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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乱哄哄的,隐约能听见几句惊呼,或是加油!之类的废话。 际无拧着眉,突然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让他瞬间精神绷紧,进入了作战状态。他镇定的环顾四周,还没搞懂现在什么状况,就听背后有人下了命令:1,2,3,跳! 际无站着稳如山。 你让跳就跳,爸爸不得早死八百多回了。 那人又喊了一遍,看际无不动弹,在他耳边不耐的叮嘱了一遍跳水注意事项,然后手在他的后背一推,际无本想刚到底,但没想到这个身体这么弱鸡,就这么直直地掉了下去。 直到头没进水里,那种濒临死亡地窒息才让际无有了些许活着的真实感,死亡的记忆在脑海中迅速走马灯了一遍,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死而复生,然后重生在了一本傻逼里。 际无游向岸边,拧了下衣服上淅淅沥沥的水,单腿屈膝,双手撑在地上,身体整个后仰看着天,怨气横生的嚼着根草,明明一双深邃多情的眸子,却被他生无可恋的吊成了死鱼眼。 彻底消化完内容,呸!的一声,他吐出嘴里嚼烂的草,比了个中指,骂了句傻逼老天。 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也叫际无,今年25岁,是一个选秀出道的流量咖,本来这圈子里流量就是资本的商品,一茬一茬的长,但架不住际无长得确实惊艳,五官深邃又大气,特别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总是晕着几抹绯红,高兴了眼波流转都带着风情,冷着脸的时候又多了些冷漠邪痞。 本以为就这么糊着糊着就习惯了,夏天的一部小成本网剧却让他一炮而红,回眸一笑的动图被疯狂转发,顺利夺取娱乐圈第一神颜的桂冠。 但最近这小明星不知道挡了哪家的路,黑料频出,特别是还被拍到了和制片人开房的视频,虽然事实是他把人揍进了医院,但被营销号一带节奏,就成了玩S/M过火了送进医院。 际无也是脾气暴,微博上连发三条骂人,有记者采访也直截了当的说:和傻逼讲不通道理就该直接骂。 一下子黑透半边天。 这已经够让际无窝火了,更可气的是,他还只是这本里一个不重要的路人甲,站在主角身边蹭热度,连个结局都没有的那种。 让际无真正恶心的是这本竟然是一个np文,一个怂包贱受被四五个大佬轮流耍着玩,最后贱受拖着个破烂不堪的身体死心的时候,他们又都悔悟了,纷纷回头追妻火葬场。 贱受终于不怂,也不贱了,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这几个渣攻,但结果却是被他们合起伙来囚禁在一个荒岛上,整天各种play,还被搞掉了孩子,心无可恋下跳海自杀了。 希拉星此时正值夏天,闷热潮湿,粘腻的空气中混杂着海腥味的风,让人很不舒服。际无之所以从飞行器上跳下来,也是为了在这里参加为期一个月的《荒野大冒险》,他是为了洗白,而主角受则是在这里被第一个渣男甩,心情低落差点出事,然后碰到了来这里挖矿的第二个渣男。 简直就是一出大型现实版悲惨世界,悲剧一个套一套,环环相扣,无缝衔接,让人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继续跌一次。 反正际无看了之后只想骂操蛋。 不过抛开主角受不谈,《荒野大冒险》本身确实是一档口碑极佳的综艺节目。 因为旅游星系的大幅度开发导致明星探险类节目层出不穷,各大传媒公司都看中了这块大饼,谁都想咬一口。而《荒野大冒险》就属于其中的佼佼者,并且已经连播五季,积攒了不少的老粉,属于联邦电视台的王牌综艺。 特别是最近投资多了,导演组腰包鼓了,请人也有了底气,第六季堪称大牌云集,刚刚录制就话题不断,热度高居不下。 说实话,这档节目知名度摆在那里,大大小小的艺人削尖了脑袋想凑进来,际无这种黑料缠身的基本是没可能被邀请的。 但他新换的经纪人牛逼,本身背景也硬,本来只是在娱乐圈随便混混,但被黑的一股子气顶上来,际无偏要给人当爸爸,哪个最火就非要撕哪个。 撕都撕下来了,经纪人顺便也就做了规划,千叮咛万嘱咐际无要表现乖一点,苦多吃一点,嘴别那么欠,顺顺利利的收一波观众缘。际无不知道原主是怎么保证的,但他觉得换了自己八成要黄,毕竟他可是有病的人,官方盖章的那种,谁能管得了他这张破嘴。 际无眼睛眯着,浑身散发着不悦,半长的头发被他撸到了脑后,露出洁白光滑的额头,更显得那双眯起的眼睛桀骜不驯,气质凌厉。 他看着一群水里呜哇乱叫的明星们,忍无可忍的偏过了头,踹过无数新兵蛋子的脚蠢蠢欲动的晃着。 【叮!】 就在百无聊赖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电子机械音。 【0675小世界星际修补计划启动,A88系统竭诚为您服务。宿主需完成以下任务,改变主角颜荼的命运,确保小世界不会崩塌。】 际无一挑眉:不干。 【敬告宿主,非常不好意思,星际修补系统一经开启,除非宿主死亡不会关闭。】 际无滚刀肉一样难搞,无所谓的说,那你把我搞死好咯。 【请宿主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用Omega的身份和主角成为闺蜜,并进一步改变他的人生观价值观恋爱观,让他成为一个自立自强的优秀Omega。】 Omega? 际无敏锐的抓到了重点: 弱小娇嫩和朵花似的的需要保护在手里,稍微说点重话就要梨花带雨的Omega?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咬牙切齿,目光犀利,你TM说老子是什么?有种再说一遍,Omega?放什么屁呢,你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个扫地机搁人脑壳里装什么高级系统? 【警告,抓取到统身攻击的词汇,将进行一级电流警告】 际无:一级算什么,直接开十级! 【警告!警告!】 际无:警个屁告,直接来十级,别怂,电死爸爸! 【3、2、1,重大违纪,重大违纪,十级电流开启。】 际无只感觉一股巨大的电流从他天灵盖劈了下来,整个身体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肚子里像是无数炸弹在连环爆炸,然后五脏六腑燃起了大火,他甚至都觉得自己闻到了焦味。 然后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止都止不住。 哭个屁! 钢铁硬汉直A受不了这委屈! 际无通红的眼眶,满脸的泪,坚强的挪动着手指,竖了个中指给系统看。 【】 嘀嘀嘀! 际无手腕上戴着的智能表开始疯狂跳红,发出滴滴的警报声,这是际无从小带到大的一块身体素质检测装置,身体有任何的变化都会及时提醒佩戴者。 嘀嘀嘀!检测到用户受到强大电流攻击,请及时就医,是否需要拨打急救电话 际无咬着牙倔强的吐出几个字,不需要。 嘀嘀嘀,用户精神力到达B级最大阙值。 嘀嘀嘀,用户精神力到达A级 嘀嘀嘀,用户精神力到达A级最大阙值,即将突破A+级。 嘀嘀嘀,用户精神力到达S级。 【】 系统被这一连串的骚操作给搞蒙了,电流戛然而止。 际无顶着一头冲天发,稍微动一下都觉得有细小的电流在体内窜动,他打了个烧焦味的嗝,挑眉讽刺道,再来啊! 【】 随便吧,拉倒吧,爱咋咋地吧。 作为首个没刚过宿主,还被送菜的扫地机器人,彻底自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际无是攻!Omega是攻! 求求各位给我的预收个收藏吧,修罗场好难混的呀呜呜呜 主攻快穿预收:《虐文的甜宠打开方式(快穿)》 文案: 1、 闻烬穿书了,原身不是变态就是渣男,而他的任务是拯救渣贱虐文中的主角受。 他表示拒绝。 什么锅配什么盖,没人应该为对方的人生负责。 直到他看到追着渣攻跑的主角,外貌昳丽,和现实生活丈夫的脸一模一样。 2、 津城上层人人都知道,霍衍白虽是Omega,却是条不能惹的饿狼,权势遮天,睚眦必报。 闻烬素来清冷寡淡,被他强取豪夺,平淡过了三年后,结婚纪念日收到了脖颈上细细黑色拷链与黄金打造的一座玫瑰囚笼。 几世的老夫老妻生活下来,闻烬最是了解这人多疯,占有欲多强,多口是心非。 他叼着根烟,单手攥紧傅衍白的腕骨举高,将人压在那金笼上,拇指摩挲着他鼓动的喉结,笑笑:你乖点说句实话,可比这些东西强百倍。 表面斯文禁欲实际占有欲强略S攻恋爱脑疯批受 第一个疯批:暴躁拳击手混混受警察攻 那个有暴躁症的混混拳击手背地里其实是个嗜糖如命的小哭包,就连拳击手套下面的创可贴都要是机器猫,而且还会给捡来的小猫咪织毛衣。 第二个疯批:疯批总裁受O穷学生攻A 那个有反社会人格的疯子Omega背地里其实是个失眠了非要人唱安眠曲,拍背背,揉肚肚的乖宝宝。 小排雷: 这个受前期是真的疯,真的疯,真的疯!!! 其他界面待定 【高亮排雷】 1、主攻,攻受一起穿、互宠小甜饼,男孩子谈恋爱 2、现世界攻受先婚后爱,受强取豪夺,剧本都是受设计的 3、受在小世界脸,小习惯,性格等都和现实一样,第一个世界攻就认出来了。 4、愿世界受是小疯批,小世界只是把它疯批下的内在展现给了攻看,实际上还是个疯批。 4、攻性格略S,受恋爱脑 5、现实abo,生子 第2章 偶像人设崩塌了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天空中又驶来几辆飞行器,从上面稀稀拉拉的跳下来三四个人,为了给节目组增加宣传噱头,参与的嘉宾们虽然早先已经拿到了名单,但在录制节目前彼此是没有见过的。 有两个前辈互相搀扶着、从湖里游了上来,看到际无顶着一个爆炸头造型,心里都有些复杂,这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怎么看着一副像被雷劈了的样子。 再看他那副懒懒散散的痞子样,虽然没有过深入了解,但际无那段怼记者的视频转的到处都是,已经成为了某字母站的鬼畜素材区榜首,说没有看过是不可能的。 这两位前辈一是摸不透他的性格,二是也没有必要降下身份去和他个三线结交,也就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休息了。 第2章 当然际无也不在乎这些,他从小在军中长大,一向看不起弱鸡,但又觉得这世上除了他别人都是弱鸡,所以怼天对地一头孤狼,早就习惯了。 他懒懒散散的双手交叉抱头躺在草地上,相比最初知道自己穿成弱鸡Omega已经淡定了许多,尽人事听天命,毕竟白捡了一条命,没有不付出代价的道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精神力S,虽然达不到前世的巅峰,但马马虎虎够个及格线,身体受了次雷劫还能跑能跳,哪天再激怒一下系统,劈两下说不定还能羽化成仙,都这身体素质了,还有什么和自己过不去的。 扑通!一声,飞行器上又跳下来一个小鲜肉,他朝着人群活力满满的冲了过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奶乖奶乖的,先和其他的前辈们鞠躬问好,然后就叭嗒叭嗒朝着际无冲了过来。 际哥! 谁?际无闭着眼,晃了两下手,别挡光。 哦。 小鲜肉特乖的往旁边挪了挪,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际哥,际哥,你这头发怎么做的啊,我能摸摸吗?太酷了!也就是你,长得这么好看才敢剪怎么个头,真不愧是酷哥! 被雷劈的,你想要就骂一句贼老天,看他劈不劈你。 际无懒懒的掀开眼皮瞅他一眼,因为之前哭过眼眶还有点红,莫名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小鲜肉在心底大喊,啊啊啊,这么乖的际哥由我来守护!!! 际无看他一脸慈爱的表情,也不知道这小朋友再瞎想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觉得有几分怪异。 但有人来主动示好,他也不是那种傲上天的人,便伸出手说:际无。 小鲜肉对上他冷淡的目光,流露出几分失望,果然还是不够火,际哥才不认识自己。但很快又兴致勃勃地握住了际无的手,我,我,颜荼,唱歌的! 怎么肥事?怎么感觉和际哥握手有种触电的感觉,难道,这,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颜荼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下,都有男朋友了还想屁吃。 你就是颜荼?那个傻逼怂包贱受??? 际无神情怪异,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大把的阳光洒下来落在颜荼身上,他穿着同款冲锋衣,脚下踏着一双登山靴,潇洒帅气,湿漉漉的刘海被撩了上去更显得脸小眼睛大,皮肤白的发光,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又软又甜一看就是很容易被骗的那种。 颜荼蹲在他旁边,乖乖巧巧有点激动,对啊,对啊。际哥你认识我啊,真是太好了!我可喜欢你了,你怼天怼地的样子太酷了,可惜我就不行,又怂又软,粉丝们还以为这是人设,让我硬一点,哎,我根本硬不起来啊,被人欺负了,最多也只敢踩踩易拉罐瓶。 际无本来还以为主角受是被他的人格或者是演技所吸引,没想到是这张惹祸的破嘴,行吧,也勉强算是人格魅力。 然后又听到他语重心长的说,际哥啊,娱乐圈混呢,你不能这么孤狼的,要多和大家沟通啊,这样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个外冷心热的大好人。 际无:不,我不是。 颜荼还没完,继续念叨,拿手指给他看,你看那是黄珏黄老师,他是个著名主持人,情商高人缘好,非常喜欢提携后辈,你乖一点,嘴甜一点,他一定很喜欢你。 那个,那个是影帝陈哥,看着有些高冷,实际上人也很好的,之前在剧组还给我买过奶茶喝嘞。 还有左边那个,个特别高的,叫应豪,听说之前是个特种兵来着,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混娱乐圈了。不过他这种硬汉气质特别吃香,不少小姑娘,小Omega都很喜欢。 说话间,又一个青春挂的男生慢跑了过来,笑得有些假,老远就很亲昵的叫着颜荼的名字。 颜荼表情萎了下,不情不愿地说,那个穿蓝衣服的是韩溪,和我一个公司的,之前一个团,然后解散了。 韩溪越来越近,颜荼又小狗一样凑在际无耳边说,我不喜欢他,他勾引我男朋友。 际无呵呵两声,可拉倒吧,你都是从哪个垃圾桶里找的那些个大垃圾,这不是勾引,这可是献爱心。 韩溪跑的时候还要注意跟拍的镜头,娇柔做作的走了过来,直接忽视了际无,只盯着颜荼,哥俩好的揽住他的肩膀,小颜,星火奖不快到了吗,杨雪姐刚刚跟我透露了,这次我的新歌《流浪》上榜了。小颜你呢?大智哥有和你说什么吗? 颜荼不动声色的向前走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满脸写着拒绝,张哥还没和我说。 韩溪也不恼,故作惊讶的给他直接定性,哎呀,小颜你去年不是也出了很多歌吗?怎么一个上榜的都没有啊,我觉得都很好听啊。 韩溪艹的是耿直大男孩的人设,总是说一些听起来很傻的话,虽然让人不舒服,但架不住他的经纪人厉害,通告下去铺天盖地的没人不知道他家艺人是娱乐圈清流,一朵耿直白莲boy,你要故意和他计较就是你不大度,你欺负人。 颜荼因为男友的事和他吵过一架,明白这是故意来恶心自己了,嘴巴嗫嚅两下,也想狠狠的怼回去,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好转头无助的看着际无。 面对这种期待的目光,际无背后发毛,Omega的撒娇都这么恐怖的吗? 他抬手挡住阳光,似笑非笑地说,去年那么多人投票让你滚出娱乐圈,怎么也没见你滚啊。 韩溪第一次被人这么怼,以往都是撒个娇卖个傻,也没人故意会在镜头前和他过不去,但际无是一般人吗? 不,他直起来根本不算个人。 不仅如此,际无转头还教育颜荼,以后如果有人在你面前阴阳怪气,不用给他面子,就回他关你屁事! 韩溪刚要开口谴责他的这种行为,就正对上颜荼那兴致勃勃的眼神,他讪讪的闭上了嘴,维持着表面上的微笑,心里头冷哼一声,对死对头的交友水平非常不屑。 韩溪被气走后,颜荼对际无更是崇拜的不行,不停的蹭来蹭去,语气讨好又亲昵,际哥,际哥,你真厉害! 那是你傻。际无翻着白眼挣脱他:不怕你的人设崩吗? 颜荼才不怕:我的粉丝都讨厌死韩溪了,之前一直拉着我炒兄弟情,然后又勾引我男朋友被人拍了,都这样了还不知廉耻,什么节目都cue我,烦都烦死啦。再说啦,我都这么大了,总和个白面馒头似地让人揉捏有什么意思。 际无怜悯的看着他:呵呵,你到死都是这么个怂样。 正在这时,又一辆飞行器停在了半空中。 这档节目一共七名嘉宾参加,大流量小鲜肉颜荼,实力派影帝陈可燃,著名主持人黄珏,过气三线韩溪,以及际无这个黑透半边天话题王。 剩下的两位据颜荼科普,一个是刚刚从特别火的某个选秀节目里出道的,叫白涟。和颜荼本人火的路线一模一样,粉丝量不高,但也比际无这种小糊咖要好一点。而另外一个却是素人,听说是白涟的未婚夫,担心他参加这么危险的节目,特意来陪他的。 说完颜荼又是星星眼,恋爱脑上头嫉妒的不行。 他虽然也有男朋友,但男朋友有点直A癌,整天只想着让他待在家里,觉得在娱乐圈工作是给他丢面子。 际无翻了个标准的白眼。 说话间,扑通一声海里就跳下来两个人。际无对他们是谁不感兴趣,只觉得其中有一个跳水姿势特别标准,看起来也像个练过的。 等人从水里探出头,露出那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一直漫不经心看下饺子的际无突然就垂死病中惊坐起:你说的那个素人是谁?! 白涟的未婚夫吗?颜荼说,叫顾斐吧,听大智哥说来历不一般,人家不混圈的,就是陪着未婚夫来玩玩。 顾斐,际无把这俩字嚼地嘎嘣响,可不是来历不一般。 这位赫赫有名的联邦战神,几乎是所有军事学院学生心目中的男神。在际无青春年少荷尔蒙爆炸的时候,别人有需求都是对着娱乐圈的大明星Omega,也只有他整个寝室都挂满了顾斐,自给自足,耗损率非常的高。 联邦史书上对顾斐的评价也很高,是联邦当之无愧最年轻的上将,最伟大的军事家,战功卓越,一生未尝有过败绩。 可惜在28岁时,天启星一战,顾斐被亲信出卖,在爆炸中重伤濒危,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直到在营养液里躺了两个多月才醒来,这次重伤让顾斐腺体受损,信息素释放量微乎其微,几乎和bate一样成为了残废alpha,无法再给处于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上的抚慰。 不仅如此,那致命的一击也毁了顾斐的容貌,自此他都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很少再有人能见到他真正的容貌。 也因为这一系列的意外,顾斐和早已经定好亲的白家解除婚约,之后又因为旧伤频发,再也无缘前线。 十年后,虫族卷土重来,没了他的坐镇,联邦军队节节退败,最后无奈之下,顾斐只能以指挥官的身份上了战场后方,在即将落败之际只身潜入虫族大本营,与虫后同归于尽,为联邦这只内忧外患早已经伤痕累累的雄狮争取了近百年休养生息的时间。 如此一位战功赫赫的英雄,在一些野史上,却对他的私人生活颇有微词。这位上将太过于在乎儿女情长,天启星一战刚刚结束,他伤还没好,就因为担心未婚夫参加了某档节目,导致旧伤复发,最后才不得不退离前线。 最普遍的言论就是:若是顾斐好好养伤,说不定依旧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而联邦与虫族的战争也能提前近几十年结束。 际无这种直A是绝对不相信这些八卦新闻的,他的男神欸!战争机器欸!怎么可能是这种恋爱脑? 怒怼,拉黑,举报三连送给你们这些小垃圾! 现在他不确定了,难道自己真的是眼瞎了? 际无在脑海里召唤系统:系统! 【叮!大佬您说话,A89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这谄媚的语气让际无一怔:A88呢? 【】 际无明显觉得这个新系统有点尴尬,半响才听到他说:【是这样的,当系统惩罚宿主时本身也会有一定量的反噬。A88系统遭到反噬,心理出现了点问题,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扫地机器人,总部对他进行精神评估后,将他暂时回收走去治疗了。】 际无摸摸鼻子有那么一点惭愧,难得的真情实感道:好歹是当过搭档的人,替我祝他早日康复。 【谢谢。】但大可不必。 际无又问:顾斐怎么会在这个世界? 【大佬您可以把这个当成是平行时空,您的世界有顾斐这里自然也有。】 那原身呢,我代替了他,那他去哪儿了?我在记忆中并没有读取到他已经死亡的信息。 A89:【大佬您不必担心,际无就是你,你就是际无,际无的身体原本就是总部按照您的性格所编写的数据,现在您本人亲自到来了,那数据自然就被抹掉了。】 际无之前一直担心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内心是隐隐抗拒以这种形式重生的,在系统这里得到答案后,他确实是松了一口气,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大山也放了下来。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真情实感粉了十多年的偶像,人设崩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主角受不是真的受哦! 我们的际哥真的直,不会当三。 第3章 这嘴是真的欠 某乎问题:《偶像人设崩塌是一种什么感觉?》 谢邀,人在希拉星,刚从飞行器上被推下来。 Zqsg粉了十多年的偶像人设崩塌了,爸爸现在,立刻,马上想拧断他的脑阔阔。 另,恕我直说,果然除了本人以外、全部、都是、辣鸡! 希拉星是标准的古地球热带雨林生态,一棵棵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千姿百态的树冠在头顶织成一个巨大的伞,地上匍匐着各种藤野枝蔓,顺着巨大的树干向上攀爬,把整个丛林填充得密不透风。 但比起这里的环境,更让顾斐感觉到窒息的却是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他顶着个非主流的爆炸头,但却五官精致,长得非常漂亮,就是被他极具压迫感的气质衬得过于锐利了些,而且那双眯着的眼,翘着的腿,活脱脱一副土匪头子要吃人的样子。 顾斐被这种眼神盯着实在难受,他走过去把人拉到一边说话,我说 不想听,闭嘴。 际无听到他说话就心痛,好好当个纸片人不好吗? 顾斐被他噎了一下,气也噌噌的长,那我想抽你行不行啊? 际无上上下下用那激光一样的眼神把他扫了一遍,最后停在他重伤还没好的右腿上,屁股往旁边挪了一大步,空出一个大木头墩子,瞪他,坐啊,要我请你吗? 顾斐略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刚要拒绝,际无又用那副死鱼眼啧啧两声,完全把恨铁不成钢这五个字在空气中实体化了。 顾斐:行吧,我坐。 这树墩子又不是你家的,不坐白不坐。 两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就在这时,导演已经拿出了任务卡开始宣布今天的任务。 首先要在中午前疾行一段小小的距离到达休息区,然后就地取材做午饭,雨林这么大,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不仅要吃的丰盛还要吃的美味,这就全看嘉宾们的本事了。 导演说完便要求众人原地休息半个小时,一是嘉宾们都刚刚见上面,稍微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二是教练要对接下来的行程注意点做一下讲解。 顾斐原本也是孤僻的性子,不喜欢人群,但和际无这挑衅的刺头待在一起,想要控制住不抽他的手实在太难了,便决定离他远一点。 他刚有动作,就被际无摁在了原地,那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大有你敢走我就敢锤爆你狗头的架势,这让顾斐再一次怀疑: 难道真是自己年少无知喝多了遗留下来的感情问题? 也太诡异了吧? 颜荼被他俩吸引了过来,兴致勃勃地想加入他们的聊天队伍。顾斐感激的看着他,求求你快点过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吧。 没想到际无摇摇头:不行,我有话和顾斐说。 顾斐一口气没上来:那你倒是说啊。 际无又偏过头不理他了。 仿佛两个互相赌气的小朋友,就看谁先开口,顾斐看着他的爆炸头,实在是生不起气来,还有点想笑,只好叹了口气主动问,我叫顾斐,你是? 第3章 际无抬眸幽幽的看着他:一个被你欺骗了十六年的无知少年。 顾斐努力保持微笑:小朋友,这话你不能乱说的! 想到当初在网上骂的那些人,对海报撸的的那些管,那些热血澎湃的青春终是错付了。 过往种种,回想起来际无就有点想哭。 事实上,他确实是哭了。 你哭什么? 顾斐吓得嗓子都破音了,难道真的是情感遗留问题? 我哭了??? 际无一抹眼睛,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一句话,际无患有先天性泪腺敏感症,对于痛觉、以及情感的感知度失灵。 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破个皮就会哭,稍微有点感情波动也会哭。 际无:硬汉alpha真的受不了这种委屈! 别问,问就是有病。 顾斐也不敢惹他了,缩在一个角落里,就怕他突然说家里还有个小崽子在等着他的顾爸爸回去。 际无在重大的打击中缓了好久才活过来,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在了顾斐身上,他眯着眼,冷冷的说,你不是在爆炸里死里逃生躺了俩月才醒来吗?是手机不好玩还是游戏不好打,再不济躺床上多背背《联邦军队规范条例》,通一通你那被爱情堵住的马桶脑子不好吗? 顾斐被他骂得愣在原地。 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这人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而是觉得他骂人的样子,气质冷漠,竟然有点飒到他。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不少人都蹲着吃瓜,白涟正和嘉宾们social,听到动静后看向顾斐的眼神里有几分讽意和不耐,但还是微笑着跑过来挽住顾斐的手臂,故作娇嗔地说,顾哥,你和际无认识吗? 顾斐特别像被抓住出轨的渣男,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认识还是不认识。 只好说:刚认识,他很特别。 白涟和际无打了声招呼,晃晃顾斐的胳膊,这样啊,那你陪我去那边吧,教练有话要说了。 际无呵呵两声。 很好,星博上黑子们说的果然没错,就是你的恋爱脑圣母心给了虫族卷土从来的信心。 粉转黑,现在,立刻,马上! 一转身,顾斐立刻收回了笑,塑料夫夫背着人没了演戏的必要,默不作声的把手从白涟的手腕里抽出来。唇微抿,银色的面具占了他脸的一半,更显得整个人冷漠,不易近人。 白涟冷哼一声,有种莫名的高傲,看向顾斐神色鄙夷,顾斐,顾伯伯是让你来照顾我的,别给我惹麻烦,你也不想你妈有麻烦吧。 顾伯伯是指顾斐名义上的亲爹顾德昌,而他是顾家的私生子,他母亲是个玩物,一个不知道被囚禁在哪里的疯子。 父母之于顾斐其实并没几分重量,一个根本不把他当人看,一个疯了只想掐死他。 顾斐垂眸,银质的面具边缘在他脸上割裂出明显的明暗交界线,嘴角不经意带了抹笑,真不知道该说白涟自大还是幼稚,竟然还觉得这两坨垃圾依旧可以让他当宝贝一样的捧在心上。 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顾斐回头就看到那个爆炸头小子追了上来。 际无黑着脸指着他已经开始往外渗血的右腿说,你说你指望这条破腿能做什么? 还有你!际无转向白涟,你不是他未婚夫吗?多大人了,懂不懂事啊,一个你就够废了,还要来俩,你们这是组团参加残联协会爱心活动来了? 白涟这边被劈头盖脸一顿骂,Omega本就娇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偏头看一边的未婚夫,一向阴骛冷漠的死人脸上却鲜有的带了笑意,气的他脚一跺就跑了。 际无还没发挥完,看着人跑了,一股气梗在嗓子眼里,看向白涟跑的方向,有些不可思议,告状去了? 顾斐手握拳抵住嘴,也许。爆炸头的嘴欠也不算全是坏处,至少他怼白涟自己是真的有被爽到。 际无长腿长脚快走几步就追上了白涟,却又不放心的跑回来瞪顾斐,你就给我坐这儿看着,我给你画个圈儿,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许出去。 陷入沉思中顾斐突然被打断,无意识的,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勾起一抹不带任何其他意义的笑容,朝他摆摆手。 际无这才满意的去找导演和白涟撕逼。 离得也不是很远,作为一个顶级alpha这种程度的听力自然难不倒顾斐,他有些散漫的坐在那个圈里,听着耳边那道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一向死寂如枯井的眸子,像是被扔进了一只青蛙,呱呱呱的叫声也分外悦耳。 三人扯皮了十多分钟,际无坚定的要求顾斐必须立刻马上退出录制回医院修养,白涟只会哭,时不时的说几句自己是无辜的,但顾哥哥担心自己也说身体没问题了,最后在明里暗里的踩际无一脚,你第一次见顾哥哥就急着让他退出,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轨心思啊。 际无就呵呵了,我说你做饭一定很好吧? 白涟被他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搞得有些混乱,下意识回答,还好吧 际无补了后半句:这么能甩锅。 白涟气得哭出声。 导演被他俩吵得头都要炸了,嘉宾都是配好的,开拍的时候突然退出自然对谁也不好,但白涟后面有白家撑腰,际无的后台也不是一个小导演能惹得起的,所以为什么要殃及我这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小鱼虾呢? 导演只好打圆场:别吵了好不好,我们先让你医生看看顾先生的腿伤,再做决定行吗? 在导演卑微的要求下,围观群众捧着瓜仿佛一个点头机器。 之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走到病号顾斐这里,随行的医生看了看,虽然以alpha的体质来说,这点伤恢复的很快,但我还是建议这位顾先生能够回医院好好修养,说不定会有别的暗伤没有好全。 顾斐看向白涟,像是把决定权给了他,白涟骑虎难下,扫了人群一眼,在应豪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咬咬唇,眼睛通红的看着顾斐:顾哥哥,你说要陪我的 好。顾斐站在白涟旁边,却弯着眼睛看着际无,像是在安慰他:没事,老毛病了,就是看着严重,我是alpha,我的体质我知道,这点小伤休息一个小时就好了。 你知道个屁! 际无翻了个白眼,眯着眼睛打量了面前的两位塑料未婚夫妻一眼,凉飕飕的说:是,您没落地成盒是这块土地的损失,没见证一代将星的陨落,是这傻逼节目的过失。 除了顾斐几个知情人,没人注意到他嘴里说的将星二字,只觉得际无果然名不虚传,以一敌百,杀伤力一扫就是一大片。 顾斐原本还觉得这人心好,但现在他又有了新的体会,这嘴是真的欠。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小扑街捧碗讨个收藏呜呜呜呜呜呜 第4章 偶像好像有点婊??? 因为顾斐受伤的缘故,节目被迫暂停了一个上午,嘉宾们原地休息,很明显的分成了两个阵营。 际无就像个山大王一样,气汹汹的把顾斐划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一步也不让他走。陈影帝和黄珏对际无这一类的人敬而远之,找了个离他几米多远的地方坐着,其他人自然随着最有分量的两个人来,这么一来,际无看着就像是被整体孤立了一样。 白涟受了气,眼睛都哭肿了,应豪坐在一边安慰他,两人虽然尽量的保持距离,但在这一群的人精眼里,多多少少也都看出了些不对劲,心照不宣的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吃瓜吃的带劲。 只有颜荼这个愣头青,拿着壶水蹭到际无这边,际哥,渴吗?我里面加了营养剂,补充点体力吧,柠檬味的,超好喝。 际无拧开盖子刚要喝,顾斐在一边咳了两声,大有饭来张口的架势,我渴。 你怎么事儿这么多。际无嘴里嘟囔着,把壶递了过去,看看他的手,你胳膊没废吧? 嗯顾斐状似认真的想了想,装的和真的似地,虚弱的说,好像是有点疼。 际无凑过去,把水喂给顾斐喝,眯着的桃花有些不耐烦,但手稳稳的一滴都没漏出去,把瓶盖子拧好了才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问,你不会是在碰瓷爸爸吧? 顾斐笑笑,别给我当爸爸,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TM 际无以为顾斐在骂自己,刚开口,胳膊就被抽了一计。 顾斐:不许说脏话。 际无:要你管! 顾斐依旧笑眯眯的,脚下一勾,际无还没反应过来顺势就倒在了他的腿上,他拿一只胳膊摁住身下人,脸凑过去低声说,再骂人我就在这儿打你屁股,当着你小粉丝的面。 草你 啪! 清脆的响声不仅把一旁的颜荼看傻了,际无也傻了,这辈子,不,上辈子都没人敢这么干过。 以这种羞耻的姿势,爸爸的屁股,被人,打了? 顾斐你死了。 坟都被爸爸我扒了。 际无起初还顾忌着他的伤,后来发现是真的挣脱不开,顾斐这老狗逼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力气,像俩大钳子一样死死的把他箍住。 际无:放开我,顾斐我草你 啪! 顾斐又是一巴掌,你再骂我就脱你裤子打,告诉你小迷弟不乖的孩子是什么下场。 际无羞的两耳通红,脚趾都蜷了起来,死死咬着唇,紧握拳,嘴里不停地默念着:顾斐你死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顾斐任由他骂,摸了两下他的兜,从里面顺出一个小巧的军用匕首。 际无被他摸得一个激灵,草! 顾斐皱眉,把刀甩开,在手里挽了个花,看的颜荼胆战心惊,顾,顾哥,这还有人拍,拍着呢,我,我喊人了啊! 际无上辈子只丢过命,绝对没丢过人,他立刻阻止,不行! 颜荼急着跺脚,际哥,他,他拿刀 际无梗着脖子,来啊! 顾斐被这个傻逼逗乐了,拍了下他的腰,还挺细。 哪来那么多戏,我把你这头给你剃了,丑不丑,热不热,等着鸟在里面下蛋呢? 这狗的嘴怎么比我还贱?际无说,放我下来,我自己剃。 顾斐一刀下去给他剃了一大把,别动,小心我给你剃成花斑狗。 际无知道这老狗逼绝对说到做到,立马躺死,安安稳稳的做顾斐砧板上的一块肉。 好了。 顾斐把人松开,从包里拿出块毛巾扔他头上擦了擦一些碎头发,凑近他,不错,很帅。 际无有点怀疑。 颜荼星星眼,一副被帅晕过去的夸张样,际哥,这个头好适合你啊!太帅了,太酷了! 际无故作镇定的点点头,心里其实也挺高兴,他故作矜持的调出摄像镜头,里面的男人被剃了个圆寸,眯着的桃花眼拽的二五八万,浑身散发着老子不高兴老子不好惹的压迫感。 与现如今对Omega娇矜柔弱的主流印象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不得不说,是个真的酷盖。 际无很满意新发型,也就大方的原谅了顾斐大逆不道搞自己爸爸的行为。 他一拍顾斐的肩,别和白莲花混了,爸爸罩你。你用你那俩大珠子看看,白莲花绝对和那叫应什么的有一腿。 顾斐敛起笑容,面带忧愁:小白其实挺好的,你们都很好,我不想你们为了我吵架。 际无的手僵在原地,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婊里婊气呢? 下午医生又来看了看,不愧是alpha,身体素质就是高,不管有没有内伤吧,外表看起来算是个全乎人了。 导演再三和当事人确定后开始了录制,并且从现在开始全程直播。 这已经是《荒野大冒险》的常规操作了,明星们的粉丝可以在星网上付费进入自己偶像的直播间近距离观察偶像的衣食住行,之后节目组从粉丝们的讨论中挑选几个有趣的话题买几个热搜,为剪辑版预热,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直播间里早就已经等了很多人,原本预告是从上午开始,但因为出了些意外才挪到下午,一些看热闹的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差不多都是蹲点的粉丝们。 直播间一开,弹幕立刻就都涌了上来,一窝蜂的盖满了整个屏幕。 【崽啊,妈妈爱你,撑不住了就回来,咱家不差那些钱啊!】 【呜呜呜颜颜你怎么又胖了,好好接受改造,不然我们真的会爬墙的,好男人真的太多了太多了!】 【哥哥穿冲锋衣也太可了吧,大声喊出我可以!】 弹幕一扫基本上都是颜荼,白涟和应豪这些小鲜肉的粉丝,黄珏和影帝的粉丝人群年纪都比较大,性格也稳重很多,发弹幕的很少,即使发几句也全被覆盖了过去。 再有的就是际无的粉黑大战。 【我靠,节目组疯了吧请了个卖屁股的鸭子?!怎么的这是道具不好玩,来这儿抓蛇了?】 【我怀疑楼上在开车,并且车轱辘辗我脚上了!】 【放你妈的狗臭屁,指路微博:#际无一挑三完虐劫匪#,我家哥哥A爆了,猛1好的吧!】 【啊啊啊啊,际哥你太帅了!新发型太A了吧!呜呜呜我慕了!】 【际哥?呵呵,鸡哥吧。】 随着录制的正式开始,弹幕戾气也没起初那么重,都开始认真的看直播。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多,阳光从遮天蔽日的树冠中艰难的直射下来,在地上落下点点光斑,纵横交错的树根露出地面,盘根错节,细听还有此起彼伏的鸟叫声,眼尖的网友们还能看到树冠中传说的各种不知名动物。 导演拿着台本开始走流程:各位流落希拉星的冒险家们,希拉星还有五个小时就要落日,当黑暗降临时,藏在古老丛林中的危险将如约而至。请各位抓紧时间在落日前到达安全区,那里自会有人来庇佑你们。 颜荼跃跃欲试: 我之前参加一档美食节目,大厨说希拉星好吃的东西特别多,鱼啊,兔子啊,还有这里的蘑菇,我听说紫罗兰餐厅的招牌蘑菇汤就是从这里采的,特别鲜,我们抓紧时间赶紧到达营地,这样保不齐还能吃顿大餐! 第4章 这档节目的老粉立刻刷起了弹幕。 【颜荼怕是没遭受过这个狗逼节目组的毒打,他们要是能顺顺利利落日前到达,我直播倒立拉稀】 【本来也想哈哈几声颜荼,但现在只想蹲前面大兄弟一个直播间号】 弹幕料事如神,果不其然,导演笑眯眯的分别给他们每人分发了一个指南针和简陋的地图,羊皮纸上用最古老的炭笔画出他们现在所处的地形地貌,并在起点到终点歪七扭八的画了条线。 然后说,各位冒险家准备好了吗?出发吧! 众人一脸懵逼:??就这? 他们看着手里粗制滥造的地图,再看看面前一眼望不到边界的丛林,终于感受到了节目组的深深恶意。 弹幕也刷刷的飞起。 【哈哈哈哈,我真的笑喷了,不得不说玩还是你荒野会玩,这么个破地图,我拿着它家都回不去】 【按我对导演组这群老狗逼的猜测,提示给是肯定会给的,但会有什么陷阱可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哈哈哈,上面大兄弟还记得之前那一季为了从树上拿线索,刘天王捂着挡被狼头鹅追了几百米的场景吗?】 【还有,还有温婉可人的阿琳妹妹被蛇吓的口吐芬芳,一听就是老祖安人了。】 节目录还是要录的,黄珏最为年长,也做了几十年的主持人,见多识广情商高,他把众人都聚集在一起,正常来说,看一张地图首先要明确方向,一般情况下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但这不包括节目组为了为难我们不按常理出牌。 他有点为难的看了看手中异常朴素的羊皮纸,这上面什么都没有,比例尺没有,图例我们也看不懂。 说到底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又陷入了僵局。 作者有话要说: 敲饭碗,你懂的~ 第5章 难道不是常识吗? 别人都在热切的讨论,而际无却犯困的伸了两下懒腰,把地图揉成一团随意的塞在了裤兜里,翘着腿懒懒散散的找了棵大树去乘凉了。 当然,这种偷懒的事情他也不忘把顾斐拉过来,顾斐装着一副贞洁烈夫的样子,实际上非常的心安理得。 白涟更是一点意见没有,他和顾斐一对塑料夫夫,巴不得离彼此远点。更何况,顾斐黑料越多,之后自己寻找真爱的路才会越顺畅。这样,大家只会觉得是顾斐配不上他,而不是他出轨。 弹幕也如白涟所料,全部都是黑子喷人的。 【真的,这节目就毁际无身上了。不管是不是自愿来的,起码有点职业素养好吧,大家都在努力找线索,看看他,作什么作。】 【他旁边那是谁?真的是近墨者黑,蛇鼠一窝!】 【众筹直升机把际无接走,导演组康康我家哥哥!】 【+10086,我家哥哥可甜可盐可吃苦,就差一个好机会啊!】 【傻逼节目组,傻逼际无,路转黑,不看了!】 弹幕一边倒的谩骂际无,受他连累中间也夹杂着一些骂顾斐的,际无的粉丝无语想要为蒸煮说两句,但立马就被喷没了,气的鼓了两包泪要掉不掉。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走到了死胡同,导演适时出现插嘴道:各位勇敢的冒险家啊,丛林虽然危险,但处处都是机遇,我这里有三个锦囊,只要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得到一个哦。 看过前几季的老粉都知道《荒野大冒险》的策划有多么的狗,说是任务,其实就是整蛊,各种稀奇古怪的游戏让平时光鲜亮丽的明星们在镜头面前糗态频出,他们惨的越的越新奇,越突出,反而会让观众越喜欢,收视率也越高,当然对于明星来说,他们真实有趣的一面被观众看到,人气也会一波大涨。 比如之前的女神赵影后,以高贵冷艳的恶毒黑莲花角色一战封神之后便进入了事业的瓶颈期,她高高在上的人设太过深入人心,不管是工作室还是导演都不敢轻易把她拉下神坛。 但就因为在这个节目里什么任务都肯做,各种惨不忍睹,丝毫不摆架子,意外让大家发现脱离那个固有框架,女神内里竟然还有如此一副有趣的灵魂。 当然了,在观众喜闻乐道的同时,《荒野大冒险》也被称为是娱乐圈的照妖镜,更多的明星在这些任务中将自己本身不讨喜的性格暴露无遗,人气大跌。 黄珏来之前是事先做过功课的,自然明白这个节目是个双刃剑,他现在已经40多岁了,属于主持圈内的天花板人物,参加这个节目完全是为了还导演一个人情,对于那些保不齐就让人晚节不保的任务敬谢不敏,但进度卡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刚要无奈答应,就听到颜荼跑到际无身边问:际哥,际哥,你说说看,我们要怎么办? 际无把他凑上来的胖脸推开,直截了当的说:凉拌。 话虽这么说,但这组人里确实没有人比他对希拉星更了解了。 上辈子希拉星有段时间被星盗占领,毒贩子和军火贩子猖獗的不可一世,他曾受命带领龙虎团去围剿这群亡命徒。 即便年纪轻轻就受封少将,但际无从未对任何一场战役怀有过傲慢之心,所以在开战之前花了大功夫将希拉星的整个地形地貌都摸了个遍。 毫不夸张的说,际无现在就是一个人工导航,可以精确到点的那种。 但际无不想洗白,不想出风头,他只想退出娱乐圈。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打败顾斐,统领龙虎团。 际无越想越觉得可以,他表面上眯着眼一副面瘫脸,脑子里已经演了一出拳打白莲花,脚踢龙虎团,把顾斐抓回家当猪养的大戏。 顾斐还不知道自己在际无脑子里化为了嘤嘤怪,他只觉得紧贴际无的颜荼非常碍眼。 然后极其做作又柔弱的拽了下际无的袖子,借力站了起来,顺势将颜荼挤开,偏头给了他一个冷漠又威慑力十足的眼神。 颜荼:QAQ。 嗯?际无被顾斐一拽终于打断了白日梦,看他,怎么了? 顾斐蒙了冰霜的眸子瞬间春花绽放,冲着际无温和的笑,嘴唇贴在了他的耳垂处,有些灼烫的气息氤氲在他的耳朵里,让际无瞬间红了脸,酥了半边身子。 颜荼:欸?小东西还有两幅面孔呢??? 顾斐说:际哥,我有点累。 累就休息!不就是安全区嘛!立刻找马上去! 被美人,特别还是自己曾经的男神叫哥,没有一个直A能够无动于衷!没有! 全身没骨头走哪儿坐哪儿的际无突然就蹦了起来,招呼大家把手里的地图都拿过来放在地上拼起来,却独独缺了他自己的那一块。 际无穿的是登山服,一裤子的口袋,他全部掏了一遍也没找到,顾斐无奈的看着他瞎摸,伸手从他某个裤兜里掏出了那块揉的皱巴巴的地图,喏,这儿呢。 众人:真的靠谱? 际无丝毫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将所有的地图扫了一遍,重新拼起来,然后开始讲课: 现在我们手上的地图一共有8张,把他们拼起来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魔鬼湖。众所周知,希拉星主要分为四个大的板块,魔鬼湖、万藤谷、希拉密林以及希拉星原住民所在地。 除了顾斐七脸懵逼:众所周知??? 际无眯着眼把这些差等生轮番瞪了一圈,拿小棍子敲了两下地,板着脸,认真些,别走神。 之后又在地图的某一块画了个圈,徐徐道:这儿就是我们所处的地方,你们都来看看。 一群脑袋凑了过去,看完更茫然了。 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来好吧? 际无是真的觉得画的还挺像,就压根没问他们懂没懂,继续说:别的地方感兴趣自己下去查,我们今天就主要说说魔鬼湖。 首先你们需要了解的是魔鬼湖只是个泛称,它并不单单指一条湖,而是指这条湖流淌贯穿过的森林全部面积。再有就是魔鬼湖的危险性,它白天是食人鱼的天堂,晚上是鳄鱼的天堂。 这里的食人鱼大的特别大,能和鳄鱼体长相媲美,小的也很小,隐藏在水里非常的不起眼,一般只有你指甲盖大小,但这么一条小鱼长了三百多颗牙齿,嗅觉灵敏,极为嗜血。而且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群攻,但凡让它们闻到肉味,或是把血滴到河里,立刻就会有成千上万的食人鱼扑过来捕食。 际无顺手指了指一边的白涟,就你这样的,两分钟就是一架白骨。 白涟被他吓得发抖,两只眼睛又裹了一包泪,威胁,绝对是威胁! 际无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又在无意中伤了一个脆弱Omega的敏感心,反倒是对上顾斐含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 他使劲拽了两下发红的耳朵,低头故作认真的查看地图,将魔鬼湖的地形地貌以及注意事项事无巨细都讲了一遍,这下不仅是弹幕连导演都惊呆了! 【文盲一个,学霸有一个算一个都出来康康,际无说的对吗?】 【联邦大学大一新生一枚,我们教授今天跑题跑到希拉星,真的和际无说的一模一样!】 【突然粉了,为了上综艺努力查资料的人也太可爱了吧!】 【上面是不是对这档综艺有什么误解?五年老粉儿给各位普及一下,在参加节目之前,嘉宾是不知道录制地址在哪儿的。】 【翻车了吧?真人秀都是有剧本的,前面的就闭眼吹吧!】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吧,学渣都知道抄作业要量力而行,际无这是为了火脑子都不要了?】 韩溪和直播间里的黑子脑回路刹那间连上了线,耿直的杠精立马上线,他说:际哥你对希拉星很了解啊,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吧? 这话里话外就在说节目组有剧本了,别说真的没有了,就算有,不和节目组私下商量,直播的时候直接胡咧咧出来,真的是又蠢又坏。 这圈子里,特别是做真人秀的,哪有几个清清白白没有剧本,被他这么一嚷,哪个导演还敢用这种定时炸弹? 乖巧可人的他不香吗? 导演心里不爽,表面上也似真似假的有些生气,暗示摄像机了他个镜头,功课当然要做了,之前我们节目组不是花了重金特意请李天王和赵影后当老师吗?一对一教学,学期结束,全娱乐圈的人跑的就剩了这么几个。大家可要珍惜,保不齐就凑不够人录制第六季了。 弹幕一片哈哈哈哈,谁不知道这两人在《荒野大冒险》上丢了大丑,被连续挂了一周的热搜,采访的时候直接黑脸,宣告和荒野剧组势不两立,几年过去了每当年度明星沙雕评选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把他俩给拎出来遛遛,就足以见他们被整的有多惨。 导演的这话一出,黑子的评论就被压下去了不少,老粉都知道荒野的导演虽然表面在开玩笑,但隐含的意思就是我们连天王影后的面子都不给,还会专门给际无写这种打脸剧本?老脸不要了? 际无大好的心情被毁了,垂着眼一脸不耐,对着韩溪挑眉,你傻吗?这不是常识吗? 韩溪以为他在狡辩,哼了一声:常识?你怕不是装学霸上瘾了。 际无暴脾气上来,刚要开口给人当爸爸,突然就觉得屁股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头就看到顾斐那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句话憋着嗓子眼里最后憋屈的吐出声操...... 顾斐站在他身后,伸手撸了两下他的头表示赞赏,短短的硬茬蹭过手掌的触感极佳,趁人发火前收回了手,含笑说: 希拉星两年前被发现,半年前通过联邦旅游局审核成为了第48个旅游星系,是至今为止联邦发现最大的雨林系星球,也是人类迄今为止最珍贵的生物资源宝库。 但凡在参加这档节目前多做些准备,就能知道《丛林大冒险》一直和联邦旅游局合作,到官网去查查就知道它们今年主推的是哪些旅游星系,提前多做功课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哇哦 颜荼看际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还以为际哥一向不在乎这些黑料,没想到为了反转大众的印象竟然背后默默做了这么多,这么多 反观自己,仿佛一个倒数第一的学渣还在安慰考了99分的学霸。 难过。 际无面无表情的对上他幽怨的眼神:你又在演什么戏? 颜荼捂脸回头,又被帅到了嘤嘤嘤 没,没错,就是常识! 第6章 掉蛇警告 用最怂的表情说着最失智的话。 颜荼说完,弹幕就是一阵爆笑。 【众所周知,我就是个文盲,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现在就连常识俩字也不认识了?】 【这位戴面具的素人哥哥是谁啊,又A又帅,我真的可以!】 【我单方面介绍一下,顾斐,我老公,谢谢,勿扰。】 【哈哈哈,集美但凡吃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u1s1,这位素人哥哥说的没错啊,际无对这档节目重视,对工作敬业,这有什么可黑的?】 【桀骜不驯小混混拿了打脸剧本偷偷努力还一脸不在乎,别说,害,害挺萌?】 【颜荼是不是有病?舔着脸贴际无那个卖菊的是几个意思?同是天涯沦落人?】 【上面的放什么狗屁呢?颜崽你说大声点,声音别劈叉,妈妈就当你是真的知道!】 韩溪语塞,冷哼一声:我知道有些人想立学霸人设,可现在我们是个团队,实实在在的站在希拉星上,你事先考察过了吗?别为了一己私利,临时抱拂脚不知道从哪儿查了些资料就瞎带路,给节目组添麻烦。 际无再次想要怼回去就被颜荼抢了先:你有想法吗?没有闭嘴听际哥讲不好吗? 被一白面馒头给怼了,韩溪有些笑不出来,我也是为了我们整体好,万一他只是为了洗白 黄珏看他越说越过分,适时打了个圆场,大家先别急,既然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那就听听小际的意见,讨论讨论,参考参考,路嘛,本来就是走出来的,错了有什么关系,我偷偷和大家说,导演组后面还备着飞行器呢! 他这么一说大家反倒有些期待着走错路,被导演组用飞行器直接带到终点去。 导演组跳出来,别想着飞行器,不做任务谁都别想坐!我们节目组的收视率可是建立在嘉宾的痛苦上的,还真以为是旅游节目了? 众人齐齐翻了个大白眼。 第5章 颜荼不甘的补充道:既然是大冒险,全靠节目组做任务给线索,冒险的意义在哪里?随后又奶了吧唧得黏上际无,却被一脸冷漠的顾斐推开。 顾斐:别靠太近。 ......颜荼立刻想起顾斐拿着刀给际无剃头的场景,打了个冷颤,怂兮兮颤巍巍的向旁边挪了几厘米。 顾斐太可恶了,不喜欢际哥就算了,还阻止别人和他交朋友! 际哥,际哥,你说我们往哪儿走啊?我都听你的!颜荼坚强的给偶像发送爱的信息,伸手试图去揽际无的胳膊。 顾斐直接插在两人中间,抱胸盯着他看。 际无根本没注意到这两人的小学鸡行为,将八块地图拼起来,在起点和终点间画了三条线,说: 希拉星这个时期是降雨高峰期,第一条路线肯定不好走,山路被冲毁不少,我们也没带什么设备。第二条路主要是蛇多,不过导演组肯定有驱蛇器,想要获得工具我们就又要做任务,第三条虽然看起来比较远,但相对来说是最安全又最好走的。 众人对他还是怀疑大过信服,在镜头前卖了他个面子,除了韩溪和白涟弃权,其他人都投票选择了第三条路。 别人不知道际无说话的真实度,导演可是知道的。他之前的讲课内容,惊讶归惊讶,但还可以安慰自己资料和实地千差万别,更何况雨林植物繁多长的又快,除非是经验丰富的导游或是当地人,要不然是不可能精准找到路线的。 但眼看际无越说越多,还都对,活像和他们一起踩过点了一样,别说韩溪,他都怀疑际无拿了剧本。 导演飞快掩盖住眼神中的惊讶,举起个白板,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任务,任务!!! 黄珏和影帝咖位都到一定份上了,并不指望做任务卖惨来获得观众的好感,相比起通过那些故意折磨人的任务来获得信息,他们更愿意去让际无来带路。 最大牌的两位艺人都选择了际无,更何况还有最火的流量明星颜荼从头到尾都是一幅言听计从的样子,即便白涟和韩溪再不满意,际无也已高票数赢过了导演组。 这就很尴尬了。 荒野播了五季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场景,一向都是嘉宾们求着节目组,突然风水轮流转导演还真有点不适应,只能绞尽脑汁的想新对策:第三条路你们不一定能在日落前到达。还是做任务吧,会有锦囊送哦~ 哦,这里有条近路。话音刚落,际无点了点地图上某个地方:我们只要穿过这条河就可以节省三分之一的路程,但可能会遇到鳄鱼和食人鱼。 导演组一愣,看际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人怎么回事,难道真的买通了节目组的企划人员?? 不过幸运的是,鳄鱼和食人鱼成功的让众人犹豫了,导演组趁机蛊惑道:食人鱼啊,会咬人的啊!顺便就近指着白涟,两分钟就没啦! 白涟憋出两泡泪,躲在应豪后面,又拿我举例,过分! 颜荼呆在一边,导演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刚要拿他和际无打擂台,就见他突然右手握拳拍了一下左手掌: 我想起来了!希拉星的烤食人鱼超好吃,是当地的一道特色美食,拿生抽、蜂蜜、芥末调成酱汁刷在鱼上并均匀的撒上五香粉,孜然粉,大约烤个五分钟,真的,那味道,绝了!香的能咬掉你舌头! 导演:??? 说完又拍拍背着的大包,调料都带好了! 众人:??? 去,必须去! 际无无视了呆若木鸡的一群人,一拍颜荼的肩膀,就凭这句话,爸爸罩定你了! 众人:一个敢说,一个也真敢接,闹呢? 弹幕呆滞了一会也都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 【果然,我们家颜崽一年参加了八档美食节目不是盖的,食人鱼都敢抓来烤了!】 【食人鱼:是我的牙不够尖了,还是你的嘴飘了?】 【让他抓,让他吃!作为粉丝是管不了颜荼了,必须让食人鱼教他做做人!】 【际无:今天我俩干了这条鱼,从此以后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哈哈哈哈,他慌了,导演组他慌了!】 【际无:不好意思导演组,我预判了你的预判,请叫我这个节目的king!】 【@xx,@xxx,@xxxx,哥哥姐姐们,快来看啊,有人给你们报仇了!】 不光是弹幕,周围一群人也都目光复杂的盯着他,颜荼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瞒你们说,要不是经纪人骗我这是档美食节目,我是绝对不会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剧请一下就如此合情合理毫不意外了呢。 在众人面面相觑间,际无和颜荼已经交流到食人鱼的108种死法了。 这难道不是我们的108种死法吗??黄珏越听越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打断他俩提醒道:食人鱼挺可怕的吧 再可怕有饿肚子可怕吗? 重生前际无和星盗纠缠了一个多星期,在荒星上顿顿营养液,到后面物资在逃跑过程中丢光了,他又不敢打草惊蛇,只能吃些无毒的野草和生肉来果腹,现在想起来还有种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至于那味道,不能多想,一想就忍不住干呕。 现在总算能饱餐一顿了,他心情都愉悦了不少:没事,我会抓。 韩溪冷哼一声,你说会抓就会抓,出了事你负责的起吗? 际无懒的搭理他,找了块石头掂了两下,朝头顶的树冠一扔,只听哗啦一声,一条绿色斑纹完美隐藏在树叶中的蛇掉了下来,刚刚好落在韩溪的肩头。 韩溪只觉得头顶一沉,抬头就和蛇那双冰冷的竖瞳对上,吓得双腿发软瘫在了地上, 随后发出一声刺破天际的尖叫。 弹幕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面的别叫了!呜呜呜呜呜不过真的好怕啊!】 【是意外吧,一定是意外吧】 【虽然际无来这么一手是挺帅的,但确实很没风度啊。】 【韩溪怎么被吓成这个样子,我没记错的话他起码是个bate,际无才是个Omega?】 【我有点信了,就际无这武力值,这破脾气,那投资人真有可能是被揍进医院的】 【蛇:就,就还挺秃然的】 【完了,我看到颜荼吸溜嘴了,蛇蛇你快跑,别被他俩抓到!吸溜,话说蛇汤也挺美味的哈。】 众人都震惊了,特别是导演,这要是蛇不高兴了咬一口,他们这节目可就别想播了,他急得嗓子都劈叉了,快快快,把蛇弄走! 两个教练面面相觑,刚要上手,就见际无挖挖耳朵,走过去问:我会抓吗? 韩溪闭着眼,屈辱的说:会会会! 得到满意的答复,际无拎起蛇头往旁边树丛里一扔,皱着眉,别叫了,没毒,这蛇还是个宝宝,你皮糙肉厚的,咬不动你。 韩溪憋着一股泪往肚子里流,谁他妈还不是个宝宝了?谁皮糙肉厚了,我嫩着呢! 这下,一群人立刻闭嘴,一脸恍惚,生怕多说一句就被蛇盘。 所以说,他们到底参加了一个什么节目?人身安全真的有保障吗? 各个艺人的粉丝们看着自己家蒸煮被这么欺负,弹幕又是一片腥风血雨,际无的粉丝无语被怼的怂成一个球,根本不敢回一句,巴不得把偶像行为,粉丝不买单贴在脑门上。 但脱粉是不可能脱粉的,莫名还有点爽感是怎么肥事?我们怼不过你们又怎样,你们家哥哥在我家面前怂成一团球,我们幸灾乐祸了吗嘻嘻~ 眼看众人就要被迫说服,导演拼命做最后的挣扎:你们真的真的不考虑做一下任务吗?保证没有食人鱼和鳄鱼危险! 众人刚要开口,际无拧着眉,面无表情的扫了一圈。 弹幕:掉蛇警告!!! 众人捂着头:不敢做,不敢做。 作者有话要说: 给个收藏吧/(ㄒoㄒ)/~~ 第7章 做alpha不要太绿 此时的希拉星正处于烈日炎炎的夏季,又闷又热,之前下了场暴雨,大水冲毁了山路,脚下一片泥泞,又松又黏,教练走在最前面,拿着把砍刀一路披荆斩棘的开路,众人在后面走一步滑一步,还偶尔摔一个屁股蹲。 不过这些都是小插曲,对于在都市里长大的艺人们,希拉星的雨林探险的确很有趣,一路上茂密的丛林,艳丽的花朵,碎裂的阳光和悦耳的鸟鸣都让他们心旷神怡。 尤其是颜荼,兴致勃勃地像是地主家二傻子第一次春游,见了什么都大呼小叫,遇到某种他认识的食材还要吸溜着口水和大家介绍,以一己之力彻底把这一季《荒野大冒险》改名为了《舌尖上的希拉星》。 这种行为又被不少黑子揪着讽刺抢镜头巴拉巴拉,但颜荼性格就是这样,养成团出生,相当于是观众看着长大的,即便早已经单飞,那也是个国民弟弟,根正苗红,近二十岁粉丝构成还大都是妈妈粉和姐姐粉。 际无听着颜荼在旁边背贯口,满脑子的烤兔子,烧鸭腿,蘑菇汤,烤野猪,要不是对着镜头有那么一点廉耻心,嘴角差点留下感动的泪水。 不到半个小时,这群人就再也注意不到身边的美景了,只觉得穿越这遮天蔽日的丛林遥遥无期。 起初蹦跶最欢的颜荼看着前面走的虎虎生风的际无,恨不得抱着他的大腿当拖油瓶。 际哥颜荼蠢蠢欲动,你能拽着我走吗,别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你可以揪我领子,要不就给我条腿抱着也行。 际无踹他一脚,这弱鸡,怪不得会被囚禁。 颜荼也没生气,还是那副憨憨样。 际无被他搞得没脾气,从地上挑了个根树枝掂掂,拿军刀飞快地削出根拐杖让颜荼自己往前蹭,顺手就把他背着的包拎到自己的背上。 颜荼笑得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谢谢际哥! 这边白涟也累的大喘气,虽然极力跟上了大部队,但还是要落后际无他们一大段,顾斐替他拎着包,眼神却直直的盯着前面的两个人:小寸头依旧是一副臭臭的脸,却让那个年轻的小鲜肉一大半都靠在他的身上。 白涟注意到他的目光,讽刺的一笑,我还以为际无只对你好呢,感情人家是广撒网一海王啊。 顾斐神情一敛,弯腰直视白涟,眼神里带着许笑意,堪称温柔的问:想休息吗? 你想干什么?白涟直觉没什么好事,警觉的抿唇看他。 顾斐又朝他一笑,你下次再惹我不高兴,我就把你腿掰断了,让应豪背着你,你说好不好啊? 白涟惊恐地看着他,深深的恐惧至心底蔓延开来,他一点也不觉得顾斐是在开玩笑, 顾家人是傻逼,才会觉得顾斐还是那个能够随意拿捏的木偶,但也不想想一个年仅28岁就能靠军功爬上中将位置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怂货? 但这种认知不仅没有减少他对顾斐的讨厌,反而随着时间,更准确的是随着顾斐越发的成功,他的讨厌也升级为了厌恶。 当初顾斐还是顾家一个没人在意的私生子,白涟仗着自己是白家的小公子没少和顾大顾二欺负他。 当时的他众星捧月,谁都宠着怕着,让顾斐跪在冰面上给他当马骑,顾斐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在一群人的嘲笑下趴在地上任由他们用各种污秽的语言欺辱。 白涟不仅不觉得过分,还觉得很有趣。 那天他拿着新做的小马鞭,一下下抽在顾斐的身上催促他快些爬,当时天很冷,顾斐满手的冻疮,绷着脸不发一言,在冰面上留下一道血痕。 看着那道刺眼的红,白涟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刚要从顾斐身上下来,就与一双野狼一样的眼睛对视,阴鹜又残忍,自己仿佛就是被他锁定的猎物,下一秒就会被咬破脖颈,鲜血喷溅出来,模糊他的双眼。 那一瞬,他感到了一种被天敌压抑的无力,紧紧缠绕,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开的窒息感。 当时白涟还不知道这就是alpha的精神力攻击,等他终于从那股威慑力中缓过来时,身下结实的冰面突然裂开一个大口,他和顾斐齐齐落入了寒冰中。 那天被救下来之后,白涟足足休养了三个月才好,而后他才听说,即便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是顾斐捣的鬼,但顾大和顾二为了给自己泄愤,不仅毒打了顾斐一顿,还让高烧中的他跪在冰天雪地中一晚上,要不是顾爷爷发现,顾斐恐怕就死在那个雪夜中了。 这件事情过后,白涟好像突然就改过自新了,不仅不再欺负顾斐,反倒时不时的接济他一二,顾大顾二欺负他的时候,也会挡在他前面表达几分善意。 白涟这种人,从小就知道怎么运用自己的魅力和社会给予omega的优越,他享受那种施舍别人的快感,更想看顾斐沉迷于自己,跪在自己脚下时将是怎样一副表情。 驯服一匹孤狼,可比单纯的欺负弱者好玩多了。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顾斐却依旧像个千年的寒冰,他那几分似真似假的好意就像是摇曳的烛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熄灭,更别谈去融化掉寒冰。 长大后,顾斐一步步爬上了中将的位置,那副冷漠的眸子里更是多添了几分戏谑,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人内心最无耻的欲望,看他和顾家都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他愤怒的同时却又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时不时找个茬膈应他一番。 明知道这种行为就像个笑话,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仿佛这样自己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而顾斐,永远是那跪在冰上的奴隶。 白涟终于从威胁中回过神来,顾斐已经又戴上了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半强迫性的把他背到了自己背上,笑容温和,累了吧,我背你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在这儿演什么演?白涟实力拒绝,嗓子却被封住发不出声音。 顾斐很满意,他快走了几步,做作的发出一声闷哼,立刻引来了际无的关注。 白涟背后发毛,冷汗直流,脑袋上立刻升起一个大大的危! 白涟:.......做alpha不要太绿箭好吗?! 导演也看到了这边的状况,心疼的给了操纵摄影机器人的工作人员一个眼色:真他妈想播啊,这种嘉宾之间火化四溅的场景观众最喜欢了!但是老子不敢啊 果然不负众望,际无回头一看顾斐冒冷汗的额头,泛白的脸,立刻火冒三丈,指着白涟说,你他妈腿断了?给爸爸滚下来!但凡你能走两步,我给你掰断了让你去地上爪巴! 第6章 你!就是你!转头他又喷顾斐:残联协会就这么缺你一名额啊,着急忙慌的报什么名! 白涟被他劈头盖脸一顿指责,委屈的泪都流下来了: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但他说不出话,委屈的泪只能往心里流。 际无又多瞅了他两眼,柔弱的Omega都是这副德行,又不是军队里的菜鸟兵,骂也骂不得,踹也不能踹,他没法子,从地上找了根树枝放手里颠了颠,三下五除二削出一个和颜荼手里差不多的登山杖,扔给了白涟。 白涟受他的气受多了,突然接收到这么点好意,感动的差点吐出个鼻涕泡。 际无嫌弃的看他一眼,真情实意的说,你哭的也太丑了。 白涟的手顿在了原地,表情逐渐狰狞:Omega可以矫情,可以弱鸡,但丑就是原罪! 白涟真的是受不了这个气,他把拐杖往地上,也不管后期会剪成什么样子,呜呜呜的哭着投入了应豪的怀抱。 一看就是没受过社会的毒打。际无呵呵两声,顺手把手杖丢给顾斐。 顾斐接过来没说话,嫌恶的看了一眼,往旁边一扔,抿唇垂眸。 际无看着他扔了也没生气,还以为他被自己刚刚的话骂出脾气了,特别直男的说:你怎么了?我就说了你两句,不会生气了吧? 想了想又肯定道,应该不是,你这么大度,那啥啥都跑野男人怀里了还一脸平静,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和我生气的。 颜荼缩在一边,对际无的直男发言啧啧称奇,不愧是际哥,句句戳中人的火山口。 顾斐顿了顿,手指微微蜷缩,摇了摇头解释说,我不要别人的东西。 更何况是去哄白涟的,而且连颜荼也有,你当我是批发市场吗? 际无虽然直男,但在某种事情上又敏感的吓人,顾斐这副娘了吧唧的样子明显传达的就是很想要,很想要,但我才不捡别人不要的东西这一信息。 明明当别的Omega表露出这副样子,际无只觉得烦人,但当人变成了顾斐,他就只觉得可爱,想rua,想喂猪。 顾斐很少会被心底的渴望占据情绪,所以只是那么一瞬就又恢复了那副俊美冷酷的样子,漫不经心的笑着,藏起了那几分为数不多流露出的真心。 际无只觉得他笑的难看,也是,被绿了的男人怎么能笑得出来呢? 被心上人接二连三的往心口上戳刀子,也太惨了吧? 际无捂住嘴,以防自己控制不住溢出笑意,装模作样的干咳了两声,看了两眼地上的登山杖,弯下腰意有所指的说:不要就不要了,什么破东西。上来,我背你走。 我是alpha顾斐瞳孔微缩,强作镇定,你是omega,怎么能背我?不论是体力还是心理上,一名alpha被omega背着走,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装的。 你埋汰谁呢?际无睨他,是不是看不起我?论格斗,你际爸爸就没输过。 他摆出作战的姿势,即便比顾斐矮那么几厘米,但气场却有两米八,压迫的顾斐这个alpha都有些腿软。 顾斐语塞了,omega生来不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低于alpha和beta,保护脆弱的omega是整个联邦众所周知的事情,作为一个柔弱的omega,际无对顾斐这堪称是挑衅的发言,一时间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而且他注意到这人的神情不像作假,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与一名alpha军人一战。 顾斐失笑,不是,我只是说我是alpha,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就不麻烦你了。当然,我一点也没有小看你的意思。 际无表情这才好看了些,他抱臂挑眉看着面前的人,歪了歪头,alpha怎么了,alpha不是人啊,alpha腿不会断还是不会疼啊? 征战沙场多年,死里逃生无数次,从未喊过一次疼的顾斐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钝钝的,媒体把他称为战争机器,同行对他畏惧多过敬佩,就连他自己也慢慢开始适应了外界给予他的这个身份,不会疼,不会痛,为了战争而生。 可就因为际无,只认识了半天,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这么一句话。顾斐感到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分外滚烫,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悲哀。 他做人是有多失败,从出生到现在,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竟然从未得到。这个世界应该给予人的一切善意,对于他只有自我欺骗才能得到片刻虚幻的满足。 际无还在等他的回复。 顾斐却不敢抬头看他,原本只是觉得有趣而兴致起的玩弄,最后被玩的却是自己的心,好像,有些失控了...... 顾斐手心都是汗,手指无意识蜷缩着揪着自己的裤缝,不是,我没事。 际无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心里慌的一批,操,这人怎么还脸红了? ......越来越红了? ......害,害有点萌。 顾斐被他盯得腿软,幸亏有半张面具挡着让他的羞耻感降了不少,要不然真的是要尴尬死了。 顾斐梗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该示弱,也不该贪图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所予的温暖,但是 他低头闭上眼,以免泄露眼中流露出的贪婪。 面前的人既没答应,也没转身离开,脸还越来越红,际无不禁陷入了疑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难道我之前遇到的alpha和顾斐都不是一个品种? 他一向干脆利落,想不通也不和顾斐扯了,重新背过身去,弯下身子,我倒数三个数,你不上来我就丢你一个人在这儿了。 3。 2。 1还含在嘴里,际无就感觉背上挂了个人,力道重的几乎像是撞上来的,他憋着口气才没让自己踉跄那么一下。 身后人的胳膊悬在空中,想抱却不敢抱,犹豫了几秒才环在一起。 这个动作硬生生把际无所认为的硬汉战友情凭添了几分旖旎暧昧。 他感到皮肤滚烫,特别是与顾斐紧紧贴在一起的后背,因为走路的动作,顾斐的胳膊还会时不时蹭在他的喉结上,粗糙衣服划过带来的痒意更让他身体燥热,蠢蠢欲动。 他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这一刹那,际无觉得老脸都丢尽了,一紧张就开口嘴贱胡咧咧,你怎么磨磨蹭蹭,娘们唧唧的,你际爸爸喜欢身娇体软会撒娇的Omega,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顾斐神色一敛,轻笑一声,没什么,我在想,我被你背着,白涟会不会误会。 际无感觉自己像只被绿了的窝囊王八,嘎嘣一声不知道咬碎了什么鬼东西,恶狠狠扭头威胁人,我也在想,我把你扔在地上,白莲花会不会来管你。 顾斐立刻示弱:别动,腿疼。 际无放缓了脚步:哦。 说完又觉得没气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许再想白莲花! 顾斐没故意气他,哦了一声。 际无:???这狗怎么突然乖的不像话。 作者有话要说: 白涟:我必鲨际无这狗贼! 收藏,评论,敲敲破碗 第8章 鳄鱼群 际无走的还算轻松,但他现在的体力毕竟不能与上辈子同日而语,路程刚过大半就开始微微的喘气,但偏偏还不肯认输,不停的胡咧咧来欲盖弥彰的掩饰他体力不佳的现实。 顾斐想下来,但际无一副孔雀开屏的直A样,他实在开不了口说,你是不是不行了?不行就放我下来。 这话一说出口,他都能想象到是何等的火山喷发,保不齐际无会为了证明自己很行,再强撑着负重走个几公里。 那脸只能由他来丢了。 顾斐娇弱的呻|吟了一声,我腿疼,我们休息会儿吧。 自从顾斐趴到他际哥背上以后,颜荼是半点便宜没占到,这话一出,他两眼含泪差点要当众认嫂子。 际无感觉倒还好,但拖家带口的严重影响了他的发挥,便喊了导演一声,我们累了,要歇歇。 导演:可是还有一段路 际无拍拍导演的肩,冲他微笑:? 导演下意识捂头:好,听你的。 弹幕一片欢声笑语: 【导演:可是 掉蛇警告,掉蛇警告! 导演:好的。】 【笑死我了,赵影后也在追这个综艺,刚才足足发了108个哈哈哈。】 【上面赵姐真爱粉石锤!】 【导演组你真有出息,对着际无唯唯诺诺,对着别人重拳出击?】 【哈哈哈!欢迎各位收看2089年荒野男人夹缝生存大作战 《导演历险记》】 导演放了话可以休息,一群人完全抛弃了明星的偶像包袱,纷纷找了个地方摊饼,对际无的好感度蹭蹭蹭的上涨。 有时候,人的感动就是这么的肤浅。 影帝和黄珏起初也没想到这个节目这么实在,不掺任何水分的让他们走了足足五公里,刚才两人互相搀扶着硬是憋得一口气才没倒下。 天知道他们看着颜荼手里的登山杖眼睛都在发光,但因为之前对际无的故意忽视又让他们不好意思拉下脸来去要一个。 际无没什么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反倒是颜荼发现了这两位前辈时不时的朝这边瞅两眼,他迅速在脑海里换算出了两根登山杖的价值,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三人眼神一对,手指一比划,成功以大火综艺的飞行嘉宾以及电影的男三号成交。 颜荼:嘻嘻,今天也是为不争气的偶像努力的一天呢。 颜荼来要,际无也没多问,又迅速做了两根登山杖,丝毫不知道因为这两个东西,他离退圈又远了一步。 顾斐瞪着颜荼,端庄肃穆的表情仿佛在看祸国妖姬。 际无疑惑的看他,怎么了? 顾斐将怨气转换到他头上,揪着地上的草,越看他越堵得慌,没什么,想到个故事。 际无:什么故事? 顾斐幽幽的看着他,从前有男人,他脚踏N条船,然后就被炸了。 际无:没了? 顾斐说:猜一个品种。 际无:炸男,渣男? 总觉得宁意有所指。 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几人体力渐渐恢复才开始重新起航,紧赶慢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际无说的那条河边,这片水域与之前路过宽阔而宁静的航道不同,有不少水蛇和食人鱼在里面穿行,甚至还有五六只鳄鱼睁着眼露着半个身子晒太阳。 几位艺人立刻就退缩了,这可是活生生的鳄鱼啊,一口下去是能把人拦腰咬断的。说实话,要不是远方隐在丛林里的安全区logo吊着他们,绝对转身就走了。 但想想过了这条河就可以省下余下两公里的路程,体力几乎耗光的众人是一步都不想挪,一个个看着骑虎难下的导演组两眼放光:你说让我们过吧,出了危险都算你们的,不过吧,那只能让你们送了。 节目组被摆了一道,但也没办法。 这条路连际无都能指出来,他们肯定事先也是考察过的,并且因为趣味性十足,能带动收视率而列入了备选名单的。但危险系数对于一档综艺来说确实有点高,即便能保证百分之百不会出问题,在最后一次的会议上还是被高层否决了。 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料到会有际无这么个逆天bug的存在,一天下去什么任务都没做,直接上来就要挑战鳄鱼和食人鱼,宁牛逼,剧本是真的不敢这么写。 导演蹑手蹑脚的不发出声音,留下两位教练,一起和工作人员们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去开紧急会议。 几位艺人们找了个空旷的草地盘腿坐下,远远地看着那些凶猛动物悠闲悠闲的晒着太阳,时不时有鱼和水蛇跃起来溅起水花,每啪一声就让人心头一紧。 黄珏和影帝还好,虽然不是alpha,但作为男人骨子里总是带着些冒险精神,遇到这种凶猛的野生动物反倒有几分跃跃欲试。 其余的几个Omega就不这么想了,颜荼在顾斐的威胁下不敢凑近际无,可怜兮兮的怂成一个球,白涟更是整个人都躲在了应豪背后。 际无看出几人的担忧,开口说,别担心,他们白天一般都在睡觉,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众人安心了几分,韩溪忌吃不记打的顶嘴道:你也说了是一般 际无悠悠的打断了他,当然,万一他们有起床气就说不定了。 众人:求求宁可憋说了。 际无这句话刚落下,直播间的人数登时爆涨,弹幕同时也刷刷的飞涨起来,几乎达到几季以来的最高峰。 【艹艹艹艹,不会真的要从鳄鱼群里穿过去吧?】 【不可能的,你没看到节目组去开紧急会议了吗,也就是个噱头而已,他们要真的从这条河穿过去,我把头盖骨拧下来,直播鳄鱼顶球】 【上面的大可不必,我宁愿和一群幼崽去看小海豚顶球,也不想看你的恐怖片】 【呜呜呜,颜宝和白涟是真的好怕啊,Omega是世界的珍宝,为什么要去受这种罪啊!】 【上面怕不是忘了际无也是Omega你看他的眼神,我觉得他已经把鳄鱼当成晚饭了】 【鳄鱼:comebaby,打架吗,输了我吃你,赢了你吃我的这种】 【快快快去康康,赵影后又发星博了,她建议先把导演和节目组工作人员扔下去喂鳄鱼,这样鳄鱼吃饱了大家就能安全过河了】 【真是个小机灵鬼,臣附议】 【太凶残了吧,但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赵天后:我绝对没有私心,只是为了这个节目好[doge]】 际无看他们是真的害怕也不吓唬人了,良心发现道,这里有四位alpha在,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量子兽的动作可比这些低等动物快多了,不会有危险的。 颜荼丝毫没有被安慰道,双手合十,期盼节目组开完会能放弃过河的这个破计划,呜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吃鱼了,以后我看了鱼都绕道走,再不行我给之前吃过的鱼立个碑,每逢初一十五都给你们上香,呜呜呜呜呜,我不要过河 他刚念叨完,节目组就宣判了他死刑:经过再次安全测评,最终决定正常录制。 第7章 弹幕滞了一瞬,爆发式的覆盖了整个屏幕,几乎全部都是讨伐节目组不顾嘉宾安全,是个只为了高收视率的杀人台。 节目组早料到了这一刻,对此也很无奈。 一是现在的话题热度已经高到让他们无法轻易放弃这个企划,二是这条路线虽然最后被他们放弃了,但之前也做过相应的安全措施,现在刚好能用的上。 三是诚如际无所说,白天通常是鳄鱼的睡眠时间,只要不主动挑衅,它们是不会攻击人类的,更何况节目组配备的教练都是退休军人alpha,全程都会放出量子兽警戒,即便出现了什么意外也能够即使控制住。 说完理由后,一部分网友们表示理解,荒野做了5季了,安全措施是出了名的万无一失,弹幕的戾气也不像起初那么重,虽然还有不少激进的粉丝在不停的喷,但更多是关了弹幕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 过河前,节目组带领大家往前走了十几米,来到之前踩过点的地方,一条当地人搭的独木桥跨在河上,有近十米长,宽度堪堪能容纳一个人。 看到并不是毫无准备让他们裸游,艺人们都安心了不少。 Alpha们也都释放出了自己的量子兽,尽量让他们保持作战状态,但又不释放威慑力吓到在场的Omega。 对于普通Omega,或是精神力一般的bate,alpha们的这种行为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抚慰作用,但对于际无这种天生好斗,精神力还高的人,起到的完全是反作用。 际无现在烦躁极了,他现在一点也没有被保护的安全感,只觉得被挑衅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必须找个理由和这些荷尔蒙泛滥的alpha打一架。 他双手交叉,掰了掰骨节,面无表情地扭了下脖子,发出嘎嘣的脆响声,看着十分凶狠。 量子兽能够诚实的反应主人的想法,际无现在后颈处的腺体滚烫,甚至突突的在跳动,这意味着他的量子兽感受到了外界的威胁,想出来打架了。 但现在,际无烦躁的想,不行。 Omega的量子兽大多都是可可爱爱的无害毛绒动物,从穿越到现在际无还一次也没和自己的量子兽见面,上辈子他的量子兽是平头哥,怼天怼地怼空气,如果这辈子他哥们变性成了乖巧小猫咪,他宁愿两人永不相见,缘分就此断了吧。 际无绷着脸使劲的摁了下后颈的腺体,他可不想突然跳出个小猫咪在顾斐面前丢人。 第9章 危机01 因为谁都不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最后节目组不得已用抽签来决定,签上的数字就是过河的顺序,数字相同的两人自动分为一组。 第一组是影帝和颜荼,两位教练一前一后的护送他们以确保万无一失。即便这样,在鳄鱼环绕的独木桥上,颜荼还是吓得腿软,速度慢的和蜗牛挪差不多,把原本不是很紧张的影帝影响的心里直突突。 弹幕也都为他俩捏了一口气,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就连一向活跃的弹幕都消失的空空荡荡。 啊!!! 突然,画面响起一声尖叫彻底割裂了这份平静! 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抖,只见颜荼捂着嘴小声呜咽着,几条巴掌大的食人鱼看到桥上有人,都争先恐后的跳了起来,最高的竟然跳到与他鼻子尖上平行的方位,张大嘴露出一排的锋利牙齿,黑豆一样的小眼睛和他对视着! 教练的量子兽黑鹰反应迅速,一脚就把鱼瞪了下去,但即便没什么危险,这恶心又恐怖的一幕还是差点吓傻了颜荼。 影帝拉着他想快走几步结束这段恐怖的路程,颜荼又呜咽了一声,带着哭腔:它,它,它咬我衣服上了 一低头,颜荼衣角上挂着一条鱼,锋利的牙齿卡在了裤子的拉链处,不停的凶狠的张合着嘴,却怎么也掉不下去。 影帝还记着际无两分钟一个白骨的比喻,看着离鱼口只有五厘米的两人握着的手,吓出了一身冷汗。 颜荼抽噎两下:影,影,影帝,我不想吸你血炒,炒cp,我,我是真的腿软,走不动了。 说完大喘了几口气平复心情。 影帝表示理解:要不是你抓着我,我都想把你扔在这里自己跑。 颜荼:嘤。 教练拿娇弱的Omega没办法,两眼相对,都是一脸无奈。 桥尾的际无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看着跳来跳去的鱼两眼放光,舔了舔嘴唇,朝着颜荼喊道:颜荼,你走快点!别让鱼掉回河里,等会儿就把它烤了! 烤,烤了? 颜荼低头与食人鱼两眼相对:嘤? 适时的,他的肚子甚至咕咕了两声表示赞同。 当把这些可以食人鱼当成今晚的食材之后,颜荼胆子立刻就大了不少,嘴里念叨着菜谱,腿不软了,心不跳了,甚至开始小跑起来,生怕再晚点主动上钩的鱼就给越狱了。 弹幕被这恐怖片的突然沙雕走向快笑死了。 【果然,这就是来自美食的神秘力量吗?】 【笑死了,0.5倍出奇迹,颜荼是在背菜谱吗?背部开刀,腹部相连,在两侧切花刀,撒上一层盐腌5分钟。 】 【朋友们,我就问一句,就一句,吃货cp嗑,嗑吗?】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要有颜荼和际无在,好像所有的节目画风都能迅速切换成沙雕美食节目】 【鱼:大招放空了,千里送,送鱼头?】 最胆小的一个都顺利过了桥,第二组黄珏和韩溪相对来说就顺利了许多,应豪和顾斐是第三组,别的组都是互相搀扶,这两个中间隔了有半米的距离,应豪全程像是逃命一样创了过桥最快记录,反而是顾斐不急不缓的像是在走秀。 最后只剩下白涟和际无,白涟眼睛通红,他是真害怕,不是作,双腿发软,怎么也不敢上去。 际无在他后面吹了个口哨,指着就快落下去的太阳说:太阳落下去了,勤劳的鳄鱼们就要醒来捕猎了,哇,好多好多食物啊,先挑哪一个呢? 白涟怒瞪他,你闭嘴! 际无:有本事你在鳄鱼张嘴的时候让他闭嘴。 白涟被他气的直跺脚,际无又好心提醒他,小心滑,掉下去教练们不一定能在两分钟内捞起你。 白涟差点被气哭。 之所以是差点,是因为际无说:你真的是omega吗,哭起来怎么这么丑? 丑...... 又是丑....... 白涟接二连三的在际无这里收到重击,满脑子都是丑,丑,丑过分活跃的大脑甚至还给你怎么这么丑?做了编曲,用际无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无限循环播放。 鳄鱼是什么?食人鱼是什么?有际无这个魔鬼可怕吗? 没有!!! 白涟气的捂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忿忿的往前走,一心想逃离这个魔鬼,等他理智恢复,冷静下来时,人已经被激的走到了桥的中间。 啪!啪! 耳边是食人鱼哗哗跳动的声音,白涟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后怕,眼睛也忍不住的朝远处的鳄鱼瞟,心有余悸的同时脚也开始软了,下意识的回身就抓住了际无的手,带着哭腔说:别,别 本以为对方讨厌他,又不屑在镜头前做戏,大概率会甩开他的手,却没想到际无只是啧了一声,任由他拉着,一只手插兜,嫌弃脸问:会唱歌吗? 白涟虽然莲里莲气,但作为偶像,基本的专业素养还是有的,红着眼点点头。 际无说:那就唱。 白涟不明所以又怕被扔下,便遵从他的指令断断续续的唱了起来,跑调不说,因为屡次受到惊吓高音都劈叉了。 一出错的时候,际无就皱眉啧一声,虽然没有挑刺儿,但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嫌弃。 白涟被刺激多了,憋着一肚子气,非要把这首歌唱好让际无看看,抱着这个想法,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把歌唱好上,屏蔽了外界的杂音反而走的也越来越稳。 对于弹幕来说,际无这只股票已经被全网黑到了跌停,突然似有若无的干了件好事,竟然都觉得有点被打脸真香到了。 【所以说,际无这个毒舌王其实还是个小傲娇?表面上嫌弃的不要不要的,最后还是紧紧拽着小莲花?】 【突然就真香了,这不就是傲娇毒舌小狼狗的典范吗?】 【啧,嘴上嫌弃死了,手握的不还挺紧?】 【爱了爱了,你就埋汰小莲花吧,等着晚上回去让你跪榴莲,边跪边唱征服的那种。】 【cp狗滚好吗!际无本来就是那个狗性子,能别瞎瘠薄拉郎吗?】 【放开小莲花,颜荼一个不够他吸血的吗?际无还要不要脸了!】 顾斐虽然看不到弹幕说了些什么,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心情烦躁,他拧眉看着中间双手紧握的两人,眼神冷的像块冰,浑身的戾气都凝成了实体。 站在一旁的颜荼感受到浓浓的杀气,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但经过他一番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最后逻辑严谨的得出结论:白涟是顾斐他未婚妻,现在际哥和白涟挨着么近,顾斐一定吃醋了! 哎,际哥无处安放的魅力又给他带来麻烦了!真是优秀的人才有的烦恼! 顾斐的量子兽是只人高的黑狼,可以吓哭omega的那种,因为主人的精神力高,黑狼隐藏的很完美,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发现它眼睛猩红,爪子锋利,正焦躁的围着顾斐打圈。 嗷呜!我要把那个可爱的omega抓回窝里交|配,生崽子! 量子兽在主人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显现,它可以诚实的反应主人的内心,顾斐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导致这匹狼此时也充满了攻击性。 顾斐用精神力命令他:闭嘴。 黑狼不满又委屈,对于一个野兽来说控制自己的本能很难,他庞大的身躯堪称的上是可怜的蹲坐在地上,两只爪子乖巧的背在身后,不服气的给了主人一个白眼,人类就是虚伪。 顾斐不再搭理这只以下犯上的蠢狼,死死的盯着桥上的人。就在快要到终点的时候,意外横生,那群智商低下的食人鱼竟突然开了窍,围成一圈选了个看起来最弱的发起了群体攻击! 脆弱的omega哪见过这个场面,白涟腿一软下意识地想往后躲,结果差点把在他身后的际无给撞到河里! 作者有话要说: 敲碗,敲碗!请用评论、收藏、营养液狠狠的宠爱我吧!!! 第10章 危机02 事发突然,众人发出一阵惊呼,离白涟近的教练反应迅速的扩大精神力防护屏障去阻挡住食人鱼的攻击,而另一位去抓际无的手。 然而际无的反应比他们要快多了,在白涟撞过来时,虽然身型不稳滑了一下,但他顺势向旁边挪了一步,再次稳稳的站在了桥上,还顺手一把揪住了白涟的衣领把人扶稳,充满嫌弃的看着他,吊着双死鱼眼啧了一声。 白涟比他足足小了一个头,被他拽在手里和拎小鸡一样,脚尖悬空点地,蹬了好几下也没颤动抓他的那双铁手一分,看着可怜弱小又无助,还有几分搞笑。 际无看到了又是啧啧两声。 虽然是虚惊一场,顾斐却在白涟撞到际无的那一瞬戾气达到顶峰,被关在心底的那头凶兽刹时破笼而出,与此同时量子兽黑狼的肌肉像钢筋一样瞬间绷直,低声带着怒气咆哮了几声,突破了顾斐的克制,准从本心向白涟扑去! 嗷呜! 顾斐在它冲出去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失控了,情急之下立刻用精神力攻击了量子兽,黑狼丝毫没有防备,杀气腾腾的一跃被瞬间打断,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大张的嘴巴,锋利的尖牙,很不幸的啃在了河底正在潜伏的鳄鱼头上。 普通野兽是看不到量子兽的,这只被殃及池鱼的无辜鳄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然被无数的针扎,疼的它双目猩红,癫狂的从河里跃出,张大嘴摇晃着头去攻击离自己最近的人,以此来发泄自己的痛苦。 啊,啊,啊!!! 白涟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就倒霉的正对上破水而出的鳄鱼,那双血盆大口里不断流出腥臭的唾液,竖瞳里带着野兽才有的冰冷与残忍,双目赤红,像是要与人不死不休。 他差点被吓得晕厥过去,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处于独木桥上,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一脚踩空眼看就要摔下河。 两个去抓捕鳄鱼的教练离白涟差了点距离,没有及时拉住他,眼看他就要掉下河,只来的及释放足够的精神力去威慑河底那些来势汹汹的食肉者,以确保白涟的安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际无腺体处突然闪出一道白光,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一屁股把和教练们纠缠的鳄鱼坐回了河里。 教练:?? 鳄鱼:我太惨了...... 啧。际无对自己身的巴掌大小崽子实力拒绝,伸出脚尖一勾,把白涟差点和河面对面的脸拯救回来,然后揽住他大步跨到了陆地上。 谢谢...... 白涟声音还有些抖,他被际无揽在怀里,那滚烫的胸肌,强有力的臂膀,明明同样都是omega,他的心却像是失了智一样的砰砰直跳,仿佛就要冲向胸腔去和面前的人手拉手跳探戈,就连际无那张面无表情拽的二五八万的臭脸都蒙上了一层圣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救人一命以身相许? 际无可不知道白涟在瞎琢磨什么有的没的,无情的把人往边上一扔就冲那道白光跑去,满脑子都是:那玩意儿不会是猫吧?不会吧??? 腿还软着的白涟猝不及防被摔了个狗啃泥,他艰难的抬起头来咬牙切齿:.......际无,我鲨了你!!! 白涟一直在娱乐圈里艹着贵公子的人设,业绩能力不咋地,cp是一个接一个,但凡和别的男明星接触,就会被捆绑传出绯闻,不仅死不承认还要装出成一朵千尘不染的独美白莲花,别家粉丝简直是烦不胜烦,不仅自己哥哥被吸血炒,还要被他家疯狗一样的粉丝追着咬。 刚刚际无揽着白涟的那一幕,后期看着两个美人养眼,便私心偷偷的配了个恋爱bgm,暧昧又浪漫,激起了不少磕oo的cp粉们掐着人中大声尖叫。 但没想到这下却捅了白涟脑残粉的窝,原本和谐的屏幕瞬间变得乌烟瘴气。 【我他妈真的是无语,际无那傻逼和颜荼那憨批配一对不好吗,抱走我家小莲花!】 【真没见过际无这么贱的,给个棍就往上桶,怎么着别人满足不了他啊?】 【这么危险的路不就是他选的,别的明星都能好好做任务,就他,拽什么拽?】 第8章 经过这么小半天的录制,观众对际无的武力值有了重新认知,他们的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从最初以为的际无要靠投机取巧来洗白,到现在觉得靠着实力和节目组打擂台也不是不行,人家就是能cary全场,六的不行,不比单纯被节目组摁在地上摩擦好玩多了? 这就导致际无的粉丝虽然还是弱鸡的不行,但有不少同样暴脾气的战斗粉和白涟对家粉加了进来,情况也不是开局的一边倒了,反倒还有能隐隐压回去的趋势。 【艹,老子真的忍不了了,看不出来际无是在帮白涟啊,真的是什么莲有什么粉,入邪教了吧,真以为谁都想贴你们家哥哥,不看看际无那嫌弃的样儿。】 【哎,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哥哥一朵白莲花,全娱乐圈都爱他,可惜小王子谁也看不上,通稿一打一打的发,粉丝就是屎糊了眼看不见,不愧是国际驰名双标呢,啧。】 【啧,啧。】 很快,这虚妄的浪漫就被打破了,观众们看到际无猝不及防松开走人,白涟摔倒的那一幕,弹幕不知道为什么空白了那么几秒 【】 【emmmmm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人刚刚爬进际无的墙头,被他一脚又踹了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好了,白莲粉不用担心别人在吸血炒你家了!我家哥哥就是太好脾气了,但凡有际无几分不要脸也不至于被你家拉着骂了一个多月】 【突然就粉了际无怎么破,粉他真的一点不亏,丝毫不用担心事业上升期谈恋爱哈哈哈】 【踹楼上一脚,醒醒,际无连事业都没有,哪儿来的上升期!】 【喂,你们别打了啦,难道就没人好奇际无腺体里窜出去的量子兽吗?那速度,那力量,和个火箭炮一样,不愧是暴躁鸡哥的崽!】 【嘘嘘嘘!我看到了,我看到崽子的头了!阿妈好欣慰,你看崽的毛又柔又顺,小巧可人一定是只可爱的草,这他妈是什么暴躁小老弟!】 导演也惊呆了。 四台飞行摄影器围了个圈特意给了那只倒霉鳄鱼一个360度大特写。 只见一圈的猛兽量子兽将犯事鳄围了起来,面带怜悯的看着不足三十厘米的幼崽,头顶一抹白,小巧的豆豆眼凶光四射,咬合力极强的牙齿死死的咬着鳄鱼的眼皮,时不时还要啃两下,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嘣脆声音,至于有多疼,看看这个大家伙疼的满地打滚就知道了。 惨,太惨了...... 两位教练面面相觑,颤巍巍的收回了自己毫无用武之地的量子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拯救那只无助的小鳄鱼。 颜荼默默的退了一步,想想自己只会喵的加菲就呕血,不愧是际哥的崽,一看就是亲的! 顾斐当兵这么多年自认也算见多识广,看到这场景一时间也有些语塞,反倒是他的黑狼双眼放光,扒拉着他的裤腿,一脚扒地,一脚指着平头哥幼崽,嗷呜!它太猛了,太可爱了!我要和他交|配!我要给他他生崽子呜呜呜! 顾斐怜悯的与这只一看就会被家暴的蠢狼对视,希望你不要后悔。 蠢狼吐舌头:嗷呜!老婆! 际无扒拉开众人走进圈内,看到即便缩水了,战斗力依旧不减的平头哥松了口气,心思突然活跃,抬头对上顾斐,兴奋的说:你看这只鳄鱼连小动物都打不过,它肯定很丢脸,无颜面对它的小伙伴们,我们不如把他吃了吧? 神他妈的小动物。 顾斐觉得胸口更堵的慌了,对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很艰难的说:不行,希拉星的鳄鱼是保护动物,不能吃。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一个表情包,一只猫蹲在一群鸡面前,指着它们说:是小鸡鸡耶!反正我写最后一段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猫的表情。 第11章 见色起意 夕阳西下,大部队终于抵达了一块空旷的草地,上面坐落着希拉星原住民搭建的茅草小屋,据导演组科普他们是几百年前受到虫族迫害的库卡星幸存者,自从被驱逐出母星逃离到这片荒林定居就再没有外出过,很少见到外面来的生人。 果然,节目组拿着摄备刚踏入这片土地,一下子就涌出来很多妇女儿童,特别是小孩子瞪着大眼睛,抱着大人的腿怯生生的打量着他们。 几位艺人纷纷从包里掏出带的小零食或好玩的东西送给他们,相应的也收到了不少诸如骨头磨的小刀之类的装饰品。 之后又休息了片刻,导演组就发布了今天最后的必做任务:做一顿晚饭,不求华丽,能吃就行。 颜荼手里还拎着被他拿石头砸昏过去的食人鱼,理所应当的被分到了食材组,同一组的还有际无和半残协会预备员顾斐同志,其他人都对钓食人鱼这项活动敬谢不敏,分别认领了砍柴、生火、采野菜等任务。 部落的酋长是个魁梧的汉子,他听说了这群看起来身板弱小的外来者竟然想去钓食人鱼后,感到非常敬佩并决定和他们一起去。 卡巴卡湖路查查。酋长拿出一碗带着鲜血的生肉和钓鱼竿,边打手语边和际无说,喀拉库呼呼呼! 际无发音准确,一股子烫嘴味儿,满脸严肃的也和他打手语:扒拉卡哈密哈。 弹幕一脸懵逼:这说的是啥? 跟拍的工作人员手拿翻译器把酋长的话翻成联邦语:你们很有勇气,但这些鱼狡猾又贪婪,我来教你们吧。 际无:抱歉,暂时没有发现与之相应的语言。 这下所有人都懵逼了,静静地看着际无和酋长你来我往再加上花里胡哨的手势进行了一番激烈而又友好地交流。 他说他抓鱼很厉害,一个顶我们俩城市来的弱鸡小子。际无终于停下,拍了拍颜荼的肩膀,我说他放屁,我一个人顶你们俩才对,所以你现在和他一组,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说完,他把颜荼往酋长那边一推,又是一句自创的卡西吧呜呼呼!像模像样的放了句狠话。 弹幕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演,纷纷陷入沉默,半天才飘过一行字。 【我觉得他就是想找个理由把颜荼这个大包袱扔掉。】 之后又有人幽幽的回复道。 【正解。】 【突然感伤,强大又好看的男人果然都没有心!】 【你看颜荼那傻小子,还以为帮了他际哥多大的忙呢。】 【众筹节目组给颜荼点一首:哑巴新郎。】 【哈哈哈哈笑死。】 比赛就这么一头雾水且单方面的定了下来,颜荼像个二傻子一样边跟酋长走,还握拳像际无保证,我不会放水的际哥! 那你加油哦。际无顺利的甩掉了颜荼这个跟屁虫,神清气爽,最后还不忘和傻子击了个掌。 顾斐忍俊不禁,没忍住撸了一下他的寸头,硬茬蹭过他的掌心,手指紧缩,让人心脏也痒痒的。 笑屁。 际无打掉他的手,耳尖微微发红,手里拎着从酋长那里顺来的钓鱼工具,嘴里胡咧咧,这破地方蚊子就是多,咬死爸爸了。 说完欲盖弥彰的打了两下蚊子来掩饰自己通红的耳朵。 是吗?顾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上手把他的嘴捏成鸭子状摇了摇,再给人当爸爸我把它割了喂鱼好不好呀。 度普泥系定呢!际无叽里咕噜的乱嚷一通,半天才挣扎开,揉着被捏肿的嘴,龇牙咧嘴的抱怨道,话不能好好说啊,看把我掐的,都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钻小树林干什么了。 顾斐凑近了他看,这人又糙又嘴欠,明明是个omega却带着某些alpha才有的直男病,但皮肤特别白,看着很嫩,他掐了几下就有了红印子,还特娇气,明明没用几分力气,眼眶就已经挂了红,真的是欠...... 指尖飞快的划过际无绯红的唇,顾斐深吸一口气,最后指尖重重的的落在他通红的眼尾上,声音沙哑带着股说不出的旖旎:钻小树林......干什么了? 能干什么,就,就那档子事儿呗...... 被顾斐这么盯着,际无心口有点燥热,又像有个小钩子在一划一划,不疼,但痒的慌。 没什么,哎呀我草你别凑这么近,看着像想亲我似的。际无心里有鬼,立马口不择言的先给顾斐扣了顶大锅,噔噔向后退了几步,脑袋瓜一转,突然想到,你他妈不会是把老子当成白莲花的替身了吧? 虽然他比弱唧唧只会哭的白涟强多了,但保不齐顾斐这丫眼瞎啊? 要真是这样,不瞎也要给他戳瞎。 际无幽幽的看着他,有些人虽然还睁着俩大眼珠子,但他已经瞎了。 就你精。 顾斐叹口气,没。 际无挥挥拳头,威胁道,没有就好,要是被我发现你在骗爸,道的我,咳,就把你那俩腿都撅折了,让你坐轮椅漂移去。 顾斐:......霸道的我是什么古早发言? 然后又听他若有所思的说,怪不得你今天心情一直不好。肯定是因为白莲花和那应啥啥的搞一起了。 顾斐有点意外,这人直男傻逼还粗神经,他是真没想到会细心的发现自己心情不好。 心里触不及防就燃起朵小火苗,摇摇晃晃的却怎么也熄不灭,把他心底那又黑又冷的荒芜之地妆点的又暖和又亮堂。 我早就说了,白莲花婊里婊气的,你别死心眼挂一条绳上,多找几条试试,总能找到合适的。际无听他不说话也不生气,光明正大的又踩了白莲花好几脚,我觉得颜荼就挺不错的,一根筋加恋爱脑,还喜欢长的帅的。你俩在一起,他肯定不会出去搞七搞八,一们心思把你当心肝宝贝。 真的是完美。既让顾斐摆脱了白莲花,又拯救了颜荼这个满脑子都是爱情的恋爱脑,两个被渣男伤过的人互相舔舐伤口,踹走渣男获取真爱,不愧是没事干就混晋江的我! 际无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兴致勃勃的去看顾斐。 顾斐表示呵呵,并无情的掐掉了兴风作浪的小火苗,面无表情道:我心情挺好的,不用你管。 ......哦。 可拉几把倒吧。 际无瞥了眼顾斐头上那朵乌云,黑的都快下冰雹了。 谁管你。 白莲花身上是有什么能让人百发百原谅的绿帽buff吗?怎么和中蛊了一样,再说了,偶像上升期不能谈恋爱不知道吗?怎么这人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呢? 气人,脱粉。 不行,不能气,这破体质气哭可就丢大脸了。 际无重重地哼了一声,偏过头坐一边把鱼竿架好,拿出一块带着血的鲜肉挂在钩上,忿忿的扔了出去,就连用力过猛把饵甩出去都没发现。 然后就开始盘腿坐边上等着,催租的土地主一样瞪着河里的鱼,怎么还不来咬爸爸的饵? 闲下来脑袋就容易走神,际无七想八想,又从鱼联想到了顾斐。 但凡这人有鱼一半的精,至于被白莲花耍着玩吗 至于吗? 傻逼。 骂完又忍不住偷偷看旁边的人。 他嘴里不争气还没鱼精的傻逼冷着脸彻底当了甩手掌柜,单腿屈膝靠在树干上,银色面具在他脸上切割出一道明与暗的分界线,薄唇微抿,即使带着笑也给人一种疏离淡漠的感觉,更何况是现在头上还顶着朵小乌云。 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间就又回到了历史书上,满身功勋堆砌出的没有爱恨,没有情绪的战争机器。 希拉星的黄昏很好看,蓝灰色的天空晕着粉红,云层大且厚重,层层叠叠的压下来,与空阔的大自然相比人实在是渺小极了。 际无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心情不好,再好的景色在他看来也奇奇怪怪。 太阳仿佛溺水了,拼命的挣扎都无法在升起,只能无望的缓缓下沉,它留下一封遗书,直射在顾斐的脸上。 好似把这种孤独的绝望连续传递了下去,让他有种,明明人就在身边,但下一秒就会消散的感觉。 际无知道自己不能矫情,一矫情就容易搞笑。所以他从赏景又重新挪回了赏人,许是带了点云里雾里说不清的情绪,再次盯着顾斐的嘴唇看时,喉结一吞一咽,突然就有种想咬上去的冲动。 他忍住了。 顾斐脖子处有一道疤,顺着他解开的领口视线往下移,腹部有个大洞,是这次在战场上留下的痕迹,即便是际无那个时代都没有办法完全的治愈,所以一定留下了疤痕,而且肯定不止这处,大大小小战役近百,伤疤肯定只多不少。 这肯定很难看,际无天马行空的想,那就纹身吧,纹个玫瑰园,不管亲哪里都像是在采花,一定好看极了。 这么想着,一股野火嗖的在心底燃起,际无心痒手也痒,鬼迷心窍的像个偷花贼一样把手伸了过去,却在半中间被人截了下来。 顾斐握住他的手腕,这人眼神锋利的像把刀想刮开自己的衣服,天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到现在的,但还是有点气,便强装镇定的说:干嘛? 弹幕也一脸懵逼。 【我也想问,干嘛呢?】 【说好的钓鱼呢?】 【颜荼那边来的,那边已经一篓了,怎么际无这边连饵都没有,际太公钓鱼吗?】 【emmmmmm,我本来以为自己是在看明星受罪生存节目,之后发现是沙雕恐怖片,现在他妈的又变成爱情片啦?】 【作为一只母胎单身28年的狗,我闻到了一丝毒狗粮的味道。】 【怎么肥事,怎么际无和哪位凑在一起都这么甜美???】 摄像大哥眼见不对劲,立马调转机位。 ......别问,问就是不可说。 别刷打钱了,给钱也不拍,我是个有职业素养的摄像,呜。 没干嘛?际无挣脱他,嘟囔了几句,就突然觉得园丁这职业挺好的,有空可以去学习学习,充实一下自己。 顾斐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突然闻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清酒味,眼神微妙,凑上去摁住了际无脖颈腺体部分,我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 放,放屁!际无浑身一激灵,把他手打下来,你不残废了吗? alpha腺体受损,不能散发信息素,自然也失去了接受Omega信息素的本能。 际无说完就知道自己又嘴欠往人家心口上戳刀了,刚要道歉,顾斐却突然凑了上来,故意往他耳朵里吐了口热气,恶劣的说,也许是你太骚了。 第9章 艹! 际无跳起来就要发作,动作太大反而将盆里的诱饵全部倒了下去,食人鱼早就闻着味过来了,看到一盆鲜肉掉下来,纷涌而上,还不到一秒钟就瓜分的干干净净。 际无:....... 啊哦。顾斐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这下牛皮吹破了。说完还故意嘭嘭的笑话他。 是可忍熟不可忍,不,是个人就不能忍。 这老狗就是欠日! 还玫瑰花呢,你就一坨屎。 际无本来被发现偷看,就脸红的发热,丢脸还怪尴尬,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出,他都快气吐血了,扑上去就给了顾斐一拳。 但气归气,际无还有几分理智尚在,力道比起寻常少了很多。顾斐意识到这一点,笑意更浓,心也软了几分,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他的攻击,顺势抱住人,眉头一皱,嘴里嚷着腿疼。 别装。际无冷着脸,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变脸,这么能,怎么不去混娱乐圈呢? 嗯。顾斐抱着他,两人心脏贴在一块,原本不同速率的声音竟然慢慢的同步了起来,他靠在际无的肩上,卸去了全身的力气,少见的朝一个外人展露了自己所有的无奈与脆弱,让我抱会儿,心情不好,心口疼。 哦,哦...... 际无:顾斐一定是个假alpha,一定是!这么会撒娇,这么会勾引人! 际无这次是真的确定顾斐这狗又在装,却没什么力气推开他,他心里唾了一句omega的破体质,滚到alpha怀里就走不动路。 可又转念一想,这毕竟是自己撸管十几年的男神,突然跑到自己面前,还笑的比omega温柔,腰比omega有劲多了,那嘴怎么那么红呢,看起来薄薄的,你说咬一口会不会蹦出汁儿? 历史书上怎么也不细写写?但凡提那么两句也不至于让他这么个小处男心慌意乱,燥的不行。 是喜欢吗?够不上吧。际无鲜少的对自己那头蹒跚老鹿心剖析了一番,最后得出个结论,都是成年男人,见色起意多大点事儿。 对,是见色起意。 理清思绪后,际无现在满脑子的黄色肥料,咂巴了两下嘴想,要是能做点别的就他可就不软了,还有力的很。 顾斐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东西,只觉得心态有了些变化,他一直觉得自己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就为了一群恶心卑劣的人毫无意义,但现在想来,如果带来的结果是旁边的人一直逼逼个不停其实也不错。 这么想着,那份被亲卫、家人背叛带来的痛苦好像也少了很多,他抱了许久才把人松开,问道:你不钓了? 际无下意识反问:diao?什么diao? 顾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你要是想说这个问题我可就有的聊了。 际无尴尬的轻咳一声:哦,不钓了,我有别的法子,终归不会让你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拼音具体是个啥,你们懂得,阿晋真的很严格。 太阳溺水来源于《落不下》,很好看的ghs,大家晚安哦~ 第12章 撸獾还是撸人 颜荼那边进展迅速,食人鱼嗜血成性,对于投下去带着鲜血的生肉没有丝毫戒心,不到半小时就会咬勾,通常是一群食人鱼争食,鱼线一动,轻轻一提便是一长串。 酋长拿着骨头做的长针将它们从头部串起来,即使这样,这些食肉者都没有死,不停的在地上扑腾并嗷呜嗷呜的开合着大嘴,看着非常可怖。 但颜荼克制住了心里的恐惧就为了和他际哥炫耀,当他拖着战利品兴致勃勃的跑到际无这边来时,就看到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他际哥手里拿着一把石头,随意的往河里一扔,只听哗啦一声,鱼就翻着白眼浮了上来,然后他欢哥、不,现在是欢崽,一脸不悦的翻着豆豆眼把鱼给叼回来,和逗狗接飞盘一样。 颜荼起初仗着鱼蠢割了几波人头之后,鱼就学精了,每次都只咬一小口,提竿的时候只能看到肉被咬了一口,但鱼早就溜了。 但际无这边不一样啊,不仅有外援,而且弹无虚发,是真正意义上的炸鱼。 我操好大一个打击。 颜荼满脸麻木:。 不仅是颜荼,弹幕也都是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 【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看天,看云,看太阳了!那两个狗男人呢,咋本宫十分钟不见崽子都生出来了?!】 【楼上的换台了,现在欢迎来到:走近科学栏目,话说这腕力,这准头,真的是一个Omega可以拥有的吗?】 【际妃,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我真的慕辽,看看人家的崽子,怎么又能抓鳄鱼又能咬食人鱼的,我家那二哈就蠢得只会拆家,一个Omega都没给老子勾搭来】 【獾崽妈妈来了,请际无独立行走,不要碰瓷我们动物园一哥ok?】 这还不算完,众人只见际无和个抠门地主一样,还嫌压迫欢崽不够,屁股粘在地上懒得一批,他冲着鱼篓努努嘴,欢崽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龇出一口大白牙,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给他脸了!崽子咬他半根腿当晚饭,妈妈给你作证,是那狗男人先不做人的!】 【我是科学院的,真的,际无这表现就是欠咬,虽然量子兽是主人精神力化的,但多少也保存了动物本身的性格】 上面字还没打完,打脸来的就是这么的突然。 只见欢崽无能狂怒了一番,确认是打不过的人,两只小前腿扒拉着鱼篓沿,然后把地上扑腾的鱼一个个衔到篓里。 【】 【上面科学院的,怕是要被领导重新审核一下工作能力了。】 【欢哥:憋说了,打不过,打不过。认输的姿势熟练的让人心疼。】 【这还是我认识的欢哥吗?说好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呢?欢哥你站起来,别跪下!!!】 【完了,好勇斗狠气管炎欢哥攻毒舌臭脸傲娇主人受,人,人兽,嗑,嗑吗?】 【楼上的怎么又是你,一天下去嗑几个cp了!】 际无逗了半天欢崽,才看到一边还站着备受打击的颜荼,他翘着腿,吊儿郎当的看着他,服吗。 颜荼恨不得扑过去抱大腿拜山头,这必须服啊,起跑,加速,给您表演一个滑跪的服。 既然这样,那能让我rua一下这个乖巧的小可爱吗? 际无没什么所谓,把平头哥一丢,白头崽子嫌弃的看了颜荼一眼,转头就扭着屁股走了,这货弱到根本不值得哥出手。 颜荼:嘤。 而另一边顾斐的量子兽早就忍不住了,它终于趁着主人防备心不是那么重的时候跳了出来,又看到梦中情獾,感觉自己整头狼都异常的光鲜亮丽,意气风发。 黑狼嘴里叼了根野花,自以为是头很镇定的正经狼,实际上屁股上的尾巴已经转成了螺旋桨。 欢崽看到突然出现的大家伙,身体一个激灵,视线锁定,双眼放光,前爪刨地,冲! 黑狼还没来得及表达爱意,一颗炮弹就直直的冲了过来,下一秒后颈一疼,它的梦中情獾已经死死的咬住他的后颈开始了攻击 哦,这美丽爱情的开始~ 黑狼:这是媳妇儿对我表达爱意,我不能还手,还手就是家暴,呜呜,可是好疼。 顾斐默默的偏过了头,不想承认这货是他的种。 欢崽自顾自撕咬了一会,这大块头仿佛是个傻的,一动不动任他咬,但它那小脑袋瓜一根筋,根本不会意识到是人家是在让它,还以为自己只靠气势就打败了对手,仰着高傲的一头白毛得胜归来,像个山大王一样稳稳地蹦回际无的怀里,和主人一样拽的二五八万。 自家崽子当着主人面把人家里的小朋友给揍了,际无不仅不尴尬还抑制不住的小骄傲,对着顾斐干咳一声,你想撸獾吗?很解压的。 顾斐:!!! 量子兽是主人精神力的化身,邀请一个外人来摸自己的精神体就相当于要求来摸自己一样,如果量子兽和主人之间的精神连接紧密,默契高的话,外人对于量子兽的抚摸是完全可以传递到主人身上的。 所以在战场上,攻击敌军的量子兽通常是会对主体造成很大影响的。 抛去战场不说,一般情况下说出这话的都是很放荡的Omega,他们对这个alpha有欲望,传达出的欲望不亚于女人脱了鞋去勾男人的脚。 但顾斐对上际无那双清澈又有点得意的小眼神,真的是栽了 这货高中的生理健康一定是0分。 学渣际无看他不说话,不知哪儿来的执念,把欢崽抱在怀里,边撸边假叫,啊,好舒服,啊,太爽了吧~ 已经主动移开摄像机的大哥心里一个突突,果然就看到被迫看风景的观众们在公屏上打了一片的问号,然后就是些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 请还我一双清净的耳朵,还我一双干净的眼睛。 我不要看人兽,我不要搞黄色,我不会告诉你们谁上谁下,有没有20厘米的,有没有一步到胃的!!! 我太难了 他一叫顾斐就感觉不妙,迅速冲过去捂住他的嘴,我撸,我撸还不行吗...... 终于还是趋于主人的热情,和自己心底的欲望,他颤巍巍的伸手摸上了那只已经被搞到怀疑人生的幼崽身上,虽然是动物世界一霸,但到底还是只幼崽,毛短短的,但很柔软,手掌陷进去就舍不得离开。 顾斐撸着手里的獾,眼睛却忍不住的瞟向际无。 他撸第一下,际无就坐不住了,耳朵蹭的就窜红了。 他又撸一下,际无整个背都绷紧了,像过了电一样,坐立不安的仿佛屁股底下是针板。 他还打算撸第三下,际无终于忍不住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崽子夺回来摁回自己的腺体,全程不超过一秒钟,顾斐的手还孤零零的放在半空中。 顾斐: 际无为了缓解尴尬,嘴硬说,我看你撸得挺欢,心情应该也好点了,就,就给欢哥点面子吧。 嗯。顾斐收回了手,撸是挺开心的。 际无:!!!你个狗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顾斐:。下次继续的意思。 颜荼是唯一一个站在原地受刺激的人:喂,请对输家有点起码的尊重好吗? 现在都流行把狗骗过来杀得吗?啊! 第13章 房子塌了 所以,顾斐根本不是讨厌际哥? 反而和际哥搞上了? 可是他不是有男朋友吗? 那际哥是当小三了啊 颜荼吃瓜吃到自家房子塌了,望着被炸的地基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迷迷茫茫难难过过,别人问他怎么了也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口就是wtf。 际无是被撸的后遗症,耳尖泛红,为了掩饰尴尬,他虎虎生风的走在最前面,丝毫不管身后的两人彼此像是怕感染病毒一样隔了有一米远,双目相对就是电闪雷鸣。 四人行里酋长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这一出情感大戏波及到的幸运儿,他憨厚的拎着两篓满满当当的鱼回到了基地,浑身上下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里拉虎妈卡哈哈! 其他三人都不与自己一起分享快乐,酋长有点小落寞,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正在拔野菜的影帝,他大声的打了招呼。 影帝抬头看着一尊大山顶着两坨高原红跑过来:? 酋长从际无这里学到了人不可貌相,再也不敢小瞧这群城里人,拉住影帝的胳膊就开始激动的几里哇啦,边说边指着际无竖大拇指。 影帝: 酋长晃动着胳膊,五拉瓦拉华! 面对丝毫不打算解围的狗逼节目组,他表示听不懂但可以保持微笑。 遂面无表情,双手半死不活的在空中晃晃:华! 黄珏的任务是捡柴火,简单也做的最快,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出来迎接他们,看这三位面无表情彼此之间套了防护罩的样子,顿时感觉气氛诡异又尴尬。 际无拎着一篓鱼,黄珏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说:幸苦各位了,这鱼我来帮你们提回去。 说着伸出了手。 篓里被际无给砸晕的鱼知道要上桌了,求生欲让它们突然清醒了过来,活蹦乱跳的,一口尖牙嘎嘣嘎嘣的朝人示威。 黄珏伸了一半的手秒速撤回。 此时弹幕特别应景的幽幽飘过一句: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尴尬 鲁迅】 【鲁迅:老子没说过!】 【哈哈哈哈,黄老师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尴不尴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黄老师又一次遇到了他事业的滑铁卢。】 【隔着屏幕都尴尬,所以我在被迫看风景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母鸡呀,但是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嗑,嗑吗?坐拥佳丽三千无情渣受端庄大气正宫攻可爱奶狗缠人攻】 【果然,上面的姐妹不出现,我总觉得少点什么。】 【我家欢崽不配拥有姓名吗?!】 【啧啧,混乱、无耻、淫/秽,但我喜欢~】 这时,门口又跑出来一个人,是韩溪,他生了半天火都没成功,本想出来抓个人帮忙,却和这么多双眼睛对上:??? 韩溪的智商忽高忽低,但和颜荼互坑这么多年,俗话说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竞争对手,反过来也不例外,韩溪立刻就敏锐的发现了颜荼和际无之间好像出现了点小问题。 他眼珠一转,走过去亲亲热热的揽住颜荼的胳膊,颜宝怎么了,这是和际哥吵架了? 颜荼虽然傻,但傻的又很正,他喜欢一个人就一颗心都捧过去,但当这个人踩了他底线的话,就会觉得特别膈应。 所以明明知道韩溪是故意刺他,但还是带着脾气,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反驳,只是沉默的使了点劲儿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韩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惹际无,但捅颜荼的痛处他可太擅长了,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哎,你也别生气,际无就是这样,对人好的时候特好,你看他和顾斐,都背着人上山了,那感情能和就给削个木棍的你比吗? 第10章 呜呜他们那个时候就搞上了吗?! 颜荼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子,被这俩人轮流耍着完,气的吐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关你屁事! 韩溪看着他不高兴就很爽,婊里婊气的,ok,fine~ 但只一会儿颜荼就从气头上缓过来了,他可太懂韩溪这个大垃圾了,稍微补风捉点影就能编出个有理有据的小论文,他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明天他和际无不和的通稿就要铺天盖地的飞了。 颜荼虽然膈应际无小三行为,但讨厌韩溪却是坚持一百年不动摇的核心点,也是为了不给自己的团体添麻烦,他在酋长再次开口一顿几里哇啦古的时候,跑到际无旁边,刻意让自己维持以往的自然表情,问到:际哥,他什么意思? 后期依旧在直播间同步更新了酋长的话:亲爱的勇士,为了表示对你们的敬意,今天就由我亲自下厨来做一顿本部落的特色菜吧。 际无根本没听出来颜荼语气里的疏离,瞎鸡儿扯:他夸你呢,棒棒棒。 反倒是顾斐若有所思的瞟了这位之前和他争宠的小朋友一眼,摆出了正宫的谱,瞥了一个端庄大气的眼神。 看的颜荼恨不得咬这小妖精一口。 布鲁呼呼吸胡! 旁边坐在石头上嗑瓜子看热闹的妇女一听自家酋长开腔,脸一绿,把手里的瓜子皮往地上一扔就跑了过来。 两人争论了几句,明显是女人败了,退而求其次拉住一边的导演,手势打的飞快,嘴里吐出一串的叽里咕噜。 导演老神在在的不动声色,还有点憋不住想笑。 颜荼这下是真好奇了:他说啥? 际无装模做样仔细听了下,瞎胡说,那姐姐说你长得可爱,酋长要把你拉回去当压寨夫君,正在和导演商量。 导演正好指挥了几个工作人员把颜荼和际无手里的鱼篓夺了过去,生怕他们会抢一般飞快的送给了酋长。 际无撅嘴朝那边努努,聘礼。 颜荼: 顾斐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他刚刚稍微走了下神错过了阻止的最佳时间,眼睁睁看着两篓鱼被酋长一手拎一个兴冲冲的走进了厨房。 际无见顾斐表情诡异,问,你是不是知道他说了什么? 顾斐:他想做饭犒劳我不,你们。 际无:这不是好事吗,你这什么破表情? 顾斐:你不会想知道的。 但很快际无就知道了,为了犒劳他们,酋长亲自下厨最后端出了一份仰望星空。 六条死鱼头死不瞑目的被插在一张烙饼上,恐怖又诡异的瞪着所有的嘉宾。 不仅如此,这位酋长还丝毫不给别人留后路,霍霍掉了所有的食材。 际无:.......这他妈是就是传说中能馋哭隔壁小孩的美食? 顾斐:我就知道:)。 乌卡卡?酋长系着粉红围裙,黝黑的皮肤,歪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几人颤抖着手没人敢动,导演笑得从椅子上滚下来,亲自把自动翻译器举到几位嘉宾面前,特别是际无和颜荼。 自动翻译器:吃啊,很好吃的,这是我们招待贵宾才会做的大菜,送给你,我的勇士。 众人身形一僵,纷纷咳了两声表示自己在减肥,吃不了荤。 酋长对这些城市里的明星们了解不多,但并没有阻止,毕竟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凑数的,他真正打心眼里佩服的只有际无一个,颜荼作为他的好朋友,也勉勉强强有资格可以一品他做的美味。 酋长憨厚的笑着,两条钢筋一样的胳膊一左一右的摁住了际无和颜荼。 际无想掀桌。 他一抬胳膊,顾斐就知道这人想干什么,面无表情的说,库卡部落个个骁勇善战,你不吃就是不给他们酋长面子,不给他们酋长面子就是不给他们部落面子。 际无:咋,咋回事!爸爸就是想吃顿饭,咋的还吃出部落纷争了 最终,际无和颜荼两个抓鱼勇士为了不引起两族之间的外交纷争,还是被迫承受了他们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味道。 弹幕一个两个都快笑成二傻子。 【际无:吃了这口鱼,身上的红领巾突然就更加鲜艳了呢】 【我笑到方圆百里垃圾自动分类笑道方圆十里公鸡鸡打鸣小学生以为天亮了纷纷背上书包上学】 【颜大郎,吃吧,吃了这顿,娘子就再也不担心你减肥的事了。】 【所以说什么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报,我他妈整一天眼睛一秒都没敢眨,可算是看到际无吃瘪了。】 【真的,看到际无嚼第一口的时候,我一个冷血如斯的人都眼眶湿润了,多么伟大的人啊,以一己之力化解了两个国家的纷争,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背后负重前行!】 【啊!大家把泪目打在公屏上!】 【啊,又是核平的一天啊!】 一通折腾以后,嘉宾们终于度过了这跌宕起伏的一天,纷纷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尸,唯有际无在树上叼着根草寂寞的看着星星,不是突然矫情的悲秋伤月,他实在是饿的根本睡不着。 其他人吃了营养剂,虽然难吃但起码能填饱肚子。 但他吃了个啥? 哦,吃了份荣耀。 反正现在那份荣耀在他肚子里非常的核平。 际无想了一天的美食最后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落寞的又一次跑到河边,指望能偷摸抓点漏网之鱼烤了吃,但那些鱼精的不行,看到灭族仇敌过来呼啦啦的就全跑了,水清澈的愣是连个水花都没有。 际无默默的捂着肚子,那种从希望到绝望的难过让他差点流下泪来。 真的太委屈了。 委屈的都哭了。 哦,这该死的泪腺敏感体质。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沙雕写多了,剧请怎么也推不动......第一次写快穿,本来打算20章结束这个故事的,看来是不可能了...... 第14章 逐渐o化 快十点的时候,突然一声野兽咆哮声把所有人都给吵醒了,库拉部落的人常年生活在丛林里,对于这种明显是猛兽之间正在格斗的声音早已经见怪不怪,但他们担心会吓到这些娇生惯养的明星们,便找了导演一起到各个茅草屋去看看。 这一看就发现了一间空荡无人的茅草屋。 导演起先还以为里面住的俩人是去卫生间了,但一经提醒这里住的是际无和顾斐,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厕所找了吗? 找了,找了。几位工作人员气喘吁吁,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都找过了,厨房和其他几个可能有吃的的地方都找了,一些剩菜剩饭啥的都没了,就是没见着人。 导演听了这话都惊呆了,这他妈是饕餮吗??? 说话间,漆黑的丛林里又传来一阵咆哮声,听着凶猛又可怕,持续了好几分钟,而且感觉离部落很近。 这下,艺人们都睡不着了,再加上外面一阵嘈杂,又担心又好奇的都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在得知际无不在屋子里后,众人面面相觑,再结合这突然的野兽咆哮声,望着黑漆漆的森林,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同一个答案。 导演自然也想到了,瞬间被吓得背后凉飕飕起了一身的白毛。就算他不是本地人,但也知道夜晚的森林比白天危险多了,即便际无的武力值再高,但他毕竟是个Omega啊!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导演急地跳脚,还有顾斐,顾斐和他一起的吗? 话音刚落,转头就看到不远处顾斐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篮子蘑菇,上面放着一颗有篮子差不多大的蛋。 导演语塞,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狠了,逼得这些嘉宾们一个个为了口吃的大晚上搞荒野求生。 际无呢,没和你一起吗?顾斐先是一愣,然后就明白了,他走之前这货还好好的待在床上喊饿,但没两分钟就睡着打呼了,感情是在演戏啊。 猛兽的嘶吼声一阵比一阵高,顾斐的脸色像被泼了墨,越来越黑。直到声音戛然而止,也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我去看看。 你还受着伤,别去了吧?导演也是一个哆嗦,苦着脸,想到刚刚的声音,腿都软了,这,这还能剩口气不? 酋长常年生活在丛林里,耳朵特别灵,很快就断定了声音发生在附近哪个地方。虽然他是觉得以际无和他的量子兽,该着急的应该是丛林里那些不长眼的动物。 但还是拿起火把带着两个同样魁梧的青壮年一起出去找人。 顾斐不顾导演的阻止,也一同出去了。 几人刚出门,就碰到了拎着野猪回来的际无。 际无肩膀上趴着量子兽欢崽,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污泥,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泪。 后面还跟着捂着胳膊,神情尴尬的教练。 导演不敢惹际无这个祖宗,把教练拉了过去,这怎么回事? 这可太丢人了。 教练捂着胳膊,支支吾吾的说:就我看见际无出去,担心他,然后就跟着出去了,没想到正好遇到个野猪,就被际无给救了。 废物。导演也是一时语塞,际无受伤了?这么哭成这样。 没。那头野猪崽子哪有那么大威力,简直就是送菜的。教练说到这儿更无语了,我以为他是来添乱的,就,就把人给骂了一顿。 导演给他竖个大拇指:出息了。 丢人,太丢人了。 一抬头看到这么多人,特别是最前面的那位还是冷着脸的顾斐。 际无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最后低着头默默的拉着顾斐走到一边,妄图利用顾斐稍微高那么一丢丢的身高来挡一下那些看热闹的视线。 顾斐看他那副委屈巴巴,满脸都是泪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但还是冷着脸不说话。 际无不会做饭,之前都是把毛扒了就随便烤烤,但旁边不是有顾斐吗,野史上可是说顾斐做的饭可好了。 他把野猪崽丢给顾斐,现在他说话都带哭腔,所以尽量言简意赅,饿,想吃。 顾斐没接,际无又给了两三次,顾斐还是没接。 际无这才发现这人好像是生气了。 咋,咋回事? 爸爸让那么多人看到哭成这个丑样都没生气,你气啥气呀? 际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把有他半人高的野猪往旁边一扔,扯扯他袖子,顾斐? 顾斐一言不发,看他哭成那副傻样还以为受了重伤,冷着脸过去把他全身摸了一遍,际无又丢脸又怕痒,想笑但满脸的泪。 他虽然不知道顾斐怎么就生气了,但多年来对于危险的预判让他觉得现在还是安分点比较好,再次揪揪他的袖子,你生气了? 顾斐没回话,拿出张纸巾把他的脸擦干净。 际无的脸被他揉搓的发红,嘴找了空漏就要为自己证明:你心里是不是偷笑我呢,我跟你说,我是真不哭,爸爸断了条腿都没哭过。 哦。顾斐终于检查完,不理他的强行挽尊,抽回自己的袖子,皱着眉想,哭成这样,难不成还有内伤? 际无不满意他的敷衍,你什么意思,不信啊,是不是想打一架? 作势又摆出要打架的姿势。 顾斐头一次没有惯着他的狗脾气,一招就把他双手反锁,禁锢在大树的阴影中。他承认自己无耻,仗着际无对自己的信息素有影响,强行释放了alpha的信息素来压制他,有些无力的说,你能不能懂事点,你一个人跑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际无满脸的不可置信,自己就这么被人一招制住了? 顾斐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没听,有种鸡同鸭讲的挫败感。际无就是这样的人,莽撞,好胜,做事只凭一腔热血,怎么自己就偏偏看上这么一个不是个玩意儿的东西呢? 他以为自己应该没那么快喜欢上际无。 但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奇怪。 也许是老天爷看他前28年过的太惨了,突然就从天上掉下来个小傻子。 一言一行都是按着他的喜好长的,不过也说不定,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也许说他的喜好是由际无而生才对。 顾斐想到自此自己的偏爱有了所属的人,心里竟然觉得际无再多点缺点才好,这样只有他才会惯着他,宠着他。 短短的几分钟里,顾斐经历了从挫败到感激,再到最后的庆幸,他松开了禁锢际无的手,昏暗的月光下,第一次温柔的看着一个人。 但际无的表情太过于惊悚,感觉像是天塌了一样,顾斐自然知道被自己一招制住对他打击有多大,自觉愧对了他的信任,说,对不起。 随着面前人的一步步越靠越近,际无突然就腰酸腿软,浑身散发着一股甜腻的果酒味,腺体滚烫,他到死都是个处男,生理健康课一节一节的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已经逐渐O化,到最后会退化成像颜荼那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废物。 这可太惨了。 不如死了算了。 看面前人万念俱灭的样子,顾斐再次道歉,对不起。 际无抹把泪和祥林嫂一样絮絮叨叨,你道啥歉啊,我打不过你都是我太菜,关你什么事?完了,我真成Omega了,我连你个半残废都打不过了,我还能是硬汉吗?我还能上战场吗?我还是个处男啊,以后还能硬的起来吗? 顾斐被他念叨的头疼,还有功夫担心床上能不能硬起来,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但还是保险起见,顾斐打断了他毫无营养的逼逼叨,再次确定到,真没事? 际无举起手,指了指手背上一道划痕,血都凝固了。 顾斐:就这小伤口哭成这副丢人样子,还说自己不是Omega呢? 际无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就知道在想什么,恶狠狠的瞪他,我会哭是因为我有病卧槽你干啥呀? 顾斐手里拽着他的手背,嘴已经凑了上去。 那双对着外人永远一副爱答不理的桃花眼因为受了惊吓而瞪大的样子可爱极了。 吹吹就不疼了。 顾斐认真的给他吹了吹,嗯,不撒娇就难受的病。 第11章 本,本来就不疼。际无那颗见色起意的老鹿又开始在他心脏里跳起了探戈,眼睛不由得就往顾斐衣领里窜,想看看玫瑰花长的到底好不好看。 顾斐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一只手把领口往下拉了拉,身体前倾特别心机的露出大片蜜色皮肤,成功的听到对面人咽口水的声音。 际无:你拉那么低干嘛,养,养蚊子啊? 顾斐似笑非笑得看他一眼:养你这只大蚊子。 际无本来脸还泛着红,一想到自己刚才和个花痴一样的窘态被他尽收眼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甩开他的手就走,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追,顾老狗还在树底下杵着看他。 他讪讪的走了回来,没好气的问,你还杵在这儿干嘛? 顾斐指指地上打的野猪说,看猪。 际无:。总觉得你这狗意有所指。 所有人都等着他们过来,际无眼睛已经不怎么红了,但耳朵红的厉害,不过他拎着头野猪走的霸气十足,也没人敢当面八卦一句。 十点多本来是明星睡美容觉的时间,厨房里也不知道谁在鼓捣吃的,闻着外面的香味,众人翻来覆去被折磨的根本睡不着。 顾斐在厨房做蘑菇蛋饼,又顺便煮了一锅汤,他的手艺其实很一般,但找的食材都极其鲜美,特别是那颗有篮子大的蛋,是翅好鸟下的蛋,这种鸟浑身黑漆漆的,羽毛坚硬又难闻,肉质带着股酸味并不好吃,而且脾气特别大,虎起来不仅凶猛还不计后果。 但它下的蛋是真的绝,非常鲜美,还耐饿,特别适合某个吃货。 际无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他和锅碗瓢盆从出生就不对付,所以也没想上去帮忙,但他嘴又闲不住,时不时的和顾斐闲聊几句。 际无撅嘴看地上的野猪崽子:我想吃野猪。 不行。顾斐开始揉面,不回头也能想象到后面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野猪肉腥,我腌个两三天再给你做。 际无走过去动手动脚的去掀锅盖,就这么点啊,我还饿。 别乱动。顾斐嘴角含笑,我刚刚做了蛋饼,你喝完汤,就可以吃了。 际无:哦。 顾斐很享受这样的时刻,这让他有种在给晚归的爱人做饭的感觉。 实际上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不仅被人爱很奢侈,就连如何去对一个人好都是一件很新奇,值得去尝试的美好事情。 这个是糊涂草,他的汁挤出来是辣的。可以调味,碰了别揉眼睛。顾斐把一大锅的蘑菇蛋花汤盛出来,看他在翻自己的那一篮子东西急忙嘱托道。 哦。际无把手在衣服上蹭蹭,然后吸溜着鼻子凑上去,可以吃了吗? 不可以。顾斐找工作人员借了几个饭盒,一一盛好,不经意的拍了下他的腰,去送给工作人员和艺人他们,你这么晚打扰到他们要道歉。 际无先是一愣,但没有回嘴,哦了一声就乖乖的提着饭盒出去了。 走了几步,又噔噔噔的退了回来,脸憋得通红,终于挤出一句,对不起,我是不是也打扰到你了? 顾斐对上他星光熠熠的眼睛,脸不知为什么也变得通红。 他结巴的说,没,没关系。 我愿意的。 第二天际无起的很早,昨晚吃的饱,自然神清气爽一觉到天亮,反倒是顾斐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两人都是龙虎团出生,即便此时不在军队,但都很自觉的选了个空旷的地方做基础训练。 际无的好胜心特别强,再加上他发现自己开始逐渐O化,这让他和顾斐做训练的时候更是用了12分的力气想要比过对方。 顾斐无奈,但又不能放水,两人做完都感觉很累。 际无是身累。 顾斐是心累。 做完这一趴之后,际无消停了还没十分钟,O化的危机感让他无暇休息,打算再出去跑个五公里。 顾斐本来也想跟着他,但际无以他需要养伤为由推他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际无指着他的眼睛:看你那俩大黑眼圈,怎么看着像好几天没睡好似的? 顾斐回想起昨天被某个八爪鱼缠着的场景,怕说实话就失去了这位室友,愣是憋着没吭声。 际无自作聪明的猜测道,你是不是年纪大了?稍微一熬夜就不行了? 顾斐心口被扎了好几刀,咬着牙说,快滚吧你。 行叭。际无不和老年人计较,麻溜的就去晨跑了,再次回来的时候,大部队才一个两个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他们互相问了声好,到了际无这里,一抬头差点被吓死,天灵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只见一只颜色鲜艳的食人花,张着大嘴,里面一圈的尖牙一缩一缩的,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看到人来了,嘴巴突然就裂开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脖子伸的老长,站着最近的白涟被吓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被包了进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短暂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食人花突然被揪住了命运的后脑勺。 噶? 后面窜出一个脑袋,只见际无手里捏着顿时安分守己像个鹌鹑一样的食人花脖子,活力满满,浑身溢着青春快乐,别人打招呼他也好脾气的回一声,然后问道,你们知道教练在哪儿吗? 众人瑟瑟发抖,和际无手里凶残的食人花一对视,咋的?这是要寻仇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哦~ 第15章 是信息素的互相吸引 昨天被野猪一脚蹬断了胳膊的教练大早上的就收获了无数人怜悯又同情的表情,左躲又躲还是被际无一脚踹开厕所的门。 际无手里拎的花和教练的鸟面面相觑。 教练捂住裆:对,对,对不起 际无抢先一步,对不起,昨天我不该乱跑,我不知道你们这么菜,这是我今天抓的,它抓蚊子、蛇、什么的特别牛逼,你可以把它种在帐篷外面。 教练怀疑自己被拉的屎熏晕了,听听,这是人话吗?这是道歉该有的态度吗? 际无以为他怕危险,又说,我问过了,这只受过高等教育,不吃人的。你不信我把头塞进去给你看看。 说完,它双手撑开食人花的尖牙,把头塞了出去。 呕。 食人花吐了。 际无一手捏着食人花的脖子,头在人家嘴里反复横条,还特别骄傲,你看,是吧,它有应激反应的,一吃人就吐,就和让兔子吃肉一样有悖常理。 教练表示感谢,但十动然拒。 际无无奈,只能把花栽在了自家的茅草屋门口,临走还抓了条蛇喂自己的新宠物,又放出欢崽威胁了一通,然后才愉快的走了。 刚走了没几步,就被顾斐挡住了去路。 顾斐应该是刚洗过脸,刘海柔顺的搭在前额还滴答的往下淌水,一双眼睛像是水润过一般清澈明亮,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不少,有种能让人随意**的感觉。 际无觉得自己真的是不仅体质逐渐o化,就连脑子也像Omega一样,看到个极品alpha就见色起意,眼睛忍不住往人家锁骨,胸口,再到腰,臀部,大腿流走。 这腰,啧。 这屁股,啧啧。 这腿,啧啧啧。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顾斐这么好看呢? 际无眼神露骨,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再看下去怕是会丢人,他低下头打算快步离开,却被顾斐挡住了。 顾斐抿着唇,也不说话,际无往左他就往左,际无往右他就往右,特别幼稚的挡着路不让过。 际无那么点旖旎心思立刻就没了,还以为顾斐在挑衅他,抓住顾斐的两条胳膊,绊了他小腿一下很轻松就把人撂倒了。 顾斐:怎么会有这种纯种傻逼直男? 这还不算完,际无双手抱胸,得意洋洋的居高临下看着他笑,还敢挑衅我,怎么样,服不服? 阳光下际无笑得神采飞扬,那种少年人独有的青春像剂毒药,对于他这种已经腐朽的白骨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得他的偏爱,一定是明目张胆,张狂又热烈的,他可以不畏人言,在大庭广众之下将爱的人摁在墙角亲吻,或许会粗暴的咬破对方的唇角,但肯定会轻柔的去舔舐伤口。 顾斐被自己的幻想撩的腿软,半天没站起来。 际无自觉没用多大的力气,见人半天没起来,还以为是旧伤犯了,急忙蹲下,你这破腿是不是又疼了? 顾斐说:没事。 那是怎么了?际无胡乱摸了一遍,脑子一糊涂盯着他胸口的大洞,脱口而出,我的玫瑰花不会出事了吧? 顾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什么,你还送别人玫瑰花了? 好大一口锅扣下来,际无有点懵,啥? 你送别人花了。顾斐指了指屋外边刚吃只老鼠,嘴角带着血故意装傻卖萌的大脸花,我都没收到过花。 之后又抑扬顿挫,一字一句的强调道:从小到大。 际无:什么?你不是让我道歉 顾斐打断他,委屈道,你刚刚还摔我。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际无张口结舌,你是顾斐吧?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被哪个小婊砸附身了,我可跟你说,我之前有个发小,他包了个小网红,那可真是个大垃圾,整天就知道和那傻逼要钱,要包的时候语气和你一模一样。 说完还掐着喉咙学了几句:人家Betty的男票过生日带人家去企鹅星旅游了,随随便便就提了两辆车,一后备箱的名牌包,再看看我,别说企鹅星了,连个像样的包都没见过。 他停了一瞬,挤眉弄眼的看顾斐一眼,婊里婊气的说,没、见、过。 顾斐麻溜站起来: 还想喂他一口屎,一口不够就两口。 这几天的任务都很简单,艺人们要帮库卡部落的人做做农活什么的,一顿三餐导演怕际无再吃不饱饭大晚上的又出什么幺蛾子,只要酋长不兴起来了动手,这群人都吃的前所未有的好。 就是顾斐和颜荼有点问题,经常用一副看渣男的眼神盯着际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了什么骗身骗心的烂事。 很快,在库卡部落录制节目的时间就要结束了,从明天开始由酋长带领着大家往丛林深处探险,进行第二阶段的录制。 晚上,因为第二天要离开,库卡部落的人们特别热情的举办了篝火晚会,短短几天的相处让这些人都有了离别的愁绪,大家围着篝火吃吃喝喝,唱歌跳舞,趁着醉意有几个感情充沛的还嚎了两嗓子。 际无属于那种我们的悲欢并不相通的人,别人都在载歌载舞,实在不好意思献丑的再不济也是喝酒聊天,他倒好,集结了一群小孩子,找了片空地开始教导人家练军体拳。 小孩们起初还兴致勃勃,被他拉着练了足足三个小时以后,脸都绿了。 一群小孩乱糟糟的,摊在地上耍赖,大哥哥,你有喜欢的小Omega吗? 短短的几天,际无打野猪,养大嘴花,吃食人鱼,种种恶名已经传遍了库卡部落这一片小小的地区,在这群孩子不完全的人生认知里,Omega都是娇娇软软的,怎么可能是这种嘴巴毒的怪力男。 际无索性也一屁股坐在他们中间,脑海里顾斐那片蜜色的皮肤晃了一下他的眼,他有些艰难的吐出俩字,没有? 哎,那还好。小孩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没有就好,求而不得的感觉太难了。 ???际无:你这破小孩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求而不得了?爸爸,呸,哥哥喜欢一个人是他们的荣幸好吧!我这是享受单身。 大哥哥,你不要欺负我年纪小,单身和没人要可是两回事。 然后又有小孩附和,你这么粗鲁还不会哄人开心,根本不会有Omega喜欢你的。 对,就是,太可怜了。 际无咬牙切齿:我长的帅,精神力高,一只手能撂倒你们十个,谁不喜欢我我揍到他喜欢。 小孩简直像看绝症一样,摇摇头,:太可怜了,他竟然还想打Omega,Omega软软的那么可爱,果然没有人喜欢他。 际无: 小孩:长的帅又怎么样,现在的Omega才不会那么肤浅。 际无: 脑子里顾斐又开始晃了,从上三路晃到下三路,还来了好几个大特写,这翘屁股,这大长腿。 际无:不好意思,我给Omega丢人了。 小孩:哎,他真的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Omega就别想要了,就算是beta那也是要看人品的吧,哎,好可怜哦。 小孩们最后用一句充满嘲讽的好可怜哦结束了话题。 无能狂怒的际教练打算再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们揪起来练到天亮,这群小崽子翻了白眼给他,为他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称呼无比顺滑的进行了转换,小际啊,你这样不行的,没有Omega要你,你将来可怎么办哦,没个孩子在床边照顾着,病了可怎么办? 际无气笑了,怼他,怎么的,我孩子要是你们这种德行,还嫌我死的不够快? 小崽子:哎,没想到你对小孩子都这么粗暴。 小崽子们看他的眼神越发怜悯,托着腮努力的想了好久,小小的拳头一砸另一只手的手掌,对了,我们去采萤火蓝吧,现在后山开了一大片,我妈妈说,萤火蓝是受过天神祝福的花,可以保佑人们心想事成,说不定能给你从天上掉下个Omega。 际无本想拒绝,抬头就看到顾斐独自一人坐在篝火旁,沉默的喝着酒。 岁月令人沉淀,战场上多年浴血打磨让他不动的时候仿佛凝固成了一尊没有情感的雕像,在际无的印象中,历史好像美化了这个人,永远的光芒万丈,永远的高高在上,好像什么事都压不跨他,是战神,也是联邦最后的后盾。 第12章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热闹的场景中,他却像是被高高置起的神像,不像是在怜悯世人,反而是在央求世人的怜悯。 际无没有多想的机会就被一群小孩簇拥着来到了后山,后山一大片都是萤火蓝,这种花长得非常奇特,绿色的长茎上点了一抹蓝色的絮状花瓣,花蕊泛着幽幽的蓝光。 乍一看,仿佛是无数的萤火虫在上面栖息,他刚刚踏入这片区域时,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惊飞了这群小憩的精灵。 孩子们的心思单纯可爱的多,他们说这一片的萤火蓝是天神送给这个世界的一个大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你只要许了愿望,吹灭蜡烛,天神就能听到你的愿望啦。 际无本应该对这话嗤之以鼻,但场景过于撼动人心,一时间他也觉得,或许,说不定是真的呢。 小孩们显然非常的熟练,他们呼啦啦地全部散开跑到了花丛中,在一群萤火蓝中选了最喜欢的一朵,然后虔诚的许愿,吹飞。 际无还是觉得这个游戏太过幼稚,没有动作,站在原地侧耳听了听,大多都是些:我想要一个机甲,我想上联邦军事学院之类的,对于际无可能就是小到说出来都浪费唾沫的愿望,但对这群小孩来说却是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实现的。 孩子们排着队一个一个的许完,一个出声的时候,其他人都会保持绝对的安静,生怕打扰到天神听取许愿者的愿望。 际无被他们这种无比虔诚的气氛所带动,大脑里把他们的愿望都记录了下来,然后看着一团团蓝色的,如火,如萤的花朵飘向空中,最后慢慢的隐没于夜色之中。 小孩们许完,都瞪大眼睛看着际无,被这一双双清澈的眼睛注视着,他很难再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萤火蓝代表着爱和奇迹,际无没有理由让他们不去相信这样美好事物的存在。 他有些紧张。 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愿望。 他望着夜空中慢慢消失又逐渐增多的萤火,原来是小孩们怕他许得一个人喜欢的愿望太过难以实现,纷纷替他吹起了蛋糕上的烛火。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但心脏突然就在这样的场景下慢慢平静了,带着几分喜悦终于等到有个人轻轻扣了扣他的心门,从青涩的青春到战场上的硝烟,零零碎碎的欢喜,竟然已然汇成了一片银河。 际无想,他应该是没什么愿望需要神明的保佑。 但顾斐一定有。 他手里捧起一束萤火蓝拔腿就跑,仿佛是兜售梦想的神明。 际无飞快地跑到篝火舞会的地方,顾斐还待在原处,白涟就在他的身边,两人靠的很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的脚顿时扎根在地上。 好像有朵花要破土而出,然后被他一铁锹砸了回去。 幸好没长起来。 幸好,要不多丢人。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打了一下,际无回头看是导演。 导演看他捧着束花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这是? 际无有点丢脸的把花束藏在背后,没事。你找我? 导演又看了他一眼,没再琢磨别的,把手机递过去,你爸打来的,说是有急事。 哦。际无无精打采的接过电话,喂 际爸有急事要说,没听出儿子声音不对,联邦医大把你的报告发我这儿了,最佳匹配对象是顾斐,基因匹配率高达98%。 哦谁?际无先是一愣,然后这几天与顾斐相处时所有的不对劲好像都瞬间有了解释,为什么顾斐一个残疾会突然闻到他的信息素,为什么会与他在一起时脸红,为什么眼睛永远柔软像是在说喜欢。 原来都是本能。 真的可笑,一个人的本能不是爱情却是信息素,一个人的脸红,手足无措,心脏的快速跳动,任何能够表达出喜欢的举动都有可能是误解,是基因匹配率,是信息素的互相吸引。 际爸还在那边说,顾斐这小子哪儿都好,可惜就是残废了,还是别人的未婚夫,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要是真喜欢,老爸就给你抢过来,多大点事。难得就是不仅残废,还毁容了 际无见不得别人在背后说顾斐,打断他,别说了。我不会和一个alpha在一起的。 不等际爸有所反应,际无又说:我想做腺体去除手术,你帮我安排下。 际爸先是一愣,短促的笑了一声,行啊,你打小就不像个Omega,老子想到有一天要把你送出去让那些废物alpha欺负就好几天睡不着,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这才是我们老际家的种。 际无没再和际爸多聊,匆匆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眼顾斐刚刚所在的地方,他和白涟已经都不见了。 他没去多想一对未婚夫夫,孤男寡男的在这种浪漫的时刻能去哪里,只知道手里握着的那束萤火已经暗淡了很多。 他想着好歹是自己摘得,喂了大嘴花也不能便宜了顾斐那狗东西,便绕过了热闹的人群,回了屋子。 没想到顾斐竟然在屋子里。他弯着腰正再给际无铺床,他本身有些小洁癖,对于床铺这一类贴身的东西必须每天一换,并且还要洗净消毒才行,相比际无这种袜子都懒得换的Omega,勤劳细致的根本不像一个alpha。 顾斐已经脱掉了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件背心,露出一段窄窄的腰身,以及紧绷的臀部。 际无想,真的是信息素的原因吗,他对顾斐好像占有欲越来越强了,现在,立刻,马上,他就想把顾斐摁在这张他亲手铺好的床上,然后亲的他下不来床。 看看这个人会不会像他的眼睛一样的软,一样的乖。 顾斐早就注意到了他露骨又滚烫的视线,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回过了头,眼睛水润清澈,像是盛满了星星。 顾斐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握着的花,有点开心的说,这是给我的吗? 际无点头。 顾斐没想到他点头这么迅速,笑意更浓,你知道你送我的这花是什么意思吗? 际无面无表情的再次点头,嗯,父爱如山。表达了爸爸对你深沉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没人还醒的吧......对自己说句晚安 太晚了,明天可能会有改动 第16章 亲了 顾斐是认识萤火蓝的。 或许说他认识这世界上一大半可以带来好运的东西,并不信但却带着某种病态的执念,以至于星博号活得都像个只会转发锦鲤的僵尸号。 屋里开着窗,窗外夜风飒飒,吹动顾斐的黑发,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摇曳的烛火,倒映在眼睛里,很亮很亮,像是冰水乍融一池春水,然后落入一簇簇星辰。 际无原本还很生气,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气个什么劲儿,但就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想到他兴冲冲的捧着花跑回来,一腔热血被顾斐和白莲花拿冷水兜头泼下来就气的不行。 还给他可以实现愿望的花? 抓个屁给他吃吧。 在顾斐接过那束花的时候,际无已经咬牙切齿的在脑海里排练好了用最刻薄的话奚落他,然后在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夺过这破花狠狠的踩几脚,最后去喂门口的大脸。 但对上对方欣喜的眼睛,他一切的愤怒全部都熄火了。 好像 真的,他越来越看不得顾斐露出任何一个难过的表情。 萤火蓝本来被摘下后寿命就很短,看他没见识的样子,保不齐没了心里会难受成什么样子,际无见他还在呆呆愣愣的,赶紧凑过去吹了口气,满不在乎的说,喏,许愿吧。 顾斐一点没觉得这只是个哄小孩的游戏,闭眼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乖得简直不像话。 莫名其妙的,际无觉得他可爱多了。 比所有娇娇软软的Omega都可爱。 际无逼着自己眼睛从他身上挪开,在一旁看着那一丢丢就要灭的火光,心里急的要死,他这是写了篇论文吗,怎么还没睁眼? 等再睁开眼说不定不仅花没了,眼睛里那星星也灭了。 在萤火蓝的传说中,只有飘得越高,亮的越久,天神才能听到这朵花里的愿望。 际无突然紧张,又有那么点害怕。 可惜,幽幽蓝色火光闪了几下,努把力又闪了两下,还是灭了。 留了丝丝白色的烟雾在空中,直至消散。 际无气的咬牙:废物。 果然,顾斐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肉眼可见的很难过。 这个那个,你不认识这花吧?这叫萤火蓝。际无觉得自己真是好鸡儿机智,瞬间就编出了哄人的瞎话,人们有愿望就可以冲着它许愿,当你睁开眼发现他灭了,说明天神把你的愿望取走了。 顾斐自然知道他在骗人,但传说本来就是人编的,只是看你信不信,他听着这个独属于他一人的传说,心里丝丝发甜。 际无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看他高兴了才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许了什么? 作为一个敬业的天神,编瞎话也是要做售后服务的。 顾斐没有隐瞒,有些害羞,翘起嘴角亮晶晶的看着他说,我希望能有个家。 家?际无有点惊,他用了写论文的时间就许了这么个朴实无华的愿望? 你们当兵的都这么穷吗?你都中将了还没套房?际无被他看的心痒,总觉得他意有所指,本想直接送他一套,反正际家啥都不缺,尤其是钱。 但转念一想,钱多就得扶贫啊,送他干啥,当婚房吗? 还不如送你这傻逼一群羊,好好除除你头上的草。 顾斐: 果然,盗版的神脑袋就是不好使。 顾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际无,际无像看仇人一样回看他。 被他用这种眼神盯着,际无那股火气又冒上来,尖酸刻薄的说,不就是房子吗,等从这破地方回去,别说送你一套,十套都行,别抠抠搜搜的连个老婆都娶不起,呵,有了房能怎么样,白莲花都在你头顶上放羊了你瞎啊! 顾斐被他突然的机关枪扫射搞蒙了,你说什么? 你还装!际无指着他说,我看你才是白莲花本花,都有未婚夫了还勾引爸爸,现在想要房了,你怎么不找白莲花,刚才在篝火旁边不是聊的可开心了吗? 说顾斐勾引他,际无其实有点心虚,顾斐是个残废alpha,没有Omega事先释放信息素,他是没有办法主动生成的,所以要勾引也是他先忍不住见色起意。 但际无深谙吵架就要嗓门大,就要无理取闹,偏要把这顶大锅扣在顾斐身上。 顾斐一脸懵,也有点心虚。 他说的确实没错,他确实有勾引际无。 但面对种种傻逼直男才会有的注孤生回应,他真的有成功吗? 际无见他心虚,更来气了,啊,我知道了,现在包个小明星都要钱,要包,要房的,你是不是被白莲花掏空了,然后就来找爸爸了?你怎么这么精呢,嗯?!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 顾斐被他一句一个爸爸吵得脑仁疼,把人打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朝他肉多的屁股上就是一个巴掌,你先闭嘴。 际无不干,然后和他干了一架。 干架途中突然电光火石就想到了那天自己被一招秒的事情,愤愤的指着顾斐骂,上次你是不是用信息素压爸爸了! 顾斐一心虚,被他打了一拳,捂着鼻子说,我上次和你道过歉了。 道歉?爸爸从不听人道歉,有仇当场就报了,虽然过了这么久了,但是你也得让我压回来!际无想起自己待在这个Omega的身体里做的种种丑事,顿时觉得丢脸丢大发了,现在找到了源头,非要欺负回来不可。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到这种地步的? 顾斐无语望苍天,他们开篇不是还挺浪漫,挺甜滋滋的吗?怎么突然就搞到白涟身上了,还骗房?现在又开始算陈年老账,还要压,压回来? 突然开车不好吧? 顾斐没法子,和他又干了一架,可以说际无这段时间的五公里是真没白跑,他挺难才把人制住压在床上。 叹了口气,顾斐说,你先听我说行不行? 际无打架的时候少不了磕磕碰碰,打到半中间他就已经哭了,边哭边骂,像个被扔在池子里蹦跶的炮仗,敲你妈顾斐,滚几把呜! 那副号称娱乐圈神颜的脸哭起来,眼尾泛红给人一种能够随意蹂、躏的错觉,是实在好看,就是可惜不是个哑巴。 顾斐没忍住用嘴堵住了他这张破嘴。 际无:!!! 顾斐亲完就有点后悔,他没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心思,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比如身后虎视眈眈的顾家,他那张会吓哭Omega的脸,以及这具可能随时会失控的令人作呕的躯体。 更何况,顾斐实际上是一个很矫情又小气的人,对于生活中每一件事美好的事,他都会认认真真的记下来,如果以后有了爱人,他巴不得会初吻日过一个,牵手日过一个,相遇100天过一个,101天也过一个。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烦,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记住每一个特殊日子的欲望。 但是就这么亲了??? 万一有未来,回想起来他的初吻,为啥亲啊?一不是浪漫二不是欲望,就他妈为了堵住际无那张破嘴。 真的是血亏。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有一半,但又想把他俩的关系写清楚,就那一段也没写完,还是放在明天吧,晚安呀~ 第17章 我喜欢你 际无嘴唇发麻,大脑一片混乱,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愣愣的看着顾斐,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好半天才傻兮兮的问:你干嘛? 我冒犯了你。顾斐低着头不说话,像个大型犬一样蹭着他的锁骨,闷闷的说,要不你打我吧,我不还手。 际无低头就看到一头毛茸茸的头发,软软的,他拿手rua了一把,比想象中的手感还要好。 顿时心口燥热的不行,他舔了舔被吻过的唇,不仅没生气,还感觉有点甜滋滋的。 自己一定是弯了。 第13章 他想上顾斐。 虽然现在他的腺体滚烫,浑身酸软,裤子里黏糊糊的,Omega的身体叫嚣着想要被...... 但他就是想上顾斐。 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反抗本能了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甜腻腻的果酒味道,熏得他整个人有点燥热。 顾斐也被他勾出了丝丝信息素,淡的几乎闻不到,际无使劲的凑到他脖子那儿才闻到一股牛奶味道。 这 一个堂堂alpha,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竟然是牛奶味的信息素? 这也太伤心病狂了吧,这谁能忍得住? 际无和个吸了猫薄荷的大猫一样猛吸好几口,想想以后这个可爱的味道只有自己才能闻到,心里的老鹿就高兴的开始蹦恰恰。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顾斐再可爱,再好rua,那也是个一百多斤的大孩子了,压得际无有点喘不上来气,特别是他还戴着面具,硌的人锁骨疼。 际无揪了两下他的头发,特别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先起来,我不打你。 顾斐身体一僵,很委屈,又很难过的,慢慢抬起头,从他身上爬起来。 他双手刚刚撑起,际无突然就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床下,果然,这才是正确的姿势! 顾斐:际无 他现在应该是大悲过后的大喜,但又因为心底里的声音告诉他这不可能,所以整个呈现出一个哭笑不得,很难看的表情。 际无纤长的手指摸着他脖子后面腺体的部分,盯着他的眼睛说,顾上将,你好可爱,你的信息素真好闻。 顾斐呼吸变得急而短促起来,他脸突然爆红,想偏过头躲过他热烈的视线,却又忍不住想盯着看。 际无也是第一次这么大胆的去调戏真人,耳尖通红却一点也不想停下来。 他曾经连面对顾斐的海报说荤话,打飞机都觉得是一种玷污,现在把高高在上的神拉下来肆意的时候,不仅不觉得羞耻还有种背德的快感。 顾斐的乖巧给了他肆意妄为的勇气。 他轻轻揉搓着顾斐的后颈,感受到掌心里的滚烫又滑腻,膝盖他的腿慢慢向前移 顾斐捂着眼睛,轻声呼了一声,然后死死的咬住唇。 际无凑到他耳边问:反感吗?被一个Omega这样做。 顾斐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异类,对于alpha来说,侵略占有是本能,但他看到际无想到的更多却是被侵略,被占有。 这具身体和他的信息素一样羞耻,比想象中还要fangdang,还要渴望爱。 他摇头,一张口就要泄出声音,顾斐羞耻的眼睛都蒙上一层水雾,鲜红的唇被他咬的带了血。 际无揶揄地看他。 啧。 真是一个放、荡的神。 际无找到了更好玩的事情,把从军痞子那里学到的所有荤话全部说给顾斐听,果不其然,顾斐浑身都开始泛红,呼吸急促,整个人像是地狱里开出的一朵糜烂的花。 你别说了 眼看他越说越过分,顾斐终于忍不住捂住了他的嘴。 际无舔了舔他的掌心,那双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手立马像触了电一样收了回去。 际无向前更近了一步,紧紧相逼:你之前是不是在勾引我? 顾斐怔了怔,他渴望爱是一回事,但当众承认自己放荡却是让他丢尽了脸。 但为了不让际无误会,还是乖乖的点头。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承认的。被男神承认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际无自豪的尾巴都翘天上去了,我就知道,你肯定第一次看到我就被迷住了,还打我屁股,一定是馋我身子。 顾斐没忍心打断他的幻想,心想那都是因为你嘴贱。 际无又得意洋洋的说,你还故意让爸爸背你,一定是装的吧? 顾斐嗯嗯两声,没敢说当时只是想逗你玩。 际无突然想到别的,恶狠狠盯着他,那白莲花呢,你俩怎么回事? 闻到这一股熟悉的酸味,顾斐这才想起他最初莫名其妙的怒火,逐渐咂摸出一股甜味,解释说,我不喜欢他,是家里定的亲,我很讨厌他,但是我发现只有他欺负我了,你才会为了出头刚刚在篝火边,我只是和他谈了解除婚约的事情。 顾斐越说越低,越觉得自己毫无廉耻心,比白莲花还要白莲花。 际无啧啧两声,顾斐的人设几乎已经崩无可崩,从最初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变成如今的心机小白莲,社会真是险恶。 顾斐看他板着脸老半天不说话,刚才积攒的信心已经露的快没了,小心翼翼地说,我喜欢你。 他声音小的指甲盖那么大,还比不过他控制不住溢出的声音,简直是在考验际无的听力。 但际无就是听到了。 虽然还是故意板着脸,但心里早就炸开了花,要不是拽着根绳,他得飘到天上去蹦恰恰。 就又听顾斐说,你说你喜欢Omega,是颜荼那种的吗? 际无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问道,又软又会撒娇的Omega谁不喜欢。 我不喜欢。顾斐撇撇嘴,凑上去,在他耳边说,手拉着际无的,放在某个地方,轻声说道:我也软,我也会撒娇,我还很骚。 际无:完了,这谁顶得住!!! 大龄单身直A老房子着火,燃的嗷嗷的,扑上去就把人嘴给咬破了。 然后面具磕到了眼睛,牙磕到了牙,双重打击下他忍不住又开始流泪。 顾斐笑得不行,好不容易搞好的气氛就这么没了。 顾斐摸他:听说alpha那里很紧,你这么大,上我会不会哭的喘不上气? 际无:滚! 际无摸摸嗑红的牙齿,想去脱掉他碍人的面具。 顾斐抿着唇,原本放松的表情突然就僵住了,呼吸轻的微不可闻了,手紧紧的摁住际无,哑声说,不要,很丑。 他脸上的疤痕深可见骨,从双眼中间穿过,斜穿了整个左脸,甚至连那个一向伪装很好的白莲花也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惊叫出声。 就连主治的医生都叹息他,即便身处高位,有了这道疤可能也会找不到Omega了。 他其实不在乎未来的伴侣是不是Omega,或是bate,甚至于是alpha也没有关系。 他只是想找个喜欢的人,喜欢他不需要百分百,只要有一半就可以了,他如果不喜欢自己的脸,他可以去治疗,但因为留下这块疤的是虫族带毒的翅剑,可能会治不好,那他也愿意戴一辈子的面具。 但他没想到会遇到际无,一个在娱乐圈颜值都是佼佼者的Omega。 稀少而又珍贵的Omega。 际无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alpha,但他到底是个Omega,有着Omega的审美,Omega向往美好的本能,他喜欢自己的锁骨,喜欢自己露出的健康的皮肤,精状俊美的身材,怎么可能会不希望有一张配得上的脸? 顾斐整个人自卑又难受,愣神中突然感觉到自己僵硬的腺体被Omega抚摸着,然后他轻轻吻了自己脸露在外面的所有部位,说,顾斐,古代结婚的时候,丈夫都是要掀掉妻子盖头的,虽然我们只是谈恋爱,但你总不能不让我知道我男朋友到底长什么样吧? 际无或许只是普通的调笑,但丈夫男朋友这类词对于顾斐来说实在是诱惑力太大。 它意味着爱人,意味着家,意味着携手相伴,意味着以后转锦鲤时的愿望都可以多了一个人。 顾斐根本无力阻挡这份诱惑,手颤抖着摸向面具,虽然鼓足了勇气,但眼睛里仍然带着一簇很微小,很微小的火花,好像一吹就会熄灭,深处藏着浓浓的惶恐。 突然一下就不忍心了,际无摸摸他的脸,拉住他的手,低声说, 你的伤疤在哪里? 顾斐抖着手指了指某个脸上的某个位置。 际无摸了摸,很认真的盯着那块部位说,你不要因为你主人嫌弃你就不高兴,我可以亲亲你吗? 顾斐傻愣愣的呆了几秒,好半天才傻傻的哦了一声。 际无刚要贴在那冰冷的面具上,就又被他突然打断了,等等。 初吻也许不能纪念了,但这个吻可以,我的光脑呢,现在几点几分几秒,快给我记下来,立刻马上,一毫秒的误差都不可以! 怎么了?际无回头,就看见顾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非常原始的表握在手心里,他小心翼翼又很认真诚恳地说,现在可以了。 一触即燃。 伤疤仿佛是顾斐的另外一个敏感点。 最后用了手和嘴。 两人折腾了一顿已经半夜。 际无陪着顾斐在把今天的所有事情都记录下来,还因为时间没有精确到秒小声的吵了一架,然后被际无用嘴堵上了。 际无怀疑他就是想让自己亲。 啧。 作者有话要说: 让一个单身狗写感情戏太难了,终于写完了......晚安鸭!!! 其实还有一点,毕竟际无某个部位emmmm还没有解决:)但作者萎了,就先让他萎一会吧:) 第18章 只有白莲才能对付白莲 际无离发情期还有两个月,两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顾斐就像块黏糕,他也没有多正人君子,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甚至顾斐无意识的翻个身,际无都觉得他在故意勾人,扑上去就是一顿胡作非为。 最后差点把假性发情期勾出来 ,没法子,际无只能把门口的大脸花拔起来种在两人中间。 大脸花欺软怕硬,顾斐瞟了它一眼就乖乖的缩到了墙角。 际无睡的死沉,梦到自己变成了老鼠,抱着块偷来的甜糕,刚要大快朵颐,甜糕竟然长出一米八的大长腿跑了! 吓人! 一晚上际无都在追啊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顾斐身上,还流了人一肩膀口水。 顾斐挂着俩大黑眼圈,但看起来精神奕奕的,他没说话,就用那双很亮很亮的眼睛盯着际无看。 际无现在已经多少揣摩出了顾斐的性格,看着挺正直又禁欲一人,实际上骨子里闷骚的不行,还特别缺爱,就像朵蔫了吧唧的小花,每亲一下,抱一下,就连看他一眼都是浇灌这朵花的养分。 没了夜色的掩饰,际无也有点害羞,昨晚发生的事恍恍惚惚就像做梦一样,但作为一个猛1,他不能露怯,红着脸强装镇定的亲了一口顾斐,自以为很霸气的说,早安,男,男朋友。 实际上声音不仅抖还劈叉。 顾斐抿唇,先是傻愣愣的哦了一声,然后嘴才慢慢咧开,那种丝毫不掩饰的快乐在两个傻子之间蔓延开,傻乐了一会又开始亲起来。 没刷牙,两个二傻子就你一下我一下的,亲着嘴唇玩。 五点准时起床,两人做完锻炼,际无即使知道了自己当时会被一招秒的真相,但还是为了能在床上一展猛1雄风,乐颠颠的去跑五公里。 跑之前还拎走了大脸花。 害,我有男朋友了。 他就是太黏人了,你看把我亲的,要不是怕他害怕,我就把他那个了,哎,一晚上差点把爸爸憋萎了。 诶嘿嘿,你说,一个alpha怎么会是牛奶味的信息素啊,他小时候是不是特别能喝牛奶,一定和个奶娃娃一样!太可爱了叭 害,和你说有个屁用,你连个大唧唧都没有,你不懂这种灵与肉的兴奋,妙不可言! 大脸花并不想听。 大脸花做错了什么? 昨天闹得太晚,快7点,艺人们才陆陆续续的打着哈欠出来,手里拿着洗漱用具在唯一的水龙头前接水。 顾斐在际无走后迷迷糊糊的睡了个回笼觉,醒来他端着水避开摄像头,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洗脸。 刚脱掉面具就看到白涟直直的走过来。 白涟和际无五行不合,还次次被怼哭,大概是被怼出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有事没事总要欠欠的凑上来找气受。 顾斐今天穿了件男朋友的衣服,身型和身高都差不多,弯腰背对着他,白涟走近了才发现认错了人。 这是买了同款? 不,这就是际无那件,际无就是穿着这件衣服英雄救他的! 不能多想,细思有点酸。 白涟本来就不明媚的心情更加烦躁,讽刺道,呦,今天这衣服挺眼熟啊。 顾斐本想怼他,但想想也没必要,把后领一拉亮出里面刺绣的牌子凑上去给白涟看,比他还婊里婊气的说,我对你们时尚圈不懂,什么牌子要不你自己看看? 入眼便是五六七八个紫红色草莓,有的还熟透了迸出了汁。 卑鄙,无耻,下流,龌蹉! 顾斐根本是炫衣之意不在牌,他明明就是摁着他的狗头来强塞狗粮的! 我呸! 白涟噎得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 顾斐笑了下,说,或者你更想和我交流一下草莓种植技术,经过昨晚在某人的亲自教导下,我对某块试验田进行了亲自种植实践,现在还颇有点心得。 白涟冷笑一声,顾斐你是不是有点太下贱了,你看看,你现在有点alpha的样子吗?被个omega耍的像只狗一样,好看吗? 和白涟这种人讲什么AO平等都是废话,这人是标准的贵族中批量生产出的瓷娃娃,外表堆砌了再多的美丽,也不过一副空荡荡的皮囊,过着从出厂就能看到的人生:作为交易品送给另外的alpha,然后生子,生子,不停的生子,直到孕育出最完美的后代。 白涟很聪明,但这种用在勾搭男人身上的小聪明根本无法改变他的命运,也充其量只是让自己未来过的好一点罢了。 顾斐看的通透,也不和他多在alpha就该有alpha的亚子上多做纠缠,alpha咋了,alpha就不能是个想被狠狠宠爱的宝宝? 迂腐!你们根本不懂得被宠的快乐! 顾斐不仅不以为耻还有点美滋滋,白涟觉得他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越发的尖酸刻薄,斜着眼看他的面具,你这样子被际无看到过吗,他会觉得难看吧,有没有被吓到。不管他再怎么粗鲁,到底还是个omage,omage精致优雅,都是视觉动物,会看上你这种信息素残缺还长得丑的人吗? 第14章 顾斐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那一瞬他甚至有点想揍O,但刚捏起拳头,抬头就看到际无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白涟再次见识到了什么叫一秒变脸,生存的本能让他甚至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头顶大大的一个字:危! 际无一看到两人在一起,嘴就痒。 远远的大踏步过去刚刚好听到最后几个字。 他丝毫不管前因后果,上来就护犊子,怼白涟:你说谁丑呢?你照爸爸整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屁话,没做过市场调研啊,不知道爸爸得过多少最美omage评选啊。 白涟低声吐槽:又没说你,再说了,都是些什么野鸡比赛。 际无朝着跟着他飞过来的摄像头勾勾手,对着镜头送了一个绝美wink,说,欸,但凡投过我一票的听见了吧,有人骂你们。 【啊啊啊啊啊,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啊啊!哥哥哥哥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啊,这个wink,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上面谁家鸡笼开了,抓回去拔拔毛就宰了吧!没救了,没救了!】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撩我嘛,哥哥你就是致命的毒,我即使被你毒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着腐朽的声带喊出:再来一次!】 【纯路人,有一说一,际无这张脸真没什么黑的。】 【已经不怎么纯的路人,有二说二,这确实都是些野鸡比赛,但我就是感觉有被冒犯。】 【掐住人中也要说自己是路人,有三说三,白莲花到底整过没?】 际无就是娱乐圈一奇葩,黑别的地方,不管多扯,多乌鸡鲅鱼,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觉得说得对,但凡只要涉及到一点点他的那张脸,骂他骂得唾沫星子满天飞的人能给你表演一个当场变脸。 你黑际无人品,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你黑际无容貌,最好藏好你的妈。 所以这次针对他容貌的战争,际无获得了碾压式的胜利。 白莲家的也是自取其辱,他曾经和际无一起演过一部剧,白涟演了绝世无双的美女,际无串了个场,平平无奇的剑客,同样红衣,总共不过一分钟。 大IP,当红小鲜肉,最后扑的差点把片方裤衩都当了。 有人突发奇想,把这两个换了脸,收视率一下就窜上了天,评分蹭蹭的往上涨,到现在一些刚入圈来考古的新人都还以为这部剧主角就是际无。 片方还因为这件事和做盗版视频的人打了场官司,荣登当年最像假新闻的排行榜榜首。 网络上一阵腥风血雨,这边的几位主人公并不知道。 际无看一眼顾斐那蔫巴的花就心疼,觉得白涟真的是有病。 他把顾斐往自己这边一拉,随手关掉麦,冷眼看白涟:你是不是有病?戳人伤疤挺好玩是吧,要没他别说你现在还能剩张丑脸了,骨头渣你看看虫子们能不能嚼完给你种地里,明年长出来个大傻逼。 白涟缓了两口气,经过不断的训练,竟然成功把泪憋回去了。 顾斐当绿茶当心机小白莲当的心安理得,神情气爽就是一个得劲。 但他喜悦不敢外露,际无一看他,他就又开始蔫巴。 白莲花本来已经缓过来了,被顾斐那副比他还莲里莲气的婊样气炸了,怒气冲冲的上去就想把他脸上的面具摘掉。 那凶残的模样,弹幕甚至给他配了句经典台词:老娘今天非要撕烂你这小婊子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不瞒你们shua,我本来这一章已经码好了际无被勾出了假性发情期,但想了想,我作为一个传统的阿妈,不能这么快让乖崽做那个啥,就排在后面了哦呵呵呵呵呵 哦对了,上章结尾改了一丢丢 第19章 没脑子的俩傻子 白涟本来离的顾斐就近,气急败坏的上手就去抓他的面具。 顾斐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面前这个面容扭曲的人真的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看他笑话的贵公子吗? 肌肉反应比他的大脑要快得多,只不过看在对方是Omega的面子上卸掉了大半的力气,但也足够拧住白涟的胳膊把人制住。 白涟从小到大被人当玻璃娃娃捧着,从未受过这样的疼痛,立刻叫出声。 顾斐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际无倒是想揍人的,但忍了又忍,从小到大养成的良好修养让他只是动了嘴,傻逼。骂的多了他怕顾斐突然犯毛病打他屁股。 顾斐你打我!白涟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你不怕我告诉顾伯伯吗?! 就这?就这算打人,正当防卫好吧,真的是丑人多作怪,别碰瓷行吗?际无挡在顾斐面前,挑眉道,顾伯伯?在我家大宝贝面前算个屁! 转头又和顾斐说,你际伯伯绝对比他厉害。 顾斐触不及防得到一句大宝贝,一时间呆呆愣愣的,还有点茫然,完全忽视了他后面说的话。 半天才低下头小小的笑了下。 一直立在自己面前像大山一样的顾家,突然就被一句大宝贝给打败了。 白涟看着两人的互动莫名有一种被整个世界针对了的感觉,委屈,嫉妒,愤怒,一系列负面情绪瞬间爆炸开,他都没想到自己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挣脱了顾斐的束缚狠狠的向他的脸抓去! 他扭曲的觉得,只要露出顾斐那张令人作呕的脸,际无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他,他就是个顾家没人要的垃圾,怎么配? 就在他的手触上面具的时候,所有人,就连弹幕都瞬间安静如鸡。 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单纯的好奇,在所有人面前,顾斐现在仿佛就是一个猎奇的,供人戏谑或是同情的商品。 除了际无。 愤怒砰的顶上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白涟那个傻逼怎么敢,他大宝贝连给他看都发抖,现在在大庭广众面前被看到脸,还不得气的哭出来。 虽然顾斐的形象在他心中完全ooc,但大概所有的直男都幼稚的觉得自己的对象柔弱无力,而自己是个盖世英雄。 所以际无完美的催眠了自己,让顾斐那个弱鸡白莲形象深刻在心底,因此被气的不行。 就算哭,那也是要在床上,被别人欺负算是怎么回事? 他根本没有多想,上前跨了一步将顾斐严严实实的挡住,然后伸出一条长腿,直直地踹向了摄像机。 砰的一声。 原本就没什么机权的摄像机在天空划过一道标准的抛物线,脸朝下彻底的埋在了草丛里。 弹幕停滞了几秒,然后瞬间爆炸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妈妈救我,那个男人他踹我的脸!】 【我靠我靠,这腿,这腿!这是真实存在的腿吗?】 【小机,小机,你还活着吗?你不要死啊,阿妈不要你死!】 【所以,能有人科普一下,那位姓顾的素人到底怎么了?他的片段真的是少的不行,看的我云里雾里的。】 【应该是脸有问题吧,身材那么好,我觉得可能是受伤了之类的。】 【这次我站际无,白涟真的彻底崩人设了,崩人设了......】 与此同时,一声惨叫,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白涟被顾斐一脚踹倒在地。 看白涟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顾斐都觉得有点好笑,他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在一个中将面前搞突然袭击。 但看到际无这样护他,他还是忍不住心尖一颤。 真的,被际无喜欢上的每一秒,都要比上一秒要更加的幸福。 顾斐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重了,他拽了下际无的手,哑着声音说,白涟说的没错,我怕你不喜欢我的脸但你是我男朋友,你如果想,我可以让你看的。毕竟,我们是在谈恋爱,我也不想搞得像个 诈骗犯。 话虽这么说,但顾斐的心底却在叫嚣着不要。 际无一下就懂了他的未尽之语,心里突然狠狠的疼了下。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他是真的不明白顾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自卑感,在他看来,顾斐简直就是完美极了,他长的俊美好看,即便毁容了那也是保卫联邦留下的荣耀。智商,精神力,武力值都是百年来的佼佼者,明明是个alpha还那么可爱,亲一下就会害羞,喜欢上一个人,眼睛亮的像个灯泡巴不得展现给全世界来看。 对于他来说,这样一个强大,好看,优秀,又会撒娇,还黏人,无时无刻不再散发喜欢你的人是你男朋友,睡觉都要笑醒了。 捡到宝的人是他,顾斐有什么可害怕的? 那些拿他容貌做文章的人都是傻逼,怎么他自己也这么想呢? 明明他是最好的。 际无的手触上顾斐面具时,明显感觉人僵住了。 摸了摸,突然就转手捏了下他的后颈,带着笑安慰道,没关系的,等我们结婚再看也行,我就当揭小媳妇的盖头了。 顾斐抿着唇,好一会才低低的笑了一声,这是定情信物吗,我现在就想让你看,当你的小媳妇唔唔唔 骚还是你顾哥骚,为了以防他又说出什么让人根本扛不住的话,际无勾起他的下巴,把整个人摁在了墙上,亲的他腿软腰酸。 和顾斐当初畅想的一样,际无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遮遮掩掩,光明正大又带着股少年的桀骜不驯。 顾斐:!!! 摄像蹲下扒拉土埋葬死去的小机,一脸的生无可恋。 摄像助理是个小姑娘,使劲的摁着自己的人中差点都要厥过去了:草草草,这是怎么回事!都说豪门的联姻是个玩个的,可这也太太太尼玛刺激了吧?磕死我了,磕死我了!A哥怎么亲的,只是亲了吧?顾先生怎么站都站不稳了,腰也太软了吧,这脸红的,啧啧啧 亲了有一分多钟,助理小姑娘是彻底疯了,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无声呐喊道:姐妹们,无辜cp是真的!飞机都是邪教!!! 另一边颜荼接了个私人电话,听到第一句话眼泪就掉下来了。助理在一边哄着,顺便让他的跟拍摄像先随便去拍拍风景什么的,这一拍正好就碰到了际无这边的修罗场。 际无直播间彻底被关了小黑屋,但还是有不少观众抱着那么一丢丢的希望等着看,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突然就哗啦涌进一大堆的颜荼粉丝,嗷嗷的叫: 【姐妹们!!!酷爱去颜崽直播间!】 【靠了,靠了,今天的姐妹全部魂穿顾妃好吧,A哥是真的A,真不怪顾妃脸红腿软像是被XXX了,要是我,当场表演个一秒脱衣!】 【啧啧,荒野临了临了还是晚节不保,终于还是成了一档狗粮节目。】 【所以我追了这么久的买股文,最后是顾妃成功上位了!】 【话说你们看到颜崽了吗,他刚才好像哭了?是不是际无这个大猪蹄子干的!】 【上面的别瞎说,颜荼不是有公开的对象吗,大概是吵架了吧。】 生气了吗? 际无松开顾斐才发现旁边有这么多人盯着,他是不要脸,但顾斐可不一定,他把人严严实实的堵在后面,低声问。 顾斐被他亲的还有点缓不过来,本想矜持一下,但眼看际无要转身,突然就拉住了他的袖子,凑在他耳边,有些尴尬的说,别走,我硬了 这真的不怪他,突然来这么一下,这也太刺激了。 际无脸爆红,依旧挡着顾斐,但有些话还是有必要宣告一声,他轻咳一声,对着一圈的人说,介绍一下,我男朋友。 顾斐:完了,这破节目不想录了,现在只想拉着他的男朋友亲亲抱抱举高高,顺便来一炮。 九点多的时候,众人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一起在酋长的带领下往丛林深处走,下午到了另外一个安全基地。 说是安全基地真的是有点碰瓷基地这个词,充其量这就是片空地,临水,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导演指着这块地,说,各位冒险家,这里就是你们今晚要住的地方了,至于你们要住什么房子,那就要靠各位灵巧的双手了,离太阳落山还有5个小时,各位加油哦!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五个小时建出一件可以住的屋子,你怕不是在想屁吃哦。 导演故意等大家发了一顿火,才解释艺人们只要画好图纸,节目组会有工作人员来以供派遣,只要不是没脑子的,基本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可以做出来,当然住的舒不舒服都要靠个人天分了。 但导演没想到的是,这一群人里还真有没脑子的,而且还有俩!别人都在往简单了想,比如搭个帐篷啊,难一点的最多去盖个木屋啊,一看际无和顾斐:.....哦嚯! 都说恋爱中的人会被强行降智,这话是一点都不错。 际无眼高手低,非要盖别墅,五层的!最好旁边再盖个游泳池!旁边那条河就挺合适的,顺便抓条鳄鱼来守门,无聊了还能陪欢崽玩。 顾斐在边上附和,不如再盖个花园,把大脸花的姐妹们都接过来,和欢崽一起玩植物大战平头哥。 两个二傻子津津有味的做了一下午的白日梦,导演插了多次话都无果,反倒给了他们诸多莫名其妙的灵感,比如他们要在但凡可以休息的地方建可以直通厕所的旋转滑梯,是屁股可以坐在马桶上的那种直达。不仅如此,为了能以后随时增建,他们还打算在屋顶上放一个大吊车,不用的时候还可以在大吊臂上荡秋千。 弹幕起初还在哈哈哈哈,到最后也参与到这一场天马行空的创造中。 【一个优美的问号缓缓地砸到楼下?这是什么鬼?】 【楼下接住问号并一脚踹给隔壁,表示为了鳄鱼和大脸花的安危,我强烈建议将花园和游泳池盖在一起,他俩单打独斗不太可行,齐心协力保不齐能与欢崽一敌。】 【隔壁将问号重新蹬下去,我觉得那么大一条河都用来游泳不大可,完全可以开辟出好几个比如:某乐湖,某碧湖,某茶湖,一根管直通床好吧,我张张嘴,快乐肥仔水就能流下来的那种!得劲!】 【问号君表示他已经不堪受辱,自尽了。楼上的建议都很好,但我觉得光吃不运动不大好,所以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还可以盖一间房子,里面全是全世界收罗来的情X用具,每天一个小姿势,感觉自己都充实了不少呢!】 导演:无语到甚至觉得盖出来应该还不错的亚子是怎么回事? 临近黄昏,别人都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盖好了,虽然丑的奇形怪状,但起码通过了安全监测,晚上能住了。 际无把自己的设计图递过去。 节目组:你这是在为难我小叮当。 第15章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那个旋转扶梯直达马桶,是我在大学住上铺想上厕所又不想离开被窝时的奇思妙想,不会没有人想过吧?不会吧?不会吧? 第20章 别人家的男朋友 际无全程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甲方,际言际语层出不穷,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个很简单啊,你们怎么就做不了呢?, 不是吧,不是吧,你们真的专业?。 节目组请来的人面无表情的听他逼逼了半个多小时,时间一到立马走人,速度快的仿佛停留一秒就会被这里的傻逼病毒感染。 太阳已经落山,际无这边的进度还是0。但他的设计图成为了整个节目组的一大笑点,在互相传阅的过程中,节目组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际无想揍人,冷着脸拳头蠢蠢欲动,但在众人看来,一旦把一个人的智商降低百分之五十,那么这个人武力值再强也是个铁憨憨。 对于铁憨憨,大家不仅感觉不到威胁还有点想哈哈哈。 晚饭是节目组找人做的,量大味美,少了许多唧唧歪歪的游戏,大家都吃的很爽快,除了际无。 际无拿筷子戳碗,很认真的为今天的失败复盘,我觉得其实那个大游泳池可以不要的。 顾斐看他认真反省的样子,摸摸手感很好的短发,忍不住憋笑。 际无:其实房子太大也不好,小小一个,多温馨。 顾斐不敢说话怕笑出声,一直嗯嗯嗯。 对于他的敷衍际无有点生气,咬了他耳朵一口,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太傻了? 顾斐听的好笑,喂他一口饭,看他嚼着像个仓鼠,觉得可不就是个小傻逼吗。 就见际无望着他的双眼,说,哎,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是和你一起住的房子,就总是忍不住想好多,一点也不想委屈你。 顾斐: 完了,直男傻逼说情话都这么好听吗?无形撩人,最为致命,顾斐觉得要不是大庭广众的,他怕是能扑上去把际无的裤子扒了。 最后他把那张被嘲笑的设计图整整齐齐的如珍宝一般叠起来放在衣服里。 不管未来如何,起码现在,他曾经是有过家的人。 际无没注意到他的激动,有一搭没一搭的夹着菜,吃的心不在焉,想着节目组那一群老狗逼一定不会管他们两个,八成还要整晚直播一下他俩有多惨。 他虽然还没完全脱离处男之身,但也有些食髓知味,总想和顾斐干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昨晚都是顾斐为了纾解他的欲望给他又用嘴有用手的。 不得不说,真的爽。 他也想让他家大宝贝尝尝这种感觉。 弹幕看他一脸忧愁的样子,哈哈哈就没有停下来过。 【作为一个苦逼的乙方,之前看到际无是真的想上手抽他,但现在只想哈哈哈哈,让一个饕餮吃不下饭,看来是真的很忧愁了。】 【愿世界上所有傻逼甲爸都有际无这一天。】 【我要把际无的这张表情打印下来送给我的甲爸,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愿他珍惜世界上所有愿意骂你傻逼的乙方。毕竟他是把你当真爸爸在孝敬】 【众筹节目组今天六个机位全部开着好吗?我们不缺这点流量,A哥和顾妃的野\\战全程直播好吗?】 顾斐捏捏旁边人的掌心,说,你快点吃,吃完我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 看什么?际无随便扒拉了两口,提不起劲,吃什么饭,晚上都不耕地,你就不配吃这口饭! 又墨迹了一会儿,顾斐看他吃的实在费劲,拿起碗和勺子喂他。 际无脸爆红,第一口就因为害羞呛到咳得惊天动地,吸引了所有人酸溜溜的目光。 他丢脸丢大发了,狠狠地瞪了一圈人,但当勺子递到嘴边,又乖乖的张嘴,很认真的每口嚼五下,然后咽下去。 就这样在顾斐的监督下,他喝了一碗汤,两碗米饭,最后被人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检查过关以后才被拉着往外走。 导演一看就知道今天这大戏怕是要有反转,征得了顾斐同意后,摄像机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你干嘛还蒙我眼睛,这样看起来好娘啊。话说这么说,但际无还是乖乖的让顾斐得逞了,但他一心慌的时候,嘴就会不由自主的瞎逼逼,你不会要给我惊喜吧,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你压力也别太大,就算实在不行我也会装着很喜欢的,你放心好了。 您闭嘴好吗?顾斐真想缝住他的嘴,这人怎么情商忽高忽低的。 际无就是有点紧张所以才话多,他这个时候没了视觉,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交给一只手牵着,他以前一直觉得这种给惊喜的桥段俗套又肉麻,钢铁直**本不会这么娘兮兮。 但现在,他的心跳的好快,突然就明白了惊喜的真正含义,那种你的喜悦,你的爱好是他做所有事情的前提条件,已经远远大过了所谓惊喜的内容。 际无捂着心脏,谈恋爱真好,有对象真好,Omega好像也有那么一丢丢好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 背后是一轮圆月,顾斐逆着光拉着一个巨型蜗牛壳走了出来,一个小小的人拖着比他大十倍的大蜗牛壳,壳是蓝色的,上面覆盖了大大小小的如钻石一般的亮闪闪,在月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微光,画面极其震撼,但实际上也是搞笑的,如果配上某个合适的bgm,甚至都能冲一下字母站的鬼畜区榜首。 但毫不夸张,就在那一刻,际无觉得顾斐帅极了,简直就是他的英雄,那个蜗牛壳比他讨论了一下午的房子瞬间成真都要来的让他激动。 际无实在忍不住冲上去给了顾斐一个吻,他冲得太快,两人都摔在了地上,在厚厚的草地上打了个滚,不知道磕磕碰碰到哪里,他又开始流眼泪。 顾斐是后面才知道他有泪腺敏感这个毛病的,但还是习惯性的嘲笑他,被他气急败坏的摁下亲了好几口才住嘴。 顾斐故意委屈,高兴是装的吗? 想起之前的瞎逼逼,际无有点不好意思,又亲了他几口。 激动过后才想起来问他,你从哪找的?我们不是一下午都在一起吗? 我的量子兽无意中找到的,本来想节目录制完当纪念品带回去给你。 顾斐没打击际无,事实真相是他在听了际无一开口就要建五层楼的时候就预感到了晚上的不幸,这才提前做了准备。 际无偷偷骂了一句自己的欢哥除了会打架一无所用。 欢哥表示彼此彼此。 弹幕是真的酸了,这档节目是怎么肥事?天天骗狗来杀,有意思吗?有意思吗啊! 【看看人家男朋友,看看我家那个只会傻笑的猪!】 【真的,际无一定是老天爷的宠饿,才会这样的男朋友,而我,大概就是老天爷随手扔的垃圾吧,怪不得只能在垃圾桶里找男朋友。】 【酸了,气得我踹了我的男友一脚,看看人家,随手就是一套房,你除了会嘤嘤嘤还能干啥?!】 【我男朋友说说个屁,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嘤。】 晚上,被无数人酸的蜗牛房子里传来细碎的声音,受害人顾斐表示很爽,罪犯际无也表示晚上的那两碗白饭没有白吃。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多,但是我更了呀,这就是进步,值得夸奖!!! 第21章 停职 #巨型蜗牛#和#神仙男友#两个话题迅速登上热搜,等第二天节目组想起运作的时候已经慢悠悠的登上了前三,无辜cp粉简直要嗑疯了,他们产的工业糖精不仅质量没有正主的高,就连产粮角度都没有正主的清奇,这简直是官方要逼死同人的节奏。 第二天一大早,际无跑完步回来就被谄媚的导演拉到了一边,这才知道了昨天的事有多火,无辜cp还只是追星女孩小范围的沸腾,但巨型蜗牛就不一样了,吸引了不少贵族圈的目光,光今天一早导演就接了五十多个打听蜗牛的电话。 际无一愣,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巨型蜗牛寿命很长,一般能活近两百年,在青少年时期,他们的体型会迅速的长大,但壳却会停在原地,所以每隔十到二十年就会因为体型的原因而被迫换壳。 而在一百多年以后,也就是际无那个时代,巨型蜗牛已经完全灭绝了,一是因为他的蜗牛壳绚烂多彩吸引了不少贵族珍藏,只要有需求,就绝对不缺少供应者,而另一方面是巨型蜗牛新壳还未发育完全时,就是个美丽的废物,肉质鲜美,是让无数丛林肉食者垂涎欲滴的美食。 艹,神仙男友的快乐一下就打了个半折。 他心不在焉的敷衍走导演,满脑子都是一群蜗牛提着刀翻山越岭的追杀他,就在他搞对象的时候,你滴蜗牛提刀突然出现,还不得吓萎了。 好歹是送过房子的兄弟,能帮一把是一把。 际无在大脑里迅速搜索了一遍际家的资源。际家是军政世家,际老将军是最初扛着枪打江山的那拨开国元勋,战功赫赫,之后除了际爸天生铜臭选择了从商,其他的际家人都在联邦各大重要机构占据要职。 这一切和上辈子的际家都高度相似,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他在这个世界分化成了Omega,圆了老际家馋O的美梦。 上辈子他是际家最小的孩子,小时候白白嫩嫩长的特可爱,所有人都以为际家的A窝里终于要跳出一个Omega金疙瘩了,可没料到这小家伙一点也没有Omega该有的娇软可爱,反而是在一群军痞十足的alpha中混大,还没到青春叛逆期就大小毛病一身,飞扬跋扈,性格乖戾,嘴臭的一批,要不是心眼还算好,再加上迟迟都没分化让老际家怀有那么一丢丢的抱O希望,际无早被打死了。 分化成alpha之后,那些恶心巴拉追着他叫宝宝的大哥二哥老爸等一伙人当场变脸,际无几乎是一天三顿的被打,有时候偶尔还要加顿夜宵,他气不过又打不过,背起包抹了把鼻涕就去了军队。 还算争气,一点没靠际家,混成了少将。 然后在历史书上遇到了顾斐。 君有没有恨他生的迟,际无不知道,但他是真的恨君以死。 际无打开终端给他二哥打了个视频,际二哥是个身高体壮标准的alpha,但没什么上进心,虽然也进了政界,但一年到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推动各种《星际XX动物禁猎法》,对动物的痴迷简直到了一种伤心病狂的地步。 际二哥接的很快,宝宝,找哥有什么事? 被一脸胡子拉碴的壮汉叫宝宝,那久违的恶心巴拉语气让际无生理性反胃,眼睛差点吐出两滴泪。 不是吧臭弟弟,这就要哭了?际二哥嘲笑他,娱乐圈不好混吧,看把我家宝宝委屈的,终于认识到自己只是个软弱无力需要哥哥呵护的Omega了? 滚蛋。怎么这人换了个世界换了张皮也还是欠欠的,际无骂他,是不是想打架? 际二哥可不敢,上次际无也说切磋切磋,还说家里没人就他俩,际二哥信了他的邪,还没比划一招半式,正好就被他大哥看到老际家的金疙瘩被他摁在地上揍,满脸都是倔强的泪水。 际二哥: 我不是我没有,可是叫的再惨又有什么用呢? 之后还不是被他真军部大佬际大哥揍得躺了一个礼拜的医院。 两人吹牛打屁瞎聊了一顿,际无也不懂他的工作内容,就把希拉星发现巨型蜗牛的事情和他说了一声,际二哥这段时间都快闲出屁了,一口应下。 然后突然正经,听爸说你想做手术?还找了个基因匹配率百分百的对象? 一说起这个际无可就美滋滋了。 还有点小娇羞,天作之合对吧,我就觉得我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能遇见他。 际二哥:说归说,别恶心人。 际无嘿嘿笑,二哥你快三十年的处男不知道,有个对象是真的好,醒来看着他的眼睛,就和那大太阳一样,唰唰闪着光,照的你身上暖呼呼的,恨不得抱着他再也不起来。 际二哥:还唰唰的,不怕射的你眼瞎啊! 射?什么射?际无警告他,我对象可单纯可害羞了,亲亲都脸红,我说句荤话他都不让我讲,你别说这些下流低俗不堪入目的话。 际二哥哥:艹 顾斐这个人际二哥有幸见过一次,当时他去军部找大哥,际大哥刚做了职位调动,他一时间走惯了,守卫也都是熟脸,还真就顺顺当当的让他到了别人的地盘。 这个别人就是顾斐,当时顾斐穿着军装,冷着脸背对着他在训下属,刚说了两句,穿着军靴的脚就踹了过去,一点劲没收,那人当时就吐了血,他估摸着起码肋骨得断好几根。 帅是真的帅,但狠也是真的狠。 战争机器名不虚传,对自己人也能下死手,怕是除了际无这个小傻子,没人会觉得单纯可爱。 这些际无一点不知道,还在得意洋洋的显摆他男朋友有多好,腰细屁股翘,还有八块腹肌,摸起来超舒服。 际二哥:老际家怎么就养出这么个蠢货。 顾斐已经养成了生物钟,基本上是际无刚刚跑完步他就会醒,混沌中接收一个早安吻,然后这一整天就会美好的不得了。 可是这次他等了好久,人也没有,亲亲也没有,终于没忍住出门就看到际无正窝在个小角落里和一个人视频。 他无意去窥视际无的生活,也没想去占据际无的所有时间,黏人也是要有限度的,没人会喜欢每时每刻都离不开自己的恋人,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呆坐了片刻。 他在和谁聊? 为什么那么开心? 顾斐盯着自己的手,焦虑的扣着掌心,最后还是没忍住,在脑子里迅速梳理出几个合适的理由,向际无走去。 际无说的兴致勃勃根本没发现后面来了人,还在冲着镜头里的人臭显摆。 反倒是际二哥看到了来人,起了些恶趣味,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还冲着人家海报打飞机,被发现了羞得一个礼拜都没搭理我。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你说什么屁话呢!际无红着脸骂人,气势却又低又虚,别他妈瞎说,爸爸从小到大就喜欢过这么一个!我待会让你俩见见,你别,别提这事,我多丢人啊。 际二哥啊哦一声,晚了,他来了。 第16章 你怎么过来了?际无吓得蹦起来往后一跳,看到顾斐就想起他哥刚说的那些屁话,有点心虚,但大多还是羞得。顾斐心里也是噔的一声,听到他的问题同样心虚。 两个心虚的人互相瞅瞅,没接老底。 际无看他站着不动,把人拉过来凑到镜头前,喜滋滋的咧开嘴笑,指着屏幕里的人说,叫二哥。 猝不及防就见了家长。 顾斐一时间手忙脚乱,甚至想转身就走。 他呆愣的时间有点长,际无都怀疑他是不是不愿意见他家人,也是,哪有刚搞对象还没几天就见家里人的,顾斐大概是有点害羞。 话虽这么说,但际无还是有点小失落,刚才他和二哥把顾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没想到人家连他家人都不愿意见。 有点丢人。 他刚打算说点什么把这一趴混过去,顾斐就僵硬的开口了,声音有点紧张,像是在被领导审阅,二哥。 际无:嘿嘿,好乖,好想亲。 际二哥还想摆摆谱,际无胳膊肘都不知道拐哪儿去了,乐颠颠的说,好看吧! 脸都毁容了,你哪门子看出来的好看?际二哥道,还行。 际无十分不爽,这叫还行?我看你就是十多年找不到老婆,眼都瞎了。 想揍弟弟,现在立刻马上! 际无还在叭叭,他现在是中将,过两年就是上将,你这没本事的怕是这辈子都摸不到军衔的边吧! 还有,他做饭特别好吃,你想吃吗?欸嘿,不给! 际二哥笑的都扭曲了,知道为什么我找不到老婆吗?要是这个世界上所有Omega都是你这贱嗖嗖的样子,呵,还不如去和alpha搞基。 他显摆的正爽,导演突然不好意思的打断了两人,际二哥摆了摆手冲际无说,赶紧滚,把手机放下,我和你对象有几句话要说。 际无盯着他威胁道,不许欺负他,不许吓唬他,不许以大欺小,他胆小。 然后,又特意叮嘱顾斐,那你和我二哥说几句,他脾气有点怪,要是骂你了,你就骂回去,别给我面子。 顾斐:在你身边的人怕是没有一个脾气能好的。 这偏心偏的的差点把际二哥气的当场升天。 只剩下际二哥和顾斐。 际二哥喝了一大杯水才压下那股子气,咬牙切齿的说:顾中将是吧,我家老三有点傻你也看出来了,但际家也只有这么一个Omega金疙瘩,不需要他联姻来巩固地位,所以他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我们都没意见。 顾斐看他表情就知道还有转折,果然,就又听他说,但是你,我很有意见。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顾斐心里咯噔一下,是因为我的脸,还是腺体 想到际无没原则的倒贴,际二哥心里酸溜溜的故意膈应人,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些,真不知道际无那没见识的看上了你啥。 看来不是这些外在的东西了 顾斐僵的呼吸都停止了,狠狠的抿着自己的嘴,不说话。 就见际二哥带着副笑脸模样,冷冷的问道,别的不说,有个事就想问问,你被停职的事情,际无他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砍了一些有的没的大纲,我,我终于开始走剧情了!!! 第22章 他骗了际无 际无被导演叫过去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谁也没想到临到《荒野》录制结束无辜cp会突然大火,节目组就想着策划场直播让艺人们和粉丝互动一波给节目艹热度。 其他人都很好搞定,导演就怕变数出在际无这里,他是整个节目最大的亮点也是最不稳定的炸、弹,所以在星博发公告之前特意来征求本人同意。 际无不太懂这些套路,有点迷茫,直播?干什么的? 导演道:就和粉丝们聊聊天,说说话。 际无想到他穿过来时原主被全网黑的场面,沉默片刻,问,你是想让我和他们互骂吗?你知道的,我真忍不住。 导演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么多天的录制让他多少对际无也有了点了解,这人心眼不坏,嘴虽然毒但也不是那种故意挑事的,就是在某些大可不必的事情上胜负欲极强,一点作为偶像的自我要求都没有,别人和粉丝互怼那叫宠粉,适可而止就行,但他不,他将怼人当作一件逻辑性极强的竞技运动,都说了是竞技,那怎么能输呢? 再说,际无也知道自己这张嘴不讨喜,便直接拒绝,算了,别正事没干成,把之前那么点粉丝都霍霍没了,得让我二哥笑死。 没有!不可能!你最近涨粉涨的飞快!真的!我们节目的收视就靠你扛了! 反正别人也听不见,导演可劲的睁着眼说瞎话,夸张了些但也不算是毫无根据,际无新换的经纪人实在厉害,一个多月的时间完全扭转了际无在公众面前的形象,最严重的丑闻S\\M事件男主角被爆出贪污加强\\奸,老东家瀚星娱乐多位高层同时被多名女艺人上告拉皮条。 这大刀阔斧在圈里砍人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背后有靠山。 虽然被夸得有点飘,但际无还是不大乐意,和一群陌生人有什么可聊的,有这功夫,和顾斐谈谈情说说爱不好吗? 导演看他有点松动,抛了个勾子,其实大家想看的是你和顾斐。 顾斐?际无果然被吸引了,有点小娇羞,支支吾吾的问,我们俩,我们俩有什么好看的? 看来是有戏,导演继续谆谆善诱,大家觉得你们谈恋爱很甜,都在嗷嗷叫怎么会有这样的绝美爱情,他们喜欢你,你们俩表现得越恩爱,他们就越觉得你们般配,越高兴,真情实感的祝福你们。再说了,有哪个爱人不喜欢这种对着全世界表白的?顾先生一定很感动。 绝,绝美爱情?他们真这么多说啊? 导演:对,他们还说龙和莲藕,黛玉和伏地魔,王某雄和五某三是绝美爱情。 际无这两天秀恩爱上瘾,节目组和际二哥都被他霍霍了个够,一想到还有这么大的世界没有被开发,心痒难耐,努力绷着没笑出声,凑近导演小声说,那会给我们写cp文吗? 上辈子际无专门花钱找了个太太写他和顾斐的cp文,前面亲亲摸摸抱抱,尺度大的际无顶着大红脸跑了好几个五公里,没想到最后在体位上两人发生了争执,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脱了裤子发现被太监了,是个人都忍不了,等他终于决定被压也不是不行的时候,那位太太已经火速爬了墙头,还向前正主安利了顾斐和他副将的战场烽火爱情,那种我为了护你而死,你为了我戴上面具,从此锁上爱人的心,未免太带感了吧! 你他妈际无差点气的当场哭出来。 导演组头一次听到这种要求,愣了一秒立马高兴道,写,绝对写,带色的不带色的应有尽有,你要觉得质量不够高,我还认识圈里几个编剧,你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 际无装模做样的摆摆手,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啊。 一想,cp文传播的还是不够广,要不直接拍电影? 又拉住导演,要不,你把这几个编剧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我? 导演:宁还真敢想。 虽然对直播际无不仅不抗拒了还有点兴致勃勃,但还是打算和顾斐谈谈在做决定。 毕竟在他的人物设定里,顾斐可是纯情又害羞,只是对着他有点闷骚罢了。 际无急吼吼的去找顾斐时,顾斐正捏着终端愣愣的站着,他叫了好几声,这人才转过身,生硬的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人。 怎么又蔫了?际无伸手在他眼睛前晃晃,你怎么了?我二哥欺负你了? 没有。顾斐垂下眼睛,他知道自己的情绪瞒不过际无,只能转移话题,导演找你有什么事? 际无发现自己谈了恋爱以后情商直线上升,竟然没被他骗过去,走过去给了顾斐一个爱的抱抱,低声问,我哥是不是和你说什么屁话了?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喜欢吓唬人,我等会给大哥打个电话,揍他一顿给你解气好不好? 顾斐的脸色被这个拥抱烘的暖了些,但又怕际无真的打过电话去,便小声解释,你二哥说我配不上你,你别告诉大哥了,等下次见面,你亲自替我打他好不好。 好!际无咧开嘴笑,握着顾斐的手又摸又捏,玩够了才想起正经事,兴高采烈的说,导演想让我们晚上直播秀恩爱,你愿不愿意啊? 顾斐被他的笑容感染,像是看着一片随时会散的雪,轻轻的说:愿意的。 愿意说的那么低,怎么脸皮这么薄呢! 际无呵呵笑,乐颠颠地跑过去回复了导演。 直播定在了晚上。 导演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什么状况。 可惜墨菲定律一点不骗人,开始前五分钟,颜荼的助理就匆匆跑过来和导演说颜哥状态实在不太好,硬播怕是会出什么事,今晚的直播大概是要鸽了。 人家道歉道的诚恳,颜荼最近不在状态导演是明显能看出来的,也只能就这么算了,不过幸好大部分的流量都在际无直播间里,无辜cp简直要嗑嗨了。 际无到了时间打开直播app,他刚洗了个澡,头发还滴着水,穿着个白背心,和个老大爷一样拿着片不知名的大叶子扇个不停。 他第一次摆弄这些东西,挑了个死亡角度,直直的把脸怼了上去,但可以看出来皮肤真的是超级好。 顾斐坐在他旁边,安静的不说话,只是带着笑,一脸宠溺的看着际无。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整个节目录制过程中就尽量少拍到他的镜头,再加后期剪辑,最后的成品中是不会出现顾斐这个人的。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录制到现在,他竟然也多了不少的唯粉。他没想到会遇到际无,也没想到两人竟然会成为这档节目的闪光存在,更没想到这些镜头他一点都不想剪掉。 直播界面成了大型鸡叫现场,铺天盖地的刷过一排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际无按照流程和粉丝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对着弹幕瞎聊,别啊啊啊啊咯咯咯咯了,说点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粉丝都是小学鸡,除了会鸡叫不会别的。 弹幕也不生气,说:【鸡为什么叫,因为天亮了,我为什么叫,因为你太帅了!】 际无:我看你们是想被拔毛上桌了。 弹幕又是一阵哈哈,际无随便找了条,手指着屏幕一个自一个字的读,际哥,看我,看我,他们都馋你的身子,而我就不一样了,我馋顾哥哥?!你怕是在想屁吃! 他瞪眼怼了一句,忍不住小声嘟囔,你馋,我都没吃到,轮得到你馋。 就这么一捏捏大的声音还是被显微镜女孩们给捕捉到了,开始一排排嘲笑他没用,为数不多的一些飞机cp粉乘虚而入,在屏幕上挑拨着顾斐一鼓作气上了这个只会打嘴炮的怂货。 直播前,导演特意给际无讲了这款app的用法,他当时没好好听啥都不记得,现在就记得个踢人,指着屏幕对一边的工作人员说,就这几个,顾娘娘的小丫鬟?际场最美的咯咯哒?飞机szd?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全都踢出去! 顾斐听着身边的人咋咋呼呼在和粉丝吵架,这种热闹的气氛让他很安心,脸色也缓和了很多,凑在际无的耳边,轻轻说,别吵了,我也好馋你啊你快点播,播完我们就回去,想一天了。 际无血压瞬间飙高。 他咽了下口水,开始骂自己没事玩什么直播,玩男朋友不好吗? 幸亏他天天打抑制剂,要不现在肯定被勾出发情期。 顾斐这话一说,他就坐不太稳了,拉过他的手指放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摸摸又捏捏,看到某些过火的弹幕就冲着顾斐抿唇一笑。 顾斐很喜欢际无在观众面前大方的表达他的喜欢,虽然他总是对外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但事实上往往最脸红脖子红的通常都是际无,这种反差萌让他觉得际无特别可爱。 际无一边瞎瘠薄乱说,一边瞎瘠薄乱摸。 突然就摸到了某个地方。 烫烫的。 还有点要鼓起 他猛地甩开,眼睛都瞪直了,转头就看到顾斐尴尬的眼神。 最后一个问题了!他火急火燎随便找了条弹幕念,顾斐的脸是毁容了吗,你作为一个Omega看着不会 毁尼玛!际无猝然被浇了一盆冰水,他扫了一眼才发现,这样的话不止一条,顾斐配不上际无顾斐毁容怪诸如此类的更是扎眼的厉害,他捏着顾斐的手一紧,脸色冷的像是覆了一层冰。 顾斐皱起眉,他本身并不是很在乎这些话,也不想让际无好不容易转好的形象重蹈覆辙,便捏捏他的手哄道,别气。 际无心头一软。 但还是很气,胸口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不过好歹不想骂脏话了,他和顾斐十指相握,长出了一口气,说,我不想骂人。 弹幕刷了一片的【哥哥不气,顾哥最棒!】 际无握着顾斐的手有些发抖,但他眼睛很亮,眼圈有点红,像是被气的也或许是过于激动,难得正经的说,我不知道你们其中有多少人是喜欢我的,也许是一分,也许是满分,都说偶像就是榜样,我脾气暴、演技差、就这么张脸还能看,自认为没什么资格可以做别人的榜样,但还是希望你们能从我身上汲取到那么一点点能让自己变好的东西,这是偶像于粉丝的意义。 同时,也是顾斐于我的意义。 十年前,一个懵懂无知被宠坏的男孩从他那里领到了一颗关于良善、正义与守护的种子,我耐心浇灌,看着他发芽开花,陪伴我至今长成朵玫瑰。我虽然长的不是那么直,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小毛病,但起码我可以对所有人说,我一直在朝着光前行。 第17章 弹幕停滞了一瞬,然后瞬间高潮。 际无看到那些一排排浮夸的表白或是无意识的感叹词,关掉了弹幕,他虽然背对着顾斐,却像是透过了百年的时光看到了当初幼稚狂妄的自己,当时的愣头青看着学校长廊上挂着的顾斐画像,听着秃顶历史老师讲着他的丰功伟绩。 突然就惊雷滚滚,落下一颗种子,至此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所以 他是我的偶像,我见证过他的辉煌与低谷,那已是我一生的荣光。 也许会有人觉得他很矫情,荣光这个词语实在太过于盛大,但际无不会,他从一开始就将顾斐摆的很高,是他的英雄,他的偶像,直到现在是他的爱人。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逐级递减的过程,但对于际无来说,顾斐对他的重要性却越来越高,他可以没有英雄,可以没有偶像,但绝对不可以失去爱人。 他很少说这种表白的话,就连顾斐说了喜欢,他也没有回应过,只是把对他的喜欢一点点融在了每个动作里,每个神情每个笑容每个亲亲抱抱举高高里。 他开始活得不像一个孤岛,他去揣测顾斐的心情,去推断他到底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本以为毕业以后就再也不会去做题,但没想到解顾斐这道题是这么的开心,甚至想解一辈子。 他也尽量的不去说脏话,不给别人当爸爸,一点点的让自己变得更好,更配得上顾斐一点。 他没想到今天会被人激的说出这样一句矫情又确确实实是他藏了十年的话。 一点也不正式。 没有戒指,没有鲜花,没有际家一群老少A们,不知道顾斐会不会嫌弃。 他红着脸转过头,就看到顾呆呆地看着他。 没想到吧,爸爸牛逼不!哈哈哈哈? 他所幻想的感天动地场景一个都没出现,只见顾斐浑身都在颤抖,对上他含笑的眼睛眸子猝然紧缩,像受惊了似的猛的甩开牵他的手。 顾斐? 际无的笑僵在了眼底。 顾斐想要说话,但此时他感觉自己仿佛凉成了一塑冰雕,际无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灼热的,要把他烧化的火,他好一会这才像是突然从噩梦中醒来,哑着嗓子说,对不起,刚刚走神了。 你怎么了?际无看着他惨白的脸,惶然无措的样子,想要拉住他的手问他怎么了。 却发现他手指冰凉。 顾斐抽回自己的手,轻声说,我晚饭吃坏了,有点肚子疼,去趟卫生间。 际无信他就怪了,但顾斐的眼神狼狈中带着几分央求,最后嘴唇张张合合说,你别问了。 好,我不问。 际无冲他安抚的笑笑,你去吧,我不跟着你。 顾斐一走进卫生间,就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他蹲坐在地上,抱着腿,一时间思绪混沌,这段日子的时间仿佛是偷来的一样,际二哥的声音还在耳边回想,你一直在骗他,对不对? 对我一直在骗他。 顾斐盯着地面,不远处有块镜子的碎片,碎片里是他的脸,一边惨白如纸,一边即便带着面具也难掩他的恐惧,最令人恶心的他的眼睛,没有瞳仁,一片黑色,中间是一道金色的竖线。 好恶心。 好想挖掉。 际家肯定已经查出了他因作战指挥失误而被停职,际二哥也以为他是为了能借助际家的力量重新得到那些权力。 但事实上,他并不是被停职,而是主动提出离职。 这具令人恶心的半人半虫的躯体,在杀戮的浸泡中开始逐渐失控,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彻底失去理智,最终和那些贪婪、冷漠的杀戮机器毫无差别。 与其给龙虎团添麻烦,死在战友手里,还不如找个地方自我了断。 可是,他遇到了际无。 他想要依靠,他孤独久了,他承认自己无耻,想靠着信息素这一点点联系抓住际无这点光就不想放开。 可是再可怜又怎么样,他还是骗了际无。 他根本没有辉煌,那也根本不是什么荣光,战斗不过是他发泄恶意的一个途径,并不会因为一个冠冕堂皇的的包装而否定他初衷的卑劣。 他身在阴暗潮湿的深渊,一旦曝光于阳光之下必将散发出恶臭,他根本不配,得到际无一往无前对光明的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际无:哈哈哈,这波恩奶秀的,真爽! 顾斐:我要离开他 际无: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顾斐! 顾斐:一定不能让际无知道 际无/(ㄒoㄒ)/:都是不靠谱的历史书害了我! 颜荼:我觉得下章我能出场 球球明天给我个榜吧!我尽量把刀子发快一点,不钓着你们,所以可以宠幸一下我的预收吗? 第23章 顾斐的眼睛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际二哥私下威胁了顾斐以后整天都忐忑不安,为了补偿弟弟,对于他交代的事上心的不得了,一挂了电话就通知所有人开会去保护蜗牛。 战战兢兢了一天,晚上好不容易状起胆子打开直播就看到了顾斐离开的背影,他隔着屏幕和际无对视,满脑子都是完了俩字。 果然,下一秒就接到了暴躁老弟的电话。 际二哥:哈喽? 际无怒气冲冲的骂他:哈个屁,你和顾斐说什么了? 没说啥。际二哥越说越低,声音都揉在了一起,我就问问他是不是在骗你,那个啥,我不是听大哥打电话,那个顾那啥被停职了吗,我不是怕你傻不拉几的,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他骗我什么了!际无快气死了,恨不得指着他脑门骂,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我看过历史书不比你清楚啊!你这么能多管闲事怎么不赶紧找个老婆使劲管啊,你整天盯着我老婆是怎么回事?! 际无想到顾斐那副面白如纸的样子就气,说话都不利索了,我跟你说,际老二,你这种行为不道德,可耻,你你你,你不要脸! 际二哥好心办坏事,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也气,诶诶,你说事归说事,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说完,义正言辞的又补充了一句,我都是为了你好。 人身攻击,为我好是吧?际无更生气,你等着,我现在就给大哥打电话,我让大哥收拾你,让你看看什么叫肉身攻击! 说完立刻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还气的不行,他原地蹦跶了好几下,打了几拳树才又拨了大哥的电话,大哥在军区上班,转了好几条线才接到。 一听到大哥的声音,际无想到老婆都要被际老二那没脑子的气跑了,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大哥,你是不是查顾斐了呀。 际大哥稳重许多,沉默了两秒回答:是,际二去找他了? 际无带着哭腔: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查出顾斐有什么大事瞒着我,际二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他知道个屁,我看顾斐今天的样子肯定不止际二说的那么点。 顾斐之前是际大哥手下的兵,和自己的亲弟弟搞一起了他还怕际无欺负人家,原本是没打算查这些隐私的,但架不住家里有个爱O心切的老爸。 这一查,就查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没法和际无说,不是怕际无受刺激,而是事情没查清楚前,他不喜欢妄下评断。 际大哥这一沉默彻底的吓坏了际无,他抖着声音说,顾斐他,他是不是得绝症,要死了? 也倒是差不多。际大哥重新考虑了下说辞,委婉的说,际无,你冷静点,我不掺和你们俩之间的事,但哥保证,你看上的人,一定给你保住。 际无吓死了,鼓着两包泪说,一定?你还要用一定?他真、真得绝症了?要死了?哥你别吓我啊哥 际大哥有点犹豫,算,算是吧? 际无彻底哭出声,那能救吗?哥,我不想当寡夫 能!你先别哭!际大哥被他嚷着头疼,说,吃好喝好别多想就行。 际无哭声一滞然后哇的到达一个顶峰,这瘠薄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让我老婆安心等死 际无在角落凄凄切切的抹眼泪,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丢人样子,又烦又愁的时候却被白涟堵了个正着。 此时的白涟内心无比烦躁,他是被经纪人逼着过来的,上次因为怒极去掀顾斐的面具被群嘲了一波人设崩塌,原本今天他精心让公关准备了道歉稿,打算挽回些形象,没想到稿子还没念,一脸懵逼中无辜cp的粉丝就跑到他的直播间口吐芬芳,简直是无妄之灾。 白涟拧着眉满脸的厌恶都懒得遮掩,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经纪人刚才说的话。 你怎么回事,顾斐和你不是未婚夫夫吗,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最近封闭拍摄,是不知道他俩的cp有多火,今天被骂的怎么样?知道有多火了?际无那蠢货都可以,你怎么就不行呢? 行,我知道你讨厌顾斐,那应豪呢?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是你真爱,傻逼兮兮非要把人带进来,现在呢,他可是和我说了,你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找过他了。当初是你怕自己出轨的新闻被爆出来,现在你俩名正言顺的,你怎么反倒拎不清了呢? 真爱?白涟都懒反驳他,白家的Omega注定是要作为交易送给别人的,没有了顾斐,那就会有王斐,刘斐,李斐,哪儿轮得到应豪。 经纪人不管他们豪门之间的秘辛,仗着白涟是白家的小少爷,给他出馊主意,反正你和顾斐曾经是未婚夫夫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要不我们就坐实了际无是小三,无辜be了,你当初的过激行为也可以解释成当时被未婚夫出轨的事情刺激到了,现在的网友们都想吃大瓜,谁还管这瓜真不真,够大就行了。 际无烦的白涟不行,见他愣在原地好半天不说话,面露烦躁,你有事? 白涟回过神,给了在一边偷拍的经纪人一个刚刚好的角度,柔弱的说,我找我未婚夫。 际无斜眼看他,你放什么屁。 白涟继续说,我们两个6岁的时候就认识了,青梅竹马,你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际无冷哼一声,一个石头砸过去,经纪人捂着头摔了个跟头,抬头正对上际无那阴骛的眼神,脏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又憋了回去。 际无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涟,还说吗? 对上他不屑的表情,不甘嫉妒与屈辱突然就窜上了白涟的头,凭什么? 同样都是Omega,凭什么际无就活的随心所欲,就连顾斐那个恶心低贱的私生子都能得到别人的真心喜欢? 而他,就要做个待沽的猪肉,等着被送人? 白涟恶向胆边生,直直与际无对视,恶毒的说,你觉得顾斐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不过是我看不上他,他配不上我,我看上了应豪,你知道应豪吗?之前他也是个当兵的,还是顾斐的朋友,他找了你,不过是想让我尝尝背叛的滋味。 是,际无是有点震惊。 震惊白涟这人是不是真没脑子。 白涟再次挑衅道,他是不是说他从来没喜欢过我?那你觉得,他不喜欢一个人,会特意陪我来这档节目?在伤还没好的情况下? 这也一直是际无疑惑的一点,他虽然暂时找不到原因,但也肯定与白涟没关系,所以特不要脸的说,他这是为了遇到我,然后甩掉你个不要脸的大渣渣!明白了吗?能滚了吗? 真的是,说什么屁话呢,顾斐喜欢谁他能不知道吗? 之前是他傻,现在都是对象了,顾斐那俩大眼珠子像是装了定位仪一样,浑身上下,就连骨头缝里都在传递一个消息,我喜欢你。 有际老二那个不靠谱的搅和也就算了,你个小学鸡还来掺一脚。我告诉你小弟弟,这招不好使。 际无懒得教他做人,推开他就往前走,却听背后传来白涟的冷笑声,那他有和你说过他为什么进军队吗? 还能为什么?历史书上可是有标准答案的,爸爸一学霸凭什么告诉你个渣渣。 白涟说:因为他杀了人。 际无有点无语,当兵的谁手上没有沾过点血。 白涟如一条毒蛇,缠上了际无的脖子,阴森森地说,顾斐就是个恶魔。 他差点杀了他亲哥哥。 我没有。 际无回头就看到了顾斐。 他脸色很白,一只手捂着胃。 眼神混沌,几乎是无意识的在的低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没有。 际无隐隐觉得顾斐现在的状态不对劲,第一反应就是去握他的手,勾起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吻,顾斐呆愣一瞬,立马回吻了回去,唾沫交融着,舌头在际无的口腔里攻城掠地,吻得很凶,几乎要咬破他的舌尖。 际无被吻的腰酸腿软,觉得有些丢脸,皱着眉瞪他。 却和他的眼睛对上。 全黑色,中间是一道金色的竖线,神秘却又让人觉得极其不舒服。 那是一双人不该拥有的,一双无数次死在他刀下的眼睛 属于贪婪又可怕的虫族。 那一瞬,际无怔在了原地,那双漆黑的眼睛中映照出他此时慌乱无措的神情,他的大脑嗡嗡作响,理智像是被关在密封黑暗的窄小管道里,撞得头破血流也找不到出口。 军人的本能让他后退一步。 但爱人的本能却让那双十指相握的手更紧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际无:完了,我老婆他妈的不是人??? 作者:是老婆是人,是人,就是人!!!我看你才是不想做人 第24章 你别哭 白涟愣怔在一边,这是第二次看着他们在面前亲吻。 与上次的酸涩嫉妒相比,这次他正好与顾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对上,背后冷汗直下,排山倒海的恐惧向他压来。 那双眼睛 当年他落入冰湖中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时,与死神相对时见到的眼睛,他一直以为那是自己因为恐惧而生的幻觉,原来是顾斐! 白涟呢喃的说不出话,满脸都是受到惊吓而流出的泪,他想要惊喊,脖子却突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扼住,额头顿时渗出冷汗,眼睛发直,几近窒息。 第18章 他仿佛在重新经历溺亡于冰水中的恐惧,抬头便是鳄鱼那张遮天蔽日的大嘴,露着尖牙,流着恶臭的涎液,冷酷而残忍的看着他。 两次离死亡近在咫尺,都是因为顾斐! 不,是怪物,恶魔! 经纪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白涟无力的滑落在了地上,他一只手扣着自己的脖子狂乱的的挣扎着,伸手向在场唯一的救命稻草求救。 听到白涟发出的声响,际无这才想起旁边有个人。 他愣了一下,搂住顾斐的腰稍稍偏了身子挡住白涟的视线,抬头吻上了怀里人的眼睛。 顾斐眼睛先是猛的瞪大,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眼睫毛戳到了那片柔嫩的唇,才乖巧的闭上了眼。 这个吻短促又温柔。 就像是烈火舔舐了一片雪花。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人声,节目组的几个人看到白涟和他经纪人倒在地上,快走了几步把人扶起。 白涟死死盯着要离开的两人,想要说些什么嗓子却像是被无数尖刀刮过,他揪着衣服大声的咳了好几声,直到看到地上的一滩血,惊恐才再次袭来,铺天盖地,从他的每一个毛孔浸入五脏六腑,最后冷冻成冰。 等他再次抬起头时,顾斐和际无已经离开了。 他们十指相握,谁也没有回头看他这个可怜虫。 际无握着顾斐的手,两人沉默的走进了屋子里。 一个人的大脑在瞬间只能去思考一件事情,际无根本没注意到白涟的求救,那个亲吻不过是他怕顾斐眼睛的反常让别人看到,而做出的下意识举动。 就在短短的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无数可能性在他大脑里爆炸,顾斐或许是生病了,顾斐可能被虫族寄生了,难不成顾斐其实就是虫族,不,不可能,世界这么大,也许这是一个基因突变的眼睛。 他的大脑超负荷运载着,妄图能推导出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相,但他所拥有的知识实在贫瘠,已知条件是顾斐,公式是顾斐,数据是顾斐,最后也只得出一个结论。 顾斐。 保护顾斐。 际无好久都没说话,握着他的另一双手轻轻颤抖着,际无抬头,顾斐正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怎么突然亲我的眼睛。 际无把他推到床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在他鬓发处吻了一下,完美的掩饰了所有情绪,装作无事发生的说,不可以吗?你的眼睛好漂亮,我没忍住。 顾斐动作很轻的摇摇头,小声道,好吓人。 际无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单纯被他突然的吻吓到了,哄他,那我下次亲你的时候和你打报告好不好。 好。顾斐乖巧的坐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是惨白难看,但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际无这才发现他的瞳孔是带着些蓝的黑色,深海的颜色,神秘又危险。 顾斐十分的乖巧,捧着杯子一口一口的把水喝掉,然后目光闪闪的抬头看着际无。 际无突然就笑了,哪像什么大海,分明就是小孩童年玩的玻璃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斑斓多彩。 顾斐被他笑得不明所以,歪头看他,然后得到了一个奖励的亲亲。 已经很晚了,两人躺在床上睡觉。 顾斐躺在际无身后,手臂紧紧勒着他,像是要嵌在对方的身体里,际无被他这样紧紧抱着,耳边就是日渐平缓的呼吸,顾斐睡眠质量很差,像今天这么快睡着还是前所未有,所以即便这个姿势很难受,他也一动不敢动。 再加上心里藏着事,际无瞪着眼看天,根本睡不着。 际大哥从小在际老爷子身边长大,长大后简直和爷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派又认死理,眼里容不得沙子,既然他都认可了顾斐,那顾斐肯定不是什么坏人,虫族间谍什么的鬼剧本也太狗血了 不过话说回来,幸好他现在是个啥都不懂的小明星,要真的是当初的际少将,被顾斐这么个小虫子勾引,啧,还真的说不准能不能抗住 当不把自己绷得那么紧了以后,际无就好受多了,他心大的想,比起真得了什么绝症,好像有一双虫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了,看多了其实挺好看的。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他感觉自己有点犯困,打了几个哈欠,慢慢的进入了半睡着状态。 就在快要睡着时,际无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腺体在被人轻轻啃咬,是顾斐。 看来刚刚是在装睡啊。 际无一下就清醒过来,然后闻到了熟悉的淡淡的牛奶味,他们两个匹配率到达100%,要不是事先打了抑制剂,际无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勾引,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浑身燥热。 顾斐折腾了一会见人没反应,突然松开了抱着他的手,细细簌簌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弓着身子,细微的在做些什么,偶尔会吐出几声难耐的声音。 际无可是太了解这声音了。 喜欢的人背对着自己打飞机,是个男人就忍不了,可是际无可以。 他倒是要看看大半夜的顾斐不睡觉到底是要干什么。 就在前面都要快被憋萎了的时候,顾斐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抱着际无的腰,呢喃说,际无,别讨厌我 在际无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绝望又压抑,和着那轻飘飘的声音,准确无误的戳进了际无的心里。 际无没法再装睡下去了。 顾斐这人,真的太过分了,从头到脚,就连一根头发丝都在戳他的心。他回过头,想抱住他的大宝贝说,多大点事啊,天塌了还有我大哥顶着呢,有什么难事能值得你这么憋着,我这么这么喜欢你,你这没心肝的不知道吗? 他一肚子话还没说出口,顾斐突然跪着爬到了床尾,在际无腿间,深深的埋下头去。 际无在他跪下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如果是平时,际无肯定高兴的得蹦起来,满心满眼都是顾斐这得多喜欢他啊。但现在不行,顾斐明显状态不对,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不是恋人之间的快乐,反倒像是一场交易,我让你得到身体上的快乐,求求你不要收回你对我的喜欢。 际无捧起顾斐的头,过长的刘海遮盖下,他的瞳孔半响找不到焦距,惊慌失措像是犯了错的小孩。 际无撩开他的刘海,亲亲他的眼睛,问,你怎么了? 顾斐什么都听不见,他重新埋下头,嘴里无意识的呢喃,你操/我吧,我很乖的 他一遍遍执拗的重复。 为什么不可以? 你也怕我吗? 你也要离开我? 我错了,你操/我我就记住了。 际无一怔。 他还记得在军校上课时看到顾斐战斗时的震撼,那是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资料录影并不是很清楚,但就是这样时不时会断掉,有杂音的视频一下就将所有人的心都紧紧的攥了起来。 战争发生在联邦的一个荒野星球上,顾斐当时才年满十八,被分配在这个偏僻星球当小兵,当时的虫潮来的迅猛又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通知联邦救援,而仅靠这个荒星的兵力根本无力对抗这么多的敌军。 人类军队已经是强弩之末,整个星球都弥漫着蓝色的血雾和腥臭的红色。 顾斐就是在这样压抑又绝望的场景中出现的,他从一堆已经破烂的机甲中爬出来,刚刚成年的少年眉目狠绝,联邦军校墨绿色的战服早已经被虫翼划烂,露出里面布满疤痕的皮肤和道道血痕。 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气,生怕一个呼吸都会惊扰了少年。 面对比他大数倍的庞然大物,顾斐带着一往无前的狠厉,每一个动作的幅度、力度和判断力都是教科书般的标准,他游刃有余挥动着光刃,直到光刃的能源耗完,徒手掰下了虫翼,将他当作最原始也是最锋利的匕首刺向敌人! 蓝色血雾伴随着轰然到底的声音,如喷泉一般喷溅。 就在那一刻,他对这个眉目冷清被人奉为神祗的联邦英雄怦然心动,并奉之为信仰。 而此刻,他却透过面前这个被历史塑造出的伟大躯壳,终于触摸到了其中遍体鳞伤蜷着身子在求救的灵魂。 他不知道顾斐的过去。 但一定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他的顾斐懂事又努力,聪慧又有天赋,即便不从军也应该活得潇洒快乐,平安顺遂,既然从军了那就是高高在上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他合该得到这世上所有的喜爱和祝福,而不是如今这样,为了一点别人的喜欢就低到尘埃里。 顾斐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际无,他眼圈通红,眼泪一连串的滴在自己的手背上,每一滴都如滚烫的烙印烙在心口,他用他的心疼轻而易举的就唤醒了自己的神智。 别哭。顾斐手忙脚乱的在他脸上擦拭,声音也有些哽咽,你别哭,对不起。 际无第一次没用自己有病这个借口来掩饰难过,他慢慢的把顾斐抱在怀里,在他受伤的腺体处细碎的亲吻着,妄图能通过这个方式来传递他的爱意。 顾斐感受着脖颈处的温度,感受到际无的讨好。 最后终于败下阵来。 他被际无搂在怀里,声音低沉哑暗,双臂交叠紧紧的勒着,在一片黑暗中,眼神凌厉泛着寒光。 过了好久。 久到际无都觉得他是不是睡着了。 顾斐终于开口了,是我母亲教我的。她是家族送给顾家用来玩弄的Omega,我小时候见过最多的就是她跪下,以及被发情期折磨时的那张和野兽一样的丑态,她告诉我男人都喜欢这些,她告诉我交|媾是一种交易,交|媾也是一种惩罚。 他童年做过无数的噩梦中,最多的就是他的母亲在顾家与各种男人赤身裸|体的在各个角落纠缠。 她恨极了alpha,所以当他被逼分化成alpha之后,她疯了。 顾斐身体有点抖,际无紧紧的抱住他让他有勇气继续说下去,白涟说的也没错,我出生在肮胀的臭水里,不带任何期盼,就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 际无本想等他说完,但还是没忍住,扳过他的脸亲了亲,不是,你就是我的期待,以后你际爸爸爱你,罩着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顾斐看着他,终于露出了今天唯一一个真情实感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啦~ 主攻快穿预收: 《驯养炮灰反派之后》 本文又名:那个疯子最初是我死对头然后是我男朋友 祁寒穿书了。 原身不是变态就是渣男,他醒来的时机非常的不恰巧,每每睁眼总是在和反派开车的路上。 而这些反派外貌昳丽,全都长了一张,现实里纠缠他十年的疯子的脸。 第一个死对头:暴躁拳击手混混受警察攻 那个有暴躁症的混混拳击手背地里其实是个嗜糖如命的小哭包,就连拳击手套下面的创可贴都要是机器猫,而且还会给捡来的小猫咪织毛衣。 第二个死对头:疯批总裁受O穷学生攻A 那个有反社会人格的疯子Omega背地里其实是个失眠了非要人唱安眠曲,拍背背,揉肚肚的乖宝宝。 小排雷: 这个受前期是真的疯,真的疯,真的疯!!! 其他界面待定 Cp:疯批**受清冷伪直男攻 排雷: 1、主攻感情流小甜饼,慢穿(十万字一个故事的样子) 2、原世界受就是个小疯批,小世界只是把他疯批下的内在展现给了攻看,但实际上还是个疯批 3、现实生活先婚后爱,受暗恋攻,攻受一起穿 第25章 【倒V开始】真相 顾家和际家一样是战功起家, 顾老爷子乃开国元勋,当时顾家手握实权,站在权力中心。 而从第三代起, 顾家没有一个能撑得起家业的alpha, 实权被日趋瓜分, 到最后竟除了龙虎团之外再无其余兵力, 昔日被称为国之利器的龙虎团也因为领导者的不堪大用,几次令人心寒的败仗之后, 老将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一群酒囊饭袋,再无当年威风。 顾斐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的,如同是下水沟里出生的一窝老鼠, 根本不会有人会在意。 在联邦abo比例为3:6:1的情况下,顾斐如果分化成Omega日子可能还会好过些, 毕竟对于日夜衰败的顾家来说,只有一个娇美的调/教好的尤物Omega才能给家族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 顾斐幼时弱小好看,隐隐散发出的信息素是牛奶味,总是怯弱的躲在母亲背后像只精致名贵的波斯猫。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会分化成一个Omega。 就连他的母亲也是如此,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怜悯又嫉妒, 顾斐实在太好看了,特别是那双不染污垢的眼睛,在这暗无天日的泥潭里干净又漂亮。 生来就是勾人的小婊/子。 当时顾斐还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母亲总是用长长的指甲划在他的脸上, 带着讥讽与不屑说出类似的话。 看着他茫然的眼神, 这个女人就会很生气,然后把他关在柜子里, 留一条缝逼着他看自己和别人在床上苟且,妄图将面前这个不谙世事的灵魂推入黑暗,被嚼碎吞咽。 顾斐渐渐长大,他开始明白了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滔天恶意,她故意要将自己的儿子养成一个只会依靠男人的废物,恶意的看着另外一个纯白的灵魂染上这恶心的颜色,她懦弱又狠毒,想让顾斐重新经历她不堪的一生。 顾家原本就是地狱,这些魑魅魍魉根本不会注意到一个弱小者的呼救,也许他们看到了,但更乐意做的是站在一旁享受他的痛苦与扭曲。 后来,顾斐偷偷的撬开顾家的图书馆,躲在里面看了许多的书,知道了什么叫礼义廉耻,什么是对与错,他在黑暗中被打断的筋骨在这些文字中经过重塑,淬炼,虽然不是很强大,但足够的坚韧。 他向往着光明,渴望长大,渴望分化成一个普通的bate,然后逃离顾家这个泥潭,以后一定会有一份或许不是很顶尖,但起码是正大光明的职业,他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守护着心里的那个小火苗,挣扎着伸手去够着光明。 十五岁那年,顾融,顾家这一任的家主,突然承认了顾斐是他的孩子。 就连顾融的两个儿子都将他当作自己的弟弟,他和普通的顾家人一样去上课,去训练,虽然他的训练强度是那些人的十倍,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幸苦,还高兴自己受到了重视。 那段时间他差点就以为自己要得到亲情了,老天爷终于看不下去了,施舍给他一块甜饼。 直到他训练考核得了满分,顾睿笑着点点头,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根本没有发现旁观者的怜悯神情。 第19章 第二天他从黑暗里醒来,蒙在头顶的黑布掀开,他发现自己被关在笼子里。 无数衣冠楚楚的人坐在下面,甚至有几个顾斐经常在采访中看到。 咔咔咔咔 笼子很大,他当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直到听到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他转过头,笼子里爬进来一只比他高三四倍的虫子,它丑陋又强悍,全身黝黑发亮,一双前肢弯成镰刀状泛着幽幽寒光,三角形的脑袋上顶着两只绿色的眼睛,对着面前弱小的人类张开了满是尖牙的口器。 贵族地下赌场,残忍恶毒的虫子,娇弱美丽的Omega。 多博人眼球的话题。 哪有什么天生的战神,不过是一次次在这种残酷的搏斗中养成的本能活着和杀戮。 顾斐看着际无又要哭的样子,开了个玩笑,其实挺好的,你看,要不是我从小就和这些虫子打架,积累了这么多杀戮技巧,就我十八岁那细胳膊细腿的在荒星早就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际无抱紧他,牙关紧缩,直到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顾斐的肩头已经被濡湿一片,都过去了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我喘不上气了顾斐轻轻推他,感觉抱着他的人情感平复了些,才像个慵懒猫咪一样蹭蹭他的肩膀,际无,你真的很倒霉,被我这种人缠上。 才不是。你是我的神仙男友。际无撸猫一样抚摸着他的背脊,亲昵的说,是我,非要赖在你身边,是我没你不行,是我爱你爱的都要疯魔了。 顾斐被他抚摸的很享受,像猫科动物一样舒服的眯起眼睛。 两人就这样抱了好久,彼此都像是要融入对方的骨头血液中,许久之后,际无才红着眼圈分开他,轻轻触碰着他卷翘的睫毛,像是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到当初那个幼小又无助的小小灵魂,然后轻轻在他耳边说,加油啊,我的宝贝,不论是此刻还是将来,我都将爱你如命。 啊。顾斐抓住他作乱的手,笑着说,你看到啦。 际无没说话,捏着他的手指玩。 这双眼睛,好恶心。顾斐伏在他肩头,发泄似地咬了一口,长吁了一口气才轻声说,好想抠掉。 你不喜欢那就送给我吧。际无抱着他亲亲,我先暂时寄存在你这里,顾先生请帮我好好保管,我会定时来检查的。 怎么检查?顾斐讲着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拿刀子把它抠出来放在显微镜下检查吗?这样可能会很快烂掉,我是很希望他腐烂,但你喜欢的话,我们把他泡在消毒水里好不好? 际无看着他,不说话。 顾斐也和他对视,面前人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严厉过,他不由得有些紧张,挤出个笑容,我开玩笑的。 际无本想再晾他一会儿,但又不忍心,叹了口气重新把他捞在怀里,这不是玩笑,你这是在戳我的心,宝贝。 又得到一句宝贝,顾斐小声笑了下。 说,差不多是十六岁的时候吧,在搏斗场上,我突然就要分化了,信息素蔓延的全场都是,面前只有虫子和一群虎视眈眈的alpha们,我浑身无力,如果这个时候我分化成Omega,那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被虫子吃掉,二是被那群恶心的alpha吃掉。 顾斐眯了眯眼睛,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笑着看际无,你说,我当时该怎么办? 际无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他心疼。 他也确实疼的心如刀绞。 果然,他欣赏够了际无的难过,又继续说,你知道的,在分化的时候最费体力,通常要不停的补充营养液,但我当时作为一个取悦别人的玩物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待遇?你知道人极度绝望,肚子里饿的实在不行的时候会做什么事吗? 际无愣了下。 我拿出防身的匕首,是用偷藏的虫翼做的。我挖了面前虫子的眼睛,然后吃了下去。等再醒来,我就分化成了alpha。 顾斐说的轻描淡写,但际无就是看到了他眼底那十分微弱的,深藏的恐惧。 际无捏捏他的手指,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睛,虽然轻但很坚定的说,我没有怕的。 没看到想象中的厌恶和恐惧,顾斐轻轻吐了口气,没吓到你啊。 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我伤了好多人,顾睿,就是白涟说的那个我亲大哥,就差点被我杀死。 顾斐爬下床,从一堆衣服里摸出一把匕首,然后递给际无,我曾经在顾家的图书馆里看过一本书,书上写,当你看着深渊够久时,深渊也会回看向你。 顾斐认真的看着际无,际无,我很坏的,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也许我早已经坠入深渊。 际无拿过他的刀,很认真的看着这把用虫翼制成的匕首。 顾斐盯着他,突然噗呲笑出声,下次我要是在犯病,你拿这把刀捅我好不好,流了血,落了疤,我就会记住了。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些终于找到个好办法的愉悦。 际无摸摸他的头发,示意他再看那把刀。 只见他手里那把砍过无数虫族,带着诡异又邪恶的纹理,被蓝色的血浸泡染色的黑色刀片上慢慢的出现了一束由精神力刻上去的玫瑰花。 才不是深渊。 际无说,是玫瑰,是我的玫瑰园。 顾斐先是一愣,然后猛地想要把那刀刃握在手里,际无反应快才没让他被割伤,顾斐的声音低不可闻,他手颤抖着抚摸着那朵花,然后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际无拍了他一下,这傻子怎么连呼吸都不会了。 顾斐瞪他,眨了眨眼睛,哑着声音说,际无,我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先是小小的,然后是一个花骨朵,天好黑啊,它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有虫咬,会不会觉得它长得丑,会不会嫌它长在一个臭水沟里,会不会它开花了却没有人来摘,好多好多会不会堆在它的心里,然后一束光突然照在它的身上,暖暖的,亮亮的,它好喜欢,喜欢到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到了脑后,小心翼翼地张开了一个缝隙,朝外面瞟了一眼。 傻逼。 际无像是哄孩子一样,那现在敢了吗? 顾斐咬唇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际无觉得这大傻子的事一朝一夕可能解决不了,然后就看到大傻子凑过来轻轻咬了他耳朵一下,我想做,那种口进来的爱。 际无很容易就被他撩的着火,但alpha原本就不是承受方,而且他是个处男,两个啥都不会,啥工具都没有的人,怕不是要血流成河。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顾斐又小小声的说,我扩张了,四根 际无:!!! 际无算是知道那漫长的半个小时他在折腾什么了。 在把人摁倒前,际无很有仪式感的亲遍他的脸,包括那个面具,依旧没有脱下来,既然大傻子说要等结婚的时候掀盖头,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他亲到顾斐都觉得不耐烦,踢了他两脚,催道,你快点。 际无却很认真的掰过他的脸,说,这是恋人之间快乐的事,不是为了取悦,也不是做错了事的惩罚。 顾斐先是愣了一会,突然噗嗤笑出声,压低声音诱惑他,但如果是你惩罚我的话,我会很高兴。 这谁能忍? 反正际无忍不了。 万事俱备,只欠 从开头沉寂到现在的统子突然出现:【叮,系统检测到小世界主角受已到关键剧请节点01,即将被星盗掳走,请宿主大大】 际无:滚! 第26章 三过家门不入 【 第二十八章 , 希拉星,夜。颜荼在这里遇到了第二个生命中重要的人,相爱三年的恋人出轨让他一蹶不振, 几乎整天都在以泪洗面。】 滚! 际无阴沉着脸骂完系统, 瞬间变脸温柔的吻上顾斐皮肤, 特别是那些成年累积下来的伤疤, 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看着狰狞又难看, 顾斐最初还挡着不让他看,但际无不肯,非要一块块亲过去,就像是含着块甜糕轻轻舔舐。 这些伤疤就是顾斐的敏感点,他很快就全身通红, 整个人像触电一样的发麻。 【 第三十章 ,颜荼以为他终于遇到了爱情, 但没想到这个英俊但不善言辞的男人竟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星盗!】 际无对系统的絮叨充耳不闻,他怕顾斐难受一直不敢敲门,在周围亲来亲去,感觉差不多了就敲两下, 但顾斐还是会不自觉的僵硬, 际无也不急又亲又摸的等着他的身体软成一摊水。 【 第三十五章 ,男人终于撕开了伪装的面具,看上去十分的狰狞,他把颜荼关在了一个精美的牢笼里, 然后欺身附上】 你能爱死哪儿死哪儿去吗?打扰人洞房花烛夜是要招雷劈的懂不懂!际无要敲门的动作戛然而止, 自暴自弃,要不你电我吧!爸爸我今天就要和顾斐做, 就要,一定要,绝对要! 系统很认真的给他科普:【宿主大大,你们两个都是处男,这边建议您不要尝试这种高危方式呢,很容易对双方产生阴影的哦。】 虽然很气,但也不能真不管颜荼那个傻子。际无浑身燥热又发泄不出去,气哼哼的低头在顾斐的肩头咬了一口,顾斐被他咬疼,抬脚踹他,红着眼睛瞪他,喘着骂了他一句。 际无赶紧亲亲那个牙印,滚过去把热乎乎的媳妇抱在怀里,他真的好像把这块又软又甜又香的甜糕吞下肚子啊! 他是真的怕顾斐又犯病,顾斐原本就没什么安全感,万一要是知道自己在床上脱裤子走人是为了颜荼,还不拿刀劈了他 算了。 际无突然失落,他倒是想让顾斐一刀砍了他,可八成不会,顾斐这朵小玫瑰别说开花了,花骨朵都得缩成种子,从此不知道挪到哪个犄角旮旯,和他际无再无关系。 际无和系统打商量:我能不能和顾斐说实话? 【按理来说是不行的。】系统一看际无铁青的脸色,话一转,【但你可以试试。】 那个,宝贝,我和你说件事儿啊 在床上有什么比上床更重要的事吗? 顾斐没管他,手抓他的内裤往下扯。 际无一脸菜色的往上扯。 顾斐再拽。 际无再拉。 两人就着那可怜的裤头扯了一顿。 欲擒故纵这么几下还可以当作是情趣,但几回合下来顾斐有点烦了,力气用的大了些,差点就要把他的内裤撕烂。 !际无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阿巴阿巴阿巴,操!! 顾斐踹了一脚他下面,满是不悦,喘着气骂他,你别光说!倒是来啊! 系统看了一出大戏,好心给他出馊主意:【要不你就说你来姨妈了?Omega的身份不用白不用啊。】 际无:你他妈真是贼鸡儿机智啊操! 【系统手里的瓜子都吓掉了:宿主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没有生气啊,你看我笑得多开心。 际无怀着一种垂死挣扎的心情,烦躁的抓了两下头发,含糊不清的说:我来姨妈了 啊?顾斐没听清。 际无破罐子破摔,大声的说,我来姨妈了! 啊?哦。顾斐迅速松开他的裤头,脸色古怪。 太丢人了! 一代强攻的英明,太丢人了! 还能有下次吗?不会给顾斐留下血流成河的阴影吧? 我还有老婆吗?他还让我艹吗呜呜呜 际无羞耻的差点要钻进地缝里大哭。 两人突然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太尴尬了,顾斐的脸色一言难尽,片刻才说,那你疼吗? 际无:还好吧? 顾斐使劲的回想他那些战友们有了Omega都是怎么照顾人的,一群直男能给他什么灵感,想了半天,纠结的说,要不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行。际无忍着羞耻,说:那我去趟卫生间 哦,好,哈去卫生间能干什么顾斐想到那个场景就噗嗤笑出声,然后立刻捂住嘴点点头,要我帮忙吗? 际无自然知道他在笑什么,超大声:不用! 在迅速适应了际无是个需要照顾的Omega这个新身份之后,顾斐不仅不再尴尬,还有点隐秘的快乐。 那你小心点啊。顾斐穿好衣服下床去厨房给他烧水,不放心的叮嘱道。 走了两步又突然退回来盯着他的眼睛,你之前的时候会有人照顾你吗? 当然没有,爸爸可是个钢铁alpha! 际无捂着肚子苦着脸摇头。 顾斐很温柔的亲亲他,我也没有照顾过人,你不要嫌弃。 可以看得出他真的很高兴。 际无更愧疚了,不仅治水无能,三过家门不入,还骗人。 真的是个渣男本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去吃火锅啦,还剩下一半,为了蹭玄学在12点更哈 第27章 大嫂 希拉星在百年后星盗猖獗, 他们占据了希拉星三分之一的土地,自立为王,装备精良, 是困扰了联邦几百年的问题, 但这群星盗虽然打着盗的名义, 一点星盗该有的职业素养都没有, 诸如贩|毒,抢劫, 军火什么的啥都不干,种种菜练练兵,悠闲的不得了。 但这毕竟是百年前,现在希拉星刚被开发不久,劫了颜荼的这一伙星盗肯定不成气候, 系统看际无实在失落的厉害,也安慰他:【宿主, 宿主,我能加快你的速度,我们速战速决解决了颜荼的事情,你还能回来继续一展雄风。】 第20章 但等他赶到地方, 躲在灌木丛里看着外面一群训练有素甚至还穿着制服的星盗, 懵逼了,这就是不成气候? 两艘战斗型悬浮飞船,看样子还装备了重型武器,更别说星盗手里的一堆热武器, 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我该说什么?这就是主角待遇吗?劫个人都要这么大的阵仗? 际无深吸一口气, 指着其中一个手里的枪说,KT5646光刃激光枪, 带自动瞄准仪,你猜我这细胳膊嫩腿的,能不能徒手接子弹? 系统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一声不吭地躺平任嘲。 际无又说,你说你们系统有那打扰别人好事的功夫,多看几本晋江系统行不行!能不能提升一下自身能力,空间没有,武器没有,就连报个信都有误差,感情我就是买了双加速鞋呗! 系统:很想怼回去但又不敢。 际无又看了一会,标准的狗血偶像剧套路,颜荼先是和里面一个高大的领头人谈了一会,没谈几句就开始哭。 好烦,际无皱着眉捂耳朵。 那男人大概也觉得烦,捂着颜荼的嘴,拽着他的胳膊就要往飞船上拉。 【系统:宿主】 闭嘴!际无一时间也找不到好办法,迅速的通过系统给顾斐和大哥发送了求救信号,然后带着欢崽从这群人后方跳了出来。 颜荼你他妈大晚上的是不是有病,真是爸爸的好儿子。有欢崽开路,际无趁着这群人没注意,撂倒七八个小喽啰,粗暴的拽住颜荼的胳膊把人扯过来,咬牙切齿的瞪他,不许哭,憋回去,真他妈能惹事,回去就让顾斐收拾你! 颜荼被际无钳子一样的手抓着甩过来,差点没当场脱臼,带着哭腔说:际哥你怎么来了啊。 我闲的!际无脸色铁青,拽着他把人当沙包甩,干倒面前的两个星盗以后,还不忘叮嘱他一句,要是顾斐问起来,你就说是你给我发的消息,你让你助理找我的,听见没! 颜荼自知理亏,小声说,听见了。然后又不放心地说,他们看起来很厉害,你能打得过吗? 际无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颜荼:我相信 下一秒他俩就被各种五花八门的枪指在了头上。 颜荼的二代男友从人群中走出来,离得远看不清,走近了际无才发现这人长的其实挺有魅力的,是颜荼这个只会看脸的颜狗喜欢的那种成熟男人类型。 但此时这张脸因为愤怒而狰狞扭曲,面色铁青的看着他俩,冷冷的盯着颜荼,过来。 你叫狗呢?再说叫狗还要汪两声呢,谁搭理你。际无把颜荼往后面一塞,不耐烦的说,最烦你们这些眼睛长脑门上的直A了,打情骂俏那叫情趣,你这分明就是家暴。 二代男友不说话,像看死人一样盯着他们。 你是谁?这个小白脸的姘头?一个脸上带疤的小弟从后面跑出来,绕着际无转了一圈,突然凑到他面前一闻,然后惊呼,欸,梁哥,这撂倒我们兄弟七八个的是个Omega,嘿,Omega! 听了这话,那被称作梁哥的二代男友脸色才稍稍的缓和了些,但颜荼依旧怕的要命,一个劲儿的往际无身后藏。 一群小弟见气氛没那么紧张了,都凑了上来,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就差上去和这位猛o拜个把子,其中有个小眼睛眯着看了好一会儿有点疑惑,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 其他人不以为意,这一群拍节目的都是明星,长这么漂亮,你肯定在电视上见过。 梁哥,都是Omega,抢一送一,这种小辣椒保不齐大哥会喜欢,要不一起带回去? 行。梁哥若有所思的看了际无一眼,大手一挥,这些小弟们蜂拥而上把际无铐起来就往飞船上送。 际无是真没想到有一天他要靠哥来救命。 热武器敌不过,但论近身搏击,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在场没有一个能打的。 他撂倒要靠近他的几个星盗,认怂的话说出去还是一样的臭:我大哥是际邢,你们就算是在荒星捡垃圾也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吧?我劝你还是赶紧放了我俩,要不然被军部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系统:【宿主,该怂咱就怂一点,反正也掉不了肉,你要激怒了人家你哥也赶不来给你收拾啊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没想到小眼睛还真的被吓到了,意外的抬头打量他:你也姓际? 际无:废话! 小眼睛说:那你叫啥? 际无。 这个名字像是触动了某个开关,呼啦啦一群人围了上来,以梁哥为首讨论了半天,像是看猴一样打量着际无,嘴里还说着,是他吗?这么辣的吗?真没认错?诸如此类的话。 际无被他们看的不耐烦了,刚要骂人,就听到一声惊如洪钟的声音:大嫂! 际无愣在了原地:啥? 又是一声齐刷刷的声音:大嫂! 际无这下是真的火大了:你他妈说谁啊,谁他妈是你大嫂,谁敢压爸爸,爸爸非把他**/剁了! 骂了一通后,这才想起来问,你大哥是哪个狗逼东西? 一群人沉默不语。 诡异的沉默中一个无比熟悉的低沉男声从后方传来,际无回过头就看到原本应该在厨房给他煮热水的顾斐出现在了这里,他笑得温柔,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精准的踩在了际无的心口。 际无背后发凉,把颜荼往旁边比较近的一个星盗怀里一推,抖着声音说:我可以解释的! 哦?顾斐走过来,轻柔的摸他的脸,你来这里 转头看向颜荼,才慢条斯理的说,是来找颜荼借卫生巾吗? 作者有话要说: 稳住,别慌,我的崽才不会黑化!我可以保证接下来都是甜甜了,这个故事应该也没多少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说开了以后,我们家顾崽也不装了,讨厌就是讨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不会在掩饰心里那些不好的想法了。 第28章 老公,我错了 际无下意识先去看顾斐的眼睛, 瞳仁有一瞬间的消失然后迅速又恢复了正常,际无心跳线哗哗的涨到头然后缓缓落下,咧开嘴笑, 不愧是我老婆, 真厉害!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位很猛的星盗大哥把他扯到了一棵大树下, 目光沉暗的看着他, 强势霸道的给了他一个壁咚。 这就是大哥的Omega待遇?有点美是怎么回事? 际无完全忘了刚刚被抓奸,闭上眼美滋滋的等着大哥来亲他, 然后嘴唇就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好狠一男的,好重一口,际无感觉自己嘴唇肯定被他咬出血了。 你介(这)是噶包(家暴)! 际无呜呜的挣开,嘴巴的刺痛让他满是黄色肥料的大脑重回理智, 你, 大哥?顾大宝你是那群星盗的大哥啊?! 顾斐没想到他突然又想起了这件事,眼神幽暗, 视线飘忽不敢看他。 他咬了咬牙,嘘出一口气,最后还是承认了,是。 际无瞪大眼睛看着他。 顾斐努力假装自己一点不紧张, 不自觉咬紧了牙, 在看不见的地方手指微微颤抖的勾住了际无的衣角,他知道现在只要示弱,撒娇就能成功的混过这一关,但他答应了际无, 要和他好好过的。 他紧张的像是个被审判的罪犯, 没想到际无突然跳脚,等等等等!我知道你要打我了, 先停一会儿啊,我刚给我大哥发求救信号了,他要真来了把你们一锅端了我去哪儿哭去啊! 呼顾斐顿时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内虚外硬的盯着他给际邢打电话。 际大哥那边正和老婆那啥就被打断了,大半夜召集兵力,整装待发的时候又接到了不成器弟弟的电话。 际无:哥,那个,我,我刚刚就是做噩梦了,你别来啊,千万别来。 际刑火大,他老婆今天发情期,特意请了三天的假,一向清冷高傲的Omega在床上浪的不行,没想到最后便宜了一根抑制剂。 心里恨不得扒了际无的皮,但又怕这小兔崽子溜了,骂人的话在嘴边拐了个弯变成:你没事就好。 际无美滋滋:我亲大哥对我就是亲! 际邢又想起件今天发生的大事,估摸着和顾斐有关,特意提醒际无:顾家今天被一伙星盗洗劫了,顾家几个能说的上话的老老小小全被抓了,说是半个月内要没20亿的赎金就撕票,你也知道顾家这状况,外面看的还行,但最近几年赔的赔,亏得亏,筹齐有点难。 际无张狂的笑出声:活几把该。 临挂电话前又特意叮嘱一句,你告诉二哥、大伯、二伯、咱爸、咱妈,咱爷,一分钱都不要借!借了就是不把我当际家人! 际邢:我看他们求之不得。 把终端收好之后,际无又凑上去摸顾斐大腿,顾大宝,我错了你能不生气了吗?他指指自己的嘴唇,你看,都被你咬出血了,说话都不利索了,能原谅我这小小的一次错误吗? 际无并没计较他是星盗头领这一回事,反倒又把问题的矛头转回了自己,就好像是在和顾斐说,这多大点事啊,根本不值得我计较。 顾斐突然想看看他能容忍自己多少,提醒道,顾家的事情 活几把该。际无打断他,满脸厌恶,做这好事的那波星盗真的是顶呱呱,我都想给他们鼓掌。 顾斐眼神古怪,恨不得指着自己说,就是我啊!这么明显的证据你眼瞎了吗? 但想想又觉得被宠到了,是个人就应该猜到的,际无虽然傻,但又不是没智商,他完全可以先给自己扣一口大锅,然后以此威胁自己两清。 但他没有,反而还是低声下气的哄自己,这人怎么这么好啊 完了,有点气不起来了。 顾斐还在愣怔中,际无已经又开始了一轮认错,我那不是去厕所了吗?然后回来就遇到颜荼他助理。 他是真的不会演戏,说的话结结巴巴,眼神还乱飞。 顾斐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际无被他看的心虚,低头抠抠手指,他助理说颜荼被人抓走了,我就哦了一声,想着你还在床上等我呢,就没搭理他。 顾斐稍稍缓和的脸色突然又难看了。 际无继续嘟囔,可那助理烦的慌,哭着抱我大腿非要我去救人 顾斐脸黑的像死了老婆。 际无终于发现脑袋上顶着座山大的危字,喉结动了动,吞咽了几口口水,决定早死早超生,好啦,我不想骗你,但这事情真有点玄乎,我一和你说实话就阿巴阿巴阿巴。 你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顾斐再次从际无这里刷新了对渣男底线的认知。 他冷着脸说,好玩吗? 不好玩。际无对天发誓,我真的冤死了,不信我说给你看,阿巴阿巴阿巴 真的委屈死爸爸了。 我是说真的,我和颜荼一点关系没有,我就女娲一补天石,哪儿破了往哪儿堵。际无厚着脸皮摸顾斐的手,试探着捏捏,别和块石头生气了呗。 顾斐任由际无抓着他的手,沉着脸说,你出门我就跟踪你了,我一点也不能忍受你离开我的视线一秒,我甚至想在你身上装监听器,听到你骗我,我想把你关起来,睁眼闭眼只能看我。 他索性全部坦白自己心底的黑暗,不仅不担心甚至还有种踩雷的刺激感。 际无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满脸的不可置信,耍赖皮捏着玩的手也掉了。 顾斐手掌都是汗,但这次胆子大了点,盯着他看,这下要生气了吧,他一旦生气我就抱着他撒娇不让他走。 际无:你担心我?还是你想看我换卫生巾,你这也太太太猥琐了吧? 虽然是有点好奇,但顾斐深吸一口气,我没有! 被他这么胡搅蛮缠一番,顾斐原本鼓起的勇气被戳了个洞,气嗤嗤都被放光了,他有些无力,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知道的,我不是再说这个。 哎,我知道。际无重新把他手拿回来捏,你不放心我,你不相信我,你占有欲强,你想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你是不是还想把我绑起来,关起来,只能看着你,这都没关系啊,我又不在乎,你既然这么在乎那你就做呗。 顾斐抬头看他,有些迷茫。 际无捏他下巴亲了一口,我真不觉得有什么,就像是有些人把钱看的很重要,破产了就要死要活,但照样有人没钱也整天乐呵呵的;有的人把容貌看的很重,年老色衰了就要吃各种药,打各种针来维持年轻的容颜,但也有人就只是把脸当成一具皮囊而已。顾大宝,你看,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东西,也有不在乎的东西,而我呢,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 谁说直男不会哄人,际无精准的踩中了得分点,附加题得了满分。 顾斐闷声笑了两声,火已经消了一大半。 际无松了好大一口气,顾大宝真的是挖坑好手,一步一坑,他走的战战兢兢,简直可以去某乎开个帖子,专门传授论如何哄安全感极低的变态男友。 趁着顾斐心房还给他留着条缝,际无乘虚而入,那你原谅我了吗? 没有。顾斐抽回手,抱胸看他,难道你刚才说的那一堆都是在花言巧语骗我的,就是为了让我原谅你? 当然不是!际无再次保证,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顾斐:有点开心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际无没什么哄人的经验,和人有了矛盾都是看谁反应迅速扣锅快,率先占领先机;然后一顿逼逼看谁嗓门大,最后夺取胜利的高地。但现在身份不一样啊,要这么来分分钟分手好吧。 第21章 他一思考就想咬手指头,啃了一会大拇指,灵感乍现,抬头看顾斐,眨巴两下眼,自认为很诱人的说,老公,我错了。 对于外人,际哥口吐芬芳,重拳出击,但在老婆面前,床上的事情床上解决,口头上怎么来哥是真没所谓。 但叫出口的那一刻际无还是有点羞耻,但看到顾斐比他更羞耻,心中却莫名其妙有了种赢了一局的感觉。 顾斐脸爆红,整个身体都像是着了火一样,但还是强行镇定的点了点头,嗯。 哈哈!际无尾巴都翘上天了,你应了啊,那我现在就是你老婆了,无理取闹这事可都是老婆干的,你不能再生气了,得哄着我! 顾斐:虽然很高兴但还是想抽他。 就他!际无噔噔跑了几步,推开吃瓜群众,指着梁哥说,他是你下属吧?我跟你说这人可真是个大垃圾,不仅家暴囚禁良家妇男就算了,看到一个好看的就要绑回去给你当媳妇,要不是今天绑的是爸爸,指不定一觉醒来爸爸头上都放羊了。 顾斐在下属面前一直板着个脸,但实际上很喜欢际无在别人面前维护自己的正房地位,手握拳放在嘴边掩饰就快溢出的微笑。 梁哥生无可恋的被大嫂骂,怪谁,背着正房找小三,找到个小辣椒没想到刚刚好就是本人,能说啥,或许这就是梁儿的命吧。 我不歧视你们的职业,但我歧视你们的人品!有没有三观啊,有没有道德心啊,我和我老,老公好着呢!际无仗着顾斐给他撑腰,看他高兴又不要脸的大声秀恩爱,在一群小弟的起哄声中,扳过顾斐的脸亲了一口,大声告白道, 我爱死我家顾大宝了! 在场的汉子们看的都有些脸红,这也太辣了,不愧是大哥的omega! 三个两个的兄弟开始助攻,挤眉弄眼的说,你看这天都这么晚了,要不您俩就回去该干啥去干啥? 际无给这几位点了个赞,浪兮兮的拍了下顾斐的屁股,您看呢,老公。 在众人面前秀恩爱不管来几次都很爽,际无在人前给足了他面子,顾斐也没想当众给他难堪,但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际无脚边的颜荼,胸口还是憋着一口气。 遂斜睨着际无,低声在他耳边说:你不就喜欢那种身娇腿软会发嗲的吗?大晚上的放着我不玩来英雄救美。 这个颜荼的事咱先不说,我以后一定给你个解释,至于喜欢际无挠头,有点难搞,支支吾吾的说,这都多久的老黄历了,再说了,嘴炮谁不会打,你要看打炮和谁打才对啊。 谁知道你要和谁打。顾斐冷哼一声酸溜溜的说,反正不是和我。 是你,是你,就是你!际无扑上去一脸叫了好几声老公,我错啦,我错啦,你看我娇不娇,软不软,浪不浪,走走走,趁着还有时间,赶紧把戳盖了。 顾斐轻咳了两声用来掩饰笑意。 你想笑就笑呗。际无走过去贱兮兮的摸了一把顾斐的屁股,硬汉撒娇,老公我们回去继续? 顾斐矜持的点头,嗯。 际无急火火的扯着人就走,边走边跑还蹦跶了两下。 回家,衣服裤子脱光了。 却被顾斐拿被子蒙到了头上。 际无一脸懵逼。 然后肚子上塞了个热水袋。 际无挣扎着露出个脑袋,顾大宝,你要这样,我就要和你讲讲道理了。 顾斐抿唇:际无,白涟说你就是见谁可怜就想帮一把,你是不是也只是可怜我? 放屁!际无莫名其妙,他放什么屁呢! 顾斐低头小声笑了下,抬头又是一副悲伤的表情,那你骗我你来大姨妈了。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际无算是知道了,谈恋爱的人果然没有道理可讲,顾斐这就是有气没地出,找茬呢。 那能怎么办,宠着呗。 际无只好把头又缩回去:行,行,我裹着行了吧 一晚上际无都没敢动,热的感觉放颗鸡蛋小鸡都能孵出来,直到快黎明顾斐睡熟了,他才刑满释放,把被子一脚蹬开,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斐早上起来去锻炼,巴拉了两下他的眼皮,这人睡得可沉。 他是真没想到际无能乖乖的裹着被子,捂着热水袋睡到凌晨,为了不吵醒他一动不动。 这个傻子。 临走,顾斐亲了亲他的嘴,真的是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你了。 际无挣扎着掀开眼皮,就看到他的甜糕在偷亲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压倒身下亲了个七荤八素,嘴里还念叨着,唔,我要和你一起去 话说一半,脑袋一栽就又睡过去了。 顾斐忍俊不禁,轻手轻脚把他推到一边,笑着出去锻炼。 一推开门他的笑就没了。 只见颜荼正蹲在他家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生当复来归妹子的建议,嘻嘻!感谢在2020-07-12 23:59:07~2020-07-13 20:53: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卷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浴室 四点半, 天色微亮。 颜荼正抱膝坐在台阶上,应该是哭了一晚才刚睡着,头发乱糟糟的埋在臂弯里。 顾斐走过去踢了踢他的小腿, 颜荼睁开肿着核桃大的眼睛仰视他, 他还记得顾斐是那群星盗的老大, 咬着唇向后挪了挪。 注意到他的怯意, 顾斐嗤笑一声,在等际无吗? 颜荼摇摇头。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顾斐依旧弯唇在笑, 又冷又假,如果我不出来,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所有人过来围观,讨论一些诸如三角恋之类的龌龊话题? 对, 对不起颜荼抹了一下眼泪,我就是很难过。 所以呢? 颜荼低着头说, 际哥他我们都是Omega,一样的被这个社会看轻,但他好像永远都不会被打败,永远都那么的厉害, Omega还是alpha, 对于他来说,好像一点都没有所谓,所有的东西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而我, 一直在努力, 但最后又什么都搞砸了。 他抹了两把脸,尽量挤出个笑,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现在就离开...... 颜荼混娱乐圈这么多年也不是傻白甜,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坐在这儿被别人看到肯定会惹来一些非议,却没想到他刚站起身,就被顾斐摁住肩膀坐了回去。 顾斐坐在了他的旁边,两条腿闲适的伸着,双手撑地,上半身后倾,头微微后仰看着远处慢慢升起的太阳。 他问:你这么轻易的就把爱交给一个人,不会觉得很廉价吗? 每次都是抱着全身心投入的爱情被人用廉价来侮辱,颜荼一瞬间就白了脸,想要辩驳,却发现好像顾斐说的也没有错。 顾斐偏过头,含笑的认真看他,颜荼,你是Omega,我不看低这个身份,反而我也以这个身份生活过一段时间,我懂你的恐惧,懂你的茫然,但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找一个人,然后把你的爱,你的未来,你的所有惶恐不安全部都寄放在他身上。这不是爱,这是逃避,这是自私也是对你人生和他人生的不负责。 颜荼呆呆地看着他。 顾斐继续说,我不否认喜欢一个人时那剧烈跳动的心脏与抑制不住的喜悦,我甚至很羡慕你有追逐每一份感情的勇气。但是,首先一段爱情的开始应该是是平等。 你不能把你的人生筹码压在别人身上,要抱着离开了他,你也可以活得好好的的心态,这才是一个好的爱情。 颜荼那颗沉寂在死水里的心脏突然就重新活了起来,觉得此时的顾斐简直浑身都闪着光,比际无那个只会骂人的蠢直男好多了。 但只有顾斐才知道,他说的都是些屁话,这世上恐怕他的爱情才是最为扭曲,畸形的,是离开际无就活不了的。 但幸好,他遇到的是际无,而不是别人。 际无算是知道一个alpha生起气来能有多厉害了,他竟然足足被顾斐晾了一周,一周! 更可气的是顾斐早上都不陪他锻炼了,反而是去教颜荼那个小哭包近身格斗,不仅如此,有天他跑步回来竟然看到颜荼是被顾斐背回来的! 笑的哟,甜的呦,美的呦,真是一副世界名画呢! 际无堵得慌,心里酸溜溜的,坐在一边瞎鸡儿指挥,颜荼你腿抬高点,再高点行不行啊,你按摩呢还是打拳啊! 颜荼被他说的尴尬不已,磕巴着道歉,脚下一绊整个人都扑在了顾斐的身上,唇还差点蹭上了对方的脸。 我艹,你行不行啊,来爸爸给你做个示范!际无从陈年老醋坛子里一跃而起,撸起袖子就把俩人拽开,搂住顾斐的腰,泄愤的掐了下他的屁股,恨恨的抬头却被顾斐的笑晃了眼,他笑眯眯的伸手去摸,下一秒就顾斐拽过来脚一绊,摔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你对我使美人计!际无坐在地上委屈的嚷嚷,都是对象了,玩点情趣就好了嘛,你这么认真干嘛? 生理期不能剧烈运动你忘了吗?顾斐把他拉起来,摁在太阳椅上,顺便给他手里塞了个装满红糖水的白色搪瓷杯,眯着眼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这破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我根本没事!际无抓狂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摔,抓着顾斐的衣角,可怜兮兮又意有所指的说,我真的错了,你说说,我们这几天错过了多少美好的日日夜夜。 什么时候过去你说了不算。顾斐宠溺的看他:乖,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懂大姨妈了。 你懂个屁! 际无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看向颜荼的眼神恨不得是把刀,就这么把人刮了,被顾斐威胁后,又只能委屈的一口一口抿红糖。 弹幕怎么嘲笑际无已经佛了,一世强攻英名就这么毁了,能怎么办,只能强行微笑,笑出优雅,笑出强大。 但最让人忍不了的是,顾斐不让他亲亲抱抱了,还非要对着他那啥啥,际无欣喜若狂的一抬头,就看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小兄弟愣是被冻软了。 际无还想不要脸的凑上去,顾斐却拍拍他的脸,把人推开,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就这? 就这?呵。 际无看着远走的背影,舔了舔唇,微笑:这是在训狼啊,胆子真大 浴室是节目组临时搭的,非常简陋,木制的屋子里挂着最原始的灯,从上面伸下一条长长的水管,没有门,只是用一道布帘做了阻隔。 顾斐这几天为了给际无一个教训没少撩人,但苦的不止有际无,此时他的身体滚烫到根本受不了任何刺激,天知道被际无那双灼热的眼睛盯着,他要说出拒绝的话有多难。 此时是深夜,一般是没人会在晚上过来洗澡的,这个布帘不遮光,昏暗灯光的照射下能隐隐看到里面的人影,即便此刻并没有人会路过,也让顾斐隐隐有种羞耻的不安。 但顾斐实在受不了了,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被火舌舔过一样,他巴不得现在就被际无狠狠拥抱或者是跳入冰窟中冻住自己的欲、望。 冰凉的山泉水从头顶流下,他背对着布帘,想着际无,想着之前没干完的事,还是没忍住。 释放过后,就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 顾斐脸色一凛,下意识地去探衣服,就与外面人的手握在了一起,然后迅速抽回。 无比的熟悉。 顾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跳疯狂的跳动,他抖着声音说,出去! 啧。下一秒,际无就挑开门帘走了进来,他挑眉懒懒的笑着,一只手指转着他脱下的面具,不是胆子挺大的嘛?小媳妇? 顾斐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刻在骨子里的动作比他被美色\诱惑的大脑靠谱得多,等他理智稍稍回炉了些,才发现双手已经捂住了丑陋的脸。 乖,放下来,我想看。 际无压迫感太足,随着他一步步靠近,顾斐心跳到如果不屏住呼吸,这颗不争气的心脏就会冲出来。 真的是太丢人了 顾斐被他逼到角落里,自暴自弃的拿开了那根本无济于事的遮挡。 际无给了他一个壁咚,一只手轻柔的摸他的伤疤,疼吗? 不疼。顾斐偏了偏头,自己赤身裸\\体被衣着完好的际无压在墙上,对方甚至连衬衫的扣子都扣在了最上面,看起来无比的禁欲。 他一定是故意的,这显得自己也太放\荡了 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已经完全淹没了他心底的那么一点点自卑心,他含糊的说,痒,别碰了 际无咬了他伤疤一口,那现在呢? 顾斐小声的答:疼。 我给顾哥吹吹就不疼了。 际无轻轻的给他吹着脸上的伤疤,又痒又疼,然后如蝶落一般迅速的给了他一个吻,之后又无数细细碎碎的吻落下,布满全脸,最后落在他耳边,顾哥,都一周了,你别欺负我了呗 嘴上说着别让人欺负,际无修长的手指却轻轻捏着顾斐的腺体欺负人,感受到他的舒服后捏住他的下巴略显强制的抬起他的头。 昏暗的灯光下,他与顾斐的眼睛对视,那双深蓝的眸子里,所有繁星全部陨落,坠入滚烫的岩浆之中,炙热的欲|望勾人心弦。 际无噙着笑,顾斐,角色交换的游戏到此结束。 顾斐抿抿唇,他也没指望能叫际无这头狼崽子一辈子装怂当他老婆。 顾斐腿软的半靠在墙上,际无揽着他的腰把他的手拿起放在自己的衬衫领口,居高临下的命令:帮我脱衣服,要不等会衣服湿了可没人抱你出去。 顾斐脸颊绯红,瞪他一眼,但还是温顺的,颤着手将他的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直到露出了里面若有若无的人鱼线,让人浮想联翩。 第22章 说实话,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密闭的空间里做这种事,此时的他哪有被强制的屈辱感,浑身又热又炸,怪不得有这么多人喜欢找刺激,这也太刺激了吧! 际无一直盯着他的神情,看他没有抗拒反而更精神了,轻笑道:真浪 成功看到对方耳朵又红了几分,际无生了几分恶趣味,噙着笑把两根手指伸到顾斐的嘴缝里,原本还被紧咬的一排牙齿挡住,但他拨弄了几下,顾斐就城门大开放他进去肆意妄为。 顾斐被他玩弄的流下了口水,支吾着羞耻的想要把他推开,却被际无拿腿抵住,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停。 说的是他解到一半的衣服。 说完把手指抽出,半强迫性的强吻上了顾斐,吻了一会儿重新变得温柔又缱绻。 顾斐已经完全忘记了身处何处和刚刚那么点羞耻心,被他吻到腿软,只有手紧紧捏着际无的胳膊才能防止自己掉下去丢人。 他闭了会眼就睁开了,际无陷入欲|望的脸绮丽万分,他根本不想错过。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将是他见过最惊艳与神圣的一幕,这世间存在或将要存在的任何美景都不敌他一分。 他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滴下一滴水,水珠划过际无的鼻头,落在两人纠缠的唇上,最后完全消失。 就在那一瞬间,顾斐在水珠折射出的斑驳光影中看到了他此时沉迷的样子,仿佛是溺死在琥珀中飞虫。 际无结束了这个漫长的亲吻,睁开眼就对上他呆愣愣的目光,一语双关的说,这么浪,出这么多水,今天要治水吗? 顾斐从花|痴状态脱离出来,红着脸瞪他,为了以免他再说出什么荤话,重新用一个深吻堵住了那个不做人的嘴。 深夜,颜荼按照顾斐的要求睡前去打了套拳,浑身腻的不行,刚走到浴室就看到门外洒着的顾斐衣服,他先叫了声顾哥,然后就看到布帘上的人影一分为二,自觉又迅速的背过身子捂住了嘴。 卧槽 好,好刺激 顾斐听到颜荼的声音,背后发凉差点被吓得摔倒,下一秒就重新被捞了回来,然后吻的更深。 际无笑,别出声,你的小徒弟在门口。 更恶劣的是他的手还继续往下,笑着说,我不做到底。 顾斐害怕又紧张,际无咬他耳垂,乘虚而入,顾斐绷紧脖子大喘气,骂了一句混蛋。 际无笑着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摸你腰了吗? 脖子呢? 腿呢? 顾斐被他充满挑逗的动作摸得身体一抖,际无咬上了他的肩, 没错,我就是个混蛋,我还是个吝啬鬼,守着宝藏不让别人看的守财奴。 夜风吹拂,挡着门的布帘就像是最古老的皮影戏,戏台子上有只伸长脖子濒死的白天鹅,细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仿佛高过了林间的月亮。 第二天一大早,来给颜荼上课的换成了际无,不,准确来说是欢崽。 际无和个老大爷一样翘着腿坐在一边,指挥欢崽专门踹颜荼那张能赚钱的脸,颜荼见识过欢崽的威力,打也不敢打,只能捂着脸满场跑,际无那狗东西又让大脸花在后面堵着路。 颜荼:呜呜呜呜呜,我招谁惹谁了!我昨天还给你们看了一晚上的门,我容易吗呜呜呜! 就这么训练了一个小时,际无懒懒散散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掀起眼皮瞟了眼地上累的像条狗的颜荼,说:以后有事找我,顾斐不会再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改错字,太饿了,去吃个饭 可能吃完饭回来就被锁了,这要是锁了我真的没法改啊 还有差不多5章就完了,搞掉顾家,一章番外,见个家长? 第30章 鱼死网破 际无的姨妈终于过去了, 弹幕纷纷给他发来贺报,原本这些人起初都幸灾乐祸,但他们已经养成了看际无像个人猿泰山一样满森林乱晃的习惯, 突然只能看他喝红糖水还真有点无聊。 人猿泰山的日子又过了一周, 《荒野大冒险》正式杀青。 节目组花了大价钱从主星请来了五星级大厨做了一顿大餐, 大家吃的愉快也隐隐有几分难过, 最后喝多了闹腾了一顿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还是顾斐和际无善后把这些人拖回了屋子。 第二天, 际无和所有嘉宾、节目组工作人员依次握手拥抱,感谢了这两个多月的关照,到了颜荼这里,颜荼和两人鞠了个躬,郑重地道谢, 顾哥,谢谢你! 际无瞪他一眼, 我呢! 颜荼这段时间胆子也被他训练大了,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羞涩又紧张地对顾斐说, 顾哥, 我可以和你拥抱一下吗? 不行。际无向前一步挡在顾斐面前,晃了晃拳头,怎么,想打架? 略略略。颜荼趁他不备, 给了顾斐一个wink, 跑得比兔子还快。 当初那个对着谁都笑的小傻子很快跑的就剩了个小黑点。无形之间,有些东西好像在潜移默化间变了很多。 小兔崽子 际无揽着顾斐的腰, 不满的咬了下他的耳朵,我怎么觉得他长高了些。 别闹。两人走上飞行器,顾斐抿抿唇,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回你家吧等等!际无突然松开搂着顾斐的腰,从即将起飞的飞行器上一跃而下,顾斐不明所以,差点想和他一起跳下去,这煮熟的鸭子飞了算是怎么回事? 际无没让他等很久,五分钟后。 他举着那个巨大又滑稽的蜗牛壳一步步向他跑来,那一瞬间顾斐觉得好像世间所有的温柔都化为了风,吹向了自己内心封存的那片贫瘠荒原,一瞬间草长莺飞,花团锦簇。 然后风中传来少年的声音,他喊着,顾斐,回家咯! 顾斐眼睛有些酸涩,他张开双臂等着际无飞扑过来给他一个拥抱,然而下一秒,蜗牛壳就卡在了飞行器的门上。 顾斐:呵。果然温柔什么的都是错觉。 顾斐的家收拾的很干净,装潢甚至有点温馨,沙发上丢着几个毛茸茸的抱枕,就连拖鞋都是带了卡通图案的。 际无换了一双蓝色的小恐龙拖鞋,对上顾斐那悲愤欲死的样子,轻咳两声,咳、咳咳,其实挺可爱的,很符合你的气质。 闷骚又粘人。 在舒适的环境里,两人都把量子兽放了出来,顾斐的黑狼攻略欢崽的进程几乎为零,他丝毫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对于欢崽来说,只有强者才配得到他的正眼相看,而黑狼一系列舔狗行为啧,不提也罢。 际无还记着当初被顾斐摸欢崽时自己那可以钉在耻辱柱上的表现,升起了些许恶趣味。 他轻轻搔了骚黑狼的下巴,然后偏头看厨房里忙活的顾斐,好像没什么变化? 际无胆子大了点又去撸黑狼的肚子, 黑狼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狼语0级选手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从它的表情来看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际无又去看顾斐,他好像蹲下来在捡什么东西,际无不信邪,手又往下伸了伸,就听到厨房里顾斐喘了几声,用很难为情的声音说,别玩了再玩今天晚上吃不了饭了。 际无: 仿佛知道他为什么蹲下不站起来了。 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际无拍了拍黑狼的头,乐颠颠地跑进厨房和际无挤在一起,拿着终端玩了一会,偏头问顾斐,明天去我家怎么样? 顾斐一愣,手里的刀差点切到手,会不会太快了? 顾斐从来没有和正常的家庭相处过,际无突然提起这件事,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脑袋进了浆糊,好半天都没转动。 快吗?际无下巴枕在他的肩头蹭了蹭,还好吧,你不想去吗?盖头都让我揭了,你就是我小媳妇了,哪有丑媳妇不去见公婆的道理。 说完,他伸手捏起案板上的一个胡萝卜丁放在嘴里嚼,粘糊着说,我家人挺好的,我喜欢的人他们肯定也喜欢。 脏死了。眼见他又要伸手,顾斐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的手背,低着头酝酿下,略一踟蹰,际老将军和顾,顾老将军关系挺好的。 嗯。际无帮他把煮好的西兰花捞出来,不以为意,好像以前是战友吧,我正好娶了他的孙子,不正是亲上加亲吗?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他有点气恼地拿勺子敲了一下际无添乱的手,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我不想让你为难。 没事,我爷爷不在家。而且我爸我妈都是做生意的,顾家的新闻都当八卦看。际无拿打红的手背蹭蹭他的脸,也不是我让你来的,是我妈妈,他生怕我嫁不出去,看到你肯定感激的不得了,喏,今天还问我你喜欢吃什么菜。 顾斐上下划拉了一遍际无和他母亲的聊天记录,心里才稍稍安了下。 喜悦瞬间涌上心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为了他的到来而特意去准备自己喜欢的东西,他的家人看起来都好善良,真希望他们原谅自己拐走了他们家最珍贵的Omega。 吃晚饭的时候,夹到第一块咸的要死的萝卜丁,际无开始后悔他过早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顾斐,到了晚上两人躺在了床上,这种后悔达到了顶峰。 电视里在播着尴尬又无聊的综艺,际无笑点很低,总是被逗得前俯后仰,顾斐根本没看两眼,他心烦意乱,喜悦的同时又焦躁,仿佛明天要面对的不是际无的家人而是改变他人生的重大考试。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h_u_9_9_ ._ c_ o _m 他从吃饭开始就不停的刷着购物网站,就连咸的要死的菜都能面不改色的咽下去。 顾大宝。真的,你不用紧张。际无把人捞在怀里,凑过去看他都买了些什么,然后咂舌,你这也买太多了吧,怕是能堆满我家客厅。 多吗?顾斐抿唇,际家家大业大什么没有,他只是想做的更好一点,临时抱佛脚背满全书,保不齐明天就压中题了。 这还不多?际无开玩笑,要不你再买套房放你买的这些东西? 顾斐立马打开了购房网站。 际无无可奈何的揉揉他的头发,都是一家人了,讲究这些干什么?相信我,就算你明天就提俩萝卜去,我妈也会高兴的。 这是礼数。 顾斐也知道自己过于紧张了,他瞪了际无一眼,一家人啊他还从来没有过家人呢。 际无知道今晚要不做点什么,顾斐怕是真能买套房,蒙上两人的被子就亲了过去,双唇刚碰到一起,际无的终端响了起来。 是际邢的专属铃声。 际无可以不睬际二,但不能不理际邢,只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咬了一口顾斐的唇,坐了起来。 际无在这个世界除了家人并没什么其余的朋友,再加上他深刻了解顾斐的占有欲,通常所有的电话信息都是公放,他觉得没什么,顾斐也很高兴。 但这次刚接起来,际邢就说,爷爷来了。 际老爷子这个时候去际家能有什么事?际无用脚都能想到,以防顾斐听到一些不舒服的话,他下床趿拉了双拖鞋走向阳台。 顾斐原本蒙在被子里面红耳赤的,突然听到身边人离开的声音,逐渐消失的脚步声瞬间化为一把利爪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心脏,慌张与焦躁让他呼吸困难喘不过气。 他掀起被子,盯着地上的拖鞋,一只手摁住自己攥着被角的手,心里两个小人不停的在打架,最后一巴掌拍扁了小恶魔,喃喃自语:不行的,即使际无说了不在乎自己跟踪,偷窥,他也不能这样恃宠而骄,要起码有那么一点点努力去改变。 攥着被子的骨节突然收紧,顾斐猛地把被子重新盖在了头上。 一片黑暗中,外界的声音越发的清晰,电视里那个尬到不行的综艺终于到了结尾,一群人的笑声中,顾斐听到阳台飘来际无断断续续的声音:大哥。 际邢压低声音和际无报信:顾老将军今天去找爷爷了,听张叔说两人在书房里待了一整天,顾前脚刚走,爷爷后脚就来了咱家。 顾家这事你知道,和顾斐肯定脱不了关系,爷爷脾气你也知道,老古董一个,我看他就是专门来堵你们的,还专门通知爸妈不让给你报信。 顾老将军和际爷爷以前是过命的战友,当时关系好的差点就要给际爸爸定娃娃亲,后来顾家子孙实在是不成器,际爷爷失望了几次劝不动也就慢慢断了联系。 这次专门来际家能有什么事? 借钱还是要打感情牌让顾斐放顾家一马?更或者粗暴点直接把顾斐抓走? 可去你妈的吧。 际无闭了闭眼,沉声道:这件事和顾斐无关,这段时间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他爱找谁找谁去,别特么烦我老婆。 呵。际邢轻笑,你小兔崽子长本事了,骗谁不好骗你亲大哥。真的,不说别的,我要不穿这身军服,都要夸我这前下属一句,顾家就算大不如前,那也算是老牌世家,这几年缺德事干多了怕死的不行,顾宅整个固若金汤。没想到被顾斐手下这不到二十个星盗轻而易举就闯了进去,全身而退,不伤一兵一卒,不得不说,不愧是我带出的兵。 际无听了还真特么有点自豪。 际邢又说,顾斐把人抓走了还不算,那些顾融手里见不得光的地下生意资料全都卖给了白家。 白家和顾家可是摆在明面上的不对付,这几天顾家主家不好过也就算了,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在白家的施压下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具体资料有些什么,我也没全查到,但就现在透露出来的几个名字,涉及的范围可太广了,军部、政界、商界、掺和进顾家Omega地下交易的太多了,你可别小看那些酒囊饭袋,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再说你也不能保证顾斐就一点证据都没留下。 要真被查出来,别说他现在还处于停职状态,就算是当初的中将,军部也保不住他。 际无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栏杆,胸口起起伏伏,一股子气堵在了嗓子眼。 第23章 是,可不是鱼死网破呢。 顾斐怕是抱着拉顾家下地狱的心思去部署的,顾家死是一定要死,他也没想活。 第31章 干件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末尾删掉一段,改了一下哈  际无又和际邢说了几句, 控制不住教训顾斐的心情,挂了电话冒着火星子走进了卧室。 据《联邦人媒》综合报道,总理莫里斯结束了关于联邦大选候选人的猜测, 随即宣布联邦大选将于9月6日周六举行 际无走进来时顾斐正在装模做样的看新闻, 二话不说先把人摁在腿上, 扒了裤子打屁股, 手上没使多大的劲,但光听着这啪啪的声音也足够让顾斐烧红了脸。 顾斐知道他气什么, 一言不发的让他打,反正打的也不重,就是没控制住起了反应让际无哭笑不得。 他打不下去了,本想狠狠教训一顿顾斐,但总是控制不住方向盘往沟里拐算怎么回事? 这是教训他还是教训自己? 顾斐抬头怯怯的看了他一眼, 际无抱胸面无表情不看他。 这下有点棘手了,顾斐这是第一次见到际无生气, 他也不会哄人,想了想跪着爬到一堆衣服里翻出根皮带,抿着唇说,要不你拿这个打? 被比自己小5岁的青年摁在腿上打屁股已经够羞耻的了, 现在还他脸通红, 根本不敢看际无一眼。 际无被气笑了,他又一巴掌落在还没拉起裤子的屁股上,用的力气有点大,留下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顾斐半响没说话, 低着头怕是感觉到委屈, 和他犟起来了。 顾大宝?际无刚想说句软话哄他,就感觉到腿上有些许湿潮, 他不可思议的看了顾斐一眼。 顾斐捂住脸不敢看他。 际无看看皮带,又看看脸红的就差钻地缝的顾斐,最后没忍住,拿皮带干了别的。 顾斐求饶了好几次,际无才不再闹他。 两人洗完澡后,际无随便甩了两下头发就干的差不多了,招呼顾斐坐在他腿中间,盘腿把他固定住给他擦头发,说吧,还有多少瞒着我的。 没多少了。刚刚洗完澡的顾斐头发还滴着水,湿漉漉的刘海贴在前额,少年感十足,粘糊爱撒娇的样子就像只撩人的大猫。 际无吞了口口水,拿起手里的毛巾揉搓他的头发,觉得他又性感又可爱。 顾斐眯着眼享受他的服务,黏黏糊糊的说:本来打算公之于众的,投了好几个媒体,但被上面压下来了。不过这也够了,现在有你了,闹得太大反而不好收场。 闹得不大,所有人都盯着你,你不嫌烦我还怕呢。际无扔了毛巾,揉了揉他触感良好的臀部,低声问他,疼不疼? 顾斐咽了咽口说:打的不疼。 际无故意问他更下流的,那呢? 不疼。顾斐耳朵充血的说,该说正事了。 这不是正事吗?我经验不多要弄疼你了让你对我不满意不喜欢我了怎么办,这可不是正事。际无边揉,还边拿手指戳那个不停收缩的部位,惹得顾斐一直往他怀里躲,不要脸的问,不疼下次再重点? 顾斐回想了下刚才,觉得重点也许更舒服,就红着脸没再说话。 他的表现让际无觉得自己强攻的尊严有点被冒犯到了,差点想压着顾斐再来一次让他感受下什么叫疼。 顾斐明显也是这样想的,兴致勃勃甚至还舔了舔唇。 行了,宝贝,说正事。际无即使刹车,瞬间披了张人皮,严肃的说,真的没有瞒我的了。 没了。顾斐被撩到差点上高速突然刹车,有点不满意的掐了一下他的腹肌。 顾大宝你安分点,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际无抓住他的手,咬牙说:那星盗是怎么回事? 本来心情很好的顾大宝情绪有点失落。 他靠在际无怀里,捏着际无的手指,一下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把张开的五根手指握成拳包裹在自己手掌里,然后抓了抓头发抱怨道,你好烦啊 际无和他接了个吻,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你乖点,宝贝。 又被叫了宝贝。顾斐猛地眼睛瞪大,发泄似的咬他一口,美男计,真是犯规。 际无摸了摸他后颈,和他十指相握:管用就行。 他们啊,和我一样,都是从顾家逃出来的怪物。顾斐说到这儿有些迷茫的想了想,立刻就收到了际无的一个吻,他没忍住笑了,我没事,就是事情有点远,差点忘了。 际无再次强调,你不是怪物。 嗯嗯,我是你的玫瑰花。顾斐略带敷衍的回他,但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继续说,他们有些是顾家父不祥,和我一样的私生子,有些是顾家从贫民窟偷来的,也有从人贩子那儿买的,受过训练后就和我一样在地下赌场和虫族搏斗,供人取乐。 当时我们那一批一共有254人,在训练的时候死了40多,被虫子吃掉100多,剩下的有送人的,有去参加人体实验的。 我说他们是怪物其实也没说错。顾斐转过身换了个姿势,他虚虚垂着一双泛着寒光的眼睛,两条腿挂在了际无的腰上,头抵着他的胸膛,我吃了虫族眼睛转化成alpha之后就被顾融抓起来了,当时我的精神力和战斗力都是双S,属于顶级alpha,不像顾家的那群废物,连普通的bate都比不过,真是恶心。 际无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背,像是安抚不安的幼崽。 顾斐吸了一口气,声音闷在他的胸膛里,顾融以为我能分化成顶级alpha的原因都在虫族身上,所以对我进行了研究。 可惜,实验失败了。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除了对我,他们还选取了体质良好的50个Omega进行生育实验,他们想让Omega像虫族一样可以迅速繁殖,减少繁殖期,增加一胎的数量,即便这样会增加Omega在生产时的死亡率,也要让这些Omega成为真正的生育机器。 你知道的,我会发疯。我也不知道是哪次的实验,实在太疼了,真的太疼了顾斐抓住际无的背,十指下滑,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他喘了几声,才轻声道,我杀了很多人,非常多,实验室是连在一起的,当时所有的实验室人员不是跑了就是被我杀了。 当时的顾斐杀红了眼,踏着血河走出实验室的那一刻,回头却看到量子兽黑狼叼着一个小孩的衣角,把人拖了过来。 小孩穿着和他一样的实验服,肋骨处长出了两双黑色的属于虫族的翅膀。 顾斐瞳孔瞬间收缩。 他下意识就想挥出光刃,但就在那一瞬间小孩睁开了眼,朝他伸手,说:救救我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五十个孩子活着的只有二十二个,还有一个清醒过来看到自己半人半虫的样子,自杀了。 顾斐是人,不是神。 和他们一样,当时的顾斐也只是一个15岁的少年而已。将这些人救了出去后,顾斐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返回顾家,却因为体力不支被捕。 顾斐抬头盯着际无,他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恨意,他们以为我不受控制了,其实我是清醒的,杀的每一个人我都是清清楚楚。 嗯。际无捏捏他的下巴,如果是我的话不会比你做的更好了,你还救了那些孩子对不对,如果你不救那些孩子的话完全是可以自己跑掉的,或者是杀更多的人,你看,你一点也不疯,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顾斐,那个保家卫国的英雄,战神。 际无你个骗子。顾家闷笑了两声,我不该招惹你的,但我太想要,一点点,就一点点爱,肆意生长在阳光下的花最是能吸引我这种地沟里出生日益腐朽的臭虫,你真的很惨,被我这样的人喜欢。 际无嗯了一声。 顾斐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搂着他的胳膊越收越紧。 际无把他从怀里捞出来,亲了亲他,这就紧张啊,紧张还说这些屁话,顾大宝我和你说,你以后再这样,爸爸就不要你了。 顾斐闷声笑了两声,继续说。 顾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丑闻以后,最终还是被顾老将军发现了。 顾老将军年岁已高,最后一场战役让他半身残废,一直在休养院静养,等他发现了顾家这一系列龌龊事的时候,想清理却早已经有心无力。 最后,顾斐被顾老将军带走了,本来只是年老了心软,但顾斐学什么都很快,在多年的相处中,他逐渐将顾斐当作了亲孙子,把他当作了接班人来培养。 老爷子比谁都清楚顾家这一代算是毁了,但他在顾斐身上看到了一丝的希望,他想让顾斐能担得起顾家的担子,但顾斐当时跪在了地上,给他嗑了三个头,说:您要不现在就杀了我,否则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报仇的,我要让顾家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当! 他话音刚落,顾老爷子手中一直转着的佛珠突然就断了,108颗佛珠全部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来,连佛祖都看不下去顾家的伪善。 两人没有一个人去捡。 顾斐在书房里跪了一晚。 第二天风平浪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顾老爷子依旧把顾斐带在身边,将自己攒了一辈子的东西倾囊相授。 听到这里,际无突然有了个不可置信的想法。 也许,顾老来际家并不是为了让顾斐饶顾融一命,而是为了让际家能护顾斐一把。 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顾斐在历史上有一段时间是消失的,五年后才再次出现在战场上。现在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际家在顾老爷子的央求下,把顾斐藏到了一个地方,保护了他五年,到联邦存亡之际,不得已他再次领导龙虎团上了战场。 际无狠狠的抱着顾斐,好半天没有撒手。 五年 凭什么?受伤害的是顾斐,是那群Omega,凭什么作恶者逍遥法外,而受害者必须躲在阴暗之处才能求得生机。 他们原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有爱人,有妻子或是丈夫,有疼爱的孩子,在最好的年纪去追求最好的东西,或许是爱情,或许是梦想,而如今犯罪者身居高位逍遥法外,受害者却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凭什么? 际无松开他,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说:宝贝,我要干件大事! 顾斐:嗯? 际无抱着他蹭啊蹭,闻着顾斐身上淡淡的牛奶味,闷声说,明天怕是要被我爷爷揍。你先留在家里好不好? 顾斐沉默,绷着脸看在他怀里作乱的人,为什么? 际无假模假样的嘤嘤了两声,见耍宝没让顾斐高兴起来,只好说实话,第一次让你到我家,我不能让你受委屈。 再说了,在你面前被爷爷揍也太没脸了 哦。顾斐有些失落,不是很能理解他已经丢的差不多的强攻气质,但还是点点头,迟疑的问,那些东西,我还需要买吗? 际无和他对视,瞬间明白了顾斐的顾虑,一滞,很快笑道,买,怎么不买,舍不得了? 没有。顾斐低头在际无唇上抿了下,就是怕用不着了。 际无把他重新压到床上,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我们干点别的? 第二天。 充了电以后的际无神清气爽,洗完澡换好衣服打算出门的时候,顾斐还蒙着被子睡得很沉。 际无把被子稍稍拉下来些,让他透透气。 顾斐感受到凉意,又往里面缩了缩。 际无看着他小孩子一样的动作觉得好笑,拿起一边的便贴纸,刷刷写了几行字。 我想吃宫保鸡丁和西红柿鸡蛋汤。 床有点小,你要是无聊可以挑挑床(划掉),算了,还是重买套房吧。 把便利贴贴好以后,他想了想,又拿起马克笔在顾斐的脖子后面写了一行字。 顾斐眼睛很艰难的睁开看了他一眼,有点痒的缩了缩脖子,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第32章 为什么要公平? 上午十点。 际无并没有去际家, 而是按约定来到了一座府邸。 如果是上辈子的际无,莽就莽了,只凭胸腔的一股子气给联邦政界和广大民众扔下一颗炸\弹, 自己爽就好了, 至于烂摊子谁来收拾他才不管。 但现在不行, 直接将顾家的omega丑闻公布于众不仅会给际家带来麻烦, 一不小心还会将顾斐曝光在敌人面前。 和星盗谈了以后,际无发现最难, 最令人绝望的并不是证据,而是即便证据链充分,由于多年来alpha对政界和军部的垄断,他们做为最底层的Omega,根本无法得到公平的审判。 既然通过正规的司法手段得不到公平的结局, 那为什么还要追求公平? 更何况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公平。 百年来,beta和Omega安于现状, 深受唯基因论洗脑,沉默平庸的beta甘愿臣服alpha,深受发情期困扰的Omega被当作生育资源掌握在alpha手中。 随着时间的积累,alpha专权的弊端逐渐暴露, 一部分的omega和beta从压迫中逐渐清醒, 开始反抗,策划行业变革。 虽然很少,但却真实而又坚韧的存在着,际无不敢小看他们, 因为正是这群人在未来的五年里, 星星之火终燎原。 而际无要做的不过是将这个时间段提前,找到那把可以撕裂alpha垄断的利剑。 这把利剑就是他今天要拜访的人, 五年后的史上第一位beta总统岚山。 都说历史是由成功人士书写的,虽说它极其的不靠谱,但在历史的某些重要节点上还是具有一定的准确性。 比如五年后的大选期间,ao矛盾终于激发,短短一年内,25%的Omega不按照基因匹配的结果进行婚配,而是选择在黑市购买信息素阻断剂或偷偷做腺体摘取手术,这使原本就不平衡的Omega数量急剧下降。 当时的总统为了增加Omega的数量,对Omega进行了强行控制,对Omega的权益层层剥削,没有自由,没有人权,不能接受正常教育,成为了真正的生育工具。 第24章 在高压管控下,Omega的自杀率达到了近百年来的巅峰,更不用说因为在发情期无法匹配到合适Omega而发狂的顶级alpha有多少。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身为beta的岚山以政坛黑马之姿在一群alpha中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任联邦总统,为这场积攒多年的联邦闹剧画上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句号。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岚山确实做的很好,他设立性别委员会,维护底层 Omega和beta的权益,打破唯基因论,推进教育、职业性别公平化,同时鼓励研究院发明有利于Omega克服体能的产品,打破对信息素的禁锢等,为abo平权做了诸多伟大的贡献。 今年的大选,岚山也参加了。 他是所有竞选人中最年轻的一位,也是最不可能入选的一位。 一是太过年轻,二是作为一个平民一步步爬到这个地位,他底蕴不够,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家族做后盾。 再加上对alpha的慕强心理,即便联邦大多数选民都是beta,但在民调结果显示中,依然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bate认为一名bate是不可能胜任总统职位的。 五年 际无等不了五年,他不能忍受顾斐过五年担惊受怕的日子。 他必须要和岚山取得合作,为这刚刚烧起的星星之火浇把油,也许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但比起五年后的烂摊子,不破不立,说不定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刻。 际无是由际邢送来的,际家多年来一直作为中立派并不参与总统的竞选,也不战队,但手里却实实在在的捏着联邦大半的军权,让人不可小觑。 所以际邢那辆独一无二的军车驶向岚山府邸的时候,立刻就吸引了无数嗅觉灵敏的媒体。 下车时,一向情绪不外露的际无眼圈有些红,他知道这是他大哥在给自己的谈判增加筹码。 哥,你相信beta能成为总统吗? 际邢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拿大拇指重重地摁了一下际无的眼角说: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相信Omega不会比任何性别差。 看着际无逐渐消失的背影,际邢突然想起了昨天际无说的话。 际无一向看不起自己Omega的身份,这何尝不是对Omega的一种歧视,而就在昨天,他真正的与自己的性别达成了和解。 他说: 我要去从军。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从军,为什么要上战场,二十多年来浑浑噩噩,只是觉得你们是军人,我爱的人是军人,那我就应该是。 就在昨天,当我发现自己对顾斐的困境丝毫没有解决办法的时候,我知道了我的无能与狂妄,也知道了从军的意义,是保护,保护家人,保护爱人,保护自己。 这么多年来,我仗着你们对我的纵容干了许多扯淡事,我恳求你们能纵容我最后一次,帮我护着顾斐。 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会成长,然后成为他和际家,最坚实的后盾。 一个Omega对着alpha说出这种话是如此的可笑又不自量力,但际邢就是相信。 因为他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当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与脆弱后,那个最小的,受人保护的,一直在未来中兜兜转转,一脸迷茫的弟弟,终于长大了。 下午一点。 没人知道际无和岚山谈了什么,但媒体仍旧迅速爆出岚山和际无握手的照片,放出捕风捉影的消息:这位唯一的beta总统候选人背后恐怕是有了际家撑腰。 一石激起千层浪。 拥有狗鼻子的政客敏锐的察觉到这怕是要变天的前兆,尽管岚山只是一名beta,但与际家捆绑在一起的消息,无疑让他在总选即将截止的这几个小时里,成功的挤进了候选人名单前列。 傍晚七点。 紫罗兰中心广场。 这里是联邦中心区最为繁华的商业区,十字路口人流涌动,鳞次栉比的大楼仿佛构成了一个狭窄深谷。 夕阳落下,在逆光的暗影中,射线与霓虹灯逐渐亮起,四周挂着的大小不一、满目琳琅的巨大显示屏让整座城市进入了一个野兽四伏的梦境。 在这里,八点即将有一项盛大的烟火表演。 众人聚集在广场中央,在绚烂的灯光表演,律动十足的音乐声中,随着巨大led屏中正在劲舞的巨星一起晃动着肢体。 突然,巨屏一黑。 歌声戛然而止,巨星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带着棒球帽和墨镜的男人,众人看不清他的脸,但在这种嗨到不行的场景中没有人会觉得这样一个酷boy的出现不正常。 男人竖起中指,轻声道: 3! 无人发觉,整个广场四周已经被一群陌生人搬上了一排蒙着黑布的箱子,他们仍然沉浸在兴奋中,随着男人喊着道: 2! 突然,男人将外套一脱,露出肩膀后两只有半人高的黑翅,在光怪陆离的光幕下,仿佛是古老传说的吸血鬼。 众人呆滞在原地。 吸血鬼笑着大声喊了一声:Surprise! 这个时候还有人以为这是节目组带来的奇异秀,下一秒就被吓到了,只听四周响起连环的爆炸声,惊得众人慌乱的四处逃窜。 担心发生踩踏事故,那黑衣人又笑着开口:稍安勿躁,大家待在原地别动,不是炸弹,只是一点小小的恶作剧。 联邦近几年来看似一片繁华,但实际上也有着不少社会问题,为数不多的几次恐怖袭击都深入人心,所以即便黑衣人说了这是场恶作剧,但广场依旧充满了紧张的氛围,只是偶尔能听到几个不怕死的发出谩骂声和妇女孩童低声的啜泣。 烟花表演正式开始。 好似刚刚真的只是一场恶作剧。 美轮美奂的烟花让人们的心情放松了些,结尾应该是著名的白昼流星表演,无数烟花像是流星一样射入漆黑的夜空中,然后如繁星一般散落在夜空中,一明一灭可以持续半个小时之久。 但随着砰的一声巨响! 没有烟花,没有流星,反倒是喷射出无数张照片,在高空中慢慢的降落,一些人愣在了原地,瞪着眼睛看着上空,直到那些小黑点慢慢变大,他们才发现照片上是什么。 血腥残酷的斗兽场、冷酷邪恶的实验室,半人半虫的怪物。 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就像是一场恶兽环饲的噩梦。 这些照片有的飘在了人的肩膀上,女孩子吓得一动不敢动一下,孩子却是好奇的捡起来看,刚看了一眼就被那血腥的画面吓得捂住了嘴,一边的父母急忙抖着手把照片扔下。 瞬间,恐怖氛围传遍了整个中心广场,所有人都抬头看大楼上挂着的巨屏,不论是在场,还是以直播形式观看的观众,无不目不转睛地盯着巨屏上的那个黑衣男子。 废物!都特么是废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还不赶紧去抓人! 千方百计压下顾家Omega丑闻的幕后使者们,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真相会以这样赤\裸的形式,在大庭广众之下曝光出来,他们脸色难看,拍案而起,活像要把屏幕里的人给撕了。 执行命令的警察被茶水泼了一脸,脸色难看的像是被刷了一层惨白的漆:报告紫罗兰广场被际邢和岚山的人带兵守着,我们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上首的人脸色极其难看,青筋凸出,最后随着屏幕里那个黑衣人开口,终于浑身颤抖着瘫倒在椅子上。 离大选投票截止还有三个小时。 巨屏上的黑衣男子将手中的照片投屏在巨幕上:画面残忍又血腥,一个十五岁,刚刚分化成Omega的男孩被一只比他高数倍的虫子,撕扯下了一条胳膊,塞入嘴中,锋利的牙齿上还残留着肉沫与暗红色的血液。 观众仿佛能听到那令人牙酸的撕咬声,能看到当初的男孩在那一片血海中抓着栏杆求救时有多么的绝望。 而台下呢。 一群西装革履,经常出现在报纸、杂志、采访中的名流政客们,嘴上说着保家卫国的鬼话,背地里面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被这样折磨无动于衷,甚至还看的津津有味。 这其中甚至有不少今年大选的热门候选人,以及候选人的支持者们。 这是我。巨屏上的黑衣人指了指照片,大哥我知道你一定看到了,你别怪大嫂,这都是我们的主意,我们老早就想这么做了,与其这样一辈子不人不鬼的活在地沟里东躲西藏,还不如正大光明的让这些人看看,看看他们崇拜的alpha都是些什么狗东西。 顾斐确实在看着,他挤在紫罗兰广场的人群中。 当收到际无去见了岚山这条新闻推送后,顾斐的心脏就开始剧烈跳动,他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明白了际无要做什么,却不敢置信。 为了他,际无要去挑战这个逐渐畸形的社会 他值得吗? 或者说,他们这群已经不算是人类的怪物值得吗? 2066年在西城商业街,新开了家甜点店,我妈带我去排队,人太多了,她怕挤到我就让我乖乖的站在一边等 男子讲的很慢,没有过多的渲染,将在顾家地狱一般的生活缓缓道来,就像是给亲人念一封家书,却让观众都忍不住闭上眼,捂住耳朵,一些感性的女性早已经泪流满面。 最后他把手中的照片撕掉,露出个笑,妈,你如果就在这里,看到了,就别找我了,当你儿子死了吧。 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人在巨屏中露面,他们有男有女,有健全的又不健全的,只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都是Omega。 Omega。 全联邦只有1\10的Omega。 联邦公认的生育机器 柔弱、脆弱,需要全联邦去保护的Omega。 受发情期折磨,没有自由,没有人权的Omega。 人群中传来细细簌簌的哭声,不知是谁先高声喊了一句:顾家去死!alpha去死! 犹如在一潭死水中扔进了一颗炸弹,顿时掀起巨浪! 作者有话要说: 我瞎写写,你们就瞎看看,纯属虚构,我是这么想的,岚山和际无是在特意激化abo矛盾,选民们情绪上头,最后的三个小时很容易就会将票投给身为beta的岚山。等大选结束,冷静下来后,岚山在对舆论进行一波引导。 我真的不懂这些,只能瞎编,你们要说我小白,没有二话,躺平任嘲哈。 第33章 际爷爷 际家气氛凝重, 终端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就没有停过。 一家人坐在客厅,不发一言,气氛压抑的仿佛黑云罩顶, 反倒是始作俑者际无大剌剌的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刷星博, 嘎嘣, 嘎嘣的声音在寂静凝固的空气中分外清晰。 要不际二哥怯怯的开口, 我们把终端关了吧,耳不听为静不是? 际爷爷眼神凛冽, 把凑到嘴边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虽不发一言,但给际二哥的威压不亚于直接抽他一拐杖。 际二哥吓得又缩回来了。 你们对际无小崽子有意见吓唬我这个一米九的小胖子干什么? 坐在际无旁边的际邢轻咳了一声,给了际无一个眼神,际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际老爷子面若寒霜,分明是被气的不行。 际无其实也是有点生气的, 于家于国,际老爷子在顾家的这件事上处理的非常让他失望,他以为爷爷虽然在某些事上像个老古板,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是可以做到足够公正的。 啪, 啪, 啪! 事实立刻就抽了他不止一个大耳刮子。 想想最后战死沙场都没有得到一个公平审判的顾斐,和那些游荡在宇宙中的星盗,际无就一口气生生卡在嗓子眼里,上不来下不去。 爸, 妈, 爷爷,大哥, 二哥。他拍拍手上的瓜子沫,放下刷星博的手机,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说,你们要没事我就先走了,顾斐还在家等着我。 牛逼! 际二哥把壮壮的自己缩成球,趁爷爷不注意给他小弟竖了个大拇指。 站住!际爷爷拿起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在场被抽过的alpha没有一个不腰痛腿软的。 爸际无他再怎么说也是Omega,不至于动家法吧?际爸在被际妈掐着一块肉扭了一圈后,嗷嗷的开口了,说完故作严肃的板着脸教训际无,还不给你爷爷道歉! 际爷爷甩了际爸一个眼刀,他不是讲究ao平等吗?你们都是被我抽大的,他怎么就不行了? 行。际无即时堵住际爸的嘴,跟着爷爷来到了书房。 际爷爷是传统的古板大家长,被小辈三番五次的怼,心里堵着一口气,看到际无就气,不说别的,作为一个Omega给人添堵的能力确实是丝毫不差家里的那几个alpha。 他面沉如墨: 跪下。 际无没和老人硬刚,顺从的跪下了,他知道他爷爷正在气头上,顾家什么情况际爷爷也比他了解的清楚,他也没打算再说一遍顾斐被害的有多惨来博取同情,反正就是一副我不认错,我也不改的态度。 际爷爷绷着脸:你今天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 这不是赶巧了吗?际无抬眸看他,嘴角勾着笑,再说,您还不是特意来堵我的。 际爷爷脸瞬间铁青。 他喝了大半杯凉茶才压下去火气,问:顾融现在在哪儿? 又不是我劫的他,我哪儿知道去。际无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狗脾气,大概响应群众号召死了吧。 际爷爷咬牙,杯子重重的磕了一下桌子,你今天是非要和我犟是吧? 爷爷,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确定一下今天谈话的中心,你是想从我这儿打听顾融的下落呢,还是因为今天紫罗兰广场发生的事情想揍我呢? 际无抬头,语气平静的说,如果是前者,我确实不知道,不过顾斐如果杀人,那我帮他毁尸灭迹,反正他想做的事我只会偏袒,您从我这儿肯定打听不到消息。 如果是后者际无面无表情,我无话可说,你打我吧。 际爷爷脸色阴沉,手摸着放在一边的实木手杖,掀起眼皮沉沉的道,我们际家中庸了近百年,手握联邦大半军权,从未参加党派之争,兢兢业业为联邦守卫边界,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虫族一天没有彻底消失,我们际家就不会倒。 第25章 但现在闹这么一出,说说,你蹚总统大选这潭浑水是个什么想法? 际无仰起头,认真的说:我不信您没有发现,现在联邦即便表面繁华,但abo性别之争已经日益锐利,现在不解决,难道真的要等到五年、十年、任由隐患爆发,到时候内忧外患,您觉得,联邦真的还能撑下去吗? 再说了,靠谁撑? 际无冷笑,靠那些酒囊饭袋alpha?在狂妄和掩耳盗铃中,所有人都闭着眼,捂着耳朵,走向灭亡吗? 际爷爷原本已经不生气了,甚至听了际无的话还隐隐有些自豪,但这小子的破嘴就是有一种找抽的能力,他一拍桌子,发怒:你别忘了,你爷爷、你爹、你大哥、二哥都是你嘴里的酒囊饭袋alpha!! 际无丝毫没有get到爷爷生气的点,反而比他更愤怒:所以我就活该是Omega,活该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一胎一胎的生?爷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顾家的实验挺好的,不如以您出面把它推选为科学院今年的重点项目吧,您孙子,我,顶级Omega,第一个去做自愿者。 际爷爷气的浑身发抖,际无冷哼一声:等Omega都死绝了,你们继续找bate,反正他们是基因淘汰下的残次品,做母猪育种最合适 啪! 际爷爷气得拿起拐杖抡在他的背上,际无眼睛猛地瞪大,眼泪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滴落下来。 心也开始隐隐的疼,但还是倔强的绝不认错。 际爷爷手掌慢慢收缩,把实木拐杖捏的发出嘎吱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偷听的际大哥即时推门进来,冷声对际无说:道歉!你这嘴臭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爷爷是那个意思吗?! 际无抬头盯着俩红眼圈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嘴动了动,狗脾气上头低声反驳:他就是个老古董,他就是看不起Omega。 滚!际爷爷觉得再说下去迟早被他气死,尽力压着火,指着门让他滚。 滚就滚! 际无站起来,本来已经走出门了,突然想到什么倏然回头,他紧紧捏着门框,严肃又认真的说: 爷爷,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有一个开明有实力的家庭,不是所有父母都会允许,并恰好有门路让Omega去做腺体摘除手术,可以不被强制匹配婚姻,可以从黑市弄来信息素抑制剂,可以享受与alpha同等的资源。 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但即便如此,我想考取联邦军事学院,不照样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刷下来了吗? 所有人都觉得Omega不可以,Omega是菟丝花,Omega生来低人一等。但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方面言辞凿凿的说如果一个Omega在战场上发情那将是巨大的灾难,另一方面又严令禁止科学院研究Omega信息素抑制剂;一方面说着Omega生来柔弱,只能攀附于人,另一方面却对Omega进行教育歧视,职业歧视,强制ao**,你们不觉得很搞笑吗? 所有的法规条例全部都是你们alpha定的,你们问过Omega的意见了吗?从出生那一刻就断了我的从军之路,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际爷爷的眸子骤然紧缩了一下。 你 他是知道的,这个最小的孙子从出生就和别家的Omega不一样,人家学画画唱歌,他读兵书和二哥打架,平辈的Omega都不和他做朋友,他偷偷收拾包袱就去了军营找他大哥。 际邢把他宠的无法无天,就连军事学院的考核都是际邢伪装了一个假身份让他去考的,本想着没考上也就消停了,没想到不仅考上了,而且还考了第一。 但最后还是被他,被他这个老古董,给硬生生刷了下来。 际无原来一直都记着际爷爷抿抿干涉的唇,老脸有点挂不住,怪不得他还没说什么呢,这小崽子就像个点了火的炮仗。 际爷爷被他一连串的话堵得哑口无言,际无见好半天没人说话,抹了把泪,轻声说:我走了。今天脾气不是太好,对不起。 际无走后,书房里,际爷爷和际邢双目相对,顿觉心口一疼。 您别和他生气。际邢心不在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从军,他和我说了,我们老际家的人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您也别在挡着他了。 际爷爷又被大孙子在心口扎了一刀,我在你们心里就是这种不通情理的人吗? 际邢觉得他的拐杖比所有人都有发言权。 那紫罗兰广场的事?际邢小声试探道,际无到底是小孩子,做事只凭心性,还有不少 还不是你惯的!别和我说这事你没掺和。际爷爷拿拐杖哐哐砸了两下地,还不赶紧把烂摊子收拾了,事已至此,我看那叫岚山的小毛孩也还行,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际邢松了一口气,关上门走了。 连个小娃娃都能看出的东西,际老将军会不知道吗? 怎么会不知道,但区区一群Omega和beta平民和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beta就能改变现在的联邦? 梦呢! 顾老爷子从书房后面走出来,噙着笑,当年在虫子嘴里建立了现在的国家,你不也说是做梦吗? 际老爷子面对老战友有点没面,那个,你也知道我家的臭小子 顾老摆摆手,低头嗤笑一声,继续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因果报应,顾家该得的,我还要多谢菩萨,给我顾家留了个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21 23:46:40~2020-07-23 20:41: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无所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花开 紫罗兰广场发生的丑闻起初还能被压制, 但在际老默许下,天平终于发生了偏移,喷井式的爆发轰炸着人们的神经。 对于舆论引导没有人比商业老狗际爸爸更厉害, 短短一晚上的时间, 群众的愤怒已经到了巅峰, 不仅是Omega, 处于社会底层并且占社会大多数的bate也觉得自身岌岌可危。 把人变成半人半虫的怪物就为了提高生育能力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万一哪天Omega的数量减少到几乎没有, 那是不是bate不仅要接受这种违背人性的实验,还有可能为了满足alpha的兽/欲被迫改造为Omega? 这并不是毫无依据的被迫害妄想症,近百年来,表面自由平等的联邦,实际上权力已经无限集中于alpha, 这个社会对bate的歧视比并不对Omega的少。 【据最新报道,原本最有可能上位总统的奈塔因涉嫌参与顾家Omega人口贩卖, 地下赌场,违法实验等,于9月6日10点被拘留,彻底失去选取资格。】 【#顾家地下Omega交易链嫌犯被抓#:据紫罗兰广场出现的不明身份人物提供的证据, 截止目前警方所掌握线索的嫌犯多达百人.......】 【据联邦人媒投票统计, 超过130万民众要求警方公开所掌握的嫌犯信息,并要求处于顾融等人死刑。】 离大选投票结束还有半小时,陆陆续续爆出的新闻已经让人们逐渐麻木,在际家绝对武力的保障下, 暂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暴力示威活动, 但在虚拟论坛上,一往受压迫敢怒不敢言的民众纷纷都站了出来, 一时间群情激昂,闹得沸沸扬扬。 距离大选结束十五分钟。 岚山作为一圈alpha候选者中唯一的beta,票数直线上升,虽然依旧有人会怀疑beta的能力,但这些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太多的人想要改变,在这个逐渐畸形僵化的制度下也太需要一把能够彻底斩断沉疴顽疾的利剑了。 越来越多关于岚山的信息被民众扒出,曝光在众人面前。 这位beta在联邦最高学府时就是顶尖人物,连任三年学生会会长并策划了多起轰动联邦的Omega平权活动,毕业后闯荡政界,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有资格参选总统的beta参议员。 直到有人扒出了多年前他竞选某议员时的一段演讲,舆论再次哗然! 在百年前,我们用数百万人的热血与生命淬成的刀剑将虫族赶出主星建立了新的国度,当初,我们为每一位联邦民众许下承诺,不论是alpha,还是beta或Omega,所有人都是自由、平等和独立的。 但百年后,OB权利被层层剥削的联邦宪法告诉我:这项承诺很显然并没有得到实现。 更为可笑的是,无数人沉浸在温水煮青蛙中,最终习以为常。 我反对信息素吸引,反对基因匹配,反对强制婚姻。 反对Omega身来柔弱,反对beta天性平庸,反对alpha生来便是掌控者的言论。 反对一切关于性别的刻板印象。 并始终相信会有这一天,我们彼此相见时,第一眼看到不是abo性别,而是人,是人身上的种种美好品质。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距离大选最后五分钟,号称最强服务器的投票平台甚至因为同一时间访问量超载爆机,卡死了整整四分钟,等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岚山的票数已经远超第二名。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紫罗兰广场,即使威胁他们的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见,但他们依旧停滞不走,拿着终端不停地刷着星博以及各类新闻网站。 顾斐被人潮挤了出来,看着这一切,觉得陌生又茫然,就像是行走在这个世界的边缘人物,空空荡荡的,它的好,它的坏,早已经与自己无关。 距离零点还有10秒的时候。 人们高声大喊着:3,2,1! 欢呼声中无数人在哭泣,嘶声呐喊着自由,平等与希望。 在结果出现的那一刻,顾斐从人群中走出,坐着飞船经过3个小时的飞行,跃迁,来到了希拉星。 蔚蓝的星海里,从飞船的舷窗望去,震撼又安静的银河带中飘荡着一颗绿色的星球。 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他重新回到了希拉星。 顾融被他囚禁在这里。 完美的复制了他当初在顾家的处境。 被迫和虫子相处了半个月的顾融等人早已经气息奄奄,刚刚靠近,顾斐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偌大的斗兽场里残肢断臂散的到处都是,一群人挤在一个小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庞大的虫子瞪大泛着冷光的竖瞳,将能够穿透钢铁的螯缓慢伸向面前挣扎哭喊的人类。 巨螯轻轻左右晃动却迟迟没有攻击,像是在虐杀老鼠的老猫。 顾融恨不得就这么死了也比被虫子耍着玩好,可惜周围都是监视器,但凡他们生命值降到一个低点就会发出警报,那群人只想折磨他们,并不想让他们死。 顾融一眼就看到了顾斐,他连发出求饶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和一团死肉一样摊在血泥中,任由锋利的利刃几次擦过自己的眼睛、大脑、心脏。 恐惧已经让这群人麻木了,彻底没了人性,他们自然也发现了顾斐的到来,急切地叫了几声才想起来普通的声音根本穿不透这个特质的牢笼。 他们看看当初刚刚在上的家主顾融,看看如今攥着他们生命的顾斐,几乎没有多想就做出了选择,带着谄媚的笑在顾融瞪大的,不可思议的,恐惧的眼神中将人推出了安全区,直直地对上虫子那张大的口器! 都是他的错,这些灾难都是顾融带来的! 他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融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光刃直直地射向虫子的腹部,顾融瞪着眼,泡在恶臭的涎液中晕了过去。 顾斐平淡的看着这一场闹剧,问自己:大仇得报,痛快吗? 并不,他只觉得恶心,笼子里的人恶心,笼子外的自己也恶心。 在天启星一战,被亲信出卖,在爆炸中重伤濒危,离死亡近在咫尺之际,顾斐就在想,虫族有什么不好的。 他们没有思想,没有信仰,没有亲情,作为一把没有情感的刽子手,只是生理上去听从虫后的命令。 就算死了,也只是身体的毁灭,本没有精神,哪儿来的消亡。 它们的死亡就是死亡,不是牺牲,不是为国捐躯,不是至高荣耀,就是平平淡淡的离开,水死在了大海里,没人会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多好。 顾斐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羡慕虫族这种低等杀戮机器。 顾斐紧紧的握着那把刻着玫瑰的匕首,鲜血从手心中流出,过去的一切走马灯一样重新浮现在了大脑中。 不除腐肉,难以新生。 他拿起刀,将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痛苦亲手剜出来,扔出去,自此一切都是过去。 从23年开始,一个皱巴巴地婴儿睁开眼,迷茫无措的望向这个陌生的世界。 他的疑惑有很多。 为什么自己永远这么饿。 妈妈为什么要掐我,差一点,那艳红的指甲就要剜掉他的眼睛了。 好恶心,为什么人和人要做这样的事。 吐了,被发现了。 为什么要摸我,好难受,我咬了他,被打了 好疼,太疼了。 被爸爸接回去了,真好。 爸爸不爱说话,但他让我吃饱饭,还能学习,虽然被老师打很疼,但我很高兴。 我考了满分,爸爸摸我的头了。 我也是让他自豪的儿子了吗? 我是不是变成虫子了 我要活着,我要杀了所有人。 好疼。 好想杀人。 这都是我杀的吗? 无所谓了,为什么不能杀光呢? 他们好烦,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他们叫我大哥,我才不是,一群怪物,只要活着就好了,要什么朋友啊 死在战场上也很好不是吗? 我这种怪物不就应该死在这些虫子堆里吗? 会下地狱的吧 时光瞬间调快了,迅速拉到了他与际无相见的那天。 顾斐抬眸,像往常一样泛着寒光的眼睛盯着这个世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滑稽又搞笑的爆炸头。 爆炸头凶,嘴还臭,但偏偏是他寂静无聊的生命中唯一的亮色。 遮天蔽日的树冠随风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阳光毫无预兆的如精灵坠落,鸟儿发出清脆的叫声,不知名的动物在树冠间蹦跳。 瞬间,心口发出细微到震耳欲聋的劈里啪啦声,他想,那是深渊花开的声音。 第26章 早上六点。 顾斐终端叮叮的消息声就没有停过,他这才想起来还没和际无说自己在希拉星,急忙发了个地址定位过去。 回他的是际无一连串没有停顿的狂暴输出。 顾斐笑着把终端设置成了静音,重回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趴在树墩上睡了一会儿,突然从梦中醒来,像是被某种力量驱动着转回头,他看到了际无。 际无的头发长了些,因为愤怒甚至都炸了起来,但顾斐没有忽略他通红的眼圈。 际无! 顾斐朝着他喊,你别动,我有话要和你说。 际无奔跑的动作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停止了,今天的顾斐好像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用个俗气的比喻,际无觉得他整个人都发着光。 际无。顾斐一步步走过来,笑着看他,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 际无呆愣愣的看着他,心跳不止。 我一直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斗,为了什么而活着。他眼神明亮,一扫之前的阴霾,一字一顿的说,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妈的,这怕是顾斐这个老狗逼这辈子说过最好听的情话了吧。 际无差点当场猛虎落泪。 也许在外人看来,他们的爱情一直都是顺顺利利,从告白到热恋毫无波折,但只有际无才知道这个人有多难搞,像个紧闭的大蚌难撬,不过幸好,现在他终于拥有了一个完整的,毫无保留的宝贝。 际无紧紧抱住他,转了个圈,亲了他大宝贝一口,走吧,回家! 两人回家。 际无为了惩罚顾斐,非要对着浴室的大镜子做,还逼着他看自己在他脖子上的写的字。 顾斐被他堵着嘴,只能嗯嗯啊啊的点头。 真的气人,谁见过求婚是以这种方式求的? 今天两人都有些疯狂,一个全身心的接纳,一个无休止的攻占。 顾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堂堂的alpha雌伏在omega身下,多么的荒谬,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他却觉得无比的畅快,好像一只寻爱的小兽,跨过荆棘,找到了一个愿意无条件接受他的人。 不论好坏,不论是他演出来的顾上将,还是卑微的私生子,亦或是半人半虫的杀戮机器。 那人只会亲吻着他的伤痕,告诉他,宝贝,我爱你的光,也会无条件的接受你所有的暗。 际无成功的把顾斐搞哭了。 顾斐哭了很久,也是有史以来睡得最香的一天。 际无是被颜荼的电话吵醒的,他打开终端看了看,已经深夜了。 他摸了摸顾斐的额头,没事才趿拉着拖鞋走向阳台。 颜荼憋着两包泪,带着哭腔说自己在医院,自从上次他和星盗彻底断了姻缘之后,这次又遇到了第三个渣男。 这个渣男在原文中会下药强上了颜荼,然后拿着他的**威胁人,最后颜荼会被迫和他在一起一段时间,在一起的时候装的人模狗样,哄骗了颜荼的喜欢之后又看上了别的小明星,为了踩颜荼上位,把照片公布与众。 而这次,颜荼确实去参加酒会了,也确实被下了药,反倒把渣男打的头破血流,上了渣男,拍了照片。 际无都惊呆了。 系统也惊呆了。 统,这也算是改变了他的命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可以大声的说只有两章了!!! 际无! 顾斐朝着他喊,你别动,我有话要和你说。 奇_书_网 _w_w_w_._q_ i_ s_h_u_9_9_ ._ c_ o _m 不瞒你们说,我在写这一段的时候满脑子给你买橘子。 第35章 求婚 处理完颜荼的事情, 际无卷着寒风进门。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顾斐睡得很沉,他的睡姿很规矩, 也很乖。 双手交叠放在胸口一动不动, 嘴轻轻的一张一合像条吐泡泡的鱼, 但如果被吵醒的话, 这人会有很重的起床气。 有次际无的终端推了些乱七八糟的科普新闻,有条是说科学实验表明:人睡觉时, 如果眼球在动,就说明他此时正在做梦。 际无恶从胆边生,抓心挠肺的好奇顾斐这变异了的大眼珠子会不会动,举着手电就去扒人眼皮,当下就被顾斐一脚踹了下去。 死疼。 在没认识际无之前, 顾斐的睡眠状态非常差,一点声音都会惊扰到他, 所以家里到处都是耳塞,际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戴在他的耳朵上,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才去厨房做饭。 顾斐醒来时, 摸到一片冰凉。 打开卧室的门, 看到厨房里亮着一盏灯,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靠在门框上,际无正背对着他和那些八字不合的锅碗瓢盆作斗争。 Ipad放在橱柜上,抬头就能看到, 里面正在播放某个教人做饭的节目。 际无把调料勺、不锈钢舌勺、烹饪勺等齐齐地摆在一起。 半勺盐?哪个勺? 顾斐叹了口气, 捂了捂正在咆哮的肚子,我来吧。 好!际无很麻利的把自己煮糊的粥扔掉, 从后面抱住顾斐,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揉他的腰,难受吗? 还好。 每次际无做完都会很认真的给他处理上药,所以除了某个使用过度的地方有些合不拢,让他很尴尬之外,其实都还好,他甚至还能再做100个俯卧撑。 顾斐把际无洗好的菜放在菜板上切,一边听他在耳边说话。 那我们下次再试试,我发现你对着镜子特别浪,等我们买了新房,专门准备一个铺满镜子的房间。际无想起今天上午的事就飘飘欲仙,忍不住得寸进尺,你要是喜欢,我们去情趣酒店试试看也不错啊 闭嘴吧你。顾斐越听越无语,昨晚他心结解开确实是嗯,太放、荡了不少,可被际无拿到台面上来反反复复的说,他是真的有些恼羞成怒。 也没注意自己切的是洋葱,拿起来就塞进了他嘴里,际无瞬间就被辣哭了,下意识上手摸眼睛,现在好了,眼睛也辣,嘴也辣,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哭的差点抽过去。 顾斐: 因为这事,际无足足一个礼拜没理顾斐。 顾斐都怀疑他是不是出轨了,一个大男人至于吗,这么小气! 不仅如此,际无甚至瞒着他偷偷买东西,某天顾斐提前下班回来就看到门口堆着小山一样高得快递盒子,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这是要和我道歉? 顾斐心里有点小愉快,也就装着不知道这事,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礼拜又过去了。 礼物呢?道歉呢?怎么反倒连家都不回了? 一定出轨了! 一定是! 还有,说好要一起回家见父母呢?!失忆了吗?啊! 顾斐旁敲侧击的说,我之前买的那么多快递好像有点占地方哈。 际无特别贴心的回他,没事,我打包寄回际家了,反正是给他们买的。 顾斐: 顾斐一脚把际无踹下床。 滚蛋吧,死渣男。 际无也不知道怎么惹着了老婆,新婚燕尔的被发配到客厅睡沙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顾斐睡前喝了三大杯水,只穿了条四角裤有意无意的上了八次厕所,有七次际无甚至睡得都打了呼。 他咬着牙打开笔记本查:为什么男朋友对自己失去了兴趣和新鲜感? 最高赞:科学表明当男人与恋人发生关系以后,加压素会急速下降,导致对恋人忽视,变得不再珍惜,这是正常现象,说明你们之间需要一点小刺激。 顾斐一脚把际无踹下沙发。 去死吧,死渣男! 就在顾斐绞尽脑汁找刺激的时候,几天后际无突然把他拽起来,穿的人模狗样帅的发光,而且还给他也准备好了礼服,拉着他上了飞船。 短短三秒里,顾斐经历了一脸茫然,到恍然大悟,再到激动的想要跑圈圈。 心里的小人跑了几圈后,戛然而止。 和际无在一起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像沙雕喜剧,他真的是要求婚吗?他脑子里有求婚这个词吗? 当然在浴室里说的不算。 男人床上说的话怎么能信呢?同理可得,浴室里的也不能信。 三个小时后,飞船停在了高达两百英里的天空中。 此时是晚上八点,顾斐透过船窗往下看。漆黑无垠的夜色中,万籁俱寂的希腊星上亮起一片蔚蓝的银河,忽明忽暗,熠熠生辉,万般灿烂。 是萤火蓝! 顾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偏头看际无。 际无正在调试飞船,似有所感,回过头和他对视一笑。 萤火蓝的花期很奇怪,一年开两次花,开的随心所欲,没有固定的时间,酷暑的时候是蔚蓝,严冬的时候却是带着浅浅蓝色的莹白。 萤火蓝盛开时,无不满树银花,岩谷之处放眼望去一片火海,蔚为壮观,更不用说它背后的故事更是吸引了无数的游客,但因为它奇特的花期,真正见到的却是少之又少。 没想到今年他竟然能见到两次,这怕是把这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光了吧 际无终于调好了飞船,走到顾斐面前,手心里满是汗,酝酿了半天才开口:顾斐。 嗯?顾斐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手指颤抖着在玻璃上画了个小心心,下一秒又胡乱的擦掉,声音都有些抖,怎么了? 我 际无回想起在网上查的那些攻略,求婚要单膝跪地,可是跪左边还是右边来着,他脑袋里一片浆糊,双腿各有自己的想法,抖了两下,咚的一声两条腿都跪下了。 顾斐: 际无: 顾斐懵了,突然就想起了好久之前看的电视剧,嘴不由控制的说:平身。 际无: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干什么啊! 顾斐也抓头,嗷嗷嗷嗷,我在干什么呀! 两人尴尬的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际无破罐子破摔,准备好的情话也都忘了,就那么跪着说:顾斐,我这人嘴巴毒,性格臭,不爱多管闲事,也没多大的志向和情操。就连帮颜荼那小馒头一把都是因为他给了我一条命。 但你不一样,顾斐,顾上将,你曾经在我过去最迷茫的的十年里,当了我的光。我这人没多少真心,现在全部都系在你身上了,你愿意,让我拉着你,去看看那些能让你对这个国家,这群人有点信心的东西吗? 比如光,比如爱,比如承诺,比如勇气。 给你一辈子的承诺,让你有一辈子被爱的勇气。 顾斐颤着声音说:你是在和我求婚吗? 际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斟酌着说:应该是吧? 应该? 顾斐真想揍他。 顾斐绷着脸问:我要不答应呢? 际无没有丝毫的气馁,眼神发亮的说:不答应我就等下次萤火蓝开花再和你求一次! ??? 顾斐:你这是在威胁谁? 顾斐可不觉得自己还有运气能在这辈子看到下一次萤火蓝,他将际无拉起来,没好气的问:戒指呢? 际无卖了个关子,按了一个红色按钮,飞船的信号灯闪了几下。 花丛里的小孩子们收了际无的礼物,信号灯一亮,纷纷在萤火蓝丛中奔跑,惊起无数的蓝色精灵倾巢而出,随着夜风缓缓上升,如陨落的星光重归天际。 顾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到这些精灵在飞船周围飞舞,他伸出手指,隔着玻璃窗,萤火在他指尖翩跹。 尽管知道它们很快就会熄灭,但顾斐还是觉得,在此刻,这些承载着他希望与梦想的萤火就如同一盏不灭的长明灯,这一幕,这一刻,都将永存在他心间。 顾斐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示弱,但总是克制不住在际无面前热泪盈眶。 际无重重摁了下他的眼角,很自豪的说,我做过很多遍实验,这个高度是萤火在空中最亮的时候。 好了,不哭了。际无把早早准备好的戒指拿出来戴在他的手指上,是一枚很素的银环,但里面刻了两人的名字。 他拉过顾斐的另一只手,让他双手合十,霸气十足的说:你现在可以许愿了,可以对我,也可以对神。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神收到的愿望都被你承包了! 顾斐噗嗤笑出声。 果然,还是他的小沙雕,大宝贝。 他双手合十,认真又虔诚的说: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我是如此的感谢你,将际无送到我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晚上12点。 下个故事是:气死人科研狗攻傲娇大佬受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啊,应该不会写这么长了...... 感谢在2020-07-24 18:19:44~2020-07-25 20:3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春秋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结局 际无一下飞船就被一群小孩给围住了, 他尾巴翘上了天,还不忘当初被狠狠鄙视的经历,这次炫耀了个够, 看到没, 我老婆! 顾斐站在一边看着他笑, 那双深蓝的眼睛里缀满星辰, 熠熠生辉。 肩膀被拍了一下,顾斐回头发现是一位优雅的女性, 她笑得很和善,开口说:小顾吧。我是际无的母亲。 顾斐一怔,手心湿热,心跳加快。 际妈妈看出了他的紧张,微笑着说: 你的礼物我们都很喜欢, 一直想亲自来看看你,都怪际无那臭小子藏得严实。 顾斐拘谨的说:应该是我亲自拜访才对。 每个女人都有一颗很软的慈母心, 际妈妈得知了顾斐的经历后就很心疼他,现在看到本人之后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心里暗暗叹息脾气这么软,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被际无那臭小子欺负。 第27章 对了。际无的爷爷想见你。际妈妈拉着他的手说了半天, 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带着人来到另一架飞船。 船门打开,际老爷子举着一副望远镜在朝外看。 际妈妈捂着嘴笑出声:爸,您要想出去凑热闹就一起下去吧,希拉星您以前也没来吧, 萤火蓝也没看过吧, 就当是专门来度假了,恰巧和我们偶遇。 际老爷子立刻把手里的望远镜往背后一藏, 对上进来的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们来干什么? 不是您要看看您孙媳妇吗?际妈妈俏皮的冲顾斐挤挤眼,际无邀请您的时候还说有事,怎么自己偷偷来了?没有拯救世界的大事需要您忙了? 际老爷子尴尬的摆摆手,滚滚滚。 顾斐紧张的头皮发麻,听了他说滚抬脚就走,际爷爷气的又拍桌子:你回来! 顾斐转过头,端端正正的站军姿。 际爷爷看到他标准的姿势,气顺了不少,冷着脸问了几句他工作上的事,得知他现在停职,又气极道:这事儿闹多大,军部下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啊,还裹乱,明儿就给我上班去! 顾斐木头一样的只会点头。 际家一家子的祸害,际爷爷从没见过这么乖的崽,叹了口气放软声调说:你的事我也清楚,说到底,际无那臭小子和我怄气也是因为我没给你出头,这事儿我不占理,是我古板想岔了,你替我捎句话,就说他想去从军,就去吧,我不拦着他。 害。际无推门进来,爷爷这些话你怎么不亲自和我说呀?还特意瞒着我找我家顾斐,是不是特满意这个媳妇? 我满意个屁!际爷爷冷哼一声,想到自家孙子要被alpha压,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你和顾斐际爷爷一大把年纪了实在是没好意思问孙子床上的事,被际无的目光盯着脸红,只能转移话题:咳,就那 他斟酌了几秒,没想到合适的词,但在场的人都知道。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研究院那边由我牵头成立一个项目组,就针对你们,不是人体实验,就看看,能恢复正常最好,不行的话就查查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良影响,你们放心,民众都看着呢。 际无捏捏顾斐的手,和他对视,见他除了脸色有点泛白之外并没什么不适,才对爷爷说:这件事我和他们 爷爷。顾斐攥紧他的手,十指相握,鞠了一个90deg;的躬,足足十秒后才起身,谢谢您。 治不好也没关系。际无牵起他的手,亲吻婚戒,含笑看着他,别担心,我就是你的理智。 这有伤风俗的举动辣了老爷子眼,果不其然,两人被一拐杖抽出了门。 婚礼定在了一个月后,匆忙准备婚礼的同时,还有更紧急的事情,际无的发情期要到了。 平常打了信息素抑制剂也就算了,在发情期的时候,所有的外在药剂都是没用的,际无再怎么狂妄自大,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Omega的天性所控制。 际爸爸早就约好了顶级医生去做腺体祛除手术,岚山上台之后,积极的推行一系列关于Omega权利的法规条例,但每一条法规的制定到推行都需要时间。 直到现在,这项手术按照旧版的联邦宪\\法来看依旧是不合法的,不过上行下效,各监察机构的管控力度下降了不少,许多得到内部消息的医院都已经构架了腺体祛除手术线上排号系统。 但这毕竟是件大事,摘取腺体就意味着失去属于Omega的一切能力,不能生育,没有信息素,失去了未来找一个强大alpha的可能,甚至还伴随着一些未知的副作用。 直到现在,除了际无这种铁了心要从军的人,排号的寥寥无几。 手术做完之后,顾斐在医生的叮嘱下,要时时刻刻关注伴侣的状况,一周后过来复检,确定无碍后,手术才是真正成功。 被赋予重任的顾斐重新拿起了日记本。 9月25日,晴。 手术做完后,医生说第一天可能会有一些诸如:嗜睡、食欲旺盛、恶心呕吐等副作用。 我在心里吐槽这明明是怀孕了好吧。 际无很幸运的三项全中,我看着躺在我怀里睡得正香的亲爱的,摸摸他的肚子,把耳朵凑上去说:爸爸好爱你们呀,我的 鸡大腿、烤串、大虾、螃蟹、牛排、羊肉串、炸鸡、奶茶、蛋糕、小饼干。 9月26日。 际无的发情期要来了。 顾斐叼着笔回想起医生说的话:摘取腺体之后,Omega会失去释放信息素的能力,但发情期还是会如约而至,没了信息素的身体会极度不适应,可能会导致Omega更具有攻击性,占有欲,所以 医生怜悯的看了眼面前的alpha,你的伴侣可能会发疯。 正常状态下的际无已经够猛了,发疯会是什么样子啊 顾斐红着脸还没下笔,就被发情中的际无扔上了床。 啊,好爽! 啊,要被玩坏了 新换的床单被顾斐抠出个洞,有气无力的想: 啊,幸好这辈子就这么一次 9月27日 Zzzz XXXOOO Zzzz XXXOOO 9月30日 际无来大姨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的把床都拍坏了。 际无非说是前几天做坏的。 一周后,确认手术成功后,举行了婚礼。 蜜月去了企鹅星,企鹅崽子真好rua。 际二哥的《禁猎巨型蜗牛法》也已经通过,但因为希拉星蜗牛的的天敌太多,联邦动物协会重新在联邦的周围小型星系中选了一个宜居的星系,全部把它们迁移了过去。 岚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顾家的事情,越挖越深,政部、军部等经过大的震荡,撸下去不少人,也提拔上了不少有能力的OB,但对于那些老牌贵族来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危机依旧存在,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顾斐和际无蜜月期回来聚少离多,顾斐要收拢顾家余下的兵力,重新打造一批全新的龙虎团。 至于际无,他重新参加了联邦军校的考核,在顾斐忙的脚不沾地的这段时间,际无在等考试通知。 闲了一段时间后,趁着《荒野大冒险》大爆,际无受不住经纪人的折磨去参加了一档带孩子的综艺。 一群明星到乡下养孩子的综艺。 际无分配到的是个孤儿,小孩性子倔嘴硬不饶人,三天两头的就要和际无吵一架。 顾斐终于腾出手来去看际无时,际无刚煮糊一锅粥被小孩嘲笑家里养了个吃干饭的,差点就要扒了他的裤子打屁股。 一顿吵吵闹闹,鸡飞狗跳后,际无这个只录制一周的飞行嘉宾也要走了。 临走前,际无看着倔脾气的小孩蹲在门槛上,留了个背影给他俩。 那一刹,他仿佛从这个小小的身影上看到了小时候的顾斐。 一头缺爱的,像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小狼。 要不?他俩对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收养他吧? 际无非常的不负责,忙的时候就丢给在家养老的老爷子养。 这档节目接际无班的是颜荼,际无被颜荼灌了一脑子的渣男语录,他现在有了新男友,不是什么靠谱的,但颜荼很乐意和他高手过招。 颜荼在年底与那位高手结婚,并且对付渣男经验丰富,成功把浪子调教成了一名忠犬。 两年后,科学院研制出了针对Omega的发情期延后药剂,对于人体的副作用几乎为零,并且最高能将发情期延至十到二十年后,这意味着不论是Omega还是alpha都有了近四十年的时间去追求真爱,不需要再被发情期所束缚。 三年后,际无完全退出娱乐圈,进入了龙虎团,一步步走到了可以与顾斐比肩的高度,成为了永远不会背叛顾斐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撒花撒花,下个故事见啊!!! 第37章 番外【处于生理期的际 01 际无最近心情是非常的不好, 因为他发现顾斐真的是太贱了,整个人春光满面,堂堂一个硬血alpha时时刻刻都在以各种形式求艹。 但他作为一个猛攻。 正在来姨妈。 他不仅硬不起来, 他还一直疼哭。 事情是这样的, 际无自从切割了腺体以后, 信息素失调也导致了不少的后遗症, 生理期不规律就是其中一个,大多时候是好几个月来一次, 但是只要一旦来了,就疼的死去活来让堂堂硬汉变成个娘炮哭包。 这次来的时候还算巧,顾斐去军队点卯坐班刚走,大早上的两人还情难自已在浴室搞了一发,他前脚刚走, 际无就觉得腰有点酸,还以为是纵欲过度, 让本就不咋滴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然后去了趟卫生间就发现自己错了。 岂止是雪上加霜。 简直就是血满金山。 他来姨妈了。 波涛汹涌的那种。 肚子里立刻就开始了无数小人敲锣打鼓,登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乐器是他的五脏六腑, 炸的是他的心肝脾肺肾。 他根本忍不住。 泪飙的像是闸坏了的水龙头。 又丢人又委屈。 就这样际无在卫生间哭了一上午,下午好不容易好了些,泪流的没那么猖狂了,才去敷了顾斐俩娘们兮兮的眼膜。 企图毁尸灭迹, 绝不能让顾斐那丫的看到他的丑态。 绝不! 这边顾斐来了军队, 本想点个卯就回去,却被几个同事给拉住了, 一个个大龄单身汉对已婚生活充满了向往。 际大明星那么猛,你们之间一定试过好多姿势吧?这个,这个,那这个呢? 顾斐老神在在,一副都什么小儿科的表情。 但心里却卧了个大槽这都可以?! 同事们兴趣更大了,那你们试过什么情趣play没? 制服的诱惑? 病娇小护士的强制爱?傲娇小猫咪? 顾斐这才觉得有时候和同事打好关系还是不错的,你看,这不就来了,给他的美好生活增加了多少灵感。 晚上他回去的时候特意买了一套据说现在最火的傲娇猫咪情趣衣,深得那些没什么见识的憨憨直A的喜欢。 他换好了走进卧室,际无正裹着被子缩在一角打游戏,他不仅菜,嘴还毒,顺风局四海皆兄弟,逆风局同是猎妈人的那种。 顾斐情人眼里出西施有时候都觉得他嘴臭,说是说不通的,非得打一顿才能老实。 但今天不行,他要享受快乐,哪有只让牛耕地,不让牛吃草的道理。 所以他当没听见,像猫咪一样爬上了床,臀部翘得高高的,里面还塞着一个毛茸茸的尾巴,和真的一样有温度还能左右晃,细听还能听到嗡嗡的响声。 顾斐摆pose摆了几分钟,好风光都丢给了瞎子看。 际无目不斜视的盯着手里的平板。 表面稳如老狗,心里实则慌得一批。 宝,宝贝,你让我打完这一局。 顾斐横眉冷对,一把抽走平板扔在一边,双腿大张:我穿成这样你以为是干什么的,给你当拉拉队喊加油来了? 际无嘴都瓢了:不,不是吗? 顾斐被他的不解风情气炸了,掀开被子就要拉他的裤腰带,际无宁死不从,活脱脱一副贞洁烈妇的样子。 顾斐有点悔,该买那套护士服的。 这情景,多适合。 顾斐:你怎么回事今天,是我不好玩了还是你年纪大硬不起来了? 你说是第一个答案吧,怕是想直接去试骨灰盒了。 说第二个吧,猛攻alpha真受不了这委屈。 所以际无只能倔强的偏过头,双手紧紧的抓住裤腰带,绝不能让顾斐看出端倪。 但老天爷好像存心不让他好过,肚子一股暖意涌上**然后就是一阵剧痛。 际无又被疼哭了。 顾斐是知道他有泪腺失调的毛病,但真没想到他已经脆弱到被骂一句就哭成这个样子。 宝,宝宝? 际无倔强的朝他竖了个中指。 顾斐给他擦眼泪:你先别哭了,我说你什么了你就哭成这样,丢不丢人啊。说完把猫尾巴**关掉扔在一遍,和他一起拱一个被窝里。 际无会错了意,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别扒我裤子,求你了。 顾斐看他那副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先是惊愕然后猛地把头埋在了枕头里,笑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靠!顾斐你个狗东西再笑老子杀了你 换来更大的,无穷无尽的笑声。 际无哆嗦着手,一把把被子盖在头上,眼泪不光往脸上流,还往心里淌:这是人吗?是人吗,离婚吧,过不下去了呜呜呜 宝,宝贝。 顾斐极力忍笑,不能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嗝! 拍床大笑,惊天动地。 际无随着床弹起个几厘米,姨妈流的更大了,和他的泪一样汹涌。 他心如死灰:离婚吧,这狗东西还留着干啥呀,爸爸生块叉烧都比他强。 宝,宝贝。顾斐深吸几口气,终于缓了过来,把他从被子里刨出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对不起,我知道作为你的亲亲伴侣,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沉默,然后下床关下门留你一个人默默的忍受,但是,但是我这么爱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际无一骨碌滚下去,面无表情:这狗东西怕是真的想给结婚证染个色。 顾斐把他重新捞回来:对不起导演,先卡一下,让我酝酿下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宝贝,我这次一定忍住,再笑我就一个月不让你上。 际无:你他妈是在惩罚谁? 顾斐发了个毒誓,这次看起来正经了很多,和世界上所有的傻逼直男一样给他倒了一杯红糖水,单膝跪地,宝宝,我错了,你喝了这杯百病全消汤,我们还是恩恩爱爱好情侣。 际无给他犯了个硕大的白眼,给老子爬开。 第28章 顾斐拿着装了热水的杯子捂了捂手,把他重新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给他揉着肚子,好点没,我问过颜荼了,他说这样很管用,还特意给我发了按摩视频。 际无脸上还是臭臭的,但他这人特别容易哄,心里也已经不计较那么多了,任由他揉,一点都不客气的指挥,你往旁边点,你是不是不爱我了,都说疼痛是相通的,你怎么连我哪儿疼都找不到? 顾斐:好,都是我的错。 揉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好像真的不那么疼了,际无又指挥他把扔掉的平板拿过来。 顾斐照做,顺便给他肚子里塞了个热水袋,乖,你怀了崽子我也爱你。 际无已经被他气到万事皆空,捂着热水袋也觉得没什么了,打开游戏把敌人的头当顾斐的削。 敲你妈会不会打啊滚! 你搁那儿站着干哈呢,贴瓷砖啊? 我靠,求你了,别在草丛里和小怪跳广场舞了成吗?爷爷奶奶您老回家好好休息吧,孙子求你了! 顾斐在一旁笑炸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菜又嘴这么臭的人啊! 他贴的际无更近了些,紧紧的拥着他的背,下巴枕在际无的肩膀上,将他像个小婴儿一样抱在怀里,然后欲夺平板:老公,我帮你玩好不好? 际无本来紧紧捏着平板的一角,被这一声叫的哆嗦了一下。 你,你别聊骚啊,别搞爸爸。 顾斐在他耳边低沉的笑了声,际无整个身子都软了,飘飘忽忽的任由顾斐拿着他的平板给他打游戏。 顾斐的技术比他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在推塔成功的那一刻,际无觉得这狗东西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帅,他稀溜了下鼻子,还带着些哭腔,歪头问:喂,顾斐,你会不会觉得我娘啊? 顾斐亲亲他的脖子:不会,哪有小娘炮可以抡蛇拧头的,你顶多算是个金刚芭比。 际无一脸你死了的表情:你这狗东西咋比我嘴还贱呢? 顾斐从善如流的道歉:对不起。 际无又活了:那你,你还叫我老公吗? 顾斐恨不得对天发誓:叫!怎么不叫,我家老公为了这个家承受了好多,我好爱你哦。 际无耳朵尖都红了:你,你还让我,让我艹吗? 顾斐把嘴贴在他耳边说,吐了口气:让,让你哭我。 02 早上顾斐去上班,际无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刷朋友圈。 没两下就刷到了顾斐,这狗东西自从结婚了以后发朋友圈的频率攀高到了一个顶峰,人送外号无情的屠狗王。 顾斐发了张图。 是际无躺在床上,头上敷着个白色的湿毛巾,被子把他裹一团,怀里还抱着四个平头哥的布偶。 配文:幸苦你了,我的爱人,幸苦你为我们家新添了四个宝贝,我永远爱你们! 下面一溜的评论: 娇弱的小兔叽:际哥会打死你。 顾斐:他为我们的小家付出了太多,我挨顿打又怎么样呢? 际爸爸:我儿子生了?奖励你们小两口一个亿。 顾斐:谢谢爸爸,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联邦第一男科医院:腺体切除后omage会失去生育能力,这位先生请不要散布虚假消息抹黑本医院的信誉。 顾斐:这哪来的高仿号,拉黑。 际无冰凉的心,颤抖的手,朝天怒吼一声:敲你妈的顾斐你个狗东西!!! 03 五天后,际无生理期终于过了。 顾斐也终于如愿以偿。 他哑着声音哭到失神,两只手无措的抓着际无的后背,呜咽的喊着,不要了,我就歇一会你别欺负我 际无把他抱起,让他的胳膊勾住自己的脖子,轻轻咬他的耳垂,运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别哭,不欺负你,我爱你。 顾斐:信你个鬼,你个狗东西给老子滚下去呜呜呜呜呜 双手紧紧攥着床单,一只通红的脚难耐的蹬了一下,猫尾巴喵呜一声被踹了下去,它坚强的又动弹了两下,电量彻底被耗尽了。 和他的主人一样。 啧 啧啧。 啧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 主攻快穿预收:《虐文的甜宠打开方式(快穿)》 文案: 1、 闻烬穿书了,原身不是变态就是渣男,而他的任务是拯救渣贱虐文中的主角受。 他表示拒绝。 什么锅配什么盖,没人应该为对方的人生负责。 直到他看到追着渣攻跑的主角,外貌昳丽,和现实生活丈夫的脸一模一样。 2、 津城上层人人都知道,霍衍白虽是Omega,却是条不能惹的饿狼,权势遮天,睚眦必报。 闻烬素来清冷寡淡,被他强取豪夺,平淡过了三年后,结婚纪念日收到了脖颈上细细黑色拷链与黄金打造的一座玫瑰囚笼。 几世的老夫老妻生活下来,闻烬最是了解这人多疯,占有欲多强,多口是心非。 他叼着根烟,单手攥紧傅衍白的腕骨举高,将人压在那金笼上,拇指摩挲着他鼓动的喉结,笑笑:你乖点说句实话,可比这些东西强百倍。 表面斯文禁欲实际占有欲强略S攻恋爱脑疯批受 第一个疯批:暴躁拳击手混混受警察攻 那个有暴躁症的混混拳击手背地里其实是个嗜糖如命的小哭包,就连拳击手套下面的创可贴都要是机器猫,而且还会给捡来的小猫咪织毛衣。 第二个疯批:疯批总裁受O穷学生攻A 那个有反社会人格的疯子Omega背地里其实是个失眠了非要人唱安眠曲,拍背背,揉肚肚的乖宝宝。 小排雷: 这个受前期是真的疯,真的疯,真的疯!!! 其他界面待定 【高亮排雷】 1、主攻,攻受一起穿、互宠小甜饼,男孩子谈恋爱 2、现世界攻受先婚后爱,受强取豪夺,剧本都是受设计的 3、受在小世界脸,小习惯,性格等都和现实一样,第一个世界攻就认出来了。 4、愿世界受是小疯批,小世界只是把它疯批下的内在展现给了攻看,实际上还是个疯批。 4、攻性格略S,受恋爱脑 5、现实abo,生子感谢在2020-07-25 23:50:06~2020-07-26 19:4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凑热闹、叶春秋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重生 从实验室出来, 已经是深夜。 正是寒冬,盛君迁走出门才发现下雪了,积了薄薄一层, 踩上去会发出嘎吱的声音。刺骨的寒风向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让他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有了几分清醒。 雪落在盛君迁微卷的发梢, 大半张脸埋在深蓝色的羊绒围巾里, 金丝边框眼镜将此时过于锐利的眼睛挡了大半,戴了白手套的手指中间夹着一根烟, 他极少抽烟,只是压力大的时候用来镇定神经。 已经大半年没再碰过了,实在是这件事情有些过于匪夷所思,让他不得不冷静下。 刚刚填过的实验记录表还历历在目。 实验名称:《4-PBA对大鼠肺动脉高压的作用及药理机制》 实验时间:2018年7月27日。 事实上,他前一刻才刚刚死去, 2028年,作为抗震救灾防疫小组的组长, 意外死在了川山。 袅袅的烟雾还未成型就被夜风吹散,盛君迁轻阖双眼陷在沉思里,夹在指间的烟星火明灭,在夜色中塑成一座遗世独立的冷白雕像。 兜里的手机忽然发出振动声, 盛君迁回过神, 慢条斯理的把烟灰弹在一张湿巾里裹好,和剩余的大半支烟一起扔掉。 这才用酒精棉将手机擦了一遍,不甚熟练地打开,看到来电显示一时间有些陌生。 微不可查的一顿, 他接通电话:你好。 赵景诚, 盛先生还记得我吗?男人语气温和,但隐隐透露出属于上位者的强势依旧让盛君迁很不舒服。 他淡淡的回:记得。 男人轻笑, 那盛先生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共进午餐。 盛君迁稍稍捏紧了手机,下意识想要拒绝。 打电话的人是赵景诚,和他柏拉图了十年的男友。 当年盛君迁被盛母逼着去相亲,赵景诚和客户谈生意,在餐厅相遇,对他一见钟情。 之后就是霸道总裁的一系列常规操作,高调示爱再加威逼利诱,盛君迁夹在催婚的老母亲和赵景诚强势追求下,最终无奈妥协。 确认关系后,两人一直保持着比小学生谈恋爱还单纯的关系。 盛君迁是1,赵景诚也是1。 都说双1对上,势均力敌,拼拼刺刀实在不行为爱做0,但真实原因却是盛君迁对上床这件事非常的排斥,一是懒二是有洁癖;再后来他发现,男友赵景诚一直喜欢的其实是白月光义兄赵端。 而他,只不过是某个角度比较像赵端而已。 做爱这件事便彻底不了了之,但两人依旧保持着单纯的恋人关系,盛君迁对赵景诚喜欢谁并不在意,只要能骗过他妈别再逼着他相亲,让他能心无旁骛全身心投入到科研的伟大事业里就可以了。 两人互相利用,彼此欺骗,这就是这段关系存在的意义。 喂,盛先生? 手机里的赵景诚提醒了他一声,盛君迁从往昔的回忆中醒过神来,现在的他和赵景诚还属于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但有些事情确实还是要解决掉的,便客气的说:抱歉,您把地址和时间发给我,我会准时到的。 赵景诚得到明确的答复后,礼节性的说了几句告别词结束了这场对话。 盛君迁将手机重新放到口袋里,朝记忆中的宿舍走去,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过去的十年时间好像只是走了这短短的几步,又很快被更大的雪所掩盖。 君迁你回来了,你们老板的活搞完了? 盛君迁点点头。 室友习惯了他的冷漠,也没多说,继续戴着耳机看他的视频。 视频是财经频道的一档采访节目。 开场放了一段特意做旧的MV,一个捡垃圾、打架赌博的小混混,白手起家到如今的娱乐圈大鳄。 说的正是赵端,今天请的嘉宾也是他。 盛君迁抬起的脚顿住,倒退了几步。 君迁,没想到你也喜欢我赵爸爸?舍友见整天活的像个苦行僧的盛君迁竟然会对某件事情表示出了兴趣,急忙把耳机拔下来,调高声音外放,拉了个椅子招呼他坐下一起看。 盛君迁瞟了眼椅子上的一层灰,谢绝了对方的好意,站在他身后说:我就看一会。 舍友和他住了四年,龟毛洁癖的毛病了解的真真的,也不再招呼他,只是看到兴起的时候和他科普了一下自己赵爸爸是怎么黄袍加身打天下的。 盛君迁本来只想站一会,没想到站了两个小时。 舍友轻哼一声,故意嘲笑他:我就看一会?打脸不。 盛君迁压根没听见,眼里都是屏幕上的那个人。 采访中的赵端西装革履,正处于人生的巅峰时期,全无当初的颓然与疯狂,西装革履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眼神沉稳淡然,侃侃而谈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词汇。 关注点不同,盛君迁听不懂那些金融专业词汇,导致他的重点全部放在了赵端本人身上。 通过不小心扫到的几个画面就会发现,赵端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环境,全程的注意力都被台下一个小孩手里抱着的机器猫玩偶吸引,手指随着机器猫头动的频率轻扣着桌面。 偶尔没控制住力道,清脆的声音引起主持人的注意力,他就会偏头轻咳两声,严肃的说一连串看起来很难的东西,在别人一脸懵的间隙里继续神游。 有种很诡异的萌感。 盛君迁抿唇笑笑,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悄无声息的燃起两簇火光。 也许是因为睡前看了赵端的采访直播,导致盛君迁晚上梦到了这个人。 和赵景诚一起的十年里,毕业后他跟着老师各种跑研究,根本无暇回赵景诚的别墅。 临去川山前,盛君迁决定结束这段毫无意义的感情,回别墅收拾行李,就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赵端。 这人露着上身,瘦的只剩个骨架,脸色苍白,像个久治不愈的病人,神色颓然又阴鹜,那双毫无神采的黑色眸子沉沉的透过五楼的窗户看向拖着行李箱往外走的他。 当时盛君迁只以为他们俩兄弟终于历经磨难,经过一系列的虐身虐心,强取豪夺,成功打出大团圆结局,再加上赵景诚对他的洗脑,让他先入为主的认为赵端就是这样一个阴晴不定,性格乖戾的人。 他没多想,刚要走,就看到赵端抬起手,在玻璃上印下一个红色的手印。 心中一丝不好的预感陡然而生,下一秒,赵端推开窗户就直直的跃了下来。 血一点点蔓延,盛君迁一步步后退,撞到行李箱摔倒在地,任由鲜血将他包裹,如蛛网缠住了一只飞蛾。 后来他才知道,赵景诚也死了,他步步筹谋,利用赵端对他的信任谋得了赵家,囚了他多年的痴心,到最后却落得与赵端同归于尽的下场,也算是全了他生同衾死同穴的妄想。 梦里的场景盛君迁思考了会儿才想起,应该是春天,花圃中的海棠怒放,灼灼明艳。 他拿着文件袋,边打电话边走,急急地撞到一个人,还不曾看清眉眼,就匆匆道歉关上门走了。 这一段记忆平平无奇,甚至都不值得他存放在大脑里。 但在梦里不一样,有着上帝视角的他亲眼看到赵端在他大衣口袋里塞了一张纸,即便很快被归来的赵景诚拉了回去,但眼神里带着炙热的光盯着他的背影。 画面迅速切换,地上铺了一层红色的枫叶,秋天了。 当时他接到了赵景诚的电话,那人喝多了,不掩喜悦的一直念叨着赵端终于答应了他的追求,盛君迁繁忙之余还祝贺他百年好合。 那次回去是因为考察地离别墅近,当晚下了一场暴雨,他暂住一晚歇脚。 离开时,他似有所感的抬头,直直对上了五楼的赵端。 赵端像是有话要和他说,但就在那一瞬,他接起了老师的电话。 第29章 在梦里,盛君迁任由手机响着,抬起了头,与楼上那双眼睛对视,黑沉死寂,透不进一丝光。 赵端嘴一张一合,很轻微的动作,可盛君迁偏偏就看到了。 他说的是:救我。 下一秒,寒风呼啸,梦中的世界突然扭曲变形,四周光秃的梧桐枝丫如妖怪鬼魅摇动着身体,积雪簌簌落下。 冰冷雪旋转着落入盛君迁的眼中,他伸手去揉,却发现漫天作乱的不是雪,而是飞扬的无数海棠花,来不及震惊,就听到耳边传来巨响。 现实与梦境最终融为一体。 那是赵端。 那轮悬挂在山间海上的皎皎白月,最后被人打断筋骨,抽掉孤傲的魂,糜烂成了一只折翅的红蝶,落在艳丽繁密的海棠花丛中。 盛君迁倏的睁眼,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他抬起胳膊捂住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双无神的眼睛和摔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场景。 原来是这样 他和这个别墅里的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塞住了耳朵,蒙住了眼睛,无视赵端的求救,最终看着他慢慢坠入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盛君迁攻赵端受 我保证,这是个小甜文,尝试写一个温柔细致,偶尔又很气人的攻,但我本身就不是个细致的人哈哈哈...... 对了,周四入V,从25章开始倒V 感谢在2020-07-26 19:49:09~2020-07-28 17:25: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到V结束】替身劳动 手机适时的响起声音, 是赵景诚发来了吃饭的时间和地点。 盛君迁没一点兴趣和赵景诚搞替身成真爱那一套,也无权去评判他与赵端之间的爱恨。 现在的他只是个没权没势的科研狗,赵景诚在高位待久了, 追求人的套路不外乎威逼利诱四个字, 当年的他还是个学生, 未出象牙塔的骨子里带着股科研人的清高孤傲, 面对赵景诚高姿态的追求只觉得屈辱和倍感冒犯。 赵景诚太过强势自我,他认定的事情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做到, 与其之后被逼无奈妥协,还不如直接了当的把关系剖开了讲,都说打不死你的都能让你成长,但这种经历大可不必。 盛君迁换好衣服,稍一思索, 下载了一份劳动合同模板,修改几处信息后, 用舍友的打印机打印了出来。 十二点半,盛君迁到了约的地方。 这是一家高档西餐厅,风景优雅,价格昂贵, 身着礼服的女子弹奏着钢琴曲, 餐桌上摆着眼花缭乱的各种酒杯和好几套叫不出名字的刀叉。 即便盛君迁多活了十年,也依旧没学会这些繁冗的餐桌礼仪,对上赵景诚那戏谑的眼神,他只觉得无趣, 眼神冷清, 慵懒散漫的靠在椅背上,不仅不难堪, 甚至想掏出手术刀当场给他挽个花。 赵景诚才发现,对面的人好像比起上次的一面之缘更带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扣子一直扣到喉结,面无表情,细框眼镜下一双潋滟勾人的桃花眼,分明是风流的代言,却偏偏被这冷漠禁欲的气质压退了几分。 原本只是对这张脸感兴趣,但重新对盛君迁进行评估后,赵景诚有种不亚于发现无意踢到的石砾实际上是稀有宝石的惊喜。 美人值得欣赏,有意思的美人值得探究。 赵景诚一扫之前可有可无的态度,语气中多了几分热络,讲些自认为有趣但实际很无聊的话题。 盛君迁拿刀切着牛排,偶尔爱答不理的应他两句,直到赵景诚开口:盛先生学的是什么专业? 神经外科。盛君迁手一顿,轻抬镜框,镜片后褐色的瞳仁浮上笑意:赵先生对医学很感兴趣吗? 音乐暧昧,灯光熠熠,赵景诚猝不及防的被这抹笑晃了眼,鬼迷心窍的开口,感兴趣。 很难得。盛君迁轻阖眼眸,遮住了眼中的那抹奸诈笑意,那不如我给你讲讲在实验时遇到的趣事吧。 赵景诚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精神病学家克里斯汀蒙特罗斯曾写到过他在解剖室里的经历,她说:解剖最惊悚的时刻并不是那些怪诞的、未知的东西,而是那些熟悉的东西。盛君迁冲赵景诚一笑猜猜看,对于医生来说最难解剖的是什么东西? 赵景诚并不想知道,甚至想捂住耳朵。 是人头。盛君迁的语调没有起伏,并没有刻意的压低或突然拔高来突显它的恐怖,但就因为是亲身经历的事情,所以才更让听着的人毛骨悚然。 因为人头太真实了,我们每天都能看到,像你,像我。这既需要人残忍,也需要温柔和细心。 盛君迁的手很漂亮,即便带着白色的一次性手套,依旧能看出骨节修长,这双好看的手细致的切着牛排中间的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你需要用电锯狂暴的锯穿脸部骨骼。 用锤子凿下颅骨,一定要有耐心,不能损伤里面的任何软组织。 像眼睛和耳朵,这些细小而顽固的部位,你则需要极小的手术刀 盛君迁手上的动作很利落,偶尔力道重了,刀尖划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配上他冰冷无机质的声线,赵景诚全程背后发麻,特别是头凉飕飕的仿佛被他手里的刀具捅了个洞。 天知道他要多努力才能维持着风度,如坐针毡的听着盛君迁讲完。 然后等着他慢条斯理的把切块的牛排吃掉,净手。 一场手术讲完,所有恐怖惊悚片都被翻了上来,顺便还换了张脸,赵景诚再看盛君迁,登时六大皆空,背后发凉,性致全无。 目的达到了,盛君迁心情愉悦的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大衣打算告别,就此不见。但没想到即便如此,临走赵景诚还是要了他的微信号。 这摆明了是要继续纠缠的样子。 盛君迁步子一顿,重新坐回椅子上,懒懒的掀起眼皮,赵先生,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在拐弯抹角下去了。 正有此意。赵景诚胆子不小,缓了一会就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故意在吓唬他,他双腿交叠,好不容易找回了主场,勾起的唇角带着几分傲慢与压迫感,我很欣赏盛先生,冒昧问一句,我可以追求你吗? 不可以。盛君迁直接了当的拒绝,你的追求会给我带来很多困扰。 赵景诚还没开口,又被人打断。 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吗?让赵先生想到了别人?盛君迁突然凑近,目光犀利的与他对视,不好意思,大学空闲的时间选修了心理学,毕竟赵先生看我的第一眼过于热烈,正常人都有一定的自我认知和推理能力。 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很需要这个。盛君迁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赵景诚不明所以的拿过来,脸色刹时变得并不是很好看。 这是一份很详细且专业的 替身劳动合同。 详细到甚至包括了五险一金,基本工资以及双休、交通费、工作餐、有偿假期等。 赵景诚:这是什么意思? 竒_書_網 _w_ω_w_._q_ ǐ_ S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盛君迁淡淡的说:工作时间是晚上9点到第二天6点,只能算是兼职,我手里还有项目要做,时间紧任务重,没时间和你谈情说爱。 说完,他眼神犀利,道:还有,我只出售情怀,不出卖肉/体。 赵景诚: 盛君迁看看手腕上的表,重新穿起大衣,斜睨到赵景诚带着怒气的神情,淡淡道:为了让彼此的关系不用掺杂其他复杂的元素,对于你们商人来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关系才是最稳定的不是吗? 赵景诚无话可说,一般身居高位的人,钱对于他们来说不值一提,找替身,最怕的就是拎不清自身定位,不要钱只要感情,妄想可以拉下正主上位,这种人最是难缠。 对方如此的识时务,赵景诚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应该来说很满意,但他就是觉得堵得慌。 主要是盛君迁准备的太过于充分,赵景诚甚至都觉得他是不是在欲擒故纵,想通过这种出其不意的手段来引起他的注意。 但很快盛君迁就用实力打了他的脸,你是在想屁吃。 这人不仅不清高,不孤傲,还特别的食人间烟火,穿上白大褂,冷漠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细框眼镜,分明就是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但却在某些地方小气的不得了,为了不给他找到丝毫漏洞扣工资,竟然在他家别墅门口安了打卡机?!! 盛君迁每天打卡上下班,还有双休,工作日固定一个小时在书房看论文,一动不动的给他摆侧脸45度,原本只是想找了个工具人来寄托自己对大哥的抑制不住的情思,但现在赵景诚一看到他那张变态禁欲脸就堵得慌。 赵景诚怎么想的,盛君迁并不在意,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把自己的宝贝手术刀放在了枕头边上,要有人半夜爬床,他不介意顺手开个颅。 半个月后,盛君迁把手头的实验进行了收尾,打算躺在床上睡个一天一夜来恢复体力。 厚重的窗帘拉的密不透风,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他一沾枕头就睡死了过去,等再醒来已经是周六早上。 本想着慢悠悠起床,到楼下蹭顿早餐再回家,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赵景诚推门进来:快点起,带你去做造型买衣服,晚上陪我去参加公司的年会。 不去。盛君迁翻了个身,今天周六,我放假。 给钱!赵景诚咬牙切齿,他算是知道了,这群搞科研的狗清冷孤傲都他妈是假象,穷才是人间真实。 果然,盛君迁立马松口,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行吧,这可算是调休啊。 他穿着深蓝色真丝睡衣,露出大半的冷白色胸膛,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如玉般温润的光,直击如此活色生香的艳丽场景,赵景诚没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 盛君迁冷笑,没说话,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术刀给他挽了朵花。 赵景诚: 哥哥你真帅! 赵景诚带他去的是一家小众私人造型工作室。 盛君迁气质冷漠,窄腰长腿,即便带着口罩,单凭露出的那双眼睛也足以看出他的俊美。 这种禁欲的气质最是能勾的零号腿软,造型师知道赵景诚的德行,身边的小情人一个换一个,但面前这个确实是极品,保不齐哪天赵景诚玩腻了,他还能捡个漏。 这么想着,便扭着腰和盛君迁搭讪,一句一个哥哥,想把名片递过去顺便要个微信号。 盛君迁抿了下唇,退后了一步。 造型师再接再厉。 盛君迁没忍住,掏出酒精喷了他一脸。 造型师: 别问,问就是尴尬。 赵景诚看到除他之外的人吃瘪,顿时心情舒畅,被堵了好几天的嗓子眼都舒服了许多。 做完造型,赵景诚比他还要慢些,盛君迁懒得坐在店里等,走出去乱逛,转角就看到一个巨型哆啦A梦玩偶立在某家店门口。 稍微惊讶后,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采访视频里那个三十多岁男人眼馋的目光,低头抿唇笑了笑,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商家在做多啦A梦联名活动,每个小姑娘都戴着顶蓝胖子的针织帽,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毕竟是零食店,吸引来的大多都是小姑娘和带着孩子的家长,突然进来一个大帅哥,店员们都纷纷围上去推荐。 盛君迁在外表现的内敛斯文,耐心又认真的把店员推荐的东西都浏览了一遍,只要上面印着蓝胖子他都买了下来,逛了一圈后手里提了两大包。 对于一个很穷的科研狗,付钱的时候顿时理智回神,他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全部寄回家吗?小姑娘取出一袋糖,有些害羞,这种牛奶糖很好吃,你要不要现在尝尝,也不占地方的。 心血来潮买了一大堆垃圾食品,盛君迁已经觉得自己昏了头,但又鬼迷心窍的想说不定能在年会上见到赵端,等回过神来那袋蓝胖子牛奶糖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 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 做完造型的赵景诚一眼就看到站在巨大哆啦A梦玩偶下的人,眼角含笑不气人的样子温柔俊美,看起来就像是学生时期风靡校园的优秀学长,他走过来轻咳一声,随口问道,好吃吗? 不好吃。对赵景诚一向如秋风扫落叶般冰冷的盛君迁罕见的勾出一抹笑,但有个小朋友喜欢。 哦。 看他小气巴拉立刻塞口袋的抠门劲儿,赵景诚立刻失去了再盘问下去的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说能写到系统出来,但字数太多了,留着明天写吧!感谢在2020-07-28 17:25:03~2020-07-29 20:4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锴哥是我白月光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我不行 星娱传媒的年会大星云集, 它旗下的大小公司影帝影后捧出不少,咖位一个比一个大,更不用说还有不少名流贵客都去捧场。 赵景诚带着新男友刚一入场就吸引了不少人欣赏的目光。 盛君迁着黑白正装, 微卷的头发扎了个小揪揪在后面, 凌乱的刘海露出大半的额头, 高级又不失少年感, 颈上挂着一条黑色的链子,气质冷漠, 自带强大气场。 在造型师的再三逼迫下,他终于将那双本体手套脱了下来,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暗红的液体将他的手指衬的越发白皙通透,要不是赵景诚亲眼见过, 谁也不知道这双如瓷器一般脆弱的双手拿手术刀挽花有多利落。 这样的盛君迁,无疑是引人瞩目的, 不少人以为他是星娱新签的小鲜肉,明着暗着的打听,一位女士噙着笑端着香槟走过来,刚要开口。 盛君迁捂着嘴冲她打了个哈欠。 女士脸一僵。 盛君迁没忍住第二个。 众所周知打哈欠是会传染的, 女士轻咳一声硬是把哈欠憋了回去, 转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围观全程的赵景诚看他哈欠一个接一个实在不像话,瞪他两眼。 第30章 盛君迁特无辜:连轴转了半月,困着呢。 把人从被窝里刨出来,这事赵景诚确实不占理, 况且今天带盛君迁出席的目的已经达到, 便没好气的扔给他一张房卡,说, 楼上睡去。 谢谢老板。盛君迁看着他那副火急火燎找人的样子觉得有点搞笑。 托上辈子自己嘴严的福,赵景诚把他当情感垃圾桶什么都说。 所以这次特意找替身来参加公司年会的原因盛君迁是知道的。 半个月前,在被盛君迁气了一顿后,赵景诚应邀参加了一个私人聚会,都是些狐朋狗友,他那点大逆不道的心思在场的都知道,不知道哪位还真给他弄来一个鸭子。 不是普通的鸭子。 不知是不是特意培训过,从后看,背影声音和赵端一模一样。 那天赵景诚喝多了,幽暗暧昧的灯光下,那人刚一推门进来,赵景诚刹那间还以为是他大哥来抓人了,条件反射腿肚子就发软。 后来知道是朋友叫来一起玩的人,趁着酒意,赵景诚浇了热油的欲望一下就炸了,两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搞了起来,脑子里回味着赵端的脸,没忍住就叫出了赵端的名字,一句比一句高,还夹带着些污言秽语。 聚会过后,不知道哪个和赵景诚有过节,拍了当时的视频发给了赵端,赵端当下脸就黑了,关了门把赵景诚揍到医院躺了一个礼拜。 知道从小养大的弟弟对自己有这种想法之后,即便没有血缘关系,赵端也觉得恶心膈应,顺手把人发配的远远的,起码一年内不想看见这人。 赵景诚知道他大哥说一不二,便想趁着年会和赵端认错,说自己有正经男朋友了,不胡闹了。 他的一堆鼻子、眼睛、耳朵的工具人里,也只有盛君迁长得最帅,拎出来不会丢脸。 这才有了今天这场戏。 有钱赚就可以,盛君迁不介意当工具人,仅根据从赵景诚那儿得来的消息,他对这两人的悲惨结局进行了复盘。 一是赵端那种刀尖上舔血,专横独行的大佬一看就不是能被人压的;二是赵端应该是有洁癖,精神上和身体上的,而且被别人当做意淫对象也确实太膈应人了。 不过赵端这种人从小混江湖,最看重义气,赵景诚是他兄弟的儿子,小了他近10岁,兄弟为了救他死了,他也就自然的担起了抚养赵景诚的义务。 赵端这种人天生心狠,仅剩的那么点良心全都放在了一个圈里。 在这个圈里,他就是个良善人。但凡他没把赵景诚从这圈里踢出去,不管犯多大的错,赵端揍得再狠,也不会真对赵景诚怎么样。 而善人的世界里,总有一种糊涂。 赵景诚就是他的糊涂。 生气是真,膈应也是真,但过后能避则避,赵景诚还是他弟弟。 果然,赵端知道赵景诚来了之后,压根连面都没出,不仅如此,听说,他还带了个乖巧可爱的小弟弟,喝了两杯以后就拉着人家进了套房。 盛君迁非常清楚赵景诚的狗脾气,再待下去怕是会被迁怒,拿着房卡,端着杯酒晃晃悠悠的往阳台上走去。 【叮!】 脑袋突然被微小的电流刺了一下,盛君迁脑海中陡然响起一道电子机械音。 【0865小世界星际修补计划启动,A88系统竭诚为您服务。宿主需完成以下任务,改变主角赵端命运,确保小世界不会崩塌。】 但凡是搞科研的或多或少都会对未知生物有些好奇心,莫名其妙被一个系统绑定,然后死而复生,盛君迁还真有那么一瞬间,有冲动想要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进行解剖。 上个世界A88系统已经被际无搞得很惨了,稍微感受到一点危险信息就惊弓之鸟,他的机械声有些发抖:【宿、宿主大大,都是打工的,别互相伤害。】 你们系统都这么怂的吗?盛君迁对这个给了他全新生命的未知生物很和善,温和的说,你可以说说任务,我尽量完成。 A88第一次感觉自己被宿主大大宠到了,有些激动地说:【系统检测到小世界主角受赵端已到达关键剧情点01,即将被商业间谍下药录像,按原有世界线,赵景诚将会趁其神志不清对其进行迷\\奸,但因药物作用赵端失去了这段记忆,却加深了赵景诚的执念。】 【请宿主大大想办法阻止这一剧情点的发生。】 【叮!】 【数据更新100%,主角受赵端已被下药。】 哇哦。 盛君迁嘴角的笑意淡去,眼神晦暗幽深,两指夹着的房卡被他翻了个面。 501。 和赵端的房间正好一头一尾。 盛君迁很顺利的刷卡上了五楼,站在505门口。 他挑挑眉,怎么开? A88就是个小废物,他小心翼翼的说:【偶像剧里这个时候,男主角一般会用脚】 盛君迁打断他,眼皮一掀:打住,你别指望一个科研狗能踹开五星级总统套房。不如直接报警吧。 A88:【你想让所有人看到大佬神志不清嗯嗯嗯的样子吗?】 两人正在讨论中,突然传来重物砸门的声音,不堪重负的门登时发出一阵颤抖。 盛君迁打算敲门的手顿在原地,又猝不及防的传来一声杯子落地的声音,夹杂着赵端呼吸沉重的怒吼:我艹你祖宗老子弄死你个畜生! 一人一统面面相觑,齐齐退后一步。 沉默在空气中流淌。 【A88:上啊!宿主大大隔着扇门怕个毛!】 盛君迁呵呵两声,先让大佬发泄完,要不然现在进去被弄死的就是我了。 估摸着里面动静小了不少,盛君迁轻咳两声,重重的敲了下门确保里面的人能听到,大声喊: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里面的人粗喘了几口气,咣当一声发出摔在地上的声音。 滚蛋! 盛君迁摊手:好像不是很好搞。 A88:【宿主,赵景诚买通了赵端的助理,估计还有半小时就要到这里了。】 盛君迁瞬间敛起懒散做派,加重了敲门的声音:您好,为了确保顾客的生命安全,五秒后您如果不开门证明里面没有进行任何违法行为,我就要报警了。 他屏着呼吸等了五秒,心里想着要还不开门,就真的报警吧。 终于,在手摁上0的那一刻。 咔嚓,里面的人开了门。 门里鬼鬼祟祟的钻出一个猪头,盛君迁长腿一迈,面无表情的把人踹回去,随手关上了门。 他用了全力,这人被踹的滚了一圈,粗喘着大气,浑身上下青青紫紫,没几块好肉,怕是没想到一件睡人的美差事差点能要了他的命。 在系统的指导下,盛君迁从他身上找出微型摄像头,录音器等,拿出来砸碎,丢到卫生间里冲下去。思索片刻,随便找了快布蒙住他的眼睛关在了厨房里,等着赵端清醒后再收拾。 做完这一切,他才有功夫去处理卧室更为紧急的事情,进去才发现,以床为圆心,三步的半径内根本无处下脚,满地都是被砸碎的玻璃碴子,古董花瓶,遥控器等,赵端怕是看到什么就砸什么。 视线上移,罪魁祸首的衣服已经被人扒了一半,脖颈青筋暴起,双目赤红,不像是被下药了,反倒像是走火入魔,赤/裸的目光难掩欲\望,像是被囚的野兽下一秒就要破笼而出,把人吞吃入腹。 赵端已是强弩之末,跪在地上艰难的站起来,目眦欲裂,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狠狠地划了自己手背一刀,疼痛让他恢复了片刻的清明,低声道:滚出去! 紧绷的情绪在空气中流淌,夹杂着粗喘的呼吸声,仿佛一经点燃就会爆炸。 盛君迁有那么一瞬间被他骇人的目光吓退,不过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好怕的,你摔成一锅毛血旺,亲妈都不认识的样子都没把我吓死。 瞪,还瞪! 心里惊涛骇浪,但盛君迁仍是静静的望着面前的人,鲜活热烈的、脉搏会跳动、会生气、会发怒的赵端。 呆滞片刻,不知怎么的眼有点酸,他噙着笑:不行呢,我好不容易进来的。 其中夹杂的诸多情绪,赵端并不懂,他手里紧握着玻璃碎片想要割断盛君迁的脖子,但欲望却已经占了上乘。 他不知道那个畜生下了什么药,但身体的反应真实又直接,在这个令他恨不得去死的情况下,冷酷无情的告诉他: 你不仅是个gay。 还是个纯0。 赵端很努力的压抑住扑人的欲望,无能狂怒:艹尼玛,滚,老子听不懂你在放什么屁赶,赶紧滚! 盛君迁没和他杠,从柜子里找到医疗箱,对他手上的上进行了简单的处理,然后打横把人抱起。 放开老子! 赵端拼命挣扎,他打架一点章法没有,手脚没力气,那就够到哪儿咬哪儿。 小狗。 盛君迁咬牙切齿,只想拿着酒精喷雾塞他嘴里。 原以为会因为体力不够出洋相,抱起才发现赵端比想象中要轻许多,他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各种陈年伤疤,刀伤、鞭伤、石头砸的、烟头烫的。 还有一只小拇指被人剁掉了。 只需要看赵端的身体一眼,盛君迁仿佛就已经看过了赵端的前半生。 他把人抱到浴室,扶着他走到洗手台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的手套戴上,伸出两指摁压赵端的喉咙,赵端仿佛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从最初的挣扎到乖乖的听他指令,干呕了几声,吐出些秽物。 几次来回后,盛君迁把呕吐物冲下去,倒了杯温水给他漱了漱口,有好一些吗? 赵端沙哑着嗓子说,好一些了。 盛君迁点头,让他靠着墙先站着,跑到卧室一群乱七八糟的东西中刨出赵端的手机,我需要给你信任的人打个电话,你现在的情况不大好,需要赶快就医。 赵端报了个名字。 盛君迁打过去,直到自动挂了也没人接。 还有别人吗? 赵端很少被人算计,突然被个小明星下了药,这其中肯定有自己人的手笔,他把通讯录里的人迅速过了一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叫谁。 盛君迁看他为难,建议道,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去。一团火突然从小腹处窜起,赵端腿软的像水,要不是扶着洗手台差点就摔倒了,他捂住胸口粗喘了几口气。 本以为药效已经过去了,但没想到刚刚只是前戏,现在才是重头。 野火已经燎原,更不用说盛君迁的存在就像泼上去的热油,赵端只想去紧紧拥抱对方,然后一起在火海中被烧成灰烬。 他有些自暴自弃,面前这人长得也不差,大不了就来场一夜情,过后花钱打发掉就是。 但仅存的理智还是制止了他,赵端使劲摁住伤口,声音沙哑:打给陈微。 盛君迁看了他一眼,估摸着是私人医生之类的,这次很快就接通了,他言简意赅的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盛君迁放下电话,声音戛然而止。 赵端从背后抱住了他,炙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耳后脖颈间,眼神里是想要把它吞吃入腹的欲望,低哑的男声仿佛带着钩子:你来不就是想上老子吗,来啊! 不好意思,还真不是。 但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盛君迁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别勾引我。 我懒。 我洁癖。 你别碰瓷。 我绝对不会 你他妈,呼是不是不行! 盛君迁迟迟不回话惹怒了这只愤怒的猫,一双眼蒙了水汽,其中清明与欲望混杂,狠狠的挠了一爪子,本以为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只是抓住了盛君迁的领带。 盛君迁和他对视,然后特别认真的点头,哑声道: 嗯,我不行。 怕他不理解,盛君迁还特意着重说明:我阳痿。 你他妈 面前人的样子,实在他妈的像个衣冠禽兽,赵端硬生生给气笑了,他抓住盛君迁的领带,逼迫人低头,然后用最后的力气咬住了他的唇。 这粗狂,带着岩浆一般的滚烫热度,像是最后一根稻草,轻而易举压垮了盛君迁的理智。 盛君迁摸摸被咬出血的唇。 好吧,他承认,他被大佬勾引到了。 虽然大佬的唇看起来很诱人,但不是爱人,亲吻这种浪漫的事就算了。 盛君迁把已经没什么力气的赵端打横抱起,走进卧室扔在床上。 第二次被公主抱的赵端心脏跳得都快炸掉了。 沉默了一瞬,头埋在枕头里,耳尖通红,僵硬的喘息着:你快点! 一分钟后。 盛君迁从床上拿起一管液体,严肃认真的把上面的英文看了一遍。 XXX你不认识啊!赵端等的不耐烦,如一尾即将渴死的鱼,难耐的在沙塘上摇晃着身体,汗水和着喘息声,很凶的人鱼王子忍不住骂道:你到底会不会?老子可是雏菊,捅坏了老子活剐了你的皮。 盛君迁从衣服里拿出一双全新的手套戴在手上,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狡黠,别担心,我是专业的。 专业的? 艹 不会是出来卖的吧? 赵端不想干了,他精神洁癖一点也不比盛君迁差,要不是浑身无力,当下就想把面前的衣冠禽兽砸个头破血流。 滚蛋,算计老子,我看你和那畜生就是一伙的赵端和条死鱼一样艰难的翻过身指着盛君迁,眼神阴冷,装的和个人一样,实际就他妈是个卖**的鸭吧! 闭嘴。头顶突然出现一抹阴影,耳边响起一道暗哑低沉的声音,盛君迁双臂撑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亲爱的,你知道性是什么吗? 【这一段建议自行百度】,我讨厌这种恶心又肮脏的活动。 声音带着几分凉意:希望你也能记住。 赵端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这么粗鲁的话他一个衣冠楚楚,看起来高冷禁欲的人是怎么用面无表情的脸说出来的? 第31章 所以,果然是鸭吧? 哪个店的,职业素养这么高 正胡乱想着,下一秒,他就被人整个翻了过去,小腹处垫了个枕头。 我艹,艹你祖宗! 赵端拼命挣扎,又踹又蹬,双腿却被人轻而易举的固定住。 不要怕,我是医生。在医生面前放松些。 赵端咬着唇:放松你麻痹。 盛君迁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奶糖,他掰开那死死咬在一起的唇,将那块据说很好吃的糖塞进他嘴里。 顺便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语气轻柔:别怕,是糖,很甜。 下意识想吐出的赵端因为这句很甜,忍了忍,还是让那块牛奶糖留在了口腔中。 他眼睛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经通红一片,原本还想挣扎反抗,但身体比他的大脑诚实的多。 失去了视觉,其余四感全部放大,赵端闭着眼,闻着耳边淡淡的消毒水味,不知怎么,飘忽涣散的思绪飞到了某个冬天。 他抱膝蹲坐在医院门口,浑身是伤,当时的自己想死,却也怕死,一但觉得撑不过了就会跑到医院来,即便这个小破城镇的医生看到没钱的乞丐根本理都不会理。 人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年仅9岁的赵端被赶了几次,愣是和只打不死的蟑螂一样不挪窝。 没人知道,他高烧40deg;,连熬过这个冬天的都希望渺茫。 听说,医院门口种了海棠。 海棠是什么其实赵端也不知道,但人拼命活着总是要有个目标的,他想看看花开,不过分吧 那晚,赵端迷迷糊糊的在大雪中昏了过去,生死不明。 今晚,他被蒙了眼,错过了海棠花在鹅毛大雪之下的盛开,艳丽非常,霏靡之至。 耳边是庸医用他独有的清冷声线说着一些听不懂的术语,这反而让羞耻难安的赵端感觉安全了很多。 肛/门指检是肛肠科常用的、最基本的检查方法。小到息肉、痔疮,大到癌症等疾病,都可以通过指检来发现。 放松些,无肿块、无硬块,无波动感。 嗯有点轻微痔疮,要忌腥辣,戒酒戒烟,知道吗? 痔你妈 庸医! 面前一片漆黑,所有的感觉都瞬间放大,赵端觉得这人一定是个草菅人命的庸医,医院哪有这种检查,这么.....,还爽。 还甜。 糖的甜味冲斥着口腔,他浑身滚烫,在庸医的所谓检查下,只有死死咬着手背才能阻止声音的发出,蜜色肌肤上浮起一层黏腻的汗,就像是他嘴里的糖在高温下慢慢融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短短五分钟,也或是半个小时。 赵端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 发泄过后,他流了不少汗,再加上之前吐过,药效已经差不多散去了。 理智还在,只是觉得浑身发酸犯困,艰难的把眼睁开一条缝,赵端就看到庸医把手套摘掉,在他手心里放了个硬硬的圆球。 弯下腰扶了扶眼镜,用那双褐色的眸子含笑看他:小朋友在指检过程中很乖很棒,奖励你的。 你他妈谁他妈是小朋友 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被人叫过小朋友,小混蛋,小杂种倒是听过不少。 不过这庸医长得是真好看 赵端费力的用手指临摹着掌心的东西,硬邦邦的圆球,像是个糖之类的东西。 小朋友得了个奖励,奖励是块糖。 幼儿园吗? 幼儿园就是这样吗?鬼知道。 神志模糊中,赵端感觉自己的耳朵红了,不是药物的作用,因为他感觉自己心跳快的差点要冲出来了。 他恼羞成怒,想要推开面前的男人,却像条濒死的鱼一动不能动,只能微微张嘴骂他滚。 盛君迁一直盯着他的状态,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有没有发烧,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口型,想着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这样的赵端,恶劣的凑到他耳边,啧啧了两声。 括约肌力量很强哦。 赵端:艹 盛君迁从收拾地上的玻璃渣子到关门出去,全程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直到赵景诚匆匆赶来,两人视线相对。 盛君迁瞬间抿起了唇,而赵景诚脸色铁青,拳头握紧,目光危险,像只暴怒的猛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给他一拳。 哇哦 果然赵景诚是知道什么的。 在他冲上来前,盛君迁冷着脸一板一眼的叙述了里面的事情,顺便隐藏了某些不可说的部分。 赵景诚皱眉,但脸色好看了些,冷冷的质问道:没有了? 你还想有什么?上床?盛君迁上前一步,他比赵景诚还要高半个头,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盯着人看时,压迫感十足。 赵景诚被他盯着有那么几秒的哑声。 只是看病罢了。盛景诚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面露讥讽的提醒道:里面的人现在只是身子比较虚,人很清醒。 清醒两个字被他特意上了重音。 那一刹赵景诚心跳骤急,还以为他知道了些什么。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赵景诚和他对视,阴狠犀利,你最好真的什么都没做。 嗯。盛景城又恢复了之前散漫的样子,懒洋洋的说:受害者本来身体就不好,这种烈性药可能会让他大病一场,建议提前去医院看看,以后好好休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懒。 我洁癖。 你别碰瓷。 我绝对不会 我不行 我阳痿 我讨厌这种恶心又肮脏的活动 大家拿出小本本替盛君迁记好,希望他在以后能牢牢地记住说过的话。 哎,不知道能不能刚得动,要不就今天六千,明天七千?嘿嘿~我觉得可以感谢在2020-07-29 20:48:31~2020-07-30 20:3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镜花浮屠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小男友 查清了吗? 有女士在场, 赵端嘴里叼着根烟,并没有点燃,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瞳仁深邃, 一双剑眉狭长锋利, 但因为幼时受过伤, 断成两节,看起来桀骜不驯, 带着股凶狠劲。 新换的助理叫Lisa,大波浪卷发身材妖娆,但办事利落一点也不输男性,她刚刚上任就在一天内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把监控发给了赵端。 监控定时会更换, 恰好一周前刚换了最新款。 大厅每个角落的细节高清的显示在赵端的电脑面前。虽然听不清说的什么,但可以清楚的看出是赵景诚给了盛君迁房卡, 两人的关系一目了然。 之后盛君迁出来以后,对着赵景诚说的话也很耐人寻味。 赵端把这一段视频又放了一遍,手指微屈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想起那晚的事, 面色不善的把烟扭成了麻花, 摁在烟灰缸里。 那天盛君迁刚走,赵景诚就进来了。 赵端斜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把打火机,有规律的开开合合,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一下下敲打在赵景诚的心头。 到底年纪小, 沉不住气,那被人觊觎的目光让赵端看着恶心。 他瞳仁深邃, 点燃一根烟,叼着没抽,慵懒的活动了两下脖子,掀起眼皮看了眼赵景诚,你怎么来了? 赵景诚直挺挺的跪在他面前,胆战心惊:哥,我知道你带人上来了...... 他抹了把汗,握紧拳,垂眸看着地板沙哑的说:我不甘心,我嫉妒......就想在门口站一晚,好绝了我的心。 说话半真半假最令人难分辨,赵景诚不知为何,满脑子都是盛君迁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再看赵端斜躺在他面前的风流模样,嫉妒的牙根痒痒,编出的瞎话竟然也骗过了自己。 铛。 赵端手里把玩的打火机盖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一簌幽蓝色的火焰下,他漆黑的瞳仁晦暗不清。 半晌,赵端掀了掀眼皮,美国市场那边需要个管事的。你出国吧。 哥,我只是喜欢你。赵景诚膝行了几步,紧紧攥着被子,额头不自觉绷起青筋,他忍了又忍,才哑着声音说,我们二十年的感情你就不要我了,是吗? 反正在恶心的场景也被赵端看到过了,赵景诚破罐子破摔,眼里带着癫狂,但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声音低哑暗沉。 明明就是你勾引我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当年要不是在门缝里看到你在看片,我会弯吗? 你一定不记得了,当时你裸着上身,叼着烟,喘的真好听,我就偷偷看着你的后背,那么多伤疤,有多少是为我受的 赵景诚,看在我还让你叫我哥的份上。 赵端打断了他。 原本静若深潭的眼神卷起惊涛骇浪,赵端直起身子,将手里的打火机重重的砸在了赵景诚的额头上,无比厌恶的说:赶紧滚,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赵景诚是赵端朋友的儿子,按理来说两人相依为命从式微到如今,可以说是最亲密的人,但这种感情太过浅薄无知,更别说这么多年来一个又一个的替身让他实在恶心。 去查查赵景诚和昨天的事有没有关系。赵端还是没忍住,打开窗户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把余下的大半根按在烟灰缸里,还有,昨天进我房间的那人找到了吗? 好的。Lisa把查到的资料送到桌上,找到了,这是全部的信息,您过目。 想起昨天胆大妄为的小混球,赵端被恶心到想吐的心情才好了些,看他那张脸说不定是新签的小鲜肉,还医生,哪有医生是他这样的,逗呢? 赵端控制不住烟瘾,拿出根新的轻轻咬了咬烟嘴,要真是小明星,不听话就冻起来,冻个几个月还不是自己想怎么着就这么着。 乐颠颠的翻开盛君迁的简历,入眼便是一张蓝底照片,赵端咬着烟嘴乐了,赵景诚那狗东西是不是眼瞎,这哪儿像他了,明明比他好看多了。 特别是这张嘴,好亲又会说话。 赵端冷不丁又想起昨晚,从兜里掏出颗印着多啦A梦的奶糖,闷笑一声。 操。 他眯眼笑了声,把烟掰成两节,按在照片上,括约肌是吧,痔疮是吧,不抽烟不喝酒是吧,呵。 视线终于舍得往下移,他懒散倚在背靠上的动作一顿,看清后,脸色一凛,哂笑:高材生啊。 Lisa等着他看完,好半天没再下命令,主动问道:老板,给您下药的xxx怎么处理。 赵端心情不好,低沉的声音带着分狠厉:沉江、喂鱼、搅碎做人肉包子喂狗,常规操作不懂吗。 Lisa转身把门关好,一板一眼道:老板,隔墙有耳,我们是法治社会,这个玩笑不好笑。 赵端不可思议:这个公司还有人不知道我们是混\\黑的,开公司就是为了洗钱? 面对他的玩笑,Lisa神色半点波动没有:老板,高等人才现在已经很难招了,请你注重下自身形象别给人事部门增加负担。 赵端懒懒的说:那打断胳膊腿,脱光了扔xx老总屋子里,家\\暴、强\\奸、出轨、混这圈舆论那一套你都知道吧,名声搞臭了送牢子里去。敢算计老子,活得不耐烦了。 Lisa神色不变,面无表情的用一张死人脸说:老板,我觉得你的做法有失风雅,多啦A梦不会同意的。 赵端手里还摸着那块印着蓝胖子的白色牛奶糖,耳尖条件反射的泛起红,粗着声音道:自己看着办!老子请你是来干事的,还是让你教我干事啊?! 好的,老板。Lisa走之前提醒他:糖不吃就放一边,再捂就化了。 化了 赵端额头鼓鼓的跳着,尽量克制的脾气,但还是没忍住,指着门:滚! 腊月初十,A大学生开始陆陆续续的期末考试,空荡荡的校园,只剩些枯枝败叶,又下了场雪,地上蒙了薄薄的一层,很快就冻成了冰,踩上去声音清脆。 实验临时出了些问题,盛君迁和一个学弟被陈教授拉住干活,两人任劳任怨的干了一整天终于把错误修正过来。 盛君迁把实验记录表交给老师,陈教授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得意门生,买好回家的票了吗? 买好了。 盛家一家三口都和医沾点关系,妈妈是几十年的老中医,爸爸是营养学教授,也许是因为两人学医,所以对生死向来并不看重,在得知他有了男友后,后半辈子有了保障,便撒手再也不管他的生活。 细细算来,盛君迁上辈子到死已经有一年多没回过家了。 老两口也自得其乐,巴不得他不回来。 不过今年,盛君迁倒是有意想回去,顺便把赵端也捎回去,让二老给好好看看。 再照这样亏空下去,就算没有赵景诚的事,他八成也活不长。 不知为什么,他自从重生以后,好像总是忍不住为另外一个人做打算。 盛君迁捏了捏鼻梁,不是很明白这种情绪。 陈教授又问:带女朋友回去吗? 盛君迁一顿,说:看情况。 嗯陈教授皱皱眉,好似觉得得意门生干了件坏事,不怎么诚心的说了句好,又叮嘱道: 有朋友是好事,不过可不能耽误了学业,比起小情小爱,对于我们科研人员来说,还是要把理想、科学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好的,陈教授。盛君迁迅速脱了白大褂,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诶,郑成! 学弟生怕被陈教授盘问,把包一背,我也走啦,我女朋友等我呢! 第32章 走吧走吧。陈教授瞪两人背影一眼,小兔崽子。 盛君迁,你干嘛去啊,陪女票啊?嗯? 后面传来几声喘气声,盛君迁放慢了脚步,敷衍道:上班。 你还上班?说低点,别被老头子听到。 学弟看了眼后面慢悠悠的老头,把他拉到一边竖了个大拇指,说实话我也有点想去找个兼职,但一个接一个的项目也太忙了,根本顾不过来。 对了,学长你找了什么兼职啊,技术顾问?家教? 盛君迁当个笑话敷衍他:当替身。 学弟:嗷嗷。不会是当你女朋友的吧,舔狗要不得啊兄dei。 盛君迁:给钱的。 不愧是学长。学弟看着那张脸,即便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嫉妒的柠檬树下柠檬果。 哎,当替身真好啊,总裁每天回来看着你的侧脸默默怀念着心中的白月光,时不时给你个几千万让你随便花,最后终于心灰意冷,冷冷的看着你说:你终究不是他。 学弟拳头一拍手掌:诶嘿,你还能再要个几千万的分手费。 盛君迁懒得和他扯,原本只是想让他闭嘴才搭理他,没想到更让他不依不饶了。 学长,替身虽然来钱快,但这都是青春饭,当替身也是要有职业素养的,现在这个市场供大于求,替身行业日益壮大,人家可是专门培训的,种类多种多样,你要没点一技之长很容易被淘汰的。 盛君迁停下,冷着脸看他:所以? 学弟拿出一**身卡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们去健身吧!只有身体好才能嘿嘿嘿的爽啊! 盛君迁想了想答应了,倒不是因为他的这些屁话,而是如果他身体好的话,在川山可能不会死的那么快。 学弟要去健身的地方是个高档健身房,旁边就是星娱总部。 星娱传媒,我看你也不知道。学弟指着那栋大楼,得意的说: 嘿嘿,我女票在这里上班,全球前百的大公司,这卡就是她给我的。 哦。盛君迁不以为意。 学弟丝毫不介意他的敷衍,依旧在秀恩爱:我女票特喜欢听德云社的相声,你说我要不毕业了去德云社看看,保不齐人家就要我这嘴碎的。 盛君迁: 好烦。 赵端拿着烟戳了一天盛君迁的脸,没想到傍晚就在健身房遇到了人。 小混蛋正在跑步,文雅禁欲的样子跑起来很有力量感,汗水顺着完美的下颌骨滴到毛巾里,消失殆尽。 看的赵端有点脸热,无意识舔了舔唇。 不同于昨天看到特意做了造型的精致,刘海湿透耷拉在额前,很有几分学生气息。 也是,才23。 象牙塔都没出的小崽子,国家高等人才。 连搞个人都文文雅雅,冷冷清清的像在做实验。 赵端没上过大学,充其量就是多看了几本金融的书,但大学生也见过不少。 瞧不上的,看不起的,同情可怜的,到后来有谄媚的,不甘的。 但像盛君迁这种真高冷的他从没遇到过,让人一点邪念都没有,看着就像是一摞的高等学术论文,看不懂,他想翻但总有亵渎的感觉。 赵端对自我认知很清晰,前半辈子的他活的像个蛆,一直在挣扎着往上爬,混迹在三教五流的圈子里,与盛君迁这种白纸一样的学生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明一个暗。 格格不入。 赵端猛吸了一口烟,白雾缭乱中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被一个比自己小10岁的小混蛋勾的有那么点心动。 今年三十二,这是第一次想接近一个人,却又不敢。 盛君迁跑完步坐在一边擦汗休息,学弟戴着耳机在一旁做卧推。 他偏头就看到玻璃窗外有个人在斜靠着墙抽烟,冬天的七点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边的车灯扫过,昏黄的灯光下半侧剪影仿佛从老港片中截下的壁纸,孤独比萦绕的烟雾还要稠密些。 那人猛吸一口,像是被呛到了,猛咳几声后捂着胃弯腰蹲了下来。 盛君迁回过神,脸色唰的冷下来,快步走过去敲了敲玻璃。 赵端皱着眉回头,余光扫到来人后脸色一变,着急忙慌的把烟灭掉。 灭掉才发现自己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尴尬。 对上那双冰棱一样的眼睛,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端轻咳一声选择逃避,当做不认识一样转过了头。 盛君迁刚要开口,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惨叫声。 他一回头,就看到学弟被杠铃砸了。 盛君迁一时无语,跑过去让围着的人都散开,迅速拨打120,手腕却被人摁住,他抬头见是赵端。 赵端表情不是很自然,坐我的车去。 盛君迁问学弟:行吗?还是等120? 太丢人了学弟捂着小腹哼哧哼哧的喘了几口气,坐,坐车走。 赵端把车开出一股子匪气,连闯好几个红灯,吓得盛君迁都想把惹事的学弟从窗户里抛出去,好在还是安全到了医院。 赵端陪着盛君迁忙前忙后的跑完,呆滞的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发呆,愣是不知道自己脑子是抽了什么劲。 平白无故做好事也就算了。 做完了还待在这儿干吗? 等着人家发好人卡吗? 他闭眼使劲锤了两下头,等再睁开就发现自己藏在了一个人的阴影里,盛君迁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嘴角含笑:别敲了,本来就傻。顺手丢给他一个口罩。 赵端没他那么讲究,但还是乖乖的戴好,声音有点闷闷的说:又见面了。 嗯。口罩和手套仿佛是盛君迁的本体,他坐在赵端旁边,一双好看的眼睛藏在细框眼镜后面,幽深清冷。 盛君迁的眼神让赵端觉得自己就是个陌生人,那晚的事情过后,他原本憋着一肚子火想好好收拾这小混蛋一顿,但对方冷冷淡淡不近人情的样子,仿佛在告诉他,这件事只有你自己在意。 并且无理取闹。 赵端眯着眼: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盛君迁神情不变,淡淡的说,你说你要弄死我。 赵端梗了一下,轻咳一声:认识一下吧。我叫赵端。 盛君迁。 赵端一脸严肃:我是一小明星,被不知道哪儿的人喂了药,差点就被潜规则了,谢谢你救了我,差点吓死我。 口罩下的唇勾起个笑,盛君迁说:肛肠科实习大夫,举手之劳,不谢。 赵端一愣,听到他的笑声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怒道:你丫是故意的吧! 盛君迁:彼此彼此。 这笑声和那晚评价他括约肌时的笑一模一样,赵端捏了捏拳头,还是没忍住朝他的脸挥去。 原本对方就没用什么力气,盛君迁轻而易举的握住他的拳头,冷眉倏然蹙起,一手盖在他的额头上,脸色陡然变得不好看:你发烧了,那天过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赵端忍痛是行家,轻伤不下火线哪种,有次刚下谈判桌直接就被送到了医院,但凡不是要命的伤能忍就忍,面对盛君迁突然的问题,他好好想了想,估摸着回道:好像头有点疼,有点恶心,还有点胃疼。 盛君迁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与赵端对视,他自认一向好脾气,待人温和儒雅,二十多年从没真的动过气,但只要一想到上辈子颓靡死寂的赵端,他就控制不住情绪。 两人当初就是现在的姿势,一高一低。 五楼的距离。 盛君迁却怎么也触不到他。 盛君迁的阴影投下来,带着窒息的压迫感,就连声音都重了几分:我临走怎么说的?小朋友,医嘱要乖乖遵守的啊。 所有的病人在医生面前都像老鼠见了猫。 大佬也一样。 赵端身形不由得一僵,莫名有点害怕,他倏然抬起头想辩解,却在清醒中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医院即便是夜晚也极其的喧闹,小孩打针的哭闹声,病人家属悲戚的哭喊声,又不知是谁匆匆忙忙推着担架,冲进来撞到了端着瓶瓶罐罐器皿的护士,稀里哗啦的摔了一地。 但就在这一瞬,赵端心跳飞快,他和盛君迁仿佛与这个时空相隔,安静的连血液在身体中流淌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直到被抱到一间办公室,放在椅子上,赵端都没有缓过神。 盛君迁看了他一眼:傻了? 赵端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怎么的,盛君迁就是有那种本领,清清冷冷站在那里,能瞬间让你的气消失殆尽。 再出格的动作,做出来都那么理所当然,让人觉得你要是和他计较反而是你自己不豁达。 赵端自己气了半晌,胸膛起伏了几下,终于还是没忍住揪住盛君迁的衣领,猛地将人往下一拉,没什么威胁力的说:别随便抱老子。 哦。盛君迁穿着高领毛衣,这么一拽露出小半片皮肤,他脸色不太好,敷衍的应道。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酒精冲着赵端又是一顿喷。 赵端的手像是触电一般缩回来,垂眸抠手指:矫情。 盛君迁很认真的解释:医院细菌病毒很多,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有强迫症,抱歉。 嗯,高材生嘛,规矩就是多。赵端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但手却不由的在椅子上敲了敲去,心情明显不是很好。 盛君迁没注意,熟门熟路的从柜子里拿出消毒过的一次性床单被罩换上,躺下,我去给你拿药。 赵端酸溜溜的说:你不是学生吗,怎么对医院这么熟,老相好啊。 嗯。盛君迁看他一眼,淡定的道:老乡,人挺好。 术业有专攻,盛君迁对赵端身体状况并不是很了解,他出门找了表姐,表姐和他一样是A大毕业,比他高几届,医术没的说。 表姐写好药单递给他,有点低烧,我给他开点药就成。 嗯。盛君迁浏览了一遍药方,这才放下心来。 哟,男朋友啊,看你急的,这是信不过你姐?表姐打趣道,过年带回家吗? 赵端听了两人的对话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布满了尴尬。 你他妈和人家什么关系? 吃哪门子的醋? 表姐见赵端低着头恨不得砸在被子里,笑了声:挺害羞啊。 盛君迁往旁边挪了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别开玩笑。 嗯嗯。表姐扶了扶黑框眼镜,一改刚才的笑意,有些严肃的说:你这小男朋友是多年来积累下来的沉珂,要慢慢养。我建议你过年把他带回家让叔叔阿姨看看,制定个方案好好调养。 自己的身体赵端自然也清楚,他有专属的营养师,还不止一个。 按理说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赵端身上的担子应该轻松不少,可他苦日子过多了,不仅没有清闲反而承担的工作量越来越多,熬夜和忘记吃饭成了家常便饭,但凡有人打扰,他就会大发雷霆,是个不择不扣的暴君。 突然听到盛君迁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体带他回家过年,赵端心跳立刻不争气的漏了一拍。 过年啊 他已经二十多年没过过一个正常的年了。 就连赵端也不知道,此时他眼底的光芒有多炙热。 可惜盛君迁并没有给出回答,敷衍的说了声再说就离开去给他取药了。 赵端! 盛君迁觉得赵端就是在故意找茬,一身的戾气,老大不小的人了打个点滴,不是闲扎的手疼,就是故意压输液管,调快调慢都不符合他的心意。 瞪了他一眼后,盛君迁索性不管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任由他作,一言不发的看论文。 赵端一只手不好玩手机,无聊至极,拽了拽他的衣角:你在看什么? 盛君迁头也不回:论文。 啧。赵端懒洋洋的啧了一声,故意捣乱,我也想看,你要不给我念念新闻。 盛君迁低头看他,与那双黝黑的眼睛对视,最后败下阵来,叹了口气。 赵端得逞了又得寸进尺:说点八卦新闻,别的我也听不懂。 行。 盛君迁搜出一篇赵端的娱乐八卦,面无表情的念道:太刺激,不愧是星娱老板赵端,新晋女友为写真届性感女神 赵端的恋情一直备受大家的观众,这位多金帅气的国明老公 女方大胆晒海边泳照,大秀蛮腰细腿,赵端贴心为其喂食,粉红泡泡甜蜜的羡煞旁人 赵端被人碰瓷碰多了,这是第一次恼羞成怒,他抬起胳膊把盛君迁的手机拍下来,行了行了,就会编排老子。 盛君迁含笑看他:还想看新闻吗? 滚吧你。赵端又躺了一会儿,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突然问道: 那天晚上,你怎么会出现我房间。 盛君迁低头看他,赵端绷着一张脸,眸色冷凝,这样的他仿佛才是赵景诚口中的那个人。 性格乖离。 独断专行。 这样的赵端盛君迁十分陌生,他迅速考虑了五秒,然后说: 没骗你。 没算计你。 没想上你。 你不是查清楚了吗?电梯就在你门口,里面动静太大,我助人为乐。 虽然说得是实话,但赵端却越听越不是滋味是怎么回事? 盛君迁见他眉毛还是皱着,突然把手机放下,双手撑在他肩膀两边,俯身与他对视了几秒,直到赵端耳尖泛上红意才一本正经的说:我没助人吗?你没乐吗? 第33章 赵端被他似笑非笑的盯着看,心跳飙到180迈,感觉体内的血液烫的能把吊瓶里的水煮沸了。 还生气呢? 盛君迁把领子拉下来些,你拉,我不喷酒精了。 赵端:!!! 谁家开水开了,根本扛不住! 要不再给你块糖? 见他没反应,盛君迁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块糖放在他掌心。 依旧是印着蓝胖子的牛奶糖。 赵端默默闭眼,手里的糖烫的仿佛瞬间就能融化。 真的不行了,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毫无情感经历的老男人,根本经不住这么撩 为了找回场子,赵端没出息的咳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生没事吧,怎么被杠铃砸了? 没事。 盛君迁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出了声,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赵端立刻就有点酸,低声说:笑什么笑。渣男。 奇*书*网*w*w*w*.*q*i*s*q *i* s* h* u* 9* 9* .* c* o* m 盛君迁看着他有点生气。 赵端还在絮絮叨:中央空调,看谁都撩,老子真的是见了鬼了 话还没说完,赵端掌心里的那颗,宝贝的、甜滋滋的、牛奶糖就被人抠了出来。 赵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30 20:39:07~2020-07-31 20:35: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红石榴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拥抱 赵端当场愣住, 他下意识想要抢。 盛君迁已经把包装撕开,口罩拉下来一秒,将牛奶糖迅速塞到了嘴里, 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双手抱胸看着他。 赵端气急败环的坐起来, 我他妈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 不仅小气。 盛君迁弯腰眉头微皱, 轻飘飘的说:还渣。 你! 赵端自从创立了星娱以后就没再受过这气, 他直接被气到语结,动手又舍不得, 口头威胁压根没用,他脑子一热,拽起盛君迁的领子,忽而想到,你不是让我拽吗? 那我就拽吧。 盛君迁本就弯着腰, 被他一拽整个人都趴在了赵端身上。 精准投射。 隔着口罩,两人接了个吻。 耳边晴天霹雳打了一个雷, 盛君迁先是额头一痛,然后感觉到唇上的温度与触感,瞬间被劈蒙了。 赵端也愣了愣,呆呆的看着压在身上的人。 盛君迁好像耳朵有点红, 额头被撞出一片红, 细看又感觉哪儿哪儿都是红的。 他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晕了层水雾,看起来比平常要温和许多。 赵端心口燥热,直勾勾的地盯着他, 差一点就想一冲动老子表白算了。 两人同时开口。 赵端:我你, 你先说 盛君迁说: 口罩外层有病菌微小颗粒、飞沫、扬尘、在医院还有可能沾染病毒 表你妈的白。 赵端是疯了才干这傻逼事,他把口罩往下一拉, 张着嘴无比幼稚的在盛君迁面前略略略,舌头一伸一缩,嚣张跋扈又咬牙切齿。 完全看不出是一个32岁上市公司的老板该干的事。 盛君迁被他不安分的舌头勾的有些心猿意马,偏过头木着脸:你干什么? 赵端在气头上使了老大力把人推来,你不就嫌老子脏吗?来来来,拿你的酒精喷死我。 盛君迁被他推的一个趔趄,整个人晕乎乎的有点愣,但他表情一直是冷淡的,所以即便有什么细微的变化,也只是从冷淡变成了更冷淡。 赵端绷着一张脸,浑身发抖,气的都想拔了输液管立刻就走,老子堂堂一个总裁在这儿受他妈哪门子鸟气? 我没嫌你。盛君迁极力让理智回笼,把赵端拔针的手摁住,就是条件反射,再说,是口罩脏,不是你脏。 赵端脑袋还有点昏,张嘴就道:口罩脏你还戴着,我不脏怎么不见你亲啊! 这张破嘴! 真他妈的要命 赵端在这一瞬间,尴尬到觉的自己完全可以打开窗户直接跳下去了。 盛君迁好不容易回笼的神志,被他这一出乱拳打的头脑发闷,按理来说两人又不是没亲过,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真是越来越不懂自己的情绪了。 难道自己不是同情赵端,只想对他好些么? 好烦。 盛君迁竭力控制着自己的不对劲,越控制,越容易出错,他直起身本想拿手机,顺手却把床头的灯关了。 这下又捅了精神不正常的赵端痛处。 怎么?你不仅嫌我脏,现在还嫌我丑了? 盛君迁直觉不好,再纠缠下去吃亏的一定是自己,仓促的说:你先睡会。我出去看看。 然后落荒而逃。 盛君迁离开后,孤身一人的赵端烦躁的要死,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叼在嘴里,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盯着往下滴的药水袋,回想起刚才做的一系列蠢事只想抽死自己。 怎么就和个毛头小子一样欠欠的呢? 点滴打完盛君迁应该就回来了吧? 他死盯着还剩大半的药水,操了一声:怎么这么慢? 赵端咬着烟头,手摸到输液调速器的小齿轮上,忍不住就想调快些,但又想起盛君迁那些婆婆妈妈听不懂的叮嘱,忍了忍还是没动。 这人干什么去了,不就是亲了一下吗,又不是没亲过。 小家子气。 话说的很硬气,心跳却快了好几拍,赵端脚趾控制不住在被子里微微蜷起了脚趾,大脑中回味着刚才的吻,心里一阵胡思乱想,但很快又被泼了冷水,心口一团烈火陡然熄灭。 小混蛋冷着张脸,还要喷他酒精,又嫌他脏。 幸好刚刚亲的是口罩,要真亲了嘴,他是不是还要拿硫酸洗一遍啊? 贱啊。 赵端使劲锤了一下跳动的心脏,嘴角的笑意散去,不就是和口罩接了个吻,至于缺爱缺成这幅贱样吗? 这种逐渐冷却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点滴打完。 盛君迁还没回来。 赵端憋着一肚子火看着输液管回血,满脸阴鹜的拔掉针头,随便抽出张纸抹去手背上渗出的血珠,喉结动了动,自嘲道:傻逼。 忘了赵端还打着点滴这事,盛君迁真不是故意的,他刚出门就被表姐给拽走当苦力了。 刚刚71路公交车出了场事故,正是晚高峰,公交上挤满了人,重伤不多,但轻伤也不少。 盛君迁和个陀螺一样没停歇的转了一个多小时,早已经把刚才的吻连带着主人都忘了一干二净。 君君,你休息会儿吧。表姐从门外推门进来,凑近了压低声音说:刚才我看到你小男友走了,你是不是忙起来把人给忘了? 小男友? 盛君迁整个人还有点蒙,猛地抬头。 赵端! 表姐你帮我看着点。 盛君迁一路小跑进表姐的办公室,只摸到一室冰凉。 那个凶巴巴,总是骂脏话的男人还把弄乱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成了豆腐块。 盛君迁的心倏然有点沉,油然而生一种说不清都不明的懊悔。 今天一整天都在下小雪,盛君迁本以为到了晚上只会是薄薄的一层,却没曾想就这么几个小时不见,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甚至还有人在医院门口堆了两个雪人。 即便知道赵端没什么理由会等他,盛君迁还是跑了出来,直觉告诉他赵端应该还在。 这个想法倏然冒出来时,盛君迁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不知耻。 直到看到赵端头发肩膀落满了雪,盛君迁心里更是堵得慌,重重掐了掐掌心:自己真的太过分了。 赵端一个人靠着医院门口的树在抽烟,整个人都融在夜色里,若不是那夹在指尖明明灭灭的火光,盛君迁都可能发现不了他。 整理好心情后,盛君迁走过去把他的烟掐掉。 赵端懒懒掀起眼皮,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多了几分烦躁。 抱歉,刚刚病人比较多,我忙忘了。盛君迁低头道歉,你怎么不在里面等我,外面多冷啊。 赵端斜睨他,怕你酒精不够用。 盛君迁语塞,第一次认识到了面前这老男人斤斤计较起来有多可怕,为了熄火,他只能当着赵端的面把酒精掏出来扔到一旁的垃圾箱里。 反正宿舍里批发了一整箱,不差这一个。 赵端阴沉的表情肉眼所见的好了不少,仿佛在和酒精争宠这件事上胜利了是一件多么得意的事。 盛君迁没话找话:今天谢谢你。 你助人为乐,我日行一善。赵端微微侧身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另一只手忍不住摸着口袋里的烟。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镇定些。 从他的语气,盛君迁就知道他这是气还没消。 他从没哄人的经验,两人就那么尴尬的站了会。 最后赵端也没收到一句想听的,嘁了一声,神色冷峻:我走了。 盛君迁一手撑在树干上,堵住他的路:去哪儿。 赵端本可以轻轻松松把挡在面前的胳膊给掰断,但非要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就像一只别扭的大猫在等着被人哄。 盛君迁又挡住他另一边。 赵端皱眉不耐道:你是老子老婆啊,管这么多。 盛君迁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赵端最招架不住他用这幅冷眼看人,一股子气上来,随口胡说:蹦迪,喝酒,混吃等死。行了吧,高材生,回去看你的论文去吧,哥哥去的地方你嫌脏。 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干这些。盛君迁没理他话里的刻薄,脸露不悦,拽了他两下胳膊没拽动,就见赵端似笑非笑的说:你管我? 盛君迁没说话,把他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高处,看起来又土又丑。 赵端冰凉的下颌触碰到他的手指,下意识就退后了一步,心里躁意越发加重,插在兜里的手把烟扭成了麻花。 盛君迁叹了口气:我不管你。你管管我行不行,现在这么晚了,没有公交了。 赵端:打车。 盛君迁真情实感的说:我穷。 赵端啧了一声,赵景诚没给你钱啊? 给了。盛君迁不要脸的说:有便宜不蹭是傻逼。 赵端被他气笑了,老子就活该当傻逼啊? 不傻早走了,在这儿等什么呢。盛君迁把他冻红的双手塞到袖子里,然后把多出的一截打了个结,在赵端一脸懵逼的动作里,拽着那个结往前走。 两人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对吵架的虐狗情侣。 赵端被他像个傻子一样拽着,想挣脱又有点不甘,闷声问:去哪儿? 乖一点,别滑倒。盛君迁看他那副滑稽模样,口罩后的唇不由得勾起,连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表情有多温柔,和表姐说一声就回去。 两人就以这个搞笑的姿势走进了病房,表姐啧啧两声:你们这什么姿势? 赵端算是在场年纪最大的人,但见到盛君迁的家人还是会忍不住紧张,内敛的样子根本没人会想到他平时嚣张的模样。 他低着头往旁边挪了挪,把袖子从盛君迁手里扯出来,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解死结。 又乖又可爱。 盛君迁没忍住嘴角一直挂着笑意,他看得出赵端并不适应这种场合,直接和表姐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别呀。表姐拉住盛君迁,指了指角落一个抱膝盖的小孩,这孩子挺可怜的,没爸没妈,家里还有个奶奶,本来在捡垃圾,车撞过来把人给波及了。伤的不重,但到底是小孩子,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看伤,你从小到大就遭小孩子待见,要不过去看看? 盛君迁偏头看赵端,赵端垂眸像是没听到他俩的话,过了半分钟才轻微的点了点头。 我很快回来。盛君迁脱下口罩,要不你陪我过去。 别了吧,我怕吓死他。赵端在他背后做了个古怪的表情,低声吐槽:啧,满屋子的病毒,毒死你。 盛君迁耳朵灵的很。 他脚步倏的停住,回头认真和他解释道:小孩子对人的喜恶很敏感,我带着口罩会给他们一种排斥的感觉。 赵端哦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说:我也会啊。 这声音只有一捏捏大。 盛君迁再灵的耳朵也听不清,只看到他嘴动了动,你说什么? 赵端无所谓的说:没什么,夸你呢。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八成是在损人。 盛君迁没和他计较,走到小孩面前蹲下:小朋友你能让大哥哥帮你看看伤口吗? 小朋友往后缩了缩,红着眼睛摇头,我没钱 盛君迁故作惊讶的一拍手:呀,太好了,我是个学生,来这里是来学习的,帮你看伤口就是我今天的作业,小朋友你可以帮大哥哥完成吗? 小朋友怯生生的问:真的吗? 不得不说盛君迁真的长了一张渣男脸,笑起来骗人的样子老少通吃,赵端被他的笑晃了下眼的功夫,小孩就已经乖乖的伸出了手。 真乖,可能会有些疼,你这么勇敢一定不会怕的对不对? 小朋友咬了咬唇,眼泪都流出来了愣是没发出声音:嗯。 盛君迁认真耐心,时不时弯唇轻笑,俊挺的五官丝毫没有平时的清冷,生动温暖了许多,灯光下仿佛被镀了一层暖暖的玉色。 第34章 他偶尔问小孩一句今天卖了多少瓶子呀,听到回答就会很惊讶的鼓掌夸他真棒。 看到两人一来一回,小乞丐逐渐发亮的眼睛,赵端表面上看不出波动,但只有他知道面具戴久了,当真正难过的时候就会忘记怎么哭。 他低着头,眼睛被什么蛰得生疼,让他没在敢看下去。 真的神奇,原本以为站在高处,有钱有权了就可以理所应当忘记的事情,陡然在瞬间全部汹涌翻腾了上来。 没有人生来就是小流氓,小混混,赵端他也曾经是祖国的花朵。 父亲是那一届的高考状元,所有人眼中的高材生,国家栋梁,所有人都觉得生为高材生的儿子自然也会是这样,将来可以当科学家,当医生、律师,有一个这样的爸爸,当什么都可以。 但后来呢。 他爸走了,他妈不要他了,他成了被人四处踢的皮球。 只有奶奶还要他。 但奶奶死了。 后来的某天,街上有一群小流氓在打架,他只看了一眼,才十多岁的小孩就被他们打断了腿,店老板嫌他躺在门口晦气,借了个板车把他丢到了医院门口。 怎么弄的? 和一伙小流氓打架,这么小就不学好,长大又是少管所的命。 之后是不耐的声音:给钱啊,这种小流氓免费不给治,瘸了就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赵端那天不知道解释了多少遍自己不是流氓,不是小混混,他爸是高材生,会回来接他去上学的 但根本不会有人信,也不会有人管。 你什么人都会帮吗? 嗯?正在逗小孩的盛君迁被他冷不丁一问,没反应过来,什么? 赵端垂眸:小流氓、小混混、小乞丐、小偷、赌徒,你碰到了,都会帮吗? 身为医者,要有医德,治病救人,贫富贵贱,不管职位高低。遇到了能帮就帮一把。 盛君迁想了想又说: 至于其他,这世界上难的人太多了,就连观音有一千只手,一千双眼睛都没办法管尽天下事,我只是个平凡人,怎么能做菩萨都做不了的事? 不过在路上如果遇到的是赵端的话 盛君迁看着面前的小孩,突然脑洞大开,无声笑笑,应该会管的吧,毕竟赵端长得像自己,那小时候一定很可爱,要是再比他大几岁的话,说不定还会奶声奶气的叫哥哥。 赵端听了他的话突然就不想再问下去了,喉咙被一团棉花堵住,吸收了幼时小赵端流的全部的泪,然后重重的压在心脏上,又疼又沉。 盛君迁不愧是个医生,人好心善,恰巧遇到了你赵端,可怜观音瞎了眼,给了你一点点善意,就别扒着不放了吧。 盛君迁看他半天没说话,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回头就感觉赵端整个人都被裹在黑雾里,想哭又不哭不出来。 为难了一刻,身体就不由大脑控制,先行一步给了他一个拥抱。 赵端沉浸在这个突然的拥抱中,条件反射想的却是:等会盛君迁会不会整个把他扔到酒精里去泡。 然后才是从心脏处丝丝蔓延开的暖意,躲在角落哭泣的灵魂被他轻柔的抚摸,整个人变得平和又安逸。 盛君迁一时也有些尴尬,但抱都抱了,顺便轻柔的拍了拍,随便找了个话题: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赵端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声音沙哑,不要讲我听不懂的。 嗯。盛君迁心脏被撂了一下,然后说, 有个傻子,在健身房里做卧推,耳朵里塞着耳机听郭德纲的相声,笑的脱力被杠铃砸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赵端心不在焉,愣了一两秒才想起来他好像是在解释那个学弟的事情,绷着的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盛君迁道:高兴了? 赵端声音沉闷:嗯。 下一秒,盛君迁尾音都扬起来了,那你和我道歉吧。 小家子气。 赵端眼睛里都带着笑,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渣男。 盛君迁很大方: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赵端道:没了? 盛君迁松开他,面带疑惑:嗯,没了。 赵端瞪大眼,不可置信中带着委屈:糖呢,你从我手里抠走的自己吃了,不得赔我一个啊。 盛君迁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尴尬的指指小朋友,他比你乖,给他了。 赵端目光随着他手指的地方望去,小朋友刚把包装撕开,奶糖丢到嘴里。 两人目光相对。 被吓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他们关系应该更进一步,所以明天就让他们分手,小盛是该吃吃醋了 我要日六了,尝试日九!! 大家康康我的预收吧,求求你们了,一个都没带起来,太惨了吧!!!感谢在2020-07-31 20:35:41~2020-08-01 23:4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叶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相里策 10瓶;脑阔秃秃 5瓶;锴哥是我白月光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情敌 两人从医院出来时雪已经停了, 一脚踩下去,即便盛君迁穿了秋裤,都觉得脚脖子像针扎了一样冷, 他本想提醒赵端一句回家要拿热水泡脚, 却发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在了前面, 傻愣愣的站在一颗大树下。 盛君迁两只手都插在衣服口袋, 拿脚踢了下赵端:你干什么呢? 赵端朝他狡黠一笑,一脚踹在树干上就跑, 积雪哗啦啦的倾倒下来,盛君迁愣神了一秒,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机会,劈头盖脸的被冰凉的雪砸了一头,灌了一脖子。 赵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但看到盛君迁好像被冻傻了,呆呆愣愣的站着不动, 心里有点慌,走过去拽拽他的衣角,盛君迁? 盛君迁还没反应过来,他除了洁癖就是怕冷。 赵端简直就是在他的雷区疯狂蹦迪。 盛君迁被冻红了眼睛, 扭头红着眼瞪他。 赵端看他真生气了, 立马道歉: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额头一痛,雪球溅开,冰水从他额头蜿蜒而下, 抬眸就看到盛君迁笑的得意洋洋, 一手一个雪球无比猖狂。 赵端一愣,被他激起战意。 来啊, 互相伤害啊,老子会怕你个小崽子?! 两人的童年都没有打雪仗这一项活动,盛君迁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根本没有兴趣出去玩,而赵端小小年纪就开始为生计发愁,对于下雪天多的是愁苦而非玩耍乐趣。 夜深,天边挂着一盘冰凉的圆月,冬夜的风寒冷呼啸,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了飞舞,医院门口零星还有几个人,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两个成年人在这个雪夜突然就找回了缺失已久的童年。 打雪仗,堆雪人,盛君迁蹲在地上拉着赵端的手滑,赵端在前面任劳任怨的拖着他跑。 快点,你在快点! 从没这么畅快玩过的盛君迁抬头看着赵端坚实的背,笑的和个小孩一样乐不可支。。 赵端从没听过他笑的这么开心,跑的心猿意马,脚尖突然撞到个石块,眼看就要摔倒,腰却被人紧紧箍住揽进了怀中,冰凉的后背触到温热,两人贴的很近,近到他好像连盛君迁的心跳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回头看,盛君迁在打闹中早不知把口罩扔到了哪里,出了一身的汗,他将打湿的刘海全部拢了上去,露出好看精致的五官,微微喘着气,眼镜滑在唇上,露出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波光潋滟,仿佛是缀满星辰的深海,溺死了天边的一轮圆月。 这一瞬间,赵端突然就想起了不知从哪里看到的句子。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看到这一刻的盛君迁,他觉得这话说的不对,明明是: 因为有你,这世间的月与雪才可称之为绝色。 打打闹闹的玩了一通雪,两人高高兴兴的回了车里。 盛君迁见他顶着个毛巾呆呆愣愣的坐着,胳膊碰了下他,愣什么呢? 没什么。赵端醒过神来,问他,你去哪儿。 盛君迁报了个别墅的名字。 赵端问:你还在景诚家住? 嗯。盛君迁偏过头擦头发,没看出他脸色的变化,道,你不是都查到了吗? 这个别墅他住过很多人。赵端知道盛君迁肯定看不上赵景诚,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多嘴提醒了一句,你别信他。 盛君迁不以为意:嗯,我知道。小心的应该是你吧。 到了目的地后,寒风呼啸,赵端把他送到门口,步子刻意放的很慢,肩头落满雪花。 盛君迁突然想到两人还没有互换联系方式,拿出了手机:我的微信,你扫一下吧。 赵端两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死死地捏着手机控制着自己,最后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支票:很感谢你那天的帮忙,这是报酬。 盛君迁笑意凝固在嘴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不愿意再同自己有瓜葛,不知从哪来一股无名火,把支票叠成纸飞机,狠狠地砸在赵端的额头。 看着这人额头浮上一个红点,冷哼一声:你要真想感谢我的话,不如找个合适的理由帮我把这个别墅炸了吧。 赵端: 盛君迁说完就转身走了,步伐飞快,仿佛多看他一眼都会被感染病毒。 回到卧室,扑鼻而来一股子酒味,盛君迁扶了扶眼镜,窗外寡淡的月光倾洒进来,他这才发现被掩盖在阴影中的赵景诚,脚边一地的烟头,身旁是一堆歪七扭八不知名的酒瓶。 自己的领域被人这么糟蹋,盛君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抬脚就要走,却听赵景诚背对着他喊赵端的名字。 盛君迁脚步一怔。 回头却看他醉的不省人事。 带着一股子酒气,比起路边的流浪汉都不如,又哭又嚷的叫着赵端,其中夹杂着些污言秽语。 盛君迁忍了忍。 没忍住。 就连酒精都忘记喷。 随手拎起一个酒瓶估摸了个不会致命的地方,干脆利落的就砸了下去。 疼痛让赵景诚恢复了些许神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俯身趴在地上就想吐,盛君迁迅速退后到门口,但凡他要敢吐,他就敢再砸。 赵景诚干呕两声没吐出什么东西,觉得肩膀疼,摸了一手血,他迷茫的问:我怎么了? 盛君迁心安理得的骗一个酒鬼:你喝多了,拿着酒瓶打蚊子。 哦。 赵景诚脑子钝钝的,没再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自言自语道:赵端他不要我了 他让我滚得远远地,让我出国,让我再不见他 突然,不知什么刺激到了这个偏执的疯子。 他踉跄的站起来,双眼发红,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稀里哗啦的落地声中,赵景诚阴鹜的指着盛君迁说: 明明是他,是他勾引我的!!我让他照顾我了吗?我让他帮我挡伤了吗?我让他在医院里下跪找医生治我了吗?明明就不想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盛君迁陡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情绪,他向来对人极淡,很少有人能走进他在心中,也很少会对别人展现恶意。 赵景诚,怕是他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唯一一个厌恶至极的人。 盛君迁眯了眯眼,居高临下的晲着面前的酒鬼,连自己都不曾发现眼中燃起一簇黑色的火焰,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漠,他好心的提醒着赵景诚: 你和他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们连最基础的亲情都没有,他不要你,那你就是个陌生人,他那个人你也明白的,对付起外人来毫不留情,恨不得往死里整。 换句话说。 赵景诚,你没了赵端施舍的那一点善意,根本活不到现在,看到厕所里那些肮脏的蛆虫了吗?那就是你,卑劣、可笑、恶心、不值一提。 喜欢赵端的人很多,你只是最不值一提,最令他恶心的一个。 说完最后一句,盛君迁不知为何心跳如鼓一样跳的飞快。 他不笑的时候像赵端,冷下脸来更像赵端,半边身子隐在黑暗里,眼神凌厉,轻蔑又不可一世的模样,就连自诩痴情的赵景诚都有那么一丝恍惚 这些恶毒的话是不是真的是赵端和他说的? 盛君迁说完,没再和他多加纠缠,砰的一声关了门拔腿就走,走远了隐隐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痛苦哭声。 从抽泣到大哭。 听着可怜又搞笑。 半点不值得人同情。 明月被乌云遮盖,天又阴又沉,仿佛要塌下来一样。 盛君迁从别墅出来,打了个车回学校。 车窗被他摇下一半,寒风呼啸,盛君迁的脸白了几分,指尖冰凉,他轻敲座椅,已经深夜,外面却依旧霓虹闪烁,川流不息。 角落有打群架的混混,垃圾桶边是睡着的乞丐流浪汉,路过公交站台,地上蹲着被人抢劫痛哭的晚归女孩,再往前,有唯唯诺诺被叼着烟的刻薄顾客骂的瘦弱服务员。 这个城市繁华却无情,为了在这里生存下去,每个人都很努力的活着。 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但盛君迁只要一想到这些都可能是赵端曾经的经历,那与生俱来就淡薄的同理心好似在这一刻突然生出万千藤蔓,紧紧攥着他的心脏,寸寸收紧,传来阵阵刺痛感。 【叮!】 【数据更新100%】 【宿主大大,因为您对剧情点一的改变,赵端换了新的助理Lisa,除掉内贼xx,对赵景诚的信任降至20%,并将赵景诚发配到了国外,奈斯!】 这件事上辈子是没有的,盛君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前所未有的空虚,就好像自己接近赵端的理由,也全部消失不见了 第35章 【但因为已经完全偏离正常剧情,本统无法在对赵端的命运进行预估,检测到赵景诚偏执指数已高于正常值,还请宿主大大不要轻易放低谨慎哦!】 是吗?盛君迁眼睛里倏然着了小小的火光,抿着唇,看着窗外万家灯火。 小声说: 我小家子气,才不要管他。 老房子着火,一旦势起,便火光冲天,不可遏制。 赵端这几天算是真正的体验到了情爱的滋味,被盛君迁那小混蛋折磨的吃吃不好,睡睡不好,闭眼天雷勾地火,醒来苦逼兮兮洗内裤。 唯一一颗哆啦A梦奶糖被他和个祖宗一样供在办公室桌上。 某天却被清洁阿姨给扫走了。 赵端气的大发雷霆,看到阿姨六十多岁还带着个小孩,捏了捏拳头到底没说什么。 万能Lisa给老板解忧,特意跑了那家零食店一趟,才发现多啦A梦的奶糖是活动限定款,现在已经没有了,不过他们最近在做海绵宝宝款,不一样的包装,但味道是一样的。 Lisa全都买了回来,赵端吃了一口。 艹,真他妈难吃。 对于赵端这几天阴晴不定,时而笑的春风细雨,时而脸色阴暗的不正常状态,贴心Lisa经过缜密分析,最后得出结论。 老板不是想要糖。 他是想要送糖的人。 或者说,老树开花,他想谈恋爱了。 万能Lisa迅速发给老板一份针对未来伴侣的调查问卷。 Q:您想要什么样的? A:A大、学医的、研究生、冰山脸、长得帅、喜欢消毒水的。 Lisa秒懂。 作为一个优秀的助理,善解人意的助理。 她立刻发了一封相亲邀请函到盛君迁的邮箱。 就在赵景诚发酒疯的第二天,盛君迁突然收到了一条新闻。 Xx别墅因违规建设被封。 那里一片都是别墅,偏偏就查封了一幢。 还恰好是赵景诚的。 盛君迁: 他毫不愧疚,还有点想放鞭炮庆祝。 叮! 刚要放下手机他又收到一封很诡异的邮件。 标题:缘来你也在这里众里寻Ta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这是新型诈骗手段? 好土。 盛君迁连点开的欲望都没有,立刻点了删除。 这件事在盛君迁看来就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插曲,对他来说比较重要的是两周后,元旦到了。 实验室并不放假,陈老的工作习惯是一件事全都做完,然后再放个十天半个月的大假,所以这个元旦,盛君迁和郑成两个难兄难弟只能继续苦逼工作。 新的一年第一天,老天爷大发善心,阴沉了一周的天气终于透出些许晴光。 盛君迁对节日的仪式感并不强,但他特意一周前就和陈老请了假。 任谁也不会想到,盛君迁一个有洁癖、懒得要死的科研狗会在新的一年第一天里,为了求个好彩头,挤在人山人海中去寺庙拜佛祈福。 他从早上排到正午才到达山顶的大殿,站在大雄宝殿门口,抬眼便是庄严慈悲的佛像,盛君迁问系统:我不知道你是神是鬼,我进去拜佛的话会对你有影响吗? A88:【没有呢,宿主大大,本统是由星际最高等的科学院出品,非神非鬼,非要说的话,应该算是高科技产品吧。】 拜佛的人很多,盛君迁是被挤进去的,他奉上早已经买好的献花,一抬头目光与释迦摩尼低垂的眼眸相撞,那悲悯怜爱的眼神让本不信佛的盛君迁心头一荡,虔诚之心更甚。 他按照早已查过的拜佛正确姿势虔诚的三拜。 求了赵端一世安康。 本就是为他而重生,年年来求个平安符也不为过。 下山,盛君迁从僧人手中领了个红色的荷包,里面据说是大师亲笔写的平安符。 并没有多珍贵,来爬山的人人都有。 却又很珍贵,沾了佛气,保不齐真能保赵端一世平安 下午回了学校已经三点,元旦放假的喜悦冲散了一些备考学生的痛苦,一群人头上戴着毛茸茸的头饰,聚集在一起和路过的人分发小卡片,桌上堆着小礼品,灯牌,海报,应援棒等东西。 因为学校经常会举办一些小型活动,所以盛君迁对于这些女孩们的表现见怪不怪,只以为是针对元旦的庆祝活动。 眼看人越围越多,盛君迁将口罩稍稍往上拉了拉,绕过他们往实验室走去。 却被一个女孩挡住了路,她捂着脸激动地跺脚,低声凑近说:林暮!!云崖公子!! 抱歉,我不是。盛君迁一开口,女孩更激动了,你就是!云崖公子就是这个声音,冷淡,清冽,空灵,疏离,把与世隔绝的缥缈纯粹与不谙世事的澄澈纯真完美融合在了一起,简直就是下凡的天使!! 盛君迁: 想否认但又不敢开口。 陪女孩来的闺蜜应该是A大的学生,看到朋友闹了乌龙,神情有些尴尬的和盛君迁道歉,并把女孩拉到一边:那是我们医学院男神,盛君迁,不是你家林暮。 是吗?真的吗?没骗我?女孩半信半疑,一步三回头,可是他也好帅哦,虽然只露出眼睛,但一定是个极品大帅哥!你再和我讲讲嘛,我们林暮哥哥也是医生呢,你们学医的都是看脸招人的吗? 盛君迁摆脱了这群追星妹子,快步走进实验室,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的郑成看到他立刻冲了过来,又蹬蹬蹬退后几步,朝着他绕了一圈。 盛君迁无奈:你又在作什么妖? 郑成盯着他意味不明的说:你是盛君迁那厮吧? 盛君迁面无表情:我是你爸爸。 你今天好暴躁哦。不过你既然救了小郑,以后就是我盛爹。学弟把手机递过去,爸爸你康康像不像,你就说像不像,今天一中午就站我们实验室那棵树下面,我上去就叫盛爹,墨镜拉下来那一瞬间,我他妈都惊呆了。 盛君迁看照片,确实很像他,特别是低头玩手机,露出鼻子和下颌的那一瞬间。 他没在意:我大众脸吧。 郑成酸成柠檬精,您老要是大众脸,我这是啥?颜值届的吐鲁番盆地? 见盛君迁没在搭理他,郑成又问,不可思议,你真不认识了? 盛君迁道:你认识啊? 不是吧,啊sir。郑成闻言一默,用看渣男的眼神盯着他,你这么快就忘了?好歹还曾经是情敌呢? 忘了。 毕竟相隔了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盛君迁是真的没印象。 郑和替他回忆: 很俗套的大学故事,大二时辅导员为了给医学院争一口气,死拉着盛君迁在迎新晚会上唱了首情歌。 那出尘的仙子气质立刻就吸引大一的某系花,妹子张扬又大胆,将盛君迁定为新目标,直截了当立刻踹了现男友去追人。 妹子男友,也就是林暮,和你打了一架后,之后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处处都学你,上到穿着打扮发型,下到性格声音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听说好像去年被星探选中在拍戏,好几个月没来过学校了,现在回来应该是要考试吧。 咳。 陈教授背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眼镜背后的小眼睛亮的不像话,两人立马噤声。 傍晚下学,盛君迁收拾东西要走,却被郑成给扯住了:今年元旦晚会是和隔壁传媒搞的,听说还请了明星,一起去看看呗? 盛君迁直截了当的拒绝:不去。 去吧,去吧。学弟把盛君迁的书包夺过来背好,求求你了,我女朋友特意请了假当主持人,点名要她男神到场,德云社我是不指望进去了,这么点小事你忍心让我办不到吗? 郑成对盛君迁的性子摸得透透的,看着像座冰山,实际上最怕死缠烂打,烈女怕缠郎,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A大一般大型晚会都在小剧场举行,小剧场坐落于A大的一处风水宝地,旁边是天鹅湖和竹林,被默认为是情侣虐狗的两大约会圣地。 前去小剧场的路上,光秃秃的树枝上装饰着白色的小灯泡,与积雪相衬,放眼过去一片火树银花,给喜庆的节日平添了几分浪漫。 几个女孩手里举着林暮的灯牌,即便盛君迁带着口罩也被拦下来几次,无奈,他只能走相对昏暗,人烟稀少的竹林。 郑成一眼就看到了前来迎接的女朋友,朝盛君迁喊道,盛爹你等我会儿。 盛君迁点点头,找了个能躲林暮粉丝的角落,随意一瞥却看到了熟人。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气质不凡的男人与赵端并肩而立,不知说了什么,赵端让那人亲了下脸颊,之后又任由男人给他整理衣服,看起来很是亲昵。 盛君迁瞳孔一缩,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眼神静若深潭,他无意识的皱起眉,手里捏着要送给赵端的平安符,想立刻撕掉,但想了想可能会不吉利,到底还是没动。 这边,赵端被林暮亲了一下侧脸,差点就要跳起来给人个飞踢,但还是忍住了。 说好了要好好谈恋爱的。 这已经是Lisa让他参加了俩礼拜相亲会中,最满意的一个了。 要定下来,要把小混球从脑海里踢出去。 说到就要做到。 这么想着,他乱糟糟的脑袋才平静了些,一阵冷风吹过,他的老骨头像被刺扎了一样疼。 林暮给他把拉链拉起。 赵端强忍不适让他服务,只觉得背后发凉。 林暮想挽他的胳膊,被赵端退了一步错开,他也不闹,语气温和:走吧。 好。赵端回头,却倏然怔在原地。 盛君迁就站在不远处,手里夹着烟,淡淡的吐出一口烟雾,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白雾缭绕中,背后便是人声喧哗,灯火通明,他像是嵌在繁华里的一块黑宝石,俊美精致的脸显得晦暗不清。 高材生也抽烟的吗? 就连他这没什么文化的人都知道抽烟烂肺,恨不得活在酒精里的盛君迁怎么会抽呢? 是因为我吗? 赵端心跳加快,下意识就想走过去把他指间夹着的烟灭掉。 但盛君迁那生人勿进的压迫感让他根本不敢接近一步。 下一秒,一个穿着礼服的漂亮女生跑了出来,直接扑在他的怀里,把赵端所有的痴心妄想都打的粉碎。 走吧。 赵端狠狠的闭上,脸有些发白,任由林暮搂着他的胳膊走进了特意为两人准备的工作人员通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在6000字可以写完这一部分剧情+下一部分剧情的 我是沙雕作者,放心下一章就会好好的。 所以还有差不多7000字,今晚九点前更,再次大声的说:我爱小盛和老赵!!! 没有写在文里的小彩蛋: 赵端把盛君迁送走后,又跑回了医院,要到了那个小孩的地址,大晚上的跑到小孩家里,花一千块买下了那个印着蓝胖子的包装袋。 小孩看他傻笑,以为他很喜欢糖纸,抱出了一个盒子,里面很便宜的硬糖塑料糖纸,在灯光下绚烂多彩。 最后赵端1000块一张,买下了这一盒子的糖纸。 傻子。 感谢在2020-08-01 23:43:03~2020-08-03 16:58: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8531305 2个;柠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竹 20瓶;快乐的Joven 10瓶;穆以成舟 8瓶;皮囊三千、叶春秋、玛卡巴卡?-? 5瓶;快给我闭嘴 2瓶;七七、程白、海盐盐盐盐盐、38531305、糟糕死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情歌 男神! 郑成的女朋友叫唐繁, 在星娱实习,也曾经追过盛君迁一段时间,但冰山太难攻克, 到后来才发现从性别上她就输了, 及时止顺, 立刻放弃。 但这并没有减少看到男神的激动, 她迅速揩了盛君迁的油,躲在郑成后面吐舌头, 好啦!抱了男神一下我死也瞑目了,晚会要开场了,我先进去咯,给你们的票是最前排,男神一定要来啊!比心心~ 郑成对女票好美色这一点已经佛了, 反正她看上的个个都是高岭之花,从根本上就断绝了出轨的可能。 但他对女票是真的佩服, 隔着烟雾都能看到盛君迁脸色冰冷,明显是有人惹了他,就这样她还敢扑上去,还真是为了美色不要小命。 郑成怂着个胆子, 小声的问:走呗, 还剩十分钟就开始了。 盛君迁面无表情的把烟灭掉包起来扔掉,垂眸挡住了眼神里的闪过一丝无助与迷茫,低声说:我有点事,你把票给我, 等下我自己进场。 好, 好吧。 郑成从没见过这样的盛君迁,整个人都在朝外散发冷气, 没敢太过放肆,以防危及到他这条小鱼鱼,掏出票递过去立马脚底抹油溜了。 A大与传媒合办的元旦晚会十分隆重,唐繁穿着精致的晚礼服,言笑晏晏的报幕:下一个要上场的是谁呢?大家用手里的灯牌告诉我好不好? 遍布全场的林暮粉丝粉粉举起了林暮的灯牌,甚至还有人高声尖叫。 原本学校给赵端选的位置在最前排,但知道了唐繁是主持人之后,他极其烦躁,非要换到会场的最角落。 最初他和林暮说的就是试试。 试试怎么去谈恋爱,怎么当别人男朋友。 但现在,这个馊主意彻底坑了他,让他陷入了两难境地。 刚刚林暮走之前想让赵端举灯牌,献花。他当时满脑子都是盛君迁和那个女孩,看到他那副酷似某个小混蛋的脸,稀里糊涂就答应下来。 灯光师在林暮的特意要求下,直直的打在了角落,赵端与台上的人遥遥相对,林暮今天特意做了发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和上次在酒店遇到盛君迁时一模一样。 黑白正装。 扎着丸子头,凌乱的刘海下是光洁的额头。 但不同的是,他故作高冷的眼神里面总是带着虔诚尊敬,举止适度,温和有礼,才不会像某个小混蛋一样,给个眼神都欠奉。 第36章 胆大妄为。 小家子气。 抠门。 脚踏N条船。 除了赵端这个缺爱了30年的老男人,怕是没人会傻逼兮兮的一头跳下去。 赵端在心里把盛君迁贬的一文不值。 台上林暮已经拿起了话筒:我这首歌想唱给一个人,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意,亮起我的灯牌可以吗?给我一点勇气。 一阵此起彼伏的呼喊尖叫声后,全场所有人都开始激动地找是谁的灯牌没有亮,灯光师也很有灵性的满场扫射,眼看就要扫到赵端这里,赵端尴尬的只想蹲下身子别被人发现。 灯牌虽然没亮,但中间印着林暮的一张大头像,光柱扫过来分外的显眼。 很羞耻。 要不就举起来算了。 这么多人,混入其中不会有人发现的。 赵端破罐子破摔刚要打开开关举起来,手腕就被人摁住了。 他抬头。 是盛君迁。 光柱正好扫到这里。 盛君迁站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 他把灯牌举起。 摁亮。 林暮哥哥我爱你这7个明晃晃的大字差点亮瞎赵端的脸。 赵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得老脸都要丢尽了。 但下一秒 盛君迁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捏着灯牌两端的手用力,随着咔嚓一声,林暮的脸从中间裂开 赵端:!!! 旁边林暮的粉丝看盛君迁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人。 赵端扯扯他的衣角,别闹事了。 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有点诧异,今天盛君迁是被鬼附身了? 怎么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 赵端想把他拉下来,拉了半天没拉动,低声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盛君迁弯腰给他比了个指甲盖:就一点点。 一点点?赵端是信的,因为盛君迁冲他呵了一口气,淡淡的,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气中,还没有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重。 赵端之前就没遇到过酒量这么差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哄着:盛君迁,我们出去好不好? 盛君迁偏不。 他好看的桃花眼眼尾上挑,带着一股可爱稚气,固执的问道: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赵端喉结动了动,有些自嘲的自言自语:你又不摘口罩,我哪知道你好不好看。 盛君迁立刻把口罩摘下来,很幼稚、又很霸气的斜睨了在场的一圈人,恃美行凶,那冷清清的眼神仿佛在说:在场各位都是垃圾。 赵端被飒到的一瞬间真的欲哭无泪:哥哥,这些脑残粉们发起疯来真的能把你脸撕烂的。 赵端使劲扯他,敷衍:你好看,你最好看。 盛君迁把灯牌扔给他,依旧是那副欠奉的眼神,一双桃花眼润润的,波光潋滟倒映着细碎的灯光,明明和以往差不多,但赵端就是看到了他深藏眼底的委屈。 他试探着问道:盛君迁? 盛君迁瞪他,耍着小性子。 赵端拿起灯牌晃了晃,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他拼起来啊? 盛君迁瞪得更凶,带了几分傻气。 赵端低声笑了,轻松把两半灯牌掰成四半,行了吧? 不行! 盛君迁今天摆明了来砸场子,他指着台上的林暮,霸道的无理取闹:你说,他长得丑。 赵端面露难色:不好吧 盛君迁看出了他的犹豫,一把揪起他的领子,眉眼上挑,很凶的威胁他:你要不说,我以后就再也不找你玩了! 赵端噗嗤笑出声,这是什么幼儿园威胁法? 盛君迁见他笑了,使劲揪着他的右脸,大有要把他口罩拽下来的架势。 边捏别吵:你说! 赵端一手捂着脸,急急求饶,我说,我说。 但一开口就忍不住笑,好几次都破功。 盛君迁气的不行,下了最后通牒:你不说我说了! 眼看他双脚都踩在了椅子上,深吸一口气蓄力,赵端急忙捂住他的嘴,用这辈子都没发出过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吼了一声: 林暮长得丑!!! 真的是非常大声,简直惊天动地,林暮脸上一直维持的尴尬的笑差点都要掉了。 赵端彻底没脸了,但为了哄美人一笑,他脸丢的还算有价值。 行了吧? 盛君迁特骄矜的轻声嗯了一下。 事出突然,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后,一个隔了两个位置的女粉丝从包里掏出口红,就朝赵端直直的砸了过来。 盛君迁下意识把赵端抱在怀里,被口红砸在了脖子上。 疼痛让他有些清醒,木讷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两人双目相对,吵闹的大厅里寂静的只能听到彼此强有力的心跳声。 赵端被他勒的有点紧,嗓音沙哑:你清醒了吗? 盛君迁回忆起刚刚发生了什么,恨不得立刻去死。 他咬着唇,羞愤的点点头。 赵端故意逗他: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盛君迁背上又被砸了个零食,他默默地说:我觉得我们也许不适合在这里谈这些 坐在最前排的郑成啧啧两声,给旁边的女生支招:别光砸啊,这哪能砸死人,要砸就砸苹果。 女生瞪他一眼:我们这是砸人吗?这是参加他们婚礼的份子钱,不愧是我暗恋了四年的男神,比某些copy怪帅多了! 盛君迁迅速戴上口罩,拉起赵端的手:跑! 两人跑过一道道挂了小彩灯的阶梯,那一瞬间,赵端心跳如鼓,他甚至觉得,盛君迁是在带着他逃婚。 盛君迁拉着他躲到了竹林里,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故意耍他玩,刚刚巧就停在林暮亲赵端的地方。 盛君迁记性好的不得了,气性小的不的了。 啧了一声,刚刚因为赵端丢了那么个大脸,根本不想理这人。 赵端看他鲜少的脸红,想起刚才乱成一片的场景,撑着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盛君迁抬脚就要走。 赵端拉住他,别走呀。 盛君迁冷着脸挣脱他,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刚刚就是喝多了。 赵端努力憋笑:现在醒了吗? 嗯。盛君迁怕他又问自己刚才的事,偏过头不理人。 赵端比他还醋,胆子大了许多:刚才扑你怀里的是谁啊? 郑成。盛君迁怕他不认识,又特意解释,就被杠铃砸的学弟,他女朋友。 哦。赵端笑的更开心了,他懒懒的靠在小剧场的墙上,那你猜今天亲我的是谁啊? 盛君迁低声说:丑八怪。 我男朋友。赵端笑出声,故意意有所指,话里有话的戳了戳盛君迁的背,长得帅,高材生,有洁癖。 最重要的是,要我摸就摸,要亲就亲,绝对不会拿酒精喷我,也不会戴口罩。 盛君迁是个一根筋,他自己都没搞懂对赵端是什么感情,自然也并不会觉得赵端喜欢他,所以只当赵端在炫耀。 他绷着脸,抱胸突然回头,微微眯眼,冷冷的斜睨他,毫无波动的说:哇哦。 赵端被他看得有点腿软,隔着一堵墙,音乐突然从里面传了出来。 晚会没了搅局的人,终于开始正常开展下去,林暮即便受了这样的侮辱,但毕竟不是什么当红小鲜肉,只是个网剧小火了一把的十八线,没有资格耍大牌,微微一笑,并没有介意刚刚发生的事。 他唱的是一首英文情歌。 《I miss you》 是唱给某个人的。 歌声响起的那一瞬,盛君迁想把林暮的声带给剪了。 他一步步往前,赵端被逼得步步退后,直到后背靠上冰冷的墙,他心跳快的都快冲出嗓子眼了,抖着声音说,你要干什么? 盛君迁没说话,双臂撑在墙上,赵端被他禁锢在胸前,两人的个子差不多高,他眼神高傲又疏离。 微微偏了下头。 这是一个很适合接吻的角度。 赵端太阳穴鼓鼓跳动,胸口发热连带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接吻是要闭眼对吧? 对吧? 他慌里慌张的在盛君迁清冷的眼神里闭上了眼,睫毛像受惊似的微微颤抖。 all the emptiness i feel without you in mylife 我的生命中没有了你,其他的一切变成了虚无 it\'s so hard to say goodbye 再见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暮的粉丝都形容林暮的嗓音是下凡的天使,空灵冷淡,清冽疏离,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他只是在刻意模仿那天盛君迁在迎新晚会上唱的情歌罢了。 可是,情歌是这样的吗? 当初的盛君迁不懂情爱,只知道将这首歌的每个调唱准就可以,但他现在好像知道了,当有了想要唱歌给听的人,他的声音好像真的就变了。 连他自己听了都有些脸红,像是求偶的雄孔雀,尾音撩人,又仿佛用歌声勾引茫茫大海上水手的海妖,亦或是久别重逢的情人,利用歌声去试探,每个从嗓子里溢出的曲调都像是在对方心尖叩问。 赵端完全愣住了。 盛君迁全程没有碰他,即便离得再近,两人都没有任何的肌肤接触,但赵端就是觉得他仿佛抚摸了他全身所有的肌肤,用声音强/暴了他的灵魂。 这他妈也太撩了,谁能顶得住 五分钟后,音乐结束,小剧场里传来一阵鼓掌声。 盛君迁松开禁锢赵端的手,似笑非笑的晲着他:谁唱的好听? 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不听回答就大跨步往前走。 我他妈有听到别人唱吗? 别人? 嗯?有别人吗? 赵端在后面追着盛君迁,大声的说:你,你唱的好听!最好听!世界无敌的好听! 盛君迁轻轻勾起唇,被他这么一嚷嚷,有点羞赧,没回头看他。 赵端快走了几步追上他,和他并肩,你去哪儿,我送你回家呗。 盛君迁:回寝室。 赵端得意洋洋:也是,那破别墅早被我找人封了。 盛君迁懒得搭理他,但一直都带着笑。 直到看到前面的人。 林暮戴着墨镜口罩,换了身衣服挡在两人面前,看了盛君迁一眼,伸出手:你好,我是赵端的男朋友。 嗯。盛君迁瞥了眼赵端的侧脸,除了留有几条细微的疤痕,看起来男人味十足以外,什么都没有,但他就是觉得碍眼,仿佛那里被林暮盖了个戳。 我可以解释的!赵端一看盛君迁摸兜,被酒精支配的恐惧立马上头,他摁住盛君迁的手,急于撇清和林暮的关系,你他妈别瞎说,老子啥时候是你男朋友了! 长得帅,高材生。最重要的是,要我摸就摸,要亲就亲,绝对不会拿酒精喷我,也不会戴口罩。哇哦。 盛君迁面无表情的打断他,非要从兜里掏出东西。 赵端摁他的力气大了几分,语气和软的求饶:这不是想气气你么 之前在医院的事情我已经和你道过歉了,我找不到你气我的理由。盛君迁眼神犀利,你别拽我了,今天元旦,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赵端立马松手,美滋滋的凑上去,感动的泪花都要出来了。 盛君迁抬手挡住他:你不是说我不会用润滑剂吗?我特意为你俩挑的,希望你男朋友能给你个愉快的夜晚。 赵端笑容僵在嘴角,好心情都他么被这一管润滑剂给毁了。 他不是老子男朋友。赵端咬牙切齿,沉着声线警告,你他妈再说一遍,我给你个机会,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东西收回去,你刚才说的话我当没听见。 你不是亲都亲了,摸都摸了,乖的不得了吗? 盛君迁冷冷抬眼,给赵端致命一击:我建议你用完如果第二天有什么不适极其就医,本来就年纪大别拖出什么大毛病。 赵端气得太阳穴突突疼,这什么狗东西,前脚刚带着自己逃了婚,唱了情歌,后脚就把自己往情敌床上送? 你就那么缺顶绿帽子??? 还嫌我丑? 嫌我脏? 现在又嫌老子年纪大? 盛君迁你死了,你他妈被老子沉江喂鱼做人肉包子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就变的剑拔弩张起来,一个冷漠如冰,一个阴沉似水。 旁观者林暮都觉得以赵端的性格,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掐住盛君迁的脖子扔墙上,但他拳头捏了捏,最后还是死咬着唇不说话。 赵端呼吸沉重,眼看就要张嘴骂人,林暮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急忙凑上去央求道:赵哥,我们去吃饭吧。我订了西餐厅,一起过节好吗? 元旦吃什么西餐!赵端看了眼和个冰柱子一样杵在那儿的盛君迁,一气之下扯住林暮的胳膊,走走走,去酒店,老子现在就把你送的玩意用了,以后有机会好好教教你! 奇!书!网!w!w!w!.!q!i!s! h!u!9!9!.!c!o!m 盛君迁心中一把无名火起,一步步逼退他,把赵端壁咚在墙角,特意拉下口罩,给了他一个美颜暴击。 然后勾唇一笑。 赵端被冰山美人一笑给整愣了。 两人脸脸相贴,就听盛君迁在他耳边轻呵一声:要教也是别人教,你用的着吗? 说完,不等赵端反应过来,拉起口罩,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艹,滚蛋! 老子稀罕你个傻逼! 这就用,用完给你做个100页的使用说明书,图文并茂,气死你个大傻逼! 赵端气的踢了墙一脚,脚疼的一瞬间像被一万条针扎,为了维持他仅剩不多的大佬形象,愣是没蹲下来抱着脚嚎。 第37章 那副在寒风中强忍疼痛的样子看着十分凄凉。 赵端在气头上,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等大脑清醒过来已经到了酒店。 刷卡进房。 林暮确实很乖,很懂事,正在浴室里洗澡。 赵端被盛君迁气的火大,根本没什么理智可言,恨恨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哗啦一声摔了出去。 东西落地的那一瞬间,堵在嗓子里的火突然就被冲开了。 摔杯子的手戛然而止,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然就冒上头。 盛君迁这小混蛋不会是吃醋了吧? 他这可不是吃醋了。 今天这一连串的事别说盛君迁了,但凡是正常人都干不出来这事。 别说喝酒醉了。 可拉鸡巴倒吧,就那么点酒味,吃个酒心巧克力都比他味浓。 就算是醉了,他为什么喝酒啊? 还抽烟,这可都是烂肺烂肝的毒药,盛君迁这混蛋就差把自己泡在就酒精里了,能莫名其妙糟蹋身体? 所以,他吃醋了? 他一定是吃醋了。 果然老男人的魅力就是无人能挡。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盛君迁,曾经一度想要放弃,但只要盛君迁给他一个暗示,即便是自己的错觉他也愿意去闯一闯。 那老子还别扭个什么劲儿啊,凭什么小菩萨就不能被小混混扒着,盛君迁这尊玉菩萨今儿老子要定了! 赵端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都学会抢答了。 那润滑剂什么的就是故意气老子的,如果老子真的用了,还不得被小菩萨一脚踹到地狱去。 幸好,幸好老子看过仙女就啃不下丑八怪了。 他激动地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笑的十分荡漾。 折腾够了,老鹿蹦了个迪终于消停了下来,赵端盘腿坐在床上,一抬头就看到他口中的丑八怪林暮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嘴角轻微抽搐着,怕是没想到外面传的混黑鬼见愁私底下是这幅模样。 赵端一点没觉得丢人,这才有心思去好好打量面前的人。 林暮没穿鞋,踏着水汽站在床边,身着一身纯黑色的丝绸浴袍,潮湿未干的头发凌乱,气质清清冷冷,但总给赵端一种刻意塑造过的感觉,充满了匠气。 更别说他像盛君迁了,哪儿像了,老子是瞎了眼吗? 盛君迁那是高冷吗? 不,那是对别人,对自己可燎了。 撩的他现在还耳朵疼腿软。 赵端抱着被子又开始傻笑,林暮看他心情不错,拉开了腰带,浴袍从肩头落下,层层叠叠的堆在脚边。 他为了今晚特意做了功课,不仅将自己处理的干干净净,甚至喷了据说清冷撩人的香水,混着一点点的酒精味,意外的还不错。 他浑身赤\\裸,漂亮的蝴蝶骨下倾,慢慢的爬到赵端面前,特意用那仿佛浸在冰水中的调子叫了声:赵哥。 没曾想他赵哥像只被惊着的猫,一蹦三尺高,迅速将抱在怀里的被子罩在林暮头上,声音因为受惊猛地拔高,你别动! 林暮嘴角扭曲,好不容易把盛君迁气走,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他实在不甘心,索性把被子一掀,换了个风格,尾音上扬,像个勾人的妖精。 赵哥。 你,你给老子穿起来!像个什么样子?! 赵端不仅不色/欲熏心,而且满脑子都是拿着酒精的盛君迁,专往他眼里喷还不够,冷着脸拿手术刀挽了个花,直直的朝他眼珠子捅过来。 冰棱棱的声音把他冻的抖了一下。 你这眼珠子看了脏东西,不如我把他抠下来泡酒精里好不好呀? 不好!!! 赵端闭着眼,拿着枕头挡着自己的眼睛从床上跳下来,狼狈的不像个要睡人的,反而像个被睡的。 别说被盛君迁看到会笑话他,就连他都觉得这怕是这辈子最丢人的事了,没有之一! 他和个被抓奸在床的渣男一样迅速穿好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门,啪的关门。 自从当了明星,摆脱了盛君迁的阴影之后,林暮从没再受过这样的屈辱,他跪在床上紧紧地攥着被子,差点把唇咬出了血。 嘎吱。 门开了。 林暮眼神重新亮起了光。 就见赵端见他和见鬼一样,全程低着脸蹲在地上摸走了一个东西。 林暮看到了。 是盛君迁给的润滑剂。 那个让他和男朋友好好玩的东西。 赵端怎么能这么、这么 贱呢? 林暮把浴袍重新穿好,赵哥。 差点关门的赵端背对他停住了,小林对不起啊,之前我们就说试试,但我试了,确实不行。 赵哥,您现在的地位要什么没什么,为什么非要爱的这么卑微呢 盛君迁要真喜欢您,不会让您受一点委屈的。 林暮低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视线,将系带一点点系好:赵哥,他那个人没心的,您不妨和我试试吧。 我会爱您,敬您,和您组成一个家,早晨叫您起床,给您早安吻,我们可以养一条狗当宠物,您如果不喜欢我的工作,我也可以留在家里 够了。 不得不说,林暮说的,就是赵端所想拥有的全部。 可是。 他并没有心动。 世上只有一个盛君迁,也只有一个能让他光听声音就能高/潮的人。 一个从来不会叫他您的人,一个在菩萨没看见的地方看见他光鲜背后所有痛苦的人。 一个总是冷着脸怕病毒怕得要死,但会为了他丢掉酒精喷雾的人。 一个会给他糖,会叫他小朋友,会给他奖励的人。 一个会在和他打雪仗,堆雪人,比世间万物还要美上几分的人。 他喜欢盛君迁。 从一见钟情到很喜欢。 之后或许会上升到爱,很爱,然后就是一辈子。 他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还要给盛君迁一个爱上拥有着无敌魅力不嫌弃他龟毛的好男人的机会!! 哈!哈!哈! 赵端掐腰在心里大笑三声,觉得没必要和外人解释这些,便在关门前说: 小林,你别学盛君迁了,自己就挺好的,别把你困在他的影子里。Lisa答应你的资源还是你的,不过我建议你可以选些别的,盛君迁是盛君迁,林暮是林暮,你喜欢演戏的话,可以饰演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别只演一个,一辈子还长,套着别人的壳多闹心啊。 更何况,我看着也挺膈应。 林暮沉默片刻,挤出一抹笑,带着大男孩独有的阳光,谢谢赵哥,我会仔细考虑的。 赵端开着车回到家,不管是公司还是别墅都堆满了礼物,偏偏没有想要的。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即便是润滑剂,老子也得打开看看。 他三下五除二暴力拆箱。 是个马应龙痔疮膏。 幸好。 幸好你麻痹啊赵端红着眼,都把盒子都攥的扭曲了,先是闷闷的笑,最后忍不住在床上打了个滚继续笑。 笑完有点不确定了。 自己难道真的有痔疮? 赵端也不知道盛君迁是不是在故意搞他,照着说明书涂痔疮膏,但也不知道要涂多少,用多大力气,这种精致活他整不来,一不小心反倒是把自己娇弱的菊花搞破了。 第二天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像是被日了一样。 正躺在床上休息,就收到了赵景诚的电话。 要和他吃饭。 还带着一位姓盛的朋友。 姓盛的朋友能是谁? 不就是送他痔疮膏的那个混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我写完了,肥不肥!!我真棒! 小彩蛋: 盛君迁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冷静自持,从来不让家长操心,盛家父母一直很担心儿子这么酷,这么冷,以后会找不到女朋友。 有次,家里来了亲戚家小朋友,把他最喜欢的变形金刚给打碎了,但他还是很懂事的说没关系。 晚上盛爸爸逗小孩,拿筷子沾了点酒给盛君迁尝。 盛君迁醉了,指着垃圾桶里的变形金刚,非要给他举行葬礼,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盛爸爸无奈,在小区里找了棵树,把变形金刚埋了下去。 并且带着他买了个新的。 自从那天后,盛妈妈就对他说:以后遇到什么事情用理智、逻辑解决不了的话,就去喝点酒,一点点,会帮助你做很意想不到又正确的决定。 当然,那个时候,盛妈妈只是想看儿子喝醉后的笑话。 第45章 我喜欢你 盛君迁从小剧场负气跑回来就后悔了, 也不知道赵端是不是真和林暮去酒店了。 他又返回去,只要赵端还在,他就勉为其难的道歉, 承认是自己小气。 但回去只看到郑成和他女朋友在湖边手拉着手散步。 盛君迁很恶毒的想:谈恋爱有什么好的, 谈了还得分。 心底油然一股失落, 他转头就想走, 反倒是被唐繁一眼就抓到了。 唐繁和郑成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在附近找了个甜品店, 非要给盛君迁这个迷茫的小羊羔解惑。 所以说,你搞了那么大阵仗把人抢走,抢完又送情敌床上了? 盛君迁抿唇不说话。 还送润滑剂? 祝人家玩的开心? 唐繁欲言又止,竖了个大拇指给他,您可真行。 盛君迁:可他们是情侣。 他说是就是吗?是情侣能被你轻轻松松抢走吗?你是没看到林暮那张脸黑的, 要是我,被别人当众说丑, 非撕烂他的脸。就这,这还情侣?怕不是有仇。 唐繁恨铁不成钢,见盛君迁有话说,给了他一个辩白的机会。 被唐繁这么一说, 盛君迁有些内疚, 毕竟是自己喝多了惹得人家下不来台,说:他那是被我逼的。 唐繁呵了一声:你怎么逼的?要他命还是要他钱? 盛君迁觉得丢人,不想说,嗫嚅了几句妄图蒙混过关。 唐繁特不淑女的掏掏耳朵, 嗯? 盛君迁冷着脸自暴自弃的说:我说再也不和他玩了。 就这? 唐繁闻言静默一声, 很不可思议的笑出声,wtf?你们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啊幸好当初我没追上你, 要不迟早被气死。 盛君迁原本就憋着一口气,被她嘲笑后,抿唇严肃的回怼回去:你的假设根本没有任何依据,就算再来好几次,你也追不上我。 唐繁:??? 这种人就应该活该单身一辈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郑成看着女友吃瘪,心里暗爽,要真能把她贪好美色的毛病彻底根治,他真心实意的叫盛君迁爸爸。 郑成说:先不说别的,你真送人家润滑剂了? 盛君迁说:没。 还不算病入膏肓。唐繁把郑成推到一边,直截了当的下结论,哎,别搞七搞八了,他就是喜欢你,你没发现吗?林暮就是一个低配版的你。 盛君迁听了这话也没有多开心,眉蹙的更紧,面无表情的说:可是他连联系方式也不给我,还找了别的男朋友,还让他亲他的脸。 我艹,这是一海王啊,盛爹,这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去给当替身的那个吧?郑成一拍桌子,有钱人花招多了去了,盛爹您可是要为我国医疗事业奉献终身的,别被这些小恩小惠给勾引了。 盛君迁无意识皱起眉头:不是。 以防郑成再往深了问,又说: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行,那我们继续回到你的事上。郑成说,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如果不喜欢的话,照弟弟说,这世上人多的是,咱就别当海王池塘里的一条鱼了。 盛君迁的感情史空白一片,即便是个学霸大帅比,专业分再高,国奖再拿到手软,恋爱这门课上不照样是0分吗?他是真不愿意自己盛爹这条小雏鱼就这么少不更事的游进了海王的塘。 郑成苦口婆心的劝: 长得帅吗? 温柔吗? 有你学历高,和你有共同语言吗? 还是条八爪鱼,盛爹咱要不就换个人? 盛君迁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轻轻搅动,心脏随之有丝丝的抽痛。 换个人。 给他糖,和他打雪仗。 给他唱歌,给他抱抱,带他回家,和他再逃一次婚吗? 他会有赵端这么可爱吗? 搅动咖啡的动作倏然停止,金属勺重重的碰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盛君迁低头,他使劲的捏了捏口袋里的平安符,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的眼神无助又难过。 两个傻逼直男能讨论出什么鬼东西,还得老娘来。 看到男神这幅样子,母爱泛滥的唐繁直接拎起郑成的领子问:你喜欢我吗? 郑成一抖,立马说:我喜欢啊。 我任性、脾气不好,大姨妈来了大半夜让你送热水袋,做了次饭还差点把厨房炸了,我是个艺术生,你研究的这些东西我都不懂,不温柔,不通情达理,小气的要死。 郑成求生欲上线,发誓:这些小脾气在你身上都是可爱的闪光点,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你! 所以。 唐繁斜睨在场的两位男士,质问道:长得不帅,不温柔,学历低,盛君迁怎么就不能喜欢人家了? 男神。唐繁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他,喜欢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看到他和别人挨得近,你会吃醋,会生气,会变得幼稚。所有的计划里都会有他,不管去哪座城市,只要有他就觉得平时所看的风景都很有人情味。 第38章 房子可以不大,但一定要成双成对,有他喜欢的东西,也有你的东西。你要迁就他,他也会迁就你,看不得他难过,他只要露出一点点不开心,你就想抱抱他,亲亲他。 看到雪了,会想他有没有穿很多,新闻里说有流星雨,你会想着和他一起去看,就连看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都想亲口讲给他听。 唐繁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直直的盯着盛君迁问:你也许之前没有想过这么多,那你现在就想,立刻想,马上想,我刚刚说的这些,你把那个人带入进来,反感吗? 盛君迁愣愣的想: 我喜欢他吗? 我喜欢他。 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他。 很烦。 但好像很喜欢这种烦。 那他喜欢我吗? 他还会生我的气吗? 他会和林暮做/爱吗? 我还要继续喜欢他吗? 盛君迁坐在宿舍的床上呆呆愣愣的,满脑子都是赵端。 很生气,但又发现自己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越想越气,又酸又涩,最后把柜子里之前买的一大包蓝胖子零食全部都吃掉了,用来纪念他短暂的,还没开始就有可能结束的爱情。 凌晨三点半。 赵景诚头痛欲裂的接到了盛君迁的电话。 赵景诚这段时间根本联系不到赵端,那晚又被盛君迁教训了一顿,双重打击下,他整个人都有点废。 和一群狐朋狗友整天喝酒喝到凌晨。 今天刚睡着,他就被吵醒了,烦躁的抓抓头发,挂了好几次,最后把手机砸了都没挡住那足以能穿透脑壳的铃声。 大晚上的打你妈呢。赵景诚又饿又烦,没看人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电话里的盛君迁沉默的听着他骂人,顺便打了好几个饱嗝。 赵景诚骂完,眼睛睁开一条缝:盛君迁,你有病? 盛君迁不为所动,冷漠道:我要赵端的联系方式。 这他妈是求人的方式? 赵景诚拧眉:不给。 被丝毫没有余地的拒绝,盛君迁一顿,比他语气还不好:我要见赵端。 赵景诚宿醉醒来,脑子混成一锅粥,他趿拉了双拖鞋走到窗边,夹着烟,让冷风灌了一脖子,这才稍稍有了些理智:你找他干什么? 盛君迁:我要当明星! ??? 赵景诚的烟差点掉了,好他妈一个浑然天成逻辑满分的理由。 盛君迁又说:我那天救了他,我要找他要报酬。 赵景诚突然有种就他妈应该是这样的感觉。 果然,他就知道这人没什么科研精神。 一身的铜臭味。 带你去可以。赵景诚正愁找不到理由接近赵端,这可不是瞌睡了有人上赶着送枕头吗? 但有点事还是要弄清楚的。 你那天是不是骂我了? 那天赵景诚实在喝太多了,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有人骂了他一顿。 盛君迁沉默了一秒,疑惑的问:哪天? 赵景诚:两周前。 盛君迁脸不红,声音不抖,斩金截铁的说:没有。我这段时间都在实验室。这个项目特别忙,吃睡都在实验室。 赵景诚对他的科研精神表示怀疑,但又有点信,最后问:那你给我推理一下,我怎么记得那晚醉酒醒来,胳膊被砸了,还被你骂了,这是怎么回事? 盛君迁思考了会,给出理由:当一个人焦虑压力太大,有时会出现幻听,幻觉,但是当你放松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些都是假的,不过是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投射到了外像上。 赵景诚: 你仔细想想,你说我骂你了,那你说我骂的对不对? 赵景诚只想艹一声,这他妈的 盛君迁简单粗暴的给他下了结论:你这种比较严重,醉酒后还有自残行为,建议你去心理科好好查一下。 赵景诚目瞪口呆,是我真有病? 还是现在的医生都这么草菅人命? 晚饭是在一家中餐店吃的,装潢精美,佳肴精致美味,服务周到,庆贺元旦的装饰还没有摘,多了几分人情味。 盛君迁和赵景诚先到一步,两人同时低头玩手机,谁也不理谁,不像朋友反倒是敌人。 又过了十多分钟,赵端来了,他屁股还有些疼,再加上幼时留下的老毛病,天一冷左腿就略拐,走起路来很容易让人误会。 特别是本来心里就憋着火的盛君迁。 赵端刚要坐,盛君迁一脚就把椅子踹了一米远,寂静的餐厅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地板的声音。 靠着椅子,抱胸冷冷看着他。 赵端当着外人被下了面子也不气,知道这小混蛋怕是误会了,心里憋着一口气朝着他出呢。 他乐滋滋的弯了唇,有气才好,没气他才怕呢。 一边候着的服务员想帮他拿过来,赵端打了个手势,笑着说:不用。然后自己把椅子拽了过来。 盛君迁看他那副乐呵的模样更气。 爽了吧? 一刻春宵值千金是不是? 他又是用力的一脚,角度有点歪,堪堪蹭着赵端的脚踢了过去。 赵端垂眼笑,莫名带了几分宠溺和纵容,细看还有点嘚瑟。 就这么来回了三次。 赵端才安安稳稳的坐下。 赵景诚要教训盛君迁的话,从赵端第一个笑勾起来就卡在了嗓子眼里,一团怒火陡然被扑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赵端坐下后还特意把椅子往盛君迁旁边挪了挪,小心翼翼的拽拽他的衣角,真相太过丢人,他只是低声的说:没和他做,痔疮。 你有没有痔疮我不知道啊? 但盛君迁总是没有理由的相信赵端,脸色好了些,但还是没理人,低头一直在玩手机。 氛围实在诡异,明明是三个人的空间,赵景诚就是觉得自己被隔绝在外了。 他恼怒又憋屈的强势插进去,咬着牙和赵端介绍:这是我的朋友,盛君迁。 赵端淡淡的嗯了一声。 之后赵景诚又说了什么赵端是一句都没听见,全程直勾勾盯着盛君迁看,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被人讨厌,比影视片里的特务还要细致谨慎。 这玩什么手机呢,又看论文啊?论文有什么好看的,倒是看看老赵,馋馋老赵吧! 赵端抓心挠肺的嫉妒手机,恨不得以身代之。 突然想起两人到现在还没有联系方式,但盛君迁小气的不得了,怕是会冷着张脸拒绝,他可不觉得自己还有勇气再要一次,灵机一动,道:我们要不面对面建个群? 盛君迁不明所以。 赵景诚一脸懵逼,但不详感更甚。 最后三人建了个群。 盛君迁的头像是个某个景点的建筑,赵端文盲,并不晓得。 他偷偷保存下来,之后一定要查出来,亲自去一趟。 然后看着夹在两人名字中间的赵景诚,不爽的只想从手机上抠下来。 抱着这种时刻要踢人的准备,赵端改了群名:一直很安静。 赵景诚有点莫名其妙,但想了想,大概是赵端不想让别人打扰的意思。 有了群,赵端蠢蠢欲动的又想加盛君迁。 想了又想,还是不敢。 他试探性的拽了拽盛君迁的衣角,酸溜溜的想:你倒是理理老赵啊,你的小朋友要蔫吧了知不知道啊! 几次无果后,赵端也上了火,打算上大招。 他一个32岁的老男人,很不要脸的在桌子下撩起盛君迁的裤腿,勾了勾他的腿。 盛君迁一脸严肃正经,实则鬼鬼祟祟正在查一些不正经的东西,突然从小腿处窜上一阵瘙痒,他呼吸乱了一瞬,一个激灵就把就饮料打翻在了衣服上。 他看看衣服,看看赵端,像被老师点名一般从椅子上蹦起来,立正站直,绷着个脸说:我去卫生间清理一下。 赵端低着头不敢看他,红着耳尖说:去,去吧。 以盛君迁那个洁癖龟毛性格没个半小时是出不来,赵端又懒得和赵景诚说话,对他的每一句话都爱答不理,靠在椅子上,双腿大马金刀的敞开,冰着个脸一副闭嘴,滚,爷不想听的样子。 某些人表面上是个冷面煞星,心里早被盛君迁落在桌子上的手机勾的心痒难耐了。 就用一下,加上自己的微信立马就放下。 赵端偷摸手机的掌心蒙着一层黏腻的汗,比小时候第一次被王麻子拿棍子抽去偷东西都胆战心惊。 有密码就算了,没密码就是老天注定。 [奇^书^网][q i].[s h u][9 9].[co m ] 赵端在心里双手合十念了几遍老天保佑,然后摁亮屏幕。 哇哦!没有密码!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盛君迁刚刚看过的百度新闻。 赵端林暮恋爱实锤?深夜酒店幽会共度一整夜? 这他妈谁又造老子的谣? 追不上老子的小菩萨你他妈就等着倒闭吧。 赵端恶狠狠的想着,没忍住打开了他的记录: 赵端是文盲吗?他认识马应龙吗? 赵端知道痔疮不能**吗? 马应龙能当润滑剂用吗? 马应龙和润滑剂长得像吗? 世界上有时光机吗? 这什么鬼 是他想的那样吗? 赵端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像一个穷鬼突然被一座金山砸到,除了狂喜,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可置信。 他使劲的捏着手机,感觉都要把手机屏幕捏碎了。 这真的不是做梦吗? 赵端使劲的掐了一下大腿,觉得疼,又粗喘了一口气,这才回过神继续看下面的搜索记录。 看到朋友有了男朋友吃醋是怎么回事? 吃酒心巧克力会让人有心动的感觉吗? 喜欢多啦A梦的都是渣男吗? 赵端手开始发抖,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啦的刺耳声响,大脑刚刚像是被原\\子弹轰炸过,左脚绊右脚,在赵景诚一脸震惊的表情里踉跄的到了卫生间。 盛君迁正蹙眉擦衣服,让他穿这种沾了污渍的衣服简直是要他的命。 赵端站在他背后,握紧拳头的手捏住,松开,捏住、松开,直到满手都是汗,才抖着嗓子开口:别擦了,回去换一件吧。 盛君迁听到罪魁祸首的声音还有点气,闷闷的说:学校离这里很远。 赵端声音更抖了,说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赵端今年32岁,9年义务教育都没上完,他从来没谈过恋爱。 赵端不喜欢林暮,赵端没有和不喜欢的人做\\爱。 赵端是文盲,但他认识马应龙,他知道有痔疮不能**,但他坚定的觉得他的菊花没有问题。 赵端没用过润滑剂,他不知道马应龙能不能当润滑剂,也不知道他们两个长得像不像。 这个世界上没有时光机,但赵端决定原谅盛君迁之前说的话。 吃酒心巧克力不会让人有心动的感觉。 喜欢多啦A梦的人不是渣男,他只是一个无能又缺爱的小朋友。 看到朋友有了男朋友吃醋,也许是因为你对他 赵端到底没那么不要脸,没能说出盛君迁可能喜欢自己的话。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盛君迁始终没有回头,这让他又开始紧张,这世界上三大错觉之一就是误以为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对他毫无意义的一举一动做夸大解读,只要脑洞够大,一个人都足以演一出相恋、结婚、生子、白头到老的荒诞剧目。 赵端一直并坚信他是浪漫偶像剧的男主角,而不是自作多情喜剧片中逗人发笑的丑角。 但现在。 他用金线绣成,挂满了珍贵宝石的外袍,因为盛君迁的不在意而全部脱掉,明明已经高高在上,赵端却感觉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对生活无能为力,只能狼狈躺在垃圾桶边的乞丐、混混。 盛君迁迟迟不说话让他本就不够牢固的勇气迅速崩塌,他慌不择路的道歉:我偷看了你的记录,你别生气。 盛君迁转过身,脱掉口罩,好看的桃花眼聚满了光,他嘴角噙着笑,看着他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喜赵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说出口了。 盛君迁靠近了一步,慢条斯理的脱掉手套,用那双白皙修长的捏着赵端的胳膊换了个方向,让他的腰抵着洗手台,十分有压迫感的看着他,挑眉一笑:嗯? 赵端猛地大喘一口气。 我 他大喊: 我家洗衣机很好用,离这里也很近,你要不要去! 盛君迁笑容凝滞在嘴角,把他胳膊一甩,头也不回的走了。 心里小声了的骂了句艹。 傻逼才喜欢你。 赵端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想再来一次彻底是没有勇气了,垂着头赶上他,委屈的问:你干什么去? 盛君迁不理他,冷着脸说:我去拿一下手机。 赵端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来,看都没看递给他:我给你拿出来了。 指尖触及到盛君迁的温润潮湿的掌心迅速收回。 盛君迁没注意到他的惊乍,随意的点开,亮起一张自己的侧脸,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气质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原来在赵端眼中自己就是这样的吗?好像确实挺冷淡的。 刚刚被赵端突然来的一句洗衣机惹起的怒气陡然就被浇灭了,他一顿,问赵端:这是我吗? 赵端不好意思的点头。 盛君迁笑笑:看起来好糊。 赵端的手机没有密码,他找到照相机,傻傻的比了个剪刀手,把两人都拍在了里面,这个不糊。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我来了!!! 第39章 全世界的人都在助攻,就连情敌也是,但可恨崽子不争气:) 卡在这里真是酸爽,其实后面还有一段但是我今天写不完了,明天一起发,让他们上好吧!日万!冲鸭! 哦对了。 《一直很安静》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感谢在2020-08-03 19:45:31~2020-08-04 23:3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楊不醒乱吃东西结果 2个;相里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草莓真知棒 70瓶;丐帮拉个千蝶 30瓶;嗯。 2瓶;萌先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办事 完了。 赵端呆呆的拿着手里的手机, 他是真的懵了,盛君迁现在每做一个动作,他觉得自己都能过分解读, 被撩的坐卧难安, 但偏偏怂的没胆子直接挑明两人的关系。 走了。 盛君迁看他那副迷茫的样子很可爱, 忍住像触碰他的冲动, 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触及即分, 带着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暧昧。 或许更像是勾引。 赵端瞬间回神,小腿被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被滚烫的烙铁打上了印记,这导致他一路都很慌张,手足无措,耳根发红发烫, 走错两次路才到达车库,期间还认错几次车。 简直丢人的要撞墙。 看到对方这么紧张, 盛君迁突然就觉得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被冲散了不少,他默默地跟在赵端身后,看着他出糗,没忍住笑出了声。 站在车门前, 赵端被他笑的只想揪头发, 大脑一片空白,仿佛雪花沙沙作响,粗暴的连拽了两下门,没拽开。 赵端, 你是不是傻? 盛君迁笑的更大声了, 走过去从背后环住赵端,手指伸向他的上衣口袋, 摸了摸车钥匙。 没摸到。 赵端微凉的后背紧紧贴着盛君迁滚烫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大脑里一群羊驼在跳蹦擦擦,跳完又开始手拉手转圈圈唱甜蜜蜜,吵哄哄的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盛君迁摸完了上衣口袋没找到钥匙,因为长期带着手套,他的手指保养的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却不突出,是所有手控都抗拒不了的那种极品。 他很懂的利用自己的本身优势,慢条斯理的挑开赵端西装裤的口袋,指间隔着衣料在他大腿处流连滑动。 无形撩人,最为致命,更别说盛君迁明明就是刻意的,带了好几分勾人的意思。 这酥酥麻麻,羽毛轻撩敏感带的错觉,如隔靴搔痒一般让赵端更加难受,他胸膛起伏不定,要不是自制力强还要点老脸,怕是在这停车场就能把盛君迁给扑倒。 别往下了。赵端攥住盛君迁的手,声音略沙哑:你在干什么? 盛君迁好像懂一点点喜欢了,看着赵端脸红,他就能无师自通更多的法子让他更加脸红;看他羞赧,就想让他更羞,更恼,心只因为自己而跳。 他好像真的变坏了,他想欺负赵端,把他占为己有。 诺,这里。 怕真的把人惹恼了,盛君迁迅速用中指勾出车钥匙丢在赵端怀里,眼里带着浅浅笑意,开车吧。 赵端先开了副驾驶的门让盛君迁进去,他脸红的根本没法见人,找了个盛君迁看不见的地方拿手使劲搓了搓脸,叼着根烟嚼了会儿烟嘴,这才重新冷静下来开门坐进去。 对于现在的赵端来说,盛君迁就像是一个行走的春\\药,他坐在驾驶位上紧张的就像是要去考驾照的新生,呼吸都受他的影响上下起伏。 为了以防出丑,他只能在心里背诵启动的方法,默默把盛君迁当成祖安驾校教练,心才稍稍平静了些。 好不容易成功启动,赵端手心还捏着一把汗,盛君迁见他发着愣,便欺身上前,给他系好安全带,一片阴影投下,赵端下意识屏住呼吸,猛的抓住他的衣领。 两人四目相对。 赵端心脏猛跳,险些跃出胸膛,他是真的想讨饶:求求您,不想死就安安稳稳别瞎几把燎了。 盛君迁本来没觉得怎么样,但赵端的心跳实在太快了,寂静的空间里震耳欲聋,他也突然紧张,和着赵端的拍子一起在胸口奔走冲撞。 好像更喜欢他了。 比一点点再多好多一点点。 赵端的房子并没有盛君迁想象中总裁应该有的豪华,装修设计简单,是低调奢华的欧式风格,地上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反倒是家具没几件,看着像是样板房,没点人气。 唐繁说的话突然在盛君迁大脑里响起: 有个房子,不用太大,一定要有你喜欢的,他也喜欢的。 成双成对。 这词听着就很让人高兴。 盛君迁仔细想了想,他喜欢什么呢?他好像没什么喜欢的,那从现在开始,我就喜欢哆啦A梦吧。 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赵端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成功把人拐回了家,他此时心情激动又复杂的去翻衣柜。 作为星娱的总裁,他的衣服固定会有人送过来,不论是睡袍还是常服,都整整齐齐挂了一排崭新的。 但赵端鬼使神差,手指划过那一排,最后捂着脸从自己穿过洗干净的里面挑出了一件,捏了捏滚烫的耳朵,在心底唾弃自己:赵端,你不要脸。 盛君迁并不知道赵端偷摸干了什么,他接过衣服进了浴室,刚脱光就又听到赵端敲门。 关了水。 盛君迁稍稍拉开一条缝,就听这人顶着个大红脸说:你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我吧,我去洗。 赵端的声音有点发颤,衣服脏了明明可以等自己洗完澡再去收拾,但他偏偏要背着人 怎么看都像是要干见不得人的事。 盛君迁勾唇浅笑:不敢想,也不敢问。 隔着一道带着水雾的门,赵端隐隐约约能看到盛君迁弯下身,绷直的双腿和啊啊啊啊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就在此刻,门里及时伸出的一只手打断了他的所有旖旎幻想,将衣服递了过来。 赵端呆了一瞬才愣愣的接过,站在阳台左右看看,明明家里没人,他还是紧张的脸红,心底倒数了三秒,才把脸埋在盛君迁的衣服里,深吸一口气之后像烫手的山药一般丢进了洗衣机。 太不要脸了 真是老不羞 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赵端滚烫的脸才慢慢降下温来,他伸出手,指尖一片冰凉,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了下来,地上铺了薄薄一层。 上次下雪时他因为要放弃盛君迁,简直像坠入冰谷一样难受,而现在,才隔了一场雪的时间,他已经把人拐回了家,一切仿佛犹在梦中 偶尔天边绽放起烟花,赵端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昨天是元旦,原来已经新的一年了啊 赵端心情大好。 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新的一年。 而不是熬啊,熬啊,一年一年的老去。 半个小时后,盛君迁穿着赵端的黑色睡袍,踏着水汽出来,黑发微湿凌乱的散在额前,领口露出一大片肌肤,水滴顺着喉结一直到深处。 赵端回头看了一眼,喉结微动,立马又转回了头。 刚才在饭店什么都没吃,我现在做点,你有不吃的吗? 他在做饭,穿着一条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粉红Kitty猫围裙,就连冰箱里的菜都是刚刚快递现送来的。 少油少盐,味精酱油少些,不吃葱姜蒜。盛君迁看着他利落的切着洋葱,后半句忍了下没说出口。 洋葱也不吃。 赵端:啧,你这是吃饭呢,还是喂兔子呢。 盛君迁不喜欢吃外卖,只要有空就会自己做,但他有强迫症,家里备着个电子小天平,10g的盐就必须是10g,一点不多也不少,水温是90度,就必须用温度计测的分毫不差,就连放调料的顺序都不能变。 但凡要按着菜谱做,少一样食材,他就会满心烦躁,不像是做饭,反倒是像在做一项严谨的重大实验。 而赵端却完全不一样,他手艺娴熟,随心所欲,想怎么放怎么放,但卖相看起来还都不错。 盛君迁一看就知道比自己不知道强了多少,便也不献丑,帮他洗洗菜,刷刷不用的碗。 微呛的烟火里,围着锅台这不大的几平地方,锅里炖着火腿鲜笋汤,水咕嘟咕嘟的滚着,热腾腾的白气中,肉香味渐渐弥漫开来,盛君迁没忍住把锅盖掀开,红的红,绿的绿,闻着味道又艳又鲜,很有食欲。 赵端穿着搞笑的粉红围裙,手握着刀当当当的切着菜,热气的熏陶下,他的额前滚下一滴汗。 刚要抬起手用衣袖随便擦擦,想起旁边站着的是盛君迁,他这个略显邋遢的动作戛然而止,有些尴尬的又收回了手,却见盛君迁抽了张纸,给他将额前的汗细心的都擦掉。 赵端一怔,差点切到手。 愣什么?盛君迁含笑看他,做啊,我还饿着呢。 饭端上来,都是些家常菜。 盛君迁夹了两口,还不错,原来油盐酱醋混合在一起,真的能凑成一碗人间烟火。 赵端看他喜欢,那股子紧张劲儿才沉下来,盛君迁胃口大开也只吃了一小半,赵端丝毫不嫌弃的把剩下全部包圆。 两个人洗完碗,尴尬的坐了一会儿,特别是赵端,简直坐立难安。 盛君迁清晰的看清了自己的心,明明可以回家,却油然而生一股不舍的情谊,和赵端在一起干点什么都比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孤零零看雪强。 两人呆坐了一会。 突然,赵端噔的站起来,走正步一样走到酒柜边,拿出一瓶红酒,摸摸鼻子,偏头不敢看盛君迁,声音微颤:喝酒吗?别人送我的,我也不是很懂,但据说应该挺贵的。 盛君迁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眯了眯眼,赵端的小算计并不高明,甚至是摆在明面上的试探。 但不得不说,他很喜欢这种蠢蠢的小心机。 不想喝就赵端手举的都酸了,有些失落,尴尬的收回手,却被盛君迁攥住手腕,不是说很珍贵吗,我尝尝看。 暗红的液体入杯,盛君迁抿了一口耳尖就泛了红,但看着神志还算清醒。 赵端忐忑的看着他,又倒了小半杯,一步步试探着盛君迁的底线,对方好像醉了,也好像没醉,呆呆愣愣的一饮而尽。 赵端觉得他差不多醉了,气氛也铺垫够了,五指张开在盛君迁面前晃了晃,盛君迁? 盛君迁坐在沙发上打了个嗝,视线模糊,开始出现重影。 赵端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他,拿手指戳了下他的脸,唇角带笑,尾音上扬:盛君迁? 盛君迁褐色的眸子茫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力的点头:嗯。 赵端又叫:盛君迁。 每个字都能咀嚼出甜滋滋的味道。 盛君迁双手托腮,傻傻的又嗯了一下。 盛君迁。赵端凑到他耳边,我好喜欢你啊。 嗯。盛君迁打了个酒嗝,偏头与赵端对视,潋滟的一双桃花眼盛满了细碎的星星,少了冷漠的气质压着,勾人的仿佛会说话。 赵端差点就以为他的春天要到了,心跳快的要冲破胸膛,就见 盛君迁学着他在耳边吹了口气,噔的一声直直的后仰倒在了沙发上。 啊啊啊啊啊啊! 赵端恨得捶沙发,你怎么睡了?你他妈是猪吗,你给我醒过来! 这剧本不对啊! 赵端又是掐,又是拍,可偏偏盛君迁不解风情,睡得和头猪一样就是不醒。 他无奈,又不甘放弃这个机会。 凶巴巴的把盛君迁的双手举起来在头顶摆了个心型,自己凑上去拍了个照。 乐颠颠的发了朋友圈,命名:拐带小朋友。 就这样还不够,赵端又特别小心机的故意发到了公司群里,连发几十个大红包,眼看所有人都沸腾起来后,掐着点撤回了照片。 临睡前刷刷手机的唐繁抢红包抢到振奋,仔细放大那张图后彻底睡不着了:艹,老娘牛逼!!!我他妈这是老板的恩人啊!! 这边赵景诚心情就不是那么爽了,他发现上了个厕所的功夫,赵端和盛君迁就消失了,不仅如此,刚建的三人群,自己都被无情的踢了出来。 他心里不祥的预感愈盛。 直到被一堆朋友好心问候加提醒,他才翻到赵端的朋友圈, 这他妈老子找来的替身和老子的白月光? 搞上了? 好他妈翠绿的一顶帽子。 赵景诚一路红灯闯到了赵端家里,他是赵端的弟弟保安都知道,靠刷脸就被放了进来,想按密码直接闯进去才发现赵端早改密码了。 铃声响起,瞬间打破室内流淌着的暧昧。 赵端懒得动,远程遥控打开可视镜,就看到赵景诚那张气急败坏的脸,怒气冲冲的问:哥,你是不是和盛君迁在一起?! 赵端懒洋洋的回了他一句,你眼瞎吗? 赵景诚脸色铁青难堪:盛君迁是不是喝醉了,哥你打开门,我得带他回去,你不是讨厌我吗,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再纠缠你了! 你别他妈和老子说是老子怀里这个,赵端一个眼神给了个嘲讽的眼神,可去你妈的吧。 你喜欢人家,人家看得上你个傻逼吗? 哥!我们两情 赵景诚这句不要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端一句不耐烦的滚堵在了嗓子里,之后的场景更是让他面目狰狞气的差点厥过去。 怼了赵景诚,赵端神清气爽,突然肩头一重,他回头就看到睡得晕晕乎乎的盛君迁和个丧尸一样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头磕在骨头上,疼痛才让他稍稍清醒了些。 赵端赶紧把他搂在怀里:醒了? 唔。 盛君迁抬头就看到屏幕里的赵景诚,眼神迷茫且凶。 他醉的站都站不稳,随手拎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砸了过去。 没砸中,软绵绵的掉在了地上。 赵端看着好玩,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打,让他砸着玩,砸到第十一个,他喘了口气,坐在赵端身上,揪着他的领子。 第40章 赵端舔舔唇,骗傻子玩: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 他没指望盛君迁能听懂,但面前的小醉鬼仔细考虑了下,眯着眼一笑,湿润,有点烫的唇,蜻蜓点水一般就贴住了赵端冰凉的唇,这种感觉很奇特,盛君迁又拿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缝。 赵端火气腾的上头,抡起杯子就砸,力道重的差点没把墙穿了个洞,反正可视镜和赵景诚随着杯子哗啦落地声都碎成了四分五裂的渣渣。 我棒不棒,有没有奖励? 赵端索吻的话还没说完,回头就看到盛君迁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主要是盯着他的唇。 赵端羞耻又激动,脚趾情不自禁的蜷缩起来,手心都是潮汗,他小声的叫了一声:盛君迁 这声带着勾的音调仿佛是给了盛君迁允许,他立刻扑上来把赵端压在沙发上亲,他亲的很没有章法,不会舌吻,没有技巧,像只小狗一样舔来舔去。 赵端使劲扣着皮质沙发,耳朵烧的通红,胸膛一上一下,呼吸急促。 他像是渴死的鱼微微张着嘴,盛君迁却极具探索精神的开了窍,从舔舐到用舌头去试探,吮吸纠缠,赵端只能说不愧是学霸,当初还生涩的让他觉得隔靴搔痒,怎么也解不了渴,不到几分钟就被亲的差点晕过去,连喘口气的间隙都没有。 手机突然开始响。 赵端已经被亲傻了,盯着头顶的灯头眩目昏。 他失神的看着盛君迁又凑上来的唇,怕是再亲下去要窒息。 而且盛君迁明显不会别的,睡袍的带子早被扯开了,赵端被他亲的酥软,脖颈和濒死的天鹅一样紧紧绷紧,尾椎处一阵阵痒意袭涌而来,双腿如蛇一般勾着盛君迁劲瘦的腰身,只能靠自食其力来解痒。 赵端整个人憋得一团火,就是没人点引线,想炸又炸不了。 他咬牙切齿的无力瞪只会亲的疯狗。 恨你是个傻子。 手机还再响个没完。 根本没人在意是谁打过来的,但再这样下去,赵端觉得自己怕是会被憋死,闭着眼狠心推开面前的眼尾含春的美人,等等等,我接个电话。 盛君迁委屈但很乖的等着他接电话。 刚接听,又是赵景诚的声音。 赵端: 盛君迁脸色立马变了,他的吻技拥有了怒气buff,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赵端被亲的神志溃散,双腿打颤,根本无力招架。 他死鱼一样做最后的挣扎,把盛君迁的脑袋推开,捞起手机,喘着气说:我,我就说一句。 盛君迁堵住了他的嘴,喘着气很委屈的说,不许你和他说话。 最后一句,真的,最后一句,我把他骂走好不好。 盛君迁抿抿唇,松开了他。 赵端有气无力的喘了会,接了电话,不等赵景诚说话就哑着声音开口,不像是骂人,反倒是赤/裸裸的炫耀: 滚,老子办事听不见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没日动,我明天在努力一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楊不醒乱吃东西结果、冼旻、芜苏 5瓶;风雨如晦、铭漠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0-08-04 23:35:24~2020-08-05 22:3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楊不醒乱吃东西结果、冼旻、芜苏 5瓶;风雨如晦、铭漠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男朋友 办事?办什么事? 盛君迁疑惑的偏头眨了眨眼, 他整个跨坐在赵端身上,黑色真丝睡袍半遮半掩,袖子堆在臂弯处, 其余的层层叠叠堆在腰腹, 露出覆了一层薄汗的肌肤, 晶莹如玉。 背对着盛君迁的是整块墙大的落地窗, 窗帘只拉了一半,在浓稠的夜色中, 鹅毛大雪纷纷洒落,有那么一瞬间,赵端都以为盛君迁是从雪夜古堡里飞来,被他折翼囚禁的吸血鬼,黑发红唇, 美的惊心动魄,活色生香。 赵端一直都沉溺于他的美, 姣如明月,傲如白雪,值得这世间千万的男女为之倾倒,可偏偏就落在了他这方污泥之中。 赵端光是想到这一点, 本来就通红的耳根已经烫到冒烟。 正愣怔间, 盛君迁原本迷茫不聚焦的目光突然扫过来,眉角眼梢带着热烈的情谊,他舔舔虎牙,带着些许骄矜的自豪: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赵端眼睛通红, 欲\\望与克制交缠, 他喉结上下滚动,手指紧张的抓着沙发。 我好不好看? 盛君迁没听到面前的人说话, 他有点生气,手指重重的压在赵端唇上肆意揉压,色\\气满满的动作被他做的无辜又纯情。 赵端无力,只能羞耻又难耐的微微喘息。 被温润的口腔包裹,盛君迁又发现了好玩的东西,索性将手指伸进去继续玩他的舌头,还很有学术精神的问:你怎么在抖? 你眼睛好红。 你喘不上气了吗? 你腿勒的我的腰好紧。 赵端被他越说越羞,突然闷哼一声,呼吸急促,他弓起腰,再也没有勇气抬头看那双带着水雾的迷蒙眼睛,偏过头,双手撑着沙发粗喘着气。 真要命 这已经够丢人的了,偏偏盛君迁还要用那很无辜的眼神盯着他看,单纯又无知的问: 你很难受吗?你是不是尿裤子了 赵端原本锐利的眉眼此时又红又软,无力的把作怪的手指从自己嘴里扯出来,带出一道透明液体,他双手捂着脸,根本无颜见人。 妈的。 丢人都丢在这份上了,不做些什么真的是要憋死了。 这么想着,赵端颤抖着手去触碰盛君迁的腹肌,指尖刚触碰到他如玉的肌肤,却被抓住了手腕。 赵端低着头,心里一颤,不会这个时候醒了吧? 他心跳如鼓,还没再往坏里想,就觉得腰上一紧,盛君迁已经醉醺醺的赤脚站在了羊毛毯上,霸道的将他拦腰抱起。 !!! 赵端胆战心惊的随着他晃了两下,脚尖堪堪触地。 果然他的预感不是没有道理,盛君迁又强撑着走了几步,左脚就被右脚绊倒,头直直的磕向茶几角,幸好被赵端用手垫了一下,并不疼。 他气哼哼的盘腿坐在地毯上生闷气,赵端觉得好笑,主动把手递过去,再来一次? 不疼不疼,吹吹就不疼了。 盛君迁牵起他撞红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特别霸道的来了第二遍公主抱。 他醉的浑身软绵绵又非要逞强,幸好地上铺了很厚的羊毛地毯,两人在地上摔了三次才到了卧室。 盛君迁把赵端扔在床上,大功告成的拍拍手,原地蹦了蹦,然后张开双臂就扑了上去,赵端老腰差点被他压断了。 他咬着牙瞪面前的小混球:咳,盛君迁,早知道你喝多了是这么个鬼样子,老子见到你第一天就泼你酒。 盛君迁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边脱衣服,一边压上去毫无章法的乱动:好难受 !!! 赵端呼吸陡然凝滞,对盛君迁因自己而起的反应激动的不行,但却进退两难,他还深深的记着盛君迁曾经说过的话,他厌恶这种肮脏的活动。 现在呢? 他还讨厌自己吗? 赵端不指望面前的醉鬼能给出答复,僵着身子顿了一秒,大脑糊成一锅粥,明明只是想单纯无比的告个白,怎么就突然上了高速? 谈个清清纯纯的恋爱就他妈这么难的吗? 稀里糊涂的,赵端的动作根本不受大脑控制,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掀开被子盖在了两人头上,他三十多岁还是头一次做这个,即便黑暗减少了几分羞赧感,但还是忍不住心跳如鼓的在心底唾骂自己趁人之危。 赵端看不到盛君迁此时的神态,但能感觉到他的激动,力气很大的揪着他的头发,呼吸破碎,明明神志不清,但依旧从沙哑磁性的嗓子里叫出了他的名字: 赵端 那一刻。 即便没人触碰,赵端也同他一起呼吸急促,大脑一片空白。 怕是死在这小混蛋身上也值了。 结束后很久。 赵端还是躲在被子里不出来,两人都不说话,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只余粗重的喘息声和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被子被顶开个缝,一丝灯光透了进来,僵直在原地愣神的赵端头被碰了一下,这才发现盛君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跪在了他面前,摸索着想凑上和他亲亲。 赵端倏然想起刚刚吞了什么,理智猛地回炉,惊慌失措的推开他,左脚绊右脚的冲进了浴室,路上差点被地毯上乱扔的杯子给绊倒,很快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 赵端刷牙漱口完,拿着冰水洗了好几遍脸,从脖子红到脸,特别是耳朵红的要滴血,要不是知道盛君迁现在神志不清,他是绝对没有勇气出去的。 就算如此,他也磨蹭了好半天才进了卧室。 盛君迁双颊绯红,抱着被子正呆呆的望着门口,看到他过来,眼里倏然亮起一簇光,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 他冲着赵端勾手,用湿漉漉的眼神盯着他:你快过来。 赵端听话的过去,盛君迁就把被子罩在了他身上,跪着掀开被子爬了进去。 赵端:!!! 光从没盖严的被缝里照进来,盛君迁俯下身,赵端甚至还能看到他还舔了舔小虎牙。 艹,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赵端忍得差点咬断牙,抖着手把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嗓音沙哑:宝贝儿,够了,我把你灌醉成这样已经要死了,你要真做了,明天非杀了我不可。 盛君迁固执的伸出手指:我只喝了一点点,我没有醉。 赵端好笑的用手掌包住他的拳头,那你说,我是谁啊。 盛君迁晃晃头,指尖在他鼻头轻点:你是,你是 丑八怪的男朋友! 你是小气鬼,喝凉水! 你是多啦A梦! 盛君迁突然就哭了,他是那种呆呆愣愣,没什么表情,眼泪往下流的哭。 赵端慌张的抽出纸巾给他擦泪水:你怎么了? 盛君迁委屈又大声的嚷:我的多啦A梦死了! 赵端觉得好笑,迎着他的小孩思维问:啊???怎么死的? 盛君迁继续无声流泪:被我吃了。 赵端擦泪的动作一滞:啊?这他妈什么暗黑童\话。 盛君迁泪水汹涌,手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轻拍:你在我肚子里过得好不好呀,也不知道有没有消化掉,我要去厕所 他挣扎的下床差点没站稳又摔一跤,赵端把他扯回来摁在自己怀里:你去厕所干什么? 盛君迁还在挣扎:我要把多啦A梦拉出来! 赵端: 等着盛君迁坐在马桶上思考了半个小时,赵端给他洗了澡,任劳任怨的把床单被罩全换了,又喂了他一小杯解酒茶才不再发疯。 坐在床上不发疯的盛君迁很有几分平时的样子,垂眸思索冷漠的像块冰冷精美的玉雕。 一股不祥的感觉陡然而生,赵端有些怕他清醒过来不认账,捏着他的手臂晃晃,小声在他耳边试探:我是赵端。 嗯。盛君迁抬头看是赵端,把他搂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玩弄他的手指。 赵端见他眼睛湿漉漉,还蒙着一层雾,有些大胆的说:你记住了,我、喜 他一字一句的,很认真的再次表白,即便明天盛君迁忘得一干二净,也希望在某个节点,因为某件事突然想起,赵端曾经捧着他全部的心意,和他表白过。 不料,话还没说完,盛君迁就举手抢答,我知道,你家洗衣机很好用。 赵端一时语塞,有些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捏捏他的耳垂,不是,是我喜欢你。 盛君迁冷漠的哦了一声。 赵端气的揪他的脸:你就哦一声,没啦? 可是你死了。盛君迁傻傻愣愣的,不知从哪儿来了很大的力气推开赵端,自顾自的走到窗边,站在收纳柜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指着地上厚厚的一层雪说:你死了,就摔在我面前,好多,好多的血 赵端在后面环住他的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嘶哑着嗓子说:我没死,这不是好好的,你先下来好不好? 盛君迁不肯,他晃了晃身子想甩掉赵端这个累赘,又探出去些,把手伸出去接了一掌雪花,任由雪在他指间融化,眼神比雪还要冰凉,害怕吗? 怕。赵端握住他按在自己胸口冰凉的手,雪水从两人贴合的地方流下,心跳停滞了一秒后猛烈跳动。 赵端不知道盛君迁在说什么,但他形容的那场景仿佛在梦中见过,隔着浓稠的黑雾,他遥遥望着盛君迁,翻涌上心底不是爱意,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滔滔恨意。 盛君迁 赵端一无所知的被迫承受这些恨,但他舍不得去恨盛君迁,只能全部化为不甘和占有,双臂猛地用力,狠狠的勒紧了怀里人,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说,怕死了。 他替梦中的赵端说:也恨死了 那你记住了。盛君迁推开他,依旧站在高处,把他的头摁在自己的胸膛,那你记住了,我也很怕,怕死了,做了好久的噩梦。 赵端发现自己潜意思里拒绝点头,便只是呆愣的任由盛君迁抱着,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过了好久,卧室内空调的温度渐渐被寒风侵占,赤\\裸上身的盛君迁猛的打了个喷嚏,赵端急忙关掉窗户,回头却看到惹来一团乱的小混蛋又赤脚乱跑。 赵端红着眼用力抓住他,眼底带着重重的阴霾:你去哪儿。 第41章 盛君迁看他,锤了下脑袋反应过来:我找我的钱包。 赵端松开他的手腕才发现,刚才动作过激,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红痕,有些懊恼的说:我去帮你拿。 他走到客厅,把钱包递过去,顺便给盛君迁规规整整的穿好睡衣。 盛君迁打开钱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纸包,递给他,呐,这是平安符,你好好戴着,我和佛祖说好了,他会保佑你的。 赵端手里捏着平安符,想用力又不敢,重重的贴在自己心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嘲讽一笑:佛祖不会保佑我的。 盛君迁异常固执的看着他:那我保佑你,我保佑你,你可以怕,可以难过,可以伤心,但绝对不能放弃。 赵端捏紧了那小小的纸包,问他:为什么? 醉酒后的盛君迁不会撒谎,所以他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因为我会心疼,好疼好疼,想到就会疼,做噩梦也会疼,看到你会更疼。 傻子。 赵端很久,很久没再流过泪了,即便是难过他只要一根一根的抽烟,一瓶一瓶的喝酒,第二天就会有很多很多事情等着他做,自然而然就会忘记难过。 但在盛君迁面前,明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孩却给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赵端在外筑起的铜墙铁壁瞬间倒塌,他眼睛通红,并不难过,也不委屈,但就是在流泪。 盛君迁看他悲愤的样子,想来是对大男人流泪有点羞耻,便给了他一个抱抱,你哭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一个拥抱,一句温柔的话,赵端所有的委屈突然就全被勾了出来。 他闷声说的最多的还是幼时,那或许是他过去一生中最美好,充满了希望的一段日子。 他的爸爸是倒插门,妈妈是个粗鲁的农村妇女,但很爱这个男人,她喜欢他的博学多识,觉得他和村里那些泥腿子不一样,花了全部的积蓄,打了好几份工去供男人读书。 男人很争气,是那一届的高考状元。 但等他做着前程似锦的梦归来时,愚昧的女人却听信了村里人的闲话,受了蛊惑,把男人的入学通知书撕掉,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他留在村子里。 男人没有办法留下了。 因为有了赵端。 男人起初是很温和的,在村子里当老师,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高考状元,小赵端从小就是所有人围着的中心。 他说自己要当科学家,要当律师,要当大老板,要成为奥特曼,没有人不会不相信。 毕竟他有这样一个厉害的爸爸。 直到有一天,男人终于忍不了这个粗鲁的家,一去不返。 女人最初只会哭,然后打小赵端,好像只要他哭了,男人就会回来。 一天一天,实际上也没有多久。 只有一年,那女人的爱意只持续了一年,就被一个外地人给拐跑了。 之后,赵端除了病重的奶奶,一无所有。 赵端说这些的时候并不觉得沉重,连恨意都没有了,心里无比的平静,就好像一切在他刚刚哭出的第一声后,就随着眼泪没入了盛君迁的睡衣肩膀上,只留下一片湿痕,很快就会消失。 但他享受这种被哄着的感觉,有些无理取闹的抓着盛君迁的手说:为什么没有人要我,我考试也第一名,要是还在上学的话,说不定还会是你的老师,你看的那些论文都是我写的! 我要你。盛君迁对他一文盲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不做评判,像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后背, 我要你啊,你想学什么我教你好不好。 他算什么高考状元,我可是XX省状元,我比他厉害。 你也是状元,你是最能哭的状元。 赵端哭的抽噎了一下差点呛到,知道自己现在狼狈极了,即便哭痛快了也不敢抬头。 盛君迁一脸无奈: 他真的好能哭啊。 他是不是还流鼻涕了?! 哎,算了,反正他家的洗衣机很好用。 第二天赵端是被太阳晒醒的,任由谁看到早晨的大太阳也不会想到,昨晚下了那么大一场雪。 赵端恍恍惚惚记得,自己哭累了被盛君迁抱着睡着了,想到这儿他就后悔,使劲抓了抓头发,恨不得出去嚎两嗓子。 啊啊啊啊啊啊太丢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昨晚多好的机会啊,他哭成那个鬼样子了,要求什么盛君迁一定不舍得拒绝,怎么就睡了呢?嗯??猪吗? 他还有点不自在,一方面希望盛君迁忘了昨天的事,更多的是希望他记得,丢人只是一时的,人丢了可不大好追。 赵端磨磨蹭蹭的出去,盛君迁衣着整齐的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放着简单的三明治和热牛奶。 他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敲着桌面,神情肃穆的盯着客厅中央的大理石钟表,以保证敲的频率和秒针走的一样。 赵端轻咳一声,盛君迁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他神情自然的说:吃饭吧,我看你冰箱里还有些东西,就随便做了下。 赵端没他那么镇定,被人这么盯着,原本两三口就可以吃掉的东西,硬生生让他慢条斯理的吃出大餐的感觉。 他吃完,盛君迁将牛奶递过去:诺,有一点点烫,你喝应该正好。 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盛君迁和他指尖相碰,冰凉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好不对劲啊 昨天亲都亲了,抱都抱了,不该干的也干了一大半,怎么盛君迁对他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呢? 赵端心不在焉的捧着牛奶小口小口抿,难不成盛君迁体内有两个人格? 喝醉酒才是他的本体? 胡乱想着直到吃完饭,洗完碗,盛君迁都要出门了,赵端还是没忍住,操着个老脸凑上去,指了指侧脸,羞愤又尴尬的闭上眼。 内心怒吼:快亲啊!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上啊! 盛君迁用手背堵住了即将溢出口的笑声,轻咳一声,面露疑惑:怎么了? 怎么了?赵端凶巴巴的揪起他的领子,出门不该亲我吗?你怎么谈,谈恋爱的? 谈恋爱?盛君迁更惊讶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赵端:我们吗?什么时候的事? 又面露为难:是不是我喝多了做什么了? 赵端又慌又火大,感觉自己被渣男吃干抹净又扔进了冰窟,怒火冲天,你他妈都忘了? 抱歉。盛君迁任由他拽着领子,充满了愧疚,我平时只敢喝一点点,我也不知道喝多了是什么样子,如果做了什么失礼的事还请你原谅。 原谅你妈! 赵端还抱着一点希望,抖着声音问:你是不是吃干抹净了想不认账? 我真的不记得了盛君迁现在简直就是渣男本渣,你要是非要我负责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总要告诉我我干了什么,才好进行接下来的赔偿谈判。 赵端真的气炸了。 真的炸了。 原本以为是两情相悦,什么丢人的事都干了,连眼睛都哭肿了,原来他妈的都是一场空吗? 还赔偿谈判? 老子稀罕你兜里的三瓜俩子儿啊! 老子要你这个人,你赔吗?啊! 赵端原本在盛君迁面前也没什么脸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打算把事情夸大了说,赖也要赖盛君迁一辈子。 他一手揪着衣领,一手伸出拳头在盛君迁面前晃,活像要逼婚的山大王。 不,山大王没他这么惨,被玩弄感情的小姑娘合适些。 他咬着牙说:你把老子上了!强上! 老子血流成河,让你停你不停,润滑剂不会用,套也不带,前戏不会做,看着文质彬彬禁欲系怎么这么狠呢? 我不管,我现在动不了,你他妈要负责到底! 盛君迁饶有兴致的问他:我怎么上你的?用什么姿势? 看着赵端面红耳赤的样子,盛君迁演的渣男形象更加入木三分,吊儿郎当的拨弄了一下拽着自己领子的手:你没有反抗吗?你看你可比我强多了,我要强你你推开我,揍我一顿应该很简单吧? 赵端被他气到失语。 不会是你勾引我的吧,专门赖我这种老实人。盛君迁伸出一只手捏捏赵端的下巴,凑在他耳边说:都说承受方会很疼,你哭了没? 哭你妈比。赵端甩开他的手,恶狠狠的看他,很想给他一拳又不舍不得。 哦。盛君迁使劲掰他拽着自己领子的手,面无表情, 你不是说了吗,看对眼,一夜情也可以的,何必当真呢。 一夜情。 不必当真。 这两句话从高空坠落,重重的将赵端那好不容易聚拢起的勇气和自作多情砸的稀巴烂。 赵端站在原地,眼底满是阴霾,眼睛都瞪红了,就在盛君迁以为他要一拳砸过来,打算迅速求饶给他个抱抱的时候,赵端松开了他,猛地转过头,一拳砸在墙上,指着门,冷冷的说:你他妈耍老子玩是不是,滚! 他就不该有指望,他不该觉得盛君迁会和他那个高材生爹不一样,他有钱有权,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三十多了玩什么真爱。 玩死了吧。 怎么就活成了个笑话呢? 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赵端心如死灰。 下一秒,后背却被人抱住了,脖颈被讨好的捏了捏,耳边是盛君迁低低的笑声,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赵端愣愣的不敢转身,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不敢转身。 盛君迁说:刚刚都是骗你的。 他捏了捏赵端的脸,感觉这人好像被冻住了,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放柔声音解释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要一夜情。 他又摸到赵端砸了墙的手,感觉没受伤,也没流血才委屈的说:我小气巴拉记到现在,生怕那天进去的不是我。 草你妈的盛君迁!你以为谁都他妈长了你那么一张妖孽脸啊!赵端终于反应过来,捏紧拳头就砸了过去,看着凶的要杀人,实际上砸在身上只有一捏捏的力气,说着最凶的话揍着最软的拳。 盛君迁轻而易举的握住他的拳头,蹭蹭他的脸:那你现在告诉我,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赵端被他搞得从地狱到天堂,再一次认识到了这个男人的斤斤计较。 他牙关紧咬,眼泪差点被憋出来:盛君迁,你是不是又再耍老子? 盛君迁捧着他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没有,我会好好对你的,永远都要你。 赵端一句滚在舌尖上滚了几个来回,最后捂着脸蹲在地上笑出了声。 盛君迁陪他一起蹲在地上,感觉他好像不是在笑,是在偷摸摸抹眼泪,便戳他后背。 家里的洗衣机好,还是我好。 赵端快烦死他了,闷着声音说:你好,你最好! 等赵端缓过劲来,又开始想法收拾盛君迁,他重话舍不得说,重拳出击的效果还不如小拳拳砸胸口,最后还是盛君迁看他蹲在地上要长蘑菇了,把他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 赵端立刻换了个姿势,气哼哼的把盛君迁压在身下挠他的腰窝,想亲个嘴,又不敢。 毕竟昨天盛君迁是喝多了,现在可是钮钴禄龟毛洁癖小气鬼盛君迁,赵端生怕口水里有病毒被酒精扰了这大好的兴致,只能使劲rua他的头发,把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乱。 盛君迁陷在蓬松的白色羽绒被里,头发凌乱,眯着眼慵懒的笑着,一脸纵容宠溺的让他欺负,眼看快迟到了,才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说实话,没了酒精作祟,他也不好意思亲。 两人呆呆愣愣了一会。 盛君迁飞快的亲了一下他的唇。 我走了。 盛君迁对着镜子整理衣服,赵端才发现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心脏像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脚趾微蜷,有种小狗划地盘的幼稚成就感。 偏头就看到阳台上挂着他昨天洗掉的衣服。 盛君迁看到了会不会换? 恋爱中的人脑子都缺条弦,赵端立马想跑到阳台把衣服藏起来,跑的太快又做贼心虚,反倒差点被地上的鞋绊倒,盛君迁急忙接住他,这下发现了阳台上自己的衣服。 他抿唇笑笑:我觉得它没有干。 明明洗衣机自带烘干的。 嗯。赵端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起来,我送你吧? 盛君迁摁了下他的眼尾,疼吗?自己去照照镜子。 不用照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赵端立刻转移话题,那你下了课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你今晚还来吧? 啊,好几把尴尬 我煮了鸡蛋,你自己敷一下。盛君迁抿抿唇,和他对视,不好意思的说,那我可以住你家吗? 可以,超级可以,超级无敌转圈圈的可以! 赵端心里炸开了花,矜持的点点头,可以,我今晚和你回寝室收拾东西。 嗯。盛君迁要开门,但总是忍不住想回头,当想起还有自制力这种东西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搭在了赵端的脖颈处,温热的指腹轻轻捏了捏,柔声道:不许抽烟,想抽的时候可以和我视频。 糖呢?我不抽烟吃糖可以吧?赵端给他揉捏的耳尖发红,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盛君迁动作一滞,糖好像被他吃光了 他轻咳一声:吃糖也不好,看我最好。 嗯嗯。赵端对他的醋意深受其害,只字不提糖的事情,就是,人都在了,吃什么糖?和盛君迁聊天不好玩,还是视频不好看? 最后又单纯无比的亲了亲,盛君迁才成功出了门。 刚坐在出租车里,他就收到赵端可怜兮兮的表情:想你了。 盛君迁眼神含笑,眉目间多了几分缠绵不舍,指间轻触屏幕回他消息:你趴窗户往外看看。 第42章 !!! 难道盛君迁为了自己请假了? 赵端急忙趿拉上拖鞋趴到窗户上看,就见正对卧室的雪地上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雪人,西红柿的眼睛,眼睛下面流了两行黄瓜眼泪。 手里还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爱哭状元。 赵端: 妈的,想建个冰窟冻起来,等老子死了一起陪葬。 又是叮的一声。 小菩萨:我的手机里没有我的照片,只有你的。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 赵端整个人陷在蓬松的羽绒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眼睛通红,手紧紧拽着盛君迁的衣角,看起来很凶,但睡的很沉。 小菩萨:这张也不糊。 小菩萨:可以做屏保。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无奖竞猜:猜猜小盛什么时候清醒的。 关于哆啦A梦死了,我觉得你们已经忘了,小盛为了纪念自己还没开始就可能逝去的青春,把他上次买的一大堆蓝胖子联名垃圾食品都吃掉了。 小彩蛋: 两人同居后满屋子都换成了成双成对的蓝胖子。 盛君迁嘲笑赵端一个32岁的总裁怎么会喜欢这种幼稚兮兮的卡通人物。 赵端反问:难道不是你喜欢吗? 盛君迁:你不喜欢盯着人家小姑娘手里的蓝胖子干什么? 赵端:那家采访太无聊,就算放着红胖子、黄胖子、粉胖子,只要不是主持人,我都盯着看。 盛君迁:哇哦。 赵端凑上去咬他耳朵:但我现在很喜欢,从你蒙上眼睛喂到我嘴里那一刻起。 盛君迁有种诡异的胜负欲:那还是我喜欢的比较早。 感谢在2020-08-05 22:38:00~2020-08-06 20:5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旭暖烟旧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瑶听雪 9瓶;锴哥是我白月光 5瓶;阿竹 2瓶;皮囊三千、铭漠、风雨如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谁家的男朋友 盛君迁在出租车上就发现有人跟着他了。 一辆悍马跟在出租车后面, 荒野猎豹开出了草原小绵羊的气质,一路躲躲藏藏,盛君迁看着都替他心急, 但感觉并没什么恶意, 也就没有报警, 这是在微信上和赵端报备了一声。 司机师傅回头问:同学, A大到了,南门还是北门啊? 北门, 谢谢。盛君迁把手机收好,特意让司机停在了繁华的北门口。 一下车,就看到了赵景诚。 赵景诚满脸阴鹜的盯着他。 盛君迁看他一眼,并没打算理睬,径直向校门走去, 却被挡住了路。 你跟我过来。赵景诚压低声音对他说,不然你被包养的事情就等着全校都知道吧。 盛君迁没什么作为攻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他打心里相信赵端会把这些事解决的干干净净,但他也不保证赵景诚这傻逼能干出什么事,便说:去那边吧,这边人多, 影响不好。 盛君迁出了北门, 七绕八绕,绕到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旁边是条酒吧街,晚上人很多, 大早上的除了几个醉鬼, 很少有人经过。 他扶了扶眼镜,插兜看他, 有事? 赵景诚昨晚从赵端别墅出来气炸了,憋了一肚子的火赶去狐朋狗友开的酒吧。 进来就要操人。 一个头天上班,据说是难以驯服的冰山差点被他玩死在床上。 老板看不下去了,给他出主意,赵端能看上个学生什么? 不就是长得好,是个雏,耐操。 你找一群流氓,划了他的脸,把人轮了,拍点照片。心情好了出完气也就算了,要还是气不过,照片有了,这人还不是你想怎么搞怎么搞? 赵景诚这人说白了就是个怂货,正面刚不过,对这些恶心狠毒的手段倒是适应的很快,当下就使手段叫了一伙流氓,大早上的来找盛君迁出去。 他藏着后招,对着盛君迁也没那么气了,反倒多了些怜悯,冷笑的问:你什么时候和赵端搞上的? 不长,就昨天。盛君迁一个眼神都欠奉,懒懒的说:但对他有意思很久了。 赵景诚咬牙:从我约你吃饭那一天起? 盛君迁轻笑一声,纠正他:前一天。还要多谢你的牵线。 这一瞬,一些之前赵景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通通都有了解释。 什么狗屁替身合同。 盛君迁分明就是要踩着他接近赵端,就说怎么二话不说就跟了他,果不其然是他妈下的套。 真当他是死人吗? 现在即便盛君迁当场死了,怕也不能平息赵景诚的怒火,他拳头都捏出了声音,咬牙切齿:你他妈计划好的?那晚敲我的也是你吧? 盛君迁看了眼腕上的表,没再搭理他,直直的向外走去。 赵景诚有备而来,却迟迟没等到那群混混,眼看他要走,气急败坏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军刀。 盛君迁双手插兜,抬腿踢掉了刀,顺便一脚踹在他的小腹处,轻松到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好歹也是和赵端混过的人,弱过头了吧。 赵景诚被摔在墙上好半天站不起来,狼狈不堪的捂着胸口:盛君迁,你他妈等着! 赵景诚,该断奶了吧,以为小孩打架呢?盛君迁嗤笑出声。 刚要就这么走人,余光却瞥到这人不死心,拿着个板砖要拍他的后脑勺。 盛君迁弯腰一躲,快速转到赵景诚背后一脚把他踹到在地,顺手拎起地上的空酒瓶砸碎,带着白手套的手捏着瓶口,锋利的玻璃尖口直直的对准赵景诚的瞳孔:那天不是告诉你了吗?喜欢赵端的人多得是,你配吗? 你他妈的 赵景诚从小跟着赵端长大没错,但他是那群人里最小的,没人让他干这行,生怕教坏了祖国的花朵,一群兄弟凑了钱让他去上最好的高中,他也争气,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之后就是坐办公室,这几年沉溺酒色,别说健身了,连上个楼都喘。 要说打架,盛君迁铁定打不过赵端这种真枪实弹练出来的,但对付赵景诚这种弱鸡,还是绰绰有余。 盛君迁慢条斯理的把手套脱掉,掏出手机才发现赵端终于回了他消息,几十条信息还夹着几个通话记录,他心口一软,笑着回了句:没事。 转身就发现一排黑西服挡着路,后面就是那辆跟了他一路的悍马。 盛君迁: 装逼翻车,现在找赵端救命还来得及吗? 嫂子! 弟妹! 呆滞中,突然传来几声洪亮如钟的声音,盛君迁才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 你们是? 这群人都是粗人,即便之后跟着赵端日子过得都不错,但到底对A大这座最高学府内心充满敬畏,对着盛君迁也就拘束了许多。 黑西装本想拍他的肩,又尴尬的收回挠了挠头:哎,这不是赵哥担心你被这孙子找麻烦,特意让我们跟着你。 另一个怕他觉得害怕,又说:你也别怪赵哥,跟踪你是我们不对,别和他置气哈。 没事,我知道。 盛君迁只要愿意去交际,靠着那张脸没人能拒绝他的示好,果然,没有五分钟他就和这些兄弟们打成了一片,而且很给赵端面子,一句一个哥叫的那叫一个真诚。 站着聊了会,他才知道赵景诚这人有多恶心,十分后悔刚才没找了个不致命的地方把啤酒瓶插下去。 哈哈哈,赵哥就是紧张过头了,就嫂子刚刚那两下,那群杂种都不够给他送菜的。 没错,诶,嫂子,照我说,赵景诚这孙子你就该给他开个瓢,死了赵哥给你抛尸沉江喂鱼,绝对查不到你身上。 好学生盛君迁对此敬谢不敏,但他有点疑惑。 按理来说赵景诚从小跟着赵端,应该和这些人的关系不错,但一句一个孙子杂种的,听起来好像积怨已久。 他开口问,这群兄弟们也就没瞒她。 赵景诚他亲爸也是混黑的,一次火拼中死了,这群兄弟就都把赵景诚当自己儿子,特别是赵端。 当时他们没什么本事,省吃俭用供赵景诚上最好的初中、高中,赵景诚也算争气,考了个不错的大学,进入的圈层不一样了,在面对这些大老粗,他只觉得丢脸。 所有人都看出了赵景诚眼里的鄙夷,也只有赵端这个傻子不知道,他从小就对大学充满了向往,弟弟考上大学之后他比谁都高兴。 有次办事路过赵景诚的城市,他特意买了件新西装,手里拎着两大包从饭店打包的硬菜,想着赵景诚学业繁忙,怕是没时间陪他出去吃,就在食堂凑合一下他也挺高兴的。 赵端事先打了电话,赵景诚刚接通听说他来了语气就变了,以要考试努力复习为由,让赵端回去。 那时,赵端只是有些失落。 后来想着来都来了,那就自己逛逛,却没想到刚走了没几分钟就和赵景诚打了个照面。 他当时差点没认出来,不论是穿着还是气质,赵景诚看起来和他这种土老帽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赵端没敢认,赵景诚也偏过头不说话。 两人只相距短短一米。 赵端听到他的那些朋友们说:现在送外卖的还有制服啊? 另一个说:乡下来的吧,土不拉几的,不过这脸长得是真好看。 赵景诚不仅不解释,为了撇清和赵端的关系,还和他们一起开玩笑。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一向冲动的赵端没闹事,只觉得大热天穿西服的自己就是个大傻逼。 和赵景诚一伙的公子哥里有个人也是gay,看赵端长得不错,想逗他玩,拿了一张卡轻佻的塞到赵端领口里,还伸手想摸他屁股。 赵端和赵景诚对视。 赵景晨眼神都是哀求,让他忍下来。 盛君迁问:他忍了? 没,赵哥当时就把手里拎的汤汤水水全扣那些人头上了,进局子里拘留了一天,之后再没去过大学一趟。 说完,兄弟还感叹:我们是真没想到他会找一个大学生,不对,好像比赵景诚更厉害些,是什么研究生,长的还这么极品。 就是,赵哥这种就应该找个乖点,软点,离了他活不了的,文化人一个个都心气高,有钱怎么样,人家打心眼里看不上你。 并不是所有人都没脑子,有几个看了盛君迁一眼,急忙找补: 文化人又不全是赵景诚那种白眼狼,老赵小时候不就被一对夫妻给救了吗?两人也都是高材生,还说要收养他来着。后来,老赵听了算命瞎子的屁话,说自己和那对夫妻家里的小孩命克,这他妈傻逼话他也信了,不打一声招呼就跑了。 盛君迁想到当时赵端傻乎乎的样子就觉得莫名心酸。 该信的不信,不该信得倒是信得挺快。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索性也就不急,又套了几句话才和这群人告别:今天多谢你们了,晚上我和赵哥请你们吃饭吧? 兄弟们想点头,但想起赵端的嘱咐又纷纷拒绝。 盛君迁笑笑:我去和他说,赵哥定下来了,总要让兄弟们都知道。说完,他和所有人都加了微信,还顺便建了个兄弟一家亲的群。 这些兄弟们刚走,赵端电话就打过来了。 盛君迁嘴角含笑,突然就好想这个傻子,接通电话,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情谊,声音沙哑,磁性的嗓音故意勾人:我想你了。 赵端从兄弟那里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原本准备了一筐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嗓子里,他愣了愣才回了个嗯。 之后怕盛君迁觉得自己冷淡,又急忙回他:我也想你,好想你。听起来比平常还要单纯羞涩。 两人静默了一会。 盛君迁轻笑一声,带了些缠绵的思念:想见你。 赵端简直要高兴的升天了,从床上三下五除二爬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你。 别。盛君迁说:我今天上午还有课,你能不能做好饭给我送过来呀。 赵端立刻点头。 盛君迁又说:食堂的饭不好吃,你做的好吃。 赵端尾巴都翘上天了:那是!我可是和师傅专门学过的,那可是实在的手艺,我虽然做实验一窍不通,但做饭上你可得叫我声哥。 哥。盛君迁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反正已经迟到了,索性站在树下逗他,今天来的时候穿我的衣服好不好,我想让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 从第一句哥开始赵端就控制不住要起飞了。 第二句说完赵端已经冲破天花板和太阳肩并肩了。 他脸巨红,一脸不可思议:盛君迁学的不是医吗?怎么这么会撩啊 中午,盛君迁因为迟到,被班导抓住当苦力,去给大二带一节选修课,上课的老师临时出了事,现在学生都已经在教室里等着了。 盛君迁实在无法拒绝一个壮汉的死缠烂打加卖萌,无奈答应。 这节课是堂大课,要上到12点半,这就导致赵端拎着饭盒来到教室门口时,盛君迁还在上课。 他带着黑色口罩,穿着盛君迁的高领毛衣,蓝白格子长款大衣,颈上挂着一条银链,身形修长俊秀,看起十分有少年感,混进一群大学生中丝毫没有违和感。 盛君迁是医学院赫赫有名的男神,是个学霸大帅比,但大多人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再加上元旦晚会那天发生的事,他的人气在A大堪比一些三线小明星。 盛君迁刚踏进教室,埋头玩手机的学生就忍不住发出一阵呼声,不少人迅速在群里呼朋唤友,导致一节能逃就逃的选修课,上课半个小时内还陆陆续续的有人从后门进来旁听。 盛君迁也不生气,甚至连神色都没变一下,全程面无表情的按着课纲讲,声线微冷,气质冷酷,但丝毫不妨碍台下一群人对着他犯花痴。 赵端看着软软叫他哥的小混球被这么多人觊觎,冷哼一声,但视线却像是被黏住了,根本移不开那众人视线中心的挺拔身影。 第43章 正贪婪又花痴的盯着,猝不及防,赵端就和盛君迁冰凉的视线对视。 殷红瞬间从他耳朵尖蔓延,一直扩散到脖子,幸好有层层叠叠堆着的羊毛围巾挡着,要不然谁都能发现他的窘态。 赵端仗着盛君迁没法对他这么样,隔着玻璃对他做了个鬼脸。 盛君迁声音顿了一下,很快平稳的继续讲了下去。 赵端又伸直胳膊,给他比了个大大的心。 盛君迁丝毫不为所动,仿佛看到一坨空气一样略过。 赵端有些失落的放下胳膊,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墙,就听到里面传来盛君迁的声音:这道题考的就是这个知识点,现在我点一位学生来解一下。 即便只上了几年的学,但赵端还是有那么一秒钟犯了点名PTSD症,瞬间紧张的直起了身子。 但很快放松,心里暗骂自己是不是真的傻,顺便兴致勃勃的随着盛君迁的视线移,心里酸溜溜的嫉妒是哪位幸运儿被他点到。 那就窗外的那位同学答一下这道题吧。 所有人齐刷刷的向窗外望去。 赵端立正站好,不可思议的指指自己,然后晃手,别搞我,别搞我 盛君迁眯起眼尾,扶了下镜框,声音有些严肃:这位同学,上课已经半个小时了,还不赶紧进来。 赵端假装没听见,脚步慢慢往后挪,妄图退出盛君迁的视线范围之内。 耳边却传来他严肃的低斥声:不进来是要我出去请你吗? 赵端是真的怕他特意出来把自己揪进去,拎着饭盒,通红的脸埋了大半在围巾里,一步一步可怜又委屈的挪进了教室。 学生们都没见过盛君迁发怒,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手机不刷了,拍照也不敢了,都愣愣的看着这位可怜被抓包的学生。 有点眼生,又是被盛学长的美色吸引来的吧 可怜。 过来。 盛君迁五官冷峻,轻敲桌沿,明明是命令的语气却偏偏溢出些温柔宠溺。 赵端破罐子破摔和个乌龟一样挪过去。 盛君迁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抬眸凝视他:迟到了知道吗? 知,知道了。赵端真的不明白一个高冷的禁欲系哪儿来的这么多恶趣味,在大庭广众下他的头又低了几分,咬唇道,抱歉,老,老师,下次不会了。 盛君迁很满意他的回答,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这位同学学号多少? 我他妈怎么知道? 赵端背对着全班同学,狠狠的瞪了盛君迁一眼,他的眼睛还没好,眼尾晕了一片红反倒像是被欺负了的学渣在勾引老师。 盛君迁吞了下口水,偏头不再看他,而是对着全班同学说:你们有谁认识这位同学吗? 这时候已经有几个女生反应过来了,她一手掐着自己人中,一只手紧握成拳,极力克制自己吼叫出声的冲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不就是那晚您拉着逃婚的小娇妻吗!!! 您这么会玩的吗??? 盛君迁冲赵端狡黠一笑,看来是没人认识了?不会是校外的同学混进来了吧?那我要好好看看了。 说着伸出手就要勾赵端的口罩。 赵端急忙抓住他的手,求饶:行了吧,别拽了,会被认出来的。 好吧。盛君迁欣赏够他惊慌失措的可爱样子,大发慈悲的说,那你回答上来这个问题我就让你下去。 赵端丢脸已经成了常态,索性拽拽盛老师低声撒娇:简,简单点 咳。盛君迁忍住嘴角溢出的笑意,一本正经的指了指他手里的饭盒:你拿的是什么? 赵端一愣,像是没想到会想到这么简单:午饭。 盛君迁又问:送给谁的? 就知道 赵端心里呜咽一声老天爷,耳根红的要滴血一般,小声的说:男朋友。 盛君迁嘴角笑意更甚,继续逼问:男朋友是谁?我们班的吗? 赵端一时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不该点,生怕他又继续问下去,便揪着他的衣角,咬牙瞪他:够了吧! 盛君迁将视线移向全班,单手握拳捂住溢出口的笑意,严肃的说:上课不让带男朋友知道吗?我倒数三声,这位同学没有人认领的话,我就没收了。 大半的同学一无所知,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剩下的三分之一同学满脸生无可恋,为什么高冷男神这么骚? 最后的一小撮呼吸不顺,全身抽搐,捏着人中,用最后的声音嘶哑的喊出:快,快去结婚民政局我给你们搬来了! 盛君迁看赵端实在羞的不行,终于放过了他,一本正经的拍拍他的肩:三秒到了。 你。我没收了,记得下课和我去办公室。 赵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讲台上走下来的,云里雾里的坐在教室的最角落,全程两颊绯红,根本不敢抬头看盛君迁,生怕他恶趣味没完没了,又把自己指起来回答问题。 不过幸好盛君迁还算是个比较有职业素养的代教,欺负了赵端一回以后也没再继续以权谋私。 赵端抬头就能看到自己帅的在发光的男友,听着他讲自己连名字都看不懂的课,一切都美好极了,除了周围的一群妹子: 你是盛学长的男朋友对不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好可爱啊!还会做饭,好良家啊!盛学长真的好会! 你能帮我要个盛学长的签名吗?妹子看他羞的满脸通红,狗胆瞬间壮大,啊啊啊!想绿盛学长! 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猥琐,露出一个淑女的笑,把自己的本子递过去,你的也行。只要你签了,盛学长一定会签的! 赵端签过无数次名,这是第一次签在一个心里面。 他没用特意设计过的签名,而是他原本的字体。 写的时候他手心都是汗,觉得盛君迁可能不会过来,毕竟他正在上课,两人又离得这么远,他肯定看不到的。 这么想着,心里失落了几分,这可是在爱心里签名呢结婚也就是这样了吧? 赵端没郁闷两分钟,盛君迁就借着让大家讨论一道题的空隙走了过来,他趁别人不注意捏了下赵端的后颈。 在干什么? 妹子把本子递过去,激动地感觉要晕厥过去了。 盛君迁拿起笔,问赵端:写在哪里? 赵端轻轻点了个位置。 盛君迁把笔塞到赵端的手里,从背后环住他,将他整个包在自己怀里,特意脱了手套,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在爱心里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赵端根本不知道他写了什么,后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不论是手还是心,全部因面前这个男人而跳动。 盛君迁写完,重新戴好手套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写的好丑。 赵端拿着笔戳桌子,眼睛亮晶晶的闪光:那你回去教我。 盛君迁弹了下他的额头,好。 赵端整个人都要被他撩炸了,之后再有别人让他签名,他也不敢动,生怕盛君迁再来这么一出真的受不了。 旁边女生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在大群小群论坛里咆哮,我死了,又是为别人爱情流泪的一天,呜呜呜呜呜,果然好男人都是男人的!!! 论坛: 1L:赵端? 5L:是星娱总裁吗?别说啊,身形和侧脸真的好像 15L:不要碰瓷我赵爸爸!虽然盛嫂也很可爱了,但可爱诶,赵爸爸能和可爱扯上半毛钱关系吗? 赵端的死忠粉立刻发上来一张赵端穿西装抽烟的侧脸照片。 21:这可是我的珍藏了,您品品,这手,这腿,这薄唇,这锐利的眉眼、这性感喉结,这A霸了的姿势,受的起来吗?啊!! 之后彻底歪楼,成为了赵端粉丝大型私藏分享会。 单手松领带的。 穿着黑西装翘腿沉思的。 怼记者的。 骑马的。 还有一张是某个发布会上女明星被私生粉泼不明液体,赵端当时正好在场,一脚踹人,把人挡在自己怀里。 100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A啊! 102L:我绝对不信我赵爸爸私下是这幅样子! 138L:+10086,一定是重名! 167L:可是你们不觉得反差萌什么的很好嗑吗?怼天怼地霸总小娇妻床上冰山床下小狼狗,妈耶,有画面了! 189L:嗑死我了,嗑死我了!盛学长真的好会撩,别说霸总了,就在场的各位,哪个,哪个敢保证能不面红耳赤秒变小娇妻! 209L:来来,一人一句盛学长的撩人名言,这帖子就放这儿了,每年让学弟学妹们挖挖坟,以供后人瞻仰! 论坛闹得沸反盈天,盛君迁根本不知道,他拉着霸总小娇妻回了寝室。 从进门赵端就没忍住挂在嘴角的笑容。 别傻笑。 嘿嘿嘿。 傻不傻?盛君迁看他开心,也忍不住勾起唇,夹了一块肉塞他嘴里,高兴吗? 嗯。赵端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嚼完嘴里的又张嘴接受投喂,你的学生都挺可爱的。 盛君迁边喂他边吃,两人都没发现用的是一双筷子,觉得可爱那就经常来,不过 赵端咽下去嘴里一口饭,堵住他的话:你最可爱,你最可爱! 盛君迁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两人吃完饭,洗完碗。 随着一声啊啊啊啊啊!的咆哮,盛君迁的舍友疯狗一样冲了进来,正正的对上赵端,然后踉跄的又退了几步,盛君迁感觉他泪都要落下来了。 呜呜呜呜呜,果然是我赵爸爸!论坛上那群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的女人们,怎么就不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呢?这脸,这身材,除了我英明神武的赵爸爸还有谁!还有谁!! 好烦。 盛君迁挡在两人面前,没你这么个儿子。 盛君迁,果然你早就瞄上我赵爸爸了,那天还就看一眼,盯着我赵爸爸的采访看了两个半小时啊,两个半小时! 舍友继续义愤填膺:你个乱臣贼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到我赵爸爸盯着哆啦A梦看,几天后就买回一大包哆啦A梦零食,老子那天都要饿死了都不让动一个,你,你别解释,我不会听的! 赵端眼睛亮亮的,唇角止不住上扬,勾勾他的手指:是不是呀?你这么快就喜欢我了? 盛君迁面目表情:好烦。 盛君迁被迫听舍友和赵端聊了一个小时自己的各种龟毛、洁癖和强迫症。 更可气的是,两人还一拍手达成了共识。 盛君迁抱胸站在赵端身后:走不走? 舍友立马抱大腿:别呀,赵爸爸帮我改改论文,求求你了!!! 赵端又想和盛君迁出去玩,但舍友哭的又太惨。 盛君迁捏捏他的手:他哭的好像是有点惨。 赵端心跳的极快,他说:可是我不会。 星娱的总裁帮他看论文是他赚了。盛君迁看着他, 星娱是你一步步创立的,这可不是看几本书,混几场考试就能办到的。赵端,你比你想象中要厉害很多,很多。 赵端没再推辞,舍友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最初还有些不确定,在对上他所认为的高材生迷弟一样疯狂点头时,他逐渐找回了自信,眼睛里盛满了光,说的越快也越多。 不知不觉就过了三个小时,盛君迁坐在旁边等着他们,时不时给赵端捏捏脖子,揉揉肩,倒杯水润喉,等到他好不容易完了,便鼓掌夸他:赵爸爸好厉害,都可以教高材生了! 这句话要是由别人来说听着就像是讽刺,但偏偏盛君迁眼神认真,赵端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是真的在很认真的夸自己厉害。 明明就是一句毫无含金量,像是哄幼儿园小孩的夸奖,但在赵端看来却比外界无数杂志、访谈、评学家说的都要重要。 赵端眨巴了两下眼睛,睫毛好似都盈着光,他握紧了盛君迁的手,轻声道: 谢谢。 也许盛君迁永远都不会知道,赵端在今天终于推倒了那座压在他心上三十年的一座山。 从此以后,不论是幼时,在那破败的村子里随着男人离开而消失的梦想;还是长大后在大学因为赵景诚而添的自卑,通通都离赵端而去了。 盛君迁不知道没有关系。 这些都没关系,他只要知道: 盛君迁,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快去结婚!感谢在2020-08-06 20:53:51~2020-08-07 22:4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芜苏、叶吹、楊不醒乱吃东西结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废物点心 20瓶;阿竹 10瓶;叶春秋、玛卡巴卡 5瓶;缺玉成玦 3瓶;风雨如晦 2瓶;贺俞、铭漠、皮囊三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烟花 盛君迁并没有很多行李, 一个行李箱就是全部的东西。 一进门,他就发现家里的家具边边角角都被包了起来,极简北欧风被这么一搞, 看着不伦不类, 很有乡土气息。 看这丑了吧唧的画风, 一看就是某个大傻子亲力亲为做的, 对于那晚醉酒,盛君迁还留有一些记忆, 也记得自己非要逞能额头磕在桌角。 这大傻子。 只要一想到在论坛里叱咤风云的霸总赵爸爸,白天撅着屁股在那儿包家具角,盛君迁就觉得暖心又好笑。 他回头看赵端,赵端大爷一样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有点凶:你笑什么? 盛君迁道: 笑你可爱。 赵端一怔:可爱是什么鬼形容词, 你是不是嫌我土? 第44章 是,是, 土死了。盛君迁笑着搂住张牙舞爪扑过来的赵端,顺便和他接了个吻,谢谢,我很高兴。 说完提着行李箱去了卧室, 打开衣柜, 赵端已经给自己空出了一半的空间。 不得不说,盛君迁已经爱上了这里。 每个角落都恨不得举个大喇叭放:赵端欢迎你。 客厅里,赵端被盛君迁突如其来的吻亲的喘不过气,顶着个大红脸蹲在地上抓头发, 啊啊啊!好丢人!都被亲这么多回了, 怎么还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啊! 盛君迁出来发现这人还蹲在地上当蘑菇,轻轻踢了下他的屁股:超市去不去? 这种小夫妻一样采购生活用品听起来也太甜了吧? 说不定还能买回一堆的哆啦A梦情侣杯, 情侣床上三件套,情侣厨具,情侣花盆,他一直想养一盆多肉。 赵端心里砰砰炸了烟花,但觉得被盛君迁一勾就脸红的自己实在丢人,便矜持的站起来慢吞吞的等着盛君迁来拉他的手。 好半天没人理,他一回头,狗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矜持什么的立刻被他咽到肚子里,嘴里叫着哇啊啊扑了上去:去,去! 盛君迁身上挂着秤砣一直到了电梯口,赵端才从他背上下来。 电梯里人不多,都是商业杂志上常见的熟面孔,赵端秒变霸总脸,搂住盛君迁的腰,不苟言笑。 盛君迁觉得他这副样子好笑,暗地里戳戳他的腰窝,故意在他耳边吹风:赵哥哥。 赵端耳根泛红,瞪他一眼,差点当场立正敬礼。 某总乐呵呵的说:赵总,家里人啊? 嗯,家里人。赵端唇角带笑,特意着重强调:男朋友。 霸总带着男朋友开车去了超市。 今年过年比往常早,超市很大,并不挤,张灯结彩的换上了新的装饰,喜庆包装的各种酒水整齐的摞在路中间,音响放着唱烂了的恭喜发财,促销员拿着大喇叭喜气洋洋的推销年货,年味十足。 以前赵端并不喜欢逛超市,特别是过年这段时间,总让他恍然有总自己还在以前那破旧村子的错觉,油然而生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但现在不一样了,赵端在前面走着,笑没停,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盛君迁任劳任怨的给他推着车:少买点,吃不完就不新鲜了。 赵端满脑子都是给自家挑食鬼的菜谱,看着购物车里哪个都舍不得扔,这个做菌菇原汁鸡翅,这个做三汁焖锅,翡翠白玉卷,那个牛肉做个煲仔饭,番茄炖牛腩也ojbk。 吃完了可以再来。盛君迁叹了口气,我虽然忙,但买个菜的时间还是有的。 也是。赵端傻兮兮的笑了下,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开火车一样蹦跶了两下,快,六点钟方向,冲啊! 扫荡完零食区,赵端还有些失落,转头对盛君迁笑的得意洋洋,哎呀,某人放在宿舍一大堆零食哪儿买的呀,这什么破超市,怎么什么都没有。 好烦。 盛君迁不理他,推着车就走。 赵端好不容易能臊臊他,和个三岁小孩一样在他旁边不停蹦跶,盛君迁快走的步子突然停下来,摁住他的肩:你要在这样,我就在这里亲你了。 旁边有买菜的大爷大妈,带着孩子的家长,还有和他们一样的小情侣。 赵端从没发现这里的人有这么多,这么吵。 盛君迁微微俯身,弯唇看他。 不好吧,大庭广众之下有伤风化是不是不大好? 话虽这么说,但赵端耳朵根迅速泛红,心肝发颤,闭着眼微微撅起了嘴。 一秒钟以后,盛君迁把他新换的羽绒服拉链猛地拉到顶,挡住了大半张脸不说,还差点卡住嘴。 赵端:操。 并在盛君迁后背悄咪咪的竖起根中指。 原本只是想买点菜,最后成了大采购,有用的没用的,两人都往购物车里扔:情侣水杯,哆啦A梦墙纸,外加两个陶瓷胖娃娃以及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赵端还非要买一双毛茸茸,很可爱的蓝色手套。 盛君迁嘲笑了他的少女心,并实力拒绝。 最后只买了一双。 付钱的时候,一共三大包,明明是可以放到车里的后备箱提回去,但赵端偏偏不,非要寄回去。 行吧,总裁爸爸有钱。 两人空手走出超市,冬天的晚上很冷,北风呼啸,路边的行人蜷缩着脖子,手放在口袋里还冻得直打哆嗦。 赵端从寝室出来时,在盛君迁的逼迫下换了他的长款羽绒服,领子拉到顶,手插兜倒也不冷,反而是盛君迁穿着件大衣,看着特风度翩翩,特潇洒,就是手冻的慌。 赵端撇撇嘴,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双原本该被寄回去的毛茸茸手套。 戴上吧,有得用就不错了,您就别挑三拣四了。 盛君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把人盯脸红了才接过手套戴了一只,另外一只套在赵端的手上,和他十指交叉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赵端嘿嘿傻笑,他就知道盛君迁不会不懂他要走回家的意思。 好暖和。 还以为他这破大衣冷的一批 不对。赵端突然站住,你口袋里贴了暖宝宝! 盛君迁道:嗯。 赵端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套:你是不是故意只买一双的。 盛君迁偏过头,好烦。 赵端算是知道了,当这人被戳中了心思,不好意思就会说好烦。 哇哦。 真的是个闷骚的衣冠禽兽哦。 盛君迁为了堵住赵端没完没了的嘴,压在墙上亲的他喘不上气。 两人同居了几天。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降温,盛君迁总觉得赵端的陈年老寒腿好像问题更严重了,这几天接他回家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明显有问题。 盛君迁问他是不是腿疼,赵端脸就莫名其妙脸巨红,脾气还特别大,甩开他的手骂骂咧咧的说没事。 盛君迁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找老盛要了一份按摩视频,每天睡前给他按摩,10点半准时把人塞到被子里睡觉。 赵端不仅不感动,看盛君迁的眼神总有种羞耻又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今天。 盛君迁习惯拿着ipad看会儿论文再睡,但赵端自从谈起了恋爱,就已经完全是个不务正业的废总了,拱进盛君迁的怀里哼哼唧唧,盛君迁是个男人就看不下去,打开买票软件来买回家的高铁票。 他捏捏赵端的大腿根:挤高铁,受得了吗? 赵端无所谓的说:我还没成年就逃票挤过火车,在天桥和流浪汉抢地盘连架都干过。 嗯。盛君迁揉捏着他断了一半的小拇指,很自然的问,还有呢? 我还杀过人。赵端突然凑上去,黝黑的眼珠定定看着他,语气幽深:怕不怕。 不怕。盛君迁笑笑,眉眼温和,你要想杀我,我就亲的你拿不动刀。 赵端轻哼一声:盛学长,盛老师,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你是不是太骚了点? 只对你。盛君迁捏捏他的小拇指,语气平静自然,这是怎么回事? 赵端伸出手晃了下:这个啊,出老千被砍的。 疼吗? 不疼。当时想着钱已经交医院了,他们怎么的也不能再抢回来。灯光太刺眼,赵端一只手捂住眼睛,懒懒的说:也许是钱太脏,老太婆也没活过来。 不脏。盛君迁亲亲他的手指,赵端像被电击了一样,酥麻的感觉让他瞬间头皮发麻,他收回手,声音带了几分抑制不住春意,勾勾他的腿:盛君迁 盛君迁不解风情的把他的腿禁锢住,重新拿起手机下单,问他:你的身份证是多少? 赵端撇嘴念了一串数字。 盛君迁:那你知道我的吗? 赵端:当然知道。 盛君迁下巴抵在他的头发上,手指勾着一缕玩:听说你还和瞎子学过算命? 他们连这都和你说了?赵端轻哼一声,老子真是博学多才。 盛君迁低头看他,一双眼含着笑水润润的:那你给我算算呗,赵大师? 盛君迁用一个吻换了一卦。 赵大师按着盛君迁给出的信息在纸上写写画画,心里还觉得这些数字还挺熟悉,不一会,一个复杂的卦图就跃然纸上。 五行相克,不得好死。 老瞎子一直说赵端有天赋,十个里能算对一二。 可就算是这一二的概率都让赵端心慌意乱,极其不舒服。 盛君迁看他停了笔,有些好奇的问:怎么样? 好久没算,早忘了。赵端脸色不太好,皱着眉把纸团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烦躁的站起来打算上床睡觉。 盛君迁把他摁回座位上,你信不信我? 赵端原本躁郁的心被他平息,点点头:我信。 盛君迁拖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那你算算这个。 他把出生日期换成了重生的那天。 这次赵端算的很快,眼睛亮着光,翘着腿一颠一颠,盛君迁看他高兴,拿过纸看了看,没看懂,但多少也能猜得出来:是不是天作之合? 那是!赵端笑的眉飞色舞,绝对是天生一对的好姻缘。 盛君迁看他高兴了把人重新拉回床上,继续买他没买完的票:唔,高铁票卖完了,坐飞机吧。 他问赵端:你什么时候有空? 赵端愣了愣:你真要带我回家啊? 盛君迁:嗯。让我爸我妈看看你这老寒腿。 别和我说老寒腿,烦死了。赵端突然来了脾气,踹他一脚,低声吐槽,这么会撩怎么就是个傻子 骂完想起过年要和盛君迁回家就有点小激动,不,是激动炸了。 随之而来又有点害怕,赵端从小就不受大人们待见,再加上自己还比盛君迁大了快10岁,勾搭了人家青葱小少年,真的不会把他爸妈气出心脏病吗? 啊啊啊啊盛君迁爸妈要非让盛君迁和自己分手,他是抱左腿还是抱右腿啊? 盛君迁说他喜欢的人他爸妈肯定也喜欢,但赵端可不信,他都32岁老男人了,外界的名声也不好,网上随便查查赵端杀人放火的新闻一大堆,更别说还有三宫六院一后宫的绯闻男女友。 虽然不可信但到底给长辈的观感不太好。 而且,盛君迁还年轻,前程无量,说不定玩几年就会发现更志同道合的人。 盛君迁说了一大推,低头看赵端捧着手机,一副晕晕乎乎明显走神的样子,揪揪他耳朵:你在干什么? 赵端:我在找Lisa,让她赶紧联系水军公司,发通稿,压评论,我要在但凡叔叔阿姨能看到的地方全方面展现我的英明神武,一丁点黑料都不能出现。 盛君迁凑过去,正好Lisa给他发过来消息: 老板?你是要出道了吗?我顺便给你打造了个人设你看看。 三十岁英俊大叔放弃亿万身家毅然而然逐梦娱乐圈。 赵端:丢人。 盛君迁:Lisa是个人才。 人不能念叨,正说着,盛爸爸和妈妈突然打来了视频电话,两人裹的和头熊一样,举着自拍杆给盛君迁看那边的风景:我们在欧洲玩呢,听你表姐说你找了个男朋友。 赵端光听声音就紧张起来,下意识拿被子蒙住头往里面拱,盛君迁有点尴尬的拧他腰,别撒娇,我爸妈会误会的。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赵端这才想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令人遐想,立刻从被窝里扑腾坐起来。 盛君迁整理了下赵端乱糟糟的头发,他才胆战心惊的抬起头:阿姨,叔叔好 原来是他们。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盛君迁这样的孩子吧 赵端从看到视频里的人就愣住了,瞳孔突然放大,呆滞的看着他们,好半天才找回语言功能,吐出下半句:我,我是赵端。 之后盛君迁和他父母有说了什么,赵端通通没有听见,大脑嗡嗡的散着雪花,像是最古老的电视机出了故障在沙沙作响。 23年前,高烧39度的小赵端想死又不敢死,像窝无耻的耗子蹲在医院门口,被保安赶了好几次,大概看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也没用多大力气。 医院的人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小赵端昏昏沉沉睡了一天,直到被人拍了拍头。 他抬头看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儒雅男人。 赵端伸出手,干涩的嗓子哑着叫了声爸爸。 男人一愣,冰凉的手贴在他额头上,把他抱进了医院。 高烧39度,差点烧成傻子的小赵端就这么捡回了一条命。 男人坐在他病床前絮絮叨叨的说自己妻子在生产,也不知道会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赵端迷迷糊糊的,很玄,他觉得有个胖乎乎的小手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眼睛很大,很好看,像块褐色的宝石。 小胖子冲他笑,赵端也冲他笑,两人傻兮兮的笑了一会,睡意突然涌上来,赵端睡了个天翻地覆。 后来就待在了男人家里。 男人家里多了个小胖子。 小胖子没有长开,是个丑弟弟。 他好软啊。 那对夫妻一定很爱他,他们用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去形容他,赵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真正喜欢一个孩子的时候,连起名字都是一件头等大事。 后来他遇到了老瞎子。 老瞎子说他克父克母,克亲人,就连那个丑弟弟都和他五行相克,如果待在他身边,两人都不得好死。 赵端没有和那对夫妻说,他们虽然很有文化,但养一个丑弟弟已经很难了,自己这个天煞孤星就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吧。 第45章 直到他离开,赵端都不知道那对疼爱儿子的夫妻到底给弟弟起了什么名字。 但他始终记得那对夫妻告诉他的:要眼神永远澄澈,深处低谷依旧心怀热忱。 赵端突然就释然了:他应该不会在怨恨命运了,即便他真的很残酷,但又是如此的仁慈。 盛君迁敏感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和爸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把赵端抱在怀里揉揉耳朵,捏捏他的腰,一遍遍安抚着他的背,声音轻柔:怎么了?怎么突然呆住? 赵端给了自己一拳,笑出了眼泪:我就是觉得那个老瞎子是真的瞎,我也真的是个大傻逼,纯种大傻逼。 还有。 好像,你刚出生,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盛君迁不懂赵端突如其来的情绪,看着他钻进被窝里,闷笑了好久。 等他平静下来,盛君迁和他接了个吻,拍拍他的背顺气:怎么了? 赵端:我就是觉得我提前拿了叔叔阿姨的试卷,一定能拿满分。 我们真的很般配。 赵端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捧住盛君迁的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声音轻快:从你出生那天起,就很般配。 盛君迁把赵端的头摁在自己胸膛处,虽然不知道他情绪何来,但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却实实在在的感染了他。 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互相听着彼此的心跳。 无聊又甜蜜。 不知过了多久,赵端抬起头:我睡不着。 盛君迁从床头柜够到iPad,建议道:要不我给你读论文? 不要,我们玩个游戏?赵端把他的iPad扔到一边,兴致勃勃的说:我在你背后写字,你猜? 盛君迁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也就没扫兴,背过身子任由他掀开睡衣,指尖在上面轻轻地写。 他刚写了两个字,盛君迁就猜出来了:我喜欢你。 赵端不要脸的点头:嗯嗯,我知道。 盛君迁和他面对面:该你了。 嗯嗯。赵端迅速背过身,特别主动的背过身,快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干什么。 盛君迁无声笑笑,手指在他背后轻划带起身下人一阵战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正愁着,手腕突然被赵端握住,颤抖着手慢慢往下...... 没有准备东西。盛君迁一怔,手没离开,头枕在赵端肩头,特意往他耳朵里吹气。 有的。赵端从枕头下面拿出东西,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才用很低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有洁癖,做过灌那什么了 盛君迁突然就明白他为什么每天姿势都那么古怪了 这个傻子。 盛君迁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逼问他: 什么时候? 刚刚还是每天。 每天但这话能说的出口吗?听着就像是他赵端每天求草一样,太太太不要脸了 盛君迁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羞耻,故意用牙齿碾磨他的耳垂,手上动作不停:自己做的还是去了医院? 赵端身体弓成一只煮熟的虾,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第一次去的医院 这样啊盛君迁笑了笑,用了些力咬他的脖颈,小朋友不乖啊,怎么不来找我? 赵端已经面红耳赤,被盛君迁说的又尴尬又羞耻,破罐子破摔翻身而上,红着脸说:你他妈到底干不干,老子都32了,菊花都要松了! 话刚说完,赵端抓着盛君迁胳膊的手猛地一紧,他深吸了一口气,无声的闷哼出声,眼尾差点被逼出泪,平复了几秒后,报复性的咬上了盛君迁的脖颈。 盛君迁不以为意在他耳边恶劣的说,没有,很紧。 这种事情可能会痛。一阵天旋地转,赵端感觉肩膀一沉,两个人的姿势就发生了变化,耳边是盛君迁毫无诚意的道歉:怪我,我当初不该说那种话。 盛君迁看够了赵端的窘态,动作极尽温柔,在他耳畔低低的笑:我当时应该说,非你不做。 盛君迁,你打不打脸.....赵端嗓音破碎,眼角被逼出泪花,明明话都说不清楚还非要挑衅。 赵哥,你好记仇哦。盛君迁低声念着他的名字,把他遮住眼睛的手拿开,露出他全部的柔弱,还有功夫嘲笑他:又哭了? 赵端被刺激的眼尾发红,谁他妈哭了! 盛君迁细碎的吻掉他的泪水:没哭,赵哥最厉害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比以往更喜欢下雪,没关严的窗帘掀开一条缝,外面不知何时已经扬起了大雪,在空中任由寒风卷着,养着,散落在结了霜的玻璃上,倒映出屋内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羞到融化 几次过后,赵端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好半天才眨巴眨巴眼睛缓过来,艰难的给了盛君迁一个中指,哑着声音说:操。 别了。盛君迁把他抱起去清理洗澡,专门在他雷区上放火,您老身子骨散架了我还得找人来拼。 赵端想咬他,又没力气,瞪着个红眼睛和兔子一样。 洗澡的时候没忍住,主要是赵端太欠,被盛君迁压在墙上又来了一遍。 被抱回床上时赵端整个人已经是个废总了。 腰酸腿抖屁股疼,就剩张嘴还在那儿逼逼叨再来一次。 盛君迁看着好笑,起身双手撑在床上俯身看他,赵端立刻裹着被子转了个圈,像蚕蛹一样往下挪。 盛君迁把他搂过来,关了灯刚眯上眼打算睡觉,就看到旁边的人愣愣的盯着他,喃喃的问:你以后不会不要我吧? 赵端生命中遇到的所有坏事都是在高点突然坠落,现在的他就像是漂浮在天空的云层上,十分的不踏实。 赵端。盛君迁打开床头灯,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不论是喜欢还是爱听起来都很虚无缥缈,所以他选择了一句更加虚无缥缈却是无比真实的话,赵端,这个世界我为你而来。 第二天,赵端快中午才醒来,本应该在学校的盛君迁正拿着ipad靠在床头写写画画。 赵端惊喜:你为了我请假了?你怎么说的? 盛君迁把他露在外面青青紫紫的胳膊塞回去,轻咳一声慢吞吞的说:我说男朋友昨晚睡太晚,发烧了。 信息量太大,赵端拒绝往深里想。 你就骚吧!赵端踹了盛君迁一脚,拉扯到某个部位面部狰狞,你让我以后拿什么脸见你教授? 顶着1000万的脸。盛君迁也是刚刚才知道他给项目投资了这么多钱,捏捏他的手,谢谢。 你以后别和我说谢谢。赵端没好气的说:这点小钱算什么。星娱每年都有固定的资金去做慈善,给谁不是给,还不如给自家人。 盛君迁对他话里话外的自家人非常满意,但对他出手就是1000万的小钱感觉恰了柠檬,低头和他接了一个又酸又甜的吻。 因为某些原因,赵端一动就浑身疼,两人今天一整天都没出房间,盛君迁非常有学术精神的非要和他复盘。 哪个地方最舒服? 不爽吗?明明看到你哭了。 我觉得顶你这个地方你叫的最好听。 赵端恨不得把他掐死,这人怎么这么欠啊啊啊啊! 傍晚,兄弟一家亲的群里已经发了近千条消息,这些人据赵端说都是和他一起混上来的兄弟们,有些想开公司的就开了,有的只拿了分红,混吃等死。 起初这些兄弟们还有些腼腆,但之后发现盛君迁并没有以往见过读书人的架势,渐渐也放开了,什么话都在群里说,插科打诨的一口一个嫂子,赵端一下午什么都没干,看到一句祝福就发个大红包,看的盛君迁都想披个马甲进里面大赚一笔。 现在群里正在讨论聚餐的地址。 盛君迁把手机递给赵端:他们挑好地方了,这个。我没怎么在外面吃过,你觉得怎么样。 赵端爬起来看了眼屏幕:不行,不去。 盛君迁挑眉:怎么不行?我觉得挺好的。 这是老丑开的大排档,你肯定不乐意。赵端挤眉弄眼的嘲讽他的龟毛洁癖。 我怎么就不乐意了。反倒是你吧,屁股现在还能吃这些麻的辣的吗?盛君迁拿过手机定了一周后的周六傍晚,突然阴阳怪气:我不吃,专门照顾你,给你剥虾,倒酒,让你兄弟们看看我多乖,离了你活不了。 赵端冒了一身的冷汗,直觉告诉他,他的兄弟们怕是给他挖了个坑。 下周周六傍晚。 赵端和盛君迁如约而至,来的都是从底层和赵端一起奋斗上来的人。 这群兄弟本来也有不少人,时间一久,有的有了钱就忘了初心,有的背叛,有的走着走着就散了。 反正对于赵端来说,能有十来个已经很不错了。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大多都已经成家立业,之前赵端不乐意和他们一起吃饭,就是因为这群人都是耙耳朵,往昔岁月回忆的差点挤出俩泪,话题猛地一转就开始说老婆,唠小孩。 赵端一个孤家寡人,实在没什么可炫耀的,反而倍感孤独,慢慢的也就不去了。 但今天不一样了,他一进门,兄弟们一句一个大嫂、弟妹喊得赵端那叫一个舒坦。 虽然是个大排档,但因为赵端特意叮嘱过,今天没开业,只有他们一桌,而且角角落落全部用消毒水擦洗过一遍,卫生重视程度足以去招待国家领导人。 在座的各个都是酒疯子,拿着老白干一杯一杯的往下灌,有人要敬盛君迁,赵端给他挡了:小孩喝多了闹人。 盛君迁也不否认,始终带着笑,捧着一杯热牛奶乖巧的抿。 今天月亮不大,但照的很亮,赵端和他们说起以前的事情,被警察追,要债差点被砍断胳膊。 在过去那段日子里,就连蹲在地上吃碗泡面都觉得是种幸福,就更别奢望能有妻有子的在这座大城市里聚起来喝酒。 盛君迁不懂他们说的,也不说话,给赵端剥螃蟹、虾,看他碗空了就适时的补充。 在这种舒适的环境里,赵端难得的高兴,盛君迁也没有扫他的兴,但也没任由他喝很多,差不多了,就把牛奶递过去,一只手给他揉肚子。 他做的自然又大方,面对别人的打趣一点也不羞涩。 盛君迁知道这群兄弟们担心,他特意聚这么一桌也是为了告诉他们,他们一直担心的赵端过得比他们想象中要好的多。 之后赵端好像喝醉了,没了大哥的样子黏黏糊糊的往盛君迁身上靠,嘴里还在嘟囔着:你为什么不能喝酒啊,那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喝交杯酒了? 盛君迁动作一滞,没忍住亲了亲他:能,等回家和你喝交杯酒。 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绽放,瞬间照亮了夜空,变成一道星光瀑布慢慢的坠进赵端的眼里。他拽着盛君迁站起来,指着天边说:我想放烟花! 盛君迁捏了捏他的后颈,无奈的说:这里没有地方可以给你放烟花。 赵端非要放。 旁边的兄弟看够了笑话给他解围,旁边的一条街好像有个卖杂货的店,你要不去碰碰运气? 盛君迁只好去附近的店里给他看看,运气这种东西有时候是真不好碰,他从街头走到街尾,才买到一根手里拿着可以放的冷烟花。 幸好醉的晕乎乎的赵端不挑,和个小孩一样把他拉到外面,兴致勃勃的看着他点。 盛君迁举着在手中绽放的烟花,给赵端唱歌: 如果我有仙女棒,变大变小 还要变个都是漫画,巧克力和玩具的家。 如果我有机器猫,我要叫他小叮当。 竹蜻蜓和时光隧道能去任何的地方。 让小孩、大人、坏人,都变成好人。 Ang Ang Ang!小叮当帮我实现所有的愿望。 在绚烂又短暂的烟花里。 赵端的眼睛如星光一般光彩夺目,他说:那小叮当能不能让盛君迁多喜欢我一点吗? 盛君迁说:可以。 赵端说:多亲亲我,多夸夸我,多抱抱我,还要带我回家,我好久没有过年吃过饺子了。 盛君迁说:嗯。 赵端说:我会包饺子的。 盛君迁:嗯。 赵端委屈又难过: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烟花终于灭了,盛君迁把黑黢黢的一条棍扔掉,抱住他怀里的这个小醉鬼,在他耳边说 盛君迁好喜欢赵端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烦,这有什么可锁的啊啊啊啊啊 感谢在2020-08-07 22:46:23~2020-08-08 22:4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慕瑶听雪 3个;天空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瑶听雪 20瓶;鳄鱼、阿竹 10瓶;锴哥是我白月光 4瓶;听雨吹风、铭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过年 今年的春节来的特别早, 盛君迁早早就放了假,但盛家夫妻报了个国外游,要不是今年儿媳妇要回来, 他们可能只会和盛君迁视频聊天顺便再要儿子一个大红包。 赵端这段时间被盛君迁养的娇气很多, 从机场出来就一直紧紧和他黏在一起, 生怕人潮把两人给冲散了,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穿了一身盛君迁的衣服,蓝白相间的羽绒服, 黑色牛仔裤加白色运动鞋,看起来少年感十足。 我帅不帅? 帅。盛君迁一路被他缠着问了有一百遍,再好的耐心也被磨没了,敷衍的应了一声捏捏他的手,我爸妈要不满意, 我带你私奔行不行? 第46章 盛家爸妈退休之后就回了老家,守着一家中药园, 平时侍弄侍弄花草,偶尔出去环游世界。 两人进门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坐着看书,一个在厨房里正忙活。 赵端在盛君迁爸妈面前非常拘谨, 本以为就算不讨厌他, 自己到底拐走了人家的儿子,盛父盛母也应该会不高兴,毕竟他在网上的风评实在黑料不少 但还好,盛家夫妻和当初没什么变化, 除了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些痕迹外, 气质更加随和温柔了,一点也不吓人。 赵端这才从盛君迁后面怯生生走出来, 两人买的年货前几天已经寄了回来,即便如此,赵端也不是空着手来的。 送了盛爸爸一套茶具。 妈妈一套护肤品和首饰。 两人知道价值肯定不下五位数,但还是乐呵呵的收下了。 盛妈妈笑着把人迎进来:小赵吧。 嗯。赵端特意把围巾拉下来,把整张脸都露出来,特别希望他们能认出来自己就是当初差点就成了他们孩子的那个小赵端。 但盛爸盛妈并没什么大的表情波动。 赵端有些失落,心里怪他那对不靠谱的爸妈,生了不养也就算了,生也不好好生,多颗痣什么的也好认啊。 他这边失落着,盛妈妈问:小赵多大啦? 小赵嗫嚅半天:32了。 32啦盛妈妈和儿子对视一眼,应该交过不少朋友吧?像林灿啊,张淼淼啊什么的。 林灿是之前在在发布会上赵端护着的那个影后,张淼淼也是一个他公司旗下的歌后。 一些闲的慌的网友们曾经给赵端排过三宫六院十二妃,这两人一个端庄大方稳居皇后之位,另一个妖艳性感妥妥的是宠冠六宫的贵妃。 阿姨我没有,我喜欢男人赵端想起他和那一连串男明星的绯闻,急忙补救,我,我就喜欢过盛君迁一个! 盛妈妈看着他不说话。 赵端冷汗都流下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下意识就勾盛君迁的手求救。 盛君迁反握他的手:妈,你别欺负他。 行行行,你妈我就是想要这两人的签名,不欺负你小男朋友。盛妈妈白了他一眼,拿着首饰进了屋。 赵端单薄的毛衣下面出了一层冷汗,盛妈妈走了之后一时间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盛君迁只好把他拉到自己房间,倒了杯水给他喝。 屋子里一层不染,一看就是阿姨提前打扫过了,墙上还贴着赵端不认识的明星海报,他坐在床上端水的手都在抖:吓死老子了。 盛君迁笑话他:没出息。 咳。 一声咳嗽吓得赵端把嘴里的水差点吐出来。 盛爸爸戴着眼镜走了进来,和几年前并没什么不同,依旧风度翩翩很有盛君迁此时的样子,他敲了敲门,对儿子说:你妈让你买瓶酱油去。 盛君迁本想拉着赵端一起去,被他爸眼神制止,给了赵端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他慌得双手贴裤缝在站军姿,忍俊不禁:我很快回来。 说完关门就走了。 盛爸爸拉了个椅子坐在赵端面前,扶了扶眼镜,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慈祥,他手轻敲桌面本是无意识的动作,却还是无形中给了赵端很大压力:你叫赵端? 这话问的很奇怪,赵端心底亮起一束期望的小火苗,他抬头看盛爸爸:您认识我吗? 啊,听说是开娱乐公司的?盛爸爸疑惑地问,是我学生吗?我不记得我学生里还有你这么厉害的啊。 赵端小火苗灭了:不是 盛爸爸看他拘谨的厉害,又随意的问了几个问题,给他看了看身体状况,你这小小年纪怎么比我个老人家还损耗的厉害,临走我给君君一个详细疗养方案,以后可要好好顾着啊。 赵端猛点头,放心吧爸爸,您大儿子还要和您小儿子过一辈子呢。 但这话只能憋在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让他们忘了二十多年前还有这么一段小小的缘分吧。 虽然有点小失落,但这样对于赵端来说已经很圆满了。 从拥有了盛君迁那一刻起,就非常圆满了。 盛爸爸坐了会两人也没话说,便出去拿了本相册给他,突然说:小端,要不要看君君小时候的照片?你还抱过他呢。 好啊赵端突然回过神,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他手抖的连相册都接不住,抬头一动不动的盯着盛爸爸,您,您知道了 刚才不确定。盛爸爸把相册摊开放在他腿上,现在确定了。 赵端低头看了一眼,他的眼泪倏的就掉下来了。 他真的万万没想到盛家的相册第一张就是一家全家福,里面九岁的他抱着襁褓中的盛君迁,旁边站着盛家夫妻,所有人中间数他笑的最傻,盛君迁就不一样了,从小就是一副严肃绷着脸的冰山脸。 赵端眼泪根本止不住,幸好相册是那种很古老,插在塑料袋里的那种,要不就他这种哭法早给泡坏了。 盛君迁推门进来看到赵端就是这副模样,什么都没问就先瞪了盛爸一眼。 盛爸被瞪得欲哭无泪,他根本没想到都32岁的人了还这么能哭,看到儿子进来,大松了一口气赶紧关门走了。 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赵端从没像现在这么爱哭过,想说话却发现根本说不出口,他眼泪一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拿着手背不停的抹,却依旧源源不断,像开了闸的水龙头。 盛君迁怕他哭岔气,抱着一包纸巾一边给他擦,一边抚摸他的背给他顺气,还顺便嘲笑:怎么长大了一岁越来越爱哭了。 赵端不理他,一直指着自己的照片,流着泪看他。 吃醋啊。盛君迁笑着说:这个小哥哥长得虽然很好看,但一定没有你可爱。 赵端凶凶的瞪他一眼,指了指自己,又指指照片。 这么来回了好几次,盛君迁才突然想起当时那群兄弟们说的话:有对夫妻曾经想要收养赵端。 小时候,盛君迁被高年级欺负勒索了半个月,因为爸妈忙,他一直忍着,终于有一天他连早饭钱都被抢走了,低血糖晕倒在学校。 当时在医院,爸妈就说,差一点就给你抱来一个哥哥,哥哥要在的话,我们家君君一定不会被欺负。 哈。 原来是赵端。 竟然是赵端 命运实在是奇妙,盛家父母救了小小的赵端,因为赵端,盛君迁被系统绑定重生,绕了个大圈又救了他,可不就是天生一对,命中注定吗? 盛君迁那一瞬间突然就相信了这世界上有神灵的存在:赵端,真的,我现在相信了,你大概真的是老天爷发给我的媳妇。 赵端足足哭了半个小时才缓过来,盛君迁就在他旁边翻那些很久之前的照片,边翻边和他说:这是我小学的毕业照,这个马尾辫小姑娘喜欢我,这个小胖墩喜欢小马尾,然后总是欺负我。 你要是在的话,他每次和我约架我就不用跑那么快了。说到这儿盛君迁笑出了声,后来还被我爸逼着去学拳,他找了个退休的老师傅,那老头子忒狠,我这辈子流的泪都在那段时间了。 这张是我妈拍的,高中和校花一起,我妈生怕我找不到老婆,看到个女孩子就想让我早恋。 盛君迁五指埋在赵端的头发里梳着玩:要是你在的话,我上高一,再努力跳几级,那你应该就是大学了,我拉着你和妈出柜,你就挡在我面前,然后和她们说是你拐的我。 然后呢。爸妈可能会生气,但只要我们坚持,肯定也会像现在一样同意的,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他们肯定放心,巴不得让我们内部消化,他俩能早早出去环游世界。 盛君迁和他十指相握,所以啊,别想那么多,不管时间线怎么发展,我和你最后一定会在一起。 赵端实在没忍住,扑上去亲了他一脸的泪水。 盛君迁捏着蠢蠢欲动的拳头,因为他怀疑这里面还混着他的鼻涕。 除夕盛家的传统就是一起包饺子。 赵端贤惠的不得了,全程剁菜调汁殷勤的不行,盛爸盛妈起初也只是对同名同姓,年龄还对得上的他有点怀疑,心里既气他拐走了自己儿子,又有点怨当初的不辞而别。 现在一切都说开了,三个其乐融融的包饺子,看起来比坐一边当甩手掌柜的盛君迁不知道和谐多少。 过春节,赵端从来没有和家里人这么热闹过,玻璃窗外就是绽放的烟花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屋内是琐碎又无聊的家长里短,他表面矜持的笑着,实际上早已经飘飘欲仙和烟花一起炸上了天。 盛君迁舒适的靠在沙发上看历年来的小品,时不时的剥两个花生喂到赵端嘴里。 你也来包一个吧。赵端说,只吃不包不吉利,很简单的,我教你。 盛妈妈冷哼一声:别叫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会裹乱。 盛君迁也不气,喂了块牛奶糖给赵端,还有空打趣他:哆啦A梦好吃,还是这个好吃。 都好吃。在家长面前的赵端乖得不得了,耳尖微红看的盛妈妈都想捏两下。 赵端转移话题:盛君迁不是会自己做饭吗? 就他。盛妈妈呵呵一笑,丝毫不给儿子面子,要他包饺子一小时不一定能包一个,菜要一样多,皮要一样薄,每个圆也要一样大,恨不得拿个圆规比的画,这个家要光指望着他,早饿死了。 盛君迁洗了个手,坐在赵端后面轻声在他耳边笑着说:说实话,我强迫症也没那么严重,小时候想玩就故意找事,找那么一回,妈就再也不找我干活了。 赵端啧啧两声,不愧是你。 盛君迁又畅想:如果你当时在我家的话 赵端斜睨他:我在你就会好好包了? 那倒不是。盛君迁把手抱住他的手,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捏,笑着说,我就缠着你,让你像我教你写字一样教我包饺子。 赵端的脸立刻在盛家人面前表演了一遍什么叫一秒变红。 有了拖油瓶在,赵端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盛爸盛妈被强塞狗粮早就看不下去了,让两人赶紧滚蛋。 白石村并不大,但要徒步走的话也要走一天才差不多能逛完。 旧地重游对于赵端来说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他长大后只回来过一次,就是给奶奶重新修墓,之后便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盛君迁没特意和赵端说要回家看看,由心随性走到哪儿算哪儿,说这里原来是小学,后来被拆了,说他曾经在墙上偷偷的写坏话骂教他打拳的老师傅。 赵端轻轻的摸过那些已经斑驳的青石墙,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和盛君迁的青春重叠了。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真的晃悠到了赵端的家。 当初为了给奶奶治病,房子已经卖给了别人,现在那家人已经走了,里面空荡荡的,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颇有几分鬼屋的感觉。 赵端突然就起了兴致想进去看看。 两人踩着砖翻墙进去,幸好墙上没有为了防盗摆的一些玻璃碴子。 赵端以为自己再次回来心情会难过,但实际上当他知道自己和盛君迁竟然在同一个村子里,并且离得还很近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带给过他苦难的地方彻底释然了,并且美滋滋的觉得这里真的是风水宝地,养育了盛家这么好的人。 赵端在前面开路,把杂草都踩在脚下,一边兴致勃勃的和盛君迁说: 这里曾经种了颗柿子树,可惜又酸又涩,好几年他都没有吃到过甜的。 墙上还有他刻的一条横,是他当时的身高,可惜被重新粉刷过,已经看不见了。 铁大门后面还留着粉笔写下的字,不是很好看,赵端嘚瑟的说是给小伙伴当小老师时写的,盛君迁嘲笑他这老师一定没有教师资格证,还有错别字。 两人闹闹腾腾的爬上了房,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赵端指着天说:就是比城市里亮啊,小时候我就躺在奶奶怀里听她给我讲故事,小老太太还特别喜欢唱歌。 盛君迁说:唱什么?一闪一闪亮晶晶吗? 不是。赵端轻咳两声,找了找调,奶奶您听我是说!我家的表叔,数不清忘了。 明明是跑掉跑到外婆家去了。 盛君迁没拆穿他,这歌他也熟,谁家没有两个老人喜欢唱《红灯记》的。 赵端不可思议:那你唱歌我听。 盛君迁分外好说话,为了哄大傻子也傻逼兮兮的唱了一遍。 赵端滚在他怀里笑不可支,伸手摸着月亮,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突然问他:盛君迁,我其实也没有很坏吧? 没有。盛君迁目光投向他手指的地方,你有时候坏,有时候好,但好的地方很多,两者一抵消,赵端还是个好人。 那就好,那奶奶现在应该住到月亮里了,说不定正在教嫦娥怎么做月饼。赵端眼神温柔,浅浅的笑着,她和我说,我只要好好的,她就永远在月亮里看着我。 烟花绽放,如银河瀑布在夜空中坠落。盛君迁伸手仿佛接住星星,笑着说:嗯。 赵端突然拉着他站起来:现在我和奶奶说一声,让他也看着你。 说完他双手喇叭状聚在嘴边,大声喊道:奶奶! 他是盛君迁,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了! 盛君迁站在一边没和他一样大喊大叫,在心底里默默对着月亮和赵奶奶拉了个钩,我要是不对赵端好,您就让吴刚下来拿斧头砍我的头。 盛君迁。赵端脸突然巨红,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盛君迁:怎么了? 赵端从衣服里掏出戒指:我们认识的时间说实话也不是很长,但我就是忍不住想把你套牢。这,这戒指送你。 第47章 盛君迁既吃惊又觉得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面前的傻子却着急忙慌的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你就当和我送阿姨的项链镯子什么的一样,没什么别的意思。 行。盛君迁没好气的说,我收下了,那你叫我爸吧? 赵端:??? 盛君迁斜睨他:不是和阿姨一样吗? 赵端傻愣愣的: 盛君迁捏捏他的脸,像橡皮糖一样揉搓了一顿,板着脸问他: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赵端咧咧嘴,狂喜道:我求婚用的。 盛君迁把戒指装进口袋里:我在考察考察,等什么时候我消气了就戴。 赵端对他的小气劲深有体会,这一考察怕不是要带着陪葬,委屈巴巴的提醒他:那你可别丢了啊。 两人又在屋顶上坐了一会儿,赵端眼尖的透过隔壁院子的窗户里,看到一家人围着在看《春节联欢晚会》。 他轻咳两声模仿里面的主持人: 又是一季雪飘过,又是一年人增寿。 当辞旧的钟声在大地回档,当喜庆的烟花在星空中绽放,一个崭新的春天已经向我们走来 盛君迁一手和他十指相握,一手捏着兜里的戒指,是啊,新的一年来了 回了家,盛爸盛妈刚刚好把菜端上桌,赵端怕是改不掉他紧张的习惯了,让吃鱼就吃鱼,吃完又觉得吐刺不文雅,嚼吧嚼吧硬是咽了下去。 吃完年夜饭,盛爸盛妈对过年要守岁的习俗并没有很在意,差不多10点半熬不下去就睡着了。 赵端也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看春晚,就连无聊的小品都看的兴致勃勃。 盛君迁在一边打了好几个哈欠,觉得时间不能浪费在这种事上,最后把赵端打横抱回了房间。 客厅的电视没关。 主持人在进行春节倒计时。 3。 2。 1。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充斥着人们的欢声笑语,鞭炮齐鸣,一发发烟花绚丽又热闹的迎接着新的一年。 而在盛君迁的卧室里。 两人被子一闷,盛君迁让赵端用嘴给他带上了戒指,并在他身体里放了今年第一发烟花。 盛君迁动作不停,把窗帘拉开在他耳边问:烟花好看吗? 赵端羞的话都说不出来,咬了他好几口:好看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改了16次,终于解锁了!!! 还有一章,解决掉赵景诚应该就是结束了,把小盛和老赵拉出来给大家拜个早年吧!(未免太早了点......) 番外不知道你们还想看吗? 看重生到老赵被囚禁?还是老赵和小盛一起长大?感谢在2020-08-08 22:49:09~2020-08-09 23:48: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空鱼、IdahoFalls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寻 40瓶;极度自恋 19瓶;铭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结局(上) 赵端和盛君迁, 一个老板一个学生,两人的假期其实挺长的,但盛爸盛妈奉行及时行乐, 初五刚过就又飞到了泰国。 只留他们在老家待着也无聊, 索性就回到了A市。 冰雪消融, 好像一息之间春天就来了, 盛君迁和赵端搬到了一座小别墅里。 偶然从赵端那里得知他小时候差点死掉那次,活的目标就是为了看医院门口新栽的海棠花, 盛君迁就爱上了海棠,索性在别墅里建了座小花园,一年四季,花香四溢。 但他偶尔会在实验室一住就是一个礼拜,所以花园明面上是盛君迁的, 但里面的花大多全靠霸总来养。 霸总的心思简单又纯粹,心心念念等着花开, 然后拉着盛君迁在这花园里来一炮。 盛君迁过得乐不思蜀,差点忘了还有赵景诚这个人渣。 赵端躺在盛君迁怀里玩他手指,突然听到他这么问,怕他怪罪自己没报仇, 嗫嚅的说:年前我就把人送出国了。 盛君迁睡袍扯开一大半, 搂着赵端特像以色侍人的古代妖妃,在他耳边吹枕边风:不许给他一分钱,星娱的股份也不给他,让他一个人在国外自生自灭。 赵端还没说话就被他瞪了一眼:想说什么? 盛君迁又瞪:想说你的兄弟? 昏君特别怂的安抚无理取闹的妖妃:他毕竟也跟了我这么久。 刚操完就翻脸不认人的盛君迁裹着被子往旁边一滚, 没好气的说:好吧, 那你和他过去吧。 赵端露出浑身的青青紫紫,卑微又委屈:明明是个受, 为什么撒泼打滚的事都被盛君迁干了?自己还不能生气,还要哄着,刚刚那啥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宝宝,现在就不管你宝宝啦,冻死你宝宝算啦! 赵景诚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只要盛君迁不提,赵端绝不会上赶着触他霉头,两人就当没这么个人,没这么回事。 平安无事到了9月份开学,赵端首次接受了A大的邀请去做演讲。 他之前从不做这种演讲,一直觉得自己没上过大学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但这次不一样了,他侃侃而谈,风趣幽默,还是之前的霸总,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变了,轻松自信了很多。 赵端刚下场就围了很多迷弟迷妹,他很喜欢盛君迁的这些学弟学妹,不知不觉就多讲了很长时间。 盛君迁小气又爱吃醋,赵端刚到后台,盛君迁就拿西装盖住他的头,在黑暗里亲的他腰酸腿软。 遮遮掩掩的方式堪比掩耳盗铃。 反正A大招生办有了新的招生招牌,在接下来的名校抢人大战中或成为最大赢家,毕竟他都已经很不要脸的把(盛君迁)手把手教你如何嫁入豪门(赵端)当做了新生每年的必修课。 11月份。 随着天气渐渐转凉,A市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赵端也被一个猝不及防的消息当场冻成了雪人。 陈教授有个顶尖项目需要与英国那边的研究所一起合作,他的得意门生盛君迁必然要跟着去。 快则一年,慢就说不定了。 赵端也想陪他一起去,但他的生意到底都是在国内,因为他的恋爱脑,工作已经大部分都分给了别人,再这样下去就真成废总了。 盛君迁好不容易把赵端养成现在这样自信又霸气的样子,他并不想让这人一辈子只围着自己打转,就像他也不能一辈子都在别墅里和赵端黏着看剧,做饭,亲亲抱抱打一炮。 当一个人的眼睛里只有对方,看不见世界上别的东西时,好听点说这是恋爱脑,不好听说,这样的爱情是畸形的。 所以盛君迁很严肃的拒绝了他:不行。 赵端一哭二闹三上吊用的很熟练,要放在以前盛君迁早妥协了,但这次他说什么也不同意。 赵端的脾气原本就不好,再加上被盛君迁养的胆子越来越大,偶尔两人也会吵架。 但这次是吵得最凶的一次。 两人只要有一个人头脑冷静就吵不起来,盛君迁全程没有说话,他知道赵端吵架的时候不仅脑子不好,嘴也臭,脏话连篇。 他默默的听赵端喷了自己半个小时,留下一句特别渣男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后去了别墅外面的小花园,蹲在地上把赵端刚找来的珍稀花种叶子拔了个七七八八。 等赵端发现花被毁了的时候气的都要炸了,第不知道几百次发誓:盛君迁不和他道歉他是绝对不会和他和好的。 第一天盛君迁在实验室没回来,赵端辗转反侧独守空房想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点难听。 第二天盛君迁还是在实验室,赵端开了车去找盛君迁,偷偷摸摸的在外面看他做实验,觉得自己男朋友工作的时候真的帅炸了。 第三天盛君迁还是没回家,赵端接到了朋友酒局的邀请,在家盛君迁是不允许他喝的,但他已经两个月没碰过酒了,又馋又气又有点不会被发现的侥幸心,就答应了,但没想到里面还有个小明星,他喝得有点多被拍了。 没有抱着大傻子睡觉的第三天,空虚寂寞冷的盛君迁打算夜半偷袭,刚收拾好东西就接到了去酒吧接赵端的电话。 赵端整个人喝的神志不清,被盛君迁拽在怀里还不安分,揪着他的衣领大骂他没良心,是个小混蛋。 人前教子,人后教妻。 但赵端酒品实在不太好,刚把他扯进车就开始嚷嚷着热,坐在后排不是在盛君迁耳边吹气,就是扒自己衣服,醉醺醺又委屈巴巴的喊着:盛君迁,我好难过啊。 盛君迁很艰难的遵守交通规则回了家,在车里怼了这小醉鬼一顿。 雪停了。 白雪茫茫中的车摇晃了半个多小时,也终于消停了。 第二天赵端捂着屁股醒来,还美滋滋的在嘲笑盛君迁最后还是没有抵挡住自己的魅力,嚷嚷着快和老子道歉。 叮的一声。 兄弟一家亲的群给他发来噩耗,昨晚那小明星不仅拍了照,现在还他妈上热搜了,要不是兄弟们撤的快,早就爆了! 赵端整个人都懵了,晕乎乎的酒醒了大半。 我特么干了什么? 我特么去喝酒了? 我特么还被拍了和小明星卿卿我我,但这都是借位啊! 我特么还想去嘲笑盛君迁? 我特么昨天喝酒是把脑子顺便泡里面了吗? 他一抬头,就看到盛君迁抱胸靠着门框看他。 赵端扑上去亲他,被他推开。 盛君迁:我今天看到个新闻 赵端:我可以解释的!我这就找人把他雪藏! 盛君迁把之前的话补完:我看到一个新闻,外国一对新婚夫妇,新郎因为用力的激吻新娘颈部,颈动脉窦受到压迫,造成心跳减慢和血压降低,死了。 赵端一脸懵逼:所以? 盛君迁把他扔出去顺便关了门:为了生命安全,我们最近分房睡吧。 赵端默默的蹲在房门口,原本还在道歉,但一想到他要出国一年多还不他跟着,悲从中来,边在地上画圈圈边数落着盛君迁有多坏。 他从说第一句,盛君迁就听到了。 说他败家,花二十多万买了设备要做分子料理,做出来份连狗都不吃的丑兮兮鸡蛋壳,真鸡蛋壳都比他假的好吃? 盛君迁气的想揍人,明明当时他说完全可以和真鸡蛋以假乱真,还发了好几条朋友圈! 还说他喝多了是个暴力狂,动鞭子还堵着不让他射? 盛君迁快气死了,自己喝多了就是个傻子,要不是他手把手教的,他能无师自通这些吗?当时还不是爽的劲劲儿的。 又说他是个小气鬼,懒得要死,就是把他当免费的厨子? 盛君迁又被气活过来,我没做吗?我做了你不是不吃吗?再说碗不都是我洗的吗?放在洗碗机里也算是洗! 分明是讨伐的话,说着说着赵端就哭了,门外的傻子使劲踹了一下门,穿着拖鞋的大拇指瞬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的他嗷嗷叫,捂着脚蹦跶了两下眼泪唰的就流下来了。 边哭边拍着门说:凭什么不让我跟着啊,多远啊,发生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啊,我就剩你一个了,你每天都和那么优秀的人待在一起,你要是突然发现我除了有俩臭钱什么都没有怎么办啊。 越说越觉得有可能,赵端哭的声泪俱下:我去哪儿再骗一个回来啊,一年啊,你们要是再笨点,一年做不完拖两年,两年还做不完,七年,八年,你当老子是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啊,你都不想我的吗?你是不是压根就不喜欢我! 盛君迁被他哭的头疼,无奈开门,赵端还偏着头不理他,他叹了口气把人抱回房间,两人一起躺在床上。 赵端这才发现盛君迁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家里的床上三件套都换掉了,是海棠花。 两人还在吵架,盛君迁对于一吵架就发疯的赵端信奉先打一炮等他没劲儿了再讲道理的绝对方针。 盛君迁把赵端摁在花海里,逼问他到底哪朵花最好看。 最后荣获花王的赵端咬着他的肩膀说不出话,无名指带着盛君迁买的戒指,穷学生盛君迁没什么钱,所有积蓄也就只有10来万,银色的环上还有哆啦A梦的装饰。 看着幼稚又廉价但莫名很符合赵端的形象。 盛君迁说:可不可以。 赵端身体和精神受着双重折磨,在他背上留下道道红痕。 说可以应该不太对。 应该说:我愿意。 盛君迁又说:一年,一年就回来了,如果回不来,你就搬过去陪我好不好,我也会很想很想你的。 还有。盛君迁抱住他的大傻子,吻掉他的泪,一年后,我们就结婚。 赵端点头,盛君迁真的太奸诈狡猾了,他给自己画了一个好大的饼,一个他根本无法拒绝的饼。 去英国的机场上,飞机延误,赵端陪着盛君迁等。 两人戴着同一个耳机看哆啦A梦,盛君迁对已经看过好多遍,剧情都能倒背如流的电影并不感兴趣,低头给赵端剪指甲。 屏幕上正演到大雄喝了谎言800药水,他哭着上楼说着哆啦A梦不会回来了,一推门,就看到哆啦A梦就站在他面前。 原来这个药水可以让人说的假话全部成真。 接下来的台词盛君迁都能倒背如流。 哆啦A梦抱着大雄哭,大雄哭着说: 从今以后都不想跟哆啦A梦一起生活 我很不想不想一起生活我不想呀 平板上滴下一滴泪。 盛君迁一怔,把指甲刀收起来,抱着他捏捏他的后颈,柔声问:怎么了?不是说好不哭的吗? 太感动了。赵端打掉他的手,红着眼冷冷的瞪他一眼,你个冷血的人不会懂的。 都看几百遍了再感动也该免疫了吧。 盛君迁没有戳穿他,亲亲他的额头,你又不是不能来看我,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我保证,一个月回去一次好不好。 这人忙起来能一个礼拜都住在实验室,更别说饭都是自己喂到他嘴里的。赵端才不信他,但怕自己不信就真的不回来了,便很敷衍的点了点头。 第48章 两个小时候开始登机,赵端真的想就这么和他走了算了,盛君迁能有多生气,顶多打他一顿,但他打的又不疼。 盛君迁一眼就看透了他心里的小九九,拉下他的口罩,安抚的亲了下他:乖一点。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让自己乖一点,凭什么盛君迁说了他就要听? 赵端觉得自己有点恃宠而骄,有点无理取闹,盛君迁从来没有对他生气过但这不代表他就能踩着对方的底线使劲蹦跶。 突然脖子一凉。 赵端低头看,发现脖子上戴了一条项链,银色的链子挂着一个哆啦A梦的装饰品,看起来和那个幼稚的戒指有点像。 盛君迁说:这是我特意定制的,你叫一声我的名字。 赵端把它捧在手心里,轻轻叫了声:盛君迁。 哆啦A梦立刻用盛君迁独有的声线很温柔的回他:盛君迁好喜欢赵端,好想他。 盛君迁从没有说过情话,这一句对于赵端的刺激不亚于当初他给自己戴上求婚戒指,漆黑荒芜的苍穹,无数烟花怦然炸裂。 他猛地抬头,愣愣的看着盛君迁。 盛君迁被他看得有些脸红,说:原本想偷偷放你口袋里的,但看你太难过了,我走了,以后就让它陪你好不好? 赵端还有些晕乎乎,他好像恍惚间曾经听到过这句告白,他使劲的在过去的记忆里翻找。 找了好久才捡起那段被他遗忘了的记忆。 好久好久以前。 聚会,醉酒,烟花,魔法棒,盛君迁抱着他说:好喜欢他。 原来那么久那么久之前,他就已经好喜欢自己了。 盛君迁还在说:它不仅会说这句话,还可以来提醒你吃饭,喝药,去锻炼,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一定不能偷偷抽烟,偷偷喝酒,这两种味道一点点都可以感应到,并且自动发送到我的手机上。 赵端撇嘴:那我偷偷干这些被你发现了,你会回来揍我吗? 不会。盛君迁似笑非笑,你要是破戒了,我就一个星期不和你视频聊天。 最后一次登机提醒响起。 盛君迁走了。 赵端呆呆的看着飞机起飞,最终划过天边化为一个看不清的小黑点。 哭也不会再有人哄了,他非常霸总的捏着哆啦A梦,恶狠狠的说: 赵端一点也不想和盛君迁一起去。 赵端一点点都不会想盛君迁的。 盛君迁就是个大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这周末太堕落了,明天双更,把结局码完,番外看着来。 第52章 结局(下) 英国这个项目上辈子盛君迁是做过的, 只能说赵端预测的一点没错,一年拖两年,两年拖三年, 差不多三年半才算是真正做完。 当时的他在一群大佬里面顶多算是个学习打下手的菜鸟, 这次再来一遍, 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不管是知识储备还是研究经验,盛君迁都比之前的愣头青强了不少, 再加上想着家里还有个大傻子等着,不由得就更加努力了几分,在攻克几大难关的时候出了大力。 就连陈教授和其他大佬们一起喝酒吃饭的时候,都时不时地把盛君迁拉出来炫耀一句,不愧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离开盛君迁之后, 赵端每天都很努力的工作,比他恋爱脑时不知道积极多少。 每天和盛君迁视频也精神奕奕, 但盛君迁就是觉得他瘦了很多,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几两肉都没了。 盛君迁隔着屏幕点点他的鼻尖:吃什么了? 老姜番薯糖水、山药鸡汤还有一碗牛肉粥。赵端很顺溜的背了今天的菜谱。 其实忙了一天什么都没吃。 盛君迁很容易就看出了他在撒谎,但手头的活根本离不了人,只能和陈教授商量一下能不能加班挤出几天的时间, 他想回去看看, 就连戒烟都要循序渐进,更何况是让赵端戒自己。 盛君迁日夜不休的加班了一个月,终于从陈教授那里抠抠搜搜的挤出一周的时间,来回路上就要将近三天, 为了能多一点时间和赵端相处, 他从实验室回来都没休息就定了凌晨出发的机票。 头不梳脸没洗,俩眼睛下面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一点也不精致,一点也不风度翩翩,盛君迁觉得自己拎着行李箱往下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在逃荒。 又想到这几天频繁在新闻上看到西装革履,浑身亮的发光的赵端,从没体会过害怕的盛君迁突然有点忐忑。 就一个多月没见,赵端对他的男友滤镜应该,大概,或许,可能还没有碎吧? 但又想到这么好的男人偏偏在自己面前活的像个二傻子他就忍不住膨胀,赵端这么爱他。 不知道自己回去能不能偷偷抓住大晚上不睡觉在玩手机的赵端,啊,自己要三十多个小时都在飞机上,要编个好一点的理由才行,这样才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盛君迁怀着沉甸甸如滚烫岩浆翻腾的心情下了楼,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容。 刚下楼他的步伐戛然而止,因为楼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影。 是赵端。 他笑的傻兮兮的,隔着几米远对着盛君迁比了个心。 盛君迁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加班加太狠了,怎么都出现幻觉了,下一秒就扔掉行李箱扑了过去。 从没这么不稳重过。 赵端把他接了个满怀,两人谁都没说话,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快溢出的热烈情意,如水入沸油,瞬间沸腾炸裂。 两人唇齿相接,在这个异国他乡之地,终于找到了心安之处,吻得动情,只凭动物原始的本能肆意发狠,互相想把对方拆吞入腹。 赵端最先撑不下来,一个多月没见的盛君迁太凶了,他费力的推开他,偏头用胳膊挡住嘴打了几个喷嚏。 明明每天都在视频里见,怎么盛君迁突然就狼化了? 盛君迁把他的双手捂在自己手里,呵了口热气,怎么不上去? 赵端黏上去亲亲他:想在等半个小时,你要不下来我就上去了,故意让你心疼。 盛君迁不说话。 赵端不满的把手抽出来,戳戳他的心脏。 下一秒就被抱了个满怀,他耳朵紧紧贴在盛君迁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无比寂静辽阔的夜晚,盛君迁低头亲吻他略带凉意的额头:疼,很疼。 阿嚏! 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声把两人从琼瑶剧中拉了回来,赵端抽噎了两下鼻子,得意洋洋的说:你是不是想我了,啧啧,还拎着行李箱,终于想到家里还有一个独守空房的深闺怨妇了? 盛君迁褐色的眸底笑意一闪而过:是神经氨酸酶和血凝素。 赵端:啊? 你要感冒了。盛君迁打横把他抱起,颠了颠,瞪他:不是说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吗?怎么轻了? 就轻了两斤。赵端笑着搂他的脖子,你是人体体重器吗?这都能颠出来。 这么乖就承认了,这话十成十的有水分。盛君迁惩罚性的捏了捏他全身还算有点肉的臀部,听到他轻呼一声,道歉道,不怪你,都是我这个做饲养员的错。 赵端想起过去两个月无比漫长的日子,吸了下鼻子,嗯。都是你的错。 盛君迁蹭蹭他的鼻尖:很快了,这边的进度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可能不到一年我就可以回去了。 赵端眼里冒起小星星,激动地拽他的领子:你真没骗我?我虽然不懂但也问了不少人,他们都说你们做的这个没一两年完不成的。 没有。盛君迁把他放下,打开门进去,笑着哄他,大概是想到回国就能和你结婚,一高兴脑子就转的快了,一不小心就攻克了几个难题。 赵端看着他比之前憔悴了很多的脸色,还有那两个硕大无比的黑眼圈,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以防感冒,盛君迁把赵端塞到浴缸里泡热水澡,还特别坏心眼的在水上面飘了两个黄色的鸭子。 都说小别胜新婚,赵端来之前还特意做了准备。 但盛君迁太累了,紧绷的神经在看到赵端的那一刻起彻底放松,刚给赵端头上揉出满头的泡泡,就撑不住枕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赵端亲亲他眼下的黑眼圈,真的,真的好爱他啊。 两人都很累,什么都没做等醒来发现已经第二天中午了。 赵端比他睡得还沉,盛君迁捏着他的鼻子不让他喘气,赵端张了两下嘴醒了,掀起眼皮冷冷的看着这个世界。 盛君迁亲亲他,做噩梦了? 嗯。赵端抱住他,我还以为是Lisa叫我去开会。 盛君迁抱了他一会,赵端把双手在他面前晃晃,笑着问他,你看,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直男盛君迁眼一眯,危字临头。 赵端逗够了他,不好意思的双腿环上他的腰,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剪了指甲 小别胜不胜新婚赵端不知道。 但他在盛君迁耳边叫了句老公,差点要死在这衣冠禽兽身上。 赵端昏过去之前想:都说爱与性是分不开的,盛君迁是不是也开始爱他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傍晚,赵端闭着眼摸到一个蓝色大胖子,挣扎着睁开红肿的眼睛,和哆啦A梦玩偶的黑豆豆眼珠对视。 盛君迁? 盛君迁? 赵端嘶哑的喊了两嗓子才发现玩偶肚子口袋里塞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家里冰箱没有菜,我去超市了,大概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 赵端昏昏沉沉的像个八爪章鱼一样盘着玩偶,又一次睡了过去。 但这次睡得很不舒服,一种莫名的恐慌席卷上心头,再也睡不着,他索性盘腿坐在床上,忐忑的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点一点流失。 赵端今天才被盛君迁好好的宠了一顿,变得又娇又软,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他原本就不多的安全感彻底消失,开始胡思乱想。 也许是他开静音了 也许他正在电梯里,信号不大好。 也许他买的东西太多,两手提满了东西,没办法看手机。 会不会遇到恐怖袭击了?被抢劫了,被绑架了? 所以,他怎么还不回来 艰苦的忍着又等了半个小时,就在赵端终于忍不住,已经穿好衣服打算出门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狂喜过后赵端瞬间掉入了冰窟。 屏幕上是一张盛君迁的照片,他被人绑在椅子上,血从额头流下来,胳膊弯曲成一个不正常的弧度。 哥。扩音器里传来赵景诚毒蛇一样冰冷的声音。 看到了吧,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没来,我就把上次没干完的事直播给你看,让你看看这**是怎么在别的男人身下浪的。 赵端紧紧捏着手机,声音从嗓子里逼出来:地址。 一个人来,别让我发现还有别人。赵景诚的声音扭曲恶毒,癫狂的笑了一声,重重的踢了一脚,赵端清晰的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无比熟悉的闷哼声。 赵端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眼睛通红闪过无措的绝望。 他吸毒了,赵景诚他妈的吸毒了! 他会怎么对盛君迁,他会不会给盛君迁注射毒品,他有没有受伤,他疼不疼 盛君迁要恨死自己了,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赵端捏着手机,焦躁不安的坐在床上,眼眶发红发胀,像是失去挚爱的野兽,完全失去了理智。 冷静。 冷静。 他妈的根本冷静不下来。 赵端太阳穴像要炸了一样突突的跳,他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拳,力气重到口腔里满是血,他咬牙吐出血沫,语调冷静的吓人:你他妈说地址。 赵景诚狞笑的报了一串地址,又踹了盛君迁一脚,故意让人发出痛苦的闷声:听到了吧,哥,你说这**有什么好的?一个人,你要让我看到还有别的人,我就先替这群兄弟们验验货。 之后的一些污言秽语随着手机被狠狠砸在地上戛然而止,赵端在听到盛君迁声音的那一刻,轰隆一声,只觉得好不容易搭建好的天空楼阁在一瞬间全部倒塌了。 他无力的握成拳,空洞的如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无比精准的计算着时间,把破碎的手机拿起,开机,联系英国能帮上忙的熟人,然后开车驶向盛君迁被绑的地址。 任谁看来他都还是当初那个杀伐果断的赵端,但也许只有盛君迁才能看得出他的无措与绝望,只剩着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在行动。 他甚至连怒火都没有。 如果盛君迁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让赵景诚偿命,至于自己,盛君迁的所有不幸都由他而起,怎么不也死了算呢? 一个小时过得很快,月光将赵端黑漆漆的身影投在别墅的大门上,拉长的影子仿佛是拿了镰刀索命的死神。 赵景诚嘴里说的一群人赵端都没有注意到,是在别墅内还是埋伏起来打算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赵端都觉得无所谓。 门没有锁,他一脚踹开门,进去就看到了正中间坐着的盛君迁,他被打断了左胳膊,无力的被绑在椅子上。 赵景诚拿着把枪直直的指着他的太阳穴。 盛君迁听到声音,抬起了头。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赵端,浑身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眼里布满血丝,狰狞的目光看着屋内的两人。 但盛君迁偏偏就看出了他疯狂背后的绝望和疼痛。 他的哭包霸总,他的小娇气,这下真的被吓到了吧 盛君迁无力的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无声的说:我没事。 赵端看到了也许没看到,他淡淡的扫过盛君迁,像看死人一样用那双毫无情感的眸子盯着赵景诚。 赵景诚确实吸了毒,他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人,眼神时而变得卑微,时而癫狂,时而狂喜,时而愤怒。 他像疯子一样向前走了几步,枪仍旧指着盛君迁,像孩子一样露出副恶心的无辜样子,质问道: 哥。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都已经按你的要求出国了,你为什么还要往死里逼我? 第49章 他突然发怒,把枪在赵端和盛君迁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恶狠狠的咆哮:你忘了吗?我爸可是为了救你而死的!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不是。 空荡荡的别墅里,地上落着几片血污,看着就像是恐怖片的场景,赵端狰狞的目光看着赵景诚,他平静的,缓慢的一步一步逼近,但他说出的话却无疑是利剑直直劈开大脑。 你爸并没有救过我,正好相反,他是被我亲手杀的。 头脑嗡了,赵景诚不可置信的一步步退后,一时间不知道他和赵端到底是谁疯了。 从小到大所有的画面都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那一群人从小叫他小弟,说他是最小的,还没有被染黑,还他妈的是朵祖国的小花朵。 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能和他们一样刀尖舔血,保不齐哪天就要让兄弟们收尸。 赵端继续说:为了一个女人,你爸害死了8个兄弟。 他眼睛冰冷,漆黑的眸子里是绝望的疯狂,星光全部陨灭,带着刺骨扭曲的疼痛。 我动的手,死前没折磨他,只打了一枪。 赵端一身黑衣如索命的死神,别墅的门大开,天边挂着的月亮如恶魔的竖瞳一样冷冷的审视屋内。 他眼睛通红,一步步逼近赵景诚,丝毫不畏惧他手里的枪,捏住他的手腕,让那把枪直直的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狠厉的说:来啊,杀了我为你爸报仇。 赵景诚身子抖如筛糠,被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平静的盯着,毒品上头的癫狂瞬间清醒,他无比清楚的再次认识到了赵端和他的差距。 就算赵端不动,让他拿着枪杀人,他都不敢。 他是个废物,他不敢。 赵端没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一脚把赵端踹到地上,枪从他手中脱落,在月色中泛着冷冰冰的光泽。 赵端赵端! 这样的赵端是陌生的,盛君迁油然而生一种恐惧,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心疼,他喃喃叫着赵端的名字,从低声到呼叫。 但他好像疯了那股子狠劲儿真的像是要把赵景诚杀死,赵景诚被他卡住脖子扔在墙上,不知道真假的古董瓶子落了一地。 赵端大脑嗡嗡作响,把手里的人甩在了那一地的碎玻璃上,赵景诚抱着肚子翻滚,满地流着都是血。 盛君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端,比上辈子见到的他还要狠,他一拳拳实实在在的揍在赵景诚的肚子上,丝毫没有残存的理智,盛君迁觉得他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把人打死。 赵端之前是不好,游走在黑与白的边缘,盛君迁无法用现在社会中的法制去判定他做的对不对,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江湖,他们有着自己的道与义,有着自己遵守的规矩与制度。 说盛君迁双标也好,说他偏袒也罢,他现在只是无比的庆幸赵端能在那样的日子里活下来,而不是最后落得死了都没人收尸的下场。 但赵端现在已经不是了,他有盛君迁,有父母,有他们的小花房,有婚戒,有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人生,他们还要结婚,还要度蜜月,还要一起白头到老,死了都要葬在一起,飞上月亮和赵奶奶一起做月饼。 盛君迁爱赵端。 盛君迁不能让赵端杀人。 盛君迁不能让赵端不能到月亮里去。 盛君迁使劲的挣脱着绑他的绳索,手腕都磨破流出了血也无济于事,他拖着椅子踉跄的跑到赵端面前,却因为小腿有伤跪倒在地。 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了吧 和着泥和血污,对于洁癖来说,盛君迁现在怕不是要死,但他满脑子都是发了疯的赵端,一步步爬到赵端面前,用瓷器碎片割断手腕上的绳子,眼看赵端从腰间掏出枪抵在了赵景诚的太阳穴处,盛君迁吓得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赵端! 盛君迁拼命的拉住赵端,赵端还没有缓过神,几拳落在了盛君迁身上。 赵端!是我!盛君迁! 盛君迁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人抱住,胸前贴着他疯狂的心跳声,与他猩红扭曲的眼睛对视,轻柔的一下一下拍着赵端的背,然后和他亲吻。 赵端还没有缓过神,冰凉的金属紧紧贴在盛君迁的脖子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呼吸不稳,大脑迅速闪过无数画面,血腥、暴力、杀戮与仇恨,无数想要忘记的东西迅速涌上大脑,多的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赵端在无数的碎片中翻啊,找啊 终于找到那晚的记忆,赵端带着几分不安和害怕对盛君迁说:我杀过人,你怕不怕? 抱着自己那人是怎么说的,他好像笑了,他笑着说: 你要是想杀我,我就亲的你拿不动刀。 当 赵端手里的枪落下,眼神才慢慢回归平静,眼睛眨巴了两下,埋在盛君迁的怀里,温热的泪水瞬间湿了他的整个肩膀,无措又茫然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吧盛君迁,你打我吧 好了,好了。 盛君迁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揉捏他的脖子,极尽温柔的说:我没事。 两人贴合的严丝合缝,赵端闷热的气息喷洒在盛君迁的脖颈处,他声音嘶哑,无意识的不停重复着:你骗人盛君迁打我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好吧,不骗你了,就是左手有点疼,小腿好像骨折了,其他真的没有了,我看自己打不过就没硬抗,乖乖被绑过来的。 赵端依旧不抬头,但他狂烈跳动的心跳终于慢了下来,盛君迁愧疚的不停抚摸他的后背安抚他,这人真的被吓坏了 赵端其实已经缓过来了,但他真的很害怕,害怕盛君迁觉得他太坏了,太狠了,后悔和自己在一起了。 好像只要一直埋在他的怀里,耳边是他一遍遍安慰自己的声音就不用面对接下来的质问。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以前,他总是把自己形容的很坏,不过就是想一次次来试探盛君迁对自己的底线。 但现在呢,他还没铺垫好,就让他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盛君迁盛君迁还有洁癖,他会不会更加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明明昨天自己还是他的老婆 过了足足十分钟,赵端还窝在他怀里不抬头,盛君迁都没办法去看看一堆玻璃碴子里的赵景诚还活着没。 活着。赵端像是感觉到他的想法,死死的捏着胸口已经浸血的护身符,闷闷的说,我还要和你一起到老,不会做让你难过的事。 哦,你快要打死人的时候我可真没看出来呢。盛君迁刻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轻松,这里有认识的医生吗,可以治不致命枪伤的那种。 赵端大脑昏昏沉沉,盛君迁说什么他做什么,根本不知道他连枪都没开哪儿来的枪伤,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只屏已经被他摔碎的手机,给Lisa打了个跨国电话,顺便联系了英国以前的好友。 他处理事情条理清晰,镇定不容置疑,若不是亲眼所见,盛君迁真的无法想象这人现在抱着他的身子还有些发抖。 打完电话他又不说话,依旧和他维持着脖颈相交的姿势,说什么也不让盛君迁看一眼。 盛君迁无奈,把人从怀里扯出来,手上还带着温热血液,他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捂上了赵端的眼睛,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和他说:别怕。 不过这次没有糖。 但他们接了个血腥味的吻。 盛君迁问:我可以吗? 赵端从来不会拒绝盛君迁的任何要求,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可以从五指的缝隙中看到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枪。 赵端看不到盛君迁此时的样子。 但可以听到他对着赵景诚的方向开了三枪。 盛君迁抱着他,还是那个爱吃醋的小气鬼。 赵端听到他像个为自己孩子找场子的家长一样,冷声对着赵景诚说: 你说赵端为你受过伤,是左腿吗? 哦,还有肩膀。 还有大腿,我枪法不太准,打到哪儿可就说不定了。 赵端心跳如鼓,僵的呼吸都微不可闻了,又听盛君迁:你和赵端之间从现在开始再无瓜葛,我没有兴趣痛打落水狗,赵景诚,就让我看看,你没了赵端能活成个什么样子。 赵端闷闷笑出声,感觉耳朵被小气鬼揪了一下,自己也成为他抨击的目标。 听到没,你们以后毫无瓜葛了。 嗯。赵端心情好了很多,身体不再那么紧张的绷着,盛君迁在他耳边轻笑一声,我是不是也很坏,配不配做大哥的男人? 赵端抬起头笑出个鼻涕泡,盛君迁又在骗人,他根本不会打枪,三枪全部放空,一个都没打中。 很快,赵端联系的朋友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严谨迅速的收拾了这一地的狼狈,赵景诚被揍的不成人样,和个血人一样躺在担架上。 盛君迁看了一眼十分的怀疑赵端所说的不会死,是不是就是全身瘫痪植物人之类的。 他吸毒了。赵端连眼神都懒得给那垃圾一个,你别愧疚,都是他应得的。 走吧。盛君迁想起又要和陈教授请假就胆战心惊,这次请了怕不是接下来半年都别想好好睡觉了。 赵端戳戳他的腰,你好半天没说出下文。 盛君迁怕他又钻牛角尖,撸了一把他的头发,笑着说:我什么?我可只是个脆弱的研究生,我能拿起枪已经很厉害了?大哥别对你男人要求太高啊! 赵端缠着和他又接了吻,意有所指的说:谢谢。 盛君迁嘴有点疼,是他发疯的时候咬的,只能亲亲碰了碰他的唇,低头蹭蹭他的鼻尖:这么多人呢,别撒娇。我还没说完呢,从今以后不许见他,不许让他参手星娱的事物,不许让他回国,不许给他一分钱,一个钢镚都不许给他。 赵端心想不杀了赵景诚老子就他妈是在做慈善了,还给他钱,老子有病吗? 又一年冬天。 兄弟一家亲群里盖了999+的楼,着重讨论了赵景诚贩\\毒被抓的事情,这要还是赵端当老大的时候,怕不是要把他剁了喂鱼。 盛君迁正抱着赵端看哆啦A梦最新的电影,拽拽他的耳朵:心情不好吗? 有一点点。赵端暂停了正在播放的视频,说:就觉得我有点傻,当年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我以为只要不让他沾这些东西就能按部就班的过正常人的生活。 盛君迁亲的他呼吸不稳,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畔:他不可能是你。 赵端往他怀里缩了缩,继续点开视频。 盛君迁看他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说:那你这么不高兴,我做点高兴的事情好不好。 赵端缩了下,面无表情的说:因为你今天休假我昨晚五点才睡的觉。 我是那种**熏心的人吗?盛君迁捏捏他的下巴,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结婚吧。 赵端身形一僵,心跳一滞。 盛君迁又懒洋洋的说:去哪里你定,时间你定,什么婚礼都是你定好不好? 为什么我定?赵端从狂喜中反应过来踹他一脚,是不是你懒得挑?盛君迁啊,我发现你真的除了在**的时候像个gay,其他时候就他妈是个死直男! 盛君迁堵住他的嘴,被子一闷,死直男又当了回gay。 【叮!】 盛君迁脑袋里突然响了一声,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电子机械音。 【A88:宿主大大,我要走啦!经过本统对0865小世界的重新审核,您已经成功改变了主角受的命运,祝您和赵端以后和和美美,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实在是系统一年多都不出现,盛君迁差点都忘记自己曾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一愣,笑了:谢谢,也祝你好运。 【A88:不用谢啦,您不知道我第一个绑定的宿主有多凶,您这么和蔼可亲让我对之后的工作又有期待了呢!】 盛君迁祝福他之后能找到更好的宿主,听到他已经从自己大脑中离开的声音,笑道:也不知道还会有哪个幸运的人被你这个红娘系统绑定,再见了。 赵端不上不下的,踹他一脚:你傻愣什么呢?倒是动啊! 盛君迁紧紧抱住怀里的人:没什么,刚刚送走了我们的红娘。 唔。 赵端还想问就已经被死直男怼的说不出话了。 最后的最后: (一) 盛君迁的秘密: 盛君迁真的很小气也很胆小,即使赵景诚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事,他还是很害怕五年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是他每天都给赵景诚发消息刺激他。 是他故意透露了自己的地址。 是他故意让赵端的朋友打压在国外的赵景诚。 是他故意花钱让绑架他的混混找上了赵景诚。 是他知道保护自己的老A早已经被赵景诚收买还偏要选他。 是他让老A把赵景诚的枪换成了空枪。 是他仗着赵端喜欢他,非要以身试险害赵景诚。 赵景诚没那么蠢,只不过是他太黑莲花。 (二) 赵端的秘密: 赵端想,虽然他觉得赵景诚是罪有应得,但这大概是盛君迁这辈子做过唯一的一件坏事。 以后他要做好人,用好多的好事来弥补。 而且他觉得盛君迁真的是神仙,竟然还能预测地震老天爷啊,看在他救了好多好多,那么多的人份上,就原谅他这一点点不算坏的小坏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结啦!晚上有番外哟~ 先写他们一起长大叭,写完再看情况要不要写第二个。 还有要和旺仔是甜的道歉,我也觉得你的意见很带感,本来打算要写的,但一动笔就想到上辈子的端端重生到结婚后就意味着这辈子的哭包霸总端要消失,我就下不去笔让他想起当初的记忆我又不忍心让哭包端过得好好的,甜蜜蜜的突然想起这些糟心事,所以大概是不会写了 第50章 小彩蛋: 关于哆啦A梦的项链。 结婚以后,赵端和盛君迁还是时不时会吵架,冷战。 但赵端已经找到了对付盛君迁的好法子,每当盛君迁不理他,他就会把自己的项链泡到红酒里。 不得不说这东西耐摔耐砸还防水。 还对酒精特别灵敏。 他只要数三个数,盛君迁绝对会破门而入把他扔在床上操的他劲劲儿的。 谁都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直到项链升级2代,3代,4代,盛君迁还是次次都会上当。 最后的一点小剧透:A88这个可怜鬼下一个绑定的宿主可能会比际无还要凶残,提前为他点蜡。 感谢在2020-08-10 23:29:59~2020-08-11 16:3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瑶听雪 25瓶;猪是的念来过倒 2瓶;风雨如晦、穆以成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番外 欺兄 一九九五年的冬天, 盛家多了两个宝贝,一个九岁的大宝贝是哥哥,叫赵端;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宝贝, 是君君, 盛君迁。 盛家父母都忙, 把孩子丢给了老人养, 君君从小可爱又黏人,抱出去就和个年画娃娃一样, 天气好的时候,谁都喜欢抱到村头晒太阳。 爷爷出去一趟和给孙子和东巷杨家长得可俊的二姑娘订了娃娃亲。 奶奶出去一趟和给孙子和南巷李家三岁就会被诗的小神童订了娃娃亲。 外公出去一趟和给外孙和西巷王家城里来的小闺女订了娃娃亲。 外婆出去一趟和给外孙和北巷陈家肚子里的大闺女订了娃娃亲。 后来四个老人因为君君到底将来要和哪个囡囡订娃娃亲大打出手,君君在床上嘻嘻哈哈的笑,指着背着书包进来的赵端说了自出生以来第一句话:西hu。 呕死了所有成天逗孩子,想要君君第一句叫自己的长辈。 一无所知的赵端不管是娃娃亲还是君君叫人这两件大事上都成为最大赢家。 一转眼就小学, 盛君迁是村子里女孩子们最喜欢的男孩,穿着背带裤, 白衬衫,从来不和普通小朋友一样在泥地里抓虫子,除了做题就是做题。 所有男孩子都讨厌他,但没人敢欺负他, 因为盛君迁有个校霸哥哥, 但凡有人欺负盛君迁,他哥哥能拿着棍子追你半个村头扒了裤子打屁股。 能欺负校霸哥哥赵端的也只有盛君迁。 盛君迁当时并不喜欢赵端,觉得他在家里装的乖巧懂事,在外面为所欲为就是在欺骗爸妈的感情。 而且他真的太笨了, 连初三那么简单的题都拿不到满分, 说出去都丢他小天才的脸。 就这样只会打架的笨蛋竟然还有好多女孩子喜欢,每天都能在书包里找到新的情书, 他气不过,决定把这些情书都丢的远远的。 背着满满一书包的情书刚走到村头就碰到了一个醉鬼。 醉鬼是村子里的疯子,看到他笑的傻呵呵,扑过来就要扒他的裤子。 盛君迁小胳膊小腿跑也跑不快,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爸爸,妈妈,哥哥,快救救君君啊! 赵端就像是奥特曼,不管他什么时候召唤,奥特曼都能立刻出现,把醉鬼打的哭爹叫娘。 盛君迁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抱着小书包默默流泪,拿手比了比,自己原来比奥特曼小了好多好多。 赵端背着弟弟往回走,弟弟的小书包掉在地上,里面满满当当的情书掉了一地。 盛君迁哭声戛然而止。 赵端把那些情书打开,都是班里女生给他的,不知道怎么会在弟弟手里,而且每一篇里的赵端同学中间都被他拿彩笔加上了的弟弟三个字。 因为这件事,盛爸爸给盛君迁找了个打拳师傅教他打拳,每天被揍的哭爹喊娘看着赵端更生气,都怪他告状! 几年后,盛家父母工作变动,举家搬到了A市。 盛君迁15岁,发现他好像和别人不一样,喜欢男生。 他在图书馆待了一个星期,看了一个星期的书,迅速的接受了自己性向与别人不同的事实。 就在他要和哥哥说这个秘密的时候,赵端有了女朋友。 女朋友胸不挺,个不高,长得不好看,盛君迁觉得配不上他哥。 他甚至觉得除了自己没人配得上他哥。 初中毕业,gay之间好像是有雷达的。 盛君迁在KTV被魁梧的班长压在墙上告白,还想亲他。 瘦弱书生盛君迁一拳就把人揍进了医院。 要请家长。 只有当时被保研的赵端有空。 赵端问他怎么回事。 盛君迁说班长要亲他,还说喜欢他 盛君迁从小研究最多的就是他这个哥哥,他看出赵端表情不对劲,特别恶劣的在他耳边说:他好恶心,都不喜欢女孩子。 赵端第一次和他发了火,很严肃的告诉他喜欢男孩子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不能嘲笑性向不同的人。 盛君迁不同意,叛逆期的男孩就是倔的很没有道理,非说喜欢男孩子是恶心的,赵端被气的半年不理他,电话不接,和爸妈视频看到盛君迁就找理由下线。 两人莫名其妙的冷战了半年。 盛君迁最先没抗住,灌了自己一瓶啤酒,喝多了非要找哥哥,醉的神志不清买错高铁票坐到隔壁城市,要不是遇到赵端的大学同学在那儿玩,看到一个醉醺醺的小家伙闯红灯,怕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赵端又气又急,边揍盛君迁边哭,当时盛君迁酒还没醒,就觉得他哥哭的真好看。 两人也终于重归于好。 赵端的女朋友也飞了。 高一升高二的时候盛君迁突然就窜了很高,比赵端还要高那么一点点。 盛君迁高中同桌是个眉清目秀的gay,他一眼就看上了盛君迁,偷摸的用尽手段勾引他,两人坐在角落的时候,以看恐怖片为名邀请盛君迁一起在生理课上看gay片。 当时盛君迁边做物理卷子边扫了一眼,只觉得恶心想吐,满脑子都是他哥。 赵端放暑假回来,盛君迁故意找了个爸妈都不在的时候,抱着笔记本把赵端叫过来,说同桌给了他一部片子,他知道我害怕看恐怖片,一定是故意吓唬我的。 赵端当时已经知道自己是个gay了。 但盛君迁不知道啊,他只是个单纯的弟弟,还有点恐同的弟弟。 他单纯的弟弟无比单纯的掀开被子,单纯的坐在他的怀里,拿着薯片,时不时的喂赵端一个。手指无比单纯的故意触到他的唇,非让他把指尖的薯片沫都舔掉。 盛君迁不回头,感觉他哥的胸膛比他放在腿上的笔记本都要烫。 屏幕亮开。 画面很唯美,古典的城堡,亮着两根红烛,大厅中央放着一台钢琴。只给了男主角一个上半身的镜头,穿着白衬衫站在落地窗旁边,风将窗帘掀起,显得男主那双深蓝的眼睛特别忧郁动人。 赵端心里酸溜溜的想大概是小姑娘让他看的吧,说不定是个爱情片。 盛君迁开头觉得有些无聊,偏头给赵端喂薯片。 正好画面一转,赵端眼睛没离开屏幕,下一秒他嘴里的薯片就掉了。 这人怎么没穿裤子,开始坐着弹钢琴了 是片 赵端面红耳赤,自己的弟弟怎么能看这种东西,他啪的一声把笔记本关掉,又气又羞根本说不出话。 盛君迁刚看到了个开头,还没看到剧情,一脸茫然:怎么了? 没,没怎么。赵端看着盛君迁单纯无知的脸,耳根都涨红了,结结巴巴的说,要不,换一个吧,要不看蜘蛛侠?上次我不是有事没陪你去吗? 不要。盛君迁别人不让干什么,他非要干什么,懒懒往赵端身上一靠,重新打开了笔记本。 赵端给他盖上。 他又打开。 赵端又盖上。 盛君迁有点恼怒,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连和我看个电影都不耐烦了? 赵端欲哭无泪,红着脸,我,我们看点别的。 不,蜘蛛侠我已经和别人看过了。盛君迁把赵端压在笔记本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扒开,偏头用美目瞪他,我就要看这个,哥哥。 自从高一赵端唯一一次揍了盛君迁后,盛君迁就再也没叫过他哥哥,一句一个赵端,除非有事求他或者是生气了才会叫哥。 赵端对上盛君迁的美颜攻击根本毫无抵抗力,他只能说实话:是片 是片啊,不是片是什么?盛君迁不以为意。 赵端低头闷声说:是带颜色的。 你怎么知道的?盛君迁一愣,偏头瞪他,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你看过?和谁看的? 赵端直击那对潋滟的桃花眼,根本遭不住,吞吞口水,自以为掩藏的很好,实际上脸巨红的样子尽收他单纯无比的弟弟眼里。 没有,我刚才看到他,他没穿裤子 这么激动吗?盛君迁往嘴里塞了个薯片,只衔着一片,慢慢的靠近了赵端,直到薯片插进了他的唇缝之中。 赵端鬼使神差的咬了半个。 盛君迁在他耳边轻笑:别激动嘛哥哥,那要这么说上次停电我差点在浴室摔倒,你把我抱出来算算也是演片儿呢。 赵端脸都要红的喷火了,盛君迁生怕把人给逗跑了,乖巧的继续开始看,还为这一行为找了一个无比正直的借口:是就是呗,我都16岁了,看个片怎么了?性启蒙教育行不行。 赵端扶额。 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说他这个当哥哥的陪他看可能会起反应? 没穿裤子的男主角弹了首钢琴,另一个主角出场了 赵端真的快他妈被搞死了。 盛君迁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这怎么还他妈是个gay片? 这是一个高中生能弄来的东西吗? 盛君迁好像一点也不惊讶,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评价一下男主角的身材,啧啧两声,把薯片咬的嘎嘣脆。 赵端早已经捂住了眼睛,根本不敢看一眼。 蒙住了视觉以后,视频里的声音更让他浮想联翩,更何况盛君迁一点也不安分,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时不时的在他耳边吹口气。 哥,你的有他大吗? 哥,哇,真能进去啊,真的不违背人的身理结构吗? 哥哥,你快看,这个姿势都可以啊,你不是学过一段时间跳舞吗?你行不行,你软不软,能不能比他还翘得高? 盛君迁!赵端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步步后退,背都抵在墙上了,他就不信他无比单纯的好弟弟发现不了他身体的窘状。 盛君迁手里拿着最后一块薯片故作无知的回头看他,拎着薯片袋子晃晃,天真又懵懂的说:呀!没了,不好意思啊哥哥,番茄味的薯片太好吃了,没注意就吃完了。 想吃你直说嘛?生什么气。他叼起薯片,慢条斯理的拿着湿巾擦干净手,跪着爬到赵端面前,看着不开窍的死直男没什么反应,在心里冷哼一声刚才就应该给你坐断。 赵端被他逼得滚烫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心跳快的要飞起来了,看到盛君迁绷着脸他就无法拒绝,也或许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借口,他微微低下头凑了上去。 盛君迁眼睛一眯,双唇用了点劲,薄脆的薯片掉了一大半到床上。 赵端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一沉,盛君迁手扣着他的头,两人已经接了个番茄薯片味的吻。 赵端挣扎着想逃。 盛君迁得寸进尺的想要伸舌头,被咬了一下。 赵端使了点力气推开他,落荒而逃。 这个燥热的暑假过去后,赵端直到国庆也没有回来。 盛妈妈吃饭的时候念叨起他,这孩子怎么这么忙?离得这么近都不回来看看。 大概交女朋友了吧。盛爸爸拿着手机给她看,这是他发的朋友圈,一起和女同学看电影了,也25了,虽然学业为重,但交朋友也很重要的嘛。 屁。盛君迁心里暗骂赵端是个大猪蹄子,表面上一副乖巧单纯,妈,这周六我想去看看哥。 盛妈妈对于儿子的学业一点也不操心:去吧。反正也不远。你不是想考A大吗?顺便让你哥带你去看看。 盛君迁熟门熟路的去了赵端学校,他打了电话没人接,索性就去了他寝室。 赵端成天给舍友们炫弟,几乎整栋楼都知道他有个乖巧可爱长得帅的天才弟弟,盛君迁很容易就从这群人里面套到了赵端的消息。 赵端正在替自己老板给大一的新生代一节课,他刚讲完一道题,把笔放下环视教室一周,问:还有什么不懂想问的吗。 赵端长大后完全和盛爸爸一个样子,温和儒雅,长得又好看,眼里总是带着笑意,把没见识的学弟学妹们迷得神魂颠倒。 几个学生举手提了几个专业问题之后,赵端刚要继续讲,有个女生举起了手,高傲的一抬下巴:赵学长!Xxx学姐是你女朋友吗? 女生一头性感的大波浪,五官深邃美艳像是混血儿,而且性格大胆奔放,才入学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收割了不少男神。 赵端看也没多看一眼,拿起书继续说:上课期间不要问这些无关课堂的问题。 女生抿抿唇,有些气馁的坐下,眼里透着不服输的光。 盛君迁站在外面,透过窗户玻璃看到里面发生的事,眼神里带着些许凉意,玩味一笑,从后门偷偷溜进来,举手:赵学长,我有个问题。 赵端正在黑板上写字,随口答道:你说。 盛君迁用那种迷惑外人的乖巧声音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娶我吗? 赵端刚要生气就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他一回头,盛君迁正无辜的盯着他:赵学长?这个问题很难吗? 赵端忍了忍,还是没在大庭广众下教训他,淡淡的说:坐下。 好吧。盛君迁耸耸肩,当着赵端的面凉凉的看了那位混血儿一眼。 第51章 赵端继续讲课,但被人用丝毫不遮掩的炙热目光盯着,简直如芒刺背,他手有些颤抖,写错了好几个公式,更别说盛君迁还要时不时笑眯眯的提醒他:赵学长你又写错了哦~ 赵学长今天状态不大好哦,那边的数据缺了个小数点哦~ 赵学长,你忘了写负号哦~ 赵端根本写不下去,他转过身双手撑在多媒体讲桌上,与盛君迁那肯定是生气了但还非要假笑的脸对上,背后一凉,自觉心虚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只能在心底怪自己鬼迷心窍,被美色勾了心,活该当众出丑。 盛君迁还不放过他,笑着从最后一排走到他面前,强硬的从他手里夺过笔:赵学长是不是不舒服啊,你昨天刚给我讲过这几道题,不如我来帮你讲吧? 赵端知道盛君迁的水平,妥妥能够保送A大,而且今年还得了全国物理金奖,让他给大一的新生讲这节课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更别说盛君迁征求他的意见就是意思意思,他还没开口就已经被推到了一边。 盛君迁一站在讲台上,或者说只要不面对赵端,不刻意装乖,简直就是另一幅禁欲高冷的模样,把台下的学姐们迷得哇哇直叫这是哪里来的小狼狗。 讲完,盛君迁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微信号,从高冷迅速转换了一幅甜甜学弟的模样:各位哥哥姐姐们好,赵学长是我哥哥,他家里还有个订了娃娃亲的小姑娘在等着他,你们要是发现他和哪个小哥哥小姐姐走的比较近,一定要发微信给我哦~要不然我嫂子会很难过的。 刚刚好下课铃声响起。 赵端忍无可忍把他拎到隔壁空教室里,盛君迁! 怎么了?盛君迁从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叼着,斜斜的靠在墙上,这个姿势显得他腿特别长,有种禁欲的勾人气质。 他眼神冷清的盯着赵端,似笑非笑:怎么,你难不成还真喜欢女的? 赵端一时语塞。 怎么只有半年不见,他弟弟就长高了这么多,看着甚至还要比自己高一点。 气质也变了很多,当初只会撒娇装乖的小孩突然就变成大人了,眼神凛冽,居高临下看的他心阵阵发颤。 赵端摸摸他微卷的头发。 最终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我不喜欢女的。 盛君迁唰的一下站直,笑出了虎牙,我就知道。 赵端觉得好笑,你不是恐同吗?你能知道什么?又要回去告状了? 盛君迁看他不说话,用了一点点力气踢他的小腿,抿唇有点羞涩:那你有喜欢的男生吗? 赵端躲过他的视线,微微垂下头:没有。 你又说谎。盛君迁有些恼羞成怒,勾住他的下巴逼着面前的人抬头看他,沉声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赵端被从小养大的弟弟这么对待,莫名有种羞耻感,微微张着嘴,耳根逐渐发烫,红晕蔓延上双颊,他心里哀叹一声,盛君迁真的是个妖精,对着这双眼睛谁能说出不喜欢。 赵端很艰难的说:是对弟弟的那种喜欢。 盛君迁嗤笑一声,用大拇指反复碾磨赵端的唇,直到那水润红的糜烂,红云赵端的眼角。 他嘴角的笑荡然无存,无比恶劣的开口: 那哥哥会对弟弟起反应吗? 哥哥会和弟弟接吻吗? 我还小,这些都不懂,要不回去问一下爸妈? 被如此毫不留情的质问,赵端身形一僵,心跳凝滞,脸有些发白。 上课铃声响起,教室外面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 不是有课吗?怎么门被反锁了? 班长!班长!是不是锁坏了,你去找一下7楼的张师傅让他过来看看。 隔着一道门,外面的喧哗吵闹尽收耳里,盛君迁把赵端逼在角落,看着怀里的哥哥满脸通红,被刺激的身体绷直,手不由自主的抓着自己的衣角,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赵端全身像过了电一样发麻。 盛君迁看他没抗拒,扣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直到赵端被亲的腿软站不住,才松开他。 少年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眼里是星辰大海,笑着说: 赵端,我可没把你当哥哥。 没当哥哥能当什么 赵端根本不敢去妄想盛君迁话里的意思,但心里却甜如蜜糖。 感觉自己就要飘起来了,盛君迁不是耍自己玩,他或许真的喜欢他 算了,拉几把倒吧,让所有人都看到算求了,多好啊 咔嚓。 眼看门就要被打开。 跳! 盛君迁拉着还在愣神的赵端一脚蹬上了窗台,幸好只有二楼,两人纵身一跃。 这一跃,两人彻底跳到了彼此合二为一的人生里,再不分开。 后记: 这个年盛家过得有些鸡飞狗跳。 一向乖巧懂事,事事不让人操心的小儿子突然就迎来了迟到的叛逆期,盛君迁逃课一个月没去上学,头发染的五颜六色乱七八糟,脖子上戴着条审美成迷的项链,整天疯的不在家,要不是考试是全校第一,就这种学生早被学校辞退了。 据说是喜欢上了个飙车的混混,一切都是为了追求爱情。 盛爸盛妈气的揍了盛君迁一顿。 赵端为了吸引火力,主动出柜。 盛爸盛妈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先揍哪个。 大脑嗡嗡作响,盛妈拎着擀面杖指着赵端说:你喜欢男的? 啊,嗯。赵端暗骂盛君迁出的什么馊主意,赶紧跪在妈面前给他捶腿。 盛妈又指翘着二郎腿的绿毛:那混混也是个男的吧? 啊,男的怎么了?盛君迁吊儿郎当的说,您可是个教授,不会要搞歧视同性恋那套,送您俩儿子去精神病院吧? 盛妈气的差点晕过去,盛爸赶紧给她敷了个冰袋。 盛妈哆嗦的指着绿毛:你你你你,给我分手!你眼瞎吗?啊,你哥这么好的男人摆你面前你不啃,啃得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兔子专啃窝边草懂不懂!你能不能啃啃你哥!能不能!啊! 还有你!盛妈骂完盛君迁,看着赵端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你不是喜欢男的吗?妈算求你了,你弟洗干净了也算是个人,你就当报恩了,凑活凑活把他收了算了。 赵端一时间不知道该佩服盛君迁的算无遗漏,还是该担心爸妈会不会真的要被气疯了 达到目的了盛君迁还在演:我可看不上他,三岁一代沟,六岁一鸿沟,九岁都马里亚纳海沟了,我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赵端被戳了心,我还嫌你幼稚呢,还绿毛,金链子,飙车,你当自己精神小伙啊! 你古板!盛君迁站起来气鼓鼓的瞪他,你知道什么叫rap吗?你会玩滑板吗?你会飙车吗?你会骑大摩托吗?你就会一天天的搞你的破公式,一点也不酷! 是,古板是吧,代沟是吧,三天不打你都不知道你哥的拳头有多硬了! 老古板把幼稚鬼揪住衣领扔进了卧室,外面传来盛君迁的一阵哀嚎声,就在声音逐渐消失,爸妈正担心大儿子会不会把小儿子打残废的时候,他们家大儿子正被摁在床上亲的说不出话。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他们看的那个片我看过,真的是我这么多年来看过最最最最唯美的一部,小攻是真他妈的帅!!!真的,截屏当壁纸都不会被人们发现! 别说有个朋友想康康,也别借一步说话,诶嘿,不给~ 感谢在2020-08-11 16:38:05~2020-08-12 13:5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黄烦烦的喻文州 35瓶;千山鹤鸣 20瓶;阿竹、相里策 10瓶;慕瑶听雪 6瓶;可可爱爱小蜻蜓、东景 2瓶;听雨吹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丧尸王 2089年, 普罗米修斯城。 末世到来后,这里曾经一度被称为是人类最后的希望火种,存在最全且高级的实验装置, 普斯城城主聚集了无数的科学家在这里只为了解开末世的秘密。 而当初那座热闹繁华的城市如今却万里冰封, 寒冬凌冽, 再无可能有春日的到来。 被世人所畏惧的杀人狂魔陆溟在冰封了这座城市后, 成为了末世唯一一个十阶甚至是十阶以上的丧尸王。 陆溟站在普斯城最高的楼上,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衣服包裹着他苍白的的肌肤, 狭长的眼睛里是冰凉翠绿的眸子,骨骼均匀,苍白削瘦的手堪称温柔的抚摸着怀里的黑猫。 远远望去大半透着绿光的圆月悬在他身后,死寂冷森的样子仿佛是深渊中凝望世人的嗜血魔鬼, 除了在实验室研究自己, 陆溟做的最多的就是站在最高楼上,默然又平静的看着这日益走向毁灭的世界。 今晚却有一群人打破了寂静。 丧尸王会吸引不少高阶丧尸, 这些丧尸并没有神志,凭着本能对强者的臣服会无意识的聚集到普斯城外。 所以经常会有一些小团体在普斯城的周边对高阶丧尸进行围捕。 陆溟对此并不惊讶,只是今夜的这群人比起以往来的有些不一样,不是普通的异能者, 而是少见的化兽者。 化兽者在战斗时可以化为有异能的动物形态, 在末世初期,他们曾被当做怪物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捕杀,现在已经濒临灭绝。 陆溟就曾在被称为人类火种的普斯实验室里见过无数被解剖的化兽者,明明是可以同人类一起成为对抗末世的战士, 却被冠以魔物之名备受折磨。 经过十年前的大屠杀后, 陆溟在冰冻这座城市的同时也冷藏了那颗属于人类的心脏,他眼神死寂的望着远处的黑暗, 仿佛世间不再有任何人或事能挑起他的兴趣。 远处打斗中降下暴风雪,不过是一个冰系异能者的招式却让陆溟瞳孔猛地一缩,丧尸王的五感已经进化到顶尖,即便相隔几百米,他也不可能看错。 陆溟不可置信的盯着战斗圈中一个身手矫健,在冰雪中翻飞的男子,撸猫的手猛地一缩,黑猫受到惊吓惨叫一声,从他怀里跃下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哈 陆溟呆呆的,突然双手捂住脸蹲了下来,低低的笑声慢慢变的哽咽,从手掌缝隙中传出,轻飘飘的消失在了寂静的夜空里。 普斯城外的荒原上,灯塔基地的团长戴曜正带领着十人小组围剿一只八阶丧尸。 八阶丧尸除了眼睛是绿色,皮肤苍白没有心跳,从外表看来已经和人类无异,在人类通过晶核晋升异能的同时,丧尸们也通过吞噬同类与异能者体内的晶核不断进阶。 无数半人高的冰锥从天空落下,紧密的排列在一起将丧尸围在圈内,戴曜趁他行动缓慢之际,连续爆发数枚冰雪球,触及到丧尸的肌肤在心脏处迅速蔓延开,将丧尸彻底冻成了一个冰状物。 冰天雪地中,化为苍鹰的老严在天空飞翔,时机精准的如飓风掠下,用堪比无数利刃的翅膀扫掉丧尸的双臂,与此同时一只巨大的乌龟发出惊天怒吼从地下钻出,将地上的冰状物顶到半空中,摔的四分五裂。 一团火球扔上去,冰雪融化,丧尸的头暴露在众人面前,眼看只要一刀劈开他的太阳穴处,就可以挖出晶核,众人都松了口气。 靠,可算弄死了! 苍鹰老严从空中落下收起了翅膀,腿软的靠在树上大喘气,老戴,快挖了拉倒,老子还等着回去吃饭。 戴曜沉默的点点头,拿着匕首直直插入丧尸的额头,绿色的血液顺着锋利的刀面流了下来,他刀一转刚要发力。 那双绿色的眼睛却突然睁开,阴冷的瞪着他。 从未遇到过这种事的戴曜和其他几位队员心里咯噔一声,只听一声尖锐的咆哮声在耳边响起。 强大的音波攻击让近在咫尺的戴曜耳膜像是被尖锐的刀刺穿,登时头疼欲裂,老严经过数百次战役早已和他配合默契,瞬间用鹰爪拎着衣领将他抓到了后方。 老严龇牙咧嘴的把手指杵在耳朵里,骂了声:真他妈操了。 众人也纷纷捂住耳朵尽量减少伤害,幸好只有短短几秒,早已是强弩之末的丧尸终于彻底死了。 这次戴曜多了几分警惕,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简直是背到家了,只是犹豫了那么几秒,到手的晶核就被一只不知道躲哪儿的丧尸给摘了桃。 戴曜下意识去夺,无数五光十色的异能攻击也密集的向丧尸飞去。 别打了,快跑! 戴曜瞳孔一缩,转身就跑,这是只八阶,要升九阶了! 可惜已经晚了,短短十几秒,面前的丧尸就已经完全吸收掉了晶核,成功晋升九阶,绿色的眼睛冷森森的盯着远处的人类。 作为团长,戴曜现在也只是七阶,跨阶捕杀这只丧尸不过就是为了能拿到八阶晶核给他升阶,战斗到现在他异能已经消耗殆尽,不说他,这一只小队里的其他人也几乎全都是强弩之末,更别说还有几个受了重伤。 戴曜挨了九阶丧尸一招,只能被老严抓着跑,他腾出只手抹了一脸的血,苦笑道:辛辛苦苦一晚上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 要不你也把我晶核掏出来吃了?老严苦中作乐,可惜我的只有六阶,也就能嚼个响。 一道白光洒下,戴曜已经枯竭的异能核稍微充实了些,他攥住还要继续的傅淼淼,摇头,别给我了,东子,小天他们都伤的不轻。 戴哥。傅淼淼不听,反正都要死,治你还有机会在坚持一会。 淼淼,听哥的。戴曜迅速敛起神情,治你严哥,好歹是个长翅膀的,让他带你们回去。 戴曜!你放什么屁呢!来的时候说什么了?你当老子怕死啊! 近十年的老搭档,戴曜一开口,老严就知道他这是打算和面前的丧尸同归于尽。 第52章 果不其然,戴曜根本没给老严说话的机会,四堵一米厚十米多高的冰墙拔地而起,瞬间将戴曜和九阶丧尸困在了一起,入眼之处只有冒着白烟的寒冰,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戴曜! 戴哥! 老戴! 对于外面的呼喊声,戴曜充耳不闻,直直的面对着这只女性丧尸,除了那双绿色的眼睛充满了贪婪和杀戮,简直和人一模一样。 戴曜有些苦中作乐的想,能不能和她礼貌沟通一下,抢了别人的东西还杀人不太地道吧? 想归想,过度使用的异能核已经开始微微发烫,高阶异能者只要自爆,造成的危害会高于他本身攻击造成的伤害,戴曜作为七阶异能者如果自爆的话,即便弄不死这只九阶,也能脱他一层皮,给队友求得一线生机。 临近死亡,不知为何,戴曜突然释然许多,甚至是十分愉悦的去接受这一结果。在他失去的记忆中,他好像痛苦的死过无数次,又被救活过无数次,甚至于他对于就这样迷糊的死去,反倒觉得是一种解脱。 唰! 突然一阵强劲的风刃凌空袭来,那用戴曜最后异能铸成的四堵冰墙瞬间被劈碎,无数的冰块在冰凉月色中泛着寒光飞向天空中,戴曜透过这些透明晶莹的多面体,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从天而降,手握冰刀与那九阶丧尸缠斗起来。 他每招每式都异常凌厉带着浓浓的杀意,犹如万钧雷霆,勇猛迅捷,快的根本看不清,只觉得眼前无数银光闪过,就连戴曜这种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看到他的战斗都心潮澎湃,不由的被激起战意。 也只有几秒的时间,无数大大小小的冰块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于此同时,九阶丧尸被削去了头,轰然倒地。 多谢兄弟,多谢,多谢啊! 眼花缭乱的身形停下来,老严在一群傻愣的人中最先反应过来,即便不化鹰,他的动作也要比平常人快一些,他快走几步扶住摇摇欲坠的戴曜,对他刚才的做法还有点气,刚要骂人一偏头就看到他兄弟呆呆的瞅着救了他的恩人。 简直称得上目不转睛,含情脉脉。 老严啧了一声这才抬头去看远处的救命恩人,才一眼就顿住了,那人手握冰刃,黑色帽子下独有的绿色眼睛和苍白皮肤这两大特征将又一巨大噩耗如惊雷劈了下来,这他妈今天的点得有多背! 是捅了高阶丧尸的窝了吗?!怎么又是个高阶丧尸,看这几秒把九阶丧尸当瓜砍的威力,最低也得是个十阶,更可怕的是很有可能是位丧尸王! 陆溟无机质的绿色眸子冰冷的看着搂着戴曜的陌生男人,刀刃凌空一劈,那男人就被强劲的风力冲击到无力站稳,他退后几步,猛地一咳,吐出一地的血,站也站不起来。 刚刚放下心来的队友们重新严阵以待,即便战斗下去一定会死,但他们也没有生起一丝抛弃队友的念头。 傅淼淼将代表着治愈系的光团全部洒在老严的胸膛,堪堪让他不用再不停吐血。 老严捂着胸口,大喘着气朝戴曜喊道:戴曜!这他妈是个丧尸王,快跑! 奇!书!网!w!w!w!.!q!i!s!u!w!a !n!g!.!c!co m 离丧尸王最近的戴曜单膝跪地,对老严和其他队友的呼喊声充耳不闻,他紧紧攥着胸口,心脏疼。 从未有过的疼。 这疼痛让他脸色泛白,根本无力挪动一步。 他大声喘着气,抬头与那陌生男人对视。 丧尸是没有情感的,对于人类来说传递情感的眼睛里只有贪婪、嗜血与杀戮。 但戴曜却觉得,面前男人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待食物,而是 看着久违的情人。 陆溟一步步向戴曜走去。 他的背被雷电劈焦,黑色的皮肤发出难闻的焦味,露出大半的白骨,看着异常可怖。 胳膊被野狼拽下,随着他的走动流下一路绿色的血液。 一团火球直直的穿透了他的胸膛,不知名的器官组织拖了一地。 他一步步靠近,想要触碰戴曜,他用独臂捂着自己的胸口,对于世人来说代表着冰冷与杀戮的绿色眼睛此时带着浓浓的痛苦,无血色的双唇轻轻颤抖,戴曜听到他细若蚊吟的声音。 很轻。 狂风骤起,夹杂着各种异能的声音,无数队友嘶吼的声音都被戴曜屏蔽在外,什么都听不清。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和这个陌生男人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也许是幻觉,或许对方只是张了张嘴,但一个清冷的男声却重重的砸在了戴曜的耳膜上。 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丧尸王,任由那些异能者将攻击砸在身上不反抗。 拖着残破的躯体。 只为了站在与他相隔一米的距离。 说一句:我疼。 丧尸是不会流泪的,戴曜看到他眼角那红艳的泪痣红的越发鲜红,不知为何,他捂着心口,痛苦的低下头。 戴曜心脏阵阵抽痛,他是知道自己有心痛的毛病,按理来说他作为八阶异能者,身体强悍根本不会得这种普通人类才会有的心疾。 但偏偏他就是有这种怪毛病,是团里最高的异能者,也是有名的林黛玉,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心痛,比如做噩梦了,或者是被某种东西刺激到了。 那些尚且还能忍,但十多年来他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疼的厉害过,不仅是心脏,就连流淌在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在不停地翻涌着,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疯狂的告诉他要追上去,追上去。 戴曜脚刚刚抬起,挣扎着站起身来,体力就在瞬间透支,扑通倒地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他已经是在灯塔安全基地了。 据老严说,戴曜晕过去之后,那男人愣愣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消失了。 傅淼淼那不靠谱的非说,男人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大概以为是自己把我们的黛玉哥哥吓晕过去的。 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戴曜想起那个奇怪的男人,心脏又开始发烫,就连体内的血液好像都比平时流的快了很多。 老严和傅淼淼对视一眼,远远超过九阶的丧尸,更何况还离那座冰城那么近,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是陆溟。 就算戴曜失去了十年前的记忆,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他也能勾勒出陆溟这个人大致形象。 传说中,陆溟曾经是那座被称为人类最后火种的城市中一位顶尖天才科学家,伟大功绩包括但不限于研制出了黑雾驱赶药剂,升阶稳定剂以及丧尸化缓解药剂等。 他没有异能,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有个相恋多年的爱人,爱人在当时是九阶冰系异能者,属于异能者中的佼佼者。 两人是当时普斯城内备受尊敬的强者,天造地设的一对,并被冠以人类希望的称号。之后普斯城遭受到了前所未有巨大的一次丧尸潮,陆溟的爱人死去,而他本人也中了尸毒成为丧尸。 高阶异能者丧尸化后直接就是高阶丧尸,也是那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陆溟其实是高阶精神异能者,在丧尸化后他不仅没有失去理智,而且还吞下了当时唯一一个十阶丧尸的晶核,成为了丧尸王。 但他这人生性残暴,丧尸化后更是丝毫不再掩饰他的本性,杀人如麻,甚至到最后残忍的将普斯城冰封起来,一些来不及逃跑的人全部被做成了冰雕摆在城内,是当之无愧,比丧尸还要可怕的魔鬼。 外界传说多少都有些虚构的成分在,当初的真相也随着那万里冰封全部都冰冻在了十年前。 傅淼淼的三观单纯跟着脸走,今天看了陆溟那张脸一眼,她就坚定地觉得哥哥肯定没有错! 而对于老严这群怪物们来说,普斯城的人体实验带给他们的噩梦丝毫不比陆溟小,所以在他看来,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比庆幸的是,陆溟屠了城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普斯,要不然丧尸加上他,人类别说等着黑雾完全遮盖阳光,或者是丧尸攻城,早就都被冻成冰雕以供外星人展览了。 自从见了陆溟一面之后,戴曜大脑就一直被这张苍白的脸,绿色的哀伤的眸子所占据。 他经常做梦,但大多都是些记不住的噩梦,但今晚,这些梦中的人都有了脸。 梦里他被陆溟压在身下,看着他羞涩的笑,对自己为所欲为,不论是心还是身体都是无比快乐的,但心脏却阵阵疼痛,疼到像是被一只枯朽的白骨伸出尖锐的五爪紧紧攥住挤压扭曲着。 就在戴曜差点以为自己又一次要死在梦境中时,他满头都是冷汗的醒来,边哭边吐,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疼,都要难受。 他满脸都是泪,无措的蜷起身子叫着陆溟的名字,明明陌生到根本没有出现在他十年的人生里,却分外熟悉到一张嘴,连声带都记住了他的发音。 陆溟回到了实验室,从一堆残肢骇体中找出一个合适的手骨,接在自己的胳膊上,白色的光亮起,骨节上迅速长出白青色的血肉,绿色的血管以及各种组织结构。 丧尸并不会疼,他就像是一个修理机器的工匠,机械又平静的处理着自己的躯体,半个小时过后,在冰凉月色下,苍白如玉的肌肤很快恢复了最初,一丝伤痕都看不到。 陆溟站在楼顶,唇角勾起浅浅笑意,手轻轻一挥,这座空城便亮起了万家灯火,曾经的热闹都市在这霓虹之下方显他当初的繁华,街头巷尾的冰雕还维持着当初逃跑的姿势,在光怪陆离的灯光照射下显得分外诡异,像是瞬间陷入了修罗地狱。 陆溟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摇曳的烛火中,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双手交叉,拇指相勾,幼稚又无聊的玩着影子,看着鸽子飞来飞去,脸上挂着儿童一般欢快的笑容。 在看到窗外飞着的无数萤火虫时,陆溟的笑意更甚。 变异后的萤火虫很大,这种以往不起眼的小东西现在甚至可以用来杀人,末世后的人类给他们起了个浪漫的名字:致命情人。 它们的萤火原本只是可以吸引雄性萤火虫,然后将他们吃掉来补充营养,但末世变异后,它们荧光迷惑的范围扩大到了一些低阶异能者或是普通人类。 而这时,无数大大小小的绿色萤火虫听取了召唤聚集在普斯城某座楼顶的上方,越聚越多,像是一闪一闪的绿色云层,有种怪异的美感。 停留了几秒以后,它们纷纷向着北方的某个基地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病娇丧尸王攻失忆团长受 第一次写末世,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好,写着看吧... 和之前的文案不一样了,因为我感觉自己不大会写爽文,可能会写的比较幼稚,所以就换了故事发出来还是有点忐忑的,怕大家不喜欢T^T 感谢在2020-08-12 13:51:10~2020-08-13 23:3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草莓真知棒 20瓶;阿竹 10瓶;芜苏 5瓶;胡离不是狐狸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恋爱系统 作为被人类所抛弃的怪物收容所, 灯塔基地远离繁华的人类都城,将大本营建立在了被冰封的普斯城荒野外围处。 寂静的夜晚,无数的萤火虫遮天蔽日的闯进了灯塔基地, 大大小小, 带着致命的美感, 引领着无数熟睡的居民往基地外走去。 夜色中, 无数丧尸在城门口游荡,点点荧荧绿光不仅吸引了人类, 同时也吸引了无数低阶丧尸,他们闻着血肉而来,保留着当初死去的样子,发出恐怖的嘶吼声,像无数贪婪的蝗虫一样盘踞在灯塔基地城墙下。 站在城墙上的高阶异能者一边抵挡着蜂拥而来, 密密麻麻的丧尸潮,一边阻止着居民往外闯。 头顶那点点萤火绿像是在头顶架了一条蜿蜒的桥梁, 直通那冰封万里的魔鬼居住的空城。 好似古老传说中阎罗殿前亮起的冥灯,引领生者走向奈何桥。 灯塔基地里,异能者只占十之一二,大多都是孩子和老人, 虽然对付这些一二阶的丧尸就像是切瓜一样简单, 但一心两用到底会累,而且异能核也不是源源不断的,总有枯竭的时候。 前方是密密麻麻的低阶丧尸,头顶是铺天盖地的致命萤火虫, 在绝对的数量碾压下, 小小的灯塔基地就仿佛蝼蚁一般弱小,看不到一丝的希望。 给老子回去!老严一翅膀将几个丧尸拍下去, 一爪子把偷摸爬墙的小孩拽到一边,急的汗都下来了:老戴,这他妈怎么回事!这冰窟里的那位是要搞死我们啊! 戴曜眉头紧皱,普斯城里的那位大佬搞这么大的阵仗,但偏偏召唤来的都是些低级丧尸,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丧尸潮明显有规律而言,在他们异能快耗空的时候,增长的速度也会相应的降低。 战斗到现在,灯塔除了收获了一大堆低阶晶核之外,竟然无一损伤。 戴曜大胆的猜想:也许陆溟是没有恶意的。 而目的 就让他不要脸的赌一次吧。 老严!带我去普斯城。 老严看他一眼,不可置信的说:你要干什么? 戴曜被自己胆大妄为给逗乐了:去找陆溟。 老严对他这种找死行为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你想起什么了? 我该想起什么?戴曜眼神无波的反问了一句,看他担忧的眼神笑着说,没事,不疼。我也不是去找陆溟叙旧的,毕竟这事不解决,我们今晚没法睡了,要是趁虚而入一个高阶丧尸,那好不容易建好的基地可就毁了。 戴曜当初是被老严从丧尸堆里刨出来的,一个五阶异能堪称漂亮的男子,当时老弱病残的灯塔基地实在缺人,便把这个没有记忆,偶尔还会头疼心疼的林黛玉带了回去。 老严好像是认识过去的他,曾经打算严肃的和他来一次关于过去的会谈,可惜戴曜只要一想就疼得要死,本人不在意,之后关于寻找记忆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老严对于他要独闯丧尸王的冰城并没有多加阻挡,化成一只巨大的苍鹰,戴曜翻身坐了上去,一人一鹰沿着绿色的光路向灯火通明的冰雪城市飞去。 末世来临之后,空气在丧尸体内经过转换成为黑雾浮在天边,变异后的植物失去净化空气的能力,浓厚的黑雾日日积累,到如今,整个世界已经灰蒙蒙一片,遮天蔽日的压下来,不仅挡住了阳光,还有人类的希望。 但因为陆溟的存在,其余丧尸都不敢靠近普斯城,朝那寒意凛然的都市越近,视觉逐渐剥离了浓重的黑雾,戴曜甚至感觉能够伸手摘星辰。 星空浩渺,在末世前无比平凡寻常的景色在此时却万分珍贵,更让人觉得讽刺的是,这处人类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反倒成为了世界上最后一方净土。 第53章 苍鹰一声长啸,落在普斯城的门口。 老严的鹰爪刚一落地就寒意顿生,普斯城的大门十年未开,门口还站着两个守卫,他们被封在寒冰之中,笔直的站着,面目温和,细看就会发现那双眼珠在月色中透着淡淡的绿光。 视线跨过那冰冷的大门,举目四望,高楼大厦高耸入云,散发着阵阵寒意,冰封千里,空无一人,却偏偏霓虹璀璨,看着十分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刚一靠近这里,戴曜就发自内心觉得熟悉,像是在这末世之中终于找到心安之处。 老严拉住他的胳膊,疑惑的问:老戴你真的是去寻仇?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要去卖身? 戴曜:去你妈的。 老严:真的不至于,不至于。额,你要真卖了,我们基地是不是就抱大腿了?那至于,可至于了,而且丧尸应该没那啥吧,都不用担心有病。 戴曜踹他一脚:赶紧滚!有没有感觉脖子凉飕飕的,那是老子的寒冰斩在蠢蠢欲动! 他话刚说完,大门发出吱呀一声,一条小缝里跑出一只肥胖的黑猫,绿油油的眼睛显示着这是一只丧尸猫。 但它却对来访者一点恶意都没有,舔舔爪子,亲昵的跳到戴曜的怀里,一只爪子指着城内,嗷呜嗷呜的像是在控诉什么。 老严原本也想随他们一起进去,黑猫嗷呜一声瞬间变成十米高的大猫,威力强大到怕是十个老鹰也不够他耍着玩的。 戴曜身形不稳整个人扑在了猫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猫,朝着老严摆摆手:你回去吧,明天我一定回去。 行,行吧。老严艰辛的举起猫爪子,逃得比老鼠还快。 灯塔基地。 就在戴曜进入城内的那一刻起,所有萤火虫在一瞬间全部陨落,如流星坠落,一群受召唤而来低阶丧尸瞬间清醒,懵逼的被异能者们炸了鱼,白送了好几麻袋的低级晶核。 一切都重归寂静。 黑猫带着戴曜穿过人群,站在一幢楼下,它稍稍把自己变大了些让戴曜能够坐在自己身上,肥猫一跃,秤砣一样的身体竟然身轻如燕,从二十二楼的落地窗里钻了进去。 不论是屋子内的陈设还是装修,戴曜都异常熟悉,感觉像是在这里已经住了很久。 他闻着一阵香味从卧室走到客厅。 始作俑者陆溟背对着他,换掉了那身黑色的衣服,他穿着略微宽松的家居服在灶台前熟练的炒着菜。 如若不是阵阵寒意从窗户里灌进来,戴曜都有一瞬间以为他回到了末世前,在和面前这男人搭伙过日子。 一瞬间无数碎片记忆在他大脑里沙沙作响,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下一秒熟悉的头疼就阻止了他的动作。 艹! 听见了身后的声音,陆溟并没有回头,只是唇动了动。 你别说找老子来就是为了吃饭? 戴曜怒气冲冲的瞪着陆溟,想起灯塔一摊子的烂事就心烦意乱,再加上自己脑子里闪过的无数扭曲画面,让他头疼欲裂。 不论做什么都好 戴曜想,打破陆溟的平静默然好像是他刻在心底的本能。 不待多想,戴曜已经出手成冰,无数冰箭刺向陆溟,丧尸王五感均是顶尖,不可能发现不了他的动作,但偏偏就是不闪不躲。 明明知道自己的攻击打在陆溟身上不亚于挠痒痒,但戴曜就是狠不下心,无数冰箭停在空中迟迟落不下。 陆溟把火关掉。 他淡漠的回头,冰箭与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只有短短一厘米的距离,他甚至能在寒冰中看到自己此时平淡无波的样子。 丧尸化留给陆溟人类的感情,但却没有给他释放感情的能力。 感情对于陆溟来说一直是一件很难的事,他前半生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回应了戴曜的爱情,明白了什么是爱。 戴曜用二十年教会了他高兴就笑,难过就哭,但现在的陆溟,再次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这项能力,他不能笑,不能哭,但他知道自己很难过。 陆溟的右眼已经被寒气逼上,开始慢慢结冰,仿佛是点缀了星辰璀璨的翠绿翡翠,他抬眸,入目是戴曜通红的眸子,感觉气的不轻。 记忆中戴曜总是很好哄,他工作忙经常会忘记与他的约定,唯一镌刻在他心底的也只有末世到来前,他们做的最后约定。 等他回来,就离婚。 那时的陆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戴曜心里会这么的差劲,这种挫败一直持续到现在,他无措又茫然,苍白的手指攥着衣角,神色微动,那停留在眼前的冰箭就瞬间融化,重新塑性成了一朵晶莹剔透的玫瑰。 记忆中的他曾很严谨的向戴曜科普过这是植物的生殖器官,但戴曜却最喜欢这样的惊喜。 果不其然,戴曜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玫瑰,惊诧的站在原地,呼吸有了片刻的凝滞。 空中的冰箭没了异能支撑纷纷落地,噼里啪啦的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僵持。 陆溟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端着菜站在戴曜面前,微微颔首,苍白的皮肤冰冷如玉,脖颈修长,身形削瘦,他为了更像人,甚至涂了红色的唇彩。 艳红的唇,狭长的眼睛,幽绿的眸子,站在那里像是夜色里勾人的艳鬼,眼神迷茫无措却像个单纯透明、未经情爱的少年。 陆溟眼下的泪痣越发鲜红,轻轻的张嘴说了两个字。 哄你。 再多的怒火都不争气的全部消散,明明没有发声,可戴曜总能从心底找到与之相匹配的清冷嗓音,无比朴素的两个字瞬间让他眼睛发红想流泪。 即便没有记忆,有些情感已经深入骨髓,一旦触及到某个开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会代替你做出熟悉的动作。 一刹那,戴曜所有伪装的愤怒在一瞬间丢盔弃甲,他甚至觉得全世界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看透了他想要接近陆溟的份迫不及待。 幸好陆溟给了他台阶下,他将做好的饭菜摆在戴曜面前,期待的看着戴曜。 戴曜下意识觉得他肯定做的不怎么样,但被那双眼睛盯着,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索性不再做无畏的僵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随便夹了一筷子。 艹!未免有点太好吃了吧! 戴曜一口气吃了一盘,才有功夫抬起头来看面前的男人,刚刚还刀刃相向,现在就吃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了,有点打脸吧 怕个球,老子本来就不认识亲妈。 戴曜在灯塔的十年别的没学会,不要脸学了个十成十。 但到底还是耳尖有点泛红,他现在就无比的庆幸面前的人是不管他做什么都面无表情的陆溟,要是老严那帮孙子,找把他损到墙缝里去了。 实际上陆溟的手艺并不怎么样,天分也一般,差别主要表现在食材上。 灯塔基地是个穷逼基地,虽然也种植了植物,但那些植物受不到光,还要治愈系异能者时时看着,金贵的不得了。 到了后来戴曜发现他们的金刚胃已经习惯了这种受过污染的植物,最惨拉几顿肚子,这之后也就没人去潜心照料那些粮食作物了。 陆溟这里可是天然无污染的粮食啊,呜呜呜太好吃了吧! 作为丧尸王陆溟是不能吃东西的,所以戴曜一点吃独食的愧疚之情都没有。 戴曜吃两口,然后抽空讨伐两句:今晚的事是你搞的吧,你要找我可以直接去基地,或者你送封信都可以,别冲动知道不,我要是今天不来,你这是还要灭了我们的老弱病残聚集地? 吃人家的嘴软,原本怒气冲冲一句一个妈的,现在委婉的活像幼儿园老师在劝架。 不会。 陆溟摇摇头。 戴曜舔掉最后一颗米,有点好奇:你是不会说话吗? 陆溟点点头,又觉得不对,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他手指蘸了些清水在桌子上写了一行字:丧尸王可以,我不可以。 翻译陆溟的话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戴曜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拥有发声的能力,但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发声。 做饭的人不洗碗,戴曜刚打算收拾桌上的狼藉,陆溟就阻止了他,轻轻启唇:困。 戴曜帮他补全:吃饱了就要睡。 OK,作为一头猪确实不需要工作。 戴曜无比自然的擦了擦嘴,脱掉鞋就蹦上沙发,黑猫被他一屁股弹起,喵呜一声亲昵的跳到了他的怀里,被另外一个男主人冰冷的眼神一瞪,又怯生生的跳下沙发,怯生生的缩在了角落。 戴曜一直想养个小动物,但现在有异能的动物和普通动物都极其难见,丧尸化的又带着股野性,很难驯服不说,挠了人有极大的可能会将尸毒传递到人身上。 戴曜蠢蠢欲动的看着黑猫说:有名字吗? 陆溟一怔,没有说话,静默的看着他。 戴曜把黑猫抓到自己怀里一顿rua,自作主张的说:那就叫饺子吧。 陆溟擦桌洗完碗,回来就看到戴曜一米八的个子已经蜷在沙发里睡着了,他把黑猫从窗户丢下去,把戴曜打横抱起轻柔的放在了床上,修长冰冷的手指凭空临摹着他的五官,眼神痴迷又依恋,毫不掩饰那浓浓的占有欲。 还不够。 陆溟的手指悄无声息的触到身边人的唇,像是找到好玩游戏的孩童,轻轻的揉捏着戴曜的唇,直到那水润柔软的唇被染上一抹鲜红。 好想尝尝 陆溟做的这些戴曜通通都不知道,他鲜少的沉浸在了一个梦中。 梦中的戴曜应该还小,招猫遛狗的年纪,卡通T恤上沾满了灰和泥,正趴在树上抓知了,偏头一看,就瞧见隔壁搬来一个男孩,干净俊秀,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坐着弹钢琴,美好的像是童话故事中的王子。 这种人最招坏孩子的喜欢,戴曜立刻觉得手里的知了不香了,摞了一叠歪歪扭扭的砖,翻墙跳到了隔壁,手里捧着扭来扭去的毛毛虫吓唬人家。 成功的把小王子吓得脸色惨白。 戴曜被老妈骂了一顿,第二天带着零食又一次跳下去,就发现地上多了条大狗,把他扑到地上,带着倒刺的舌头把弱小无助的他舔的哇哇大哭,满地乱爬的叫着哥哥救我。 梦里不知身是客。 戴曜被狗吓醒了。 他睡姿十分狂妄,半张脸压在枕头上,四肢成个扭曲的大字,他蹬的坐起来,抹了把薛定谔的口水。 梦里丢人情绪还萦绕着他,偏头就看到令人闻风丧胆的丧尸王在幼稚的玩手指影子。 鸽子在天花板上飞来飞去,戴曜看了老半天他好像只会这么一个,索性做了个狗在后面追他,还顺便汪汪汪的配了音。 戴曜就是一时兴起逗小孩,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但陆溟却觉得很好玩,他硬生生从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不舍之意。 戴曜只好嗷呜地叫了一声,用自己的小狗吃掉他的鸽子。 陆溟很高兴。 即便没有表情,但戴耀就是觉得他心情不错,比如他会微微歪头,抿抿唇,眼睛眨呀眨。 戴曜吞了吞口水,使劲砸了一拳自己狂跳的心脏,想到老严的一句卖身调戏,脸通红的裹着被子滚到墙角,用异能在两人中间竖起一道冰墙,气哼哼的说:不准过来! 陆溟乖乖的睡在另一边,他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睡姿非常乖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丧尸并不需要睡眠,这是十年来陆溟的冰城第一次有活人存在,他一动不动的听着旁边人的呼吸,手指愉悦的伴随着这频率无声的敲着床垫,直到敏锐的听到戴曜发出无助的哽咽声,堵在两人面前的冰墙瞬间融化成气消失在空气中。 戴曜睡得极其不安稳,他抓着自己心脏,蜷缩成婴儿在母体子宫里的形状,身子无意识的抽搐着,喃喃的喊着陆溟的名字。 陆溟眼神微微一动,把他搂在怀里,牢牢的握住了他的手。 戴曜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时常会心痛醒,偶尔会做梦,他渴望又痛恨做梦,梦里有让他害怕和想要探求的真相,他通常会为了和自己对抗,在梦中惊醒,哭到呕吐。 今晚,在这个没有温度的怀里,戴曜睡了第一个好觉。 甚至和之前做的梦连了起来。 第三天,小戴曜没忍住,钻了狗洞,被大狗狗撵的满院子跑,那张皱在一起的狼狈小脸成功逗乐了小王子。 第四天,因为上次小戴曜夸了一句他比隔壁的小花还要好看,今天狗洞就被堵住了。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戴曜看着梦里的自己各种耍宝,第不知道多少次再次从墙上跳下去时,地上多了一条厚厚的被子。 小王子有一双和陆溟一模一样的冷脸,抿抿唇说:被子被风刮掉了。 说完,他耳边悄悄泛上了红晕。 陆溟轻轻拍打着戴曜的的后背,在他睡着后,亲吻他的唇,贪婪地用唇描摹着面前人的五官,嫉妒的幻想着他到底梦到了什么,眼角眉梢都浸染上了笑意。 突然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准确来说,这声响来自戴曜的大脑。 【叮!】 【0976小世界修补计划启动,A88系统竭诚为您服务。宿主需完成以下任务,改变反派陆溟的命运,确保小世界不会崩塌。】 A88这次来的世界是个末世,要拯救的人也不是主角,而是个大反派。 大反派陆溟虽然前期性子冷了点,古怪了些,但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爱人性子活泼正好和他综合,末世后一个高阶异能者,一个天才科学家,两人一起创建了普斯城,为了人类的命运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之后更是创造出了一系列对抗末世的药剂和武器,于末世降临第28年后成功制造出可以将丧尸转化为人类的解药与疫苗,彻底宣告了末世的结束。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的普斯城内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巨大的丧尸潮,戴曜战死,陆溟心如死灰,才冰封了这座满是丧尸的人类的火种。 得知自己要来的世界是末世时,A88还有点害怕,但局长大人一直和他保证他要绑定的宿主大大温柔可爱是个小太阳,而且这一单双倍积分他才干的! 呜! 他就知道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A88现在就是一个字,悔,两个字特别悔。 它一个怂统甚至连宿主的大脑里都没进去,就被一个可怕的男人用精神力织成的网硬生生扯了出来,A88惊恐的与那双绿色的眼睛相对。 【妈耶!吓死统了!】 陆溟看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要往戴曜脑力钻,下意识就要销毁,A88急忙跪地求饶: 【大佬!爸爸!饶命!】 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但陆溟和这个怂球可以利用精神力来对话,他对外界的信任值极低,即便系统已经的把自己的来意解释了千八百遍,但陆溟依旧不为所动。 第54章 他把精神力化成丝,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把系统给拆了,语气平静的说:【我会给你装好。】 【A88:】 在强大对手面前A88根本毫无抵抗力,只能躺平任拆。 【大佬,你轻点,这是我的语音系统,别给我调啊啊啊,我不要萝莉音!!!】 【大佬,大佬,我觉得黑色很好看,别调成绿色!】 【大佬,这个真不能看,事关机密,你要是拆了,我会自爆的啊啊啊啊!】 陆溟将A88从里到外的解剖了一遍,外加把他之前做过的任务记录都浏览了一遍才暂时对他表现了米粒儿般大小的信任。 【你来这个世界是为了让戴曜感化我,让我拯救世界。】 【对不对!】A88求生欲极强,瞬间改口【大佬您说是什么任务就是什么任务,我可以为了您修改任务面板!】 陆溟点头,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后将A88的任务面板拆卸下来装到自己的大脑里,丝毫不管A88瞪大眼睛的嘤嘤嘤,垂眸看着怀里的戴曜,吐出一句话:【还不走,等死吗。】 A88颤抖出一道萝莉电子音:【大,大佬,没完成任务,我,我回不去的】 陆溟垂着眼,僵硬的勾起唇角:【那就去做吧。】 戴曜第二天又是闻着一阵香味醒来的,由奢入俭难,他甚至已经舍不得离开这个醒来就能吃,吃完就能睡的地方了。 【叮!】 戴曜脑子里突然感觉被轻微点击了一下,他刚刚把一快花菜扔到嘴里,鼓着腮帮子就不动了。 【?何方怪物?】 过了近一分钟,戴曜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大脑里又响起一道不情愿又委屈的声音: 【宿主大大您好,我是恋爱拯救世界系统,为了能够拯救世界,请您大胆放肆无所顾忌的谈恋爱吧】 戴曜差点一口呛在嗓子里。 【日常任务:亲吻陆溟并对他抱抱,奖励除去天边黑雾1m3】 ??? 你再说什么鬼? 陆溟做的饭是不是有毒? 戴曜迅速把嘴里的菜吐掉,对上陆溟疑惑的眼神挤出一个假笑:吃到花椒了。 【你是什么鬼东西?】 【为什么是陆溟?】 【你丫是不是在骗我?】 A88被三连问问懵了,我只是个无知的工具统,我什么都不知道嘤嘤嘤 陆溟夹了个荷包蛋给他,顺便给他顺了顺背,淡淡的看了眼戴曜。 他脑袋里的系统立马精神振奋的说: 【宿主大大,人家是拯救世界系统,你和陆溟的感情值越高,我就可以获得能量,除掉更多的黑雾哦~】 【至于第二个问题,那是因为陆溟是经过系统对您心动指数进行监测,最后为您挑选出最佳恋爱人选呢!撒花撒花!】 这花撒的不情不愿活像在送葬。 【宿主大大,我们彼此之间要有信任哦,您不妨做着试试看,不就是亲一口,又掉不了肉,说不定就拯救了世界呢!】 戴曜咳得喘不上气。 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幻,但他系统文也没少看,很快就接受了这一设定,主要是拯救世界,消除黑雾也过于诱人了! 亲一口是1m3,那他要抱着陆溟啃个一年,说不定半个中国就被他拯救了。 艹,不就是亲嘛! 老子上了! 戴曜看了眼陆溟的唇,无意识的舔了舔。 陆溟很疑惑,他凑上来的时候,陆溟摇摇头。 戴曜敏感的不行,立马低头猛吃,顺便气哼哼的说:【老子不亲了,他嫌弃我!】 A88半死不活的被突然戳了一下:【倒计时一分钟。】 戴曜惊讶:【你刚才没说有时间要求!】 A88吞吞吐吐:【临时甲方加,加的。】 艹! 戴曜把筷子一撂,指着对面的陆溟说:过,过来! 陆溟眨了眨眼,乖乖的凑过去。 戴曜一拍桌子,深吸一口气用蚊蝇般的声音,咬字不清的说:我要亲你。 陆溟没听清,满眼疑惑。 戴曜大吼一声:我要亲你!!! 陆溟一怔,勾出一个浅浅笑,但因为他很久没笑,看起来有些僵硬。还没说话就被戴曜压在餐桌上,他双手撑在桌上,戴曜原本只想轻轻碰一下就走。 却被陆溟搂住了腰,两人的唇紧紧的贴着,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一下。 脑中又传来系统生无可恋的声音:【要舌吻。】 戴曜惊呆了。 【你真的是正经系统?不是拍片的?】 算了,拉几把倒吧,承认自己是红娘系统又能怎么样,起码小命保住了呜呜呜。 这么想着,A88声音都活跃俏皮了起来:【是的呢!舌吻会给系统提供更多的能量,一次就可以消除10m3的黑雾哦~】 艹!为了人类,拼了! 戴曜闭着眼不去看那双通透的眸子,伸出舌头轻轻碰了下陆溟的牙关,就一下,仿佛是燎原之火,陆溟眨了眨眼睛,迅速夺去了主动权,他从最初的试探到强势攻略,发狠的吮吻着。 但即便如此,戴曜也能从他凶狠的吻中轻而易举感受到了那一股致命的温柔。 戴曜的身体比他的大脑还要习惯这样的动作,一个强势攻击,一个温柔包容,如寒刀入鞘。 原本这世上,就没有人比他们更契合。 作者有话要说: A88强行假笑:宿主大大你可以直接全垒打,保不齐末世能直接结束呢!感谢在2020-08-13 23:39:36~2020-08-14 23:35: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竹 10瓶;蛹沙 8瓶;41072193、相里策、可可爱爱小蜻蜓 5瓶;胡离不是狐狸 3瓶;皮囊三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我的药 戴曜气喘吁吁的松开他, 拿手背抹了一下嘴,偏头不看他:我要走了。 陆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留住他,桌上摆着他最爱的玫瑰, 厨房里是他新摘的菜, 就连饺子他也找回来了。 为什么还要走? 陆溟抓住他的衣角, 他的勇气只够他抓住一点点, 双眸幽深,定定的看着戴曜, 很用力的摇了摇头,双唇轻启,固执的重复着:不要。 随着陆溟情绪的变化,屋内温度骤然降低,寒冰至他脚下蔓延扩散开来, 将屋内的东西都冻成了冰块。 就连戴曜这个冰系异能者都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他头发上结了薄薄一层霜, 说话都在哆嗦:陆,陆溟,你别生气,别生气啊 A88瑟瑟发抖, 给宿主大大出主意:【抱紧他!亲他!告诉他你不离开他!】 戴曜头一次觉得这狗比系统说的有道理。 他走过去, 踏在冰面上,朝陆溟张开手臂。 如果戴曜不管他转身就走,陆溟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委屈,冰雪消融, 他与那滚烫的躯体紧紧相贴, 耳边那强有力的心跳,再一次提醒着自己, 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你的躯体永远冰冷,你不会笑不会哭,永远不可能在像当初一样与他相拥,听着彼此鲜活的心跳 戴曜似有所感,用力搂住他的腰身微微仰头给他一个略带温度的吻。 我会回来的。 戴曜脸通红,正对陆溟闪着光的眼睛,有些害羞的偏过头,陆溟拉住他,冰凉的唇一点点贴近戴曜的手指,轻轻咬了下,在他手心写:我等你。 戴曜脸上飘着红晕回到了灯塔基地,嘴里哼着歌,脚步轻快的要飞起来。 进了基地拐了个弯就看到登记处排着长龙一般的队伍,灯塔基地是出了名的老弱病残+怪物收容所,戴曜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阵仗。 他乐颠颠的轻敲桌子,傅淼淼不耐的抬起头:屁话少讲,有事说! 戴曜呵呵笑:这是都知道哥哥我抱上丧尸王的大腿了? 靠!傅淼淼目瞪口呆的看了他一眼,登记的手不停,左手拽住戴曜的衣角:哥哥哥哥你等我五分钟就换班了,好好和我唠唠你和大佬的爱恨情仇。 戴曜进屋里找了个小马扎坐在傅淼淼面前,拿起一摞登记表随意的翻了翻,有些诧异:都是主城来的? 对。傅淼淼神情不太好,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这些大多都是化兽人,我得来的消息是主城打算重建普斯城,取名叫希望,据说城里来了个预言者,自称自己是一位重生者,上辈子参与了疫苗研制,指出人类丧尸化的秘密都在陆溟身上,只要对他进行研究,就能发现末世的秘密。 戴曜蹬的站起来把傅淼淼拽到一边,你说真的? --奇@ 书#网¥q i & &s h u & # 9 9 &. c o m-- 毕竟是传过来的,我也不敢保证真假,不过这些化兽人都是从主城跑出来的,已经有不少人神秘失踪,大概率是被抓去做试验了。傅淼淼想起什么,拿出封信递给戴曜,喏,主城发来的,真的是多谢他们了,我们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找到。 戴曜接过信还没拆开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这是一封召集令,打着拯救世界的名义召集各大基地八阶以上的异能者一起围攻陆溟。 我可呸,什么垃圾玩意儿。傅淼淼看着那群缺胳膊短腿的化兽人,忿忿的说,连同胞都能残害的人,我真不觉得他们能研制出什么疫苗。 戴曜紧攥那张纸,我们基地不掺和这件事。 放心,就算我们要参加人家也瞧不上。傅淼淼拍了下他的肩,看着被黑雾遮住的太阳,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其实这样挺好的,有一天过一天,但求心安。 傅淼淼能心安,戴曜却安不了。 主城是人类现在最大的都城,几乎所有的异能者全部都聚集在那个地方,占据着最好的地理位置,最完善的设备,拥有着最强的异能者。 虽然到现在,世界上依旧没有出现比九阶更高的异能者,但戴曜还是隐隐的不安。 他把那封召集令随意的揉成一团塞到口袋里,开了辆越野就像陆溟跑去。 对于主城的消息,陆溟早在一周前就知道了,对于要高阶异能者要讨伐他的消息并不为所动,当视线划到那所谓的重生者时,眼神里第一次多了杀戮与仇恨。 被他的情绪影响,地面又开始起冰,肥肥的饺子跃到窗户上,一眼就看到了远处朝这里驶来的越野车,扒拉着主人的衣角,喵呜喵呜的叫。 陆溟这才从过去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表情顺便变得乖巧带着些许委屈。 戴曜果然是为了自己而来。 陆溟静静的听他说完,一双眼睛冰凌凌的,带着些许光,将他带到储物间,示意他开门。 戴曜一拉门。 一屋子的晶核。 还都他妈是**阶的丧尸晶核! 不论是丧尸还是人类,同阶级的武力值都不会差到那里去,戴曜感觉自己脖子发出咔嚓的声音,他僵硬的偏过头:所以说我们基地能安安稳稳的扎根在普斯城附近,完全是因为你这个高阶丧尸屠杀器? 这他妈还担心个屁! 果然小道消息也是有正确的,但凡陆溟黑化与人类为敌,动动手指头,地球可不就是外星人的冰雕展览馆。 陆溟之前并不知道戴曜还活着,对付这些丧尸完全是因为他们时不时地在普斯城外晃荡,而且还组团想要欺负人,志向很远大就是眼有点瞎。 只收割了一次,高阶丧尸对陆溟就只剩下了臣服,更多的本地尸纷纷收拾包裹赶紧滚蛋了,也只有一些外地尸还想着拜山头,偶尔会在普斯城外三三两两的晃荡。 白跑一趟的戴曜又被系统逼着做了几个任务,亲亲抱抱安抚了一顿乖巧可人的丧尸王,顺便又蹭了一顿饭,晃着手里的钥匙离开了。 之后戴曜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个月,他来的时间很没有规律,但每次他来陆溟都能准确无比的给他开门,准备好一桌子的菜,用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和他说:你回来了。 戴曜有时会愧疚,因为陆溟给了他一个可以报信的机械鸟,相当于最简单的传声筒,他可以在来之前和陆溟说一声。 戴曜有了机械鸟之后彻底成为了一个鸽子,因为基地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咕咕了陆溟无数次。 戴曜曾经说过,你走,不必告诉我,我会等你,只要知道你会回来,等待的一分一秒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尝到了由希望到失望的痛苦之后,陆溟才知道了他当初话里的苦涩,从来没有什么失望是突然的,都是日日的积累。 他们的生活无聊又平淡,但相比起那些为了活着拼命的人来说,戴耀的生活可以堪称是幸福。 好吃好喝,也不怎么做噩梦了,竟然还养胖了不少。 基地里的人更是对把他卖了换好吃好喝一点也没有愧疚心,他们原本就是一群被抛弃的人聚集在一起,对于戴曜和丧尸王关系亲密半点问题没有。 最初还会有系统的提醒,不知不觉,与陆溟亲吻,拥抱就养成了戴耀的一种习惯,甚至通过对陆溟眨眼睛的频率就能判断他是想被亲亲还是抱抱。 戴曜最喜欢的就是陆溟房间那一整面墙的落地窗,仰头就能看见漫天繁星,他觉得自己过去一定是一个很博学的人,天边的好多星星都如数家珍。 每当这个时候,陆溟就会在身后紧紧的抱着他,他并没有心跳声,浑身冰凉,但戴曜恍惚觉得两人不止一次以这样的姿势相处过,他仿佛还能听到陆溟剧烈如鼓的心跳声,只要偏头,就能吻上他冰凉的唇。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两人激吻过后,戴曜胆大妄为的捏捏这个丧尸王的耳朵,总觉得这里应该因为接吻变得通红才对。 戴曜突然想起系统,你觉得天边的黑雾有少了点吗? 陆溟一滞:应该有吧 我也觉得是。戴曜还有些沾沾自喜,毕竟这段时间他有些过分努力,就差和陆溟滚床单了。 戴曜像只章鱼一样扒着陆溟,在他耳边闷闷的问:陆溟,人类能撑得过去吗? 陆溟轻轻在他手上写:不怕。 戴曜轻笑一声,有些漫不经心的说:不就是死嘛,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我好像死过好多次好多次。 陆溟垂眸不语,他真的怕戴曜想起,又怕他想不起。 戴曜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轻轻拍着他的背,撬开他的唇,给了他一个属于人类的,温热的吻。 第55章 他不知道陆溟的心结,但总觉得应该和自己有关。 和自己人类的身份有关。 因此在相处过程中,他总是有意或无意的一遍遍告诉陆溟:自己还活着。 只有这样,这个男人才会不那么难过。 戴曜一点都不想看到陆溟难过。 他不怕死,不怕活,不怕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他只怕陆溟。 戴曜与他冰凉的胸膛紧贴,只看了陆溟一眼,眼眶就红了,他抬手描摹着陆溟的五官。 我什么都不怕啊,只怕这天地只有你一人能看这漫天繁星。 孤独到这亘古长存的天地只留着你一人。 两人默契到可怕,陆溟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意,抚摸着戴曜那颗鲜活滚烫的心脏,冰凉的手指似承诺一笔一划镌刻在他胸口:不怕。 无比平淡朴素的两个字,戴曜现在只以为是寻常,却不知道陆溟给他许下了多么盛大的一个诺言,背负了多大的责任。 一如当初一意孤行的建立了普罗米修斯城。 一如十年前背负骂名冰封千里,困守孤城十年。 陆溟站在窗前,修长苍白的手指上落着一只黑色的机械鸟,鸟嘴一张一合发出戴曜眉飞色舞的声音:陆溟,我今天不过去啦!明天想吃红烧肉嘿嘿。 他脸色看不出变化,把机械鸟随手抛给饺子玩,将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随意的倒进垃圾桶里,抬腿向外走去。 出了门,陆溟到了研究所,当时斥重金打造丝毫不逊于末世前的现代化高楼已经被冰雪覆盖,他穿过一排默然驻立的实验室,走廊上,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还保留着逃跑的姿势,有的已经被丧尸化的同事扑倒,为能够体面的死去而带着浅浅的笑意。 不论是谁,只要置身与此,就能瞬间被拉回当初那惨痛又绝望的时刻,即便寂静无声,耳膜依旧能感觉到被撕裂的痛苦。 寒冰像是巨大的照相机,将十年前的噩梦永远冻结在了原地,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陆溟。 顶楼是陆溟的单独的实验室,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里,一帧帧电影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血腥与绝望充斥着他的大脑,反复的提醒着自己的无能。 但陆溟答应过戴曜的。 他不会孤独的活着。 与此同时,离普斯城的不远处,月色冰凉,将荒野上的两人照的分明,老严双眼赤红的蜷缩在阴暗的角落,他牙关紧咬发出刺耳的声音,背脊上一双巨大的翅膀也是赤红一片,双手紧紧的抓着地,黑色的指甲瞬间变长又慢慢的恢复正常。 老严现在是六阶异能者,五阶是一个划分阶段,只要高于五阶都属于高阶,高阶异能者如果是利用丧尸的晶核升阶会极其危险,如果没有异常坚定的意志力有大半的概率会成为丧尸,曾经就有过八阶异能者升阶不成当场变成九阶丧尸的事情发生。 所以通常这些升阶者会事先吞下自曝器,将开关交给自己最为信任的人,但凡有个万一,立刻自曝。 戴曜手心都是黏腻的汗,他的手颤抖的停留在开关上,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炸成碎肉的场景他听说过无数次,但真的轮到自己朋友亲人时他才知道这是一种多么残忍的事情。 老严脖颈青筋暴起,他的眼珠颜色连续转换了几次,盯着戴耀的目光从杀戮转为痛苦,再次转换为杀戮,还有五分钟,如果这五分钟里老严再不能成功转化为人类,时间拖得越久,希望就越渺茫。 最后的时间仿佛刻意拉长的步伐,一滴一滴的打在戴曜的心脏上。 不要 戴曜紧紧攥着心脏,狠狠地咬住手背,他心脏疼痛欲裂,却依旧还要保持着神志,以防错过 杀掉七阶丧尸的机会。 滴答! 时间到了。 戴曜蜷缩在地上看起来比老严还要狼狈得多,他强扯出一丝笑叫了声一动不动,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老严。 一秒。 两秒。 三秒。 戴曜真他妈怕自己手一抖就把开关给按了,你他妈在不让我看看你的黑珠子,我可就按了啊! 老严动了动手指,趴在地上艰难的睁开眼给了他个笑。 戴曜从来没觉得这老男人的眼睛这么好看过。 回到基地。 傅淼淼给戴曜被老严发疯时不小心挠的伤口涂药,嘴里嫌他矫情,但还是把一碗菜糊糊端在了他面前。 戴曜馋了。 不过是馋陆溟了。 怎么的,戴公子,这是过了几天好日子,看不上奴家的手艺了? 要是没有陆溟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喂养,戴曜肯定对傅淼淼感恩戴德,但现在他嘴被养叼了,看着这碗菜糊糊就像是在看一坨狗屎。 在傅淼淼恶狠狠的眼神威胁下,戴曜艰难的把这剐嗓子的狗屎咽下去,倍感委屈。 已是深夜,戴曜却迟迟睡不着,时而想想今晚的老严,但更多的思绪飘到了陆溟的身上。 也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 明明答应了陪他吃饭的。 这人会不会又委屈到把屋子给冻了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好笑,突然窗户被闯开,进来一只肥猫。 戴曜惊讶:饺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猫满眼的焦虑,来不及细说什么,变大把戴曜扔到自己的背上,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戴曜不祥的预感越重:【系统!系统!是不是陆溟出事了?!】 A88也觉得禁锢他的强大精神力好像减弱了很多,刚要挣脱就发现他的代码里多加了一道自爆的指令。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系统彻底服气了,真的,恋爱系统真的好极了! 面对宿主的质问,陆溟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个废统根本看不到,只能躺着装死。 就在戴曜第不知道多少次骂A88是个废物、骗子的时候。 黑猫终于背着他来到了普斯城,戴曜完全陷进了黑猫柔顺的长毛里,一人一猫破窗而入,玻璃碎了一地,如星光一样从22楼洒下。 戴曜匆忙跑进了卧室,本该给他拥抱说你来了的陆溟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他原本就苍白的皮肤现在已经白到几近透明,仿佛一戳就破,抱起他的一瞬间戴曜都觉得怀里的人是不是只剩下了一副骨架,简直轻的可怕。 戴曜不知道他哪里受了伤,脑子里乱成一团,难道主城的人过来围剿他了?那么多八、九阶异能者释放技能,灯塔离冰城这么近怎么可能看不到? 难道是高阶丧尸来攻城了?怎么可能,明明这里一具尸体都没有 戴曜只学过怎么杀丧尸,怎么能保证每一击都重伤丧尸,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担心一个丧尸王会不会死掉。 铺天盖地的无力与悔恨翻涌上戴曜的心头,压也压不住。 这世间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他总是自嘲灯塔基地是老弱病残聚集地,何尝不是在自嘲自己,傅淼淼也说过:得过且过,求个心安。 弱小无助如蝼蚁的自己,真的能心安吗? 滴答。 在戴曜毫无察觉的时候,他的眼泪已经滴在了陆溟的脸上。 陆溟被这一点点温度惊醒,他微微抬了抬指尖,唇动了一点点,想告诉他没事。 没想到却引得戴曜哭的更厉害,他抽噎着咬着手背,想要忍住不发出声音,却逼得更多,更滚烫的泪珠成串的落下。 想要说的话都被哽咽打断,只能一遍遍的念着陆溟的名字。 陆溟 陆溟你吓死我了 陆溟不语,仿佛那天对着戴曜捂着心口说我疼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冰凉的指尖摸摸戴曜的眼角,在承受了十年的孤独之后,他已经舍不得放开一点点手中的温软。 手指轻轻在他掌心里划:你亲亲就好了。 你就是我的药。 戴曜看着陆溟,像是看着一个易碎的珍宝,他满脸都是泪,轻轻附下身用温热的唇吻过他所有露在衣服外的肌肤。 看着他的笑容,陆溟是如此的嫉妒这具躯体。 戴曜定定的看着陆溟,生怕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幸好。 陆溟并没有骗他,戴曜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苍白到透明的皮肤里逐渐丰满起来。 像是神迹一般,不,这本就是神迹。 戴曜可以透过那层透明的皮肤,明显的看到陆溟体内的绿色血液开始流淌,耗损的器官慢慢被补全,最后即便还是虚弱,但起码看着像是个人了。 陆溟你吓死我了。 陆溟静默的看着他,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也许是陆溟这次突然的昏倒吓到了戴曜,戴曜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一心和基地里的一群老弱病残混日子,而是开始积极的对基地里的异能者和化兽者进行分组,并定时定量的出去训练。 半个月下来,灯塔竟然看起来也像模像样,有了正规基地的模样。 每次灯塔基地出去拿高阶丧尸练手时,陆溟就会远远的站在百米外看着,最初老严和傅淼淼他们还会害怕,但一次次在濒死的时候被他救回,他们就将陆溟默认为了自己小组的一员。 老严和傅淼淼偶尔会邀请他到基地做客,但陆溟总是不言不语,除非戴曜主动和他说话,其余时刻就沉默的像是夜色中的影子。 没有过多言语,没有过多表情,但他站在那里,就很有安全感。 戴曜比起以前更加的拼命,他知道自己可能会受伤,但不会死。 不会死就可以了。 在末世里生活,只要不死就会更强。 一积极起来,戴曜就把升阶的事情提上了日程,说来惭愧,他的资质就算放在主城也算是佼佼者,就因为懒,足足十年才从五阶升到了七阶。 要不是这次陆溟的刺激,他八成有了上次失败的打击,拖到死也不会再动弹。 一场激战过后。 戴曜终于以一己之力一刀劈掉了丧尸的头颅,在他异能耗尽的同时,被八阶晶核吸引而来的丧尸蠢蠢欲动,一声尖锐厉啸骤然响起,裹挟着一阵令人闻之欲呕的腥风向戴曜扑了过来。 戴曜丝毫不怕,甚至还不要脸的洋洋得意,他可是有金大腿抱的人! 果然。 夹杂着冰块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陆溟站在百米外并没有动,一柄泛着寒光的冰刀仿佛裹挟着毁天灭地之意,从天而降插在了戴曜背后,并以他为中心地面成冰,所有跃在空中的丧尸瞬间都冻成了冰块。 陆溟有多厉害一直存在于传说中,戴曜从来见过十阶异能的真正实力,实在是这些丧尸都太弱鸡,陆溟根本不用发大招,平A就能轻轻松松切瓜虐菜。 戴曜无比安心的把后背交给陆溟,他把匕首插进丧尸的头颅挖出晶核,眉眼飞扬的跑到陆溟身边,绿色晶核在月光下有种奇异而危险的美丽。 就像陆溟本人一样。 陆溟,你看。和你的眼睛真配,如果不是末世的话,我一定选一个最好的翡翠给你做项链、戒指、镯子,然后娶你回家。 说完戴曜才发现自己骚话过于骚,但想到陆溟那张脸可能会有什么可爱的变化就兴致勃勃的抬起了头。 但陆溟并不高兴,他抿了抿唇:我可以保护你。 A88现在已经体会到了按头女孩的快乐,不等甲方安排就急吼吼的说:【亲他!曜曜亲他!!】 人类都是虚伪的,明明自己想亲,非要让系统来下命令,啧! 果然,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戴曜,听到这话立刻扑上去亲了陆溟一口,并不想让他知道真正的原因,只是在他耳边笑着说:我想变得更强啊,我不能永远受你保护。 保护戴曜是陆溟的执念,他面容依旧冷峻,甚至比刚刚更冷了几分。 看他还不高兴,戴曜说:那我升阶的时候,你保护我吧。 说着,他伸出掌心,把两个纽扣大小的东西放在他掌心里,一个是炸弹,一个是按下炸弹的按钮。 陆溟手指微动,两个按钮化为了冰粒飘散在了空中。 戴曜嘴角噙着笑:还生气啊,别气了呗,你要对我有信心。 不料,听了这话陆溟却突然发疯,将戴曜扑倒在冰面上,死死地扣住他的后脑勺,在主人刻意放水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撬开了他的牙关,在口腔里肆意妄为的攻城略地。 戴曜战斗后原本就有点荷尔蒙旺盛,被他这么一搞,小兄弟开始微微抬头。 他被吻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陆溟成了丧尸还有没有这个功能。 真要不行了,他可怎么办啊,冻住了硬上啊 两人身躯紧贴,戴曜被两只钢筋一般的手臂紧紧勒着,仿佛要被嵌在对方的身体里,明明胸膛和背后都是寒冰,可他就是觉得浑身滚烫,燥的不行。 半晌,陆溟看着他泛红的眼角,不停乱蹬的脚才恍然大悟发生了什么事,在冰天雪地,满天繁星下俯下了身。 戴曜像条死鱼一样摊在他身下,喘了口气和陆溟对视,那双绿色的眼珠底部是深不见底的幽深。 陆溟一遍遍的重复着:我不会让你死。 如鼓震的戴曜耳膜阵阵发颤,直击心灵。 陆溟说一不二,戴曜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陆溟为了不让他死做了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像不是很喜欢陆先生的亚子,但陆先生怕是我我写过最深情的一个攻了。 他们在末世后已经和好了,只不过陆溟失去了戴曜十年,患得患失。 我决定爆更,一周内把末世完结,果然沙雕型选手写起这种好累哦......感谢在2020-08-14 23:35:50~2020-08-15 23:31: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竹 10瓶;鼎赫 5瓶;谢俞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幻境 异能者等级越高, 相应升阶的困难度就越高,根据主城发布的最新统计,七阶异能者升阶过程中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四十。 傅淼淼和老严实际上是不想让他这么拼的, 大家都是佛系老咸鱼, 好活歹活最多也不过百年, 是真的没有必要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 戴曜没敢告诉他们要升阶的事情, 在生日前一周跑到了普斯城,如果侥幸没死, 那戴咸鱼就原地翻身,从此以后努力修炼,争取拯救世界迎娶高富帅。 陆溟看起来比平常更加沉默了,他在戴曜手中不停的写着:你不会死。 第56章 他的手指划过掌心的力道一次次加重,微微颤抖着让笔画扭曲的不成字体, 戴曜叹了口气将那双手包裹在掌心里,轻轻碰碰他的唇。 陆溟冰凉苍白的双唇动了一下:不怕。 我好怕, 你亲亲我好不好。戴曜刚说完,陆溟就紧紧的抱住了他。 戴曜被亲得透不过去来,但还是温柔的承受了他给的一切,一遍遍抚摸着陆溟的后背, 突然想到什么, 在他脊背处挑逗的画圈圈,笑着说:陆溟,我要是醒不过来,你就把我操醒好不好。 陆溟眼神幽深, 重重的咬了下他的唇, 血珠渗出抹在他苍白的唇上,浓稠夜色中如勾人的艳鬼。 他点点头, 说: 好。 戴曜将那颗八阶晶核拿出来,绿色的晶核如钻石剔透,其中道道碧绿色的光线在其中游走,他释放出一丝精神力进入晶核中,耐心又细致的织成一张纯白色的光网,将绿色光线全部笼罩其中,慢慢收紧成一个散发着白光的绿球,最后顺着脉络流进了他的身体。 这颗八阶晶核是精神系,戴曜在吸收之前就预料到可能会被拉进幻境,果然,瞬间他所处的环境就发生了变化。 是普罗米修斯城内的实验大楼。 这是一座现代化的大楼,里面来来往往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看到戴曜,即便步伐匆匆,也会颔首打招呼:戴先生,你找陆教授吗?今天疫苗研发有了大进展,陆教授不用加班就可以回去了喽~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边说,这位女研究员还冲着他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 戴曜已经好久没见陆溟了,这么想着也有点馋,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朝电梯迈去的步子轻快了不少。 就在此时,意外陡生,警示灯突然疯狂闪烁,刺耳的警报长鸣声瞬间将所有人的精神紧绷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戴曜耳边都是丧尸的怒吼,他从未见过这么大规模的丧尸袭城,不仅数量多,而且都是高阶丧尸,在极短的时间内,实验大楼里便充斥了绝望的哭嚎,玻璃上爬满了腐烂恶心的尸体。 上一秒这些人还在为了实验中一点微小的进展而面带喜悦,瞬间,天地颠倒,面带笑容的人哭喊着,最后逃无可逃成为面目狰狞的恶鬼,短短十分钟里,把这座大楼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戴曜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地面凭空出现一道冰墙将丧尸冻住,即便还有源源不断的蜂拥而来,戴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疯狂的像顶楼跑去。 丧尸太多了,密密麻麻,尸横遍野,开了上帝视角的戴曜隐隐觉得,楼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 他满脑子都是陆溟,陆溟是个普通人,他会不会有事,那群丧尸的攻击目标是不是他 幸好,在戴曜冲上实验室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陆溟,陆溟脸色苍白的站着,虽然依旧强装镇定,但二十多年的相处让戴曜知道他现在已经撑不住了。 戴曜想冲进去抱住他,告诉他没事,还有他在。 下一秒,胸膛一痛。 戴曜低头,心脏处鲜血迸发,一只青色的骨爪从后面掏了进来。他只来得及用最后的异能在陆溟面前竖起一道冰墙,就倒了下去。 被丧尸利爪掏穿心脏的痛苦犹在,戴曜紧紧攥着自己的胸口,瞬间惊醒,他呼吸沉重的掀开眼皮,视线内白茫茫的一片,他眨了眨眼,视线才重新聚焦,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戴先生,你找陆教授吗? 如魔鬼的吟唱。 这个研究员会被旁边的同事啃掉半只胳膊 戴曜只觉得毛骨悚然,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迅速将研究员拉到自己身边,他紧紧攥着胸口,下一秒会怎么样 戴曜喃喃的说:警报灯会亮 刺眼的红灯无声的开始闪烁,人们愣怔的抬头看了一眼,还以为是平常小型丧尸潮,并没有多慌张。 戴曜喃喃的说:警报声会长鸣 足以刺破耳膜的警报声瞬间响起,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无数哀嚎,嘶吼夹杂在一起。 高阶丧尸潮来了。 戴曜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事实,是幻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的过去。 陆溟 戴曜挣扎的站起来,下一秒同个部位再次被丧尸刺穿,是那个研究员。 他抬头就看到陆溟从楼梯上冲了下来,看着他眼睛通红的流着泪,这好像是第一次,戴曜看到他流泪。 同时一种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陆溟好像变了 戴先生,您找 戴曜揪着心脏粗喘着气再次醒来,他甚至连话都没听完,出生成冰,一刀就将研究员的头颅削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器皿落地声,周围的惊叫呼喊声在瞬间爆发差点挤爆了戴曜的耳膜。 我做了什么 戴曜跪倒在地,惊恐的与那双研究员的眼睛对视。 抬头就被温热的拥抱包裹住,陆溟滚烫的泪水打在他的肩上,他浑身颤抖的不停喊着戴耀的名字。 这次,戴曜终于知道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了,陆溟老了。 几分钟后,耳边又响起催命的警报声,身旁是无数人类的奔跑,丧尸倾巢而出,他即便是九阶异能者中的巅峰,也没办法对抗一个除了自己全部都是丧尸的世界。 在最后被黑暗吞噬的那瞬间,他亲眼看到陆溟在他面前自爆,抱着他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 戴先生,你找陆教授吗? 戴先生,你找 戴先生 戴 戴曜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他眼睁睁的看着陆溟从青年,变成中年,最后白发苍苍的跪在他的面前,除了这个实验室,外面依旧是人间炼狱。 他抬手想摸摸陆溟,一朝心血被瞬间打破,他该有多难过啊 陆溟把他抱到了实验室的那张床上,紧紧握着他的手,戴曜看着面前的老人,他固执的摇摇头,嘴角带着笑:陆溟,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陆溟的眼泪好像已经流空了,他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在戴耀的掌心里一笔一笔的写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戴曜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他将写了诺言的那只手用最后的力气握紧,他看着面前虽然苍老,依旧很帅气的小老头,笑着说:陆溟,你看,你的诺言实现了。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戴曜终于从这场无止境的噩梦中醒来,他看了一眼窗外,将五指张开放在眼前,精灵一般的阳光在他指尖跳跃,瞬间把他拉回了末世前的岁月静好。 真好 屋内已经完全被寒冰覆盖,戴曜打了个哆嗦,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陆溟紧紧的抱在怀里。 那幻境实在真实,戴曜拉开衣服看了看无数次被捅穿的心脏,白皙的皮肤光滑一片,他使劲的再次回忆过去的记忆时,才发现这莫名其妙的心脏疼好像莫名其妙的又好了。 当初死亡时的痛苦他已经忘记了,也许让他在无数噩梦中惊醒的不过只有陆溟,一次次死亡轮回中绝望的陆溟。 戴曜这才发现陆溟好像很不对劲,他丧尸独有的绿色眼珠泛着红,面容依旧很平静,却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浑身罩满了低气压。 哦,也是,他好像这次升阶的时间有点长,从傍晚到早晨,足足六个小时,怕是把陆溟吓坏了吧。 陆溟。戴曜凑上去讨好的吻吻他冰凉的唇,戳戳他的肩,你看,我还活着。 陆溟并没有说话,把浑身湿透的戴曜抱起去了浴室,抿着唇将他的衣服脱掉,打开热水。 全程一举一动无比机械,不带半点旖旎,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戴曜摸不透他此时的想法,但看看这屋子里的冰块就知道不是很好。 戴曜抱膝顿在浴缸里,陆溟,我冷。 陆溟神情微动,屋内的寒冰瞬间化成白雾逐渐消失。 戴曜任由他把热水浇在自己身上,回头和他亲吻,小声的问他:你是不是想哭,又哭不出来? 陆溟动作一滞,并没有给他一个反应。 戴曜摸摸他的眼睛,你难过的话,我替你哭好不好?你说不出话又很生气的话,我替你骂戴曜好不好? 说着,戴曜抓起陆溟的手指戳着自己脑门,戴小曜你个小王八蛋,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担心的我都要哭了! 这么直接的话是陆溟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的,但他却没有反驳,戴曜只是借用自己的嘴说出了陆溟深深藏在心底的话罢了。 陆溟的情绪终于不再深藏,他发泄的咬在戴曜的肩膀上,说不出的话,流不出的泪全部都刻在了这个深深的牙印里。 刺痛过后就是一片温润的冰凉。 被陆溟咬了戴曜一点不觉得疼,但当他的吻落下的那一刻起,戴曜眼圈倏的就红了,嗓音哽咽的说:你吓死我了,戴小曜,你就应该被陆溟操的下不了床,对不对! 对不对嘛。戴曜身无一缕,从浴缸里跳出来和八爪章鱼一样缠在陆溟的身上,在他耳边低低的笑着:我想回卧室,我想对着那扇窗,我想看着升起的太阳。 屋里寒冰早已解冻,春日融融。 22楼的落地窗边,戴曜滚烫的背紧紧贴着玻璃,双唇无助的摸索着陆溟,主动与他纠缠亲吻,原本就该一起死在这里的,他却徒留陆溟独守空城十年,戴曜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毫无留念,还不如就从这高楼上跃下,起码这个时候他和陆溟都是快乐的。 百年,千年,万年之后,或许会有别的考察队发现这座荒芜一人的城中有两人缠绵拥抱,封在寒冰之中,与这亘古长存的天地永不分离。 陆溟扣着戴曜的腰再一次因为差点失去他而发了疯,劈开身体的剧痛让沉溺在幻境中的戴曜瞬间被扯回了现实,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立刻被抛之脑后,他爱的人是个说一不二的大英雄,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只要彼此还在,再冷的冬天也将过去,春暖终将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上,十年前戴曜并不知道他会死亡轮回,所以每次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的人只有陆溟。 啊,我大纲里明明没有这么惨的啊,骂我吧呜呜呜呜......算了,都过去了 感谢在2020-08-15 23:31:55~2020-08-16 22:4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竹、扇子冰 10瓶;可乐七喜雪碧 3瓶;听雨吹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生日 戴曜再次醒来已经中午了, 都怪他骚话说太多,到最后差点去了半条命。 呵呵,八阶异能者又怎么样?不照样被做晕过去。 在他睡着时, 陆溟已经给他看过伤口, 昨天做的太急, 他脑子又不大清醒, 还记的戴曜求饶了好几次,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陆溟抿唇, 满脸懊悔很不高兴。 除了他们第一次什么都不会把戴曜弄出血来之后,他花了大把时间去研究戴曜特意放在他硬盘里的学习资料,之后再也没发现过这种事情。 戴曜总是叫的很高兴,他曾经将自己剖析了一遍又一遍,自卑到觉得是不是除了还能在这种事上能让他得到快乐, 他一无是处。 看着他醒来,陆溟有些愧疚的喂他粥, 头埋的低低的,戴曜原本还有点气,但看他这幅乖巧的模样胡乱揉了两下他的头发,行啦, 也没多疼, 这不是都爽到了嘛。 陆溟沉默,低头讨好的吻吻他的唇。 戴曜看他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觉得可爱,骚话连篇:哎,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也不知道会叫的多好听, 话说你都不是人了,还有感觉吗?爽不爽?啊对了, 你昨天有射进东西吗 陆溟忍无可忍的堵住他的嘴,把他整个人掀翻放在自己腿上,拿着一管药给他重新上了一遍。 他手指冰凉,冻得戴曜一个激灵,想起昨晚的事发出满足的喟叹:啊,陆先生,真没想到还能有一天你会和我玩冰火两重天啧啧。 陆溟手一怔,以前的自己确实是古板又沉闷,在这些事上一点花样都没有,原来就连这个戴曜都很嫌弃他吗? 陆溟戴曜突然挣扎着咸鱼翻身,陆溟怕他扯到伤口,急忙将自己的手垫在他的伤口处,抬头就对上戴曜笑眯眯的眼睛,他问,你之前有过一个爱人是不是就是我啊? 陆溟点点头,慢慢抽回手在他掌心写:只有你。 戴曜抓住他的手:那我们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陆溟在他手心里写了30这个数字。 这么久了啊梦里的小王子和如今的丧尸王慢慢合二为一,戴曜用手指摩挲着他的五官,仿佛想透过这幅皮囊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陆溟。 你以前也这么闷吗? 这么呆? 陆溟到现在还没找到当年戴曜要和他分手的原因,一听到这话全身精神都紧绷起来,摇摇头。 我没有。 我很会玩。 戴曜想象不到现在的陆先生很会玩是什么样子的,好奇的刚想再多问些,陆溟就做贼心虚的堵住了他的嘴。 被吻的迷迷糊糊的戴曜相信了,陆溟吻技实在太好,真的很会玩。 他身体都软了,又有点想爽但又怕疼,绵绵的推开陆溟:不来了,不来了。屁股疼,腰疼。 陆溟看他已经成功的忘记了刚才的话题,松开他:今天留下吧。 唔,不行,老严他们肯定猜到我去升阶了,我要回去给他们报个平安。 陆溟拿出一只机械鸟:可以用它。 行吧。戴曜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他现在就感觉像是刚被开\苞,有种莫名其妙的处子情结,只想黏着陆溟,就算只听着他的呼吸,看着他的脸都觉得踏实。 两人谁也没说话,也不觉得尴尬,戴曜趴在陆溟的腿上,抬头就能看到他捧着本书静静地在翻页。 就这么看入了神。 陆溟 陆溟放下手里的书,略带疑惑的看他,以为他无聊把手里的书递过去,戴曜瞟了一眼就知道看不懂,随便扔一边,一周后是我生日,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那天老严把我捡了回去,之后也就那么过了。 第57章 说完,他眼睛一亮: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生日? 嗯。 陆溟低着头明显不想说这件事,戴曜下意识觉得可能这个日子发生过不好的事情,转移话题说:你和我搬到基地去住好不好?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 陆溟一怔。 他被困在这里十年,几乎已经忘记了人类生活的样子。 更何况他会给戴曜带来麻烦的 十年前他冰封普斯城之后,异能核全部耗空沉睡了半个月,醒来就发现戴曜消失了。 当时他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走遍了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当时他根本没有想到普斯城的事情会被以讹传讹传成那样,每一路每一步,充斥在耳朵里的都是对陆溟的恐惧、讨伐、和谩骂。 这些人越说越离谱,仗着事实被冰封,没有人会出来澄清,大肆的对当初称为救世主的陆溟进行污蔑,那是第一次,陆溟知道原来人类的语言真的能够如此的恶毒。 陆溟已经不难过了,他可以把自己活成一座孤岛,但戴曜不可以,戴曜不可以 地面轻微的晃动,温度急剧下降,戴曜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外界对陆溟的误解,他不愿意接受人类的生活也是情有可原,戴曜不想逼迫他,便握住陆溟的手说,不想去没有关系,那一周后我生日,到时候我来找你好不好?你要记得准备礼物给我啊。 陆溟眼睛亮着光,像是接收到了什么重要的指令,失落被稍稍压了下去,嘴唇张了张,郑重的说:好。 两人就这么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陆溟按摩着戴曜受损过度的身体,少有的露出迷茫的情绪,对于给戴曜买礼物这件事,他实在是翻车太多次,对于这些无法用数据运算的事情他向来都很不精通,虽然每次对方都会很高兴的收下,他为此还洋洋得意。 但某次他带着些炫耀把这些事说给女同事,被大批是个不浪漫的死直男之后,陆溟就再也不确定了。 更何况还是末世,陆溟把自己可以想象到的东西代入了戴耀的信息进行了验算后得出的结果都不是很理想。 正为难着,陆溟愣愣的盯着天边挂着的圆月,突然就想到了要送给戴曜什么礼物。 睡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戴曜才终于从那股子困劲里缓过来,他和陆溟一起吃完早饭后回到了基地。 远远的就看到老严和傅淼淼都在门口等着他,他给了几个兄弟一个拥抱。 老严给他一个胳膊肘:八阶了? 戴曜腿一软,差点被他怼到地上去,是,是。 这么虚的吗?不是都休息一天了?单身老严不懂满脸疑惑,你这是一个八阶该有的样子吗? 戴曜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鬼门关走了一遭明白了要及时行乐,哥哥我有点骚,陆溟没抗住。 老严:滚! 几人边吵吵边走,回到会议厅,傅淼淼还在张望,万分失落:我陆哥没来啊? 没。戴曜说,想他了?诶嘿,是哥哥的人了。 行吧。傅淼淼懒得搭理这只狗,脸色严肃了些,那你现在八阶了,有什么打算吗?主城那边什么状况我们也不清楚,你现在也是丧尸王的男人了,这事还像以前不掺和的话有点被动啊。 戴曜静默片刻,虽然陆溟很厉害,但凡事都怕万一,与其等着他们攻过来,还不如主动出击。 何况,他总觉得主城里有着很大的秘密,特别是那个所谓的重生者,也许和当初普斯城的高阶丧尸潮有关。 不过他现在可是有家属的人了,这事还要和陆溟商量一下,时间紧急,升九阶的事情也是时候排上日程了。 做了要和陆溟一起去主城的计划后,戴曜每一天的时间都排的满满当当,一边忙着将基地的事务交接给老严和傅淼淼,另一方面每天有空就出去杀丧尸,争取在半个月后能到八阶后期。 戴曜现在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上行下效,整个基地也在他的鼓舞下势气满满,甚至将小孩子的教育都提上了日程,说不定末世那天就过去,我们灯塔虽然穷,也不能落后别家很多是不是。 这段时间戴曜几乎都不怎么去找陆溟了,偶尔他半夜迷糊的睁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总觉得怀里抱着个人。 不光是戴曜忙,陆溟几乎也整天住在了实验室,但因为上次吓到了戴曜,他也不敢那么拼,十年前的实验迟迟没有进展是因为他们没有合适的研究样本,而现有有了。 虽然很讽刺,但被外人称为恶魔的陆溟,也许真的就是这世上唯一能解救人类的神。 很快戴曜的生日到了。 陆溟从零点一过就开始莫名的激动,远远望着还陷入沉睡中的灯塔基地,他总觉得自己有种第二天就要和戴曜结婚的感觉。 也许戴曜会早上来,陆溟削减了五感站在玄关处等着,他想像个普通人一样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然后立刻打开门给戴曜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过去的那么多年他们一直做的那样。 餐桌上摆着油条豆浆,鸡蛋灌饼,这是陆溟尝试了好多遍,才还原出了小区附近那条街上戴曜最喜欢的那家早餐店的味道。 陆溟一直等到中午,他想没有关系的,也许戴曜昨天太累了睡到中午才醒,等他来了,他们可以一起吃蛋糕,晚上还可以看星星。 可惜一直到深夜,离戴曜生日只剩三个小时了,他都没有来。 陆溟的精神力可以覆盖整个灯塔基地,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会在第一时间探测到异能波动,所以,戴曜为什么没有来 他为什么没有来? 陆溟再也忍不住了,他唤醒了附着在戴曜系统上的精神力触角,入眼便是其乐融融的场景,戴曜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跳舞,唱歌,他们说着基地里他听不懂的事情,红酒瓶倒了一地,几个人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 所以 是因为我不会笑吗?我没有心跳,不能吃饭,不能喝酒,不会跳舞,不是人吗 陆溟很茫然的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人都是群居动物,戴曜从小时候就像一颗耀眼的小太阳,他不仅吸引了自己,也总能吸引来无数的爱慕者,以前的自己还有资格来安慰自己不用怕,陆溟才是戴曜唯一的伴侣。 可是现在呢? 戴曜什么都忘了,他什么都忘了 陆溟你有什么资格去再次拥有他,凭你一个根本不是人类的身体吗?凭你一个被世人厌弃恐惧的身份吗? 他离开了十年,除了你已经没有人被困在过去了,戴耀拥有了新的人生,他有了新的要保护的人,他不需要你了 陆溟眼神茫然无措,他呆呆的扯着自己的嘴角,以前和戴曜拍照的时候,总是会被吐槽笑的难看。 他学会笑了,是不是可以离戴曜更近一些,他会不会更喜欢自己一点。 陆溟在心脏里安装了一个可以跳动的装置,然后重新塞回自己的肚子里。 机械的治愈好自己的伤之后,他侧耳静静的听了片刻自己的心跳,看到角落处的黑猫瑟瑟发抖,本想说什么,张口才发现他发不出声音。 陆溟认真的思索了下,割开自己的声带,放进一个黑色纽扣大小的东西,他耐心的不停调试着自己的声音,却发现过于遥远,他连自己原本的嗓音都已经记不清了。 陆溟越发低迷。 他蜷着身子蹲在房间的角落,时不时变化成鸽子,时不时变成小狗,用那略带电子音的嗓音给天花板上的影子配音:咕咕咕汪汪汪 咕咕咕汪汪汪嗷呜 时间一点点流逝,还有最后一小时,陆溟站起来,神色不明的看着夜色中一个小亮点,语气幽幽的说:戴曜,你答应我会回来的,你说过的 呜 晚11点,普斯城周边的基地都收到了消息,周边有大批的丧尸潮正向普斯城涌去。 每个基地都严阵以待,纷纷召集异能者开会。 陆溟聚集这么多丧尸,怕不是要攻打人类吧? 普斯城的冰雕他是终于看腻了,要搜集新的了? 啊啊啊啊上啊草他娘的干啊日啊,啊啊啊啊啊老子不想死呜呜呜呜! 主城他娘的都是吃干饭的啊,召集令他妈的都快发一个月了,怎么屁消息都没有啊! 离普斯城最近的是新搬来的灯塔基地,他们基地住着一群被人类抛弃的老弱病残和化兽者,就在每个基地都着急忙慌寻求联盟的时候,灯塔不仅无人问津,就连来通知一声的人都没有。 今天既是戴曜的生日,也是基地里一位百岁老人寿终正寝的日子,不论是新生的纪念还是老死对于这群将死亡悬在脑袋上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喜丧,没人觉得难过。 傅淼淼这个疯婆子甚至从空间异能者那里偷来了几大瓶在末世前贵的要死的红酒,一群人喝的醉醺醺的,戴曜原本只是想沾沾嘴,没想到被人红的白的灌了两下就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的抱着棵树叫陆溟,还顺便单膝跪地和树求了个婚。 要不是老严把这货拽回了屋子,保不齐当众对这棵树发情打飞机这事都能干得出来。 戴曜是系统把他叫醒的,系统没想到宿主这么能喝,也许是高兴,都是陈年老酒,不仅是戴曜,就连他也给醉迷糊了。 一醒来就感觉到大佬的怒气。 他哆哆嗦嗦的电醒戴曜:【宿主大大!紧急任务,安抚陆溟,阻止他的丧尸大军进攻人类啊啊啊啊!】 戴曜吐了几波又睡了一觉就醒了,完了,陆溟肯定生气了! 工具鹰把他送到普斯城时,戴曜心里满满都是愧疚,根本没有注意到今天普斯城灯火通明,无数黑影在高楼中间穿梭,看起来无比阴森诡异。 戴曜气喘吁吁的推开门,抬头就看到陆溟正朝他笑着,那笑容很僵硬,月色下带着几分寒意,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 陆溟 戴曜话还没说完,陆溟就将他拉进自己怀里,让他的头紧贴自己的心脏,语气幽幽不带任何的情绪:听到了吗? 咚,咚,咚 戴曜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讶他怎么会说话了,还是该惊讶他有了心跳。 看他呆呆的,陆溟嘴角僵直的笑容更甚:我有心跳了,我会说话了,戴曜,你喜欢吗? 喜,喜欢。戴曜明显察觉到了他今天病的有点厉害,急忙安抚的想要亲他,没想到陆溟却偏过了头拉着他的手走到窗边。 戴曜探头一看,呼吸猛地一滞,只见这座空城下面密密麻麻的丧尸,他们穿着人类的衣服,做着人类的活动,若不细看的话,在这霓虹璀璨的夜晚,根本没人会发现与平时的夜市有何不同。 陆溟偏了偏头,捏他手的力道越发重了些,很委屈的问:你不是喜欢人烟气吗? 戴曜不说话。 陆溟笑笑:现在有了,你喜欢吗? 陆溟。 戴曜无声的张了张唇,他伸手触到陆溟的唇,仿佛这样就能找到那个被他遗忘在记忆中的爱人,他爱的那个陆溟。 即便没有任何记忆,但他就是知道。 那个陆溟偶尔会浅浅的笑,被他调戏了耳尖会微微泛红,在床上会很古板,会很温柔的问他疼不疼。他不会做饭,也不会总是站在门后等着他说一声你回来了,他永远自信,永远受人欢迎,永远是戴曜赶也赶不上的光 而事实上,陆溟现在已经是一个没有血液的丧尸了,他肌肤苍白,没有心跳,不会呼吸,没有温度,全身上下只有那一颗泪痣是艳色。 他不会笑,不会哭,像是在赎罪一般沉默的守着这种冰城,困在过去的记忆里。 就连戴曜,也抛弃了他 戴曜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眼泪不由控制的流了下来,他静静的抱住了陆溟,闭着眼摸索到他的唇,一下一下,似讨好,又像是在试探,直到对方分开唇瓣让他肆意进出。 过了好久,直到他感觉到陆溟僵着的身体软化了很多才松开他。 对不起,我不该爽约好多次,虽然我觉得和你说我喝多了把一棵树当成你求了个婚真的很扯淡,但我真的并没有因为你是丧尸就不喜欢你。 求婚?丧尸王很精准的从一堆无用消息里抓取到自己想要听的,终于放下了那诡异的笑容,微微勾唇,你说要和我求婚? 你不想说话就不要说了,这个声音很难听。这件事已经够丢人了,还被陆溟反复地说,他恼羞成怒的上去捂住他的嘴。 陆溟有些失落的看着他,他真的调试了很久。 陆溟怕是他见过最容易哄的人了,但戴曜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我大脑忘了你,但我的声带记得你名字的发音,我的耳膜记得你的说话的音调,我的唇记得你接吻时的温度,我的胸膛记得你心跳的频率,我的眼睛记得你的笑容,我的血液记得与你重逢时的冲动与热烈。 就像我忘记了一部电影的剧情,但我仍记得看它时的心情;我只是忘了过去,陆溟,我并没有忘了爱你。说完,戴曜抿抿唇补充道,也许过去的戴曜很喜欢过去的陆溟,那么现在的戴曜也非常的喜欢现在的陆溟。 陆溟整个人都愣住了,就又听戴曜在他耳边问:你说我们已经认识了30年,我有送过你戒指吗? 有。 当时大学刚毕业,陆溟和戴曜求婚,因为性格使然,他挑了一对刻了两人名字的素银戒,戴曜因为工作原因一直挂在脖子上,在末世来临的那天,一片混乱中被丧尸抓走了。 戴曜当时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了好几天,陆溟为了哄他把自己的送给了他,并说戒指是戴耀的,而戴曜是陆溟的。 戴曜很喜欢这句情话,情绪也好了很多,可惜最后那枚戒指和他们所有的过去都被一起冰封在了这座城里。 戴曜拿出一个不怎么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枚寒冰做成的戒指。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基地里能做戒指的材料都被我嚯嚯了个遍,也就雕刻冰块我还有那么点小技巧,反正戴在你的手上也不会化,等末世过了,我给你做个新的。 陆溟呆愣愣的看着无名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凑上去亲了亲,谢谢你。 第58章 看他很喜欢的样子,戴曜翘着唇问陆溟: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陆溟这才从欢喜中缓过神来,带着些小得意的递给他一个蓝色包装盒,还系了丑丑的蝴蝶结。 戴曜不管三七二十一暴力拆箱,只见里面放着一袋黑色的花种子一样的东西。 他有点疑惑:这是什么? 陆溟笑着指指外面的繁星点点,在他耳边说:我想,不管在哪里,都能和你看到同一片星空。 【啊啊啊啊啊啊!】A88简直要疯了,在戴曜脑子里疯狂敲锣打鼓,【呜呜呜呜,我就说谈恋爱能拯救世界吧!本统从不骗人的!】 戴曜愣了愣才明白过来陆溟话里的意思,他舔了舔唇,双腿勾在陆溟的腰间,用无比诱人的声音说:陆先生,要做吗? 陆溟呼吸一紧,瞬间有了反应,本想把戴曜抱到床上去,却腿一软,两人纠缠着摔倒在地,他垫在戴曜身下,精准的在生日最后一秒和他接了个吻,委屈又恼怒的说:没力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6 22:47:03~2020-08-17 23:3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竹 10瓶;胡离不是狐狸、栩符离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老严 陆溟昨晚发疯一次性操控那么多丧尸, 导致异能核和体力全部耗空,戴曜想要的话,只能自食其力。 一觉醒来, 戴曜感觉全身就像被卡车碾过一样, 果然脐橙这种事情还是要少玩, 作为一个受好好躺着不好吗? 少见的, 陆溟竟然没有醒,在背后紧紧的抱着他, 下巴枕在他肩上。 戴曜在他怀里动了动,偏头看他的脸,细碎的阳光精灵一般的在他脸上跳跃,闭眼沉睡的样子像普通少年一般岁月静好。 戴曜一时间有点看呆了,扭头想亲亲他, 动作大了些把陆溟惊醒了。 陆溟是不需要睡眠的,只有异能核耗空时会陷入昏迷, 虽然昨晚他确实很累,但还不至于累到昏厥。 陆溟疑惑的沉思片刻,直到感觉戴曜在戳他的脸。 你醒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睡觉。 戴曜又戳了两下,他笑嘻嘻的凑到陆溟耳畔, 慢吞吞的说:是不是我昨天把你榨干了 陆溟最禁不起逗, 脸冷若冰霜,耳朵尖却悄悄晕了红。 陆溟 戴曜触碰到他皮肤的手指停在原地,瞳孔猛的一缩,他早该发现了 今天陆溟的皮肤手感明显好了很多, 虽然依旧苍白冰凉, 却不像是以往一样毫无弹性,反而滑嫩细腻, 在有些强烈的阳光直射下白皙通透,被他调戏后竟然有些泛红! 陆,陆溟,你化妆了? 陆溟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看他一眼:没有。 戴曜又看他的眼睛,依旧是绿色,但颜色比起以往重了些,从翡翠绿变为了墨绿。如果没人刻意提醒,就这么把他拉出去放在末世前就是一个混血儿小帅哥。 戴曜懵了一下,想做个实验,便乱七八糟的张口就胡说:陆溟,你真大,你真厉害,我屁股疼,腰疼,嘴也疼。 他这话说出口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直直的盯着陆溟的脸和耳朵,直到他眼尾都开始泛红,呼吸变快变乱。 陆溟 当初陆溟研究丧尸血清时,戴曜偶尔也会听他提起,丧尸病毒在人类体内是寄生于血液,随着血液流遍全身,通过破坏人类自主神经元来达到控制躯体。 虽然看不懂那些长篇大论,也听不懂陆溟说的这些,但他一直简单粗暴的认为只要血液重新变回正常,那丧尸也是有可能变成人类的。 你怎么了?陆溟这才发现戴曜好像有些不对劲,有些自责的问,很疼吗? 不是戴曜缓慢的摇了摇头,害怕这只是自己看错了,下床赤脚把陆溟拉到镜子前,呼吸有了片刻的凝滞,你研制出血清了? 陆溟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敢置信老天爷会突然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好半天,他才摇摇头:没有。 又怕戴曜失望,补充了一句:还没有成功。 陆溟我有点想哭。 戴曜紧紧攥着他的手,眼圈都红了,自从和陆溟相遇之后他的硬汉形象是再也保不住了,三天两头的就红眼睛。 陆溟回抱他,胸口起伏了几下,怀里和心里满满的都是一个人,他伸手轻轻的去触碰镜子里的自己,指尖碰到一片冰凉立刻收回,呆呆的看了好久,生怕这是做的一场大梦。 但这梦也做的太久了吧 陆溟每天都会发现自己有一点点的变化,甚至有一天戴曜抱着他都感觉到好像有了人类的体温,虽然转瞬即逝,但这也不妨碍戴曜惊喜的嗷嗷叫,按倒陆溟又亲又摸。 还顺便嘴贱的问陆溟:你全好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喂我喝热牛奶了,虽然这样也很爽,但做完了总有点空虚,怪饿的。 一向文雅的陆溟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面红耳赤,没忍住把人摁倒做了个天昏地暗。 戴曜盯着陆溟上了瘾,连续在普斯城待了一个星期,有戴曜在旁边陆溟也不敢再进实验室。 但眼看自己的皮肤又要回归原样,陆溟还是没忍住,当晚把戴曜做晕过去,偷偷为自己注射了第二次血清。 逐渐从丧尸转变成人类后,他冰冻多年的器官很缓慢的开始了重新工作,这也意味着他开始能够逐渐体会到痛觉,当血清注入体内的那一刻,陆溟疼的冒出了冷汗,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样痛快过。 陆溟在剧痛中一言不发,闭着眼仿佛能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的细胞在慢慢生长,血液在新陈代谢,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就像他和戴曜,只会越来越好。 再把灯塔基地扔给傅淼淼之后,戴曜已经当了甩手掌柜一个多礼拜了,他整个人都扒在陆溟身上,唔,不想走。 那就别回去了。 陆溟巴不得戴曜这辈子都缠着自己,蹭蹭他的脸,戴曜埋在蓬松的白色蚕丝被里,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唔,不行啊。戴曜像个不想上班的社畜在他怀里滚来滚去,无能狂怒了一会儿,凑到他耳边说,陆先生,我好困啊,你送送我好不好。 两人起身,戴曜闭着眼任由陆溟给他刷牙洗脸,活像一个植物人,恨不得连饭也要喂进嘴里去。 临走,陆溟原本想开个车去,但没想到戴曜又挂在了他的身后,双腿交叉缠在他的腰上,和个大猫咪一样蹭蹭他的脸,陆先生你背我走吧。 陆溟没拒绝,他现在算是个半人半尸,体能虽然没有当初丧尸王那么逆天,但把戴曜背到灯塔基地还是轻轻松松的。 这是陆溟时隔十年第一次以一种无比平常的心态离开普斯城,临走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厚厚的云层渲染上艳丽的火红,与紫粉过渡衔接,铺满天空美的惊心动魄。 普斯城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与这浩瀚壮阔的景色相比,显得分外渺小。 荒野上会偶尔有几个低阶丧尸游荡,末世十五年之后,已经很少再有低阶丧尸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它们的敌人不仅是人类还有高阶丧尸,各大基地逐渐建立好之后,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都恢复了井然有序的生活,很少再有普通人被咬的事件发生,低级丧尸也就几乎没有了。 至于高阶丧尸,它们对于人类的血肉也并不像低阶那么狂热,反倒对晶核的需求量会更高。 远处戴曜能看到有几人小组在捕杀高阶丧尸。 自从上次陆溟大晚上召集丧尸当了回群众演员后,除了灯塔之外的所有基地连夜开了好几个大会,硬生生把捕杀丧尸的范围又往后挪了几公里,所以这里能看到的都是灯塔基地的小组。 他们远远的看到戴曜,有点不确定的打招呼:戴哥?! 戴曜回了一句,看到他们在捕杀五阶丧尸,作为基地领导者很官方的夸奖了几句。 这些都是年轻人,刚刚从战斗中获得胜利,又得到了团长的夸奖,一时间有点兴奋的揶揄道:戴哥,背你的是谁啊! 陆溟背着戴曜,他穿着黑色的兜帽衫,戴着黑色口罩,即便被人看到了,这只会觉得这是一对寻常的小情侣。 他啊戴曜特意拉长调子,抱住陆溟亲了一口:我捡回来的小白脸,现在是我男朋友,订婚了的那种! 远处顿时惊呼一片,又说了些什么戴曜也没多听,揪着陆溟已经通红的耳朵尖专门给里面吹气,眼看他身形不稳差点摔倒闷笑出声。 陆溟回头瞪他。 戴曜嘻嘻哈哈的笑:陆先生来野战啊! 陆溟心神一动,瞟向远处被不知名变异植物挡住的小土坡,抿了抿唇。 打住!戴曜拍了两下他的肩,叶公好龙,想都别想。 路程有点远,戴曜被他背着有点困,夜色慢慢黑下来,就这么一步一步走着,莫名有种两个小老头已经走了一辈子的感觉。 戴曜枕在他的肩上,轻声在陆溟耳边问道:等末世结束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陆溟没法给他回应,不过戴曜也只是突然有了些倾诉欲,他只要静静的听着就可以了。 我们可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先休息个几年,拯救世界你都做了,那怎么建好这个世界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我们要不要自己盖个房子,每天种种菜养养花什么的? 啊,算了。戴曜想想那种田园生活看别人别的挺舒心,放他身上是真累,又说,我好懒的,还是找人盖个别墅吧,一定要大,饺子好乖,他就这样就好,冬天我们就在他毛里面打滚。 陆溟一言不发,步伐却逐渐慢了下来,变老对于他来说一直是一件无望又可怕的事,耳边听着戴曜的声音,突然就觉得纠缠多年的噩梦,已经离他很远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灯塔基地。 要进来看看吗?戴曜从陆溟背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眨了眨眼鞠躬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陆先生,教你一个恋爱小知识。如果有男孩子站在家门口和你说出这种话,那就是在变相邀请你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面对爱人的勾引,陆溟艰难的摇摇头,站在原地还是没有动,但手指却悄悄的勾上了戴曜的衣角。 陆溟,过去就过去了,你总要开始新的生活啊。 戴曜对口不对心的陆先生没有办法,只能和他十指紧扣,强硬的把他拉了进去。 陆溟半推半就的进入这个充满了人烟气的地方,他垂眸任由戴曜拉着他往前走,把帽子刻意往下拉了拉,妄图将那双绿眼睛严严实实的挡住。 陆溟曾经走遍了所有的基地,灯塔可以说是他见过所有基地中的下等,但却是最温暖和谐的一个,一群被抛弃的人在这里组成了一个末世里的伊甸园,他们充满希望,像杂草一样努力地活着。 刚进门,老严,傅淼淼正带着几个小队去搜集物资回来,看到他们两人打了个招呼。 戴曜看到老严龇牙咧嘴捂着胳膊,老严怎么了? 没事。傅淼淼把治愈系白光覆盖上去,抽空说了句:没事,老严好歹是七阶了,抓他的那只是个六阶,没危险的。 高阶异能者只有受到比他更高阶的丧尸攻击才会有一定概率会丧尸化,戴曜听了放下心来,老严额头因为疼痛冒出一层汗珠,摆摆手:你带着陆哥好好逛啊。 戴曜把站在离他几步远的陆溟拉过去,这里有些陆溟认识,但更多人他并没有见过。 戴曜一个一个给陆溟介绍,最后把人一搂,说:我对象。 陆溟低着头,帽子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不言不语,只是握着戴曜的手更紧了几分。 除了傅淼淼和老严这两个跟了戴曜十年的心大的实在厉害,上去想拉着陆溟称兄道弟,其他人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陆溟,虽然有点害怕,但也并没有说什么。 等着两人走了,一个小伙子才夸张的大喘气:傅姐,这就是传说中的丧尸王,没传言中那么吓人啊。 傅淼淼给了那人一巴掌,怕个屁,谣言能吃人的知不知道,你看看陆哥那样子,贤妻良母的不行哦。 被抽了的小伙子憨笑了两声:反正我不信。 又有人附和道:老子眼睛又没瞎,十年前黑雾祛除剂不就是陆哥发明的吗,再看看如今,用的还是十年前的东西,主城的研究所还是啥都不行,但凡改进一下,也不至于现在的满天黑雾,再这样下去,怕是没被丧尸吃掉,先被这些雾搞死了。 怎么了?戴曜看他心不在焉的,不适应吗? 没有。陆溟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低下头却有些心神不宁。 他总得老严的伤口不大对劲,但高阶异能丧尸造成的伤口原本就多变,再加上他已经十年没有接触过这些了,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陆溟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抽出一缕精神力附在老严的大脑里,万一发生了什么他也能第一时间处理。 戴曜带着他往基地里走去,入眼是一排刚刚建好的平房,看起来很简陋。 当初从主城里搬出来,大家都觉得死定了,不过与其每天过着可能被研究所抓去,胆战心惊的生活,确实还不如被丧尸杀掉。没想到搬到大魔王的领地里我们还能过得这么优哉游哉,真的是多谢陆先生了哈。 陆溟心疼的捏了捏他的手,戴曜不用看他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乐呵呵的说: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我的破脑子,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我的房间看看。 戴曜虽然是团长,住宿什么的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他带着陆溟走进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平房里,抱胸看着他:喏,我这里只有一个单人床,而且隔音也不太好,你要是不嫌弃住下的话 戴曜意有所指,可要轻一点啊,陆先生。 当晚。 陆溟就和戴曜测试了一下隔音到底好不好。 第二天看到老严欲言又止的亚子就知道肯定不怎么好。 第59章 戴曜带回去的种子成为了重点关注对象,一群植物系异能者围着它像是在照顾金苗苗。 终于半个月后,金苗苗发了芽,虽然只有两片嫩绿的叶子,但也不妨碍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他吹彩虹屁。 一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把它放进一个充满黑雾的罩子里,嫩绿的叶子慢慢变成墨绿,只用了短短五分钟就将黑雾全部吸收完毕,甚至还看着长大了一点点,两片叶子摇的更欢快了。 天边浓重的黑雾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减少,但所有人都像是看到了曙光的降临。 灯塔基地的人看着陆溟简直就像是在看神仙,陆溟被这灼热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把口罩往上拉了拉,站在了戴曜身后不再说话。 戴曜与有荣焉,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恨不得和全世界宣告他家陆溟有多厉害。 我家陆先生说了,这两瓣叶子比仙人掌还好养活,繁殖快生命力强,最大能长到成人拳头大小,平均一分钟能净化一个低阶丧尸一年吐出的黑雾,你们就说,牛不牛掰! 哎,你们知道陆溟为什么要研究两瓣叶吗?都是因为我,他说要送我一片星空,啧啧啧,闷骚说起情话来就是了不得啊了不得。 我可和你们说,这是陆先生送我的礼物,我决定将他命名为耀明!是不是又有寓意又好听? 好不好听我不知道,你拉着我都快说了一百遍你家陆先生了,确实挺要命的。傅淼淼原本看到第一株可以净化黑雾的植物还特别兴奋,但被戴曜这个大喇叭不停在耳朵边上嚷嚷之后,只剩下了麻木和抽他一顿的冲动。 陆溟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突然在这个基地里每天被迫听一群人吹彩虹屁是真的受不了,他们吹自己研究厉害也就算了,吹他和戴曜感天动地爱情,再羞耻他听听也就过了,他们竟然还敢吹自己眼睛绿的有品位,绿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是真把他当混血儿了吗? 你陆先生可是屠城的丧尸王啊! 陆溟在这里又待了一周,尴尬到脚趾不知道已经抠了多少个灯塔基地,在知道了他说给戴曜的那句羞耻情话被传遍整个基地之后,脸皮薄的陆先生恨不得现在就回普斯城躲个几月。 行吧,行吧。我保证不说了。戴曜好不容易把人拐回来,可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又把人吓跑,虽然还是有点可惜就是了,他原本还想给两瓣叶写篇文章来着,末世过了,大功臣两瓣叶这可是要名扬后世的。 陆溟已经和戴曜商量好了等他升九阶就去主城,没想到一个意外却提前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深夜,陆溟附着在老严大脑里的精神力触角传来一丝异常波动,他从梦中惊醒,迅速将老严控制住,推醒了身边的戴曜。 戴曜整个人还迷糊着,怎么了? 陆溟指指隔壁:出事了。 两人急忙冲出去,戴曜一脚踹开门,黑蒙蒙的天边透不进一丝月光,老严那双绿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骇人,他皮肤呈青白色,虽然已经被陆溟控制在了原地,但喉咙里仍旧发了低低的嘶吼声。 即便看起来并不像低阶丧尸那样腐烂可怖,但不论是利爪还是他神志不清的模样,都让戴曜顷刻间背后发凉,无尽的寒意从尾椎顺着脊柱向头顶蔓延,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戴曜无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手紧紧的握住陆溟,全身的力气在瞬间被抽空,全靠陆溟才能支撑着没有倒下。 老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7 23:39:16~2020-08-18 21:56: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雨 20瓶;阿竹 10瓶;皮囊三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希望 陆溟把他搂在怀里, 不停地在他掌心里写:不怕。 这句话无疑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戴曜紧紧抓着陆溟的胳膊,眼睛失魂落魄, 无措又不安, 老严对他有救命之恩, 更别说经过十年的相处, 两人早已经和亲人差不多了。 陆溟安抚的轻拍他的背,他那副永远淡定平静的样子是戴曜最后的后盾, 戴曜慢慢也平静了下来,最近老严身体不好,一直咳嗽发烧,我们都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感冒,就再没带他出去, 怎么会突然变成丧尸? 陆溟拿出一只机械鸟,用自己的精神力将声音传达出去:从中尸毒到完全丧尸化一般来说只需要1-4个小时, 长短视丧尸与感染者的等阶差而定。 戴曜,一个月前,也就是你刚带我来到灯塔基地的那天,我们遇到老严被五阶丧尸伤到, 当时我觉得似乎是有些问题的, 但又不确定,就只是用精神力监视了老严。对不起。 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戴曜将所有希望都寄予于陆溟,所以说这次的丧尸病毒在老严体内潜伏了一个月是变异了吗? 我不能确定。陆溟抿唇, 用精神力招来了黑猫, 我需要对他进行进一步观察才能发现到底出了什么事,戴曜, 你愿意带他一起去普斯城吗? 在带戴曜来实验室的路上,陆溟心里是忐忑的,毕竟这里对于两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两人穿好防护服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将戴曜带了进来。 实验室布满了大型医疗仪器以及各种试剂和医疗管等,戴曜并不对这些感到好奇,反而从踏进的第一步心底就充满了排斥感,他抓着陆溟的手用力到颤抖,脸色甚至比陆溟看起来还要苍白一些。 戴曜,难受的话你就出去吧。陆溟将老严禁锢在手术台上,担忧的看着戴曜,你相信我,老严不会有事的。 我没事。戴曜努力给陆溟挤出一个笑,你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玻璃娃娃。陆溟不是我不相信你,老严真的可以 可以。陆溟在老严身上连接好仪器,从冷冻箱中拿出一管蓝绿色的试剂,戴曜,等会我将精神力收回,你需要保证他不乱动。 束缚带是专门打造过的,还附加强大电流,对于禁锢七阶丧尸绰绰有余,陆溟怕戴曜闲下来就多想,只能想办法给他找事情做。 果然,精神力收回后,老严立刻青筋暴起,张大了有着一口利齿的嘴,戴曜用他聊胜于无的一点点精神力安抚他狂暴的异能核,陆溟同时将药剂注入他的体内。 老严无力的挣扎了几分钟终于重归平静,戴曜虽然焦急但他也不敢打扰正在全神贯注看着屏幕上数据分析的陆溟,只能胆战心惊的等着。 半个小时后,冷凝的空气终于被一声轻咳破开,老严睁开眼,依旧是绿色的眸子,但整个人看起来清明了不少。 陆溟也终于从屏幕边走过来,怎么样? 老严顿了顿,仔细体会着身体的变化,斟酌片刻说:应该还在发烧,异能核不受我控制。 陆溟:救你的血清还没有研制成功,我只能把你当试验品,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 老严回想起曾经被普斯城抓住研究的经历,脸色白了几分,很快他畅快的笑了几声,无所谓,最坏也不过是个死,再说了,我相信我兄弟,也信你。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陆溟:这一阵可以让你清醒半个小时,我有些事想要问你,你还记得伤你的丧尸有什么特征吗? 老严点头仔细回想了下,之前不觉的奇怪,现在看来好像确实和普通的丧尸不一样,他们的衣服统一是白色条纹的,看着有点像是从某个实验室里跑出来的。 而且。老严不确定的说:那群丧尸好像可以自动升阶,我们当时捕杀前明明确确是五阶,之后的晶核却是六阶晶核,啊,我们测试仪用的还是当年的老版,也有可能测错。 陆溟闻言先是一怔,摇摇头:不是你们的问题,按理来说,丧尸化一般在一到四个小时内就可以完成,但你足足拖了一个月。 陆溟顿了顿:这是因为,这些丧尸是人为制造的。 老严和戴曜同时吸了一口冷气,两人双目相对都看到了眼中的不可置信,末世虽然已经十五年了,人类这种适应性极强的物种已经逐渐恢复了有序的生活,但几乎所有人做梦都想着结束末世,重新开始建造新的家园。 怎么会 怎么会有人想要制造这种怪物出来? 陆溟微微阖目,月光轻轻冷冷的洒下了,这是戴曜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感。 陆溟并不想以如此的恶意去揣摩人类,但事实就摆在它面前。 当初他建立普斯城的目的是早日结束末日,而事实上陆溟虽然是一个好的科学家,却并不适合成为一个领导者,所以将普斯城研究院的管理权交给了老师黄慎行,但没想到最后给普斯城带来最大灾难的也是他。 黄慎行原本也是陆溟小组的一员,但陆溟对于科研就是个暴君独裁者,在否定了黄慎行提出的意见之后,他受不了被自己学生压着,带着小组内的几个成员愤怒离开。 既然理念不同,那就分开,陆溟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直到黄慎行背着他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体研究,在经过无数次失败之后,变得越发的疯魔,直到残害化兽者的事情被捅到了陆溟面前。 陆溟有自己的坚持,绝不做人体实验,即便是自己的老师,他也把人赶出了普斯城。 半个月后,普斯城便发生了高阶丧尸潮。 在失去戴曜和全部理想后,陆溟一度想着要自爆,心里也只有一个信念找到丧尸潮爆发的原因。 他不死心的一遍遍在普斯城内寻找,直到发现了黄慎行残留在地下的实验室。 陆溟按照实验室里残留下的一些线索进行了还原,才发现黄慎行对丧尸血清的研究走了岔路,研制出的药剂不仅不能救人,反而能加长病毒在人体内的潜伏期,在他的有心报复下,最终毁灭了整座城。 陆溟说的平淡,一字一句却像是炸弹直接将在场的两人炸的头脑发懵,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 老严虽然没有经历过当初炼狱一般的普斯城,但只要看一眼城内密密麻麻的冰雕,就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有多么绝望和可怕。 所以戴曜攥紧了陆溟冰凉的手,力道大到感觉能听到腕骨被捏响的声音,幻境中尸山成堆的惨烈景象让他至今依旧不敢回想起来,而现在告诉他,这仅仅只是一个人的报复?一个失败者不甘心的报复? 陆溟将戴曜搂在怀里,亲吻他的额头,一言不发的安抚他。 戴曜紧紧的搂着陆溟,还好有他在,还好 他沉默了几分钟,很快缓了过来,明明陆溟比他更难过的。 他竭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冰凉的双手捂住了通红的眼睛,等着那股热意慢慢消失,我没事。 陆溟默默看了他一眼,亲吻他的脸颊。 戴曜偏过头,轻轻笑了下,你别亲我了,你一亲我我又想哭。 老严看不下去了,咳了一声:所以说主城的那个重生者很有可能就是那黄,黄什么来着? 杂种。戴曜冷冷地说,这种人渣还慎行,可去你妈的吧,死了都是算他好的。 老严和戴曜祖安上头,又骂了好几句脏话,那狗东西到底在想什么,傻逼玩意儿屁都干不了,又造出这些丧尸来干什么?是想拖着整个人类一起下葬?主城都是些脑残吗?就这玩意儿都能当救世主? 陆溟摸摸他的头,语气平静:也许,他们并不想让末世结束。戴曜,黄慎行一直认为高阶丧尸其实是人类进化的结果,越高阶的丧尸对于血肉这种低级食物已经不感兴趣,只要有足够的高阶晶核,所以我猜想,黄慎行是想制造出有人类意识的丧尸,不老不死,不会生病,还有异能。 特别是到了陆溟这个地步,甚至连高阶晶核也不需要,换句话说,丧尸王何尝不是长生不老神仙一般的存在。 戴曜的三观再次被颠覆,一时间失语呆滞在原处。 与他相同的老严也一样,末世十五年,自认为已经见识过了人类恶的底线,但当真正遇到又蠢又毒的变态傻逼时,真的,讲一句道理都是在浪费口水。 戴哥! 机械鸟嘴一张一合发出傅淼淼的声音,打破了空气里的压抑感。 傅淼淼还不知道老严的事情,戴曜也没打算瞒她,长话短说的把事情解释了一边,很快传来傅淼淼的大骂声。 骂完她才喘了口气,想起了正事:戴哥,主城的人来了我们基地,再打听陆哥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围剿队的人,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我这就回去! 戴曜抬头看陆溟,老严就先拜托你了。 陆溟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害怕,语气不容拒绝:我和你去。 可是老严 陆溟:我可以先麻醉他,我们很快回来。我的精神力可以附在他大脑里,出了什么事我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戴曜还要说什么,陆溟打断了他: 戴曜,我只有你了。 声音委屈又害怕,十年的分离让他有一点点失去的戴曜的可能性都如此的胆战心惊。 戴曜和陆溟回到基地时,就看到门口坐着不到十个人和一辆车,他们穿着统一的铠甲,衣服上绣着南方基地的标识。 主城里一共有三方势力,分别是南方、诺亚、荣光三大基地,虽然表面上城主是荣光的团长雷天,但实际上背地里暗潮流涌,多方势力互相角力,谁也看不上谁,只是维系一个表面上的和平罢了。 戴曜对这些可能是敌人的人态度并不好,陆溟在来之前戴了面具,虽然不发一言但威慑力极强。 其中一位青年认出了戴曜,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惊喜,扑上去抓住他的手:戴哥! 戴曜抽回手: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们这里没有姓戴的人。 戴哥青年有些委屈,我是林封,你不认识我了? 哦,现在知道了。戴曜没什么心情和他们叙旧,直截了当的说,有事说,没事滚。 林封明显赖上了戴曜,带着一群小弟,说什么也不走,一句一个戴哥,亲昵的好像是一家人。 第60章 戴曜转头低声问陆溟:认识吗? 陆溟迟疑的点点头。 戴曜啧了一声,有些为难:熟吗? 陆溟很迅速的摇头,眼神瞟向停在后面的车:里面有人,九阶巅峰,半丧尸化。 不说实话。戴曜退后了一步,指着林封说,陆哥,揍他们! 陆溟对上这些在外人看来八、九阶的异能者,轻松的就像是揍小孩,林封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抱着头躲满天飞的冰雹。 戴曜挂在陆溟身上每个正形,说吧,来这儿找爸爸干什么? 林封捂着头大叫:找陆溟!找陆溟! 找陆溟干什么? 林封嗫嚅了半天,不大好意思的说:救,救人。 哦。戴曜轻哼一声,把门一关,那你们自己去找吧,不要说我没提醒你,陆溟,超凶,会吃人的。 林封果然被他吓到,委屈巴巴的缩在角落抖了抖。 林封带着小队在门口蹲了一晚上,戴曜早已经和陆溟去了普斯城。 戴曜觉得这群人应该已经认出来了,因为他们只是在普斯城面前万分肤浅的喊了两声陆溟的名字,没人回应,就走了。 林封这群人一点也没有大基地该有的样子,连续三天都缩在灯塔墙下,和一群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但凡灯塔有人出来一句一口哥哥姐姐,有丧尸在旁边晃悠立刻上去收割掉,把晶核双手捧上,怂的不能再怂。 一周后,戴曜和陆溟忍不了这些怂货,大半夜把林封扒光了冻在原地。 戴曜抱胸看他:再不说实话,你就在这儿冻着吧。 林封冻得牙咬的咯噔响,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从后面走了进来,小封,说吧,有什么好替那群畜生遮掩的。 秦哥!林封被放开后,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把男人扶着坐好,头发往上一撩,自暴自弃的把这一路的经历说了出来。 面色苍白的男人叫秦峰,是南方基地的团长。 也是林封的男友,九阶火系异能者,越是高阶异能者感染病毒之后的潜伏期就会越长,保险估计,再过不到一周就会完全变成丧尸。 一个月前,主城召集所有八级以上的异能者,林封带领一小队去抓捕九阶丧尸并不在南方基地,当时正好遇到丧尸潮,林封和队友分开被一群人戴着面具的人抓到了主城。 之后他才打听到,自己是被抓去做了实验,主城的地下实验室据点有很多,也幸好林封没有被抓到主实验室才等到了秦峰的救援。 秦峰为了救他,毁了实验室,但同时也被人造丧尸抓伤,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能带着爱人和部分亲信来到了普斯城,以求的一线生机。 戴曜算是知道老严遇到的那些穿着实验服的丧尸时从哪儿来的了,你们就这么相信陆溟能救你们? 林封苦笑: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就赌一把,毕竟在重生者的嘴里上辈子确实是陆溟制出了血清和疫苗。 重生者? 林封点头,接下来说出的消息和陆溟猜到的无二差别。 黄慎行自称重生者,起初确实预言到了几次比较大型的高阶丧尸潮,并且拿出了未成品的丧尸疫苗,可以让丧尸不发疯,暂时保持半人半尸的状态。 但之后,这位重生者再也没有任何进展,压力之下他不得已说出上辈子疫苗的研发者其实是陆溟。 而这辈子普斯城之所以会发生高阶丧尸潮原因是因为陆溟不打算研发疫苗了,而是开始研发人转换丧尸。 听到这儿戴曜没忍住又爆了粗口:草你妈的。你们一个个龟孙子都信了? 没,没信。这件事只有三大基地的高层们知道,林封就是其中之一,他一直处于中立态度,从一开始就没有将希望寄托在黄慎行身上,普斯城彻底冰封之后,他对能否研制出疫苗血清也没什么期望,有这功夫还不如出去多杀几个高阶丧尸。 至于别人是否相信了黄慎行的说辞林封并不知道,之后黄慎行有提出了更为疯狂的观点:丧尸化不仅不是人类的灾难,反而是优胜略汰自然进化的最佳选择,就像陆溟一样,人类最终都会进化成不老不死,异能十阶,不受病痛的苦恼的丧尸王。 不,他称之为神。 所以主城高层领导者确实是打算讨伐陆溟,但并不是为了什么人类民族大义,而是为了将人类丧尸化。 戴曜再次听到这种话已经免疫了,主城的领导者脑子被门夹了吗? 不是。林封说:雷天得了绝症,他是九阶异能者,只有变成下一个陆溟,他才能活下来,继续统治主城。就算很扯淡,他也要试,毕竟陆溟已经成功了。 听了这话,戴曜紧紧抓着陆溟的手,陆溟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 林封: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你要不拿我做实验也可以,我,我好歹也是八阶,总有你能用得上的,我真的,真的 不用。实验体一个就需要了。陆溟让林封把秦峰带到实验室,需要半个月的观察期,这里不需要人,你可以走了。 林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就这样吗? 戴曜脸色淡淡的看他:不然呢?把你解剖了泄愤吗?还不快滚。 陆溟穿好防护服,看着戴曜:你也出去吧。 戴曜摇头,不行,我要陪着你!让林封去帮我管灯塔,反正他对象在这儿,不怕他搞什么鬼。 陆溟想到自己在实验室里少不了要做些戴曜不允许的事情,他不舍得亲亲戴耀的唇:你在这里会打扰我的。 戴曜讨好的捏捏他的手:不会。 可是我会。陆溟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我会忍不住想亲你,抱你,扑倒你。 林封和戴曜除了给陆溟他们送食物之外,再也没有进来。 两人蹲坐在普斯城门口,像两个独守空房的小媳妇,戴曜对于能遇到不认识的故人还是有些好奇的,问林封:你以前真的见过我吗? 嗯,普斯城以前每个基地都会派人来镇守一段时间,我是南方基地的人,被派过来两个月。 戴曜来了兴致:陆溟当时就是这幅样子吗? 林封回忆起当时那段时光还有点唏嘘:嗯,见过的人都说他是个暴君,不能允许自己和别人犯一点错误,总是加班,大部分时间都会睡在实验室里。 戴曜一点也想不出现在乖乖的陆溟独断专横起来是什么样子,就又听林封笑着说:但陆教授很听你的话,你让吃饭就吃饭,让睡觉就睡觉,大家都说陆教授是个妻管严。 林封有些好奇的问:对了,你怎么失忆了? 戴曜笑笑:我要是知道还算失忆吗? 就连自己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戴曜都不知道,陆溟又是怎么成为丧尸王的,那一定是一个很惨痛的记忆吧 十五天过得很快。 太阳升起,余晖洒进来,戴曜给了陆溟一个拥抱,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带着处变不惊的沉稳,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不争气又要哭的戴曜。 陆溟把他揽在怀里,虽然现在他还无法对着戴曜发出声音,但他相信戴曜一定懂的。 我曾经只想找到你,只想困守在这里孤独的随着这个世界老去,死去,最终消亡在无垠的宇宙中。 但我现在走出来了,为了你以后能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猫养花,我不仅要报仇,还要将这一切罪恶都终止。 在临走前,陆溟和南方基地的人将普斯城进行了清理,在一场大火中,普斯城的冰雪终于融化,这里曾经被赋予了希望,它也终将成为人类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默念无数遍:我是个垃圾,写的是个啥!尝试失败......非常抱歉各位老爷们买了这个故事o(╥﹏╥)o 应该很快就完结了。 下个故事应该写起来会比较顺手:班主任和校霸学渣互穿 不涉及师生,班主任在影响工作的情况下会辞职,不过他本来的志向也不是当老师感谢在2020-08-18 21:56:14~2020-08-19 23:4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胡离不是狐狸 3瓶;阿竹、穆以成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系统 即便末世已经过了很久, 各基地已经已经都形成了自己的势力逐渐稳定下来,但因为主城异能者多,福利高, 安全有保障, 所以几乎每天门前都排了一条长龙, 都是千里迢迢投奔主城的人。 陆溟和戴曜跟在林封后面, 并没有排队,通过安全检查装置后进入了登记窗口。 负责人来自南方基地, 看到老大,乐呵呵的说:老大!这是带新人来了? 秦峰点头,指指戴曜和陆溟:两个九阶冰系初期。 小弟乐呵呵的给两人录入信息后,随意的扫了两人一眼。 两位小哥都带着口罩,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 前面的稍稍矮一点,睡眼朦胧的趴在后面人的背上, 另外一个穿着黑色兜帽卫衣,将脸遮住了一大半,黑色的口罩挡住了除眼睛之外的所有部位,虽然沉默的像个影子, 但气势强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林封屈指敲了敲玻璃, 有些不耐烦:看够了? 嘿嘿。这不是很少看到帅哥了嘛,眼馋,大嫂请,请!小弟给陆溟和戴曜发了圆形纽扣状的身份牌之后, 特意凑近了, 背对着其他人和秦峰汇报,老大, 你们这几天不在基地,荣光那边又有新动静了,今天下午五点要召开高阶异能者大会,据说是要讨论讨伐陆溟的事情,来了不少其他基地的人。 秦峰来之前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不以为意,带着陆溟和戴曜来到南方基地。 如果将灯塔比作一个乡下养殖场,除了外围为了阻挡丧尸潮而特意建造的防护墙之外一无是处;那南方基地就可以算得上是一座现代化小城市了,四人来到中心区的会议厅里,里面已经心焦火燎的等了几位知晓实情的心腹。 看到活生生的秦峰还有些不可置信,艹,兄弟你这命是真他妈的大!!! 几人寒暄之后,对着陆溟都有些不好意思,要真舔着脸说自己从来一句都没骂过陆溟,那是鬼都不信,现在脸打的生疼,无比的庆幸没有在雷天那老杂碎的撺掇下去找陆溟麻烦。 一群大老爷们鲜少的臊红了脸,张了半天嘴,鞠了个标准的90度,声若洪钟:谢谢兄弟救了我们大哥,还有过去的事,对不起! 陆溟并不觉得他们有错,拉着戴曜找了个位置坐下,低着头不言语,专心的玩弄着戴曜的手指。 当事人不在意,戴曜也没有多说,但他总是隐隐觉得陆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林封把从灯塔顺来的一包种子递给专门负责研究黑雾的部门,将用途和培养的注意点简单说了一下后,这群大老爷们的眼神更热切了。 陆溟不由自主的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想起当初一堆的彩虹屁,他生怕戴曜又乱说,整个人登时尴尬的坐立不安。 戴曜看着好笑,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一肚子秀恩爱的话堵在嘴里没说出口。 这次会议主要是讨论主城的非法实验室问题。 秦峰在临走之前将后事交代的清清楚楚,其中就包括这件事。 几位队长汇报了一下最新进展,南方基地已经与诺亚基地达成了共识,以免造成恐慌以及打草惊蛇,只是对现在能够找到的具体据点进行了人造丧尸的清扫,并未公之于众。至于黄慎行的行踪,暂时还未发现。 我得来的消息是,黄慎行被雷天视为贵宾,通常只待在实验室里,并不在人前露面。 其中一个队长眉头紧皱:对了,之前我们南方基地负责打扫战场,在几次大型丧尸潮中发现了精神系异能者的残留异能波动,已发现的实验室中的异能波动频率一致,初步判断可能都来自与黄慎行。 秦峰一顿,也发现了不对劲:所以,黄慎行很有可能是这几次丧尸潮的幕后使者? 戴曜翘着腿,似笑非笑:同志们大胆点,说不定这些丧尸都是他实验的失败品呢。套个重生的名头,可把你们一个个激动坏了,巴不得跪下叫爸爸是不是。 戴曜说的话实在难听,几位脸青不青白不白的,难看的不行。 秦峰将视线转向陆溟。 陆溟垂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从进主城之后,就试图用精神力去搜寻黄慎行,但却发现在探查过程中有不知名的屏障挡住了他的精神触角。 趴在陆溟肩头的机械鸟将这些话如实的复述给了在场的人,戴曜刚想提出自己的疑惑,大脑里突然响起一声叮! 【A88:宿主大大,我好像感受到了同类的数据波动,好强大的能量啊!我怀疑是有坏统非法偷渡到了这个界面,我需要立刻将消息发给局长。】 戴曜这才想起来脑子里还有这么个东西,自从和陆溟甜甜蜜蜜了之后,好像这个系统就再也没出现过,要不是突然冒出来,还以为他已经单飞了。 【系统?是别的和你一样的系统?】 【A88:我们是正经统,有职业编制的,请不要不和那些坏统相提并论,他们非法偷渡到其他界面,通过伪装成打脸系统以及炮灰逆袭系统等,通过精神控制宿主来盗取这个世界的主角能量,是星际S级罪犯,上报消息可是有大奖的!】 行吧,末世都来了,再加点科幻反派,戴曜也不是不能接受。 【所以黄慎行做的这一切都是你们系统干的?】 A88感觉到另外一个大佬的精神波动极其不正常,要是人形的话早把头摇成拨浪鼓了:【不是,不是!系统只是扩大了黄慎行内心的邪念而已,在获得本界面的主角能量之前,系统会被世界意识监控到,不可能这么厉害的!!】 戴曜姑且相信了他的话,虽然这个系统比较怂,但想起黄慎行就膈应,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没什么好气的说:【我说你什么事都做不了,能尽快、不、立刻和我解绑吗?】 【叮!您的统子已下线,有事请留言嘟嘟嘟】 戴曜: 主城地下实验室里。 黄慎行的眼睛冰冷又呆滞,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瞳孔像是两台计算器,不停地加载着一行行冰冷数据。 第61章 一个虚弱的男人四肢被牢牢禁锢在手术台上,两眼愤恨的瞪着黄慎行,嗓子因为过度使用,像是从炭火里挤出一样沙哑:黄慎行!你才是这世界的魔鬼!你不得好死! 谢谢夸奖。反正你已经活不长了,还不如为人类的未来做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 黄慎行眼神恢复正常以后,指示一边行尸走肉的一般的助理将男人的嘴封好,然后将各种管道仪器连接在男人身上,丝毫不顾他的哀嚎,在他皮肤里注射进了一管墨绿色药剂,眼神狂热的盯着面前的试验品。 男人紧咬牙关,嘴被绷带磨出了血,即便有束缚带禁锢着,身体也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目眦欲裂的瞪着黄慎行,诡异的绿色浮上瞳孔,又褪去,连续几个来回后,终于像死鱼一样瘫倒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 又失败了。 黄慎行看着面前的男人叹了口气,将他脑子里的晶核挖了出来,同时释放出精神力,只见绿色璀璨的晶核在瞬间被几缕黑色光线缠绕,悬浮于空中,在不知名力量的引导下重新进入了男人的大脑中。 同时,一边的助理将另外一管药剂注入了男人体内,就在瞬间男人的眼睛恢复了黑色,就连苍白的皮肤都看起来正常了不少。 下午五点,秦峰带着两人去参加了针对讨伐陆溟开的小会。 戴曜和陆溟上报的是九阶初级,在一群九阶中期、九阶巅峰的高阶异能者中并不是很起眼,两人坐在最角落,整个会议中一言不发。 陆溟释放出一丝精神力探查,抬头与正坐在主位上的雷天对视,他握着戴耀的手突然一紧,眸底划过一道寒芒。 一路奔波赶到主城,戴曜听着耳边的陈词滥调,有些昏昏欲睡,手一疼,被陆溟捏醒了,他揉揉眼睛,低声问:怎么了? 陆溟和戴曜已经十分默契,他在对方手掌心写下几个字,戴曜立刻惊讶的看向雷天,只见雷天虽然是人类的面貌,但细看就会发现他四肢僵硬,目光呆滞,但因为身体原因,他并不常开口,所以没有人发现不同,除了陆溟。 戴曜惊讶:他的研究成功了? 陆溟若有所思,凌厉的目光像是要透过雷天的双眸看向他背后的人:不是,他还是丧尸,不过是被人控制了。 黄慎行透过雷天的眼珠贪婪的看着戴着帽子的陆溟,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与不甘。 他竟然已经变成人了 他看着如今的陆溟,就像是一个狂热的跪拜徒一样盯着面前的神迹。 他当然知道,甚至利用系统亲眼看到了当时的一切。 所有人都猜错了,陆溟根本不是传言中的精神系,而是一种罕见的技能,他可以逆转时间,但这种异能使用起来对身体伤害极大,相当于是用寿命来换时光回溯。 老天还真的是不公平啊 黄慎行完全被嫉妒与愤恨蒙蔽了双眼,他面目狰狞,全身激动的都在颤抖,这比自己小将近20岁的青年,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探索到了丧尸的真正秘密,不仅亲手将自己打造成丧尸王,竟然还能够返老还童,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吗,真的太不甘心了 不甘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就结局啦~ 感谢在2020-08-19 23:40:47~2020-08-20 23:5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雨如晦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过去 暮色深沉, 黑雾浓的透不进一丝月光,天黑的仿佛是打翻了砚台,沉沉的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后半夜是人困意最浓的时候, 南方基地站岗的小兵打了个哈欠, 偏头看到到同伴已经蹲在地上睡着了, 地上是被打翻的一盒桶装泡面。 兄弟, 醒醒嘿!小兵打了个哈欠,踢了下同伴的小脚, 诶,睡够了吧,等会儿被巡逻的看到你就等着被罚跑圈吧。 同伴又被他踢了几脚,才有了动静,像是做了噩梦一样突然抬起头, 脖子和四肢扭曲成了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他一跃而上跳在了小兵的身上, 青筋暴发,面目狰狞。 小兵感到胳膊一疼,回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瞪着绿色满是杀戮的眼珠, 尖锐的利齿上叼着一块从自己胳膊上撕咬下的血肉。 啊! 小兵疼到麻木, 脸色苍白的举起枪,他按在扳机上的手有些颤抖。 一声砰的声响过后,子弹直直穿透了丧尸的太阳穴,维持着张嘴咀嚼的姿势仍旧紧紧的挂在小兵的背后。 来不及多想, 小兵拖着受伤的胳膊来到监控台旁, 只瞟了一眼,屏幕里的场景就骇人到让他背后发凉。 短短的一分钟内, 无数黑影从基地中涌出,如密密麻麻的孤魂野鬼一样游荡。 铺天盖地的绝望压在心上,他迟迟没有分化成异能者,普通人并没有病毒潜伏期和免疫力,他忍着痛在丧尸化前拉响了警报,用最后的力气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 呜 尖锐的警报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丧尸嘶吼声,这是十五年来南方基地遇到的第一次如此庞大的丧尸潮,更可怕的是这些丧尸都是前天还在和你谈笑风生的自己人。 一些普通人和低阶异能者化成了腐皮烂肉的最低等丧尸,看不清面貌行尸走肉一般;高阶丧尸还保持着原有的面貌,除了走路姿势诡异许多,以及皮肤苍白眼睛碧绿无机质之外,和异能者生前的面貌一模一样。 手持武器的幸存异能者们即便已经身经百战,但看到几个小时前还在和自己喝酒打屁的兄弟突然就悄无声息的变成了丧尸,面对着一张张无比熟悉的脸,他们通红着眼,根本下不了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兄弟们能够像秦峰一样恢复正常。 幸存者们只守不攻,很快就被丧尸包围,与其同时广播响起了秦峰的声音,沉稳的语气让所有惊慌失措的人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镇定了些。 【幸存者请全部到中心广场集合!迅速集合!】 中心广场有当初为了躲避丧尸潮而建造的防空洞,深夜的天空阴云密布,黑雾翻腾,仿佛在酝酿着巨大灾祸。 中心广场防空洞里,每个小队都清点了自己的人,普通居民几乎全部低阶丧尸化,他们没有丝毫抗药性,如果毒是下在食物或是空气中,百分百会中招。 一向沉稳的秦峰脸色发白,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连打几下火机没有火,狠狠的摔在了地下,看似平静的声音下暗藏汹涌:怎么回事? 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丧尸,它们仿佛听了命令,突然变得安安静静,并未发出丝毫咆哮声,在雷天的带领下,诡异又骇人,越聚越多,迅速的朝着中心区包围。 但一想到外面都是南方基地的人,不说别人,就连在末世前是军人的秦峰也下不了手。 一个光头手握成拳,强压着怒火:艹,雷天他妈的怎么回事! 变成丧尸了。戴曜斜靠着墙壁,看不出情绪淡淡道,人造丧尸病毒在高阶丧尸体内能至少能存留15天,说明前段时间,也就是你们家老大刚从南方基地离开,就被黄慎行盯上了。 众人沉默,脸上阴云密布,只有陆溟一人表情不变的站在戴曜身后,众人齐齐看向他,心里莫名平静了许多。 秦峰望向他:怎么办? 陆溟用精神力将外界屏蔽。 等。秦峰和戴曜耳机里传来的机械音冷静到近乎绝情:黄慎行的目的是我,我的目的是他,这是最好的机会。 秦峰盯了他半晌:疯子。 15分钟后,防空洞上响起让人耳膜发麻的脚步踢踏声,异能构建的保护网在雷天带领的丧尸攻击下开始出现裂缝和五颜六色异能打斗出的光。 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 陆溟虽然还站在原地,但戴曜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心,脸色阴沉的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也去! 陆溟垂眸,褐色的眼珠根本不敢看戴曜一眼,他把戴曜扯到怀里,亲吻他的头发,当心里有了牵挂,这世上再万无一失的战斗都让他变得犹豫。 戴曜带着的耳机里响起他的声音:放心,我会回来的。 不。戴曜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你说你只剩下我了,我难道不是吗?! 陆溟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你和我去,我会分心保护你的。 这句话冷冷的戳在戴曜的心上,在末世低阶就是无能,不管你再舍不得,爱情的力量是最不值得一提的,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戴曜前所未有的冷静下来。 他松开陆溟的说,挤出一个微笑,嗓音沙哑:好。 陆溟看了他最后一眼,对秦峰无比郑重的说:请务必保护好他。 地上密密麻麻的丧尸拥有着各种异能,雷电、火光、水球、藤蔓,冰锥等等疯狂的撞击着异能者们建起的防御罩。 陆溟面容冷峻,虽然整个身形都隐在了夜色中,但他足以翻天覆地的威压让所有在场的丧尸都无形中感觉到一阵本能的恐惧。 他淡漠无波的视线扫过一群丧尸,精准的在夜色中找到了站在高楼上的雷天,冷厉的眼神仿佛在透过那双绿色的眸子看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蝼蚁。 陆溟没想对这些丧尸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温度骤然降低,狂风暴雪从天空打下,碰到躲闪不及的丧尸立刻化水成冰将其裹在其中冻成冰块,寒冰从他站的地方迅速蔓延开来,冻住了大半向前涌动的丧尸。 有了神志的一些高阶丧尸感受到了属于丧尸王的威压,齐齐后退,却被凭空升起的无数藤蔓捆绑在原地,剩余的丧尸发出嘶吼咆哮声,似是觉得面前的男人应该已经耗空了异能核,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巨大的水龙凭空出现,将他们全部裹在了水球之中。 待在防空洞里的异能者有个是带着眼睛的程序员,逃跑也不忘带着电脑出来,啪啪几下就连上了外面的监控,虽然大多数在打斗中被毁了,但还有一两个可以用。 他们很荣幸的看到了陆溟的大佬个人秀。 我靠!这就是丧尸王的实力吗?全系异能啊! 果然,我们就一个异能核,人家大佬起码有一、二、三、四、五啊啊啊个异能核吧? 所以九阶以上升的就不再是异能核的等级,而是数量? 兄弟别多想了,十年的高阶异能者统计汇报里,除了陆溟,根本没有九阶成功升阶的,大多都爆体了。 不是,我们真的不用上吗?这么多就算多个异能核也会有耗空的时候吧? 林封看着场上的战斗心潮澎湃:我们不去帮忙吗? 秦峰摇头:陆溟有他的打算。 戴曜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死死的盯着陆溟的每一个动作,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还把他当成以前的那个刀枪不入的丧尸王,可是他不是了啊 即便他是十阶,百阶,有一千个异能核,那他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也是会耗空体力,受伤会流血的普通人。 陆溟将地下的丧尸迅速解决之后,将精神力铺开覆盖了整座主城,精神触角依旧撞上一个无法突破的屏障。 他拧了拧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装弱,愣神了几秒,无比做作的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一副异能核超负荷的样子。 黄慎行藏在系统背后,愤怒的咆哮道: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是人类了吗?怎么可能和丧尸王一样拥有全系异能?! 不知为何,黄慎行从这无机质的冰冷机械音中听到了些许嘲讽。 【宿主,经过系统检测,本世界主角光环已开始重新向陆溟转移。】 【叮!】 【转移进度50%】 【60%】 陆溟黄慎行恶毒的紧盯着他,没有错过他全程唯一暴露出的弱点,他已经完全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竟然丝毫没有发现陆溟的演技有多拙劣。 系统及时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警告!警告!经检测此时并不是对陆溟进攻的最佳时间。】 面对黄慎行怂的依旧天衣无缝,陆溟愣神了几秒,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表演不够具有层次感。 就在此时,眼前突然亮起一片刺眼的白光,只见雷天从高楼一跃而下,雷电如同金龙一般狠狠劈下,陆溟迅速伸出无数粗大的野藤,触手一般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朝雷天抓去,攻速依旧迅猛,但几乎所有观战的人都发现了他不管是攻击力还是速度都在逐渐下降。 野藤轻而易举的被一道雷光劈成两半,陆溟骤然转身躲过雷击,咔嚓几声,地面凝结出的冰块被辟出几道裂缝,冒着浓浓黑烟。 陆溟竭力想再次召唤藤蔓,却发现异能核已经耗空,只能召唤抬手无数冰锥刺向高处的雷天,电光之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白光四射。 几次猫抓老鼠的逗弄下,陆溟估摸了一个堪堪的状态,把雷天打倒之后,装作一副异能核已经耗空的样子,腿一软本想让暗地里的黄慎行发现他的弱势,面前却是迫不及待冲出来的戴曜。 陆溟! 就在这一瞬,黄慎行敏锐的注意到了陆溟一直如钢铁般的意志多了一条缝隙。 在系统提醒前终于忍不住在暗地里用黑色精神力渗透进了陆溟的大脑中,正在为偷袭成功而沾沾自喜,却是错过了陆溟冰冷的眼神闪过的一丝嘲讽。 眨眼间,陆溟被拖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踏过血海尸山,他来到一个被屏蔽的世界,这是一间四周被寒冰覆盖的实验室,十年前戴曜临死前给他铸造的安全屋。 外面的丧尸不停地敲打着实验室,咆哮嘶吼,喉音能震动人的耳膜,不知过了多久,就连冰墙上都开始多出几条缝隙。 苍白的手术台上放着戴曜,他的胸口破了个洞,鲜血疯狂涌出,到处都是血污,蓝色的作战服上已经被染成了深红色,看起来无比骇人。 陆溟机械的将各种药剂、医药管插在戴曜身上,各种高阶晶核堆砌到他伤口,丝丝缕缕的绿色光线从晶核中被吸引出来,诡异的织成一道网,丧尸伤到的伤口逐渐开始恢复。 这意味着,已经是九阶巅峰的戴曜被迫进入了升阶。 他已经濒临死亡,这场与丧尸争夺躯体的战斗胜利几乎为零。 陆溟知道的。 不管是当初那个白发苍苍,轮回十次都救不回爱人的陆溟。 第62章 还是现在沉默看着这一切的陆溟。 记忆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子里,即便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去遗忘,一旦被拖进这间实验室,这些惨痛又黑暗的过往依旧全部都涌上了心头。 他清晰的知道这是梦境,但跳动的心脏却还是忍不住剧痛无比。 床上的戴曜红色的血液逐渐变成绿色,毁掉的皮肤肌理开始恢复,细胞慢慢的生长,青筋暴发,原本已经微弱的呼吸突然变的剧烈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细微声音。 陆溟琥珀色的眸子一片死寂,但还是在黑暗里出现了一点微微的光,他拖着自己残破苍老的身体走到戴曜面前,想要听他叫自己一声陆溟。 陆溟发誓,只要他还清醒着,不论让自己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他还活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算了。 陆溟想,只要你还活着,不管是人还是丧尸。 只要你还活着 外界的一切纷杂好像在此刻全部被屏蔽在外,陆溟呆呆的看着心爱的人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他已经痛到麻木,他嗓子发不出声音,恨不得那四堵冰墙现在就轰然倒塌,他如果死了的话,戴曜会不会舍不得,他会不会醒来 陆溟几近病态的盯着那堵墙,躺在床上的戴曜突然睁开了双眼,绿色的眸子冰冷无情的与陆溟对视。 那一瞬间陆溟全身冰冷,差点被拉入更深的幻境中,幸好他即使醒了过来。 都是假的 陆溟抚摸着无名指那冰冷的戒指,轻易的撕毁黄慎行给他编织的幻境,原本已经空虚的异能核撕开蒙蔽人的假象,迅速充盈起来,纯白的精神触角迅速缠上还来不及撤走的黑色丝线。 但下一秒陆溟就发现了不对劲,戴曜依旧躺在他的怀里。 他毫无反应的躺在自己怀里,紧闭双眼,连呼吸起伏都看不出,像是死了一般。 一时间陆溟根本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恍然觉得自己又重回了十年前的那间实验室,无数狰狞的鬼手想要把他拉入地狱。 戴曜 无力的感觉汹涌而来,陆溟紧紧攥着戴曜的胳膊,眼睛逐渐向绿色转变。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完啦~感谢在2020-08-20 23:51:59~2020-08-21 23:5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抖盐的鲟鱼 5瓶;阿竹、君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结局 主城地下某处, 长廊上站着一排全副武装的男人,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平板呆滞,依然是被人控制的模样。 房间里, 黄慎行本以为已经失败了的脸瞬间由狰狞变为欣喜, 原本只是凑巧将戴曜拉进了幻境, 没想到竟然成了打倒陆溟的致命一击。 系统的电子音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系统:宿主, 经过系统检测,本世界主角光环已成功移除30%】 【40%】 【50%】 陆溟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在外人看来他神情不变,紧紧抱着怀里的戴曜,若不是那双眼睛犹如狂风暴雨下的大海,充满暴戾和狂躁,没有人会发现他此时的变化多么恐怖。 秦峰在一边站着, 根本不敢发一言,陆溟的状态太差了, 就像一个不安定的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威力足以毁天灭地。 吧嗒 陆溟带着凉意的胳膊上突然一烫,他瞬间从那失去神志的恍惚状态清醒了过来, 他低头看, 戴曜仍旧沉浸在幻境中,但不再是全无反应,他眉头紧皱,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眼泪流了一脸。 戴曜扑向陆溟那一刻, 一道夺目的白光同时刺向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的拿起胳膊去挡, 等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环境。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头顶的白炽灯吱呀几声后彻底熄灭,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耳边是丧尸的嘶吼,楼下不停有黑影从窗户、楼梯里涌上来,碧色无机质的眼珠贪婪又残忍的落在戴曜的身上,但他只是一道虚影,所以这些丧尸穿过了他的身体,直直的走向楼顶唯一还有着活人的实验室。 瞬间戴曜就猜到了,这是高阶丧尸潮来临的普斯城。 戴曜跨过尸山血海,他轻而易举的穿过墙,走进了那被冰封的屋子里。 冰凉的地上留着大片已经发黑的血液,中央放着两张苍白的手术台,戴曜情不自禁的走过去看,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拉进了床上躺着的人身体里。 戴曜骤然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丧尸化了,身上插满了各种连接着仪器的管道,他浑身无力,虚弱的感受着体内异能核的异常变化,无比滚烫甚至一突一突的扩大缩小,像是在下一秒就要爆炸。 头顶忽然投下一片阴影,戴曜费力的抬眼看,是穿着白大褂的陆溟。 苍老的陆溟。 陆溟 戴曜突然就觉得很委屈,他挣扎着唇一张一合,想要陆溟给他一个拥抱,却又害怕自己恢复体力之后伤害到他。 但幻境中的陆溟就像一个毫无知觉的行尸走肉,他屏蔽了五官,完全忽视了戴曜发出的声音,拿起一旁准备好的透明管道插在自己已经枯瘦的手臂中,静静的躺在了戴曜旁边,看着绿色的液体流入自己体内,红色的血液流入戴曜体内,这才终于勾起一个僵硬又安心的淡淡微笑。 陆溟不要 戴曜看着他这一些列的动作,终于知道他在干什么了,拼命想要挣脱这一切,却被困在这个沉睡的身体里根本无能为力。 陆溟已经半丧尸化,他现在已经是九阶后期,从没有过十阶丧尸,戴曜看着陆溟苍老的皮肤慢慢变得丰盈起来,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暴力和杀戮,而自己慢慢恢复正常...... 戴曜再也无法在幻境中去保持镇定,黄慎行就算作为九阶精神异能者,他也无法在陆溟的防御之下凭空制造出一个不存在的场景,他所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唤醒戴曜深深埋在心底的那段最让他恐惧想要逃避的记忆。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都是曾经发生过的。 他曾经眼睁睁的看着陆溟为了自己一夕之间变成耄耋老人,为了他变成人人唾骂不人不鬼的丧尸王 而他呢? 他都做了什么,他一无所知的离开了十年,将他一个人残忍的丢在了无望的过去。 巨大打击下,戴曜混沌的大脑瞬间像是被无数的刀尖砍,扎,撕扯、心脏被一只巨大手狞拽撕裂,终于忍不住了,即便被困在这个无用的身体里,戴曜依旧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汹涌而出,哭的撕心裂肺。 戴曜什么都记起来了。 他记起自己和陆溟青梅竹马。 恋爱,吵架,分手,结婚。 因为误会他觉得陆溟并不喜欢他,只是需要结婚,而他刚好合适。 他对陆溟说:等你回来,我们就离婚。 他怎么这么狠啊 他凭什么能得到陆溟的爱,他凭什么啊 戴曜与陆溟已经完全失去神志的绿色眼珠相对,他泛着寒光的牙齿差点咬上戴曜的脖颈,那一刻戴曜甚至有种幸福的快感,他想着,咬下来吧,咬下来吧,不管是人,还是丧尸,我们都一起。 但那尖牙触到仍有一丝丝温度的皮肤时,陆溟突然醒过神,他踉跄的冲出去,不知过了多久后卷着一股腥风走进来。 戴曜不知道陆溟吸收了多少高阶晶核,也不知道他面临了多少次爆体的危险。 陆溟终于从最初的混沌变得慢慢清明起来,但还是怕,随着五感的增强,他可以远远的站在另一栋楼,再不敢触碰他的爱人一下,隔着一片尸体的远方遥望着那个可能永远都不会活过来的人。 无止境的吸收晶核让陆溟反复在爆体边缘徘徊,终于,他将所有异能核都耗空之后,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死去了。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戴曜可以醒来的话,那就让他忘了这一切吧。 忘了陆溟,忘了普斯城,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陆溟一步步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戴曜面前,用精神力封住了他脑子里的这段惨痛的记忆,将他送出了普斯城。 戴曜眼睁睁的看着幻境中的自己被老严捡了回去,但自己却依旧留在了普斯城中,他紧紧的抱着幻境中的陆溟,眼泪无休止的打在他身上,然后消失。 陆溟平静的躺在了那台手术床上,他一抬头,世界下起了大雪,寒冰从楼下开始蔓延,不论是活着的丧尸,还是死去的躯体,一切都被冰封了起来,戴曜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也越来越缓慢,他低下头,发现小腿已经结满了寒冰,并且在不停的向上延伸。 就在冰雪即将覆盖自己的心脏时,天边突然多了两只绿色的眼睛,他耳边仿佛还能陆溟的声音,不是那机械的电子音,是贯穿了他过去二十年的,陆溟原本的嗓音。 低沉沙哑,因为长期没有开口带着点干涩。 他一定哭了。 戴曜瞬间被拉回了神志,发了疯一样的攻击着面前这个幻境,冰墙毁灭,外面无数丧尸冰块瞬间炸开,如恶兽盘旋在黑暗中的大楼开始崩塌,狂风暴雪以摧枯拉朽的力量摧毁着这个精神力构建的世界。 [ 奇书网 www.qishu99.com] 戴曜挣扎着睁开眼,抬眼便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光,大梦初醒,他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也不知道他们身处何地,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戴曜满脸都是泪,狠狠的扑了上去咬上了陆溟的唇。 陆溟 陆溟! 陆溟! 戴曜已经完全失控,他像是从地狱爬上的恶鬼,陆溟就是他的光,是他的命,是他的人间。 两人十分默契,戴曜一言不发,陆溟就懂他现在所有的心情,其实他也一样,两人互相啃噬着对方的唇,鲜血从两人唇瓣中流出,那副景象惨烈又心酸。 幸好,走过了寒冬,走过了分离,走过了生死,迎来的只会是春天与漫天的星辰。 陆溟,你疼吗? 陆溟紧紧的抱着戴曜,失而复得的失控心情已经慢慢恢复,但力道仍就重到像是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戴曜温热的眼泪流到他的肩上,沙哑低沉的男声跨过了十年的光阴,重重的敲打在了戴曜的耳膜上。 我疼。 戴曜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我感受到黄慎行了。 时间不允许他们互诉衷肠,陆溟手被戴曜紧紧攥着,大脑却在超负荷运动,一条细小到微不可查的精神触角迅速抓住了一条快速撤退的黑色精神力,并在上面打上了印记。 他的精神力铺开覆盖了整个主城,丝丝缕缕的白色黑线宛如一条条有生命的银色,在主城的角角落落里进行搜寻。 这种庞大的抽查量既需要极强的精神力支撑,同时也要心无旁骛的专注,才能不错过任何一个微小的角落。 即便对于陆溟这样的超高阶异能者,在半个小时后额头也蒙上了一层冷汗,陆溟抓着戴耀的手无意识的收缩,疼痛感让戴曜甚至有种骨碎的错觉。 终于,陆溟松了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肢体,朝戴曜露出一个微笑:找到了。 与此同时,黄慎行的两个精神世界崩塌后,他也收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反噬,正想用积分来兑换修复药剂时,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响起。 【吱磁】 【系统遭到不明攻击,保护程序自动开启,其余程序暂时关闭】 【经过检测,本界面不适合系统继续运行,开始进行解绑。】 【30%】 【50%】 【警告!警告!解绑失败!】 黄慎行头疼欲裂,眼睛一会变成蓝色一会变成黑色,冰冷的代码一行行闪过,这些他都一无所知,只觉得头疼的恨不得去撞墙才能解脱。 很快,他就听到了另外一道机械音: 【A88:敲里妈,还想跑,啊哈,吃我一霸王拳!】 A88今时不同往日,他可是刚刚从局长那里充了10000的积分,已经不再是以前平平无奇的怂统了,他现在是拥有整个商城道具使用权的氪金统。 【A88:要不是你搞这么些玩意儿,老子至于被拆吗?啊!专门为你兑换的火箭炮,捅你菊花!爽不爽啊嗯?】 【A88:阿嘿!**炸死你炸死你!敲里吗敲里吗还想跑,看老子的天罗地网噼里啪啦电电网!!】 随着一声阿嘿!,黄慎行就看到自己大脑里被踹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球,球弹在地上后,散发着虚弱的光芒,他看到黄慎行后,诡异的红光一亮,一束光刃直直的刺入了面前瘫在地上人的太阳穴中,将他晶核中的能量全部吸收了出来。 借着这些许能量,黑系统开始寻找机会逃跑,只有逃开那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傻逼绿球,自己才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他没料到刚刚飘了还没几米,一个白色精神网就将他裹了起来,是陆溟。 如果是自己全盛时期还能和这个位面的主角一战,但现在的他实力不足以往三成,只能像个没头脑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妄想冲破束缚,抬头就看到那个傻逼绿球架着机甲,手持火箭炮,离子炮、激光炮等变态武器,直直的正对着自己。 黑系统一时间竟然为能被如此对待而感到有那么一丝诡异的荣幸。 抵抗是不可能在抵抗了,除非你嫌死的不够快。 A88看到宿主大大和变态大佬也找到了这里,屁颠颠的从机甲里跳出来,把各种修复装甲,护盾等全部扔掉,愉快的在戴曜面前飞来飞去。 【宿主大大!我是不是超棒的!】 戴曜看着一地的武器,一时无语,这个怂统是有多怕死 看到陆溟,A88从星网上调出一个大佬抽烟的表情包P在自己的脸上,嘚瑟的说:【哼哼,知道本统的厉害了吧!】 陆溟:呵。 你怕是忘了你代码里还有我写的自爆命令。 【A88:!!!】 戴曜疑惑的问:你们认识? 危字临头,A88迅速跑路:【戴戴,我要把这个黑系统带回系统管理局接受惩治,先走一步啦~】 戴曜和他告别后,想起莫名其妙的逼人谈恋爱的命令,视线默默的移向陆溟。 陆溟鲜少的有些尴尬,急忙转移话题:这个先不说,先解决了黄慎行。 第63章 戴曜怒气果然被挑了起来:我今天非把这老狗比剁了去喂狗! 黄慎行捂着被重创的头,像疯了一般瘫在地上大喊:我才是主角!陆溟的主角光环我已经拿到了,我才是主角!我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正在戴曜大脑里进行解绑的A88听到这话飞出来:【主角光环?拜托我们只是个小甜文而已,哪儿来的什么逆天主角光环。你应该是被黑系统骗了,他就是把你当棋子,只要彻底毁掉这个界面,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吸收这个界面所有的气运。】 黄慎行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打破,他曾经以为自己才是主角,是被神眷顾的那个人。 没想到重来一次全都是个笑话。 丝毫不顾他的癫狂,陆溟走过去把精神力化为利刃,直直的穿透他的大脑直逼他的异能核。 意识到陆溟要做什么,浓浓的恐惧铺天盖地的涌上黄慎行的心头,他终于痛吼出声:不要,我不要做最低等的普通人。 陆溟淡淡的说: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 平淡无波的语调却让黄慎行感受到了恍若坠入地狱一般的恐惧,他很快就会明白了,什么叫求死不能。 现实的场景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白色的实验室,黄慎行畏缩的抬起头,世界突然变得巨大无比,头顶是刺眼的白炽灯,他想要喊叫出声才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老鼠,喊破嗓子也只能发出吱吱吱的惨叫。 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人冰冷无情的看着它,冰凉的刀锋在他肚子上划了一道伤口,剧痛让它全身痉挛,但因为是身处幻境,他清晰的感受着疼痛,却无法死去,终于,仿佛毫无止境的酷刑结束了。 黄慎行闭上眼,再次醒来,却惊恐的发现依旧是那个苍白的手术台,但这次他变成了化兽人,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亲眼看到还是人形的自己举着刀划开了心脏 陆溟把蜷缩着身子,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的黄慎行交给了秦峰:就让他一辈子都在这无止境的轮回中去完成他的实验吧。 黄慎行被永远的困在了主城,他不会死,反而但凡有一点伤,一点病,都会受到南方基地最精心的照顾。 冰系异能者在陆溟那里领了血清,太阳透过浓浓黑雾在基地洒下第一道光时,南方基地下了一场蓝色的大雪,所有的丧尸都慢慢的清醒过来。 第二年春天,普斯城并入主城,由南方基地接手。 两瓣草开遍了荒野,取名希望,并成功的编入了历史课本中,接下来的十年,百年甚至千年大家都会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位伟大的科学家为了能让爱人看到满天繁星,研制出了希望。 戴曜人懒又喜欢热闹,最后还是放弃了世外高人的生活,留在了灯塔部落,成为了一个不管事,成天白吃白喝的甩手掌柜。 陆溟在将血清和疫苗交给秦峰后,也放了大长假,在灯塔的小学里当了老师,赚钱养家。 某日。 陆溟从学校回到家,戴曜正躺在饺子身上小憩,看到他欢喜的招招手:今晚有流星雨!一起去看啊陆先生! 饺子带着两人爬到了山顶,路上遇到不少同样去看流星雨的人,眼馋的看着两人的代步车,流出了一筐又一筐的柠檬泪。 一年的时间,天空中基本已经没有了黑雾,月亮仿佛就近在咫尺。 戴曜抱着陆溟在柔软的毛里打了个滚,举起手触摸漫天的繁星。 突然大片流星像飞瀑一样划过苍穹,无比绚烂壮阔。 戴曜抱着陆溟,轻轻在他耳边说: 陆溟,对不起。 我曾经对我们的婚姻有过失望,但不是对你,是对我,我曾经觉得你就像是天边的月亮我怎么抓也抓不住,够不着。 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是我太过自卑。 我是不是从来没和你说过,和你结婚是我幼时到如今的至高梦想,真的成真那一刻,我满心都是不踏实感,仿佛是镜中花,水中月。 陆溟给了他一个吻,这不是一个互相道歉认错的时候,你应该说的是,我爱你。 戴曜笑着说:我当然爱你,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爱你。 我的英雄。 我的爱人。 两人十指相握,晶莹剔透的戒指里倒映出飞逝的流星。 虽然来得迟了些,难了些,但只要我们都还在,就一切都刚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在猫毛里翻滚,气氛正好,情也到位。 戴曜:陆溟我想 饺子:不,你不想! 啊啊啊,完结啦~写自己不擅长的题材好难啊,吼两声啊啊啊啊!被我虐到的小天使发红包抚慰你们受伤的心灵哇~ 下个故事还是开 班主任和学渣互换身体 浪漫温柔骚话喜欢欺负人老男人攻戏精暴躁巨能打内心软萌女装大佬受 【一看就很好开车对不对!】感谢在2020-08-21 23:50:01~2020-08-22 23:5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常吹嘘 2瓶;35397721、阿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兔老大 傅老师有女朋友吗? 带了些暧昧的挑逗打断了高二(1)班沉闷的气氛, 登时引起全班哄堂大笑,五颜六色头发的男生哐哐砸桌子,顺便还吹了声暧昧的口哨。 傅萧不得不停止继续解读《出师表》的声音。 他把书收起, 抬起头, 画了浓妆的大波浪\女生支着下巴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一双大长腿白的发光, 挑衅的架在走廊对面的凳子上,挡住了他的路。 这也许是育才中学独特的迎新活动吧, 傅萧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不是来上课的老师,反而是被诱拐盘丝洞的唐僧。 刘海和粗黑框眼睛挡住了他相对张扬锐利的外貌,白色衬衫乖乖扣到第一颗扣子,打上老派又古板的黑色领带,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淹没于众人之间的一个老实人。 最容易被欺负的老实人。 老实人傅萧一双大长腿跨过去, 目不斜视,正经呆板的说:要降温了, 穿这么少小心感冒。 嘘~ 又是一声口哨。 下周上课按秋冬季课程表来。傅萧不睬这些正是中二叛逆期的少年少女,抬抬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视线直直的对上刚刚挡他路的女生,特意叮嘱, 校服也穿秋冬那套。 哦~女生懒懒的托腮妩媚一笑:要是我不呢?傅老师会帮我换吗? 不会, 但我会请家长。傅萧面无表情的说完,把东西一收,下课。 江城没有春秋,即便九月份了依旧没有要降温的意思, 知了像是上了发条的脑中, 响了就停不住。 傅萧咸鱼久了,乍一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 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一天讲了两节课,整个课堂一大半睡觉的,一小半打游戏的,还有三五个在搞直播的。 育才不算是个好高中,末流高中,生源差,师资弱,隔壁就是卫校和体校,搞对象打群架的随处可见,压力小到他只要能站上去把课讲了就行,这也是傅萧能来这儿的主要原因。 还有最后一节课。 傅萧被青春的朝气吵得头疼,在天台上抽了根烟。 他把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随手放在一边,扯了扯领带,领口解开三个扣,脖子解放了后,整个人像重生一般,轻松的吸了口烟,吐出圈圈烟雾。 兜里的手机嗡嗡的震了起来。 傅萧叼着烟摸出来一看。 周浅。 周浅和傅萧是发小,两人的母亲是手帕交,甚至出生都是同一天,要不是性别加型号连环撞,说不定还能有段青梅竹马的旷世奇缘。 周浅那边隐隐传来音乐声,有点吵:傅老板,出来玩儿呗。 傅萧叼着烟含糊不清的吐出俩字:上课。 衣冠禽兽真去祸害祖国花朵了?周浅笑的乐不可支,我去外边儿和你说,太吵了。 傅萧咬着烟嘴,耳膜被吵得生疼,懒懒一笑:去你的。 过了一会,傅萧的耳朵终于清静下来。 周浅:晚上喝酒吗?去呗傅老板,不就是失恋么,这个拜拜,下一个更乖。您别说您老万花丛中过,就惦记余晨这么个狗尾巴草? 傅萧一愣神,没注意被烟烫了下手,不惦记,就是懒。 这段时间关于余晨结婚的问候太多,戳多了伤口傅萧倒也没觉得疼,毫无波澜的让他都没想到自己能绝情到这种地步。 周浅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傅萧慵懒的靠在墙上,一笑: 真没放不下,就是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意思,骨头缝里都透着懒劲,倒不是因为余晨,六年恋爱,三年异地,足够把感情都磨光了。再说了,天要下雨,前男友要结婚,都是挡不住的事。 按周浅的话说,他这种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别人他这个年纪都想着法赚钱,傅萧大学就已经和舍友创业开了游戏公司,眼看着就要上市了,他突然觉得没意思,好好的老板不当,回到这破地方当了个不怎么正经的人民教师。 或许是吧,那没办法。傅萧笑的很欠,钱赚够了,人生理想也没了,就是这么俗。 周浅:滚。 一根烟抽完,傅萧刚打算下楼就发现天台角落有一对小情侣在亲嘴,激烈的劲儿差点把对方衣服扒了,他笑眯眯的走过去打了个响指。 两人抬头看到他穿着老师制服,抓着对方的手就要跑。 傅萧轻松的揪住两人的后衣领,穿好再下去。 面红耳赤的小情侣低着头当着他的面收拾衣服,傅萧撩起眼皮扫两人一眼,淡淡的说:有些事不是有冲动就可以做的。女生,自尊自爱学会保护自己。男生,责任二字学会就足够了。 傅萧慢慢溜达的下了楼。 正是大课间,走廊打打闹闹的,他刚走到办公室,就看到教导主任老杨正抓着人训,转头看到他,打量了他两眼,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还能压得住他几分痞劲儿,现在眼镜一摘,像解开封印一样不知道得招惹多少桃花。 老杨糟心的看了一眼这A大出来的高材生,不耐的挥挥手,眼镜呢,戴上。 傅萧一愣,想到被落在天台上的眼镜,无谓的摊摊手,丢了。 老杨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火气,全发傅萧身上了,今天上课给我戴口罩上去! 行。傅萧很好说话。 他坐在自己工位的椅子上,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憋屈的慌,索性靠着桌子站着,手里百无聊赖的拿着本教材看。 实际上眼神早不知到飘哪儿去了。 这怎么回事?傅萧指着正在训人老杨,手里夹着的钢笔转了一圈,弯腰笑着问旁边的数学。 您别笑。数学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姑娘,一抬头就看到他那张攻击力极强的脸,脖子红到耳根,双手捂脸说,傅老师,您,您离我远点,这样子整个一衣冠禽兽,快用眼镜封印起来吧,老杨抓早恋头都抓秃了,再来几个师生恋的他非从这天台跳下去。 傅萧一哂,不正经的老畜生当多了,有点尴尬。 他笑着把领带收紧,扣子扣好。 数学老师才说: 您学生。 这都一周了,没见着吧。 成天逃课打架,今天可算是让老杨逮到了。 傅萧把座位表回忆了一遍,好像是总缺这么一个人,角落里,别人都叫他乔哥。 那位传说中的乔哥穿着一身开衫黑色卫衣,脸长的挺好看,是现在很受女孩子欢迎的撕漫脸,就是青一片紫一片,有的地方结了疤还流血。 头上戴着兜帽,没挡住的地方能看出他遵守育才良好传统,染了一头绿毛,吊儿郎当的斜倚在墙上,双手插兜低着头不耐的扯着嘴角。 傅萧觉得挺乐。 这位校霸乔哥个子有点小,看着一米六五的样子。 挺嚣张,他下意识就想起了爱宠大机密里的那只小兔子。 老杨骂的口干舌燥,随便往这边一瞥就抓到了傅萧无所事事偷着乐,勾勾手把他叫过去,你们班学生,认识吧。 并不认识的傅萧十分敬业的点头,认识,久闻乔哥大名。顺便在心里比划了两下,个子才到他的肩膀处,确实是挺矮一兔子。 老杨指指乔哥满身的伤,医务室知道在哪儿吧,带他去看看。边走还不忘教训一句,打架就打架,打成这幅样子丢不丢人!还有那头绿毛,咋的,学王八长寿啊! 兔老大比想象中要乖,傅萧没多说话就绷着张小脸默默跟在了他身后。 到了医务室,医生不在,傅萧小时候没少打过架,处理这些伤口简直是看家本领,随随便便绕了一圈就找到了药油。 坐吧。傅萧指了指铺了白色床单的床,哪儿有伤? 乔哥有些不可思议,站着不动。 怎么的?和个小姑娘一样害什么羞。傅萧把他摁在床上,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早就觉得他走路姿势不大对,指了指自己的腿,来,把脚架上来,学校发的衣服,不值钱。 乔哥顿了几秒,最后大概是怕他扒自己裤子,乖乖的把裤腿挽起,露出小腿上的一大片淤青。 行家傅萧一看就知道伤的不轻,要不是怕挨揍,都想给乔哥竖个大拇指,叹一声牛逼。 傅萧手指修长,掌心温暖,涂了药油摩擦后接触到人的皮肤有一种莫名的灼烫感,被揉的少年身子颤抖了一下,紧紧的咬住了唇。 傅萧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适,问:疼吗? 乔哥耳根泛红的摇摇头。 行,那你疼就说,我没什么概念。傅萧以为他怕疼,特意和他找话题,叫什么。 乔桉。 有些低沉的清凉少年音。 就是抖的厉害,傅萧力道松了些,这么疼的吗? 第64章 挺好听。傅萧又问,怎么弄的? 乔桉干涸的皮肤瞬间像被丝丝缕缕清泉灌溉,这几天烦躁的心鲜少的平静下来,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师多了几分好感,老老实实的回答:打架。 傅萧到底不是个正经老师,不觉得这个年纪的学生就只能根正苗红好好学习,但也不能给这位兔老大竖个大拇指,鬼知道怎么就突然冒出一句:你多高?有一米六五吗? 乔桉露出一副问女生多胖被冒犯到的表情。 傅萧一哂:看来是没有一米六五。 话题到这儿就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 受有肌肤饥渴症,所以攻给他揉药才会有反常 互穿之后,因为影响工作老师会辞职,还没有感情线之前就辞职了,所以不是师生恋(超大声) 攻28岁,受18岁 受是女装大佬,一方面是家庭原因,一方面是就喜欢漂亮的小裙裙 感谢在2020-08-22 23:59:53~2020-08-23 23:5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行 8瓶;胡离不是狐狸 5瓶;抖盐的鲟鱼 3瓶;穆以成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乔软妹 傅萧印象中的校霸十分片面化, 中二幼稚,人狠话不多,不服就是干, 完全不像面前的乔桉, 人畜无害单纯无辜。 像只拿着胡萝卜用板牙啃的小白兔。 临近高二(6)班, 乔桉拽住了傅萧的衣角,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 没用过的。 少年音有点软,感觉像是夏日加了方糖的薄荷。 傅萧饶有兴趣, 唇角带了几分笑意:谢谢,没想到你还会随身带口罩。 乔桉绷着那张精致的小脸,认真的说:仇敌太多。 傅萧静默了一秒,对这位乔哥的丰富多彩的生活又有了新的认知。 下学后,傅萧又收到了周浅的消息。 九点, 九贰。不醉不归啊哥哥! 想着第二天是周六,傅萧也就没再拒绝。 回家后, 傅萧从一柜子的黑白衬衫中刨出件复古花衬衫,颈上一条黑色小众设计链子,看起来禁欲又慵懒,他随意的把头发抓了抓, 戴上个方框金丝边眼镜, 整个一斯文败类。 临走,对着镜子打了个响指:酷! 出门打了个车去了九贰。 是周浅开在居民楼里的小酒吧,也不靠这个赚钱,人不多, 十几个沙发椅座位, 墙上放着老旧电影《花样年华》。 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场子很炸, 傅萧以前也是这里的常客,过了几年修身养性的生活,乍一听这撕心裂肺的吼声,人民教师傅老师耳膜鼓鼓的疼,认真的退后一步就想走,却被周浅给拽住了。 周浅撩着眼皮笑:去哪儿啊?来了老娘的盘丝洞还想走? 光一晃,傅萧眯了眯眼,笑道:不敢,不敢。 周浅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者,还是个T,有才有貌有钱有名,的渣女,玩完就踹的那种,她拽着人坐到酒吧卡座里,左右坐着两位美女,剑张拔弩的诡异气氛让傅萧觉得她十有八九是脚踏两只船翻车了。 果然。 周浅左边一句亲爱的,右边一句宝贝愣是把人哄得服服帖帖,好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傅萧看多了,懒懒的斜靠在沙发上,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迷醉的酒精和带感的鼓点挑逗着他的神经,已经很难勾起的那种兴奋感在某个时间点突然跳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感。 傅老板要不上去唱一首?周浅捏捏左边的手,凑到右边长发姑娘的耳边说,宝贝点个情歌,缠绵悱恻的。 长发美女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打眼一瞧看到了墙上正放着的老电影《花样年华》。 那就花样年华吧。 傅萧高中曾经有段时间叛逆,学不好好上非要去搞乐队,头发留得很长,当时是个不知名小乐团的主唱,虽然只混了半年,但还真闯出了些小名气。 已经很久没上台了,傅萧懒得看她们腻歪,上去唱了一首。 他年轻时唱的摇滚比较多,这种韵味十足的老歌几乎不沾,但也不是不能唱,傅萧坐在高脚凳上,灯光在他锐利俊美的脸上打上一层绚丽的阴影,一开嗓,自带金属质感烟嗓随性慵懒,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伴奏舒缓,傅萧撩起眼皮懒散的将目光扫向人群。 迷离的灯光打在远处角落,他的视线随之落在了一个黑长直的姑娘身上,黑长直翘着腿,烟雾缭绕模糊了五官。 傅萧只觉得无论是身形还是感觉都有种分外熟悉的感觉,江城这一片地方他从过年回来后,就没再出过门,能让他觉得熟悉的实在少。 灯光一晃,人又隐在了黑暗中。 傅萧懒得回想,音乐介绍,他笑着谢绝了几朵玫瑰花,下台回到原位就发现三个人只剩了周浅一个,周浅一脚踩在桌子上,指尖夹着一根烟,全身没骨头一样瘫在沙发里。 傅萧:人呢? 桌上摆了一打的酒,周浅指着说,说好今天陪你喝酒的,我左拥右抱算什么样子。 周浅就是个酒疯子,傅萧想到之前的几次经历还有点打怵,摆手:我们的感情倒也没到这份上。 这话说的多见外。周浅摆明了是来吃瓜的,追着问:有什么想和姐姐说的吗?六年爱情长跑,还以为你俩真能在一起。 傅萧这人即使分手了也不会说对方一句不是,笑了下:我控制欲强,他受不了。 再加上余晨本来就不是个弯的,两人六年恋爱,三年异地,感情最经不住磨,磨着磨着也就不爱了。 周浅见挖不出什么猛料,干喝了两瓶就有点无聊,目光扫了全场一圈,软骨头突然就直了起来。 角落处坐着位长发姑娘,手里端着杯柠檬水在一口口抿,单纯乖巧的样子和这群醉生梦死的人格格不入。 已经是午夜场,不少人过去搭讪,有男有女,酒吧讲究你情我愿,姑娘不愿意也就算了。 周浅眯了迷眼睛,显然起了兴趣,挺对我胃口的。 傅萧喝的有点高,醉眼迷离,朝着角落望去,灯光扫过,没了烟雾的遮挡,他总算看清了这位眼熟的黑长直是谁。 呵 思考间,周浅已经端着杯酒走了过去,傅萧快步追上她,周浅回头被他嘴角挂着的笑撩的骨头缝都在痒,你来干什么?你不喜欢男的吗?别和姐姐抢行吗? 周浅的理想型就是这种个子小小的软妹子,即便人家不是,也喜欢去交个朋友喝杯酒,照她的话说这是一次净化心灵的美丽邂逅。 但傅萧觉得她就是渣,什么人都想瞎JB撩。 傅萧但笑不语,给了她一个请的姿势。 周浅虽然不明所以,但妩媚的一撩长发,向着软妹妹去了。 咔嚓! 乔桉正躲着周浅的酒,闪光灯一闪,抬头就看到那位傅老师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抬手晃了晃手机里存的罪证,眉眼慵懒,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心跳差点漏了一拍。 周浅也看到了他,冲他挤出个假笑,但明显姑娘对傅萧更有兴趣,索性把人往过一拉:介绍一下,这是傅萧,叫他萧哥就行。 不用介绍。 傅萧似笑非笑,屈起手指敲了敲桌:乔同学,检查写完了吗?作业做完了吗?周一抽背《出师表》背会了吗? 乔桉把漏掉的那拍心跳拽回来,宁有事吗? 傅萧把乔桉抓到靠吧台相对安静的一个位置,一双腿随意的搭在桌子上,喝得多了有点热,他把衬衫扣子解开三颗,看起来又A又撩。 直击这样的美色,乔桉心脏又开始乱跳,完了,眼光被迫拔这么高,之后早恋更他妈难了。 周浅咔嚓一声咬碎一块薄荷糖,依旧不可置信:男的?你学生?成年没? 这脸,这肩,这腰,这水汪汪的大眼睛。 多软多萌多招人疼啊,怎么就是个狗男人呢? 傅萧挑眉问:未成年不让进酒吧,乔哥知道么? 知道。乔桉双腿闭拢一副做坏事被老师抓了的惶恐姿态,我今天18岁生日,同学们都不喜欢我,我一个人挺难过的就来酒吧玩了。 面前的少年原本就身形削瘦,穿着黑色水手服,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坐在沙发上乖巧的抿着杯柠檬水,可怜兮兮的发了个誓,老师,我真的是第一次。别请家长行吗? 傅萧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一天也没见这位乔哥几面,他甚至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怎么戏这么多呢? 行,不让我请家长也可以。傅萧把腿放下来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轻笑一声,《出师表》背会了这事就还有商量。 乔桉笑容僵在嘴角,一时间手蠢蠢欲动,想揍人。 《出师表》?这什么鬼东西?数学表格吗?他不是语文老师吗? 真损。周浅看了一眼斯文败类的傅老师一眼,给孩子多大心理阴影。 说完看着乔桉捧着手机费劲巴拉的瞅着屏幕上的字,幸灾乐祸的跑去和调酒小哥借了个iPad,飞快的查出《出师表》,调大了字放到乔桉面前,笑眯眯的说:姐姐借你,不用客气,手机看着眼疼。要再给你借个耳机吗? 谢谢,不用。 一个两个都是畜生。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崩、崩 傅萧提醒了一句:崩殂。 今天下三分,益州疲、疲 疲弊。 乔桉咬牙捧着周浅特意借给他的iPad,稀稀拉拉的念了一遍,起码字都认全了,余光扫到傅萧喝酒没工夫管他,啪啪按手机。 收购阿里巴巴讨论群(6) 一个小时没看,消息已经刷到了999+,乔桉往上翻了翻,林黛还在说新来的班主任又呆又傻逗起来特好玩。 乔桉拍了两张傅萧浪荡子一样喝酒的照片发到群里。 【乔哥:操!这nm就是林黛黛说的古板老实人?】 【你黛姐:完了,我沦落了,傅老师就是勾人的妖精,天边的仙子,啊,我根本配不上他!】 【猪猪要唱歌:傅,傅老师,好,好帅啊!乔,乔哥你怎么遇到的?】 【乔哥:泡吧被抓了,真nm背,你们说他是不是有病,非抓着爸爸背《出师表》?】 【你黛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啊,仙子做事风格就是不拘一格~】 【猪猪要唱歌:哈、哈哈哈、哈哈。】 乔桉突然感觉头顶昏暗的光被挡住,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傅萧修长的手指就把他的手机抽走了,背会了吗? 没乔桉有气无力,字认全了。 周浅给他鼓掌:弟弟真棒。 傅萧淡淡的说:继续。 哦。乔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在他手里潇洒的转了个圈,最后滑到了他的裤子口袋里,委屈巴巴的只能继续背,先帝创业未半 傅萧酒量不怎么好,之前就喝了不少,现在耳边听着乔桉背文言文,有种回到课堂上的感觉,昏昏欲睡。 周浅踢了他一脚:醉了? 有点。傅萧摸出根烟,瞧见旁边的乔桉,收了回去,捏了捏眉心,看着点,我去抽根烟醒醒神。 傅萧也没真打算怎么样,就给小朋友一个教训,下次大晚上再敢来这地方就想起《出师表》,玩也玩的不安生。 他去外面抽了根烟清醒了些,顺便去卫生间用冷水泼了把脸,回来就看到乔桉一个人坐在那儿,有个男人走过来拉了几次胳膊都被他挡了。 傅萧低骂了一声周浅那不靠谱的,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捏住那人的手腕,冷着脸:滚。 艹啊。那人不耐的抬头,傅萧洗脸把头发全部撩了起来,锐利的五官看着就不像是好惹的,更别说手腕被抓的差点疼的叫出声,他使劲甩了两下,把手抽出来,骂骂咧咧的走了。 对不住,把你一人留这儿。傅萧揉了揉有点不舒服的眉心,压住乔桉要抡酒瓶的手腕,把手机还给他,嗓子有些哑,走吧,傅老师送你回家。 乔桉没抬头,低低的说:好。 酒吧门口。 你家远吗?傅萧习惯了偏头看旁边的人,一眼只扫到个头顶,一时间觉得好笑,手握成拳轻咳了两声。 乔桉不明所以的看他。 没事。傅萧笑了下,远的话就打车,近的话就走回去。 挺近的。 事实是有点远,这话刚说出口,乔桉差点想抽自己个大嘴巴子,和这位傅老师一起走回去?是网吧不好玩?还是《出师表》还没背够? 果然,傅萧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拉进与学生之间的距离,脱口而出:要不你继续背会儿古文? 乔桉退后两步:傅老师求求您收了神通吧。 行吧。傅萧挑眉一笑,能聊点什么呢?干走怪尴尬的。 随便。乔桉又补充了一句,别聊学习就行。 行。傅萧笑了下,那我能问问乔哥您这是怎么个装扮? 好看啊。乔桉一点被冒犯到的样子都没有,朝他眨巴了下眼睛,故意卖萌,你不觉得小裙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东西吗? 傅萧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了,没想到乔桉这么坦荡,竖了个大拇指:就觉得不是很符合校霸乔哥的设定。 乔桉笑了声:我妈从小把我当女孩子养,习惯了觉得也挺好看。 第65章 那你妈妈一定很喜欢你,女孩子可是家里的宝贝。傅萧打趣道,像我,从小不知道打断了几根擀面杖。 是啊,女孩子是家里的宝贝。乔桉低着头浅浅的笑了声,傅萧总觉的能从他的语气里咂摸出些别的东西,不属于现在这个青春飞扬的少年应该有的东西。 两人从酒吧出来已经比较晚了,路边多了不少的烧烤摊,乔桉一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闻着烤串的味道吸了好几下鼻子。 傅萧问:饿了? 有点。乔桉老实点头。 傅萧带着人就近找了个烧烤摊坐下,拿了张纸垫着把菜单往乔桉面前一推,一副宁死不肯碰沾了油点的本子。 乔桉也不碰,张口点了一大盘的肉,还要了啤酒。 傅萧打着瞌睡掀起眼皮瞟他一眼:我不吃,你看着来。 乔桉喝了口啤酒:没事。能吃完。 傅萧轻嗤一声:个子不大,吃的不少。 隔壁桌有个寸头正在买醉,桌子下面倒着七八瓶啤酒瓶,一米九的个子哭的撕心裂肺十分的惨,傅萧多看了两眼,无所事事的招呼乔桉吃瓜:乔哥,说说,什么事能让一米九的大个哭成这样。 乔桉看了一眼,神情自然:大概是女朋友死了吧,哭丧呢。 傅萧: 和这种人吃瓜真没意思。 坐了十多分钟,乔哥把串一扫而空,矜持的擦了擦嘴,傅老师,结账。 傅老师任劳任怨的结账,转过头就看到喝多了的寸头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正好撞在了乔桉身上。 乔桉不耐烦的退后了一步,寸头哥满脸都是泪,抬头看到这张脸。 脚步一顿。 哇的一声抱住乔桉的腿就开始哭。 傅萧: 就说乔哥的这张脸要惹麻烦,他快步走过去,神色冷下来看着寸头哥:哥们,认错人了。 寸头哥崴了两下脚撑着桌子站起来,拿着啤酒瓶指着傅萧说:你就是因为这人和我分手的? 你认错人了。乔桉转身就走,被人抓住了裙子。 乔桉回头,神色阴冷的盯着他,把裙子拽回来,一脚踩在凳子上,一字一句道:我他妈说,你、认、错、人、了。 气氛剑拔弩张,眼看恶战就要一触即发。 傅萧按住乔桉的肩,别惹事,走吧。 谁都不许给老子走!寸头哥朝着乔桉嘶吼道:小乔,我知道你在耍我玩,但是我愿意一厢情愿的继续演独角戏,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管你是男是女,我爱你!乔桉! 说完,寸头哥举起半瓶啤酒就从头上倒了下去。 甚至还点开手机放了土味经典BGM。 傅萧: 眼看一边吃烤串的人都围上来看热闹,傅萧搭在乔桉肩上的手有些抖,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他妈是吃瓜吃到房子塌了? 一时间槽多无口,傅萧憋了半天对乔桉说:乔哥您就是这位大哥亡故的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乔哥:啊哦,翻车了。 乔桉就是个小骗子,说的话一句不能信。感谢在2020-08-23 23:59:29~2020-08-24 23:5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笛笛微 10瓶;相里策 7瓶;阿竹、胡离不是狐狸 2瓶;穆以成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你的统子上线 虽然按部就班的咸鱼生活是有点无聊。 但傅萧是真不想在这诡异的三角恋里找刺激。 眼看没事干的围观群众已经拿起了手机打算拍视频, 傅萧在微博上多少也是有那么几十万的粉丝追着喊爸爸,叫老公的。 傅爸爸真丢不起这脸,捂着脸推开人群就打算跑, 但没想到乔桉这个小兔子比他溜的还快, 傅萧大腿一沉, 回头就看到寸头哥那圆润的后脑勺, 冲天的酒味直直灌进了鼻子里。 操! 操操操! 电光火石之间,傅萧前腿一伸, 长胳膊往前一拽,精准揪住了罪魁祸首命运的后脖领子。 乔桉! 乔桉原地空蹬了两下,又担心劲使大了扯坏了他限量版的小裙裙,一脸乖巧的回过头:傅老师,真巧。 傅萧捏着鼻子踹了两脚挂在腿上的秤砣, 没踹动。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被拎在手里的小兔子,声音强压怒气:说说, 怎么解决? 吃瓜的群众永远虽迟但到: 怎么回事? 三角恋呗,这小伙子喜欢这小姑娘,这小姑娘喜欢这男的。 啧啧,这男的看着就不正经, 一脸渣男相, 花花公子不知道骗过多少姑娘。 不是说这小姑娘其实不是小姑娘,是个小伙子吗? 是吗?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傅萧在闪光灯下一直是风度翩翩,人模狗样的, 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狼狈过, 直直的对上一个怼上来的手机,他活生生被气笑了, 抓了乔桉的假发挡在自己头上,笑骂出声:小畜生,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乔桉看他贞子一样的造型也笑:傅老师,他们骂您长了渣男像。 滚犊子。傅萧又踹了两下醉的不省人事的寸头哥,愣是没想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傅总还有无能狂怒的一天。 看着人越来越多,傅萧只能二拖一,三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马路牙子坐上。 傅萧没好气:给你前男友擦擦,这一头的酒。 乔桉自知理亏,扔了一包的纸巾到寸头哥头上,又和烧烤店老板借了把剪子,剪开他湿漉漉的上衣,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寸头哥异常执着,光着膀子还拽着傅萧就是不松开,整个和祥林嫂一样没完没了的念叨着他对乔桉的浓浓爱意。 傅萧无语望青天:怎么回事,说说吧,乔哥。 乔桉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回忆了会儿说道: 就我长得好看呗,穿裙子被他发现了,我都和他说了我是乔桉,隔壁育才的那个绿毛乔桉,可他就是不信。隔三差五带着他兄弟们堵我。 乔桉摊摊手:那没办法咯,你乔哥总是要报复回去的,直接找了他教练说他骚扰男孩子,教练把他揍了一顿,他还是不信我是男的,没办法我们三个人去上了趟厕所。 傅萧:三个? 乔桉解释道:我找了他们教练当见证。 当时他被教练揍了,还只是憋着包眼泪,但当时厕所感应灯不大好,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我就打开手电筒朝他那儿照,说了句,当当当!放大灯! 乔桉笑的和个小狐狸一样,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就,就哭了呗。哈哈哈哈哈! 傅萧: 长了这么张祸国殃民的脸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过分吗?乔桉对上他不赞同的眼睛,无辜的举起手,天地良心,我就开了个小玩笑,被他和几个兄弟堵了一个星期没能去上课,看到我身上的伤了吗?就是他们打的。 这是有点过分啊!傅萧一听这话有点生气,喝酒喝多了也上头,一时间觉得自己穿越到了青春期,满脑子的江湖义气,一拍乔桉的肩膀,小孩子才打架斗殴,看傅老师去给你报仇。 乔桉笑眯眯的看着他。 傅萧给了寸头一巴掌,把人拍醒。 寸头一时间不知今夕是何朝,揉了两下眼睛,拍了拍脑门才想起来傅萧是谁:你,你,你就是乔乔的新男友? 傅萧给了寸头一根烟,自己叼了一根,知道兄弟怎么上位的吗? 寸头憨憨式摇头。 傅萧: 真喜欢乔乔,那你要了解他的喜好,才能对症下药追啊。 寸头哥拿着打火机打了好几下没点燃,拍了两下傅萧的肩膀,大着舌头说:你缩的对! 傅萧循循善诱:那你知道乔桉喜欢什么吗? 寸头哥:不,不知道。 傅萧指指乔桉,乔桉手忙脚乱把假发戴好。 傅萧竖了个大拇指:喜欢女装啊!兄弟你要不知道女装穿起来有多好,怎么能深入了解乔乔的心呢! 乔桉和傅萧对视一眼,立刻就懂了,拔腿就跑,五分钟后手里拿着个艳红的xxxl碎花裙。 上道! 傅萧递给乔桉一个赞赏的眼神,接过他手里的大碎花裙,给这位光膀子的大个套上:兄弟,这可是乔乔给你的,不穿感情就是没到位,穿不穿?! 寸头哥:穿! 三下五除二就套上。 十分的辣眼睛。 始作俑者拿起手机刷刷拍了十来张,傅萧和个老流氓一样,叼着根烟,小弟乔桉蹲下身子给他点着,烟圈吐在寸头哥的脸上。 十分霸气的说:兄弟,你若折乔乔翅膀,我必毁你天堂!再缠着我家乔哥不放,这视频明天你们体校人手一份知道不! 趁着大兄弟一脸懵逼的功夫,傅萧拽着乔桉就跑,在夜色里疯狗一样跑了几百米,两人躲在墙角笑的身子都直不起来,傅萧问:哥帅不! 乔桉竖了个大拇指,笑的直打嗝:帅!就是有点土。 很久没这么在大街上疯过了,成年人的世界条条框框太多,就算是他这种混成了老板不用看人脸色办事,社会也会另辟角度一拳一拳的施以重击,这么痛痛快快的来一次,傅萧是真的五脏六腑每个毛孔都觉得爽。 青春就是好啊。 平复了一会心情。 傅萧靠着墙,习惯性的吐出一口烟雾,乔桉猝不及防被灌了一脸,轻咳两声。 傅萧这才意识到旁边这位是个学生,不知怎么的灵光一现,他把带着火星的烟放在乔桉嘴边。 吹吹。 乔桉不明所以,吹了一口,烟不仅不灭火星反而越大。 傅萧傻逼兮兮的把烟当蜡烛,突然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都被酒精给吃了,和小孩在一起就是容易降智,他无所谓的笑笑,生日快乐。 乔桉一愣,他骗人的话说多了,生日也是随口那么一说,但没想到真的被这人记在了心里。 原本一直暗暗绷着的五官在路灯下也显得柔和生动了不少,他笑着说:谢谢。 乔桉现在信了,林黛黛说的没错,这位傅老师真的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傅萧回家洗了个澡反而更清醒了,躺在床上闭了半个小时眼,总感觉懒久了的心脏还在扑腾扑腾的跳,索性坐在阳台上抽了根烟。 今晚上发生的事已经上了热搜,虽然是末尾,但架不住乔桉长得好看,自己又曾经为了公司没少出卖色相,热度蹭蹭的往上涨。 公司群那伙不靠谱的闲着没事干,吃瓜一个比一个勤快。 傅总怎么回事?官博可都炸了,你的那些老婆粉都在下面问这是不是你? 诶,别的不说,这小孩长得是真好看,就这发色都能hold住是真不一般。 傅萧一手夹着烟,一手打字回复:别瞎几把埋汰爸爸,这我学生,刚成年。 呦呦,正经~人民~教师~啊~ 傅爸爸,说正经的,余晨之前一直和我打听你消息来着,这热搜虽然撤得快,但我觉得他那么关注你一定发现了。 傅萧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有病,特么给老子滚。 滚。 与此同时乔桉也在手机里按下了这个字,送他亲妈,差点把他送到精神病院的亲妈。 一个觉得自己儿子有病,是个没了男人活不了的放荡货。 乔桉紧紧的抱着一个人高的熊玩偶,把自己埋在一堆抱枕里面,试图能够缓解他的焦躁不安。 明明一个拥抱就可以的。 可惜他天生命贱,没爹没妈还得了贱病。 毫不意外的又失眠了一晚,乔桉大早上闹钟没响就起来了,连续睡不好觉,他头嗡嗡的,像针扎一样的疼,根本提不起劲,烦躁的只想打架来发泄。 晃悠到小区门口买了豆浆油条和稀饭,乔桉回家刚把东西摆在桌子上,奶奶就醒了,推着轮椅过来。 糖糖醒啦? 乔桉:嗯。 奶奶笑着说:看这黑眼圈大的,奶奶都快分不清哪个是糖糖的眼睛啦~ 乔桉张口就胡说八道骗老人:要考试了,我熬夜复习来着,奶奶昨晚休息的好吗? 好的呀。奶奶又笑着问,糖糖要考试了呀,这次让奶奶去参加家长好不咯。 乔桉一滞,参加家长会,我怕您就这么背过去。 奶奶您腿脚也不好,就不去了吧。 老人家笑着说:哎呀,奶奶再不去就怕没机会咯。 奶奶你别胡说,你还要看着糖糖考大学,娶媳妇呢。乔桉把筷子一放,走过去跪在地上,枕在奶奶的膝盖上,轻轻地说,奶奶,糖糖只剩你一个了。 嗯嗯,奶奶这不是好奇嘛,糖糖小学的时候每门都是一百分,奶奶也想在外人面前自豪一下啊。 奶奶已经80岁了 乔桉不得不承认,他唯一的亲人已经陪伴不了他多少时间了。 好。乔桉悄悄把眼泪蹭到奶奶的腿上,好,糖糖这次好好考,给你考个100分让您和别的老太太炫耀好不好? 奶奶摸摸乔桉的头发:好,糖糖最乖了。 乔桉又靠在奶奶的腿上休息了一会,在亲人面前就是特别容易情绪化,他哭了一会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被保姆张姨抱回了床上。 醒来本来想打局游戏,想起答应了奶奶要参加家长会,乔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爬起来做作业,翻遍了屋子都没找到一本高中教材,就连以前为了骗奶奶的道具都是初中从他妈那儿一并拿过来的,名字写的都是乔珊。 第66章 连根笔都没有。 乔桉自嘲的一笑。 没笔,没本子,没教材的学生。 泡吧,喝酒,骗人穿女装的老师。 真他妈绝配! 思绪飘到傅萧,乔桉蘸了点水在桌子上开始默写《出师表》,写了没十个字就磨的手指疼。 他噗嗤笑出声,突然就觉得自己怪搞笑的。 装什么装,学习就不是人干的活,学渣的使命是在有限的青春里快乐享受人生。 乔桉往床上一躺,摸出了手机。 收购阿里巴巴讨论群(3) 昨晚的视频不知道谁拍了,发到了校群里,迅速就在三所学校转疯了。 乔桉还好,他化了点妆,视频拍的又糊了吧唧的,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穿着碎花红裙子的陈東是被拍了个清清楚楚,前中后景全有,还夹杂了几个男生的狂笑。 哦对了,陈東就是那个倒霉的寸头哥。 【你黛姐:乔哥,乔哥!前方来报体校的陈東在你家巷子门口堵你。】 【猪猪要唱歌:说真的,乔、乔哥,東、東子已经被你骗、骗得够惨了,咱,咱就放过他吧!】 乔桉呵呵两声,打字:【乔哥:不是你爸爸的主意,爸爸可没这么狗。再说了,要特么不是你俩认错人,至于有后面这些破事吗?爸爸怎么就生了你俩这不争气的叉烧。】 说到陈東,林黛和朱竹都有点心虚,这傻大个惨是真的惨。 当时,林黛去体校找男朋友,遇到个偷窥狂,专拍女孩子裙底然后发论坛供一群猥琐男品评,简直恶心的不行。 这帖子被挂出来,林黛才发现自己被拍了。乔桉为了给林黛出气,那几天成天穿着小裙子作为诱饵在体大门前晃悠,后来不知哪里出了误差,陈東被这俩蠢东西认错人,白白挨了乔桉一顿打不说,反倒眼瘸喜欢上了这个身手一流巨能打的妹子。 一个月里嘘寒问暖,乔桉烦不胜烦,又想着找个男朋友,每天来个单纯的抱抱,也许可以缓解他身体上的不适,但没想到屁用没有,照样每天烦躁失眠只想打人。 没了利用价值,工具人陈東理所应当的被甩,但这人死乞白赖就是不放手,逼不得已乔桉才来了那么一出脱了裤子我比你大的戏码。 正想着,乔桉的手机突然跳出一条短信。 陈東:能出来聊聊吗? 乔桉浑身躁得慌,必须找到一个发泄途径,他歪歪脖子,掰掰手腕:打架吗?不打就滚。 陈東:打。 乔桉心情愉悦了不少,从房间角落拎了根棒球棍往出走,正好碰到奶奶在客厅戴着老花镜看电视,笑眯眯的看着他:糖糖出去玩啊。也是,学累了多运动一下也好。 嗯。乔桉心虚到腿软,有朋友约棒球比赛,我就去一会,一小会儿。 傅萧宿醉了一上午,中午去陈老师家里吃饭。 和陈老师吃饭不管你多大年纪都像面对教导主任。 上班怎么样? 挺好。傅萧面对盘问,吊儿郎当的答,学生乖巧可爱,懂事听话,一点也不惹是生非,比你儿子省心多了。 陈老师把一块花椒夹出来,动作大的仿佛扔的不是花椒而是亲儿子。 就打算这么混着? 傅萧继续笑眯眯:妈你这话就不对了,人民教师是多光荣一职业,怎么能叫混呢。 陈老师:甭给我说这些废话。你姐产假也快休完了,学校也用不上你了,到时候你干什么?家里蹲? 躺着有钱拿,谁不想过这生活。傅萧眼看老妈的巴掌要过来了,诶,就没见过你这种妈,成天见着儿子心情不好吗? 陈老师:看到你就堵得慌。 得嘞,真是亲妈。 傅萧嘴里塞了几块肉,深知在待下去,他妈又要鼓捣他去相亲了,拎起老爷子的鹦鹉就跑了出去:妈,我出去遛鸟消消食儿啊! 今天温度30多度,傅萧走了两步又热又累,连一向总喜欢臭贫的鹦鹉都蔫吧的耷拉着头不动弹。 傅萧拿出高德导了个就近的公园,里面不少老头在下棋,他穿着件白色绸缎衬衫往那儿大马金刀一坐,十足的大爷样。 看了会儿臭棋篓子的对决,傅萧总是嘴贱想指点江山,为了不惹事,他溜达到了中心湖,边上的躺椅一躺,拿了份报纸盖在脸上昏昏欲睡。 没五分钟。 鹦鹉喊:报告老师!打架!斗殴! 三藏,别吵! 傅萧拿手盖住了鸟笼子。 鹦鹉连蹦带跳:打架啦!快告老师啊! 靠。 烦死了,不愧是人民教师养的鸟,思想觉悟的高度就是不一样。 傅萧把盖在头上的报纸掀开,翻身坐起,眯着眼一看,笑了。 这不昨天乖巧软妹校霸乔哥嘛。 他朝乔哥晃了晃手,吹了个口哨:呦呵,乔哥档期排挺满啊!打架呢! 乔桉练过几年格斗,别看他个子小,灵活劲儿大,打架硬生生打出一种你死我活的气势,陈東虽然一米九个大高个,还是体育生,遇上乔桉这种大开大合不要命的气势上还输了几分。 战况正胶着,陈東原本是来追人的,但荷尔蒙一上头,完全忘了初衷和女神打的难分难舍,身后突然传来这么欠了吧唧的一声。 陈東虽然记得昨晚的事,但脸对不上,有些懵的问:乔乔你认识? 不认识。别叫爸爸乔乔。乔桉砸下去的力气重了几分,真他妈恶心。 乔桉打的正痛快,没工夫搭理傅萧,但没想到这不靠谱的人民教师不仅不对学生打架进行批评教育,反而乐滋滋的坐在一边开始了解说,还招呼了两个撞树的大妈过来看。 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江城拱岚区终极格斗赛市民广场分区的一场比赛。 傅萧拿起手机打开视频录,声音热情澎湃,现在比赛已经开始,主场选手是一米六五的育才校霸乔哥,客场选手是一米九体校寸头哥,虽然看起来两人的差距就像小兔子对大猩猩,但轻易放弃就是丢我们育才的面,乔哥是这样人吗?他不是! 育才一霸乔哥眉毛突突的跳,一拳砸在寸头哥的小肚子上。 傅萧继续雷区蹦迪,蹦的开心,蹦的快乐,他鼓了鼓掌, 这波漂亮!面对身高臂长的对手,乔哥敢于迎着对手的进攻回以重击,霸气! 俗话说摆拳接抱腿,神仙也敢怼。过胸加砸拳,阎王都可怜。寸头哥在乔哥的连环攻势下节节败退,在连续挨了五拳之后,寸头哥反应过来了!他动了,他动了! 陈東被这声音完全扰乱了阵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动。 路过消食的大妈也停下了脚步,在傅萧的激情澎湃的解说下,朝着两人晃了晃胳膊:小伙子加油!大妈看好你! 距离开场已经过了15分钟28秒,我们看得出两位选手已经筋疲力尽了,但在我们拱岚区一枝花刘大妈的鼓舞下,寸头哥他主动出击,一拳砸向了乔哥,但乔哥也不是等闲之辈哦!哦!傅萧一脚踩在长椅上,握拳在空中砸了一下,热烈的鼓掌,传说中的兔子蹬鹰果然名不虚传!乔哥双腿一蹬,寸头哥就被蹬倒在地!霸气!奈斯!漂亮! 看到精彩处,傅萧拎着鹦鹉:三藏,给你乔哥喊个牛逼。 鹦鹉:乔哥!牛逼!我爱你! 靠。 傅萧看热闹的声音实在太大,乔桉被当成耍猴戏的看实在不舒服,架也打不下去了,他和寸头哥说了几句,拎起棒球棍就向傅萧走了过来。 乔桉似笑非笑的颠了颠手里的棍子:傅老师看的挺高兴啊。 还行。傅萧撕开张湿巾擦了擦长椅,坐吧,我们的冠军乔桉选手!要说获奖感言吗? 乔桉被他气笑了,一脚踩在傅萧两腿岔开的长椅上,棒球棍杀气腾腾的横在他的脖子上,把人摁在靠背上。 鹦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扑闪了两下翅膀:乔哥,牛逼! 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东西。傅萧踢了鸟笼一下,手指头插进缝里把棒球棍往外推了推,乔哥倒也不必这么凶,好歹是你老师,开个玩笑而已。 乔桉:你乔哥字典里没有玩笑。 傅萧火上浇油:嗯嗯,还没有《出师表》。 我操! 乔桉越看这人越气,用棒球棍抵着傅萧脖子的力道重了几分。 不装乖了?傅萧笑笑,捏住他的手腕关节用力,一阵翻天覆地,乔桉都没注意他用了什么招,只觉得手腕一疼,浑身的力气被卸掉,两人的姿势就发生了变化。 傅萧一只手晃着棒球棍,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子把人死死的固定在长椅上:过分了啊,欺负我个老人家。 我操! 你特么是扫地僧吗还老人家?! 乔桉整个都凝固了,耳边又是傅萧欠揍的声音:别动,傅老师是专业的,《出师表》背下来,老师教你打架怎么样? 乔桉:滚! 【叮!】 他话音刚落,傅萧钳制他的力道就少了几分,乔桉十足的机会主义者,趁他不注意,一脚就踹向傅萧的小腿。 湖边本来就有点滑,傅萧被他这么一踹,身形不稳眼看要摔到河里,手在空中扒拉了两下拽住了乔桉的领子。 乔桉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扛不住他拽,两人就这么硬生生滚下了湖。 水淹没鼻子的一瞬间,傅萧脑袋里响起了一声电子音。 【0989小世界星际修补计划启动,A88系统竭诚为您服务。宿主需完成以下任务,改变主角乔桉的命运,确保小世界不会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傅萧怎么可以这么欠! 感谢在2020-08-24 23:57:18~2020-08-25 23:5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雨 14瓶;胡离不是狐狸 2瓶;穆以成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互换 傅老师? 傅老师, 醒醒! 声音听着有点熟悉。 游泳是傅萧为数不多不会的一项运动,曾经也狠下心逼自己去学过,但天赋确实没有点在这个上面, 换了好几个教练还是个旱鸭子。 溺水后被人捞上来, 傅萧现在有种自己的身体死了, 但灵魂还在的感觉, 外界的一切都感知到,但就是眼睛睁不开, 嘴张不开,手也动不了。 傅萧回想了一下自己是怎么落水的,好像是大脑突然受到轻微电击,之后就听到一声电子音,愣神的功夫就被乔桉那小东西踹下了湖。 什么鬼? 还有在水里时什么系统, 什么星际,什么主角? 大白天的哪来这么些灵异故事 【叮!】 【宿主大大, 不是灵异故事哦,科学幸福你我他,祛除迷信靠大家。本统来自星际,非要解释的,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高科技。】 傅萧发现自称系统的不明生物竟然能读取自己的意识, 便问:你在我大脑里做什么? 【0989小世界星际修补计划启动,您是本界面被选中的最佳宿主,只有完成改变主角乔桉命运的任务才可以解绑哦~】 傅萧若有所思,作为一个商人他从不干没有报酬的买卖:我做了有什么好处吗?比如长生不老, 穿越, 空间,越变越帅之类的? A88有些语塞, 之前绑定的宿主的基本都是重生,新生命就是报酬,但这个宿主命好像有点长啊 但经历了这么多位面,A88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傻白甜A88了,他灵机一动,有些俏皮的回道【说不定宿主大大能白捡一个媳妇哦~】 傅萧冷脸,并不买账:现代社会不需要包办婚姻。 【那要不来个意外死亡,让你重生一下走走流程?】 傅萧能屈能伸秒改口:对于大龄单身男女,老婆就应该国家管分配。 A88对傅萧的上道非常满意,立刻给他传输了这个界面的原故事情节。 这是一本报社文,主角乔桉因为有心理疾病被亲妈抓进了所谓的矫正机构,在里面进行了暗无天日的囚禁、毒打、甚至因为外貌原因险些遭受性侵。 矫正机构和监狱一样在合同到期前是不允许学生外出的,乔桉得知奶奶重病后越狱,被教官抓回来打断了一条腿,也因此错过了见奶奶的最后一面。 地狱一般的两年里,乔桉心理疾病越发严重,激发出另外一个反社会人格,一个能打一个智商高,两人格花费了一年时间做了缜密的计划,只有19岁的少年,杀了8名退役军人,同一天晚上他把下班回家的乔妈也杀了。 乔桉满身都是血的打算去警察局自首,在路上遇到一个**犯在侵犯女孩,将其一刀捅死后,被惊慌失措的女孩拿砖头砸了头,就这么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如果没遇到乔桉之前听到这些傅萧也只会唏嘘,感叹一声这写的是个什么几把玩意,但他已经遇到了乔桉,不管是乔哥还是乔妹,都已经是他生活中切切实实存在的人。 傅萧眉头紧蹙,心里突然就疼了下。 傅老师? 你再不醒我就给你做人工呼吸了啊?! 系统传输完内容以后就再没出现,傅萧听着耳边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平复了下心情,睁开眼视线还有点飘,几秒后聚焦看清面前的脸,差点又被吓晕过去。 面前一张略显苍白的俊美脸庞直直怼在他面前,五官张扬锐利,几滴水从额头滴下,傅萧不要脸的说,这张脸完美到去混娱乐圈都是神颜。 可是。 事实。 本来。 这张脸特么的是他的啊 乔桉对上他的目光,盘腿坐在地上,将头发撩到后面,露出光洁白净的额头,高冷不耐烦的表情让这张脸更加凌厉。 醒了?乔桉早就醒了,进行了数次无用的尝试后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 但傅萧明显没有,他已经脱离了看科幻的年纪,满脸的不可思议。 第67章 我特么是在做梦? 还是湖里有什么黑洞穿到异时空了? 傅萧抬手,比了比自己的头。 挺好,一米六五。 看自己那张帅脸还要仰头。 真是操了。 乔桉清澈的少年音从自己嘴里响起,傅萧微微一怔,病急乱投医:你说我们俩再跳一遍能不能换回来。 乔桉绷着一张脸,慢吞吞的说:你以为你为什么这么晚才醒过来? 反应过来后,傅萧烦躁的想一拳砸在自己的脸上。 傅萧在大脑里呼唤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A88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他贴心的给了傅萧一个新思路:【俗话说: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通,穿越时空。您要不回去翻翻物理书,看看能不能通过量子力学找到解决的办法?】 傅萧:滚吧,除了添堵一无是处。 情况已经是这个情况了,傅萧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长久的,脑袋里的废柴系统也指望不上。 别的还好说,乔桉是个学生,他可以去帮他上学,自己可是个老师,育才一霸倒数包年vip乔哥上去讲课吗? 这场景不用想都觉得挺逗的。 傅萧一时间也想不出好办法,成年人做的最熟练的事情就是躺平接受现实。 刚从湖里捞上来他浑身黏腻腻的难受的不行,走吧,既然没办法就先回去洗个澡吧。 说完,拎起鹦鹉就要走。 乔桉拉住他,你去哪儿? 先把三藏送回去,带你去我家洗澡。傅萧对乔桉突如其来的脸红有点莫名其妙,你怎么回事?哥哥身材好不丢你的人。 傅萧原本穿着的白色绸缎衬衫扣子崩掉三颗,松松垮垮,半湿不干的贴在皮肤上,色气满满。 啧。 顶着乔桉脸的傅萧被自己骚到了,老脸都有些红。 乔哥低头看了一眼就眼神偏移,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身材也好! 哦。傅萧把T恤往上一撂,身材清瘦的少年身材,竟然还有腹肌,他吹了声口哨,表示惋惜:可惜就是个子太矮,一般小姑娘看到你这个子就不想扒你衣服看身材了。 乔桉混成校霸之后已经很少在被人攻击个子矮了,顿时气急败坏:你能不能说点符合你人民教师这光荣伟大职业的话! 呦呵。傅萧停住脚步,回头却刚好撞在乔桉的肩膀上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真的扎心了。 看着这位傅老师难得吃瘪,一米八八的乔桉轻而易举的把手放在了傅萧的头上,rua了一下自己丑不拉几的绿毛,顿时有一种迷之爽感,突然觉得就这样不换回来也挺好。 两人回了趟陈老师家,傅萧把鹦鹉挂在门口,让它自己敲门,带着乔桉回到了他住的地方。 傅萧自己住着一个大loft,本来就是个短暂的落脚处,所以也并没有过多装饰,看着和个样板房一样。 家里只有一个浴室,两人都在脏兮兮的湖里绕了一圈,绝对是要洗个澡的。 浴室很大,若是普通的两个大男人一起去洗是绰绰有余,但傅萧是个gay,不管乔桉知不知情,分开都是尊重。 傅萧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睡衣,指指浴室,帮他调了下水温:你先洗。 乔桉站着不动,耳廓有点红。 傅萧懒懒的倚在门框,突然笑了,别不好意思,这也是没办法,要不你就闭着眼睛洗?我去拿个领带给你蒙上? 乔桉有点意动,偏头看到他嘴角一直不落的笑意才知道这人在开玩笑,把他往外一推,重重的关了门,不用,谢谢! 小孩子家家的。 傅萧被他推了个踉跄,靠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闷笑出声:想看就看,你傅哥的身材比杂志男模强多了,这是艺术,好好欣赏。 闭着眼的乔桉听到这话,脚一滑差点没摔在地上,他自暴自弃的睁开眼,面对的就是一面骚气十足的全身镜。 镜面上蒙了一层雾气,乔桉并看不清这具身材,但半遮半掩下更让人心痒,他没忍住拿一边的脏衣服随便的擦了两下,镜中露出了**的上半身,腹肌人鱼线一览无遗,比起他房间里一摞的男模杂志更要性感,那种独属于成年人的慵懒范儿对于乔桉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乔桉顿时心跳如鼓,鬼使神差的手指如羽毛一般轻撩了镜中人一下,触到冰凉的镜面犹如碰到烈火,迅速收回。 呼.. 他像做错了事一样,大喘着气蹲下身子,脚趾蜷缩抓着拖鞋,缓了好一会才重新站起来,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外面傅萧也过得不舒坦,太阳穴鼓鼓的跳。 他把自己惯常穿的睡衣披上,发现竟然拖了地?这能忍?? 不能忍也得忍。 没办法只能找了个白T恤套在身上,堪堪遮住了臀部,露出一双比女孩子还好看的大长腿。 傅萧纯欣赏,怪不得乔桉喜欢穿女装,这腰,这腿,不穿真的可惜了。 出来了?那我去洗了。你先坐会儿,等我回来再想想怎么办。 傅萧抬起头直击自己那副耳廓和眼尾泛红的害臊样子,有点想照着那张帅脸来一拳。 乔桉同样看着自己那副身体穿着松松垮垮明显大很多的衬衫,露出大片胸膛,手里的拳头也有点蠢蠢欲动。 两人同时偏开了视线,眼不见为净。 这间浴室傅萧已经用了小半年,摸黑洗个战斗澡还是没问题的。 他闭着眼冲了一遍,擦水的时候,手无意中碰到了乔桉的锁骨,再往下总觉得手感不大一样。 睁开眼发现锁骨下面有一片刺青。 好像是两个字。 傅萧嗤笑一声,果然是小孩,这是把暗恋对象的名字刻在这儿了吧。 本来没想看,但傅萧好奇心重,就瞟了一眼,规规整整的字体,不带任何花样。 乔桉。 傅萧一怔,莞尔笑了。 没想到乔哥还挺自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5 23:59:28~2020-08-26 23:5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家大爷呐 5瓶;胡离不是狐狸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日系美男 傅萧出来之后, 乔桉的脸还是红扑扑的。 显然还没有从浴室里那羞耻的一幕里缓过神来。 他从12岁身边小伙伴都有了初恋之后,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 也许是因为家庭原因,乔桉严重缺乏父爱, 并不喜欢同龄人, 反而对那些成熟稳重的男人特别有感觉, 床底一摞的杂志都是各种荷尔蒙爆炸的性感男模, 仗着奶奶不会随便进他屋里,各种**的半**, 半遮半掩的,应有尽有。 但这些都没有傅萧给他带来的刺激大 而且现在还能天天看,不要脸的话还能摸,这也太考验人的意志力了吧? 乔桉坐立不安,感觉全身都在发烫, 使劲的扣着自己的手。 想什么呢?傅萧看乔桉乖巧的坐姿,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瞎想什么, 走过去敲了下他的额头。 乔桉没敢说话,怕忍不住带出点颤音被揍死。 傅萧的那张脸跟了自己28年,乔桉暗暗隐藏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傅萧轻笑了声, 没想到乔哥还是个这么纯情害羞的人。 被YY的人别有深意的一笑,乔桉手心都出了汗,双脸通红,尴尬又羞耻, 总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一样, 在傅萧面前浪的不行。 实际上乔桉完全想多了,傅萧脸皮厚到觉得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有人会看到他的裸体还不心动。 乔桉没当场流鼻血, 都不算是给傅爸爸辛辛苦苦练出的腹肌以尊重。 我们俩这情况 傅萧没有故意再逗乔桉,和条咸鱼一样倒在沙发上,懒洋洋道,先看一天,星期一要还没换回来的话,我去替你上课,至于你 傅萧一顿,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乔哥替他讲课的场景。 乔哥一脚踩在桌子上,在桌子上写板书,丑出风格,丑出风采,说不定十个里还有八个错别字。 教鞭一敲,兄弟们都特么给老子安静!今天爸爸给你们讲一下这道题,为什么不选A呢,因为有脑子的就不选A,B?猪才选B,做错的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猪饲料吃多了才选的B。至于C,因为D是对的,所以不选C。都听懂了吗?听懂了就下一题。 傅萧噗嗤笑出声。 台下要再有个没长眼的不捧场,惹得乔哥生了气 一个黑板擦回旋镖飞过去,血溅当场。 想想就特么离谱。 周一要还没换回来,你就去和老杨说我得癌了,要住个十年八年的院。傅萧哭笑不得,抓了抓头发,手心有几根绿毛,他皱眉,乔哥,打个商量,这头发我能染回来吗? 乔桉一愣,心不在焉的说:随便你。 傅萧说:那我先和你说说我这边的情况,你等会和我对一下,别被人发现了又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 乔桉已经从美色的诱惑中缓过神来,现在想的完全是别的事,敷衍的嗯了一声。 交换身体也就意味着暂时交换了生活,而那些被他千方百计藏起来的,不堪的、难看的、委屈的、痛苦的,都将全部展现在傅萧眼中,像个浑身长满烂疮的人被突然扯开了那层遮羞布。 老天是要把他玩到死吗? 你有听吗?傅萧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和乔桉说了一遍,才发现这人一直愣愣的玩手指,根本什么都没听到。 乔桉睫毛一颤,迷茫:你说什么了? 说你,想什么呢?傅萧即便换了身体,到底是个快三十岁当老板的人,压迫感摆在那儿,乔桉被他一质问,有点心慌的道歉:对不起。 傅萧微微眯起眼,我最后说一遍,你好好记着。 乔桉讪讪的点头,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但起码心神都放在了傅萧说的话上。 傅萧的情况很简单,他几乎全部的人脉资源都在A城,江城常联系的只有亲人和周浅,而且他也不和父母一起住,一两个月不回去,家里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相比起乔桉乱成一团的生活,好了不止一丁半点。 乔桉把自己地址写在纸上里,我和奶奶一起住,爸在小时候打死人去了监狱,妈改嫁了。关系比较好的有林黛和一中的朱竹。 傅萧:没了? 乔桉辨不明他的情绪,心脏重重一跳,有点尴尬的笑了声:我生日是7月6号,不是昨天。 傅萧:小混蛋,白瞎了老子一根好烟。 确定没有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坦白从宽啊小朋友。 傅萧有节奏的敲着桌子,那天是他喝多了,醒过神来就会发现很多地方逻辑点对不上,今天有碰巧遇到乔桉和寸头哥打架,两人看起来比起仇敌更像是朋友。 更别说寸头哥看乔桉那眼神,啧。 乔桉到底是个半大的小孩,根本受不住傅萧这么似笑非笑的逼问,支吾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了。 伤不是陈東打的陈東就是那晚的寸头哥。 傅萧蹙眉,这臭小子是惹了多少人。 他脸上不显,心里有点发堵。 是 是、是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乔桉就说出口了。 但他实在没有勇气在傅萧面前撕开自己的伤口,憋的一口气像破了个口的气球,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 傅萧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是是体校的别人。乔桉把手指都快抠破了,低着头躲避傅萧审视的目光,任何谎言好似都无所遁形,他嘴唇张张合合,最后狼狈中带着几分哀求,你别问了。 好。 傅萧一窒,乔桉在说谎。 不管是戏精乔妹还是暴躁乔哥,都不应该露出现在这幅软弱的神情。 傅萧看着他,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说不上来的一股子火顶上来,看到乔桉苍白的脸后全部变成了心疼。 何必呢。 就一小孩,较什么劲。 傅萧情绪掩盖的很好,冲他一笑,嗯嗯,知道了,只要走在路上看到一伙人不管是不是寻仇的,撅着屁股就跑,可以了吧? 乔桉支支吾吾:倒也不用撅屁股,有点怂。 傅萧给气笑了:揍你信不信啊。 乔桉突然又很郑重的来了一句:对不起。 傅萧一怔,抬头看他眼圈都红了,也不知道小小的年纪心里憋了多少事。 哭什么?我说什么了,欺负你了吗?乔哥一校之霸碰瓷老人家啊? 傅萧不在故意用语言情绪压他,回归了之前傅老师的不靠谱样子,拍了他胳膊一下,走吧,傅老师带你去买手机,你手机不是被水泡了吗? 乔桉松了一口气,跟着他来了某果专卖店,傅萧买了两个最新款。 付账的时候,乔桉说:AA,我回去转你一半。 傅萧闻言挑眉,看他心情还是不大好,故意说:叫声哥就答应你AA。 乔桉一顿,憋了半天,想着对自己身体叫也不算被占便宜,低低叫了声:哥。 傅萧笑了,都叫哥了怎么能让你花钱。就是听自己叫不太爽,等换回来你记得再叫一声。 乔桉耳廓泛红,嘴上没说话,心里低低的应了声嗯。 傅萧拽他出了门,行了,你傅老师有钱,不缺你三瓜俩枣,真想孝敬,就给我在皇城根下买座大宅子,七进七出带108个丫鬟那种。 第68章 一腔少年心全部被这话打的稀碎,乔桉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道:傅老师您这不说人话的嘴迟早要被人划烂。 无所谓。傅萧没皮没脸,低着头把自己旧手机的卡换好,随口说,反正烂的也不是我的。 手机开机。 一条陌生手机号发来的短信。 哥,我后悔了。 哥,我没结婚。 傅萧,我们还有机会吗? 滚。 傅萧用大脑意识回复后,直截了当的拉黑,心情舒畅的伸了个懒腰,抬头瞟到一家人不多的理发店,顺手把乔桉扯了进去。 拽了一下没拽动。 他偏头看,乔桉的脸色不太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心慌意乱还有点害怕。 乔桉? 嗯? 乔桉回过神,解释道:我以为是熟人,看错了。 傅萧深深看他一眼,脸有些黑,没惯着他这有话憋心里的臭毛病,一言不发的走进了理发店。 乔桉再是小孩不懂人情世故也该发现傅萧生气了,讨好的揪揪他的衣角。 傅老师 傅萧没理他,淡淡的说:别用我脸卖萌。 我没卖萌。乔桉缩回手指,对着自己的脸确实也怪尴尬的,吞吞吐吐说,我就是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跟踪?这大白天的? 傅萧有些不可思议,但乔桉又不是信口开河的那种人,他但凡能说出这种话肯定是有一定依据的。 能有谁? 操 里说乔桉他妈要把人送到青少年教育矫正机构,他妈的不会就是这些人吧? 傅萧立刻黑了脸。 同时又有点庆幸,无比庆幸现在身体里的是他。 要是乔桉的话 那些新闻傅萧多多少少也看过,这些人有伪装成警察绑架把孩子带走的,还有请了地痞流氓和一些退役军人,这些被送去改造的孩子大多都是不良和校霸之流,但身手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 傅萧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无波的问: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乔桉迟疑的摇摇头。 傅萧并不知道乔桉对他亲妈怀有着怎样的感情,也不知道他对亲妈要送他去改造这件事清楚多少。 但不得不承认,傅萧此时有点怕。 怕乔桉还对母爱怀有着一丝渴望。 怕他知道真相后难过。 没事。傅萧吐出一口浊气,冲他笑笑,这些事呢,交给大人就好,乔桉,你是我学生,要多给傅老师些信任。 乔桉从小就什么事都是自己承担,第一次听到人这么和自己说,鼻头不由得有些发酸。 行了,多大点事。傅萧笑了下,冲一边候着的理发师笑笑,抱歉让您等了。 没事,你长这么好看等一天我也愿意。理发师俏皮一笑,把iPad拿过去,这些是我刚刚挑出来比较适合你的几个发型,你可以看看。 好的。傅萧随意划了划,心里对这家理发店水平有了评估,递给乔桉说:看看,有喜欢的吗? 乔桉对自己的头其实没什么要求,比起男生他更喜欢女孩子各种好看的发型,甚至想过要留长发,闲着没事干就编小辫子来让自己开心。 他之前查过自己是不是不正常,书上有写什么性别认知障碍之类的,但乔桉觉得自己并不是,他明确的知道自己是男孩子,只是喜欢所有可爱好看的东西而已,凑巧的是这些都被世人简单粗暴的认为男孩子就不应该喜欢。 是他们肤浅,又不是自己错了,凭什么说他有病。 乔桉随口说:剪个寸头就行。 理发师:哎呀,你小男友长这么好看怎么能 乔桉脸爆红,打断他: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 理发店老板一脸不信。 傅萧憋笑,也明确表示拒绝,他叛逆期那会什么混账事都干过,为了气他爸妈搞过爆炸头,混乐队留过特别杀马特的长卷发。 但还从没有当过花美男,傅萧想想乔桉顶着黑色的柔软短发,浅浅的,软软的笑,一害羞就面红耳赤的,逗狠了,说不定还会张牙舞爪的扑上来打架,打还打不过,只能老老实实的受他欺负。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反正就很爽。 比在手机里氪金养纸片人好玩多了。 傅斯文败类萧指了指里面一个日系美少年的发型,故意盯着乔桉看:就这个? 操! 这也太好学生了吧?太软了吧? 一点也不校霸,一点也不乔哥! 嗯? 傅萧音调拐了个弯,略略是施了点压力。 行,行吧 乔桉转过头,反正丢人的也不是他。 但还别说,确实有亿点点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为什么最近更得少呢? 因为29、30要出去和舍友参加一个展览,为了不断更,只能每天少更些,挤出来匀到那两天去。感谢在2020-08-26 23:57:24~2020-08-27 23:5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生姜红糖 2瓶;薄荷糖★微凉?、阿竹、黄烦烦的喻文州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前任 头发剪了以后, 傅萧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喜欢的不得了,拉着乔桉又去了趟商场。 说来惭愧,傅萧的游戏公司, 一群糙老爷们, 做的最好的竟然是少女向游戏, 现在主推的是一款少女换装养成手游。 看到镜子里这张雌雄莫辨的脸, 傅萧根本忍不住蠢蠢欲动要为百变乔乔氪金的手。 他眼光很好,挑的一些衣服都很符合乔桉这个年纪, 青春洋溢,酷帅可爱,看起来就像是所有女孩在校园时期都会暗恋的那种校草。 但傅萧也有他的恶趣味,比如他现在站在了一身不同寻常的睡衣面前。 这是一家毛茸茸童装专卖店。 傅萧看中的是一件长款白色兔耳朵睡袍,绒毛丰满蓬松, 手感细腻,戴着一顶大大的兜帽, 帽子上顶着两只垂下来的兔子耳朵。 乔桉眼睛瞟过去的一瞬间就瞪大了。 喜欢吗?傅萧逗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问,卡哇伊~ 乔桉难以启齿的吞吞口水,并没有说话。 我们的这件睡衣还有很独特的设计哦~导购难得看到有可爱的男孩子喜欢, 笑着为傅萧展示这件衣服不同寻常的地方, 帽子下面有个毛茸茸的胡萝卜,她一捏,两只长耳朵直直的立了起来,一松手, 又掉了下去。 ! 乔桉眼睛都发光了, 抓心挠肺,好可爱好可爱好喜欢好喜欢太特么喜欢了! 要买吗?傅萧自己是绝对不会穿这种的, 但想到之后或许可以留给乔桉,也有一点心痒。 乔桉抖着手过去捏了两下胡萝卜,保持着作为一个校霸最后的尊严:不,不买,娘们兮兮的,小姑娘才喜欢这种毛茸茸。 那就不买了。傅萧好整以暇,走吧,付钱去。 ??? 你不是应该为了欺负我,故意买回来让我生气的吗? 怎么就怎么就这么从了? 操! 乔桉恋恋不舍的又看了兔子最后一眼,不自觉的咬唇。 傅萧一直盯着他看,原本觉得自己那张脸没什么好看的,但只要一想起里面住着的是乔桉,他的大脑就自动载入了AI换脸功能,没绷住笑出了声,还不走? 哦。乔桉应了声,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去结账。 负责他们的是位年轻的姑娘,从两人一进店门就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盯了他们满场,终于等到两人过来,她再也忍不住激动地问:请问,你,你,你是傅爸爸吗? 傅萧被迫卖脸营业虽然已经是创业初期的事情了,但偶尔还是会作为老板去参加一些公开采访,不少资深的游戏粉都认识他。 平时遇到了,傅萧是很乐意和这些粉丝们合个照的,但此时的傅爸爸壳子并不是本人,在乔桉心里,傅萧还只是一个家里有钱的高中老师。 所以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满脑子都是兔子拉着手跳舞,并没有搭理那位店员。 抱歉。小姑娘不好意思的迅速给他们结账,但还是忍不住看,越看越觉得像。 把小票递过去时,又小声问了一句:请问,您是傅萧吗? 乔桉看了傅萧一眼,点点头。 小姑娘激动的捂住胸口,啪啪在游戏群里打字:啊啊啊啊!我看到了!我看到傅爸爸了! 他真的好高啊,真人要比在采访上要帅好多啊! rwkk!rwkk!上图啊宝贝,快快快! 嗷嗷嗷!傅爸爸是和一个无敌可爱的美少年一起来的,那眼神真的好宠溺,好宠溺!美少年也好软,看起来好小一只,真的可爱到好像rua一rua! 报!他们差一点点就买了兔子睡衣!长款睡袍、毛茸茸,两只兔耳朵,一捏胡萝卜还会立起来,而且超好脱哦~ 姐妹,我怀疑你在开车,车轱辘都碾老子脚了也没张图!过分啊! 小姑娘为了群里姐妹们的幸福,再一次鼓起勇气叫住要离开的两人:傅,傅总,我能拍张您的照片吗? 她的声音有点大,旁边几个蠢蠢欲动的粉丝也围了过来。 乔桉莫名其妙被一群星星眼围住,一时间无所适从,视线扫了一圈才发现傅萧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为了不绷人设,只能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说: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认错人了! 不行,删掉,立刻,马上! 小姑娘们大概看出他并没有真的生气,缠得越紧。 傅萧在心里给这群小姑娘点了个赞,趁着乔桉被围,对旁边一位看热闹的导购说:麻烦你帮我把那件兔子睡衣包起来可以吗? 好的。 很快把兔子睡衣拿到手,傅萧走过来就听到乔桉被逼急了,硬生生憋出一句:我报警了! 小姑娘: 傅萧大笑出声,不好意思,傅总被你们这么多好看的女孩围着,有些害羞。 乔桉还以为傅萧真的不管他了,立刻找到救星一样躲在了他身后。 这一幕被小姑娘看在眼里,明晃晃就是当众秀恩爱啊,这可太甜了吧! 傅萧早已经公开出过柜,有个嘴快的姑娘问:你,你是傅总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傅萧不用回头都知道乔桉顶着自己那张脸会丢人丢成什么样子,笑着欺负人,你们要不问问傅总?看他会不会因为你们侵犯他名誉权报警。 乔桉没有傅萧这么不要脸,耳廓泛红,刻意忽略刚才的问题,催促道:你买完了没有,该走了。 傅萧把衣服丢给乔桉,自己手里拎着装了兔子的袋子。 虽然他嘴上确实没有个把门的,但骚都是和一群老流氓们骚,和乔桉还是没到这份上,也怕真把人惹生气了。 开完玩笑,便和这些小姑娘解释道:傅萧是我表哥,带我出来买衣服的,姐姐们拍的照片不可以外传哦,我还是个学生,会被不知情的人乱传的。 嗯嗯! 小姑娘们立刻大力点头,心里怎么想着傅萧可就不知道了。 傅萧无奈,又给公司公关部门发了条消息,让注意着点别流传出对乔桉不利的消息。 逛完街,傅萧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现在的身份,拉着乔桉去了电玩城,疯到快八点才回家。 乔桉家里养了只大黄狗,又壮又高,远远看去有半人高,腿一瘸一拐的,看到两人立刻扑了上来,亲昵的蹭着乔桉的裤脚。 傅萧特意蹲下张开的胳膊抱了个空气,有些不可思议:都说狗有灵性,还真是有说法啊。 嗯,大黄是条老狗了,我捡回来的,就算我变成灰他也能认的出我!乔桉揉了揉大黄的脑袋,指了指傅萧:这是傅哥,来,叫哥。这段时间呢,就是傅哥在家里了,你要好好保护他和奶奶,知道吗? 大黄很通人性,舔了舔傅萧的手掌:汪! 真乖。傅萧原本带着笑,看到大黄瘸了的腿神情一敛,这腿怎么回事? 乔桉犹豫了下,半真半假的说:有次我被人围了,大黄看到冲过来,为了救我被人拿棍子打的。 傅萧只瞟了他一眼闪烁的眼神就知道又在骗人。 但这次没再多问。 总有一天让这个小骗子都和自己摊开说明白。 两人分开。 乔桉看着傅萧安全进了门之后才打算走,回头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路灯下眼镜直直的盯着他。 乔桉下意识以为是来抓自己的,脑袋阵阵发懵,拔腿就想跑。 那人却叫了一声:傅哥。 傅萧?找傅萧的 乔桉紧握的拳松开,松了口气。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面前的人,西装革履,文字彬彬,看起来确实不像是那种狗屎学校能请的起的人。 乔桉回想了一下傅萧叮嘱他的一些信息,其中并没有这个男人,那就是不值一提,或许只是见过一两面,傅萧给忘了吧。 这么想着,乔桉装作没听见,直直的从他身边走过去,却被男人给拽住了胳膊。 傅哥。 声音缠绵悱恻的任由谁都能听出这男人和傅萧那狗有不正当男男关系。 傅你妈。 乔桉不耐烦的学着傅萧紧皱眉头,眼皮一掀:你谁?就你特么跟老子一路的? 第69章 余晨面色难堪的点点头,傅萧在他面前一直是很儒雅,做人处事都让人如沐春风,绝对不会让人有下不了台的时候。 没事我走了。 知道跟踪的人不是针对自己的,乔桉虚惊一场,稍稍放下些心来,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股不高兴。 乔桉转念一想,傅萧都28了,又不是普通的老师,今天在商场他也听别人叫傅总,能冠的上总的应该就是老板了吧 而且还是随便出门就会被认出来的老板,公司应该很大吧这种人有男朋友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就算不是男朋友,那也是喜欢他的人吧都追到这里来了。 乔桉越想越觉得堵得慌,但也没什么用。 反正,傅萧迟早是要离开这个小地方的。 乔桉眼不见为净,拔腿就想走,孩子气的想,不管如何,现在拿了傅萧的身体是自己!管他是谁,就是不认识又怎样! 傅哥。余晨知道傅萧心里有气,但六年的感情他不信这人就能这么把自己扔下了,快走几步搂住傅萧的腰: 傅哥,傅哥,我没结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乔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把拽住人胳膊就撂倒了地上。 余晨一下被摔蒙了,老半天没站起来,眼圈红红的看着傅萧,声音低哑的吼出声:傅萧!你就这么绝情吗?! 乔桉摔完人就愣住了。 操。 手没控制住,真把傅萧男朋友给摔了,傅萧看着不靠谱实际很护短,会不会和他生气,会不会让他和这男人道歉,会不会当着他的面哄人? 乔桉不敢往下想,心乱如麻,害怕又有点难过,掏出手机给傅萧发消息:傅老师,我在门口,有个男人拦着我不让走。 说完,乔桉对着余晨拍了张照片。 心虚的主动承认错误:他突然要抱我,我就把人给摔了。 傅萧回的很快:抱歉,稍等。 傅萧突然这么正经严肃让乔桉心里更不安了,对面前的男人也更加不爽。 对不起。 比起在手机上道歉,乔桉更怕傅萧让自己当面和这男人说,他深吸了一口气,快速打好发送装进口袋里,生怕两分钟不到自己忍不住撤回。 之后傅萧再没回消息。 乔桉的情绪有些低落,也就几分钟,他不断的想七想八。 傅萧应该不会让自己道歉吧? 不对,他现在在傅萧身体里,要道歉也是傅萧自己道。 可是,凭什么啊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乔桉做了错事,绷着脸有些委屈别扭的回过头,表情顿时僵在原地。 是傅萧。 顶着乔桉脸的傅萧。 不仅如此,他还穿着今天在商场看到的那件兔子睡衣,虽然晚上温度会低一些,但也有近20度,他不仅穿出来了,而且还把兜帽都戴了起来?! 乔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你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乔桉的外貌本来就是那种青涩美少年型,个子小小的,唇红齿白,一头柔软的黑发乖巧的搭在前额,整个人埋在雪白的绒毛里,一双又大又长的兔耳朵耷拉在身后,怯生生的站在原地不动。 乔桉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跟不上傅老师诡异脑回路,只想过去抓着他问一句:啊啊啊!宁不热吗?啊! 傅萧当然热,他热的像是在蒸笼里,满身的汗。 但为了彻底恶心走余晨,傅萧忍了,他害羞的冲乔桉眨巴了下眼睛。 之后,乔桉就听到了,这18年都没想到自己还能发出的,无比恶心扒拉的声音。 傅哥哥 这位叔叔是谁呀? 作者有话要说: 傅哥:乔桉那个没出息,让各位看看爸爸是怎么把茶树种进前任嘴里的!感谢在2020-08-27 23:50:35~2020-08-28 19:4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火幽 5瓶;黄烦烦的喻文州 4瓶;顾锦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我挺凶的 叔叔你怎么摔到了? 傅萧做作的看了余晨一眼, 走过去伸手想把人拉起来。 余晨愤怒的看了傅萧一眼,见他不动于色,躲过面前少年的手, 没忍住无声的说了句:滚。 这怕是一直高傲冷静的余晨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崩不住情绪吧。 傅萧心里好笑, 表面上怯生生的像是受惊了的兔子。 乔桉真的被傅萧突然来这么一手给惊呆了, 这也太狗了吧? 但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只要不是学习, 乔桉在这些破事上脑子鬼精鬼精的,立马反应过来。 所以我拿了什么剧本? 脚踏两条船意外翻船, 正房找上门的渣男剧本? 操!突然兴奋! 余晨跟了他们两人一路,自然知道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他虽然很气但实际上是没把面前这个小孩当一回事的。 反之,余晨更愿意相信这是傅萧找人来气他的,两人相处六年之久, 傅萧的喜好多少他也是清楚的,实在没必要和一个刚成年的小朋友计较, 显得他小气又矫情。 叫我余哥就好。余晨抱胸,面无表情,是你傅哥的男朋友。 好的,余叔叔。 余晨皱眉:端着大度忍了。 可是傅哥说他没有男朋友诶,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傅萧个狗走过来拽了拽乔桉的袖子,一脸无辜的说,对不起啊,都是我太笨了, 傅哥这么聪明做什么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余叔叔不要和他生气哦。 乔桉还有点没找准自己的人设定位,回想了下当时他和这位余叔叔的对话。 结婚?原谅这一次? 啊!乔桉看了眼傅萧, 原来不是渣男是被戴绿帽子了啊! 乔桉幸灾乐祸的把视线在两人间来回移动,看戏看的很高兴。 突然脚一疼,低头发现傅萧踩了他一脚,只能被迫加入这修罗场,皱眉说:你余叔叔不会和你生气的,我们俩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余晨面无表情,并不想在新欢面前落了下乘。 傅萧,我们的事情不适合外人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好吗? 虽然是询问的话,但余晨摆明了傅萧不会拒绝,语气里带着股自傲,像是刻意在炫耀自己和傅萧的关系非比寻常,乔桉心里呵了一声,直截了当的拒绝:不用,乔乔他不是外人。 这句乔乔喊得无比自然让傅萧都有点懵。 说完乔桉大概觉得有点羞耻,下意识改口:不是是乔桉。 这波解释越涂越黑,余晨脸当下肉眼可见的就黑了。 傅萧从来不会这样故意解释,除非他真的心里有鬼,更何况那句亲昵的称呼他几乎脱口而出,原来私底下,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了吗? 傅萧差点笑出声,接过他的话茬,直接扛起茶树种在了余晨嘴里。 傅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和余叔叔比起来当然是外人啊!傅萧扯扯乔桉的袖子,茶香四溢的对余晨说: 傅哥只是课堂之外把我当弟弟,余叔叔你千万不要生气,都是我太笨了,你这么厉害你一定不会明白,我成绩总是考倒数,每次都拉低全班的平均分,虽然装着满不在乎但实际上很难过的 乔桉: 并没有,我很快乐,我不难过,我根本不在乎。 傅萧眼圈红红的看了一眼乔桉,硬生生把他恶心的退后一步,才无比真诚柔弱的说:也只有傅哥看出了我的伪装才总拉着我补课的,我真的很感谢傅哥,余叔叔你千万,千万不要误会哦。 余晨伪装极好的表情出现一道裂缝,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 叔叔你很好啦,就很棒,但是傅哥和我说你有时候傅萧突然捂住嘴,无比做作夸张,对不起,傅哥我是不是又说错了?就说我太笨了,余叔叔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余晨抱胸嗤笑一声,冷冷的看着傅萧:傅萧,就算是我错了,我们六年的感情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在你这里就是一个哄小情人的笑料吗? 傅萧从乔桉身后探出脑袋:我不是他小情人,我只是他弟弟。 乔桉在见识了傅萧骗人穿女装、即兴解说了终极格斗之后,他再次发现了傅老师还有让人叹为观止的茶艺表演技术。 所以说你一个老男人为什么对这些过分熟练?? 乔桉把傅萧惹事的脑袋推回去,看着面前刚刚还游刃有余高高在上的余晨脸色发白,怕是要被他给气死了。 那就是还没气死,乔桉特直男的又给补了一刀:你别和乔桉生气,他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 你余晨张了张嘴,又闭下,多年的修养让他没有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他缓了一会冷静道: 傅萧,我们起码六年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说,我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你至于至于找这么一个东西来羞辱我吗? 你特么说谁不是东西呢? 乔桉本来就压着火,被他这么一说脾气有点控制不住。 傅萧使了点劲儿按住他的手。 傅萧从乔桉身后走出来,目光直视余晨,不再故意装痴卖傻,竟然让余晨有种被压制的错觉。 他一字一句的看着余晨的眼睛,嘲讽一笑:余叔叔,我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什么叫不知廉耻,我不觉得多次出轨,最后选择和女人结婚回归正常生活的人,还有资格去拿这六年的感情来当谈判的筹码。 余晨一愣,猛地转头看傅萧,似是被戳中了心口,也似不可置信傅萧竟然会把两人之间的恩怨纠缠都说给一个外人听。 乔桉躲过他的视线,冷着脸,整个人藏在阴影里,将自己排除在这两人的纠纷之外。 你也不年轻了余晨,不是所有犯的错都能被人原谅的,我,不,傅萧不是你爹,不是你妈,凭什么要一次次容忍你?傅萧一笑,你早该看出来了,他对你没感情了。 余晨愣了下,眼泪突然就淌了下来。 相处六年,他比谁都明白傅萧的脾气,来之前就知道自己可能会没脸,但他还是想试这么最后一次,要不然,他这辈子都会后悔。 但没想到傅萧会这么绝。 傅萧叹了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余晨:擦擦,别闹这么难看,回去吧。 余晨没有接受,但他满脸都是泪的样子实在不好看,背对着两人稍稍整理了下情绪,转过头,冲着傅萧轻轻笑笑:傅萧,你太狠了,一点希望都不给我。 祝你们余晨顿了顿,算了,我确实没那么大度,走了,之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乔桉嗯了一声。 余晨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眼圈还红着,傅萧,我能最后抱你一下吗? 乔桉将视线瞟向傅萧。 傅萧点了点头。 看到两人无比自然的动作,余晨心头涌上酸涩,走过去轻轻抱了一下傅萧,临走前在他耳边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余晨走后,傅萧愣了片刻,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没人能轻易割舍掉一段六年的感情,不论是背叛了他的余晨,还是为这段感情付出的自己,表面装的再如无其事,真的断了,彻彻底底断了的那一瞬间还是会小小的疼那么一下。 就像是把刺从心口拔掉,也就一瞬间,冒出一滴小血珠,擦掉就好了。 乔桉看他神色沉沉,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莫名就想打断这窒息的氛围。 他抿着唇,走过去手附在傅萧毛茸茸睡衣的第一颗扣子上,你不热吗? 太特么热了。傅萧缓过神来,想到刚才的场景闷笑出声,我自己解吧,照你这速度爸爸得热死。 乔桉却格外的固执,将他的手推开,一颗一颗的帮他解开,眉头皱着不说话。 傅萧愣了下,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乔桉想问很多,很多 比如: 你是因为和他分手了才来江城的吗? 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他刚才说还爱着你,会等你,你会原谅他吗? 六年,乔桉的生活太短,六年占了他已有生活的1\3,他没办法设身处地的去想,如果是自己,是不是也能这样潇洒的割舍掉。 但最后他这些都没有说,他脱下来兔子睡衣后,张开胳膊抱了抱傅萧。 心里想着:我有病,就让无耻这么一回。 嘴上却说:把你前男友的拥抱还给你。 两人抱了有一分钟之久。 傅萧突然就想和这个只认识了几天的小朋友说说话。 两人坐在门口,大黄乖乖的躺在两人脚边打瞌睡,隔壁偶尔还能传来通宵打麻将的声音,大门还挂着去年过年的灯笼,有些破旧的一层红布里透出柔柔的红光。 傅萧想说,突然觉得这一档子烂事儿也不知从何说起。 乔桉抿抿唇,怕过界,但还是忍不住问:你还喜欢他吗? 说不上多喜欢,六年,习惯了。傅萧一笑,有些自嘲,早两年异地多了,就觉得这段感情应该是维持不下去了,但真没想到他这么不给人留情面。 乔桉抬眸,眼睛亮亮的:都是他的错。 乔桉从没有过正经的恋爱经验,唯一一次还是和陈東的一场闹剧,他并没有什么经验和情商来评断傅萧和余晨的这段情感,但他能做的,唯一相信的就是傅萧不会有错。 傅萧的眸子微微缩了一下。 第70章 被人用这样诚挚的眼神盯着,很少有人不被打动。 呵傅萧揉了揉乔桉的头,轻嗤,老子当然是天下第一,微博上可是有一百多万男粉女粉追着叫老公呢,稀罕他一个。 他心情好了些,语气也轻松了许多,一点点回忆起来,其实本来我们俩性格就不合适。相处间,我骨子里比较强势,占有欲强,偶尔嘴里会说句流氓话欺负人,我也就是这恶劣性子,娘胎里带的改不掉,但他总觉得我把他当女人,什么都管着他,他有自己的傲骨。 乔桉也在小小声的在心里骂了一句余晨,傲骨是用和女人结婚来证明的吗?傻逼。 我特么想起以前的事,傅萧都有些好笑,情侣之间的那档子事情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吗?难道要亲,要抱还必须先打个800字报告和上级请示盖戳? 想到这,傅萧偏头严肃正经的看着乔桉:和一群老畜生待久了,没什么底线,还是第一次和你这种小朋友相处,要是觉得被冒犯了,不舒服你就说,别到时候你也来一句我不尊重你。 没有。 乔桉生怕他看不见使劲摇头。 我喜欢的。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自己,乔桉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有点抖M,但就是很喜欢,这种感觉让他有种自己和傅萧关系很亲近,有种被当做一个孩子宠的感觉。 喜欢啊? 傅萧看他脸又红了,笑道:不逗你了,以后也不欺负你。 乔桉急忙摇头又僵着脖子停住,这样饥不择食的样子未免太主动了幸好傅萧没看到这丢人的一幕。 傅萧又想起件事,还有啊。他原本是个直男,不知怎么的就看上我了。 他嗤笑一声:所以在床上 乔桉脸腾的就冒起了气。 脸红什么。说好不欺负人的傅萧没管住嘴,笑笑,故意问,你不都成年了吗?性教育没做好啊? 乔桉绷着脸不看他,你说你的,扯我干什么? 行,说我的。傅萧看他实在难堪也没故意逗人,仗着乔桉是个锯嘴葫芦,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往里倒,床上,我还挺凶的。 乔桉低着头,比傅萧想象中还要浪,还要不正经,满脑子都是他**的上半身和床底下一摞的杂志,浮想联翩的把自己脸羞的通红:凶,得有多凶啊 他总是不乐意,我也没有强迫人的爱好。倒不是爱情没了欲就不可以,就这么多破事合一起,觉得挺没意思的。 傅萧把肚子里的话都倒完,一拍屁股站起来,好了。不说了,余晨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丢了这么大脸,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你赶紧回去吧,明天周一,作业做完了吗乔同学? 乔桉坐着不动。 傅萧点点他的头,说你呢,作业做完了吗? 傅萧。 乔桉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低着头问,你为什么喜欢余晨? 时间隔得有些久,被乍一问,傅萧也想不起来当初的心情,马马虎虎的说:当时大概就觉得他长得挺顺眼,能力也强,爱好三观什么的都挺合得来。就这么先处处看,然后就那样了。 乔桉点点头,他垂眸从傅萧这个老烟枪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傅萧看他面色严肃,有心打破这氛围,把烟从他嘴里拿出来:小朋友别糟蹋老人家的身体,本来就是烂心肝,别把肺也搞坏了。 才不是烂心肝,明明是个老好人。 乔桉突然抬起头,眼睛亮的发光,一字一句的像是在发誓:傅萧,我会努力的,努力走出这个城市,做一个......很成功的人。 傅萧一愣,觉得什么东西好像隐隐之间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这种变化,放在乔桉头顶的手一顿,吊儿郎当的故意转移话题:傅老师倒也没指望你真能给我买七进七出大宅子,不用这么大压力的。 乔桉有些时候迟钝,有些时候又分外敏感,他低着头闷闷的说:才不是为了你的破宅子,我只是想带着奶奶去外面看看。 嗯。傅萧无形中松了口气,乔乔真孝顺,爸爸心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萧被出轨,嘴上再怎么说也觉得自己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再加上乔桉还小,才18岁,他不确定自己真能承担的起他的未来。 31号回来我会更多点,赶紧让他们在一起吧,他们真的天生一对好适合谈恋爱啊啊啊! 感谢在2020-08-28 19:43:28~2020-08-29 23:5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西 5瓶;穆以成舟、阿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惩罚 肌肤饥渴症是心理疾病, 即使乔桉换了个身体,依旧难受的不行。 他视线飘向傅萧的大衣柜,想拿又不敢拿, 心里正天人交战, 他本来就心虚害臊, 又想到傅萧现在可能躺在他堆满了玩偶的床上, 更是觉得脸都丢尽了。 不行! 乔桉你偷别人的衣服抱着睡觉你变态吗你! 要点脸吧你 要什么脸! 我现在就是傅萧,拿自己一件衣服能算偷吗? 乔桉搓搓脸, 真的不怪自己不中用,实在是诱惑力太大了。 他自从乔勇进监狱,乔珊走丢之后再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就像是渴水的人在沙漠里挣扎,面前就是绿洲, 求生的本能让他根本无法放弃这唯一的生机。 被称作理智的那条线瞬间崩裂,乔桉迅速打开衣柜, 傅萧衣柜大的可怕,占了卧室单面墙的三分之一,他别说偷一件衣服不会被发现,就算他今晚睡在里面 打住! 乔桉心跳如鼓, 脸通红没敢拿贴身的, 偷了件比他还高的风衣盖在身上,衣柜里放了香味持久的熏香,平时傅萧身上也会沾上些,但如果不刻意凑近闻, 是没有人能注意到的。 乔桉偷偷的想:那是不是自己就是傅萧此时最亲近的人了? 清淡的茉莉花香凭空变得暧昧起来, 他羞耻的蜷起身子被傅萧的风衣包裹着,一夜无梦, 睡了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好觉。 周日,乔桉一方面担心傅萧被他妈找来的矫正学校的人带走,另一方面并不想和老杨提离职,他想在傅萧离开之前和这人竟可能的多待一会儿。 和傅萧互换灵魂的这段时间就像是偷来的一样,有一天少一天,谁知道什么时候老天爷突然就把这份幸运给收回去了呢。 乔桉没资格也没能力阻止傅萧的离开,只能尽可能的让这段时光过得充实一些。 他穿了件运动服,将刘海放下来,看着就像个18岁的,有些酷酷的少年,奶奶把顶着28岁傅萧身体的乔桉当成了孙子的同学,很高兴的把他迎进来,还给两人准备了水果和小零食。 乔桉谢过奶奶,推开门时,傅萧正在和人发微信,并没注意到他。 乔桉蹑手蹑脚没打扰到他,乖乖的背着个书包坐在床边,看到扔了一地毯的玩偶面红耳赤,又看看自己刚刚两米的床,要是傅萧用自己的身体躺上去,大概早就要嚷嚷:快特么的憋屈死爸爸了! 正满脑子乱想,他突然又瞟到床头乱七八糟扔的几本杂志 有一本翻开正放在床头,那一页的照片是乔桉曾经最喜欢的一个男模,赤\\裸着上身围着浴袍,一条腿弯曲坐在阳台窗户边,某个特殊部位隐隐若若,整个人被袅袅烟雾包裹,就像老港片里男主角的剪影,特别有味道。 他没少看着这张照片干坏事,一想到上面还可能留着某些痕迹 乔桉立刻红了脸想毁尸灭迹,当指尖触碰到时,灼热的温度烫的他一激灵,仿佛傅萧翻时的温度尚在。 乔桉微微蜷起手指,又想到傅萧不仅都看了,而且还极有可能一个个评头论足的打了分,就更尴尬了 怎么了? 傅萧刚刚托关系拐了十七八个弯才在江城找到一个刚刚退休的语文老师,以前可是在市重点专门带实验班的。 巧的是,这位老师年轻时候是育才的教导主任,专门对付学校里各种刺头,特别有实战经验,简直是为六班量身打造。 老师退休后挺闲,表示一周后就可以来育才代课。 他解决了一件大事,刚打算躺下再睡个回笼觉,一回头发现乔桉来了,还一副要钻地缝的样子。 傅萧这才发现满床都是散着的男色杂志,他一时间不知道乔桉在害羞什么,照他来看,但凡穿了衣服的图都是小儿科,这都快一天了,看了爸爸的身材再看这些垃圾还没抵抗力? 傅萧眼睛微眯,决定等以后有空了送乔桉一本自己的写真集,要不然这审美能力也太差了。 乔桉生怕他多问,三下五除二的把床上一片狼藉收拾好,然后把刚从书店里买来的教材乖乖摊开放在书桌上:你能不能帮我备备课如果明天也换不回来的话,我想提前多做点准备,不然丢你的脸 傅萧一怔,不知怎么的,已经给六班请了新老师的话突然就噎在嗓子里说不出口。 行。傅萧笑着拖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周一有两节语文课,上次还剩下后半段的《出师表》没讲完,主要是这些 乔桉心跳加速,莫名其妙的总是把傅萧的脸带入刚刚看的那张照片里,呼吸差点缓不过来,傅萧讲了两遍,他才逼着自己把这些字都硬生生塞脑袋里,即便用了十二分的注意,完全消化一篇古文也花了两人几乎一天的时间。 ------- 周一。 两人还没有换回来。 乔桉有些隐秘的高兴,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耻,但这也许是他这辈子能和傅萧唯一的一点联系了。 无耻就无耻一点吧! 乔桉对着镜子,看着里面的人,做了件更无耻的事情,他张开胳膊微微收紧像是再抱另外一个人,然后轻轻对自己说了声:早安啊,乔桉。 高二(6)班。 整个育才著名的学渣集中营,每天吃吃喝喝睡睡,打游戏逃课谈恋爱,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给面子的一个刺头班。 今天竟然一个个安静如鸡,惶惶不安,眼里饱含泪水的看着台上的语文老师,手颤抖的拿着课本,即使是倒着的,也难掩他们对学习如烈火般的热情。 起因是今天的班会。 高二(6)班看起来正经呆板的弱鸡班主任举行了一次比武大会,规则很简单并且长期有效:只要能打的过他今天就无条件放假,打不过就把手机交给纪律委员,好好听课。 当然,输了不服气想申请复赛的话,也可以,只要每天按规定做完作业就能拥有一次找他单挑的门票。 6班一群刺头顿时哗然,纷纷跃跃欲试,果不其然无一生还,最大赢家或是纪律委员,搂了满满当当一书包的手机。 为了给乔老师撑面儿,傅萧来的早早地特意给小弟们都训了一顿话,没想到乔桉简单粗暴的来了这么一招,把这一群中二少年们治的服服帖帖。 傅萧坐在离讲台最近的第一排,听着乔桉认真讲课,时不时含笑点头,举手回答问题,俨然一副好学生做派。 乔桉最初讲的还结结巴巴,但之后越来越流畅,他只要一往台下看就能看到傅萧含笑直视他的眼睛,偶尔背着别人会偷偷给他竖起大拇指,无声的说一句真棒。 乔桉倏的脸就红了,他发现其实讲课也没什么难的,比较难的是控制住自己不要随便犯花痴 看着两人分外默契的互动,林黛一脸惊讶,被两人突飞猛进的关系好奇的抓心挠肺,呼叫了他乔哥好几次没有回应,无奈撕了张纸写下一段话扔到了傅萧的桌子上。 傅萧刚偷偷的给乔桉当了提词器,一低头就看到一个纸团。 乔哥,乔哥!林黛压低了声音在他后背低声说,快,快看。 傅萧慢条斯理的打开: 【哥,哥你怎么回事?您好不容易来学校一次,不应该珍惜时间打游戏睡觉谈恋爱吗,怎么现在上课认真积极回答问题连他妈绿毛都染回来了??这是您一垫底学渣暴躁校霸该干的事情吗?还是您被穿了??】 傅萧一顿,为林黛的敏锐点了个赞,嘴角含笑的在这一行下面写了一句,团成团扔了一句。 没想到刚刚好被进来巡查的教导主任老杨给逮了个正着。 老杨平时是不来六班的,但今天校检查部通知他六班有种诡异的安静氛围,不知道这群崽子又在憋什么坏,他怕新老师受欺负,才特意来看看。 没想到坐在后面听了有半小时的课,除了班主任时不时因为紧张脸红,学习氛围竟然分外浓厚?? 可惜就出了乔桉和林黛这么两只老鼠屎。 老杨把纸团拿在手里,恨铁不成钢,乔桉好不容易有了点好起色就和女同学上课勾勾搭搭,成何体统! 他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乔桉的讲课,怒气腾腾的看着傅萧,怎么回事?上课是让你们谈恋爱的吗?站起来! 傅萧这还是成年后第一次被骂,忍俊不禁的懒懒散散站了起来,报告,没谈恋爱。 故意拖长的调子明显是在挑衅,老杨把纸团砸他手里,不是谈恋爱是吧,念念,让大家一起听听,什么事值得你们俩上课时间说的! 真的要念吗?傅萧打开看了眼自己龙飞凤舞的一行大字,忍不住笑出声,将目光扫向台上的乔桉,像是在征求意见。 老杨瞪他:让你念就念,看他干什么! 那我可真念了啊。傅萧噙着笑,对着乔桉说,林黛问我今天怎么上课这么认真,我回她你不觉得今天的傅老师特别可爱吗? 安静了一节课的同学们在老大的带领下突然沸腾,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拍手敲桌子的叫着:可爱!太特么可爱了! 安静。 傅萧淡淡的扫了一圈,话比老杨管用多了,全班立刻又安静了下来。 老杨一时语塞,火腾的又上来了,一通火力输出就差揪着耳朵骂傅萧了。 第71章 乔桉看着唇角始终带着笑,一点也不尊师重道的傅萧,脸颊又开始烧起来了。 傅萧肯定是故意的不过,自己真的很可爱吗? 他想七想八的,傅萧可不知道,他因为这破事被老杨拽出去又教训了十分钟,生怕他不靠谱的性格吓跑了好不容易请来的一位老师,直到 第二节 课开课了才被允许回去上课,傅萧揉了揉发麻的耳根子,带着几分怨念看了一眼乔桉。 乔桉想说点好听的话哄哄他,碍于老师的身份又不能。 好不容易挨到上午的课都上完,同学们在乔哥的注视下,排队领走了被没收掉的手机,直到走出教室都有些浑浑噩噩,不可置信自己竟然就这么真的什么小动作也没搞上了两节课。 林黛因为老杨的事有点愧疚,想请傅萧吃饭。 傅萧一听,想着多接触一下乔桉的朋友也有好处,刚要答应,乔老师拿教鞭敲敲他的桌子:乔桉留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林黛低声说,乔哥我在外面等你哈,百年烧饼不见不散。 乔桉瞪她一眼,晃了晃手里的教鞭,他今天不去了,你要想等他,不如继续坐在这儿背古文? 不了,再见乔哥,下次约!林黛一想起今天背诵古文被抽查到,手掌心挨了一鞭,现在还发热发烫,立刻背起书包就溜了。 林黛走后,教室空空荡荡,所有人不是去食堂就是回了宿舍,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傅萧懒懒的坐在桌子上,校服愣是让他穿出一股子痞帅痞帅的感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了?乔老师,因为课上的事情要找我麻烦了? 不是。乔桉吞了吞口水,心跳一点点加快,把语文书递过去,抿抿干涩的唇,你还没有抽查我的《出师表》 傅萧一愣,原本想说不用了,从他今天上课很流畅的状态就看得出乔桉是下了功夫的,古文这种东西理解透了,某些重点段落能默写下来就可以,其实并不一定非要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 但他看着乔桉故意捧着书,有些期待的想向他展示自己的进步,傅萧就忍不住起了想要欺负他的心思。 傅萧把语文课本合起来放在课桌上,拿起一边的教鞭轻轻敲着自己的掌心,说:开始吧。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乔桉站的笔直,即便还有点磕巴,中间背错几个段落,但对于一个很久不碰课本的人来说,能够顺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傅萧一一指出他的错处,看着乔桉从最初的兴奋慢慢有些尴尬难受,他没再打断,任由他想一会儿,然后再慢慢背下来,用了挺长的时间。 乔桉收起语文书,闷闷的说:我自己去把错的地方抄五遍。 怎么这么笨呢明明昨天背好几遍就是想让傅萧看看自己进步的。 乔老师,背错了是不是要有惩罚啊? 傅萧抬眸看他,拿教鞭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肩。 乔桉越发尴尬郁闷,垂头丧气的想,这下好了,不仅没得到夸奖,还要丢人的被他打手心。 乔桉头都快埋到地里了,颤颤的伸出手。 他当时打学生的时候,并没有用很大力,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有了羞耻心下次就不会再把这些作业不当回事了。 但是当傅萧真的要打他的时候 乔桉忍不住又要想七想八揣摩面前人的心思,手一疼。 他抬头,只见傅萧笑眯眯的看着他,把语文书卷了起来,轻轻打了他的手心一下。 这哪是惩罚啊 是的吧,起码和自己的打手心有异曲同工之效,都羞耻的要死。 傅萧看着他的眼睛,含着笑说:你今天做的很好,有非常非常大的进步。 真的吗? 乔桉不可置信,恍恍惚惚的,嘴角不受控的上扬,他有些急切的说:你可以再说一遍吗?你前面加上我的名字可以吗? 听了他略显古怪的要求,傅萧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乔桉锁骨下的刺青,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认认真真的重复了一遍:乔桉,你今天做的很好,有非常非常大的进步。 听完一遍,乔桉又想听一遍。 傅萧很有耐心的满足了他三次,才揉揉他的头,无奈的说,走吧乔老师,再不走,去食堂可就什么都吃不到了。 没关系。乔桉很高兴的拿着饭卡晃晃,我请你去教师食堂吃。 傅萧拍拍手:哇哦,拿着我的饭卡请我吃饭,好棒棒哦~ 乔桉也有点不好意思,那要不我请你出去下馆子? 和你开玩笑呢,走吧,食堂挺好的。傅萧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当我奖励你的。 乔桉一下觉得这顿饭意义拔高了不少,重重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9 23:59:13~2020-08-30 23:5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家大爷呐 5瓶;yleetness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好哥哥 从乔桉和傅萧一起踏出教学楼走向食堂开始, 不知为何莫名其妙收获了许多窃窃私语和诡异的目光,甚至还有几个女生抓着朋友的胳膊无声尖叫。 乔桉之前也经常会碰到这种事,但凡他和一个稍微长得能看得过去男生走在一起, 就会碰到这么一两个奇怪的女生。 他起初并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被林黛科普之后, 膈应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自己穿着女装带着口罩以乔哥的女朋友在学校绕了一圈,由林黛全程直播, 徒手撕cp之后,这种被别人意淫的状况才稍微好了一些。 乔桉皱眉,他有些担心会给傅萧带来困扰。 他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和傅萧解释现在的状况。 低头就看到傅萧正捧着手机,头都不抬, 嘴角含笑的不停在打字,不知道和谁聊天, 专心的都快撞路灯柱子了。 乔桉抿抿唇,并没有提醒他,伸出一只手,让傅萧的额头撞在自己的掌心里。 靠傅萧老大一个人差点撞在路灯上, 失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谢谢啊, 撞疼没? 没。乔桉轻抿嘴唇,还是没忍住轻声问道:你在和谁聊天,这么认真。 啊这个啊,哈哈哈哈傅萧把手机拿过去, 笑的咳了下, 没想到乔哥还是育才的风云人物,这热度抵得上十八线小明星了吧? 啊? 乔桉不明所以, 接过手机,只瞟了一眼,脸就黑了。 傅萧手机屏幕上正开着育才的学生论坛。 被人不停顶在上面的是一条最新发的帖子,标题是:扒一扒高二(6)班被乔哥盯上的新老师 1L:太惨了,一首凉凉送给这位小白兔老师,被乔哥当众调戏夸可爱,你们是没看到那脸红的哟~ 5L:哇靠你们没发现吗我乔哥一米六五还有这么攻的一天,打开了我世界新大门啊!答应我矮攻安排上可以吗各位文曲星下凡! 10L:真的各位,傅老师太可爱了,太可爱了,他特么可爱了,乔哥说的一点也没错! 26L:急!征求靠谱的代写语文作业服务,价钱不是问题,要求有经验,会模仿字体,能够长期合作即可! 30L:+1 45L:+10086 50L:突然发现新的商机,六班同学完全可以高价售卖和傅老师武术交流的门票,净赚个几千块不成问题的吧? 到这里除了要进行某些违法行为外,走向还比较正常,直到乔桉往下翻了两页,突然加载出了一张照片。 傅萧乖乖的站在坐着的乔哥面前,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委屈难过的站起伸出了掌心。 乔桉宠溺的拿书卷起来轻轻的打了一下。 傅老师脸唰的就红了,抿着唇小声的笑着,眼睛里都透着光, 70L:操操操,老子快喘不上气了,乔哥把傅老师堵在教室里不让走,非要人家背古文,背不出来还要打手板!!!这他妈是什么神仙剧情! 76L:图先存为敬!乔哥的眼神也太宠溺了吧!真他妈真的是单挑体校一战成名的暴躁乔哥吗? 100L:不得不说,傅老师真的可爱,要我有乔哥的武力值我也欺负他。 108L:呵呵,上面的,你先打得过傅老师再说吧。 110L:我我我想嗑不,你不想! 越往后看,评论回复越不正经,乔桉看着有些脸红,幸好管理员很给力,一个个的都被删评论封了号。 他有些尴尬,但把自己名字和傅萧绑在一起,他又忍不住脸红的往后翻,很快翻到了低。 还有些意犹未尽,乔桉趁着傅萧不注意,偷偷打开了他之前的浏览记录。 傅萧从昨天就开始瞎看了,搜索关键词,把关于乔桉的帖子都翻了个七七八八。 更为尴尬的是,这里面还专门有一个关于乔桉女朋友的专区,各种乔桉穿女装的照片,一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用小号上传上去的,一方面是为了落实自己真的有女朋友,另一方面谁不想让自己好看的限量版小裙裙让更多人看到呢? 乔桉痛苦捂脸。 别人不知道这个女生是谁,傅萧可是当场逮到过自己的呀 脸真的丢大发了! 你别,别看了!乔桉把论坛关掉,迅速丢到傅萧的手里,快去吃饭,菜都凉了。 傅萧在后面走的不疾不徐,专门逗他,别的不说,乔妹确实好看,和乔哥天生一对,天作之合,郎才女貌,般配! 你别说了!乔桉耳廓泛红,无异于公开处刑,尴尬的回头捂住傅萧的嘴,傅老师你积点嘴德,收了神通吧。 唔。傅萧把手机举到他眼皮子底下,眼睛含笑:乔老师,又被拍了。 来到教师食堂的时候人已经不多了,两人选了个角落坐下。 傅萧好似对乔桉的事情特别感兴趣,边吃边翻,时不时的回两句,乔桉回想起之前的黑历史,勉强的咳了一声,偷摸摸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吃饭,这鱼刺挺多的。 嗯。傅萧笑,乔哥高一下班学期的时候被鱼刺卡到嗓子送进了医院,这件事告诉了广大莘莘学子们吃鱼的时候千万不要玩手机。 乔桉猛地咳起来,差点又被呛住。 傅萧忍笑拍拍他的背,不看了行不行,这么容易就脸红,怪不得那些女生把你当崽崽养。 乔桉瞪他一眼,喝了两口水压下去,才重新低头吃饭。 虽然那天烧烤吃了不少,但实际上乔桉的饭量并不大,特别是吃主食,抠抠搜搜的和小姑娘一样,而且特别挑食。 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他看着面前的人吃了十分钟,直到傅萧抬头,你就吃这么多? 嗯。乔桉睫毛动了下,轻声说,吃不动。 傅萧点点头,笑话他,怪不得这么瘦,也不长个子,小姑娘一样。 乔桉对他的打趣没什么反应,喉结轻轻动了下,低着头拿筷子随便的扒拉了两下盘子。 乔哥! 手机微信提示音疯狂的响起,乔桉把自己的手机打开。 是林黛的消息:乔哥!快看论坛的帖子,一班那逼又特么找你麻烦了! 乔桉冷着脸再次打开论坛时,刚刚的帖子已经飘红被顶在了最上面。 是乔桉有名的一个黑粉,几乎每栋楼都有他,像个疯狗一样能乱咬几十楼,林黛曾经气不过找了个大佬黑了IP去人肉这人,没什么意外的是和乔桉积怨已深的的一班王成浩。 334L:也就你们这些六班的渣滓叫他乔哥,某些人还自我高潮呢!语文没学好不知道什么叫反讽吧,乔哥乔哥,等高考完屁都考不上,这辈子都出不了这个小城镇,等着你爹衣锦还乡就跪着擦皮鞋吧! 335L:真的是什么垃圾班配垃圾老师,还可爱,你是当老师的还是卖的,真的,你爹说句实在话,别当什么老师了,去当鸭不比这赚的多啊哈。 这人和乔桉是一个初中的,最初结怨是因为林黛。当时林黛有120多斤,还长青春痘,在班里属于那种学习差又长的丑的女生。 王成浩有点小帅,成绩中等,惯会玩弄女孩,在班里算得上是男神的角色,林黛当时特别自卑,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王成浩只散发了一点虚伪的善意就把人给勾了去,不仅蛊惑林黛拍不雅照,还在贴吧里直播两人约会的过程,一口一个肥猪,恶心。 林黛承受了半年的校园暴力,直到遇见了转学来的乔桉,乔桉当时个子小,总是面色阴郁的坐在最角落,考试经常交白卷,和林黛一样是被人欺负的对象。 后来林黛终于承受不住想从天台上跳下去,被抽烟的乔桉拉了回来。 当天王成浩当着全班的面被乔桉拎起椅子揍到了医院,当时帮忙的十多个男生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在之后,乔桉一战成名,至此全校没人再敢惹这个疯起来真敢杀人的小个子一下。 乔桉之前被王成浩骂,不痛不痒觉得无所谓也就没再找过他麻烦,三四年过去,老虎不发威,现在真他妈是给他脸了,傅萧也敢骂?! 他一股子气顶上来,如今的形式不能让他抄起棍子就去一班揍人,一时间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等反应过来,帖子里已经敲下了了一行字,并且成功发送。 你乔哥:一班的王成浩是吧,你乔爸爸最近心情好,不揍你,这次月考要考的比你高,你跪在升旗台上给傅老师磕三个响头叫爸爸! 一群看热闹的观众: 林黛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哥哥哥哥!我知道这逼侮辱傅老师你生气,但咱说话也要有本事的啊,你这个学渣实实在在不添一点水分,别以为今天会背了个出师表明天就能考第一了啊啊啊! 虽然王成浩那逼做人是个大垃圾,但在咱破学校还是能排到前五十的呀,你给我清醒一点! 第72章 乔桉被劈头盖脸一痛骂,理智回炉,再看屏幕的时候,帖子已经被刷爆了,说什么都有,特别是王成浩马甲一脱,直接接战帖:乔桉要是输了,同样的国旗台,跪下,叫爸爸,常规流程没问题吧。 一班向来趾高气扬看不起别的班,看热闹不嫌事大,围观群众都以为乔桉拿了什么黑马剧本,伪装大佬的戏份,纷纷盖楼起哄,一时间把乔桉架在了上面骑虎难下。 傅萧看他呆呆愣愣的,拿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怎么了? 乔桉把手机放在掌心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递过去:傅,傅老师,我错了! 傅萧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接过手机来龙去脉看了一遍。 真的,傅老师表示非常感动,但大可不必,别的不说,他并不想要这么一个龟儿子,脏了他老傅家的风水宝地。 那个,乔哥傅萧抽了张纸巾顺手把乔桉嘴角的一粒米擦掉,把他的手机还给他,虽然这话说的很帅气,但你有考虑到考试是谁来考吗? 乔桉脸一红,左右看看没发现人,站在傅萧身后做小伏低,给他捶背捏肩,傅老师,求求你了,我就是脑袋发热,童言无忌,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傅萧划拉了两下手机,离月考还有半个多月,两周又三天。 乔桉是真会给他老人家惹事啊 他扭扭脖子,捏重点,小乔子今天没吃饭啊! 乔桉任劳任怨的在空荡荡的食堂里给人捏脖子,还要听着傅萧似笑非笑的揶揄他:啧啧,下面不少楼都在猜乔哥是不是一个隐隐于世的大佬,故意装成学渣实际上一出手就可以考上清华北大,是吗,乔哥? 虽然有些扯,但确实还猜的有那么点靠谱,不过他确实是一个半点水分没掺的学渣,身体里却住着一个确确实实的大学霸。 乔桉讨好的笑笑:傅老师舒服吗,我捏的? 舒服。傅萧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乔哥,求人帮忙要有帮忙的样子,要不,先叫声爸爸来听听? 乔桉被他盯得耳朵都红了,还是没叫出口。 行了,不欺负你了。傅萧拍拍他的肩膀,胡闹归胡闹,但并没有在这种事上惯着乔桉。 他淡淡道:傅老师今天给你上一堂课,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都已经成年了就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这月考呢,我是不会给你作弊的,你什么水平,我就怎么答题,你傅老师我今年28岁,也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我能理解你想为我出气的心情,但最不值钱的就是这种无能的愤怒。 乔桉愣愣的看着他,半天没有反应。 傅萧多少也摸清了乔桉的脾性,这小孩看着暴躁乖戾,但扒开了那层硬壳,内在又软又乖,只要把道理摊开了给他讲,实际上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 但傅萧还是怕他心里有落差,觉得委屈,抬起胳膊敲了他额头一下,怎么发呆这么久。 乔桉这才缓过神来,低声笑笑,就是从来没人和我说过这些,有点受宠若惊。 这就受宠若惊了?傅萧无端多了几分心疼,这得多缺爱,这么几句训人的话都能让他觉的自己受了宠。 又乖又懂事的孩子,放哪家不是天大的福气,怎么就摊上了那么个家庭呢。 傅萧教育归教育,也没真想让乔桉丢脸,他噙着笑,懒懒的看着乔桉:叫声好傅哥,哥当你家教,不让你丢脸。 好傅哥听着也太像好哥哥,情哥哥之类了吧 明明知道傅萧只是嘴贱,一时兴起想调戏他,但乔桉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嗫嚅了半天,不由自主的黏腻出了满手汗。 低声的叫了句:好哥哥 傅萧被这句好哥哥勾的心跳突然错了一拍,偏过头干咳了一声,把话题转的稍微严肃了些:我没帮你,怪我了吗? 乔桉老实的摇摇头,没,我更喜欢你为我考虑更多 考虑更多考虑多少?乔桉将来娶什么媳妇?傅萧想到床底的一摞杂志,为了平复自己乱跳的心脏,故意问道,哦,不对,应该是嫁给什么人,说说,乔乔喜欢什么样的?这么乖,傅老师可得好好挑挑,要不然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刚问完,两人没一个心情高兴的。 特别是傅萧,不仅没把心里那头发疯的马给拉回来,反而让自己堵得慌。 这么一个又乖又可爱的小朋友,除了自己谁不想欺负呢? 会怎么欺负?会逼着乔桉叫好哥哥,会让他把名字纹在自己的锁骨下面?会逼着他穿好看的裙子?还是会逼着他看自己的写真集,然后逼问他哪个部位最好看?还是 操。 傅萧顿时心烦意乱,都特么是王成浩那逼孙子,老子今天就套麻蛋揍死你丫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就换回来了,毕竟要开始谈恋爱了哇哈哈哈哈!这个身高差,还要辅导功课,乔乔又这么软!真的,我爱他们!感谢在2020-08-30 23:59:13~2020-08-31 23:5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寂夜姬、胡离不是狐狸、叶吹 5瓶;黄烦烦的喻文州 2瓶;阿竹、彼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别怕 乔桉和王成浩打赌的事情一石激起千沉浪, 原本刚刚开学沉闷不已的学校整个都沸腾了。 即便帖子因为某些污秽言论被管理员封掉,但在同学们添油加醋的口口相传下,连教导主任老杨也知道了这件事。 老杨一拍大腿, 心里可高兴。 这事多好, 有名的吊车尾, 刺头校霸和排名前五十的好学生下了战书, 还是比学习! 这事必须要好好大肆宣传一番,不管乔桉赢还是输这都能激起同学们的学习积极性啊! 老杨行动力max, 这天大课间刚刚做完操,所有人都发现高二那栋楼被挂上了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字:今天乔桉努力了吗? 公开处刑还不算,老杨非要把乔桉叫上国旗台,打算让他每天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心得, 鼓舞同学们只要敢想敢干,没有什么不可以! 幸好上去发言的傅萧, 一顿胡说八道瞎逼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刚刚考上清华北大的尖子生,一顿瞎鸡儿的演讲把一群人惊得愣愣的。 最后义正言辞,眼含热泪, 傅萧把手放在胸口, 一字一句把特搞笑的口号念得庄严无比:请老师放心,我是你们最骄傲的学子;请父母放心,我是你们最争气的孩子!加油努力!! 啊让我死吧! 乔桉站在台下,脸都丢尽了, 恨不得当场升天, 他辛辛苦苦竖立了一年的校霸形象算是彻底崩塌了。 下学,乔桉不放心傅萧, 这几天一直都是先送他回去,然后自己在打车回家。 在校霸人设彻底崩塌之后,路上遇到的陌生同学们看他的眼神比起以往来更加的火热,丝毫不再遮掩,像是下一秒就要掏出长\枪短炮围住两人进行一次有关努力学习的深度采访。 乔桉硬生生被吓的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傅萧管不住嘴又要嘴欠,胆战心惊的走到校门口,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一班的学生。 一班的学生们可就不一样了,育才生源不怎么样,班级鄙视链极其严重,他们压根不觉得乔桉能考的过王成浩,挤眉弄眼,笑嘻嘻的问:乔哥今天努力了吗? Cnm! 乔桉差点没控制住上去抽他丫的,被傅萧拽住了,朝着该同学拱拱手,每天都是一个起点,每天都有一点进步,每天都有一点收获!一起加油啊朋友们!!傅老师不介意多认几个儿子,就怕你们要怂怂一窝。 说完活动活动手腕,对了,替我转告一下你们班王成浩,你爸爸我这几天心情不好,走夜路小心着点,别不小心掉水沟里。 一班的人从来没有正面对上过乔桉,只知道这人长得好看特能打,并没有真正领会过他乔哥的重拳出击,乍一被傅萧威胁,一个个弱鸡连狠话都没敢放就跑了。 傅萧挑眉嗤笑:什么东西都敢当爸爸儿子,欠的。 乔桉偷悄悄的在心里接了句,我就挺想当您儿子的,不正经的那种。 他吞吞口水把一脑袋的黄色废料丢出去,压低声音索要他今天的奖励,傅哥,你说要当我家教的,不让我丢人 傅萧笑了下,你也知道怕丢人?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我错了,傅老师求求您别提了乔桉呐呐,左右没人拽拽他的衣角,傅老师,好老师,帮帮我吧! 傅萧: 傅萧深吸一口气,别拿我身体撒娇,欠的我连自己都想揍。 乔桉松开他,抬眸低声道:那还教吗?我聪明的,学什么都很快 傅萧被他软软的腔调勾的脑子都坏掉了,故意板着脸说:我可没什么耐心,教两遍学不会可就不耐烦了。 还有可能凶你两句。 打你手心。 让你抄好几遍课文。 乔桉从他说凶你两句的时候就开始走神了,想起他曾经说过在床上很凶,脑子晕晕乎乎的后面的根本没听清。 傅萧敲了下他走神的额头,可能会更过分的教训你,还要我教吗? 要,要的。乔桉捂着不太疼的额头,咬牙。 更过分有多过分啊。 真的操了。 傅萧根本扛不住乔桉这幅任由欺负的软包子样子,而且还是唯独对自己这样,这特么哪位正人君子能受得了?? 路边有个咖啡吧,傅萧带着乔桉走了进去。 他从包里拿出几张自己下午整理出的试卷,你先做着,我看看你的水平。 乔桉随便扫了两眼就有一大半的不会,发烫的脸颊这才慢慢从刚才的胡思乱想中醒过神来,又是抓狂又是尴尬,自己也太浪了吧,傅萧明明是在正经和他说事情,他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傅萧把他手机的倒计时打开,放在乔桉面前,两个小时行吗? 够吧?乔桉心里一紧,自己的水平什么样子他比谁都清楚,别说是两个小时了,给他两天也做不出来。 傅萧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正在和老杨沟通新老师的事情,只需要明天乔桉顶着他的身份去走一下流程就可以。 他时不时抽出一个眼神看乔桉一眼,看他做的挺认真,也就没在死盯着怕他紧张。 乔桉咬着笔,盯着桌上一秒一秒走的倒计时,手心里都是汗,才半个小时乔桉已经把会做的都做完了,有些选择题其实是可以瞎蒙的,但他又不想原本就大半不会做,做了的又都是红色的X,太丢人了 笔帽被乔桉咬出了好几道齿痕,每当傅萧视线一扫过来,他立刻欲盖弥彰的用手臂把试卷拢过来,一点也不想让傅萧看到,自己连个解都不会写的丢人样子。 明明说好要进步的,还没让他看到自己的闪光点,就不停的在他面前卖蠢,做幼稚的事,简直是一无是处。 傅萧答应要帮他辅导功课时有多高兴,乔桉现在就有多难过,如坠冰窟,他脸色苍白,手心都是汗,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 傅萧坐在他对面喝咖啡,一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乔桉有些神经质的啃咬着笔帽,明明知道傅萧不是这样的人,但总是忍不住想他会不会早就不耐烦自己了?自己和余晨比起来是不是差极了,他是不是在和余晨聊天,他们和好了吗? 这个想法重重的砸在乔桉的心上,他愣愣的看着傅萧,一用力,把手里的笔给咬裂了。 听到声音,傅萧抬眸看他,失笑,饿了?怎么脸都白了。 没。乔桉手忙脚乱的抽了张纸巾擦擦笔,觉得自己现在在傅萧眼里八成和个傻逼一样。 这种窒息的空气里乔桉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他破罐子破摔的把卷子递过去,我做完了。 这么快?傅萧有点诧异的看看表,才刚刚一个小时。 他拿过来打眼一看,一大半都是空白,乔桉也实诚,就连选择题都没有瞎蒙,不会就是不会。 批改这样的试卷不用十分钟就可以完成,傅萧也没想到乔桉的基础能差成这样,他故意磨磨蹭蹭一言不发的一字字扫去,气氛凝重。 原本故意沉下脸想给乔桉个教训,但看着小孩如坐针毡,脸色煞白的样子就心软了,昧着良心把填上的答案都判了对,夸他,还不错,起码做了的都对了,挺细心的,比我想象中要好。 乔桉脸色才慢慢恢复了些血色,眼睛里多了点点光,那有奖励吗? 就算是奖励他今晚在和傅萧多学一个小时都好啊! 傅萧暗暗磨牙,这小崽子还真是得寸进尺,他把卷子收起来,奖励就是等会儿听我讲一个小时的课,再做两个小时作业。 没想到一个小时变成了三个小时,乔桉在心里高兴的欧耶了一声。 看他兴致勃勃充满干劲,傅萧也没什么脾气了,把菜单拿过来,饿了吗?现在这里吃点,还是重新找个地方? 这就行。 乔桉点了个小蛋糕,拿着个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吃,愉快的眼睛里都在发光。 傅萧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嗤笑一声。 正餐吃不了不少,小蛋糕倒是能吃三个,还喝了杯奶茶。 等着乔桉吃完,趁他心情好,傅萧和他说起了正事,乔桉,我给六班找了新语文老师。 乔桉吸了口奶茶,有点愣神,嘴角的笑意一僵,其实他早有预感,自己根本不是专门的老师,六班本来就差,已经高二了,不能再被老师拖了后腿。 傅萧不可能不考虑这些,但是 第73章 那自己是不是就不能和傅萧一起上学了,一天本来就见不了多少面,还要平白无故的少好几个小时。 乔桉越想越难过,奶茶都喝出了苦味。 哦。乔桉低着头咬吸管,那新老师什么时候来? 傅萧说:后天,明天需要你去做一下工作交接,走下流程就行。 嗯,知道了。乔桉咬着吸管,想问傅萧那他怎么办,但又怕傅萧根本没有考虑自己,到时候会更委屈难过。 怎么了?傅萧那金属叉子轻敲了一下碗,打断了他的思绪,不高兴? 乔桉嚼着一颗珍珠,含糊不清的错过他的视线,没有。 乔桉。 叉子敲击盘子发出一声比刚才大的多的清脆响声。 傅萧声音有点沉,不高兴就说,别和我在这儿演,爸爸不用你委屈自己捧着哄着。 乔桉眸子一颤,本来就难过被他一凶,嗓音带了些委屈:你找了新老师,我呢!你不是让我好好学习吗?我不去学校怎么学? 乔桉。傅萧垂眸一笑,把自己吃剩半个的小蛋糕推过去,是我的错,怪我没提前和你说,我和老杨在微信里提过了,觉得自己实力不够想多学点东西,可以以实习老师的身份待在课堂上旁听,和我当同桌怎么样? 乔桉一扫之前的失望难过之情,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抿唇,轻声说了句:嗯。 不仅美滋滋还白得了半块傅萧吃剩下的半块蛋糕,幸福! 就在他叉子刚要伸过去,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把蛋糕推到了一遍,乔桉不满的抬头就看到拿着课本晃的傅萧:学完再吃。 乔桉心情好的不得了,嘴角不受控的挑了起来,这奖励也太诱人了吧 被傅萧辅导了三个小时功课后,差不多已经是住校生上完晚自习要回家的时候,乔桉步伐愉悦的陪着傅萧往家走。 汪汪汪! 大黄隔了老远就来接两人,要分开的时候,傅萧突然想起昨晚奶奶和他说的,故意逗乔桉:糖糖晚安。 没想到乔桉竟然还会有这么又软又甜的名字。 乔桉却异常固执:不是糖糖,是乔桉。 傅萧失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又在他目光灼灼下重新说了一遍:晚安,乔桉。 嗯。乔桉得寸进尺的抱了抱他,晚安,傅老师。 傅萧回到乔桉家时,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家里只有奶奶和乔桉两个人,一般在晚上10点左右回去,家里除了门口的破旧灯笼会一直亮到第二天,里屋应该都熄灯了才对,但现在三间屋子灯火通明。 傅萧推开大门,客厅里坐着的一位女士立刻就站了起来,手里还提着包匆匆向他走过来,桉桉! 桉桉 这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傅萧来不及抬头看面前人长什么样子,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股看不见的强大力量强制从这具身体里拽了出来,恍惚中时间好像禁止了,在几秒之后他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司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草你奶奶的,站在大马路上找死啊! 傅萧缓过神来,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快速退了几步,盯盯的看着对面的红灯。 这是换回来了? 【叮】 【宿主大大你好,本统将您与主角的灵魂互换的情况提交给了总局,经判定您两位灵魂数据相似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在系统绑定时外放的能量波动对灵魂造成影响,所以才出现了两位的状况,不过总局已经紧急派专业人员进行了修复。】 傅萧点点头:嗯。 A88感受着傅萧的情感波动,有些疑惑:【宿主大大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傅萧揉揉额头,带着些困倦,没有。 与此同时,乔桉正在路上边走边背书, 一瞬间头晕目眩,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愣怔的扫视了一圈熟悉的泛黄格子天花板,围着他叼尾巴转圈的大黄,还有面前的女人他的亲妈许柔女士。 乔桉踉跄的退后一步,正好撞在桌子上,现在是换回来了吗? 乔桉心头一紧,推开面前的女人冲到了卫生间里。 镜子里赫然是自己的那张脸,乔桉拨开额前的碎发,双手微微蜷缩,像是要把镜面瞪穿,最后无力的低下头。 许柔手里拿着一双新买的球鞋,轻轻推开卫生间。 听到门开的声音,乔桉没回头,在镜子里看到许柔踩着高跟鞋,微微皱着眉穿着丝绸长裙一步步踏了进来。 她长得很漂亮,神色淡然温柔,好似几年前那个歇斯底里陷入过疯狂的女人只是乔桉的一场噩梦。 而如今,许柔有了新的家庭,有了爱她的丈夫,在昂贵的保养品的滋养下,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反而平添了几分小女人的风情。 乔桉迟迟不回头,许柔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多小时,她终于见到了人,没忍住,轻轻开口:桉桉 她不安的看了一眼三年不见的儿子,把手里的最新款球鞋递过去,桉桉,你以前最喜欢了,我,我刚给你买的。 乔桉盯着她看,拿冷水洗了把脸,指着门说:拿着你的东西,滚! 早就该睡觉的奶奶推着轮椅走了进来,板着脸和乔桉说:糖糖,不要对妈妈这样。 许柔乍一听到这句称呼,她脸色有些白,看看老人家,又看看乔桉,不是,桉桉,我我知道错了,真的,对不起桉桉,对不起。 乔桉一把她推开,球鞋从盒子里掉出来,重重的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红蓝相见的球鞋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一把钥匙,乔桉那些被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噩梦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 那是个炎炎的夏日。 臭气熏天的垃圾桶歪七扭八的摆在一起,十三岁的乔桉穿着裙子站在垃圾桶前一遍遍的翻着自己最喜欢的球鞋。 那是妈妈去年生日送给他,她还答应要送自己去学篮球,只要多吃,多运动,自己也一定可以长的像姚明一样高,和他一样篮球打那么好。 但他已经好久没打过篮球了。 妈妈说女孩子不能玩篮球,不能整天和男孩一起玩。 可是,我不是女孩啊,我是男孩子 乔桉没有多想,妈妈不会错了,只要她开心,女孩就女孩吧,裙子也挺好看的,就是小虎子他们都不找自己玩了。 正想着,突然一个篮球飞了过来,直直的砸在小乔桉的额头上。 不要和他玩,他是个怪物,男孩子整天穿女孩子的裙子! 他妈妈是个疯子,和他一起玩会传染疯病的! 他们说了什么乔桉其实并不记得了,只知道篮球砸过来,他摔倒在地。 一向温柔的许柔和疯了一样把他拉扯回家,哭着骂他怎么这么脏啊,女孩子不能这么脏的 桉桉。 许柔的声音把乔桉拉回现实,她说:我怀孕了,你陈叔叔因为工作原因要搬到A市去,今天可能是妈妈见你的最后一面了。 乔桉浓密的睫毛动了动,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他紧攥双手,最后无力的松开,低声道:出去说。 说完,乔桉使劲摁了摁眼角,把奶奶推回卧室,把她抱到床上,奶奶神志不清,有时候经常会认不清人,乔桉不怪她。 奶奶,我很快回来,你先睡好不好? 奶奶拍拍乔桉的头,去吧,糖糖晚安。 两人找了一家即将要打烊的咖啡吧,许柔花了不少钱才让这家店晚关门半个小时。 气氛沉重又疏离,根本不像是多年未见的母子见面。 乔桉还想着今晚要做的作业,在自诩优雅的许柔面前叼着根烟,没点燃,用力咬着过滤烟嘴,呢喃不清的说:有什么事? 桉桉。许柔看他那副小痞子样,下意识板下脸,你看你还有个学生的样子吗? 管您屁事。乔桉嘲讽的看着他,手里一上一下的颠着打火机,我不仅不像个学生,我还不像个男人,您管的着吗? 许柔语塞,突然眼眶通红,泪珠成串的落下来,双手捂住眼睛:桉桉,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当时就是病了,妈妈也很难过,谁不想自己孩子好好的 乔桉冷冷的说:有点自知之明,别给脸不要脸许女士,把你这手段留给你男人行吗?别特么在老子面前卖惨。 许柔脸色苍白,没想到他真的半点面子都不给,飞快的整理了下仪容,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推过去,桉桉,这是妈妈给你找的新学校 当! 高高抛起的打火机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乔桉张开的掌心慢慢收紧,直到手背青筋因为愤怒暴起,死死咬着牙,眼睛愣愣的盯着那份资料上的学校名称。 江城兰山师范学院。 呵 这八个字像毒箭一般狠狠的扎入乔桉心口,他浑身因为崩溃微微颤抖,他想笑,但笑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气音。 吧嗒。 乔桉曾经发过誓,再也不会因为家里的那一档子破事流一滴泪,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许柔会给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击。 他任由那滴泪落在纸上,慢慢晕开,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消失。 乔桉给了自己五分钟的时间整理思绪。 抬头冷冷的看着许柔,眼神冰凉。 他将桌子上的打火机拿起,打出一簇蓝色的火焰,当着许柔的面慢条斯理的把那一摞资料点燃。 许柔与他视线相交,一瞬间像是被毒蛇缠上,有一瞬间的害怕,但想到门外守着的人,心跳才平复了些,她冷淡的说:这只是复印件。 乔桉没什么反应看着已经烧了一半的资料,眼中亮起不停跳跃火苗,幽幽地问:妈,你知道这学校打死过人吗? 许柔抿唇,你别听那些网上乱写 乔桉又问:你知道我进去了,可能会被囚禁、被性侵、被毒打、虐待体罚,不一定能活着出来,出来也有可能因为心理原因自杀的吗? 许柔面色惨白,她没想到乔桉竟然查了这么多,面对他的声声诘问,许柔根本无话可说,她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恶毒的母亲。 来之前她想了无数句说辞来说服自己。 她花了大笔的钱,一切都是为了乔桉好,在这里,乔桉能变得乖巧,能喜欢女生,能治好他离不了男人的病,能从此正常的度过一生。 她是没错的,她只是为了弥补几年前自己犯的错,她只是想让乔桉变得正常而已。 可真的对上儿子的声声带泪的诘问,她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知道的吧。 纸张已经烧到了尽头,火苗蹿上了乔桉的手指,他静静的说,与其说是在质问许柔,不如说是在告诉自己,你瞧,这就是你还在渴望的母爱。 可不可笑啊乔桉,你这辈子怎么救活成了这幅样子呢?伸手看不见未来,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人是爱你的。 乔桉轻轻笑了一声,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哭腔:明明是你,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有了新的人生,就这么急着把我这堆垃圾处理掉吗? 就像那个夏日的球鞋,女孩子不需要球鞋,所以它们就应该被放进垃圾桶里,许柔不需要乔桉了,乔桉就被关进这种学校,最好在里面悄无声息的死了,从此以后再也不用碍眼了才好。 许柔看他这幅样子,不只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又流出了泪,她双手捂住眼睛,哭的梨花带雨,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乔桉,妈妈这是为你好啊!我去他们学校视察过了,老师也好,学生也乖巧懂事,就两年,两年妈妈一定把你接回来,到时候你就什么病都好了 这哭声听在乔桉耳朵里像是催命符,他呆了下,狠狠的攥成拳,鼓足全身的力气才有勇气转头向门口看去。 四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提着手铐隐在夜色中,乔桉还能认得出其中一个,上次抓自己被大黄咬伤,他才有机会跑掉。 而这次有四个,外面或许还停着一辆面包车,里面有更多的人等着他进去,然后扒光他的衣服让他逃无可逃,网上就是这么写的。 乔桉浑身发冷,如坠冰窖,知道许柔想要自己死是一回事,但真正面临这一刻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有那么一两秒他有种自暴自弃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的冲动。 咖啡店的老板是个年轻女性,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像是要打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举起手机惨白着脸说:你们要打出去打,不然我就报警了! 许柔走过去将一张卡塞到女老板的手里,鞠了个躬,不好意思,我家孩子不听话,学人家离家出走,我这就找人带他回去。 这话听着漏洞百出,但老板还是把卡收下,手机装进包里,声音有些发抖,那你们快点,砸坏了东西要十倍赔偿的。 麻烦您了。许柔的眼泪没了利用价值早已经干涸,她朝着门口的几个人使了个脸色。 四个壮汉走进来像是抓兔子一样带着狰狞的笑: 小崽子,上次没逮着你,这次看老子不揍死你! 求生的本能逼着乔桉从背叛中迅速缓过来,冷着脸抄起凳子不要命的朝面前的人砸去,这是一家装修比较朋克的咖啡吧,铁凳子虽然重但砸起人来也狠。 这些人估计着家长还在,没动死手,猝不及防就被他偷袭成功。 被椅子砸了的男人飞快躲过,但还是被锐利的金属砸伤了脚,鲜血很快涌出湿了鞋袜,男人吐出血沫,神色阴沉,狠毒的眼神看乔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乔桉已经被围在了角落,他狠狠的将装饰的铁链拽了出来缠在自己的手掌上。 突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幸好这个咖啡吧只是二楼,乔桉一铁链甩在最前面人的脸上,迅速收回,然后砸开窗户玻璃,他站在窗沿上,只能看清一片浓稠的夜色。 第74章 没所谓了。 就算下面是悬崖跳下去就这么死了也比被他们抓住强。 乔桉这辈子就没遇到过什么好运气,所有的好运都和傅萧有关。 今晚也是,幸好承受这一切的不是傅萧。 这就够了,就让他一个人在这泥潭里打滚就好,傅老师那么好,就应该和自己分的清清楚楚,今天之后,再不相见。 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脚底传来,乔桉的破运气再一次生效,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跳到了玻璃碎片上,一瞬间疼的几乎难以呼吸。 他坐在地上缓了十分钟都不得动弹,乔桉带着浑身戾气,眼睛红的几乎滴血,他手心里握着一块玻璃碎片,冷冷的瞪着可能会冲出来人的大门口。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利刃在乔桉心脏处划一道伤口,他掌心因为过度用力,已经嵌入了玻璃渣子,鲜血汩汩的流出,像是生命的倒计时。 终于,一辆黑色的汽车从外面横冲直撞了进来,远光灯直直的将这一个黑暗的角落照亮。 乔桉低下头,深呼吸了几口气,极力的控制住自己因为恐惧忍不住发抖的身体。 不管是谁,他一定要用玻璃碎片割断他的喉咙,坐牢也好,被枪毙也罢 乔桉!别怕,是我! 乔桉倏的睁开眼。 他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玻璃碎片应声落地。 傅萧 乔桉使劲揉了揉眼睛,一连串的泪水流了下来,模糊中他看到傅萧穿着今天自己特意挑的衣服,向他飞奔过来 乔桉情绪瞬间崩溃了,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不过他一点也不怕,因为傅萧一定会接住他。 傅萧快走了几步,把乔桉揉进怀里,身体微微颤抖,他嘴张张合合,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的重复:别怕,别怕,别怕 我不怕。 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被许柔亲手推着去死,被一群人围着打,绝望又痛苦的时候他都没有哭,直到整个人埋在傅萧的怀里,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掏空,终于嚎啕大哭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傅老师让这个破学校倒闭好吗! 感谢在2020-08-31 23:59:08~2020-09-01 23:5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竹、黄烦烦的喻文州、夏枯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只对你好 乔桉在学校里如何称王称霸, 到底还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在同时经历了被亲生母亲背叛和生命威胁下,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 所有深藏在心底的恐惧、难过、失望和愤怒全部被他以眼泪的形式发泄了出来。 有些事就是这样, 不哄还好, 杂草一样野蛮生长, 一有人哄就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金贵的连脚踩到个小石子都恨不得哭个两三回。 傅萧知道乔桉是真的被伤到了, 任由他哭了好久,也没说话,就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乔桉打了几个哭嗝,已经不想哭了,就是觉得有点丢人。 傅萧只穿了一件衬衫, 体温和心跳都清晰的透过这一层薄薄的布料传递了过来,乔桉深埋在他怀里, 忍不住深嗅他的味道,仿佛是划地盘的小狗走进了安全区,五指紧紧的攥着他衬衫的衣角,迟迟不敢抬头。 傅萧揉揉他的头发, 轻声道歉:对不起, 我来晚了。 没有。乔桉带着哭腔,抬起头看他,不知怎么的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有些汹涌,他有些尴尬的吸吸鼻子, 我就哭这么一次。 嗯。傅萧嘴角噙着笑, 乔哥流血不流泪,哭完了还是顶天立地的育才一霸。 乔桉没忍住笑出个鼻涕泡。 看他满脸的泪, 傅萧摸遍了全身没找到一张纸巾,想了想,把领带松开解了下来,给他擦了擦眼泪。 乔桉还挺喜欢这条领带的,被自己的鼻涕污染了之后还有点难过,恨不得拿回去洗洗珍藏起来。 喜欢?傅萧看他眼睛发亮,很想留下来,但第一次送人礼物就是擦过鼻涕的领带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有些无奈的说,喜欢改天带你去再买新的,上次去玩了百变乔乔,这次让你玩百变傅老师怎么样。 乔桉一听,对那条领带的吸引力明显降低了不少,小声的说,真的? 嗯,真的。你傅老师天生的衣架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穿上不帅的衣服。傅萧不要脸的和个开屏的孔雀,又想到乔桉异于常人的审美,一哂,女装就算了。 乔桉知道傅萧是在故意逗他开心,一颗心被撩的酥酥麻麻的,抿唇笑笑,心情平复了很多,傅老师,我心情好多了,谢谢。 好了就行。傅萧松了口气,你要再哭下去,我是真的没法子了。都说女孩子是水做的,我看你也不差。 不是的。乔桉低头,只敢在心里打嘴炮,不是水做的,是浪做的。 傅萧看他满脸的红,估摸着他状态好了很多,把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看到鲜血直流的脚,火气腾的又涌上来,阴着脸打横把人抱起放在自己副驾驶上。 傅萧打了两次火才把车成功启动。 乔桉感觉到他的底气压,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对不起,真的不疼,刚刚我都忘了。 傅萧知道自己并不是在生乔桉的气,只是在气自己没有更谨慎一些。 那本报社中的剧情在他大脑里迅速闪了一边,最后停在乔桉双手沾满鲜血,死在一个泛着恶臭的垃圾桶旁边,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在黑暗中戛然而止。 要不是系统的提醒,要不是早就知晓剧情,要不是提前请了保镖暗地里保护乔桉,乔桉是不是就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 傅萧凝视着乔桉,一双眼睛黑润润蒙着一层水雾,哭的额头鼻子眼睛都是红的,头发乱乱的。 傅萧突然就很想亲这人。 怕是真的栽了。 我反省。 我畜生。 我不要脸。 对,但爸爸就是想亲他。 傅萧没什么诚心的自我唾弃了一番,将手掌盖在乔桉的眼睛上。 乔桉呼吸一滞,耳边传来傅萧低沉的声音:冒犯了。 突然失去了视觉,乔桉脑子都是懵的,一时间思绪万千,他并不知道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能清楚的感受到傅萧突然靠近的那种压迫感,甚至鼻尖还能闻到傅萧身上的熏香味道,心脏不受控的剧烈跳动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大脑里过了一遍,甚至连今天数学卷子上那道不懂的题都被拎出来绕了个圈。 乔桉都想好了,傅萧就算在这辆车里把他衣服扒了他大概也不会拒绝。 反正他就是不要脸,他就是浪,他就是希望傅萧欺负他,他就是喜欢傅萧。 但乔桉根本没想到是,自己大脑里都浪出响了,而傅萧这个嘴里能开富强号的老流氓,只是单纯无比的在他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半点没碰他。 傅萧把手拿下来,看到乔桉的样子不禁失笑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耍流氓,把乔桉给当场办了。 傅萧在他耳边轻笑一声:呼吸。 突然听到命令,乔桉下意识大喘了几口气,一抬头看到傅萧揶揄的表情,耳根的红像是涨潮一般迅速晕染上脸颊。 他痛苦捂脸,这也太丢人了吧 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 你倒是冒犯我啊!不要怜惜我是朵娇花,快来冒犯我! 傅萧怎么能看不懂他传达的意思,乔桉大概是他见过最乖最老实的一个人了,他根本不会隐藏自己情绪,直白的可怕,也过分撩人。 虽然有时候轴的让人恼火,比如今天这件事。 傅萧还憋着火,在心里给乔桉判了个死缓,想着好歹受苦了让他先高兴一会儿,等会再狠狠收拾。 别这么看我。气归气,傅萧还是要承认自己被乔桉的坦白撩到了,凝神盯了他片刻,半晌哑声道,我特么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乔桉只听到他前半句,后半句傅萧咬字不清,带着分狠意,吓得他没敢多问,迅速把车窗打开,妄图让外面的凉风吹进来,好好冷静一下自己满是黄色废料的大脑。 咚。 有人敲了敲车窗。 乔桉心里一紧,他整个人看到傅萧连魂儿都没了,差点忘记了许柔和那几个要抓他的壮汉。 乔桉惶恐的紧紧攥住了傅萧的胳膊。 别怕。 傅萧安抚的笑笑,将车窗打开,外面站着个穿着警服的光头男人,嘴里叼着根烟,快半个小时了,没打死吧。 没。心里有数。傅萧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轻笑,抓人吧,随便找个罪名先关一晚上,明天律师到了弄死他们。 嗯。光头男人一半隐在黑暗中,点点头,有种痞帅痞帅的感觉,半点没有人民警察的一身正气,和张口闭口就要弄死人的傅萧简直狼狈为奸。 乔桉新闻看多了,拽着傅萧的胳膊低声说,傅老师,伪装警察是犯法的。 傅萧失笑,真人民公仆。 光头男人一根烟抽完,冲着乔桉笑了下,逗小孩似的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乔桉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现在警察都这么凶的吗? 傅萧一只手还搭在乔桉的后颈上,怕他还害怕,捏捏那层软肉,忘了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叛逆,和人组了个乐队,这个光头哥就是当时的队长,等以后带你去见见。 乔桉很喜欢听傅萧说他过去的一些事情,但缓过神来更想知道许柔怎么样了,那些抓他的人怎么从他跳下来就没出现? 还有傅萧不是回家了吗,这么突然追过来的? 傅萧心想这可是你兔崽子自找的。 他边开车边和乔桉说话,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嗤笑:还以为自己撒的谎天衣无缝呢? 乔桉抿抿唇,傅萧这么聪明一定都知道了。 他不敢开口,怕给他怒火上浇油。 果然,傅萧虽然语气平淡,惯有的强调里甚至还含着笑,但一句比一句说的慢,说的狠,句句插在乔桉的心口上。 是不是觉得自己聪明的不行? 一个接一个的谎,还挺有想象力。 我上次是不是和你说过这种事交给大人就好,要多给我点信任,你就是这么给的? 要是没突如其来的换回来,这一趟是不是我就替你挨了? 要不是我提前请了保镖跟着你,是不是明天我就要满城的找你被关哪儿了? 就算是这样,就算他什么都猜到了,什么都考虑到了,但还是没猜到人心,没猜到一个亲妈能这么狠。 傅萧语气不善,仗着深夜路上没什么人,后怕和侥幸攒在一起化为怒气,把车开出一股子匪气,是个人就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急于发泄。 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你别骂我了 乔桉心里一沉,根本说不清,生怕傅萧讨厌他,他慌张的抓着座椅,我没想到许柔,我真没想到她这么讨厌我,我以为只要每天跟着你就不会出事的,都是我想简单了都是我高估自己了,傅老师你别生气,我害怕 傅萧在红灯的时候踩了刹车,定定的偏头看着乔桉。 乔桉仿佛是生来克他的,话里的一句高估自己瞬间就让傅萧心底盛满的怒气消失了一大半。 也知道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 但有些事即便难听,他还是要说。 乔桉。傅萧语气淡淡的,你今年十八,不是八岁,每迈出一步都要考虑清楚后果,不是每件事我都能猜到,能提前做好万全准备的。 乔桉呼吸一滞,他最怕的就是让傅萧失望。 他已经什么都没了,就连奶奶也陪不了自己多久,甚至于连乔桉是谁都认不出了。 现如今,他深陷泥潭,手里就抓着傅萧这么一根稻草,他巴不得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发光点都拿着放大镜杵在他面前,这都嫌不够,哪还敢用力拽一下。 哪还敢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狼狈,多么的烂,烂到他亲妈都觉得他这种人就应该被送进那种学校去改造。 傅萧是什么人,乔桉又是什么人,怎么敢呢? 短暂的红灯倒计时结束,傅萧重新启动了车,乔桉的一言不发让他有了一丝的失望,也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乔桉却突然开口:对不起。 我早就知道许柔想把我送进那种学校。 上次逃课不是去打架了,是被他们抓的时候受的伤。 大黄的腿也是被他们打伤的。 上次有人跟踪我,我就有预感他们还会回来。 这些都是我的错,但我真没不把您的安危放在心上。 虽然这话说出来一点信服力都没有,乔桉还是咬着牙说,他话里带着颤音,一字一句仿佛沁着血,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您,我就算把许柔杀了也要救您出来。 傅萧紧蹙眉头,他丝毫不怀疑乔桉说的话,心里突然就被戳了一下。 我没想卖惨,也没故意让您心疼。 乔桉死盯着后视镜里傅萧的脸,像是这样才能鼓起那么一丁点勇气,将自己深藏的内心剖开在他面前,他声音发哑: 傅萧,在遇到你之前没人告诉过我身上的担子是可以分给别人的,也没人告诉过我是可以完全信任另外一个人的,更没人告诉我你傅萧只是一时兴起逗着我玩,还是真的对我上了心。 傅萧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又听他堪称是自暴自弃的小声说。 我是很不懂事,我明明答应过你我会努力,努力走出这个城市,去站的更高看更多的东西,可是我真的太差了,太烂了,你出的试卷我都不会做,就连我妈都觉得我烂到无可救药恨不得去死才好。 我怎么敢和你说,我哪来的胆子敢赌一把,说了,你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怎么这么恶心,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开眼,让你和这种烂人有了纠葛,会不会 第75章 傅萧打断了他:不会。 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停了。 乔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泪,他抬头看,原来已经到医院了。 傅萧一句不会把他被几乎戳烂的心脏重新缝了起来,乔桉眼眶通红,低头看才发现皮质的座椅被他抓了几道划痕。 乔桉指指座椅,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傅萧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那地方,一言不发的把他抱下车,一直到挂号见到了医生,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医生给乔桉处理伤口,他从楼上跳下来,脚底板嵌进去一大块啤酒瓶玻璃碎片,要缝针。 缝针之前先打麻药,乔桉疼的直呼气,小脸煞白,眼圈红红的,看傅萧玩手机不理他,心里也憋着股气,就是倔强的不掉眼泪。 傅萧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出来,原本还冷着的脸被心疼占了一大半,乔桉刚才几乎崩溃的回应已经给了他最好的答复。 乔桉从小苦日子过多了,稍微拿到手里一块糖,他连握在掌心里都怕化了,哪儿敢一口放在嘴里。 自己又不正经的话说多了,好不容易说句靠谱的,乔桉不信也是自然。 傅萧搜刮了一堆的理由,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原谅了这个小骗子,声音虽然还是淡淡的,但已经多了些温度,真认错了? 真的!乔桉恨不得立刻跳起来给他发誓,在医生的警告眼神下委屈巴巴的冲他眨了下眼,低声说,真错了,下次有什么都和你说,一点点都不骗人。 还疼吗?傅萧松了语气,他根本狠不下心,看他小脸疼的皱成一团,故意逗他:撒个娇,傅老师让你咬一口。 乔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满脑子都是咬哪儿啊。 咬嘴成不成。 他盯着傅萧的嘴,浮想联翩了一通,针打完了,对上傅萧似笑非笑的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缝针的时候反倒没那么疼了。 他抿抿唇,想撒娇也不知道怎么撒,答应了傅萧不骗人,但又想骗他疼。 仔细感受了下,觉得就是很疼。 反正傅萧也没缝过,反正看着血呼啦擦的,一针一个洞,他看着都牙酸,那一定是很疼了。 乔桉抿抿唇,扯了扯傅萧的衣角,低声道:傅老师,我疼,真疼 医生是个老大夫了,抬头看了一眼乔桉,疼?疼的不行了? 乔桉为了加强信服度,一边偷摸摸瞅傅萧,重重点头:嗯,疼的不行了。 老大夫抬了抬眼镜框,你这小朋友体质挺有耐药性,需要我再打一针麻药吗? 乔桉脸都吓白了,一时间又羞又急,把求救的目光移向傅萧,没想到傅萧看够了他的笑话,不要脸的说:大夫您缝您的,小骗子撒娇呢。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向乔桉,还疼吗? 反正脸都丢尽了,乔桉索性抿了抿唇,勾了勾他的手指,疼。 疼也没办法。傅萧不为所动,受着吧,你早和我坦白至于受这罪吗? 乔桉对傅萧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立刻知道他气还没消,抿了抿唇没再多说话惹他烦。 老大夫本事很好,一会儿就缝完了,临走开了副消炎的药,嘱咐了些需要注意的东西就离开了。 傅萧出去给他拿药交钱,回来就看到这人愣愣的坐在床脚低头抠手,眼睛背着人红了一圈,无声的淌着泪。 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算了。 至于这么逼人吗? 以后好好教育不就行了。 傅萧感觉现在脑子里住着俩人,一个严父,一个慈母,吵得不可开交,就差来一场肉搏了。 最后还是心疼占了上乘,他提着药走过去,一肚子的气也随着乔桉的泪都流完了,坐在他旁边,揉了揉他的头发,回去还是在这里住一晚上? 乔桉摇头,敏感的发现了他语气里的变化,眼神亮起一簇小火花,和小兽一样亲昵讨好的靠着他:不想在医院。 那回你家? 乔桉迅速摇摇头:奶奶睡着了,我想洗澡,脏兮兮的。 傅萧像撸猫一样捏捏他的后颈,噙着笑,那去我家,傅老师伺候你洗澡? 嗯 乔桉耳廓泛红,就,就擦擦就行,也别都擦。 哇哦,乔桉你想什么呢。傅萧忍笑,真没看出来你个子不大,想法到挺多。 乔桉热的脸都在冒气,明明知道傅萧又在欺负人,就是这个恶劣的性子,但还是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傅萧把他打横抱起,刚要走出门,乔桉突然抓住了他的衣领:傅老师,你不生气了吗? 看你以后表现。傅萧故意板着脸,再有下次,别以为还和今天一样,哭两嗓子就可以混过去了。 嗯。乔桉耳朵红了下,想起今天流的泪都觉得惊讶,怕是前几年的都攒一块了,应该也没这么多。 乔桉又有点得寸进尺,不问清楚了总觉得他以后可能还会犯错。 本来想问问傅萧是不是喜欢自己。 但又不敢,便换了个问题:傅老师,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傅萧成了精,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最初说是一见钟情算不上,顶多觉得乔桉好玩,在他极度无聊的生活里突然出来一个这样惹眼的少年,很少有人不会多看两眼。 看着看着,就没忍住陷进去了。 都说日久生情,或许现在只是在心头落了个种子,谁又能保证不会破土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乔桉现在才十八岁,见过的人,碰到的事,都被框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里,傅萧顶多在他一穷二白的时候充当了一个拯救者的角色。 这种感恩和爱情最难分清,将来,乔桉会长大,越来越优秀,他将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站的越来越高。 到时候他如果来一句,我只是幼时不懂事把你当成了爸,傅爸爸这黑心烂肺真的承受不住再来一次伤筋动骨。 乔桉或许是看出了他的为难,心乱如麻,胡乱说:我瞎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是。傅萧深呼吸了下,打断他:不想骗你,只对你好,只欺负你,只教你,什么都教你。 傅萧没把话说那么死,连一句实在的保证都没有,要放在现在的贴吧论坛上,这妥妥就是渣男发言。 但乔桉眼眶突然就红了,他想明白又不敢明白。 懂了吗?傅萧摩挲他通红的眼尾,不懂也没关系。 懂的。乔桉轻轻说,懂的,我的感情和您一样。 真懂吗? 这么一问,乔桉又不确定了,傅萧这句话明明就是告白的话,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就想对你更好点,万一傅萧看他又想往歪了想,嗤笑一声,盯着他通红耳朵,要真有个操蛋的万一,起码是傅老师教出来的学生,等小朋友长大了,也不会随随便便遇到个人,就觉得是爱情。 这话说的就很心机,傅萧不想说出口,却又恨不得把这话摆在了明面上,明明确确的指着告诉你,这他妈就是爱情。 乔桉心脏倏的收紧,然后炸开漫天的花,他低头闷闷的笑:嗯。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证,刀子发完了!真的!感谢在2020-09-01 23:57:25~2020-09-03 01:3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仙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卿玖 10瓶;阿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治病 傅萧和乔桉身高差太多, 家里根本没有乔桉能穿的上的衣服,他大方的把衣柜打开,嘴角噙着笑, 促狭的看着乔桉:想穿哪一件, 自己挑。 乔桉视线扫过一排自己无比熟悉的衣服, 耳尖有些泛红, 他吞了吞口水,视线落在一件白衬衫上。 林黛说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最受不住女孩子真空穿着男友衬衫乱晃,也不知道傅老师喜不喜欢。 但真要乔桉不好意思的捏捏耳朵,真空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顶多留个内裤也还行吧,不是说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是高级诱惑吗 傅萧看他脸红的盯着那件白衬衫, 心被他勾的痒痒,衬衫穿着睡觉不舒服, 穿T恤行不行? 乔桉想着效果都一样,而且T恤听起来好像更贴身一点,呼吸急促了一秒,一件宽大的棉衬衫就罩在了他的头上。 头顶是傅萧略带低哑的声音:我去给你调水温, 你穿好了叫我。 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傅萧走了, 乔桉整个被蒙在白T恤下面,双手揉了揉不争气通红的脸,总觉得这一晚过得和做梦一样。 乔桉语文阅读理解一向做的不好,冷静下来想想, 傅萧真的是喜欢他的意思吗? 他好像并没有说喜欢自己。 没有关系的。 虽然有些失落, 但乔桉的欣喜更多过于失望,原本就没想到傅萧能落到自己手里, 就算当初是地狱模式他都没想过放弃,开局突然变成了白给局,脑子被门挤了的才不去拼一把。 傅萧说什么都没有关系的。 他给不给承诺,说不说喜欢都没关系的。 乔桉十八年来像根杂草一样,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野蛮生长。 只要傅萧在心里给他漏一个缝,他就能落地生根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到时候即便傅萧再想把自己从心里剔出去,也要疼的让他像丢了半条命。 阳台上,傅萧抽了根烟冷静了下,乔桉软乎乎一逗就脸红,但比谁都浪的样子真的是欠艹,要不是还有点底线,真想就这么把人办了。 也不知道今晚把这小崽子带回来到底是在折腾谁。 一根烟抽完,傅萧听到乔桉单脚蹦跶的声音。 回头刚想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心脏陡然一跳,差点没烫到自己的手背。 乔桉身形单薄,傅萧宽大的T恤穿在他身上露出大半个肩膀和锁骨,长度堪堪遮住了臀部,一双细长白皙的腿露在外面。 不仅如此,他还一点也不安分,撑着各种家具蹦蹦跳跳,宽大慵懒的衣服扯来扯去,露出大片好放光。 傅萧真恨不得刚才那烟头真的摁在自己手背上,也好让他清醒清醒。 乔桉。 傅萧走过去给乔桉整理了下衣服,唇不慎擦过他的耳垂,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都说了傅老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嗯。乔桉被他打横抱起,即便是耳朵已经通红,还是忍不住用拙劣的手段撩人,不是正人君子,那是衣冠禽兽吗? 傅萧压着火,掐了下乔桉的脸,留下个红印子,磨牙:乖点。 乔桉红着脸点头,乖点有奖励吗? 傅萧抿了下唇,大拇指重重的摁在他的唇上:乖点不欺负你。 乔桉明显很失望。 怎么怎么就不欺负了 乔桉的小心思傅萧都看在眼里,他是真没想到乔桉能浪成这个样子,就在他那么细一根理智的绳上来回蹦跶 傅萧咬牙想,哪天要真断了,非欺负的他哭死都没用。 没什么自制力的傅萧去阳台上,又抽了根烟才压住那无名火。 冷着脸把乔桉抱到浴室,让他坐到一个小板凳上,然后把脚架起,傅萧随意一瞟,因为T恤被撩起,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里面的风景。 嗤。 真的是吃素太久了,兔子都敢在狼窝门口敲锣打鼓了。 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傅萧一肚子的孽火压也压不下去,只想把这只软兔子一口吞了。 到底年长乔桉10岁,要炸了也得憋着。 他冷着脸拿塑料袋裹住了乔桉的脚,把温度正好的热水和毛巾放在一边,脚坏了,手没断,自己擦擦吧。 从被抱进来后,乔桉就又羞臊又期待,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傅萧突然就站起身要走,没忍住拽住他衣角,含含糊糊的说:一言九鼎,你说要伺候我洗澡的 乔同学,你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呢?傅萧抱胸晲他,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睡我的,还得我伺候你,是不是要再叫一声乔少爷啊? 傅老师 乔桉有些尴尬,但又不想放弃这么好机会,低声道:我还有点害怕,那您能别走吗? 傅萧愣了下,咬着牙根轻笑一声:我算是知道了,你这是逼着我和你耍流氓呢。 乔桉垂眸不敢看他,抿抿唇没敢说话。 行,那你脱吧,来让我看看乔少爷的身材值不值得我耍趟流氓。傅萧想着给他个教训,斜靠在了白色瓷砖墙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快点脱,10秒没脱完,我可就走了。 乔桉最后一点害臊彻底没了,咬着唇一狠心就把衣服脱掉,他里面虽然不是真空,但也只穿了一件内裤。 傅萧换了一身相对保守的睡衣,将自己遮的依旧严实,他审视的视线从头到脚的扫了一遍,乔桉这才感觉到了羞耻,脸红的冒了烟。 傅萧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有些冷淡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乔桉也不知道哪儿的孤注一掷的决心,手指捏住了内裤边抖了抖,差点就要拉下去,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摁住。 傅萧叹了口气,心里一软,说你胆子大你也是真的大,我有说过喜欢你吗?有给你一个靠谱的承诺吗?你才18岁,我要是个坏人,玩了你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呢? 乔桉听了他这话,脸色像被刷了一层白漆,眼神飘忽,有些茫然,你说过会对我好的 但如果傅萧是说着玩的,他又能怎么样? 他不能怎么样的 乔桉。傅萧单膝跪地,抱住他,说好不动他,说好要疼他,但还是没忍住在他耳朵上惩罚性咬了一下,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先把自己放在最前面,不要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说的话。 第76章 乔桉在他脖颈间蹭蹭,有些委屈:可是你不是说让我信你吗? 抱歉。傅萧哑口无言,抱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是我说的,那你以后就只能信我。 乔桉心里乐开了花,拿手比了比距离,他这句话好像又说的明白了那么一点点。 离他说喜欢自己,又近了那么一点点。 傅萧一直都知道自己占有欲强,当真把乔桉这小崽子放进心里,当成自己所有物的时候,只觉得绵密和针一样的心疼扎在他的心口。 突然就有点后怕,这人这么软,这么好骗。 要没遇到自己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混蛋。 这么想着,傅萧又咬了他肩膀一口,使了点劲儿,乔桉也忍着没喊疼,偷偷的小声笑了笑。 行了。傅萧把毛巾在热水里烫了烫,嗤笑一声,认栽了行不行,小兔崽子。 乔桉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那您是我男朋友了吗? 傅萧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嗯,是你男朋友了。 乔桉呆住了,他问出那句话压根就没想得到回应,突然就在追求傅老师的路上跨了历史性的一大步,不亚于天降几个亿给穷鬼,吓得他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傅萧看他愣愣的,敲了个脑瓜崩,没好气的说:不仅是你男朋友,看这情况我还得顺便当你爹。 乔桉的便宜爹找了个板凳坐在他后面,拿着手机放在没水的台子上播放清心咒。 音乐响起,乔桉原本还有点迷茫,想通了之后脸立刻就红了。 这人怎么能这么好啊 有些人嘴上说的多凶多凶,实际上连个亲亲都没给他男朋友。 傅萧听着清心咒,心情平复了不少,拿着毛巾任劳任怨的给乔桉擦拭身体,擦到后背才发现他皮肤上有着很多陈年伤疤,留下了一个个难看的印子。 那些伤疤全部都是乔桉的敏感点,当感觉到傅萧不是在用毛巾擦拭,而是用手指挑逗一般轻轻掠过时,他浑身都在颤抖,死咬的唇泄出一丝含糊不清的声音:再重些傅老师,你摸摸他 傅萧听清了这一道丝缕情\欲的声音,手猛地一顿,一股邪火差点连清心咒都压不住了。 傅萧意识到了乔桉的不对劲,拿起一旁的浴巾披在他的身上,双臂抱着他,宝贝儿,冷静点,冷静点,我们时间还很长。 乔桉一愣,眼圈红红的,冰凉的侧脸如小兽般蹭蹭他的胳膊,他身体还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傅老师,你是我男朋友了,我答应你要说实话的。 还有事瞒着我?傅萧看他脸色实在不好看,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脸,说吧,我不生气。 乔桉凑过去讨好的亲亲他的手心,我不怕你生气,就怕你不要我。我这不算骗人的,是你收货前没验货,就算,就算要退货,也要明天了,客服都睡了 傅萧揉揉眉心,敛了笑意:你还有什么事儿一并交代了,看情况酌情处理,宝贝儿,要有重大事件瞒报,我可就真的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了。 乔桉没敢和他讨价还价教训的内容,也没撒娇,一字一句的和他坦白:许柔要把我送到那种地方,不仅因为我穿女装,同性恋,我还有精神病。 嗯。傅萧把他整个抱起来,从浴室到卧室只有一分钟不到,他已经在脑子里把所有知晓的精神病症和乔桉展现给他的行为一一对应。 除了有些戏精,有些缺爱,自卑,还黏人,傅萧真没发现他哪里不正常。 傅萧把乔桉扔到床上,抽掉浴巾,把被子盖在他身上,躺在了一边。 继续。 乔桉估摸不出他的情绪,不敢蹭他,两只手抱住他一只胳膊,轻声说:我初中的时候发现我喜欢男生,对男人的拥抱和抚摸 乔桉大概觉得丢人,咬了咬牙才说,非常渴望。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没人抱我,我就整夜整夜的做噩梦,失眠睡不着,皮肤颤抖,有时候还会想死,那种明明知道这是一种很恶心的行为,在心里唾弃了自己无数次,可可我根本控制不住。 大概是最丢人的事已经说出了口,乔桉自暴自弃的把胳膊抬起来挡住眼睛,当时许柔还没再婚,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打了我一顿,她说我很贱,是个离不了男人的 婊\子。 不是。傅萧把他揉进自己的怀里,不是的。喜欢被拥抱,被抚摸,被牵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宝贝儿你真的吓到我了,我都想到你会不会有什么狂躁症,精神分裂症之类的,大晚上我醒来你就拿着刀在我脖子那儿哗啦的这种。 这么一比较。傅萧失笑,你这病和过家家似的。 乔桉把胳膊拿下来,果不其然眼圈又有点红,他轻轻问:你真的不觉得我贱吗? 贱又怎么样,对着男朋友这不叫贱,这叫撒娇。傅萧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喜欢你冲着我撒娇,和小狗一样可爱。 乔桉今天哭多了眼睛还有点肿,他轻轻在傅萧唇上咬了下,傅老师,你亲我,你亲我就不难受了。 乔桉整个人和没骨头一样软在傅萧的怀里,好像真的很难受,身体微微颤抖着,抓着傅萧衣服的手一寸寸收紧,看起来真的有些可怜。 男朋友在自己怀里提出这种要求,是个正常男人就忍不住。 傅萧附身,在乔桉瞪大的眼睛里,温柔的亲亲他的唇,不带丝毫情欲,单纯无比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心里的大石落地,乔桉舔舔唇,眼睛亮晶晶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能,能再亲一下吗? 傅萧摩挲着他的眼尾:还难受? 不难受了。乔桉心里暖暖的,摇头,就是喜欢你亲我。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你当时和我说在床上、很、很凶的时候,我就想着让你亲我了,就很凶的那种 傅萧被他一个直球打的差点就理智全无只想把他压在身下肆意亲吻。 他深吸了几口气,咬牙说:乔同学,哪儿来这么多好事,这次月考进了全校前五十,我就很凶的亲你,舌头打架的那种,行不行。 嗯乔桉想起今天没做完的两张卷子,对许柔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要没拿到傅老师的奖励,他真想拿刀把她给砍了去。 两人亲昵了一会,这么折腾下来实在是不早了。 临睡前,傅萧拿起手机把音乐关了,顺手把兄弟群里的消息翻了一遍。 99+的消息基本上都是郑骋发的。 郑骋,娘胎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太子党,爸妈都是新闻里常见的熟面孔,但他没走军政这条路,反而从了商。 和傅萧大学一个宿舍,也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 傅萧在医院的时候和他说了乔桉的事,顺便让人把公司正清闲的法务部大将派了过来。 郑骋从小被老爷在踹到军营里体验生活,带了一股子的军痞,知道自己弟妹受了欺负,在群里怒气腾腾的刷屏。 【郑骋:操,一个破地方真特么比老子都要无法无天了,老子倒要看看这强龙压不压的过地头蛇。】 【郑骋:老萧你告诉弟妹放心啊,这破学校老子不把他整到倒闭,一囫囵全送局子里老子这头踢下来让他们当板凳坐。】 【郑骋:还有弟妹那亲妈?不是和他老公要搬到A市吗?来的正好,不是喜欢欺负人吗?老子就在这儿等着搞你,让你见识下爸爸们是怎么欺负畜生玩的。】 傅萧轻笑一声,没管这货刷屏发疯,心里估摸着想要把这事儿了了,不知道又得花傅爸爸几瓶珍藏的红酒才能满足这群畜生。 他把手机定了个闹铃扔到一边,重新搂住乔桉,轻轻摩挲着他的肋骨,感叹了一声,真瘦。以后养肥点。 不行了。乔桉小声说,小时候饿多了,胃都小了。 傅萧耍流氓掐了把乔桉还算有肉的臀部,故意的,是不是。 知道乔桉这俩毛病估摸着都和童年经历有关,他不想逼着人把伤口扒开回忆给他看,但又想着对症下药才能让他好的更快。 思来想去,突然冷笑一声,局子里不还关着一个吗? 欺负人,不光郑骋喜欢,他傅萧也挺喜欢的。 你要不要伸进去摸摸,手感更好乔桉还是有点羞赧,但他知道傅萧骨子里是个绅士,说了不会动他就真的不会怎么样,故意一下一下的踩着高压线玩。 果不其然看到傅萧眼睛里都憋着火,敢在人生气前,小声的卖惨讨饶:没人心疼过我,就您一个,我撒娇没经验,您就当可怜可怜我。 傅萧一梗。 再忍下去是真能修无情大道了,傅萧惩罚似的咬了下他耳朵,嗤笑一声,耳根子还挺软和。 乔桉觉得疼也高兴,伸手也捏了捏傅萧的,你的更软,都说耳朵软的人疼媳妇,傅老师你疼我还是疼媳妇? 傅萧纵容了小朋友没有安全感的试探行为,含笑用性感低沉的声音撩乔桉:没媳妇,现在只疼你。 在傅萧怀里,比盖着傅萧的衣服睡的都快。 乔桉原本以为自己会兴奋的睡不着,但没想到傅萧只是哄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背,没五分钟就进入了梦想。 做了个恶梦。 梦到他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浑身不着一缕,蜷着身子躺在脏污的地面上,有老鼠在咬他的脚,蟑螂在他身上跳,但他已经好几天只喝水,粒米未沾,根本没有力气动弹一下。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他想逃跑。 一根鞭子狠狠地抽了过来。 乔桉被吓醒,猛地坐起来。 傅萧还没进入深度睡眠,原本被突然吵醒脸沉的吓人,一看到乔桉满头满脸的冷汗,精神立刻松了下来,二话不说把人重新扯回被子里。 睡意朦胧的拍着他的背,一点也没嫌弃他吵,还含糊不清的唱起了跑调的摇篮曲。 乔桉心一下就软了,埋在傅萧的怀里什么都不怕,闷闷的笑了出声。 噩梦像个连续剧一样。 梦里没有傅萧,只有一群恶魔和一群行尸走肉,他怎么跑,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一次次惊醒,傅萧也会随着醒来,半梦半醒中,总是懒懒的掀起眼皮,看到怀里的人还睁着眼,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乔桉的背,然后含糊不清的哄人:宝贝儿,不怕,傅老师在。 被这么轻柔的哄着,乔桉看到傅萧眼里的红血丝,心疼的再也睡不着了。 他先是在傅萧怀抱里僵着一动不动,然后等他睡实了,才伸出手偷摸摸把手机录音打开,生怕又错过他哄人的话。 害怕、窃喜、担忧、不可思议,多种情绪在乔桉脑子里乱成一团毛线,他越想越清醒,最后还是失眠了 直到凌晨太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乔桉才朦朦胧胧有了些睡意,但还是怕的不行,生怕醒来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一个梦中梦。 这可太吓人了。 早上八点多,早读都上完了,乔桉才朦朦胧胧的醒来,他眼睛还没睁开就迷糊的去摸旁边的人,摸到一片冰凉。 乔桉心一沉。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窗边传来傅萧刻意压低的声音。 傅萧已经穿好了衣服,深蓝的复古衬衫加金边细框眼镜,看起来正式又不古板,应该是有事要出门。 嗯,遇上抢劫的乔桉还在医院 没多大事,脚伤着了,明天就能去学校,您可别怪他,见义勇为。 别,锦旗就不用了哈,广播通报也不用了,小朋友害羞,别多事打扰他学习了。 傅萧这是再给他请假吗? 虽然见义勇为什么的有点扯,但乔桉心里甜滋滋的,有了男朋友的感觉真好。 似有所感,傅萧偏过头看到乔桉醒了,和他眨了下眼,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乔桉问:是老杨吗? 嗯,给你请了个假,明天我送你去上学。傅萧俯下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还困吗? 困,但睡不着。乔桉摸摸被吻的地方,感觉还烫烫的,小声的和傅老师表达爱意,本来怕醒来你就不在了,现在醒来看见你在,又高兴的想抱着被子转几个圈圈。 傅萧对乔桉的直白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只想耍流氓,现在我可是无业游民,无业游民是什么意思知道吗?就是每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没收入,要等着男朋友养的人。 说完,他双手撑在乔桉两边,俯视着他:说你呢,养男朋友吗? 养。乔桉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还有,你说要教我学习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嗤傅萧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唇缝,教什么都学吗? 正经的。 不正经的。 下流的。 更下流的。 越想,傅萧越是心猿意马。 再想下去受罪的还是自己,逼不得已只能打住,一脸愁怨的看着乔桉,你怎么才18岁啊,瘦瘦小小的碰你都觉得在犯罪。 乔桉耳廓通红,直直的和他双目相对,没犯罪,我明天拿身份证给你看。 傅萧深呼吸一口气,大拇指摁在他的唇上,带了几分狠意揉出红,乖一点,别浪。 乔桉抿唇笑笑,就知道他不敢。 傅萧直起身子,松了松有些紧的领口,奶奶那边我给张姨发过短信了,作业留给你好好做,回来我可是要检查的。 乔桉抿抿唇:你要出去了? 嗯,不找别的野男人。傅萧含笑,和小男友把自己的行程报备了一下,先去警局一趟,然后去趟学校,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要不要找周浅来陪你? 乔桉有点迷茫:周浅? 傅萧给他提示:就那天酒吧里要撩你的女人。 第77章 乔桉想起来了,不用。就伤了脚,她在我更不自在了。 傅萧也没硬逼他,指了指床头,我刚才下去给你买了早饭和拐杖,本来想买个轮椅来着,这几个近的商场都跑了一圈,没找到地方。你就先单腿蹦着,别乱跑应该没问题。 乔桉眼睛发光的看着那粉红色的拐杖,一看就是傅萧故意逗他,但还是心里暖的不像话。 努点力,别光想我了。傅萧屈手敲敲他的额头,题不会做了给我发微信,我要是有空就视频给你讲。 乔桉点点头,小声说:我今天乖乖做一天作业,你能让我给你系领带吗? 乔桉特别喜欢傅萧系领带,有种禁欲的性感,他在自己身上试过好多次,但总是没有那种让人腿软的感觉,早就想在正主身上试试了。 傅萧没什么理由拒绝小男友给自己系领带这么可爱的要求,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黑色带着暗金色刺绣的领带,递给了乔桉。 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刚刚好够他坐在床上就可以系。 乔桉手有些抖,实在是这个姿势过于神圣。 他微颤着手指花了几分钟才系好,傅萧噙着笑看他,把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孩撩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傅萧很满意自己的魅力,刚打算直起身子,就被乔桉拽住了,他红着耳朵呐呐的说:傅老师,你说要给我治病的 宝贝儿傅萧愣了下,嘴角含笑,大早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全被他撩拨起来了,真的是草了。 他傅老师做个人就这么难。 傅萧忍无可忍,把乔桉推到床上,看着他整个陷进蓬松的枕头里,双手撑开,嗓音低哑:怎么治? 乔桉第一次看到带着这么强占有欲的目光,有些怯的把盖在身上的夏凉被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 傅萧嗤笑一声:怕了? 没。乔桉某些时候诚实的可怕,问什么都说,脸通红小声的说,没怕,就是不习惯你靠我这么近,心跳太快了,我受不了。 傅萧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乔桉比起给他系领带,更喜欢看他扯开 傅老师单手把领带扯开,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明显的看到乔桉眼神发光,吞了下口水。 小崽子,就这本事还特么瞎撩。傅萧直起身子把领带解下来,将乔桉的双手拉到头顶,用领带松松的绑住他的手腕,温柔的轻轻啃噬他的唇瓣。 一吻以毕。 明明连舌头都没伸进去,乔桉就觉得自己双腿发软,被亲懵了。 傅萧嘴角翘起,故意问他:能撑的住我回来吗? 乔桉脸通红的把领带缠在自己手心里,能,可太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萧真的惨,你口花花又怎样,还不是舍不得哔他感谢在2020-09-03 01:38:10~2020-09-04 01:0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彼岸、阿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乔桉的秘密 打这种不正规学校的官司对于普通律师来说其实很难打, 特别是江城这种小地方,思想落后,十之八九能把孩子送到那种地方的家长, 都觉得棍棒之下出孝子, 与其在那种地方多受点苦, 也比之后进少管所强。 再者, 说的不好听点,江城这个屁大点地方, 司法机关不完善,官官相护,敢开这种学校背后肯定都已经在上面打点过了,即便出了事也能在第一时间压下来。 千里迢迢赶过来的秦深秦律师抬抬眼镜,郑总让我问一句, 你是什么个意思? 怎么个意思,这种学校不倒闭一窝送局子里, 你还等着老天爷一道雷劈下来替**道?傅萧抽了根烟,火气压下去不少,这种学校背后做的恶心事情肯定不少,你深挖挖, 家长嫌丢人不同意出来作证的拿钱砸。 这些事的具体章程秦深比傅萧要专业的多, 他也就没再多开口,只道:花多少钱走我私账。 不用。秦深说,郑总嘱咐过了,如果是普通学生他也就不管了, 要是未来弟妹, 就算把酒窖里一半的酒都送给他大哥,这事也给你办妥了。 郑骋的大哥是A市政府一把手, 这事在他那里上了心,傅萧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但毕竟是自己的事,让郑骋传话到底不诚心,过段时间还是要带着乔桉亲自去登门道谢。 傅萧咬着烟嘴,眉眼间带了分意满,含糊不清的说:他的酒我补上,别成天打听爸爸的私事,闲的。 学校的事情交给秦深后傅萧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临走去见了许柔一面。 许柔被以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的罪名关了一晚上,这件事她根本不敢和丈夫说。 陈路从高中就喜欢她,但喜欢的是当初她伪装出的那个善良白莲花形象。 当初结婚的时候甚至愿意和她一起抚养乔桉,是她满口谎话,骗陈路乔桉一身反骨,带着疯病,曾经扬言要杀他这个当妈的,带他回来一定会搅的鸡犬不鸣。 许柔不敢说出事实,乔桉也恨她入骨,两人见面和仇人一样,陈路见了两次,也就歇了要带他回家的心。 如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真的不保证陈路不会和他翻脸。 拘留所里的许柔头发披散着,满脸憔悴,根本没有当初那一副高高在上的优雅风度。 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陈路,被一直捧为女神的爱人看到这幅样子,许柔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陈路,我们有事回家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别在这儿吵架,让人看笑话 想回家,先关半个月吧。 懒懒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许柔猛地抬头。 是个陌生的男人,不论是长相还是气度都不应该是江城这种小地方能有的,但她现在没有心情去揣测这样的人是什么身份,那句话重重的砸在许柔的心脏上,她不可思议的问:你是谁?你在说什么?!我丈夫呢! 你丈夫?傅萧面无表情的翘着腿,闲适的坐在椅子上,大概在准备和你办离婚手续吧。 许柔紧攥裙子的布料,额头流下冷汗,不是她不相信陈路对她的感情,但面前这男人气势太过强大,她无形中已经信了七八分,硬扯出苍白的笑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不信,我还怀着他的孩子,他不会不要我的,不会不要我的...... 傅萧轻笑一声,轻敲桌面,一下一下敲得许柔差点崩溃,慢条斯理的道:没什么,飞宇找的芯片制造厂商刚刚好我认识,不想接你家生意了而已。 你许柔面色煞白,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瞪着傅萧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完她突然笑出声,指着他,我知道了,你是为了乔桉来的,我就说他是个**,没了男人不能活,没想到还真钓到个金龟婿。 傅萧静静的听她说,敲着桌子的频率越来越慢,眼神冷淡的晲着她,看着许柔心底恐慌更甚。 他盯着面前的人声音慢慢颤动消失后,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 男人声音沙哑,像是承受了不少打击,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喂,哪位? 傅萧。 傅,傅总?男人声音谄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傅总,这单子我和振华已经前后谈了半年了,这,这 与贵公司的合作自会有人和你对接,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情。说吧,傅萧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扩音器,足够能让许柔听的清清楚楚。 陈路没什么高学历,一步步打拼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容易,飞宇可以说是他的命根子,女人只是锦上添花,等他的公司离开江城,在A市真正扩展开,根本不愁别的女人,与许柔离婚来换得一个大单子,甚至还能换取傅萧的一个人情,这桩买卖陈路可以说是稳赚。 许柔惊怒交加,在和陈路通了电话之后,她不仅失去了爱人,就连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都无力保住。 你到底要干什么!乔桉那个小畜生到底和你说什么了!许柔愤怒的咆哮着,我就该当时让乔勇把他打死,怎么就没把他打死呢! 还嘴贱?傅萧眼神微眯,轻笑一声,我不是什么有道德底线的人,你可以继续说,说一句在这里多待一年,罪名什么的可以任你挑,我很好说话的。 你许柔终于意识到了面前男人的强大,在钱权面前,她根本毫无还手力,挣扎一番道,到底想知道什么 傅萧淡淡道:我想知道,关于乔桉的一切。 十八年前,乔桉出生。 许柔是一个没文化没脑子,只有张脸的好看女人,刚成年就跟了一个男人,男人有发妻,但许柔肚子争气,生了龙凤胎。 男孩叫乔桉,小名乔乔。 女孩叫乔珊,小名糖糖。 即便是江城这种小地方,也分三六九等,许柔生下孩子后,为了能进上等人的圈子,三番五次的抱着孩子登堂入室,终于逼走了原配,成功扶正。 但没想到原配也是个狠角色,没了原配在后面打理公司,再加上原配家里的刻意报复,在乔桉13岁那年,乔家破产。 乔桉他爸,乔勇一蹶不振,整天酗酒,喝多了就打人,有天雨夜,乔桉护着妹妹让乔珊跑了出去,之后再也没有找到。 许柔彻底被这个家逼疯了,她惹不起乔勇,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乔桉身上,她甚至恶毒的想是不是乔桉故意的,故意想让妹妹走丢,这样就可以独占父母的爱。 许柔神志不清,她逼着乔桉穿上裙子,扔掉球鞋,疯狂的时候甚至连卫生棉也要乔桉戴好。 乔桉之前一直处于愧疚之中,把妹妹的走丢全部怪罪在了自己身上,一言不发的承受着许柔对他的所有折磨虐待,周围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乔珊,就连唯一的亲人奶奶也因为年纪大了将他错认为糖糖乔珊。 好像这个世界上,乔珊走丢了,乔桉活着却早已经死了。 当时的乔桉正处于发育期,他为了保持女孩子的身材,被迫节食,因为低血糖晕倒过好几次。 在学校被人孤立,被人骂是怪物,在卫生间里被男生扒了裤子。 乔桉没有哭。 他一直没哭,他不算是什么好人,他一个个都报复了回来。 没有能力的时候,他想把天台上的花盆推下去蓄意谋杀,但那个时候到底年纪小,犹豫了一下,没砸伤人,却被人发现,疯子的名号越传越远,甚至于被学校再**学。 之后他偷偷去学了拳击,打人的时候不管不顾,不怕打死人,也不怕被人打死,根本没人敢惹这样的疯子,他一个人行走在地狱的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直直的坠落。 跟了奶奶,远离原来的学校后,乔桉有了新的朋友,但心里病却越来越重,整天整天的睡不好,心底无助的发出悲悯,他要的很少,只想有一个人叫叫他的名字,抱抱他。 最后呢。 许柔被陈路追求,爱情让她拥有了新的人生,却将乔桉永远的困在了过去。 傅萧从警局出来已经傍晚了,他烟瘾并不重,实在忍不住了才会抽个一两根。 他斜靠在墙上,叼着根烟看着六楼那亮着灯的屋子,不知不觉抽了一大半。 直到接到了乔桉微信。 头像是一只猫,很像平时的校霸乔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 【乔桉:傅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有道物理题不会做,可以和你接视频吗?】 傅萧下意识想点同意,想起自己现在就在楼下还不回去,乔桉看到了八成会多想,便回他:这就回去。 乔桉立刻回了他一个可爱的表情包,隔着屏幕冲他mua。 傅萧轻笑一声,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心里的郁气散了一大半。 傅家有家训,不能带着脾气进家。 门推开,乔桉依旧穿着那件宽大的T恤,盘腿坐在毛茸茸的地毯,胳膊杵在桌子上,咬着笔盖,一副烦躁又委屈的样子。 地毯上乱七八糟扔的各种教科书和卷子之类的东西,桌子旁边开着柔和暖黄的钓鱼灯,融融灯光将乔桉包裹其中,一点点抹去许柔口中那个黑白少年的阴郁,染上了柔顺又生动的颜色。 傅萧刻意放轻了脚步,坐到乔桉身后将他整个揉在了怀里,哪道题不会? 乔桉还沉浸在这难得要死的题里,突然被男朋友抱在怀里,眼睛里盛满了喜悦的星星:你回来了?好快,我还以为你要一会儿。 怕你一个人害怕。傅萧把乔桉的头发夹在耳朵后面,下巴枕在他肩上,翻了翻桌上的资料,笑着问,有没有乖乖写作业? 有。乔桉迅速从乱七八糟的一堆里翻出自己今天做的作业,献宝似的都摊开放在桌子上,都是我今天做的! 真厉害。傅萧揉揉他的头发,给乔桉讲了那道困扰他半个小时的物理题后,又认真仔细的把他的作业批改了一遍。 乔桉说的没错,他确实学什么都挺快的,虽然达不到天才的地步,对于普通高中生,举一反三记忆力极佳就已经足够了。 但他的基础落的实在太多,即便再认真努力的补习,也还是错了不少。 乔桉看着满卷子的红叉叉有点失落,昨天不还都全对的吗? 今天的比较难。傅萧瞎话张口就来,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累不累? 天知道让一个人好几年没碰过书本的人沉下心学习,有多累,不仅累,更多的是那种后悔和清晰认识到自己很差的无力感。 乔桉看到傅萧就有点委屈,想黏黏糊糊的撒娇,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矫情,屁大点儿事都让傅萧哄也太不懂事了。 他摇了摇头,不累,就是觉得自己以前和自己较劲有点蠢,有那中二的时间多看几本书不比什么都强。 嗯,傅老师很高兴。傅萧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起来运动一下,学了一天都蔫了。 第78章 乔桉嘿嘿的笑了下,站起来单脚蹦跶着跟在傅萧后面对着空气打了会拳,本来就松松垮垮的衣服一运动露出大半个肩膀来。 傅萧回过头,眸色一沉,整了整乔桉的衣服,瞟到他锁骨下的刺青,瞳孔一缩,指尖飞速碰了下,然后偏过头,今天早上不是给你买睡衣了吗?怎么没穿。 乔桉耳尖泛红的低下头,左脚踩右脚,含糊道:就,就您的好穿,还有您的味儿 小骗子,这衣服都不知道洗了有没有穿过,哪儿来的味儿。 傅萧一笑,拨弄了下他的唇,是不是故意的,想让我耍流氓? 乔桉一整天没见他了,巴不得挂在他身上,大胆的抬起头,红着个脸说,嗯,想一天了 窗外是车水马龙,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黑夜的街道中穿梭。 乔桉抵着冰凉的落地窗,双腿岔开坐在傅萧的腿上,因为是高脚凳,他的脚踩不到实地,生怕自己滑下来,只能紧紧的抓着面前人的衣领。 傅萧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撩拨着乔桉的心弦,笑他:乔乔,你个子好矮。 乔桉离他太近了,整个心都是酥麻的,根本不在意他在笑话自己,小声求饶:要掉下去了。 不会。傅萧托着他的臀部,只隔着一层衣服,乔桉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僵着一动不动。 两人抱了一会儿,乔桉在认识到傅萧依旧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敢干的傅老师之后,胆大妄为的咬咬对方的耳朵,你抽烟了今天好不对劲啊。 嗯,有点累。傅萧眼皮子一掀,像只慵懒的大猫一样下巴枕在乔桉的肩膀上,淡淡的说。 你累的话,我可以乔桉红着脸蹭蹭,背弓的和只被煮熟了的虾一样,可以给你放松一下。 放松? 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什么正经的放松法子。 乔桉总是直白又大胆的戳中傅萧的心脏,他低叹一声,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失笑,你就这么想要? 乔桉抱紧他紧实的腹肌,闷闷的点了点头。 虽然傅萧很是心动,不过他对自己的定力实在没有多大的信心,但对小男友的求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实在是不尽责。 乔桉害臊的话说完,就再也不敢抬头看他,手小心翼翼的往傅萧那处摸索去。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低笑。 乔桉脸通红,但忍住没把手收回来。 傅萧压住了他的手,把缠在乔桉手腕上的领带解了下来,蒙住了他的嘴。 乔桉两颊泛红,呼吸重重的,两人这个姿势实在刺激,他没有办法后退,只能紧紧的抱着傅萧的腰。 领带已经被他的口水浸染,留下一块深色的地方。 他低低呜咽着,背后抵着冰凉的玻璃,这种全部暴露在别人眼中的羞耻感让他心脏跳得又快又凶。 傅萧把被弄脏的领带和手洗掉,回来就看到乔桉伏在桌子上半天不抬头看他,他捻了下对方通红的耳朵,怎么了,没自己弄过吗? 不是,你好烦 乔桉就是个叶公,之前再大胆的话都说出了口,再难堪的事都敢做,但现在真做了,又开始害臊脸红不敢抬头见人。 傅萧笑着问:什么不是,是不让摸。 乔桉眼睛红红的瞪他,抿抿唇,不是太刺激了,有点缓不过来。 傅萧故意打趣他:我都没有很凶的摸摸,你就这样。那我要真的凶你,你还能不能行了。 乔桉咽了下口水,给他出主意,那你每天多凶一点,慢慢来我就习惯了。 想得美。傅萧把卷子卷起来敲了下他的额头,10分钟休息时间到了,该上课了。 乔桉被他按回书桌旁,咬着笔帽明显心不在焉,脸通红的时不时回味的笑两声。 傅萧给了他个脑瓜崩:想什么呢。 乔桉嗫嚅着说:就,就在想,你之前说我月考考好了就,就很凶的吻我。 傅萧嘴边含笑的看他:嗯? 可是你刚才都那样了。是不是要更乔桉抿着唇,眼睛因为刚才过度激动还泛着红,要什么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哦~傅萧故意装作没听懂,捏捏他的耳垂,这是吃了大鱼大肉,看不上傅老师的小葱拌豆腐了? 乔桉急忙说:不是 傅萧没在逗他,将他拢在怀里,指尖轻轻隔着一层衣服摸着他锁骨下面的刺青:你考好了,我在我这里纹上你的名字好不好。 乔桉一愣,他知道了 乔桉原本想着之后如果再犯错惹傅萧生气,就把这件事说出来让心软的傅老师疼疼他,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一点都不想说了。 傅萧看起来比他还要疼。 乔桉摇摇头:不用,会疼的,我是乔桉,您把我放在心上,我就很高兴了。您舍不得我疼,我也舍不得您,一点点都舍不得。 宝贝儿。傅萧掐了一下他的脸,哑着声音在他耳边说,你最好别有什么万一 要真有了,怕是真要把你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非常抱歉,鞠躬鞠躬!我肥来了呜呜呜~感谢在2020-09-04 01:03:24~2020-09-09 01:5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哈 30瓶;抖盐的鲟鱼 6瓶;笛笛微 2瓶;阿竹、穆以成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绝不放弃 八点多, 正好是上班族乘地铁上班的时间,一则女儿被性侵后自杀的文章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后迅速攀上热搜第三,稳稳的占了一天后在晚上十点达到了舆论的顶峰, 不少石锤一个个有计划的砸出, 连办学资格都没有的江城兰山师范学院相继被爆出殴打、虐待、囚禁、性侵学生, 迅速引发社会关注。 在舆论的压迫和上头有意的整顿下, 根本没人敢趟这浑水,短短一个礼拜, 祸害了无数学生的地狱终于轰然倒塌,在此牵连下,撸了不少江城的大小领导,兰山师范学院创始人以及涉事人员在事发一周后全部立案侦查。 网上闹得沸反盈天,乔桉知道这是傅萧在为他出气, 心里暖洋洋的同时,知道自己和他还差的很远, 越发努力的去学习,就连在梦里都在算三角函数。 学习让他头发都掉了一大把,傅萧为了揶揄他,这几天的早饭顿顿都是黑芝麻糊, 搞的他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有了中年危机, 每掉一根头发,他都恨不得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来祭奠他即将失去的青春。 一周里,傅萧辞职以后整天无所事事,偶尔开视频会议解决一下公司的事情, 回家招猫逗狗惹得陈老师看到他就堵得慌, 一个好好的人民教师被逼的天天出去搓麻跳广场舞。 乔桉脚伤还没好,每天蹦跶到胡同口, 傅萧早上去接男朋友上学,在育才旁边的小吃街上翘着腿慢悠悠的吃煎饺,看着一群青春活泼的学生从面前走过。 育才旁边就是体校,陈東穿着训练服和一群队友们训练完,刚走进烧饼店就看到了乔桉坐在角落,不由的怔了一下。 在记忆里那人总是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脸上带着伤,很少会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不是在酒吧抽烟,就是蹲在马路边,像一只脱离群体单打独斗的孤狼。 而此时,乔桉的头发染回了黑色,微卷柔顺的发型看起来整个人更加平和,他穿着蓝色的校服,旁边放着一本五三,咬着筷子不知在思索什么,时不时的念叨两句。 在一群学生之中除了长得好看些并没有什么不同,周身一直萦绕着的那股子厌世和烦躁戾气已然消失殆尽,带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陈東刚想走过去和他打声招呼,就见旁边的男人看他想的入神,夹起盘子里的煎饺沾了点醋和辣椒,送到乔桉嘴边。 乔桉头都不抬,张嘴咬掉,嚼了两口就吞下去,男人给他顺了顺背,无比自然的把插在自己豆浆里的吸管递到他的嘴边。 乔桉张嘴咬住,完全不介意两人喝的是同一杯豆浆。 陈東还记得那人,实在是这个男人带给他的两次记忆都分外深刻,当时乔桉和他说这男人是他新来的班主任。 真的是班主任吗? 这么短的时间,两人的关系就已经从针锋相对变得如此亲近,甚至可以说是亲密了吗? 陈東心里堵得慌,打眼一扫看到一个穿着育才校服的人隔着人群拍了不少两人的照片,原本就糊,再加上角度的问题,看起来不仅亲密,还暧昧。 那人没注意到陈東,和一边的朋友边吃边说:我就说乔桉和那老师关系不正常,我有个老同学和乔桉一个初中的,听说他以前根本不像个男人,天天穿裙子勾搭男人,贱不贱。 草你妈的!给老子删掉!人高马大的陈東原本就在火山口上,这句话无疑点燃了引线,他拎小鸡一样把王成浩拽起来,大掌一拍桌子,汤汤水水洒了一地,凶相毕露,乔桉是我兄弟,你敢说他一句不是,老子把你揍出shi信不信! 王成浩吓得直打哆嗦,但在朋友们面前死鸭子嘴硬,我说,说什么了,本来就是个变态,喜欢男人,还和个比他大10岁的老男人搞在一起,说不定是被包养了 话音刚落,一只铁拳狠狠的把王成浩砸到了桌子上,他用了的力气不小,要不是后面被队友拉住,王成浩还要受不少的罪。 周围同样是一班的同学看傻了,饭也顾不上吃,拎起放在一边的书包跑了。 开在这种事故频发地段,小店老板处理这种事情依旧就轻驾熟,直接穿过人群走过去,我们店可有监控,打架造成本店的损失都按十倍赔偿,别想跑,一个育才,一个体校吧,看你这是田径队的,俩学校的老师我可都熟,你俩不赔,我就找学校去了。 王成浩哆嗦着从包里拿出钱递给老板,想走。 陈東信奉动手不动嘴,一脚拦住他的路,夺过他的手机往一边装了水的垃圾桶里一扔,滚! 饭店就这么小,一处喧哗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乔桉好不容易对一道数学题有了点思绪,还没抓住灵感的尾巴,就被陈東的一拳给砸没了。 一拍桌子,他回头刚想看看是哪个傻逼在打扰他乔哥学习,就被傅萧给打断了。 傅萧拿着一根刚打开的一次性筷子敲了下他的手背,这里,还有这里加一道辅助线,再想想看。 乔桉立刻忘了刚才的事:哦。 傅萧托腮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冷凝,突然叫了一声:乔桉。 乔桉有了思绪,很快就算了一大半,听到傅萧叫他,抬头问,怎么了? 傅萧挡住视线摸了摸他的后颈,问:你想去A市吗?育才的教育水平跟不上,你要想考好大学的话还是去A市比较好。 乔桉愣了下。 低头嚼了两口煎饺,突然觉得味如嚼蜡,傅萧原本就不属于江城,迟早要回到A市去。 他一直有做好准备,但是蜜月期还没过,乔哥苞还没开,这就要异,异地恋了? 乔桉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有点涩涩的说:可是奶奶还在这里。 没关系,是我考虑不周。傅萧揉揉他的头发,看了眼腕表,先去上学,好好考试。 乔桉把书放在书包里,他无条件的信任傅萧,虽然还是有些闷闷的,但并没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送乔桉去了学校,傅萧接了郑骋的电话。 傅哥,傅爸爸,这个蒋总太他妈难谈了,我求您老了,回来一趟吧,真的难搞,都折损好几员大将了。 傅萧知道郑骋说的是谁,确实很难缠,谈判桌上出了名的寸步不让,想要谈到双方都满意的地步确实要花大力气。 行。傅萧想了想答应了,你让小刘帮我定一下后天的机票。 郑骋松了口气,笑嘻嘻的问:带弟妹来呗,我组个局一起见个面。 这次不行,他还要考试。傅萧说到这儿笑了,你帮我牵一下市重点的关系,我想给乔桉转学。 转学?也是,江城那小破地方肯定比不上市重点。郑骋说。 这是一方面原因。 重要的是,两人的关系迟早会被人发现,A市还好,江城这种小地方,喜欢男人可以算是天大的罪过了,傅萧不想让乔桉被人指指点点的骂。 乔桉可以坚强,但傅萧不想让他再为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坚强,不想他撕开伤疤,再经历一遍人言可畏的日子,人前坚强,人后舔伤。 高二三楼走廊,穿过一排嬉笑打闹的教室,乔桉踏着早读铃声进了教室。 他顶着被一群莫名其妙目光扫视的压力蹦跶到座位上,刚拿出英语书,林黛就把手机从桌子底下探了过来。 屏幕上晃晃的是育才论坛。 主楼是早上他和傅萧吃饭的照片,刚刚好拍到了傅萧喂他吃饺子,庆幸的是傅萧早早吃完戴好了口罩,没人认得出这是当初那个老实巴交的傅老师。 虽然是匿名发的帖,但林黛找人查了IP,果然这种恶心事也只有王成浩那种人能干的出来。 这就是你们天天捧的校霸,哼,不过是喜欢男人的变态,保不齐就被这人给包了卖屁股吧。 早读犯困的时间,不到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已经盖了一百多楼,乔桉快速划过说自己的那些话,当初那些人当着自己的面说的可比这难听多了,但看到他们恶意揣测傅萧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林黛拿回自己的手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在微信里和他说。 收购阿里巴巴讨论群(3) 【你黛姐:乔哥,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傅老师谈恋爱了!】 【猪猪要唱歌:老,老,老师?乔,乔哥,你,你玩的挺野,野啊!】 乔桉原本就没打算瞒他们两个,他早就想找人秀恩爱了,大大方方的说了自己和傅萧在谈恋爱。 第79章 【你黛姐:乔哥牛逼!】 【猪猪要唱歌:红包,祝,祝99,我,我不知道你男朋友怎么样,但,但高兴就好!】 乔桉领了红包正高兴着,下一秒就看到了林黛的新消息。 【你黛姐:真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不过你谈恋爱了以后确实变了很多,要不是这么多年朋友了,我都不敢认你了。】 乔桉听了林黛的话心里有些堵,把手机关了机放进了书包里。 午休时候。 林黛帮乔桉打了饭放在他面前。 一向无话不说的朋友第一次陷入了沉默,乔桉把米嚼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了。 林黛收拾完,坐在桌子上晃腿,乔哥,你还记得江渺渺吗?就初二的班花。 不记得了。乔桉皱皱眉。 林黛叹了口气:我那天加了初中群才知道,江渺渺被个老男人骗了,未婚先孕,听说被他爸打流产了。 哦。乔桉把垃圾扔掉,倒了点水擦了擦桌子,关我屁事。 乔哥。林黛忍不住摸出烟,你也知道我想说什么,傅萧我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了,他是晨曦的老总,晨曦你知道吗?就那个特火的抽卡游戏和换装游戏都是他们家做的,我就怕,怕你被骗了。 乔桉手一顿,他一直没敢去查傅萧的消息,两人身份天差地别,他不了解就已经觉得自己够配不上傅萧了。 现在知道傅萧比他想象中可能还要厉害得多,他更加失落。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很有可能这辈子乔桉都不会遇到这种人,就更别说傅萧还会成为他男朋友。 他埋在臂弯里想午休一会把这件事忘掉,但越想越气怎么也睡不着,噔的坐起来:林黛! 乔桉兴致勃勃的和他们分享好心情,被自己泼了冷水,林黛心情也不好,被乔桉这么一吼,差点以为要挨揍,她颤抖的回头,就听到乔桉说:林黛,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他。 林黛愣愣的: 别人可以误会傅萧,但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也觉得他是在骗我。乔桉心脏跳得有些剧烈,你也知道我妈是什么东西,上个月她打算把我送到矫正学校,没错,就这几天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所。 林黛张大了嘴:你没事吧,你怎么没和我们说啊,你的脚不是遇到抢劫的,是他们对不对 是。乔桉越说越快,想到傅萧他满心欢喜,原本是很难过的事情反倒语气轻松,把当天的事情简单略过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傅萧他救了我,他早就发现我妈不对劲了,一直找人在跟踪保护我,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骗我乔桉耳尖红了红,继续说:我都快脱光了送上去了,怎么没见他扑过来上了我,忍得都快出问题了,也不肯碰我一下。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的,但我相信,傅萧应该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只要他喜欢我,我就能扒着他不放,我今年才十八,等我二十八,三十八了,一定能和他比肩,即使不能,我也会永远永远的向热爱生命一样喜欢他,绝不放弃。 林黛听得一愣一愣的,之前的忧虑一扫而光,一时间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桉说完这番话有些不好意思,根本不敢看林黛,恶狠狠的转移了话题:都他妈是王成浩那傻逼的错,老子今天就套麻袋揍死他。 林黛本来因为傅萧天凉王破的举动感动的差点冒了两个鼻涕泡,急忙摁住他:哥哥哥,收拾这种人不着急,你脚还伤着呢。 乔桉一拍桌子:对付王成浩,你爸爸我让他两只脚都没关系。妈的! 下学乔桉套了麻袋把人揍了一顿之后,伤口有点裂,他没敢去傅萧家里,乖乖的回了自己家,奶奶这段时间精神头好了不少,正坐着摇椅在院子里看月亮。 乔桉鬼鬼祟祟的进了自己房间,刚打开本子,打算把英语作文默写一遍就收到了傅萧的视频邀请。 因为剧烈运动脸红扑扑的,他把一旁杯子里的凉水倒在手里拍了拍脸,深呼吸了两口气接通:傅老师 傅萧倚在阳台上抽烟,看到他心虚的样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他说:干坏事了? 没,没有。乔桉赶紧低头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小朋友有自己的秘密,傅萧也不戳破,和他聊了一会学校里的事情后,突然说:我后天要回A市一趟。 乔桉原本还扬着的笑立刻耷拉下来了,又怕傅萧看到自己这样觉得不懂事,有些呐呐的说:那你还会来吗? 虽然面对林黛,他说的那叫一个肯定,自己和傅萧那叫一个如胶似漆分也分不开,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心里有多虚。 傅萧不说话,笑着看乔桉。 乔桉被他看得心虚,低声笨拙的解释:你能在我月考后回来吗?要不就看不到王成浩那逼认爹了。 傅萧笑意凝固在嘴角,把烟摁在烟灰缸里,乔哥,要不你俩改个赌约,让他直接认你当妈算了。 乔桉拿着笔戳戳本子,有些委屈的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别怕。傅萧笑笑,男朋友还在这里呢,舍不得走,事情办完了就回来,最多两个星期。 乔桉的病最初是心里病,被傅萧宠着,慢慢成了一种情趣,傅萧在,他全身骨头缝儿里都在痒,恨不得每天挂在傅萧身上。 乍一听到傅萧要走,乔桉轻轻哦了一声,又有点犯病,挂了视频后,从衣柜里找到一件藏在最下面的男士衬衫,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情。 临走,虽然乔桉再三说了自己一个人可以,傅萧还是不放心,从自己的私人物品里挑了几个丢给面前喜欢闻味的小狗。 乔桉被他比作小狗有点羞恼,但又没什么反驳的,他现在就想把这些东西都叼回自己的窝里,每天闻着傅萧的味道睡觉。 傅萧看他眼神四处乱飞,就知道又在想不正经的东西。 故意含笑的调戏他,指着一堆东西说:星期一,你穿我的袜子,星期二,你系我的腰带,第三天呢,你戴我的项链这最后一天,你穿我的内裤,就是有点大,可能会不舒服,还要麻烦心灵手巧的乔乔自己缝一缝。 光听着,乔桉已经面红耳赤,双腿打颤。 傅萧抱胸拎着行李箱斜靠在墙上轻笑:行吗? 乔桉红着脸点头,心里乐开了花,又痒又酥的,根本不敢抬头看这些东西的主人。 傅萧笑笑,弯腰亲了下他的额头,真行?不会我一走就糊弄我? 不会。乔桉不满足临走只亲额头,踮起脚尖噘着嘴眼巴巴的盯着傅萧看。 傅萧失笑出声,把乔桉的嘴捏成鸭子,在他耳边说:我不信,除非你现在换给我穿,快,还有十分钟。 对于他的各种流氓要求,乔桉心里其实很喜欢,很乐意傅萧欺负他,想着要有两个星期看不到他,就算再不好意思,也红着脸点点头:嗯 他刚脱了裤子,傅萧就受不住了,被乔桉撩拨起了火气,把他整个蜷在角落,肆意吻着他的唇,手揉进了他衣服里。 我走了,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傅萧洗完手,重新把喘着气的乔桉摁在洗漱台上,眼看就要误机,最后亲亲他的脸, 乔桉,我是你男朋友,谈恋爱不是只有床上这些事可以撒娇的,心里不舒服了,和同学发生什么矛盾了,奶奶身体有问题,大的,小的,都可以和我说,寻求我的帮助,这是男朋友的义务。 乔桉抬头看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吗?我和你差很多,幼稚不懂事,什么事都要你考虑,有时候我都在想,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傅萧把乔桉抱在洗浴台上,和他的小男友平视:乔桉,我是个商人,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你还小,等慢慢长大了,我相信你不仅会是一个最好的爱人,还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好的投资。 乔桉被戳中心事,眼眶有点热,傅萧和他在一起之后他一直患得患失,生怕他觉得自己烦,觉得自己矫情,能忍就忍。 原来傅萧什么都知道,他的担心和害怕全被他一一点出,乔桉心里涨涨的,傅萧怎么这么好呢,根本舍不得让他离开了 至于为什么喜欢你傅萧盯着乔桉心脏砰砰直跳,耳尖通红,然后才慢慢的说:因为你足够好,好到让我觉得错过你,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傅萧。 乔桉眼眶通红的拽住傅萧的胳膊。 傅萧回头摸了摸他的脸,笑着问:怎么了,感动的要哭了? 乔桉把脸在他掌心里蹭了蹭,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的说:你等等我,我一定会考上很好的大学,找一份很好的工作,给你在皇城根下买座大宅子,七进七出带108个丫鬟那种,不,丫鬟就算了,我伺候你。 傅萧噗嗤笑出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09 01:52:08~2020-09-10 22:3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最后是你 10瓶;打卡机、阿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偷情 傅萧走的这一个星期, 乔桉简直度日如年,无心学业。 可惜临走前,傅萧给他请了个家教, 一个小时五百块, 在江城这个物价低的小城市里可以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乔桉心在滴血的同时越发坚定要用成绩把王成浩头打爆跪着叫爸爸的信念, 也不知道开个直播能不能靠打赏把钱赚回来 乔桉想归想, 但学真的是往死里学,也幸好育才的生源本来就不怎么样, 要放在朱竹所在的遍地精英的一中,短短一个月乔桉不吃不喝不睡都不一定能考进全校前一百。 因为每天睡眠不足,乔桉第二天挂着两个黑眼圈和珍惜大熊猫一样。 不仅脸像,就连珍贵程度也和国宝有的一拼。 对于育才来说月考根本不算什么,但因为老大和一班赌注, 这事关整个班级的荣誉,立刻上升成为6班的sss级重要事件。 乔桉在整个6班的待遇也随之直线上升, 学习困了有风油精、浓咖提供,饿了有小零食投喂,累了甚至还有蠢蠢欲动馋崽身子的妹子想上去捶背揉肩。 一个个殷勤的仿佛全村人再送唯一的好学生上高考战场。 乔桉对他们的热情实在抵挡不住,又不好意思拒绝这一番好意, 终于等到晚自习结束, 教室里稀稀拉拉走的没人了,他才大胆的放飞自我抽了根烟。 烟刚点燃,接到了视频聊天的申请。 乔桉乍一看到傅萧的名字,胆战心惊的把烟立刻熄掉扔到桌兜里, 露出一个心虚的笑。 手机屏幕里, 傅萧应该是刚洗完澡,懒懒散散的靠在床头, 墨发微湿,低着头戴着副黑色眼镜,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平板架在屈着的腿上,手指飞舞的打着字。 乔桉已经两天没见着人了,眼睛黏在屏幕上怎么也看不够,但又担心自己凑太近了在傅萧那边看着有点傻,估摸了一个完美的距离,要不是学了一天胳膊累的抬不起来,他都想举起手机45度展现最可爱的自己。 他痴迷的目光正好被傅萧捕捉了个正着,傅萧抬起头,把眼镜摘下来往旁边一放,那双张扬锐利的眼睛柔和的笑着看乔桉:还在学校呢? 乔桉点头:还有一张英语卷子,做完再回,反正您也不在家。 那你先做,我开视频陪着你。听了他的话,傅萧一笑,刚说完话,蓝牙耳机里便传来电子提醒声,他将视线重新转向平板,接通了视频,恢复了工作时的状态。 乔桉突然听他张口就是一连串比听力都标准的英文,还以为是他在考自己这两天的学习成果,紧张的冒了一头冷汗。 过了几分钟,傅萧笑着把电脑往他的位置偏了偏,乔桉才看到屏幕里有一群外国人在冲着他招手。 乔桉下意识就想捂脸,结结巴巴的打了个招呼,乍然回想起刚才傅萧说的那一连串英文,好像他认识的只有my lover。 也不知道他听错了没有 傅萧飞快的处理完工作,重新回过头看他,考考你,我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的太快又太专业,乔桉支支吾吾的根本答不上来。 啧傅萧把电脑放在一边,拿起手机,屏幕里那张俊脸整张脸突然放大,乔桉的心猛的中了一箭,就听他说:老师没教你吗?听力没听懂不要紧,要学会抓关键词,踩得分点。 教了。乔桉咬咬唇,试探着说:您说我是你的爱人,对吗? 对。傅萧笑眯眯的说,满分。 乔桉高兴的翘起嘴角,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得意和喜悦,他咬着笔杆看着平常难得要死的英语试卷,总觉得这些字母突然好看了不少。 他在这边做题,傅萧在那边点燃一根烟,慢条斯理的抽着,时不时处理几封邮件,抽空看乔桉两眼。 在傅萧的陪伴下,乔桉的学习效率提高了很多,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平常要一小时才能做完的卷子搞定,并且正确率还不错。 他把卷子摊开展示在镜头前,笑眯眯的说:我只错了三个。 傅萧略微倾身,状似认真的看了一遍,真厉害,奖励你一个傅老师的亲亲。 他勾了勾手指,乔桉红着脸凑了过去。 傅萧屈起手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先欠着。 乔桉不满的揉了揉额头,哦。 傅萧失笑,问:脚怎么样了? 乔桉说:医生说可以下周日可以去拆线,但我想等您回来陪我一起去。 傅萧清楚拆线早晚都会对伤口有影响,他翻了翻自己的日程表,下周日对于他来说有些紧张,但挤一挤还是差不多可以回去一趟,毕竟是在国内,交通相对便利的多。 第80章 乔桉看他没说话,也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事了,如果您没空,我让林黛陪着也可以。 傅萧失笑,隔着屏幕捏捏他的鼻子,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乔桉,我们是在谈恋爱,让爱人开心是我的义务更是我乐于做的事情。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我不会觉得你不懂事,只会觉得你很依赖我,这种感觉会传递给我你的喜欢,如果我真的有事不能来,我会哄你,用别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你的在意,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我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了,对不对? 嗯。乔桉心里被他的话熨的滚烫,眼圈有点酸,他小声说,听说拆线的时候特别疼,傅老师你到时候回来好不好? 小男友和他撒娇,傅萧心口涨涨的,没忍住又抽了根烟,才几天不见,把一个大宝贝落在外地,不管在做什么,乔桉就和小猫挠爪子一样,冷不丁冒出来抓你一下,不疼,就是想的慌。 他轻轻呼了口气,好,你拆线那天是在月考前对吧,我到时候尽量回来。 嗯。乔桉应了声,其实更想说的是,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太想你了。 虽然傅萧留了一大堆的东西给自己,但哪里比得上傅萧本人啊 也不知是不是傅萧曾经在这个教室里上过课的原因,乔桉满脑子想的都是穿着制服的傅老师,拿着教鞭的傅老师,给他将英语说自己是他lover的傅老师 夜色稠密,少年的情动来了就难以克制,他在傅萧看不到的地方把宽大的校服往下拉了拉,眼尾带了些薄红,傅萧似有所感,凑进屏幕,让乔桉更是腿软,他压着嗓子轻声说:忍不了了? 没有乔桉羞的摇摇头,回,回去了。 傅萧没打算在教室里逗他,刚要开口,窗外一道强光直直的照射进来,伴随着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谁还在教室里啊,再不走就出不去了啊!关门了啊! 哦,这就走! 乔桉拍了两下通红的脸,快速背起包,把手机屏幕往胸口一捂,耳机还插在耳朵里,傅萧撩人的笑声让他心跳加快,拿起拐杖蹦跶的下了楼。 慢点,别急。手机被乔桉捂在胸口,傅萧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听着乔桉有些急促的喘息声,慢慢的和他说,门卫要不给你开门,你就让我和他说,不许吵架,不许爬墙,陈姨今天来打扫卫生,我让她给你做了晚饭,回去温温就能吃。 乔桉耳朵里是他慢条斯理的嘱咐,脚步也受他影响慢起来,心脏因为傅萧的关心涨涨的,点头:知道了。 太晚了,你打车回去。傅萧笑笑,别又被乔哥的什么仇人堵了。 嗯。这是之前乔桉骗他说的话,过了这么久了,他不服气的小声反驳,我已经很久没打架了。 乔桉出门打了个车,和张姨说了声自己要去朋友家,熟门熟路的回到了傅萧家里。 路上两人都没挂,乔桉带着耳机听傅萧在他耳边故意说荤话逗他,脸通红抓着裤子,手心里都是汗,将耳机的声音一调再调,生怕被司机听见。 回到家,傅萧非常大方的隔着屏幕给小男友了一场脱衣秀,乔桉闷在被子里面红耳赤的听着他的声音,喘息声渐浓,时高时低,不知何时才终于停歇。 月考的安排早就已经出来,定在了周一。 杨老师比起傅萧当班主任时要严格的多,即便第二天就是周末,所有人也要安安分分的上自习到晚上十点。 六班的学生将课桌摆好,贴好了考号,昏昏欲睡的听着外面的雨声,间或夹杂着似要贯穿天地的轰隆雷声,手里的笔不知道在纸上已经画了多少个鬼画符。 不知是哪道雷劈到了电路,头顶的电灯闪了两下,一栋楼都陷入了黑暗。 学生们立刻陷入了停电的狂欢中。 哦豁! 啊?停电了!停电了! 杨老师敲了两下桌子:我出去看一下,你们先坐着,外面雨大,谁也不许出去! 乔桉听着耳边嘈杂声,揉了揉眼睛,但手托腮看着窗外的雨,想着后天傅萧就能回来了,心情愉悦,偷偷的拿出了手机拍了张照片给他发微信:江城下雨了,好大的雨啊! 傅萧回的很快:是吗?A市今天还很热,我和同事们去聚餐了。 顺便还发了一张酒吧的图,一群喝的烂醉的人,里面帅哥美女不少,傅萧也有点晕,半躺在沙发上噙着笑透过屏幕看着他。 乔桉耳尖泛红,咬着手指有些忿忿,不是很忙吗,还有空出去泡吧,过分! 刚要再回消息,乔桉就感觉有人摸黑坐在了他旁边的座位上,屁股一挨凳子,头就埋在臂弯里睡着了,肯定不是他同桌林黛,这人个头高太多了,带着棒球帽,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看着都憋屈的慌,穿着小一号的校服,紧巴巴的有些难受。 乔桉虽然觉得身形挺熟悉,但也没有多想,他们班个高的不少,再加上他这个座位是最后一排,偶尔会有人坐过来补眠也不奇怪。 他拿出手机继续和傅萧聊天:那你出去玩是不是工作做完了? 所以明天能回来了吗? 旁边那个古怪的人也在玩手机,耳边是消消乐的声音。 傅萧回他:阿sir,这么严格的吗?就算没做完也要允许员工出来放松的啊。 乔桉狠戳屏幕,垮着张脸,发了张加菲猫蹲在地上一脸严肃的表情包,配字:我小猫咪无话可说。 新同桌的大长腿好像真的在这个小空间里憋屈的慌,双腿岔开,大喇喇的侵占了乔桉的空间。 乔桉没想惹事,瞪了他一眼,把椅子往墙那边移了移,这新同桌很懂什么叫得寸进尺,他移多少就占多少,好几次都已经蹭到了乔桉的小腿。 草他妈的 乔桉深呼吸了口气,忍了。 噼里啪啦的和傅萧吐槽:我旁边不知道坐了个谁,就显他个子大,把我都快挤变形了,真想揍他一顿让他感受一下来自乔哥的社会主义铁拳。 顺便又发了张表情包:小猫咪弱小又无助.JPG 新同桌低笑一声,越听越尼玛熟悉。 乔桉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然从心底升起,心脏砰砰直跳:操,这旁边的傻逼不会是傅萧吧 他刚想把对方的头扳过来看看,傅萧就来消息了。 乔乔,我后天可能回不来了,之前的合作出现了点问题,可能要下个星期了。 乔桉顿感失落,也是,傅萧都是成年人了,怎么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搞惊喜这一套。他尽量让自己情绪缓和过来,回复他:没关系,我只有一点点失落,你工作重要。 打完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正式了,看着像在耍小性子一样,又加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说完再见后,乔桉把手机放在桌兜里,整个人都蔫吧了,旁边那个傻逼再一次把腿伸过来后,终于发怒,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他妈有完没完! 乱哄哄的教室突然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林黛见势不妙,挡在走廊里堪堪挡住了新同桌的脸。 乔桉原本心情就不好,被这么多人盯着更加生气,扫视了一圈,脸色难看的要命。 同学们深谙他的暴戾脾性,可不是做两天卷子就能改回来的,纷纷转过头各干各的,只是偶尔把余光瞟向这边。 乔桉一脚踹向旁边傻逼的桌腿,桌子划着地板发出刺啦一声,他不耐烦地说:老子心情不好,不想挨打就赶紧滚。 哦 傻逼终于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懒懒的拉着长调子,乔同学这么厉害的? 乔桉:! 乔桉满脸通红,心脏跳得差点从嘴里蹦出去,他哆嗦着腿靠在冰凉的墙上,一道白光劈在空中,傅萧那张脸瞬间暴露在光线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极强的侵略性让乔桉差点没站稳。 他,他不是和同事在泡吧吗? 不是回不来吗? 傅萧没理乔桉,原本放在他那边的腿也收了回来,规规矩矩的戴好口罩,像个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学生。 乔桉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雨下这么大,傅萧是专门来接自己的吗 他欣喜若狂,但看傅萧一直冷着脸,有点担心,不会真生气了吧? 乔桉蹭过去,小心翼翼的勾了勾他的手指,傅萧收回了手,不理他。 乔桉把脚蹭过去勾勾他的小腿,傅萧直接用了点力气给他推了回去。 乔桉讨好的叫了声傅老师。 乔桉 乔桉没办法了。 正在胶着间,门突然打开,杨老师后面跟着个不认识的学生手里拎着两包蜡烛,来来,班长发下去,先凑活着用啊,我们今天也就不复习了,老师给你们讲点考试的注意点。 乔桉的座位在最角落,突然多了一个傅萧,杨老师眼神不太好也没有发现,林黛从一堆白蜡烛里面翻了翻,拎出两根歪歪扭扭的红蜡烛摆在两人面前,冲着乔桉挤眉弄眼。 傅萧为了能早几天回来,通了几个大夜,久违的听着老师讲课,打了几个哈欠趴在桌子上就有些犯困。 乔桉最初也在认真的听,但杨老师的话连耳朵都进不去就反弹了回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傅萧,傅萧,傅萧。 还有红蜡烛,这种蜡烛古代结婚才会点吧 乔桉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满脸通红,趴在桌子上偷偷的喘了几口气,偏过头瞧着已经睡着的傅萧,一定很累了吧,连睡着眉头都是皱着的,好像都有黑眼圈了,刚才自己还骂他傻逼,还要和他打架。 啊啊啊啊! 乔桉使劲的锤了两下头,也不知道傅萧要生气多久。 但现在的氛围实在太好。 有蜡烛,还有这么多人,四舍五入他和傅萧是不是可以算是结了个婚? 有些想法不能冒头,一旦生根就根本控制不住生长,最后张牙舞爪的枝丫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乔桉紧抿着唇,颤抖着从椅背上把自己的校服拿过来,看了一眼台上的老师,即便紧张的要死,还是大胆的把宽大的衣服盖在了两人的头上。 黑暗里,他的呼吸格外重,频率格外的快。 傅萧还睡着,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迹象,乔桉慢慢的挪过去,冰凉的唇轻轻的吻上了男人的眼皮。 少年的吻,青涩的像只翩跹的蝶,一触即分。 傅萧似是察觉到什么,呼吸一滞。 乔桉第一次在课堂上做偷亲的事情,生怕被发现了,做完立刻撤回,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暧昧又热烈,他耳朵通红,把头埋在胳膊里不敢说话。 心跳似鼓,声音大的仿佛都超过了窗外的雷声。 傅萧在他滚烫呼吸喷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刻就醒了,等着他主动亲完自己就跑,更是忍不住溢出了笑意。 乔桉那边还在忐忑着,耳边就传来傅萧那低沉的声音:过来。 偷亲被发现,他整个人脸色通红根本不敢抬头见人。 敢亲不敢认吗?傅萧轻笑一声,在一片昏暗中将手搭在了乔桉的腿间。 乔桉一惊,吓得差点蹦起来,双手捂住嘴生怕发出什么古怪的声音。 老师在讲台上在做着最后的重复:记得写名字,学号,别忘了涂机读卡,一定要仔细,会做的保证作对 傅萧往他那边挪了挪,在他耳边轻声说:记得学号吗?说给老师听听。 乔桉耳朵滚烫,在指缝间颤抖的抱了一串数字,死死的咬住了唇,太刺激了,即便在教室的最角落,两人这样胆大妄为也太刺激了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对偷情上瘾了。 乔桉小声的求饶:傅老师回去,回去在 傅萧手没停,故意问他:回去让我干什么都行? 乔桉满头的汗,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行,行,什么都行! 叮铃铃! 下课! 下课铃声乍然响起。 乔桉的心脏吓得差点骤停,幸好老师的叮嘱也到此为止,同学们哗啦啦的收拾好东西跑了出去。 乔桉刚松了口气,就听耳边响起某同学的声音:乔哥你还不走啊!你带伞了吗?要不拿我的先用? 边说,这位好心的同学还顺手把校服给扯了下来 乍一见到光,乔桉心脏像蹦了个极,手忙脚乱的把傅萧没戴口罩的脸往桌子上一摁,不用,快,快走!我还要在做会儿题! 额头被嗑红一片,疼的要死的傅萧咬牙:乔桉你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10 22:34:26~2020-09-14 19:5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竹 3瓶;黄烦烦的喻文州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认爹 有点出息乔哥, 这才考了全校32,怎么搞得和已经被A大录取了一样。傅萧揉了揉乔桉的头。两人站在月考结束公布的红榜面前,乔桉整个和傻了一样。 挤在一堆学生里面, 他不敢握傅萧的手指, 拽着他的袖子拉了拉, 动了动唇:我们学校不会有和我同名同姓的吧? 高二(6)班, 乔桉,只有你一个。傅萧笑话他, 再看下去,你是不是还要把红榜上自己的名字给抠下来当传家宝啊? 别说,乔桉还真有点想。 他缓了缓,终于从狂喜到呆滞变成了嘚瑟,我还从来没考过这么高呢!我就不信你高中的时候不是我这个傻样。 还真没有。傅萧低头冲他笑了下, 你傅老师当年没考过年纪第二,实在没有进步的空间, 体会不到你现在的心情。 乔桉撇了撇嘴,不和他计较,又开始欣赏高高挂在顶上的名字,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 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傅萧看他那副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也拍了一张照片,仔细裁剪了一番设为了头像。 还挺好看,红色的底, 黑色的毛笔字。 第81章 乔桉 32。 乔桉立刻就看到他换了头像, 迅速给他发消息:你怎么换头像了? 傅萧:给你的奖励,以后你每次的红榜排名我都换成头像, 别让我丢人啊乔哥。 乔桉捂脸笑,这不是相当于昭告傅萧所有的朋友,自己是他男朋友了吗 几个关系好的,知晓内情的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纷纷在群里跳出来揶揄傅萧。 傅萧根本不要脸,生怕别人不问,他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一一回复:孩子月考成绩,考的不错,非要我设置成头像来奖励他。你们一个个做人家叔叔阿姨的怎么能没有点表示。 叔叔阿姨们确实都比乔桉年长近十岁,短短半个小时傅萧替乔桉收了近一万块的红包,诶嘿,突然多了一个创收小窍门。 乔桉作为一个垫底的学渣竟然能在一个月内突飞猛进冲进全校32名,老杨高兴地差点流出泪来,自掏腰包买的那几个红横幅真的一点都没买错。 第九次佯装不在意的路过红榜想再次欣赏一下时,老杨发现了不对劲。 他扶了扶眼镜框,突然发出一声怒吼:这是谁干的!是谁把乔同学的名字从红榜上撕下来的!这件事情太恶劣了,极其恶劣,被我抓到了一定重重严惩!! 老杨的声音穿透力太强,首当其冲受罪的就是离楼道口最近的高二(6)班,不到一分钟所有人都知道学校发生了一件极其恶劣的事情,乔哥在红榜上的名字被不法分子给盗走了! 高二(6)班的班群里分外活跃,作为有名的学渣班,老大乔哥竟然考了全校32名,还超了王成浩5名,这足够他们扬眉吐气整个高中了,一个个的雄赳赳气旺旺,要不是头上有天花板,早就飞出去和太阳肩并肩了。 一听这事,能忍? 不能。 能是谁? 除了王成浩那傻逼,还能有谁?真是输不起啧啧! 论坛又是一阵腥风血雨,首页的帖子几乎都被6班的学生给屠版,疯狂站在整个一班的坟头上蹦迪,叫嚣着王成浩这个孙子什么时候认爹。 并且集体刷屏 但凡你认了,我就是傅老师异父异母的亲弟弟。 乔桉在这群喝了假酒的人中是唯一清醒的一个,他不可思议却又莫名觉得这事和王成浩无关,这人得多傻逼才能干出抠他名字的事,人手一份成绩单,他撕的过来吗? 倒是另一个 乔桉重新打开微信,点开傅萧的红头像:傅老师,红榜我的名字被人抠下来了,你知道这事吗? 傅萧回的很快,给他发了个楚楚可怜的猫托腮表情包,配字:你再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的亚子。 乔桉捂着手机,笑出声:好的破案了。 老杨因为这件极其恶劣的事情,把王成浩叫进办公室好几次,从最初无力辩解到后来无能狂怒,王成浩整个人再出来脸都是黑的。 乔桉去帮班主任送班里的作业本时,甚至都听到他快哭了,又气又怒还没办法解释,是真的冤,可是这有关单纯无辜的学霸小乔什么关系呢? 哦。 还是有关系的。 毕竟周一的时候他就要当王成浩的小妈了呢。 周末晚上。 乔桉熬夜写了个一千字的演讲稿,当时被傅萧看的时候直乐,啧啧称奇原来学渣的飞升历程这么艰难,多亏他妈给他生了个好脑子。 那一瞬,学渣乔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胆大包天的扑上去想要打爆他的狗头,被这人摁在床上复习了一边什么叫法式热吻,差点擦枪走火。 乔桉红着脸喘了口气,揪着他的领子:你到底什么时候那个我! 哪个你?傅萧撑在他上方,似笑非笑的问他:怎么你? 乔桉搂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鼻尖,好一顿唇齿纠缠,在他耳边不好意思的说:就,就干啊。 傅萧把被子扯上来,抱住他打了个哈欠,捏捏他的腰,轻笑出声:等你再胖点,瘦成这样总觉得自己在和个未成年谈恋爱,下不去手。 乔桉哦了一声,心里模模糊糊想着也不知道从现在开始喝牛奶能不能再长了五厘米。 周一,乔桉第一次站上国旗台不是念检讨而是分享学习经验,鲜少的有些紧张,校服穿的整整齐齐,一点当初成天逃课打架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学渣心里作祟,他面对全校的人,生怕自己说错了遭人笑话,在老杨催了几次后,才拖拖拉拉的把稿子拿了出来。 打开后他大致扫了一遍,立刻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乔桉的字体的并不算好,圆圆滚滚的像是小学生,而现在一群圆滚滚中间却冒出了许多的钢笔字,比字帖写的还要好看。 不仅如此,钢笔字的主人还在开头画了只兔子:加油!gt;3lt; 乔桉立刻底气十足,分享经验的时候一点也不虚,毕竟这可是A大保送生傅老师认可过得稿子。 演讲完了之后,按理来说老杨在随便说两句鼓励的废话,这场周一升旗大会就可以解散了。 但乔桉站在台上迟迟不动。 他可还记得王成浩当时在论坛里是怎么恶心人的,即便那些帖子已经被管理员删掉了,但这可不意味着两人的赌约也轻飘飘的就此翻过了。 老杨自然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看着乔桉大有站着不走要把事情闹大的架势,也不好直接训斥他,把他拉到一边: 乔桉,这事确实是王成浩的不对,我也知道你是为了给傅老师出气,你看这样行不行,让王成浩上来给你道个歉,认爹什么的也太不文雅了,你们还都是学生,大好的青春里就应该多交几个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行。乔桉很好说话,但6班的学生可不是那么好说话。 傅萧觉得丢人,拒不出席这场中二少年的狂欢,所以这群小伙子们找了张傅老师的照片,打印成了海报。 因为时间紧,负责准备物料的同学只能跑到学校旁边的小破打印店去打印,不巧的是彩印机坏掉了,现在6班人手一张傅萧的黑白照 看着分外渗人,十分的适合配音:xxx,杀人偿命,还我老师公道! 老杨看着他们晃起了手里的牌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同情谁。 王成浩不情不愿的被人给推了上来,眼睛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原本他今天是打算请假的,但没想到6班的人这么狗,一大早就跑到了他家,和他爸妈说是自己的好朋友,硬生生从家里把他拽了出来。 6班在林黛的带头下,一个嘘声引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道歉!道歉! 认爹!别输不起啊! 行了!安静!除了6班和王成浩留下,别的班级通通散会! 老杨听着下面吵得实在不像话,出声制止,但根本没什么用,这群人本来就是学校里的刺头,更别说现在是他们占理,如果今天王成浩不道歉,说不定还会发生更严重的校园霸凌事件。 其他班级在老师们的强制要求下都回了教室上自习,但这根本无法阻止这群人蠢蠢欲动的吃瓜心情,6班的学生也非常的贴心,立刻在论坛里盖起了直播楼。 安静!安静! 老杨连喊了两嗓子,这群乐疯了的人才稍稍低调了那么一点,一个个狂的和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全班都考了32。 王成浩咬牙,一群小人得志! 老杨给乔桉使了个眼色,脸黑了不止一个度,晃了晃手,皱着眉说:你说!都是好学生了,能不能有点学生气,别一天到晚和土匪一样。 抱歉抱歉,就头一次受到好学生的待遇,有点受宠若惊。乔桉根本忍不嘴角的笑意,冲着王成浩抬了抬下巴, 当时说的是下跪认爹,看在老杨的面子上我也不欺负你,下跪就免了。以下三点希望你能记住:第一,和傅萧道歉;第二,论坛的大号小号都特么给老子删掉,但凡让我再查到你的id,往死了揍你;第三,看到我们6班的人,绕远点走,别整天花花肠子一大堆就特么想着怎么在背后恶心人,你乔哥改邪归正好好学习不意味着就成了怂包兔子,下次听到你在嘴贱,照样抽你。 论坛: 操!我乔哥真的帅炸了!!! 啊啊啊啊啊!这就是实力护夫的崽崽吗?我爱了爱了! 我再也不敢因为崽崽身高165就妄想对他酱酱镪锵了,是我不配!我不配! 傅老师呢,傅老师你快来啊!虽然乔乔给你做了黑白照,雇了一群凶神恶煞的黑人,还平白无故给你认了个儿子,但他真的好爱好爱你啊! 一群凶神恶煞的校霸面前,王成浩再有意见也得憋着,不情不愿的冲着傅萧的音容笑貌鞠了个躬,说了句:对不起。 6班人挖挖耳朵:听不见。 王成浩咬牙,拔高了声音:对不起! 这么来了几回,事情才算结束,老杨生怕这群恶霸又惹出什么事情,让一位体育老师跟着王成浩,把人安全送到了一班。 全程乔桉捂着肚子差点笑的厥过去,幸灾乐祸的给傅萧发视频直播。 傅萧看着视频里的大场面,气的咬牙,这他么到底是在欺负谁,给爸爸上坟呢? 11月过后,江城的气候骤然降低,在换上冬季校服的同时,育才迎来了期中考试,这次考试是六校联考,乔桉全校排名第5,但放在六校里面就不能看了,更别说这六校里还不包括一中这种全是尖子生的高中。 以育才的师资力量来看,乔桉想要考上A市比较好的大学可能会很难。 考完试放了一天的假,乔桉赖在傅萧怀里懒洋洋的打游戏,习惯了学霸每天从早学到晚的日子,突然安逸下来还有点不太适应。 傅萧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试卷,把乔桉整个端到书桌旁边的椅子上面,抽出一支笔塞他手里,做做看,让我看看你现在水平如何。 试卷上方大写加粗的一行字:2019年A市重点高中入学测试题。 乔桉一愣:这是 傅萧揉揉他的头发,别多想,先做。 乔桉习惯性的依靠傅萧,他知道不管傅萧做什么决定都有他的道理,也绝对会让自己无后顾之忧。 乔桉没再多问,拿手机定了个闹钟放在一旁,市重点的难度果然不是育才能比的,直到闹铃响了,乔桉还有好几个大题没来得及做,就更别说前面还有好几道不确定对错。 傅萧戴着他那副黑框眼镜,给他批改试卷,刚刚及格。 怎么样?乔桉这两个月塑造的信心有些崩塌,咬着指尖问,是不是错很多,有很多我都没有学过,还有一些学过的我也不会做 还算不错,起码都及格了。傅萧从身后搂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头顶,说,市重点全校前三百名就可以985、211随便挑了,在育才这样的教育水平下,你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乔桉没说话,他现在有了股学霸的倔劲儿,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把自己没来得及做的大题全部都啃了下来,错题都修正掉,才问:您是想让我去A市对吗? 傅萧和他的一双黑眸相对,声音低沉,是,教育水平是一方面,于我私心而言,过年后我就不会待在江城了。 所以你愿意吗? 我我不知道。 乔桉有些忐忑,他很想去,只要傅萧开口,不管是去哪里他都愿意,一旦想起他要和傅萧分离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就心如刀绞根本无法忍受。 但他还有奶奶,他不知道,也不敢去让奶奶知道,他的孙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傅萧亲吻他的耳垂,没关系,要转学最早也要明年二月份,我知道你的顾虑,我可以以资助者的身份将你和奶奶接到A市,在那里会有更好的疗养环境,对奶奶的身体也更好,你觉得呢? 嗯 乔桉整个人都缩在傅萧怀里,他的傅老师就像是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当他的爱人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他闭了闭眼,眼圈有些泛红,回过头将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吞在了一个吻里。 时间过得很快,今年的第一场雪足足下了一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不像是江城该有的样子,乔桉大早上起来扫雪的时候发现雪竟然已经堆在了小腿处。 临近年尾,公司事情多,傅萧回到了A市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回来了。 乔桉堆了两个小雪人冻在了傅萧家里的冰箱,愣愣的看着就想哭,真的好想傅萧 期末考试考到第一名想和他分享,第一场雪想让他陪自己一起看,就连遇到难题解不出来想到傅萧都有点委屈的想哭。 乔桉想,他该是多幸运才会遇到傅萧,傅萧的好足以抹掉他过去中所有的不堪,也足以让他接下来的十八年、二十八年、三十八年,不论遇到何等磨难,也不会放弃,因为这世界曾经如此的善待过他。 江城的冬天偶尔会有大太阳,天气好的时候,奶奶就会坐在轮椅上,看着太阳落下升起,整整一天都不动一下。 乔桉怕她出什么事,便把小书桌搬到了室外,陪着她一起晒太阳写作业,稍微天气有些变化就把奶奶推进屋子里。 她已经完全认不清人了,偶尔抓着乔桉的手叫乔勇的名字,大部分时间会叫糖糖,却从没叫过乔桉。 乔桉其实有些庆幸。 当乔桉这个名字连带着人彻底消失在奶奶生命里的时候,她就会忘记,曾经有一个小孙女在大雨中走丢。 上个月,傅萧已经带着奶奶去A市检查过身体,并没有重病,不过是老人家到年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乔桉应该高兴的,就算有个万一,也是喜丧,奶奶这一生无痛无灾,临老又把什么都忘了,可以称得上是幸福。 乔桉愣愣的想着,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下的雪,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在阳光下很快化为水蒸气消失散去,莫名伤感。 乔乔。 乔桉一愣,他抬眸。 奶奶浑浊的眼睛多了几分清明,笑着看他,有些困难的伸出了手,似是想要摸摸他。 乔桉手里握着的笔掉下来,在本子上留下一道重重的笔痕,他该高兴的,但不知为何,他有种不详的预感,眼泪唰的就从眼眶流了下来。 第82章 他拿手背擦了下眼泪,轻轻的诶了一声,蹲在奶奶旁边,把她的手轻轻搭在了自己的头上。 等着奶奶睡着以后,乔桉失眠了。 他呆呆的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平时低到根本不会注意的秒针移动的声音,现在却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分外的清晰,一下下敲打在了他的心脏上,疼的他喘不上气。 乔桉抓着衣服领子,粗喘了几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想见傅萧,想傅萧,傅萧 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迫切的想回头看一眼,那抓着自己手的人是不是还在。 凌晨三点,乔桉打车来到了高铁站,买了去A市的高铁票。 快过年了,候车厅里到处都是背着大包小包的旅客,更多人席地而坐,不大的空间里飘满了泡面的味道,乔桉捂着肚子呆滞的找了个角落坐着,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早上八点,冬日的A市刚刚被唤醒,这座城市比起江城要大好多,乔桉背着书包迷茫的跟着人群出站,面对陌生的一切他完全无所适从。 他不知道傅萧的家,不知道地铁该怎么坐,甚至连偌大的高铁站大厅里复杂的指路牌都看不懂。 乔桉拒绝了几个工作人员的帮忙,抱着书包蹲坐在高铁站大厅门口,感受着刀一样锋利的寒风刮在脸上,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傅萧是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这两天有些感冒,伴着些许起床气,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倦怠和不耐:谁? 接通的那一刻,一听到他的声音,乔桉嗓子突然就被堵住了,他知道傅萧最近很忙,这几天他们视频,他都是接着视频睡过去的,还经常12点了还待在公司。 乔桉吸了吸鼻子,眼圈通红的把眼泪自行消化掉,长呼了了一口气,尽量情绪平静的说:没,没事,就是做噩梦被吓着了,是不是吵醒您啦? 没事。傅萧整个人陷在被子,眼睛都睁不开,听到乔桉的声音,挣扎着起来灌了杯水,头沉沉闷闷的,嗓子发哑,梦到什么了?说来听听,傅老师安慰你一下。 乔桉随口胡说:梦到您了,梦到您被一个怪兽追着跑,怪兽一口就把您的裤子给咬了下来 傅萧闭着眼轻笑:乔乔,你是在说自己吗?这么想脱我裤子啊 听着他的声音,乔桉慌乱无比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听到他慵懒低哑的声音耳廓泛红,想,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您。 傅萧道:快了,年前一定会去,带你去见陈老师好不好,大概要被她拿擀面杖抽一顿。 乔桉忙说:那我替您挡着。 行啊,细胳膊细腿的,陈老师可不敢打你。傅萧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一面和他随意的聊天:我昨天看江城今天会下雪,冷吗? 不冷。乔桉摸摸冻得通红的脸颊,说,我在空调下面吹热风,一点也冻不着。 是吗?傅萧突然一笑,A市高铁站门口我记得没空调啊小骗子。 乔桉一愣,下意识拿着手机转了一圈,没找着傅萧,呐呐的问:您怎么知道的? 傅萧笑的有点冷:旁边三四个司机在你旁边打转,问你好多遍要不要坐车了。 被他这么一戳破,乔桉就有点想哭,他许久没吭声,默默地站在原地流了一会儿泪,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傅萧一句重话没说,他就是委屈的想哭。 真的是被惯坏了。 哭了几分钟,大概是傅萧也没想到乔桉能这么娇气,叹了口气,怎么了宝贝,这么想我吗? 乔桉身上很冷,但心里被烘的暖暖的,带着哭腔回他:我陪朋友来的,这就要回了。 别呀。傅萧没戳穿他显而易见的谎话,轻咳了两声,笑着说,我感冒了,正缺人照顾,要不在待几天。 乔桉眉头皱起来:只是感冒吗?没别的了? 没有。傅萧拿起车钥匙,穿好鞋,叮嘱他,你就在高铁站等我,我去接你,外面冷,你进大厅里等。 嗯。乔桉重新回了大厅里,A市高铁站人来人往,临近年关,大包小包,他感觉自己就和其中之一一样,油然而生恐慌。 电话并没有挂,傅萧还在和他说话:A市比江城要冷一些,穿我给你买的那件羽绒服了吗? 穿了。乔桉说,您原本就感冒了,开车就别打电话了。 没事,这破路堵得爸爸闭眼都能开过去。傅萧轻笑,不急不缓的问,江城下雪了吗? 乔桉说:昨天下了,铺了地面一点点就化了。 乔桉站着聊了一会,突然前面走过来两个举着牌子的男人:小朋友去哪儿啊,A市著名景点三日游,包吃包住包玩,一条龙服务,只要500块。 乔桉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那两人也没急着走,看着乔桉好看,自来熟的和他说起了话:小朋友来这里是玩啊还是找人?认识路吗?要不要哥给你打个车? 傅萧明显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平静的指挥他:告诉他不用,会有男朋友来接你。 乔桉听了这话,脸微微一红,他穿着黑色羽绒服,带着帽子,个子也不高,很容易被人认成女孩子。 原本是不好意说的,可那两个男人太烦了,他紧紧捏着手机,不高不低的声音,皱着眉,不耐烦中带着些炫耀:不用,我男朋友来接我。 傅萧轻笑:再说一遍。 乔桉声音低低的,但不再那么紧张了,一字一句的说给自己听:我男朋友来接我。 他连续在心里念了三遍之后,不怕了。 周围依旧是来去匆匆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但这次他却不再那么慌乱,A市有傅萧,有男朋友,好像就有了根,有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还以为能写到两人酱酱锵锵......失策了。 明天应该就写完傅老师和乔乔啦~还有最后一个故事,感谢在2020-09-14 19:59:07~2020-09-16 23:4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抖盐的鲟鱼 5瓶;席陌儿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我想要 起初一直是傅萧再说, 后来乔桉也开始不停的说着学校里的事,等没话说了,傅萧总是会不经意的再提起另一个话题,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电话已经打了近一个小时。 突然听到傅萧在他耳边说:出来。 乔桉噔的站起来, 拖着发麻的腿向外冲了出去, 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地停在路边, 明明还有很多别的接人的车,但直觉告诉乔桉那里坐着的就是傅萧。 车窗摇下。 傅萧戴着口罩, 他环绕了人群一周,找到目标后,把口罩向下勾了勾,将那张略显疲惫的脸显露了出来,但看着依旧俊美, 反倒多了几分颓废性感,他笑着朝乔桉摇了摇手, 过来。 因为感冒,傅萧的声音沙哑低沉,在高铁站这种人来人往嘈杂的环境中并不高,却无比精准的砸在了乔桉的耳膜上。 乔桉背着包, 卷着一道寒风和他焦灼不安的一颗心, 像是一只迷路的小兽一样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想拉开车门却拉不动。 傅萧一只胳膊搭在窗沿上,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笑的活脱脱像个奸商:这位乘客, 坐车要付钱的。 多,多少?乔桉傻傻的问, 低头开始翻自己的包,也不知道有没有带钱包 下一秒他的眼睛倏然睁大。 只见傅萧从车窗里探了出来,单手扣住乔桉的后脑勺,把他往近一拉,偏头亲上了他的唇。 乔桉整个人都懵了,心跳如鼓,连呼吸都不会了,满脑子都是我是不是在做梦,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傅萧亲了他几秒后把人松开,揉了揉他的头发:抱歉,我好像还有点感冒,但实在忍不住。 没事,我身体好乔桉双颊通红,催促他赶紧把门打开,外面已经有不少人投来了怪异的目光,甚至还有几个小姑娘拿着手机在拍照。 傅萧笑了笑,把车门打开让他进来,乔桉坐在副驾驶上,脸通红的抓着座椅,呐呐的说:就算你不亲我,我也会忍不住扑倒你的 这么急的?傅萧笑了下,等红灯的时候腾出空捏了捏他冰凉的手,饿不饿? 乔桉心里压着事情,并没什么胃口,但他想着傅萧肯定没吃,要自己说不饿的话,这人肯定拉着他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傅萧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原本就没什么劲头,两顿不吃饿过劲儿感觉自己都要升天了,打了个哈欠就听乔桉说:想喝粥。 行。傅萧找了个离小区挺近的粥馆,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偶尔打个哈欠,没有要入口的意思。 乔桉不说话,学着他搅来搅去,也一口不吃。 傅萧睡眼朦胧的看了一会才看出端倪,失笑:怎么不吃,等着我喂? 那您怎么不吃,等着我喂吗?乔桉把椅子往他旁边小心的移了移,轻声说,您感冒身体抵抗力本来就不好,再不吃东西好的更慢了。 傅萧搅了两下一看就很寡淡的养生粥,溢出一丝笑意:那你喂我? 乔桉看了看四周都是人,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牵住傅萧的手搭在自己腿上,小声说,您捏捏,多欺负欺负我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就多吃点。 傅萧看他满脸通红,揉了一把他大腿的肉,明显心情好了很多,胃口大开的吃了一碟小菜和一碗粥。 代价就是出门的时候,乔桉都感觉自己的腿有点发软。 傅萧带着乔桉到了他住的公寓,牵着他的手输入密码,顺便也录入了他的指纹。 乔桉任由他牵着逛了一圈,这间屋子比起江城的那间公寓更有人情味一些,到处都有傅萧的影子,一看就是长居于此。 但他还是更喜欢江城的那幢,里面除了傅萧,还有乔桉,拥有了他们两人共同的记忆。 先去洗个热水澡,浑身冰凉的,别我没好你倒是病了。傅萧把乔桉拉到浴室门口,我这里没来过外人,没用过的浴巾睡袍什么的应该没有,你就先用我的。 说完想到什么突然一笑,还真有。 乔桉茫然看他:什么? 傅萧不说话只是笑,从卧室出来拿着个连体睡衣走出来,他拎着兔子耳朵把衣服的全貌展现在乔桉面前:郑骋的女朋友送的,还挺特别,想着你喜欢就留下了。 乔桉耳尖有些红,被外人送这种东西确实是有点羞耻的,但他没想到更羞耻的还在后面,只见傅萧把长耳兔子睡衣背过来,修长的手指摸到了尾巴部位,不知道做了什么就把毛茸茸的兔尾巴给拔掉了,屁股处露出一个空荡荡的洞。 乔桉秒懂,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蒸汽机嗡嗡嗡的跑过。 傅萧偏偏还要一本正经的说,设计不太好,这尾巴睡觉硌得慌,你不介意我把他拔掉吧? 乔桉脖子红到了脸,接过来时手都有点抖,硬从嗓子里挤出一个:不介意。 傅萧偏偏还要问他:喜欢吗?喜欢这件还是喜欢上一件? 都喜欢。乔桉嗫嚅了老半天,对上傅萧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知道自己这是躲过不过了,咬牙说:上一件是您买个我的,这一件 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傅萧原本也没想从他嘴里得出个结论,只是看他一直心情有些低落,故意逗他开心。他抓了抓乔桉的头发,去洗澡吧,换洗内裤我这里也没你的号,有自己带吗? 乔桉摇头:没有。 那怎么办?傅萧故意把眼神瞟向睡衣,把他压在墙上,好心给他提意见,要不你就别穿了? 乔桉腿软,两手捏着兔子耳朵,浴室门砰的一关,把某个要吃兔子的狼关在了门外。 傅萧终于大笑出声,不逗你了,我找人给你送来衣服。 乔桉隔着一道玻璃门,闷闷的嗯了一声。 他抠着睡衣的洞洞,暴躁的抓了抓头发,多好的机会啊,自己怎么就跑了呢? 傅萧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懊悔,忍着笑说:乔乔,我的助理可是个大嘴巴,明天大概全公司的人都会知道傅总家里昨天住了个小妖精,然后还会讨论,这个小妖精长得高不高,好不好看,多大了,哦,他的内裤穿S码 你滚乔桉终于没忍住,低声骂出了声,真的太过分了! 乔桉在浴室磨磨蹭蹭了很久, 傅萧的助理效率很快,他只听到外面一声开门关门的声音,傅萧就把他的换洗衣物都递了过来。 乔桉看了看放在一边的普通睡衣和那只不正经的兔子,最后还是选择闭着眼把兔子套上了,屁股后面开了个洞,心理原因,他总觉得凉飕飕的,心理建设做了好久都不敢出去。 又磨蹭了一会儿,手突然被硌了一下,乔桉才发现兔子口袋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他有些好奇的捏了捏,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方形的东西和一小管液体,烫的他差点当场扔掉。 唔 傅萧他是这个意思吗 乔桉虽然希望他是,但直觉告诉他八成是傅萧的那位朋友送的,他瘪瘪嘴,真不知道傅老师是不是不行,怎么就只会口花花。 做了几分钟心理建设,乔桉深呼吸了几口,终于推开浴室的门朝卧室走去,里面漆黑一片,他摸着黑走过去才发现傅萧已经睡着了。 乔桉掀开被子转进去,看着他眉宇间的倦意,什么心猿意马的东西都没了,心疼只余又觉得自己过于不懂事。 第83章 睡吧。感觉到旁边的动静,傅萧挣扎着睁开眼,看到是乔桉,伸出胳膊把他整个抱在怀里,两人什么都没做,睡了个天昏地暗。 在睁开眼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傅萧伸出手把手机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18:00。 他揉了揉睡太多有点疼的头,手向一旁摸去,只摸到一片冰凉。 傅萧蹙着眉,刚要出声就听到客厅里传来隐隐的人声。 他随意的披了件外套,趿拉上拖鞋推开门,就看到一只没有尾巴的小兔子缩在角落里在打电话。 尾巴 傅萧眉头一跳,没敢在多看那只小色兔子一眼。 小兔子:嗯嗯,我在同学家里玩,奶奶身体还好吧? 张姨说:挺好的,精神头很足,今天饭都吃了不少,要和奶奶视频聊天吗? 乔桉有点犹豫,傅萧还睡着,开灯会不会吵醒他正想着,客厅的灯突然被人打开了。 乔桉回头,傅萧冲他做了个手势,推开门又回了卧室。 乔桉和奶奶通了会视频,奶奶依旧是迷迷糊糊的样子,对着他叫乔珊,好似昨天突然叫出乔桉的名字是个错觉。 挂了电话以后,乔桉重新回到卧室,挤在傅萧怀里,依赖的亲亲他的脖子。 傅萧感受到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某处,脸有点黑,皱眉说:睡也睡醒了,现在能和我说说,为什么跑过来了吗? 乔桉在他怀里蹭了蹭,想起昨晚的事情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好像太大题小做了一些,他抓住傅萧的手指捏了捏,小声说:昨天奶奶叫我名字了,她以前只会把我认成乔珊或者乔勇,她从来不会记得我。 这不是好事吗?傅萧把他的手捏在手里把玩片刻,说,上次医生说了,偶尔想起以前的事是老人家身体好转的讯号,你应该开心才对。 可是我怕她都想起来了,我怕她也讨厌我乔桉烦躁的抓抓头发,为什么要想起来呢?她这辈子只记得乔珊一个就够了啊 乔桉。傅萧把他乱动的手重新抓回掌心,不是这样的,你和乔珊同样重要,在我心中是这样,在奶奶心里也一样,你们都是她的孩子,最宝贝的孩子。 那她为什么从来不提起我呢?乔桉问,她从来没有提起过我,我肯定是不喜欢我,和许柔一样宁愿自欺欺人把我当成乔珊。 乔桉,追究这些没有意义的。奶奶不是许柔,她把你接回家四年,和你朝夕相处了四年,就算没有乔珊这个名字,她难道就不会好好对你吗?傅萧抱紧他,在他耳畔低语,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许柔就怀疑所有爱你的人,奶奶对你的爱不是一个名字就可以全部推翻的。 嗯。乔桉点点头,小声说,我知道的,不是奶奶讨厌我,而是我一直讨厌自己,我知道乔珊的走丢和我无关,可是总是忍不住想,如果那天我把她抱在怀里,就算乔勇把我打死也不松手,会不会是另一个结果? 傅萧抚摸他的背,乔珊会找到的,我和你保证。 乔桉眼圈红红的抬头,我查过新闻,小孩子走丢案件很难找到的。 和你说个秘密。傅萧低声说,傅老师有个无所不知的系统,一定能帮你找到的,你快朝着他拜拜,叫声系统哥哥,诚心些。 傅萧很少这么认真的说话,这种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哄孩子,但他还是无比诚恳的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了一番。 【A88:】 【A88:人类幼崽也太可爱了吧呜呜呜呜,想rua!!!】 【A88:别哭了,别哭了,系统哥哥帮还不行吗崽崽好香,哥哥想吸!】 【傅萧:滚!】 对系统疾风暴雨后,傅萧迅速变脸:系统哥哥答应了。 傅萧勾勾他的鼻子:哭够了? 乔桉头闷在他的怀里小声哼哼。 你饿不饿? 有点。乔桉这才不再腻着他,主动去做饭,一开冰箱,别说菜了,一根米都看不到。 他把羽绒服重新裹好,打算出门,被傅萧拽了回来,宝贝别折腾了,上午给你买内裤的时候我让人顺便打包了菜回来,本来以为顶多睡到中午,没想到晚上了。 两人吃完饭后,乔桉趴在床上看了会儿窗外的大雪,和江城的雪一点也不一样,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的霸气又畅快。 傅萧结结实实的睡二十多个小时,神清气爽就连感冒也好了七七八八,乔桉也是一样,两人睡得太多,丝毫都不觉得困倦。 看了会儿雪后,傅萧把乔桉拉回被子里,抱着他看了一部电影,乔桉突然翻身跨坐在了傅萧身上,调出了手机上的日历,舔了舔唇:傅老师,你看,还有几天过年。 傅萧不明所以,数了数,还有15天。 乔桉冲着他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有15天就19岁了。 傅萧挑眉:嗯? 乔桉继续把傅萧的手搭在他腰上,眼睛里多了一层星雾:你看我长肉了。 傅萧捻了下乔桉的发丝,绕在自己指尖,笑着问:你想说什么? 乔桉抿着唇,凑上去亲他,颤抖着手抓住傅萧松松垮垮的睡衣裤子,傅老师,我想要 傅萧压住他的手背,现在的乔桉简直就像个妖精,他长得实在太漂亮了,身形削瘦,雌雄莫辨,单纯未沾染**,如一张白纸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以及情\\欲。 傅萧垂眸,挡住眼中的所有暗沉翻涌,声音有些哑:家里没东西。 有的。乔桉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片方形的东西,垂眸递到傅萧的手里。 傅萧接过来,挑眉看他:哪来的? 乔桉嗫嚅:这个兔子口袋里放的。 傅萧一愣,缓缓说道:不够。 乔桉盯着两只大耳朵,低着头,小小一只看起来无比单纯无辜,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来一管粉红色的液体,声音有些哑的问:现在够了吗 傅萧呼吸乱了一瞬,更别说乔桉还把他的手拉到了睡衣的某个部位,明明害怕的不得了,非要凑上去亲他。 傅萧把人打横抱起压在床上,面前的妖精勾人心魄,未经**的单纯无辜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让人恨不得把他吞拆入腹。 乔桉的皮肤是冷白皮,明明受惯了苦,却分外的脆弱,稍微力气用大些就会留下明显的红痕,傅萧单手抓着他的纤细的手腕摁在头顶上方,控制不住在他锁骨下方的刺青留下一个深红的吻,轻轻啃噬着乔桉的名字,像是透过这层皮肉,亲到了他正在狂跳的心脏处。 这个动作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乔桉一颤,全身像过了电一样,他颤抖着在蹬着双腿,有些失控的轻叫出声:傅萧,傅萧! 傅萧没想到亲吻他的刺青会让乔桉有这么大的反应,把他揉在怀里,拉开睡衣后方的拉链,炙热的手掌一下下抚摸着他带着陈年伤痕的后背,安抚着他濒临崩溃的情绪。 乔桉眼圈有些红,嗓子发哑,他曾以为,不会有人会花费耐心和精力细致的透过他所有故作坚强的伪装,去试着了解他那颗缺爱的内心,同样他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自愿解开衣衫匍匐在谁的身下,向外人展现自己那可笑的脆弱。 可是傅萧做到了。 他说他会喜欢乔桉,会保护乔桉,会亲吻他的刺青,告诉他世界上有个最好的乔桉住在他的心里。 傅萧将他衣服解开扔到一边,乔桉乍一触到冷空气,抖了下身子,紧紧贴着身后炙热的胸膛,病态的重复着:你抱紧我,抱紧我 傅萧揽住他纤细的腰身,舌尖掠过他的喉结,留给怀里人久久不散的灼热,极力拽回即将失控的理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情\\欲:会疼的。 傅萧乔桉窸窸窣窣的从被子里探出一条胳膊,搂住他的脖子,闭眼低声说:我疼过太多了,傅老师,您就再疼我一次吧。 胸腔一瞬间被心疼和甜蜜胀满,傅萧搂着乔桉的力道重了几分,让他甜让他苦,让他心心念念,让他再也放不下的也只有乔桉了。 半晌,他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乔桉搂住他的脖子,没有说话,随着他的动作,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傅萧摸索到他的唇,极其耐心细致的安抚着他,比起再多的情话,好像这一个个的吻更让乔桉觉得安心。 傅萧温柔细致,只有最初的一点点疼,乔桉苍白的脸很快覆上一层红,他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终于完全的拥有傅萧了,他从得到傅萧的爱开始,就想着要以千倍百倍奉还,想把整个世界都捧在手心里给他,但乔桉的世界太小,小到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庆幸的是,傅萧都不嫌弃,全部收下了。 傅老师 阳光从未关严实的窗帘里透了出来,乔桉窝在被子里,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眼尾泛红,脸红扑扑的探出来看了旁边的傅萧一眼,很快又缩回了头。 傅萧撩起他额间的头发,凑上去亲了亲,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桉动了动酸软的身体,勾勾傅萧的手指,轻声说:没有很舒服。 傅萧笑了笑,乔桉的诚实让他莫名觉得有些自豪。 还要睡会儿吗?还是出去吃早饭?傅萧抱着他小睡了一会,轻轻碰了碰昨天过度使用的地方,没有肿。 乔桉呼吸有点急促,难耐的缩了缩:你做的吗? 傅萧摸摸鼻子,笑着说:我做可能把厨房给炸了。 我会做,我以后做给您吃!乔桉终于找到一个傅萧不会的东西,笑眯眯的说,等我高考完就去报个烹饪班,您喜欢吃什么我以后都给你做。 傅萧道:行,以后只吃你做的饭。 随着乔桉的动作,被子从他肩头滑落,露出一大片被他啃出的紫红吻痕,傅萧鲜少的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的太狠了,乔桉现在嗓子沙哑吻痕遍布的样子看的就像个小可怜。 傅萧没再故意欺负他,给他穿好昨天让助理买的正常的睡衣,把他抱到餐桌旁,在椅子上放了厚厚一个垫子,才让他坐下。 乔桉被折腾了一晚上,加上没什么心事,早饭喝了一碗粥,还吃了不少的小吃,懒懒的犯困,比以往还要更腻歪傅萧,他眷恋的缩在傅萧的怀里,问他:今天还上班吗? 不了。傅萧抱着他打开一个喜剧综艺,怕我走了你一个人偷偷哭鼻子。 乔桉骄纵的轻哼一声:才不会。 虽然这么说,但两人才睡了一会儿,傅萧被郑骋n个电话扰的烦不胜烦,最后只能穿上正装准备出门。 乔桉勾住他的手:我也想去。 傅萧弯下腰看他:不困吗? 不困。乔桉拽他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我乖乖的在旁边写作业,不会打扰你们的。 倒也不用这么乖,写作业就算了,去我办公室睡一觉吧。傅萧叹了口气,从衣柜里拿出昨天新买的衣服给乔桉套上,冲他笑笑,公司里的那几个可都是老司机,可能会缠着你问傅总和你是什么关系,昨天有没有做些什么不和谐的事情,傅总是不是很厉害之类的话问题,他们最喜欢欺负你这种乖孩子了。 乔桉虽然有点羞,但可以陪着傅萧去见他朋友的诱惑力还是更大些,红着脸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 傅萧带着一个小孩进公司立刻引来了一堆人的热议,乔桉屁股疼,红着脸装正经的送走了一堆殷勤的小姐姐们,立刻就从坐姿变成了侧躺,最后趴在办公室的大沙发上,盖着傅萧的衣服,全身被他独有的味道包裹,心里盛着满满的安全感,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 郑骋这种老司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啧啧的骂傅萧是个老流氓。 傅萧想起昨晚的事,笑的也有些荡漾,轻咳两声:说好了的,这两天处理完事情,我可就要放年假了。 操,你甩手掌柜当上瘾了是不是,您数数,今年下半年,您上了几次班!郑骋怒极。 傅萧皱眉:低点,别把乔桉吵醒,昨天都没怎么睡。 没怎么睡?郑骋呵呵两声,畜生! 和你说正事。傅萧拿着钢笔敲了下桌子,乔桉奶奶身体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他只有这个亲人了,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件事。 不管多少钱权名利都无法阻止的自然轮回,在系统给的信息中,乔奶奶的离开也就在过年前后这段时间里,傅萧不知道如何安慰乔桉,只能用行动告诉他,我一直都在。 郑骋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更何况这一个多月,他算是把傅萧当成驴来使唤,一个月干的活顶的上半年,也就是嘴炮了几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个纠结怪,《分手前》那本还是写长一点吧,我最近太馋卑微痴情受了,只能自割腿肉。下个故事想写个年下攻,配个人妻清冷大叔受?好像有点好吃的亚子......暂时还没想好具体写什么,下一章一定大结局,不大结局我是狗!!!感谢在2020-09-16 23:49:37~2020-09-18 00:1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竹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结局 除夕, 年味渐浓,青石胡同里挂满了大红灯笼,小孩三三两两的捂着耳朵点燃了炮仗, 随着春节晚会开场, 一场小雪纷然而至。 乔家人亲情淡薄, 自从乔勇创业的时候乔家父母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儿子之后, 两位女儿远嫁外地,就很少再回来, 所以今年的乔家依旧只有乔桉和奶奶两人。 即便如此,窗花,对联,灯笼,一切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都不能少, 乔桉一大早就忙碌了起来。 第84章 奶奶,你看正了吗? 正啦, 正啦! 你想在房间里挂这个年年有余还是年画娃娃? 娃娃,娃娃看着喜庆。 一天鞭炮声就没停,晚上的春晚一样的热闹又无聊,乔桉边陪着奶奶说话, 边和傅萧聊天, 诸如吃的哪种陷的饺子,哪个小品好无聊,这个舞蹈配色也太像番茄炒蛋了吧之类琐碎又无聊的小事。 老人家熬不了夜,早早的睡了。 为了有个好兆头, 乔桉托着沉重的眼皮挣扎着硬生生守到了凌晨, 电话铃声乍然响起,吓得他手里捧着块滚烫铁块一般, 来回颠倒了两下才拿稳。 电视上正在倒计时。 3。 2。 1 电话里傅萧说:你出来,给你送礼物了。 乔桉迅速跑进屋子,把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新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飞快的跑了出去,大门推开。 傅萧斜靠着车正冲他笑,头顶和肩膀处落了薄薄的雪,头顶是一串随风摇曳的红灯笼,万家灯火好似就这么落入了他漆黑的瞳仁之中。 期末考试的语文作文题目是以意义寻常的某个地方为主题。 乔桉没去过什么好地方,他的18年被囚在江城这个小小的地方,动笔十分艰难,为了能写出些情感,为胡同口的早餐摊绞尽脑汁的编造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 阅卷老师不是傻子,差点因为作文分数过低导致语文不及格。 但乔桉现在知道怎么写了,对着傅萧文思泉涌。 就写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外面大雪飞扬,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比起以往傅萧的喜好,这辆明显宽敞了很多,一看就别有用心。 乔桉跨坐在他身上,脐橙对于新手来说难度很高,姿势很深,他早就不行了,眼尾通红的伏在傅萧身上一动不动,粗喘着气在心里忿忿,这哪儿是来送礼物的,明明是来拆礼物的。 除夕晚上不少小孩解了门禁,凌晨了还在外面溜达,三三两两的穿着新衣在踩雪玩,乔桉绷着脖颈抬起头差点和一个小姑娘对视,吓得他立刻重新趴了回去。 傅萧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闷笑,乔乔别出声,外面看不见,可不一定听不见。 乔桉胆战心惊,死咬着牙,动作幅度都不敢变大,脖颈绷成一条线,死死的抓着傅萧的衣服,力气大的像是要把布料撕扯掉。 缓了好一会儿,乔桉才缓过来,傅萧只拉开了裤链,做完之后依旧衣冠楚楚,反倒是乔桉差不多已经被扒了个精光。 傅萧把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给乔大爷穿回去,突然看到地上掉了一个红包。 压岁钱吗? 乔桉这么大除了奶奶还没收过其他人的压岁钱,趴在傅萧的腿上乐滋滋的接过来捏了捏,挺厚一沓,他震惊道,傅老师你是把你的小金库都包给我了吗? 不是,我和陈老师的红包还在口袋里没拿出来。傅萧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想夺过这来历不明的红包,乔桉却先他一步拆开了。 里面是一摞照片。 无疑不是两人的亲密照,牵手,拥抱,接吻。 乔桉抽出一张。 笑容立刻被冻结,照片从乔桉手指间飘落,慢慢落在已经积了三寸后的雪地上。 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寒意从指尖开始蔓延直到把他冻成了冰块。 这些照片既然能以红包的形式出现在乔桉的新衣口袋里,最好的猜想就是只有张姨知道,然后以这种方式来提醒乔桉。 傅萧有些悔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谨慎些,他紧紧的捏着乔桉冰凉的手指,把照片捡起,才发现背后写着一行字。 他喉结滚动了下,将那行字展现在乔桉面前。 这乔桉抓着傅萧的力道重了几分,眼圈红红的,嘴张张合合好几下,才发出声音:是奶奶我小时候她教我写过字 傅萧把红包里的其他照片全部翻了过来,每一张都写着同样的话,笔画有些颤抖,有些地方因为写的人力气不够,要两笔才能接起来,但仍旧可以看得出奶奶年轻时肯定写的一手好字。 乔桉不敢和奶奶说他喜欢上男人,不敢奢望这位从小受封建教育的老人可以理解什么叫同性恋。 奶奶确实也都不懂,都不理解。但她依旧拿着笔,在这些被人抱着恶意从门缝里洒进来的照片背后,一字一字的写下了她对乔桉的偏爱。 她说: 乔乔要快乐啊。 大年初一,从早上六点多就开始了鞭炮声,乔桉推着奶奶在窗前朝外看,新的一年了! 他在小院子里点了个小鞭炮,胆子小的不比兔子大,引线刚点燃就跑,没注意到被雪地里埋着的石头,摔了个狗啃吃,顶着一脸的雪爬起来,怕皱眉不吉利,咧着嘴祝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正月初五。 乔奶奶去了。 这场雪下了很久,时断时续,甚至比乔桉那天去A市下的还要大,老人家没有撑过这个冬天。 是喜丧。 前一天傅萧还在陪着乔奶奶说话,一起看乔桉小时候的照片,老人家的记性时好时坏,但很健谈,傅萧时不时回几句都要在她耳朵边上吼。 没什么预兆的,在梦中笑着走了。 奶奶把所有的东西全部留给了乔桉,包括这套房子以及她为数不多的积蓄,她想让乔桉跟着傅萧离开,但又怕傅萧不要乔桉了。 一个农村出生的老太太没有什么大的计划,只能尽可能的多给乔桉准备些钱,就算没了别人,乔桉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上大学,找一份好的工作,忘记家庭带给他的一切痛苦,离开江城彻底开始新的人生。 老人的身后事是远在外地的两位女儿办的,再知道乔奶奶所有遗产都留给乔桉之后,两位姑姑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连寒暄的话都说的极少,他们之间感情淡薄,乔桉也已经成年了,并没有表达想要接走他的意思。 按照老祖宗的习俗,灵堂摆在了家里,乔桉没什么感觉,麻木的跪着,地上摆满了他叠好的元宝,一切都恍若在梦中,只不过这梦过于长了些,他像是一个身外人,理智的看着自己打着黑伞,抱着遗像,浑浑噩噩的听着耳边的悼词念完。 葬礼过后,乔桉好似没什么变化,他比以往懂事了更多,天不亮就开始了学习,挂着两个黑眼圈。 晚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是那白色的灵堂和孤零零的墓碑,真实而模糊,他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却怎么也哭不出。 傅萧带着隐隐的担忧: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睡? 乔桉不说话,他每天蜷缩在傅萧的怀里。自己如果不闭眼,那傅萧也绝对不会,他会各种找话题和他说话,给他讲故事,直到听到他伪装出的平缓呼吸声。 我睡不着。 乔桉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又是一天失眠到凌晨,他精神状态实在差的厉害,睁开眼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 那今天就不做作业了,带你去大扫除。傅萧把人从床上捞起来,穿戴好衣服,以后你要和我一起住还是和陈老师一起? 乔桉犹豫片刻:可以吗?陈老师会喜欢我吗? 会,她很喜欢你这种乖孩子。 傅萧煮了碗元宵,乔桉原本没什么胃口,但在知道这是陈老师亲手做的之后,也吃了不少。 吃完饭后,傅萧亲了亲他的额头,带他回了胡同的老房子里,灵堂已经拆了,但乔桉踏进去的那一瞬间捏着傅萧胳膊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眼前突然罩上了一片白茫茫,耳畔响着哀乐和大悲咒,以及一些不熟来客的痛哭声。 傅萧拿了把扫帚递到乔桉手里,自己拿了块抹布去擦灶台,十多年没打扫过卫生的傅老师动作笨拙又毫无章法。 我来吧。乔桉把扫帚放一边,从他手里接过抹布,接了一盆水,他低着头同一个地方擦了好几遍之后,突然开了口: 我小的时候,奶奶身体就已经不好了,但每次我来还是会给我做饭,她在这里颠锅,我也拿个小锅,里面放着玩具站在他脚边颠。 暑假有段时间,许柔忙着和她的那些朋友出去旅游,乔勇一直在公司,没空带我。把我和乔珊丢到了这里,乔珊被她扎了满头的小辫子。我当时很挑食,这不吃那也不吃,好不容易她发现我喜欢吃洋葱,就连续做了三天。 乔桉说到这里自己忍不住笑出声,以后我就吃伤了,看到洋葱就害怕。 那边的摇椅是爷爷给奶奶做的,爷爷不在以后,她平时很喜欢躺在这里晒太阳,给我们讲故事,但那些故事我都听过好多遍了,电视一响,立刻就溜出去了后来再想听,她也都忘了 抹布入水,清水立刻被染上黑。 她是个很温和的人,她也很坚强,当时从许柔手里接过我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她能那么凶,被张姨推着轮椅,拿着棍子凶悍的挡在门口不让许柔进来 乔桉双手撑在灶台上,眼圈发红变酸,我其实有预感的,初四晚上她一直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没有回她,我想着,我不答应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吧嗒一声。 一滴泪水掉进了水盆里,溅起一滴水花,像是打开了阀门,乔桉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过往的一切在他脑子里纷纷扰扰的走了一遍,手抖的怎么也拿不起那块抹布。 不会,有些话是不需要非要说出来的。傅萧将自己的长款羽绒服打开,把他包在自己怀里,任由乔桉无止境的眼泪浸透了自己的衣衫,奶奶很聪明,她很懂你,也希望你快乐。 今天是正月十五,江城的习俗中正月十五有着特殊寓意,一大早鞭炮声此起彼伏。 同样的还有正月初一,乔桉在院子里放了个小鞭炮,摔了个狗吃屎,祝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还有正月初五,鞭炮声噼里啪啦,乔桉同样放了个小鞭炮,教他说这些吉利话的人却再也没有了第二个今日。 停滞的时钟终于被人拨动。 乔桉说:奶奶走了。 傅萧轻轻嗯了一声。 我没有亲人了。 你还有我。 永远都有我。 撕心裂肺的痛哭后,乔桉终于累到睡着,傅萧把他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紧绷了十天的神经终于完全放松,躺在他身边很快入了梦。 乔桉再醒来时屋子里黑漆漆的,偶有几丝光线从厚重窗帘布的缝隙间透露出来。 傅萧躺在他旁边,比他睡得还要沉。 乔桉偏过头,第一次很认真,不含任何杂念的去观察着面前这人,傅萧长得十分俊美,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不笑时看起来总是很锐利,不易近人,但在乔桉面前,他一直都是笑着温柔的站在他的前方,在这已经是孑然一身的世上做他风雨中撑起的伞,黑暗中点起的灯。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幸的,这样的家庭,背负着这样的罪恶,有着难以启齿的心理疾病,前方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好像活了十八年,一点好运气都没有。 但现在他万分感谢命运,傅萧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好运气。 乔桉忍不住凑上去碰了碰那两片薄唇。 略微动了下身刚想离开,傅萧就睁开眼将他搂入怀中,眼中还有些倦怠慵懒。 乔桉抿抿唇,对上他满是红血丝的眼,愧疚的说:对不起。 嗯。傅萧懒懒的,将手放在他衣衫里摸索着,感受到怀里的人身躯都软了下来才满足的喟叹一声, 初八本来想带你去滑雪的;初九陈老师说有冰雕展想问问你感不感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去;初十呢,我们可以打一天的游戏,饿了就吃炸鸡泡面,肥宅快乐水,作业什么的都滚一边去;十一,周浅的酒吧开门,她请了一支新乐队,据说场子非常炸,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有多炸;前一天我们应该会通宵,那我们十二就睡一天;十三带你去泡温泉;十四带你去买好多好看的小裙子。 不过这些都错过了。 傅萧神情柔和,始终浅浅笑着,声音低沉的如夜风,丝丝缕缕撩拨着人心。 他坐起来将窗帘拉开,望向远处深沉夜色,十五,汇演中心有一场烟花表演,想去吗? 烟花表演八点开始,两人去的时候还未开场,但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广场上人挤人,做什么都追求潇洒的傅老师第一次挤这种人山人海,眼镜被前面的一个小胖子哈哈笑的抓在手里,玩够了吧嗒一声摔在地上,不知道被多少只脚踩成了碎片。 乔桉手捏成拳头,凶狠十足的在小孩面前挥了挥,没吓到人,反而差点被他吐了一口啃了一半的糖葫芦。 没关系,度数不高。傅萧把乔桉拉出人群,手压在他的头顶,个子不高连烟花都看不到,以后带你出来就应该瞬身携带小马扎,手动增加十厘米。 乔桉挫败感十足,哼,不稀罕看。 哦傅萧抱着臂浅笑,那我们回去? 乔桉气的推他一把,回去就回去 天空突然被照亮,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如无数流星划过天际,流光溢彩,汇演开始了。 刚刚还不屑一顾的乔桉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五颜六色的光映衬着那双黑眸璀璨若琉璃,因为身高限制,他还要在挤在人群中时不时的跳两下,惹来不少人的目光。 受了几个白眼,乔桉不跳了,却又忍不住想看,仰着头使劲的看天。 傅萧捏捏他有些冰凉的手,藏起嘴角的笑意,冷吗? 不冷。全神贯注到微微张嘴的乔桉头都不回。 十五,路边摆摊的小贩开始上班,一圈圈停在路边,卖什么的都有,傅萧捧着一杯滚烫的饮料走了过来,捏捏他僵硬的后颈,把那杯大杂烩放在他手心。 乔桉接过吸了一口,烫的舌头发麻,手做扇子不停的朝嘴里扇风:烫死了! 傅萧笑他:让你捂手的,没让你喝。 乔桉怒瞪他:你不早说,烫的唔都不费所发了! 第85章 话刚说完,后颈被一股力道重重拉近了傅萧的胸膛了,抬头唇上却猝不及防的贴上一片冰冷。 一瞬间,整个世界的都安静了。 傅萧的吻不带任何**,无比温柔的碾磨着他的唇,远方的烟花依旧在绽放,璀璨夺目,照亮了半边夜空,人群中亲吻的两人美的就像是动漫里的场景。 还烫吗? 傅萧松开他,笑着问。 烫。乔桉脸有些红,整个人不敢抬头,在他怀里轻轻说,你刚刚只吻了我的唇,被烫到的是我的舌头。 傅萧先是一愣,压住唇畔的笑意,凑到乔桉耳边说:这里人太多,回去在给你降温,各方面的降温。 乔桉空荡荡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现在是在人群中,丢人的埋在傅萧胸膛里,迟迟不敢抬头看旁边人的视线。 傅萧叹口气:早知道你脸皮薄,出来的时候就让你打扮成女孩子了。 乔桉: 天边迟迟没有烟花再绽放,反而是人群中发出阵阵欢呼,纷纷拿出了手机在拍摄。 傅萧也难得赞叹了一句:好漂亮。 乔桉在黑暗中躲了几分钟之后 ,抓心挠肺的好奇,终于偷摸摸的抬起了头,但因为被人群挡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到,傅萧还偏偏在他耳边故意说:这应该是今晚的重头戏了,很不错,有些小矮子错过要后悔了。 乔桉冷哼,气的炸毛,都想不顾面子和旁边摊位老板借个小马扎。 想看吗?傅萧突然低头噙着笑问他。 每个品种的烟花都放得特别快,乔桉生怕错过,抓住他的衣角不停的点头,傅老师,你给我借个小板凳 不需要。 说着,傅萧蹲下了身子,绚烂的烟花重新在天空中绽放,把他的脸映照的五颜六色。 乔桉紧紧的捏了一下手里的热饮,滚烫的温度换回了他的神志,半张着嘴,几次闭合又张开,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左右环绕一圈,也只有小孩才会有这样的殊荣,透过高高低低的人群,坐在父母的脖子上俯瞰众生。 傅萧看他迟迟没有动作,嘴角弯了起来,催促道:快点,要结束了。 哦,哦。温热的身体压了上来,乔桉依旧愣愣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勾住傅萧的脖子,视线立刻开阔了起来,远方一排烟花从地上绽放,如铁树银花落,万点星辰开。 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傅萧的脖子上,像线条一样蜿蜒而下,烫的他心尖发颤。 傅萧微微抬头,声音不高不低:乔桉。 周边的声音无比嘈杂,烟花齐齐炸开,人群摩肩接踵不知谁又踩了谁的脚,前方的小胖孩终于惹烦了他的父母,被训斥两声后哇哇大哭。 但乔桉的世界只有这个声音,他低下头看傅萧,只觉得再美的烟花也不会有面前的人好看。 他的世界里,傅萧冲他笑着说: 乔桉,愿你万事顺遂,从此以后只需去追寻高处和远方。 还有。 我喜欢你。 或许,是一见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写到这里就差不多啦~ 当初想写这个故事的原因就是,脑海里一直有这个画面,烟花大会,人挤人,一对情侣,男孩个子比较笑,跳了好几下都看不到,握着他手的男人便把他背了起来,当时就被自己的脑补宠到了,然后就有了傅老师和乔乔的故事啦~希望大家喜欢吧。 就和傅老师说的一样,以后的乔桉只会看到高处和远方,过去的一切再也困不住他。 没写在正文里的一些事。 1、乔桉没给傅萧买成大宅子,成了一名清贫的大学老师。 2、乔珊走丢后,因为长得好看被人贩子抓住,辗转多地后,被警察捕获,但迟迟没找到她的家人,最后被一对警察夫妻收养,考上警校成为了一名英姿飒爽的女警花。 乔桉把妹妹看得很紧,生怕被哪个大尾巴狼给叼走,挡了一个又一个开豪车的精英男,最后没想到乔珊警局内部消化,看上了陈東这个二傻子。 乔桉时隔多年再次和陈東约架,反被妹妹揍了一顿。 下个故事可能写主仆?或者先婚后爱?感谢在2020-09-18 00:15:47~2020-09-20 19:5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BC 8瓶;阿竹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暗九 床边传来一声闷哼, 带着一丝清脆的铃铛声。 闻景行睡眠本就浅,作为一名在役军人,对危险的敏锐直觉早已经刻印在了骨子里, 嗅着耳边淡淡的檀木香, 他艰难的睁开眼, 想挪动却发现这具身体孱弱无比, 稍稍动一下都觉得要喘不过气。 咳,咳。闻景行没忍住虚弱的咳了一声, 顺了顺气,环顾四周一圈,心中已经有了底,看这情况,他可能是穿越了。 虽然对古代了解不多, 但能住得起如此豪华的屋子,原身肯定非富即贵, 透过床幔,闻景行隐隐看到地上跪着一个人,但是看不清脸,他用那苍白削瘦的手掀开床帐。 木着脸, 终于看清了跪着的人。 看着还是个少年, 已是寒冬,削瘦苍白的身躯上却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红纱,胸部挂着一个银色的铃铛,他低着头直挺挺的跪着, 乌黑的长发散在背后。 以闻景行这个角度, 只能看到他已经咬出血的唇瓣,这一抹糜烂的红是全身唯一的艳色。 大概是闻景行的视线过于赤/裸, 少年挡住私/处的手发抖的蜷缩着,沉默隐忍了将近一分钟,将手挪开,露出佩戴的金属贞洁锁。 闻景行愣了一下,大致猜到了少年的身份,应该是娈童之类被富人家圈养的宠物。 正在此时,他脑子叮的一声,在片刻间接收了原身的所有记忆。 这具身体的名字也叫闻景行,忠勇侯府在这种三妻四妾的时代,难得夫妻恩爱一双人,育有闻文敬和闻景行二子。 侯夫人在怀闻景行时去寺庙求佛,不料在路途中遇到匪徒受惊吓早产,导致闻景行娘胎带病,生来体弱,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但却天资聪颖,胸怀大志,从小到大被侯夫人当成眼珠子疼,在读书人中也很有名气。 明明可以打马游街琼林宴,自有一番大作为,可现如今只能缠绵病榻,稍微没照顾好就是大病一场,随时都可能被一点小风寒要了命。 若是自己是平庸无能的人还好,可偏偏上天又赐予了他这样经世之才,巨大的落差下,闻景行心理开始渐渐扭曲。 表面依旧是风度翩翩贵公子,实则最是痛恨这些身体健全之人,侯府家规森严,闻景行再有怨气也不敢随意发在仆人上,只能每日忍着,积攒成一场大病,差点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这次大病醒来后,侯夫人认命了,不再拘着闻景行非要他在侯府里修养,反倒是希望趁着他还活着的时候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某次,闻景行在参加春日宴时,对尚书府的庶女颜清欢一见钟情,闻景行很少索求什么东西,这是唯一一次,即便侯夫人知道女儿家都是千娇万宠养大的,是万万看不上自己病秧子的儿子,当还是做了这辈子唯一的狠心事,她入宫和皇帝求了圣旨。 圣旨一下,即便颜清欢不愿也不得不嫁,但没想到的是她已和旁人许下终身,在大婚前一晚给闻景行留下一封书信逃婚了。 闻景行对颜清欢确实是真爱,他恳求父母不要把这件事闹大,但大婚在即,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跟随在身边的暗卫塞进了花轿,就这样成了婚。 婚后,闻景行心底的恶意终于有了发泄口,在发现暗九是传闻中阴阳双体时,更是肆意侮辱,将人**成了离不开男人的玩物,甚至打算送给达官贵人取乐。 暗九是侯府捡回来的乞丐,从小到大灌输的只有服从这一条,即便受遍屈辱,也对闻景行没有生起半点反抗之意,直到他被送出侯府,自认已经还清了侯府对他的救命之恩,提剑杀了覆在他身上的陌生男人,夜晚潜入闻景行的钟离苑,弑主后自杀。 完整接受完剧情,闻景行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想,在等级如此森严的古代,暗九从小生活在传销组织里,日日被洗脑要服从,要忠诚,这样没有思想与灵魂的人根本就只是个躯壳,从一开始就没什么自我,也更谈不上什么自立自强。 这是这个时代下产生的畸形产物,闻景行无权对暗九的行为做什么评价,只觉得有些心疼。 他自小被孤儿院收养,之后入伍执行的任务更是随时都可能要命,在某些程度上和暗九的经历有些相似,看着刚刚成年的孩子平添几分怜悯之心。 【叮!】 闻景行正想着怎么处理面前的少年,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电子机械音。 【0468小世界星际修补计划启动,A88系统竭诚为您服务。宿主需完成以下任务,改变主角暗九的命运,确保小世界不会崩塌。】 闻景行挑眉,和脑海中的小黑球对话:【是你把我带到这个来的?】 A88刚和上个世界的傅萧乔桉告别,一颗拳拳老父亲心正无处安放,看到地上跪着的另一个崽崽,眼圈都红了。 【呜呜呜,是,宿主大大您在执行任务中已经死亡,经过系统管理局对您的综合评价后,最终决定将您投放到这个世界,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和本统解绑,重归自由。】 闻景行了解了现在的处境后没再多问,连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脑子里再多一个系统好像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过来。 一个冷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是床上的男人。 自己把他吵醒了 主人说过,不能喊出声,不能动,他睡眠浅,不能吵醒他 否则就要接受惩罚。 暗九嘴唇微颤,身躯不安的抖了一下,随着他的动作,胸口的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划破了这凝滞的空气。 这铃声对于暗九来说更不亚于是催命符。 过来,不冷吗? 闻景行在军队里习惯了发号施令,乍一看到暗九头垂的更低,觉得大概是自己的语气吓到了,放柔了声音,看他迟迟不动,有些无奈,是要我抱你吗? 如果是以往的闻景行,直接把少年抱到床上根本不成问题,可他现在就是个病秧子,别说抱人了,连声音稍微高些都有点喘不上气。 暗九听闻,眼神麻木,抬头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床头的木盒,几乎已经能想象得到面前的男人会给他什么样的惩罚。 是带刺的鞭子还是让他把那些珠子全部含下去 透过镂花的窗子,暗九看到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他松了口气暗暗想,或许是让自己在雪地里跪一夜,他身体好,这样的惩罚总好过让他再次面对自己的污秽处。 第二天大早是要和老夫人请安的,主人应该不会让旁人看到。 在清脆的铃铛声中,他膝行到闻景行面前,脚腕上的链条与地面接触发出哗啦的声音,闻景行目光从少年单薄的脊背上划过,落在他拱起的部位,这才发现,他后方也嵌着一枚碧绿的玉塞。 闻景行眼神一暗,在心中暗骂原主,真是畜生。 畜生不如。 他强撑着力气从床上坐起来,从暗九和原身大婚到如今他穿越过来,已经一月有余。 暗九每天都被这样对待,更为残忍的是原身还给他用了药,让他强忍情/欲不能发出一丝声音,但凡打扰到他的睡眠,就会被当做发泄的器物对待,由于闻景行身体的无能,只能用各种器具施加于身,对暗九的两处进行羞辱虐待。 思忖间,暗九已经爬到了他的旁边。 你先起来。闻景行咳了两声,用了几分力气把人扶起,幸好暗九很是乖巧,他刚有了动作,就知晓了他的意思直起身。 先进来。闻景行原本想先给他披一件自己的衣服,但左右看看也没寻到,想想暗九肯定不愿让侍女看到他这幅样子,也就没再开口,而是掀起了榻上棉被的一角。 暗九垂眸,不知男人又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低低的说:暗九不敢。 闻景行冰凉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触手可及之处都是骨头,上面只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他指尖刚刚触碰,就被冰的一个激灵,可想而知暗九该有多冷。 他没和暗九多费口舌,直接握住他的手臂,用了几分力道把人扯上了床,将锦被的一大半盖在了他身上,只露出一张苍白殊丽的小脸。 暗九眸子微动,却没什么神采,任由自己被温暖席卷,也只觉得这是主人新惩罚人的手段,等尝够的暖,在骤然被推入寒冰中,他才会更冷,更痛。 闻景行将手背搭在旁边人的额头上,滚烫的都能煮鸡蛋了,按原主那性格肯定不会给他找医生,就这还能活到大结局手刃仇人只能说不愧是主角体格,虐文主角也是主角。 这大半夜的本不想劳烦侍女,但看这情况怕是不行。 闻景行在脑海中搜寻了下贴身侍女的名字,朝门外叫了声:海棠。 他声音并不高,海棠并没有听到。 刚想喊第二声时,他就和暗九那哀求的目光对视。 闻景行知道他不愿被别人看到,安抚道:你就躲在这里,我不会让别人看到的你的身体,只让海棠煮一碗姜汤,再去寻府中的大夫来。 暗九明显不信他,那双糜烂的唇被咬出了血,闻景行只好摸摸他的头发,你发热了,听话些。 暗九眼里的神采一点点散去,原本规规矩矩的睡姿突然开始微微扭曲,他想要蜷起身子,又不敢,主人给他身后的玉塞里下了药,药效来的时候根本抑制不住。 果然,他还是想让别人一起同他欣赏自己的丑态。 闻景行看他难受的不行,眼尾都泛起了红,怕他还有什么隐疾,追问道:你怎么了?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适 话音刚落,他想起来了。 原主给暗九下了药。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应该在海棠。 婚后日常,甜宠文,主仆文,算是第一次写古代吧......为了能搞嗯嗯特意写古代,所以应该不是很严谨,将就着看...... 应该写不长,因为没什么大的剧情,就日常小甜饼喽 感谢在2020-09-20 19:56:30~2020-09-23 00:3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再抽卡就切腹 10瓶;胡离不是狐狸、洋洋洋洋 3瓶;阿竹 1瓶; 第86章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属下不敢 闻景行一时失语, 大脑里暗九前后两处的场景一闪而过,脑仁又开始疼,默了秒道:你先把玉塞取下。 暗九咬着牙, 唇都咬出了血, 声音颤抖:属下不敢。 面前的人阴晴不定, 上次也曾这样温和的说让他取下, 再不欺辱他,等他取下后却受到更为严厉的惩罚, 暗九这才知道这话不过也是一个游戏。 闻景行的生活环境中从未遇到过暗九这样的人,他向来说一不二,在部队更是军令如山,一句话从来不用重复第二遍。 一时间身份没转换过来,语气低沉, 皱眉道:我让你取你就取。 暗九头几乎要垂到被子里,披散开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 声音带了几分恳求:主人属下喜欢的。 喜欢是这幅样子吗? 闻景行被他逼得语塞。 一月不长不短,即便暗九身子被弄坏了,也没到离不开人的地步,侯府里因为闻景行身体的原因花大价钱请了不少经验老道的大夫, 也许正经大夫治不了这种病, 江湖游医见多识广,重金悬赏下总能有懂的。 只要自己对他上心,再加上暗九自己好好休养,也并非没有康复的可能。 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这源头取掉, 就算没有浸药水, 就这么含一夜也会难受。 这么想着,闻景行掀开被子, 重新躺在了暗九旁边,这人随着他的靠近半垂的睫毛微颤,想要逃却又不敢,像只被扼住喉咙的小兽,可怜的不行。 别怕。 闻景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但近三十年的阎王脸第一次做这表情,不仅没让人觉得安抚,反而多了些威胁的意味在其中。 暗九感受到他的温度,认命的闭上了眼,只觉得那冰凉的手指在自己皮肤上划过带起涟漪,他受过多次惩罚,却怎么也改不掉紧张的毛病,害怕让他的身体越发紧绷起来。 寝间的规矩嬷嬷都教过,他入夜前也早已做过准备,面前的人是他的主人,也是他拜过天地的丈夫。 但暗九依旧怕。 成婚已有一月,男人从未靠他如此近,每每都是让他跪着,或是以更不堪的姿势袒露在他面前,让那些刑具更容易的用在自己身上。 男人靠的越近,他身体控制不住颤的更厉害,脑子仍旧无比清醒,当初嬷嬷教过的东西还历历在目,他咬牙不吭声,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眼见男人依旧找不到,他侧了侧身主动抬起。 闻景行一愣,他指间才碰了暗九身体一下,就不敢了。 磨磨蹭蹭的想着要不还是让他自己来,正打算收回手一个冰凉的物件就正好撞在他的掌心里。 他拿指尖稍稍碰了下,也许力道用的重了些,或是那处原本就敏感,暗九身体抖的更加厉害,唇间溢出一丝闷哼。 夜色中,闻景行耳尖悄悄泛了红,轻咳两声没再多想,迅速将玉取下。 本以为这已经够尴尬了,噗嗤一声带着铃铛的清脆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无比清晰,想装聋都不行。 闻景行干咳一声,红晕从脖子蔓延至耳根,偏过头不敢看被子里的人一眼。 低头,透过月光,手里的碧玉越发水润,晶莹剔透,带着股糜烂的药香。 想到这东西刚刚从哪儿取出来的,闻景行一向被称为阎王的冰块脸也终于失守,整张脸红的不行,第三件尴尬的事出现了,这东西怎么处理?? 他还是现代人心理,总觉得要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偷偷扔掉,否则被别人发现了,作为侯府夫人被丈夫如此对待,暗九可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闻景行手里拿着玉,冷着脸思考的样子在暗九看来却是刑罚来临的前兆。 竟然要考虑这么久 暗九咬紧了牙,这玉除了可以用在他身上,也可以塞住他的口,毕竟自己吵醒了主人,不被允许发出声音也是应该的。 身体微不可查的颤了颤,他主动张口:主人 闻景行左右环顾一周,没找到能毁尸灭迹的地方,不得不就近扔进了痰盂里,偏头便看他张着嘴,下意识问:饿了? 这话问的单纯无比,在暗九耳里却是无比恶劣的调\\弄,他眼尾泛着可耻的红,垂下脖子艰难的摇摇头。 闻景行又看暗九一眼,剧情也没精准到告诉他今晚这人有没有吃饭,他再次确认:你吃晚饭了吗? 暗九依旧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没了玉,但日积月累下药物早已经渗透到身体里,比起刚刚,他的身体反而更加难受,浑身像被蚂蚁在啃噬一般,咬着自己的唇,一声不吭,生怕惹怒了面前的男人被施加更为严厉的惩罚。 突然听到这有些莫名的问话,他迟疑的摇摇头。 作为夫人他是可以吃晚饭,甚至饿了就可以吃,但作为暗卫,一日两餐,错过了就没了,主人看到他就厌恶,下人自然也不会将他当做夫人对待。 暗九动作幅度微不可查,闻景行也不知道他到底吃还是没吃,索性不再这问题上多加纠缠,却发现这人许是因为难受,牙齿一直咬在唇上。 唇都咬烂了,以往的伤口叠加在一起,根本没有修复养伤的时间,伤上加伤,本来一两日就能好的伤口,照他这种咬法,闻景行怀疑之后保不齐能生脓疮。 他皱眉:别咬了。 暗九手紧紧攥住被褥,丝毫感觉不到唇上的疼痛,不安的把头垂的更低,尽量不让自己碍着主人的眼。 屋里静默了几秒。 闻景行叹了口气,简单把现在的情况梳理了下,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排了个一二三,修长的手指撩开暗九额前被汗湿透的黑发,屈指轻碰了下那滚烫的额头,照这样烧下去怕是会把人烧傻。 闻景行知道和暗九说软话是不管用的,他根本不相信,翻来覆去只会一句不敢。 只能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一句话,我说你听着,懂了就点头,不懂就摇头。 说完,闻景行给暗九掖了下被子,俯身凝神看着他。 没了头发遮挡,直直对上那双清亮眸子,暗九自然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多么狐媚祸主,他不敢多看,惶恐不安的垂眸轻轻点头表示知晓。 首先,你现在病的很严重,我稍后会给你找大夫来。 暗九睫毛微颤,他对大夫是畏惧的,上次为他诊过一次脉之后,就多了一块与他夜夜相伴的玉以及胸前的铃铛。 他本不应该拒绝,但面前的人眼神实在温柔,竟让他没由来升起几分拒绝的胆量。 属下身体很好,不敢劳烦主人暗九说完,急忙又道,属下恐会传染主人,这就去外面跪着。 躺着,不许动!闻景行低声呵斥了他一句,摁住他的肩膀把这人重新塞在被子里,顺手从榻旁的小桌上捻起一颗冬瓜糖塞到他嘴里。 原主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嘴里常年都是苦涩滋味,屋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甜点。 甜味最能缓解人的心情,也能让他有些许饱腹感,或许还能转移下注意力,让暗九好受些。 最重要的是能堵住他开口就惹人头疼的嘴。 冬瓜糖滋滋的甜味入喉,暗九终于解放了那可怜的唇瓣,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颗糖上,一点点的甜,就让他觉得身体上的难受好像消散了很多。 侯爷和夫人对于下人宽厚仁慈,但侯府规矩森严,暗九的身份又是影卫,从小就接受严苛的训练,吃的,穿的,住的都是为常人所不能忍,舒适的环境只会让他们放松警惕。 所以一直长到十七岁,他这还是第二次吃糖,第一次是幼时差点死在大雪中,被好心的侯夫人捡回府,没什么规矩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小碟夫人赏赐下的糕点。 一直让他记到现在。 闻景行见暗九好像舒服了不少,甚至眼神还带了点光彩,心想果然是小孩子,一颗糖就能哄的开心。 他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生怕他舍不得吃,把桌上一叠花里胡哨看着就很甜腻的糕点全都放在了他旁边:吃完嘴里的,就吃这盘。 属下不敢 暗九克制住了本能,却还是没控制住微微启了唇,闻景行生怕他开口又是一句不敢,赶紧塞了一块糕点在他嘴里。 原本以为习惯了,可真当食物入腹,暗九才知道饥饿这种事情永远习惯不来。 他胆子大了些,小口小口的将那块松软甜糯的枣泥糕咬碎咽下去,又听闻景行接了上面的话题继续说。 第二,在大夫来之前,我需要把你身上的另一个,咳打开,铃铛用蛮力可能会出血,等你好了自己找办法拿下来行吗? 暗九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糕点,抿唇点头。 很好。 闻景行赞许的拍拍他的肩,搜寻了下记忆,从榻上某处拿出一个看似朴素的檀香木制成的盒子,之后又从另一处摸索出一枚钥匙。 吧嗒一声,打开木盒。 不出意料,里面都是些堪称刑具的东西,这些古人的奇淫巧技让他这个现代人都大开眼界,里面的钥匙不少,大的小的,形状也不同,各式各样,锁哪处的都有。 闻景行刚才没敢细看暗九戴的东西,就连锁孔在哪里都没发现,就更别说能从中一眼找出相对应的钥匙。 正思考着该怎么处理,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铃音。 他一偏头,裹在被子里的人已经消失了,被子平整的摆在原地,连半点褶皱都没有,这一手让闻景行这常年在部队生活的人都自愧不如。 暗九? 闻景行回头,本应该在被子里好好休息的人,额头抵着地,沉默的跪伏在了地上。 闻景行: 好累。 刚刚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闻景行很是疲惫,头疼的扶额,把手中的盒子重重的放在榻前的小桌上,面色不善沉声道:这次又怎么了?说话。 暗九不用抬头也知道他生气了,脸色发白,低声说:请主人允许属下跪在门外。 这大冬天的,屋子里有暖炉你都生病了,能别折腾了吗? 闻景行脸色并不好看,头是真的疼,但对上暗九却根本忍不下心像对待军中不听话的新兵蛋子一样,他在心中叹了口气,附身把人拉起坐在榻上,声音有些无奈:暗九,我头疼,你乖点躺好。 暗九急忙道:属下给主人去请大夫 现在你倒是不怕了。 闻景行抓住他的胳膊,你这幅样子出去干什么?算是我求你了,躺下行不行,你不折腾,我头就不疼了。 是被主人用这种语气发布命令,暗九心底有种莫名的感觉,乖乖掀起被子,躺在了里面,一双黑眸有些无措的注视着他。 闻景行和他对视,觉得有些话还是有必要说的,不管这人信不信,他尽量让自己语气诚恳听起来可信度高些:暗九,我叫闻景行,但不是之前折辱你的闻景行,躯体是这个躯体,但灵魂是来自几千年后。 看他一脸茫然,闻景行问:借尸还魂知道吗? 暗九摇头:不知。 闻景行再问:看过话本吗? 暗九摇摇头:从未。 闻景行又问:听过评书吗? 暗九依旧摇头:从未。 教科书缺失,对闻景行的科普教育增加了难度,他勉强笑笑: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原来的闻景行,以后不会再欺辱你就可以了。 暗九不知他编造这样的故事是何意,但服从主人命令是他坚守了十年的信条,他不能不信闻景行说的话,迟疑的点了点头。 很好。闻景行皱着的眉舒缓了些,没多想将手里的盒子递过去,你看看哪把钥匙可以解开你身上的锁。 看到里面的东西,暗九一颤,心底流淌过的细小暖流瞬间冻成寒冰,根根扎在他的心口。 男人还和之前一样,不过是他妄想了 属下不敢拿异处污了主人的眼。 暗九只知道今晚在外面跪一夜逃过刑罚是不可能了,这些东西他原本也并不认识,但自从十日前,男人就像现在一样,温和的让他挑选,一个个使用过后,他已经知晓了这些狰狞器具的厉害之处。 暗九只觉得刚刚吞下去的糕点在腹中一阵翻腾,想要吐,但他不敢,跪在软榻上颤抖着将手伸进盒中。 最后选了一根带刺的鞭子。 身体受鞭打对于暗九来说并不算什么。 闻景行深吸一口气,和这人根本说不清。 没关系,他还小,是你老婆,不是那些兵蛋子,一定忍住。 明日让海棠多买些神鬼志异的话本过来,日日让暗九拿着读一本,洗他个一两月的脑,总有一天会让他相信。 闻景行成功洗了自己的脑,压住胸前的怒气,命令道:腿,张开。 暗九垂着头,动作迟缓的执行着他的命令,手却迟迟挡在前面。 别挡着。 又一个命令下来。 暗九头垂的更低,顺服的将蜷缩着的手移开,浑身肌肉紧绷,闻景行仔细看了看,根据花纹和材质很快锁定了正确的钥匙。 他拿出钥匙扔到暗九身上,沉声道:自己打开,把身上的东西放到这个盒子里,我回来之前在被子里躺好,能做到吗? 暗九诧异的微微抬眸,刚才男人讲的故事明明天方夜谭,心底却偏偏有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破冰而出,让他选择相信,声音低而轻的道:能 没再听到他说不敢,闻景行松了口气,要真让他拿钥匙去为暗九开那地方的锁,别说你不敢了,我也不敢。 闻景行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赶忙下床,像外室走去的步伐都有些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闻景行:我好累......人与人之间多点信任不好吗? 暗九:主人欺辱人之前都开始编故事了......害怕。 我喜欢这个故事,所以我这段时间都日更,叉腰哈哈哈!感谢在2020-09-23 00:34:53~2020-09-23 19:1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87章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彼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彼岸、抖盐的鲟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夫人 闻景行从海棠手里拿过一套白色的里衣递给暗九, 主动绕过屏风站在外室。 衣服有些大,是闻景行的旧衣。 暗九平日还是和影卫们住在一起,海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也不方便去为他取衣服, 只能先将就着穿。 闻景行听着耳边衣料摩擦声停止, 提声道:好了吗? 几秒后, 屏风后传来暗九低沉沙哑的声音:回主人, 属下穿好了。 闻景行端着碗姜汤,这才打着哈欠走了进去, 在床上没见着人,低头暗九已经重新跪在了地上,一头乌黑长发披散下来,散发着丝绸般光泽,浅浅的月光从镂花的窗户外倾洒进来, 一双凤眼低垂,平淡无波又摄人心弦。 无端被燎了心弦, 闻景行收回在他脸上的视线,站起来。 暗九低眉恭顺的站起来,也许是吃苦吃多了,他还是少年人的骨架, 看着极其瘦削, 特别是穿着闻景行偏大一号的里衣,即便拢的再正经,以两人现如今的身高差距,闻景行也能透过那空荡的胸脯看到里面的银铃。 但那铃铛并未发出声音, 许是暗九将里面的铃舌取了出来。 闻景行干咳一声,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自在的双腿交叠。 他偏头, 余光瞟向那木盒:暗九,这盒子里的东西,你明日找个地方丢了吧。 暗九抬眸眼睛一亮,嘴唇动了动,是。 看他高兴,闻景行心情也不错,你脚腕上的链子钥匙我也不知丢哪里去了,自己想办法把他毁掉,行吗? 以暗九的武力值,单手把这金属链捏碎都不成问题,闻景行一点也不担心。 听了这话,暗九却又直挺挺的跪在了地砖上,脸色惨白,额头抵地:主人,属下生是侯府的一条狗 你不是。闻景行打断他,单膝跪地,抬起他的肩膀,与他四目相对,你是我的夫人,不是什么狗,这侯府是你夫家,不需要这破链子铐着。 暗九呆呆愣愣的看着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聋了。 闻景行继续道:你我二人拜过天地,拜过父母,三拜夫妻,那你便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暗九即便做梦也不敢奢望有一个家,闻景行说的话,他更是不敢信。 闻景行这是第一次对人说这种话,他也有些别扭,耳尖泛上一丝红晕,对上暗九那清澈无波却分外勾人的凤眸有些不好意思,凶凶的将这人的头偏开,让他的下巴贴在自己的肩头,对着屏风上清雅兰花继续说: 等你身体好了,你若想离开,我便把你的卖身契还你,替你脱去奴籍,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些什么。 不想离开的话,那就在这侯府当我夫人,反正我也不喜欢女人,你若愿意,那就同我试试。 闻景行说的确实是真心话,白捡了一条命,他并没什么大抱负,相比起以往在战场上的生活,现在这种安稳的日子他求之不得,而且闻景行骨子里实际非常传统,既然和暗九已经拜堂成亲,那在他心里,暗九已经是他的妻子,若暗九愿意,他愿意宠他,敬他,爱他。两人就这么互相扶持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暗九迟迟不吭声,之前这人说的话他已经信了八成,男人的拥抱对他现在的身体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违背了影卫的规则,被自己的欲\\望驱使,轻轻蹭了下男人的肩膀。 砰砰砰。 二爷,萧大夫来了! 一声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凝滞,是海棠带着大夫进来了。 大夫来了。闻景行重新坐回床上,把暗九拉过去,低声说,母亲希望你我婚后能过得恩爱,你就当帮我个忙,在大夫面前演一场戏。 是。 闻景行只要一搬出来侯夫人,暗九立刻没了抗拒,乖乖的往他怀里靠了靠,唇动了动,还是没忍住,属下和主人靠太近,会传染主人风寒。 不怕。 闻景行从小到大皮实的很,生病对于他来说是个稀罕事。 即便现在的身体是个病秧子,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心情愉快,积极锻炼,早睡早起,多吃蔬菜,再怎么也不会像原身一样被自己气的大病不断,小病没完,最后还活活气死了。 闻景行对自己的身体不以为意,反倒试探着握住了暗九的手,随着大夫的走近,掌心的颤意越发重。 闻景行凑到他耳边挑眉问:怕大夫? 影卫不能有所畏惧,但上次面对大夫时的情形过于屈辱,让他有了阴影。 暗九对着主人不能说谎,低垂的睫毛微颤,轻轻点了下头。 闻景行有些好奇,又问:为什么?怕药苦吗? 幸好大夫已经走到面前,暗九松了口气,那羞于启齿的原因他实在不愿意袒露在人前,特别是现在的主人面前。 大夫抬起头,暗九看到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一张脸,他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 这位先生看着已过花甲之年,头发胡子花白。大晚上把人叫过来,闻景行有些愧疚:麻烦先生了。 老大夫弯腰抚手,将提着的药箱放在一旁,二爷说笑了,侯爷花大价钱请老夫在府中常驻,这本就是职责所在,无需多言。敢问二爷可有哪里不适? 闻景行安抚的轻揉暗九的腰,笑道:不是我,是夫人。 老大夫诧异的看了闻景行怀里的暗九一眼,虽说这人长得实在好看,雌雄莫辨,但仍能从骨相一眼就看出这是位男子。 大武朝民风开放,娶个男妻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二爷迎娶的难道不是尚书府的庶女吗? 还特意与圣上求了圣旨? 老大夫心底惊骇异常,但表面却丝毫不显,他从药箱中取出脉枕放在榻前。 还请夫人伸手。老大夫道。 暗九暗暗看了眼闻景行,感觉那人在他腰间轻捻了下,才乖顺将手伸了出去。 心底依旧有些不安无措,也不知这大夫能诊出多少。 老大夫手覆上去,心底又是一颤。 他抬头看了眼闻景行,这位男夫人体内药物杂乱,还都是些**物。这二公子身体不好,不能行房事,那这药是谁下的就有些细思极恐了。 老大夫即便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道:夫人着了风寒,发热只是正常反应,并无大碍。 闻景行松了口气,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又问:可还有其他隐疾? 老大夫迟疑片刻,斟酌着说:夫人的身体被多种药物侵蚀,虽然时间尚短,但药物过量且都是些烈性药,身体可能会比平常人更为敏感难受,还需日后慢慢治疗。 老大夫说的含糊,并未直接指明是何药物,相当于和闻景行打了个哑谜,老夫点到即止,你若晓得内情那就该知道,若不晓得,老夫也不敢说。 闻景行沉吟,皱眉,搭在暗九腰间的手收了几分力。 暗九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更觉自己不堪,低头不语,想起刚刚主人那天方夜谭一般的话,心尖涌上了一丝苦涩。 之前主人将这些东西用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只以为是刑具,沉默的受着。 之后见他怎么折磨也毫无反应,嫌他无趣,才找了大夫在他身上用药,让他变成现在这极为敏感的体质。 单单只穿着面前这人的一件里衣,布料摩擦都比他刚才光着身子要更为难受。 身体难受暗九还能忍着,但现在却被人直接点出,这丝毫不比扒光了身子让人看羞耻感少。 他低着头,特别是被闻景行揽在怀里,被迫嗅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药香,体内的灼热在身体两处燃烧的更为厉害。 知道能治后,闻景行就放下大半的心,低头看一眼暗九,眼看他又要咬唇,拿了块糕点放在他嘴边,别咬。 之后才转向大夫,有什么办法能缓解这种难受吗? 老大夫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差,他一直住在侯府里,风言风语也听了不少,都说二公子不喜新夫人,但现在看闻景行的神态,明明对夫人上心的很。 老大夫听出闻景行也明白到底是哪种难受,松了口气,道:法子很简单既然两位是夫妻,那就不必压抑,公子身体暂时不宜行房事,但一般的抚慰还是可以。 这话一出,闻景行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一僵,他低头看,暗九眼睑低垂,没做声。 您可闭嘴吧。 闻景行瞪了老大夫一眼,原本自己就没什么信任值,这话一说出口,暗九保不齐还要猜测这大夫是他找来一起耍他的。 老大夫听过不少同行知晓辛秘后被秘密处置的事情,被闻景行莫名一瞪,腿软的差点跪下,连棺材板什么颜色都想好了。 闻景行凑到暗九耳边委屈说:我没有,我不认识他,我没骗你。 暗九低伏脑袋,只觉得耳朵又痒又麻,生怕张口发出声音,惹人笑话,便小口嚼着糕点不说话。 那之后夫人的身体麻烦先生了。闻景行也不知暗九信没信,低咳一声,特意叮嘱,今晚之事希望先生不要和外人多言。 老大夫松了口气,深谙多做少说,从海棠手中拿走一小袋子金叶子,抖着腿恭敬的退下了。 送走大夫后,闻景行让海棠重新送过来一套冰蚕丝里衣,顺便热了一碗粥,送过来些甜蜜饯。 他不喜欢吃这些,但暗九好像挺喜欢的。 海棠把东西送过来时有些不情愿,这冰蚕丝是陛下赏赐给侯府,就这么一缎被夫人做成衣服送给公子,平日里您都舍不得穿,就这么给他个下人 是夫人。 闻景行脸色不好看,但也没和一个十五岁的小孩置气,海棠一直跟在原主身边,性子虽然有些骄纵但忠诚能干,是个嘴硬心软的姑娘。 哦。海棠见他沉下脸来,没敢多说话,但心里对暗九还是有些不满,他那副样子与平日里见到的高门贵妇一点也不一样,根本配不上公子。 暗九喝过药,用了些粥后。 闻景行果然把那件听起来就很贵重的衣服递到了他面前,海棠的声音并没有降低,分明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之前穿主人的衣服是为了遮丑,以防异处碍了人的眼,他作为一个下人,根本不值得因为身体难受就污了主人的心爱之物。 他知道闻景行并不喜欢他说不敢,但暗九从小便是独来独往,从未和人有过过多交流,实在嘴拙,也不知如何拒绝,藏在被子里不安又无措的看着他,呐呐的说:属下不敢 暗九,你是想穿这衣服,还是想让我抚慰你? 闻景行自动忽略他的话,打了个哈欠,偏头看他,眼睛都熬出了红血丝,快点选,我要睡觉了。 抚慰。 如何抚慰教习嬷嬷只教了他如何满足主人的欲望,在教导中,他连床都不被允许上,不论什么姿势也不能以异处面对主人,在受雨露时 正思索着,暗九就听到耳边平缓的呼吸声,他偏过头,主人已经在他身边睡着了。 他手里捏着衣服,呆愣的看他片刻,有些庆幸刚才的选择从二选一变成了一。 他掀起一个被角,将前面挡住,飞快的换了衣服。 冰蚕丝做的里衣就是和普通的粗布不同,冰凉的触感不仅让他的身体舒服了不少,就连体内的灼热感都平息下去了不少。 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暗九脑子乱成一团,即便身体里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还是丝毫睡意没有,睁眼到了天明。 第二日。 闻景行这病秧子没什么意外的发热了,反倒是暗九被捂了一晚上,又喝了药,一大早身体就又恢复了当初的健壮如牛。 他刚要换上暗卫的衣服往房梁上蹿,就被闻景行整个抱在了怀里,他烧的有些迷糊,只记得自己穿越了,还平白发了个老婆。 闭着眼,轻声的嘟囔道:暗九陪我再睡会儿。 暗九第一次与人如此亲近,不敢动了,僵着身体任由他抱着。 过了一会儿,闻景行身上的热度已经不容忽视,暗九挣开他想从下爬出去:主人,你病了,属下去找大夫来。 闻景行依旧迷糊,想到面前是自己的老婆,像只大型犬一样抱着人蹭了蹭:不叫主人,叫闻哥。 属下不敢! 作为下人和主子称兄道弟是大不敬,按规矩要被赶出侯府的。 暗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又犯了主人的忌讳,怯怯的低头看闻景行。 闻景行皱着眉,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把怀里人勒的更紧,掀起眼皮,露出一双被烧红的眼:不敢?暗九你是不是还不信我? 暗九低低说:属下信。 闻景行逼问:是真信还是不敢不信? 被戳中心事的暗九,呐呐的撒谎:真信。 得到满意的答案,闻景行把暗九按在胸口,一只胳膊搂住他细的不像话的腰身,下巴枕在他的头发上,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暗九,我昨日说的话永远做数,你这几日可以多考虑一下。 昨日说了什么 你便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反正我也不喜欢女人,你若愿意,那就同我试试。 他怎么敢 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只透过一层薄薄的衣衫,闻景行滚烫的手臂紧紧的勒着他的腰。 暗九听着男人的心跳声,昨日男人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他脸通红无比,被接触的皮肤如久旱逢甘露,要不是还有些羞耻心,**声都能从唇间溢出。 他蜷起身子,拿手挡住前方,生怕因为自己控制不住污了身上的衣服。 低头垂眸,暗暗想:太可怕了,主人的拥抱竟然比那木盒里所有的东西都可怕 侯夫人迟迟见闻景行没来请安,钟离苑又没人通报,生怕出了什么事,急急带着大夫赶了过去。 第88章 进来就看到这幅场景。 闻景行明显烧迷糊了,脸色苍白却带着红晕,双眼带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昨夜没睡好。 他怀里抱着的是那位刚娶进来的男儿媳,看着神采奕奕比自家儿子精神状态好多了,明显像是被男人滋润过。 这 这是?圆房了? 景行体弱,这都中午了还未起身,不会是被这儿媳 侯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3 19:10:14~2020-09-25 00:35: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leetness 10瓶;胡离不是狐狸 3瓶;灯火之下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夫妻 嘭的一声。 暗九直直的跪在地上。 被夫人罚跪他一点怨言都没有, 原本就是他僭越了,升为奴仆竟然和主人同床同寝,按侯府的律令是要受刑赶出侯府的。 他垂眸, 不敢抬头看夫人的脸色, 请罪受罚。 内室忙碌了半个时辰, 经过大夫诊治, 得知闻景行只是受寒发热,没什么大问题后, 侯夫人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她上下打量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极其不满意,皱眉问道:你穿的是景行的衣服? 罪加一等,暗九在心底考默默思忖着自己等会要去刑罚室自领多少鞭,猛一磕头, 沉闷的答:是。 景行向来是恪守礼节的人,心里装着的都是尚书府的那位姑娘, 阴差阳错娶了位下人之后又是大病一场,这才刚刚好,就与同床共枕,还将自己的里衣给面前的人穿, 这说明了什么? 景行被那姑娘伤透了心, 开始自暴自弃了? 侯夫人又急又气,重重的把茶杯在桌上一磕,但这种参与儿子房中事的话她问不出,憋了半天, 终于还是问出:你们昨晚可有可有圆房? 暗九抬起头被这话吓了一跳, 额头又重重的磕在地上,属下不敢! 侯夫人松了口气, 将海棠唤来:二爷昨晚发生了什么,怎么早上会惹了风寒,可是你们照顾不周? 昨晚的事海棠最清楚,刚要告状,就听珠帘被人掀开,闻景行披着外衣让人搀着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 他因病着,身体还有些虚弱,走的并不快,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稍微扫了面前场景一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海棠被闻景行目光淡淡的一瞥,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心中再是忿忿依旧低下头,恭敬行礼道:二爷。 闻景行没开口让她起,若是以往一直以大丫鬟自居的海棠就自发站起来了,但多年来对二公子的服侍,她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主子生气了,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保持着屈膝姿势迟迟不动。 闻景行和侯夫人行了礼,坐在了暗九旁边,目光微凝,给了大夫一个眼色。 大夫还是昨晚那位,人精一样,见了地上跪着的暗九就明白了闻景行的用意,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膏药。 闻景行弯腰,双手扶在暗九的肩上,稍稍用了些力才把这人趴伏的上身抬起,他伸出手指,拨开暗九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 暗九是个死脑筋,磕的两下头实实在在,额心处已经留下了伤口,血正随着鼻梁蜿蜒流下,看着可怜又可气。 疼不疼? 暗九对他的靠近有些无措,往后缩了缩,才低声呐呐:不疼。 不疼?闻景行指腹轻轻压在那处伤口附近,将血痕擦拭掉,轻呵一声,问你了吗?我在问我这地上铺的墨玉金砖,被你磕碎个角,卖了你都赔不起。 暗九明显不懂什么叫玩笑话,一听这话,吓得跪下又要磕头,但想到刚刚闻景行说的话,脸煞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主人是想把他发落出去吗? 自己是连侯府的一条狗都做不成了吗 脑子乱成一锅粥,暗九惶恐不安,呆呆的跪着,突然就害怕被主人看到自己的这张平惹厌恶的脸,直接俯身,他还惦记着卖了自己都赔不起的地砖,额头磕下去的速度缓了几分。 本应该触上的冰凉坚硬,这次却是一片温热柔软。 暗九惶恐的抬头瞪大眼。 入目的却是单膝跪地的主人,手掌依旧摆在他额头磕下的地方,掌心里甚至沾了他额头的血。 暗九整个人都傻了,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张了张嘴,实在嘴拙,只会说一句:主人 即便屋内放了不少暖炉,以闻景行这娇弱的身体,膝盖刚刚触及冰凉的地板,刺骨的凉意瞬间席卷上心肺,他撕心裂肺的咳了一番,被一旁惊慌失措的侯夫人和丫鬟急忙扶到了椅子上。 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侯夫人瞪大了眼,指着他差点就又落了泪,也不知是心疼儿子多一些,还是因为儿子为了这样一个儿媳当面顶撞她来的多。 无碍,惹母亲担忧了。 闻景行握住母亲的手,这才对侯夫人解释:儿子坐在窗前看雪受了凉,昨夜暗九照顾我一晚,被我吐出的秽物脏了衣服,这才换了我的。 说完,冲着暗九招招手,偏头对上侯夫人震愕的眼睛,目光柔和又坚定:暗九是我拜过堂的夫人,您别为难他。 侯夫人心中大惊,她这儿子自己最是清楚,不说是否喜欢男人,一颗心早已都挂在了尚书府姑娘上,那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根本不是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能比的,更别说他还不阴不阳,是个异类 一时间侯夫人五味杂陈,看着地上的暗九目光复杂,若是个女儿家多好,即便是个丫鬟,出生再差,只要对景行好,她都不说什么。 可怎么偏偏是个,是个 受了闻景行的召唤,暗九膝行几步,快步到了闻景行面前,即便被视为恩人的侯夫人瞪了好几眼,他也没有低下下头,睫毛微颤,鬼迷心窍般大胆的盯着主人看着。 他实在木讷,好似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事情,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和愧疚,额间仿佛还带着主人掌心的温软。 清冷的声音颤巍巍的:主人 闻景行拿他没办法,他想叫主人那就叫吧,听多了还别有一番情味。 抬起头来。 暗九顺从的抬起了头。 闻景行把一旁的陶瓷罐子拿过来,手指轻轻蘸了些乳白色的药膏,感觉异常冰凉,便掌心虚握把它乳化成温热的黏稠状液体,才轻点在暗九的伤口处。 主人低垂着眼,神色认真,暗九从未受过这样亲昵的善意,一时间僵了住,药膏敷在额头带着凉意,他却莫名觉得烫得慌,就连心跳都快了几分,双手攥着衣角,木木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敷完药,闻景行将套在他身子上偏大的里衣拢了拢,眼看还是露出大半的肌肤,他将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在了他身上,打结系好。 这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几日温度骤降,多穿些,别着凉了 把这一切做完,在场的所有,包括侯夫人都该知道了。 二爷哪是不喜新夫人,明明是喜欢极了,看重极了。 仍旧处于受罚中的海棠惊得差点摔倒,刚刚所有的不甘委屈瞬间恍然。 即便如此,侯夫人脸色依旧不好看,尝试着想要劝阻闻景行,好话歹话说了个遍,依旧未果,和自己置起了气,一言不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暗九,明摆了没打算让他起来。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先让这个暗卫暂时顶替下二夫人的位置,等闻景行身体好些,找个和颜清欢差不多的姑娘入府。 即便不会留有后代,能好好对景行,和景行有共同话说,能让景行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尽可能过得快活些,这就够了。 可怎么,怎么就偏偏看上个不阴不阳的,万一冲撞了景行,生来就克着景行呢。 以前侯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更是往坏了想,想到暗九从小就跟着闻景行,恨不得把自己儿子遇到的所有不幸都归咎于暗九的身体。 闻景行叹了一口气,对一旁候着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桌上就摆了两盏茶,地上也多了两个软垫。 他将衣衫撩起,与暗九一起跪在地上。 侯夫人一惊,眼圈霎时就红了,他捏着杯子的力道重了几分,杯盖与杯子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砰声,为儿子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负气: 谁都别管他,让他就在这儿跪着,你爹,你大哥每年不知要跑多少地方,花多少银子为你找治病的大夫,药材,好不容易才让你活到现在,就是让你为了这么个人故意糟践自己的吗?! 闻景行拿帕子给侯夫人擦了下眼睛:都是儿子的错,惹母亲伤心了。 侯夫人生来最疼爱这个儿子,看他都快跪了半柱香的时间,心疼的无以复加:知道是你的错还故意气我! 闻景行笑着说:母亲,你都说了,我已时日无多,暗九自小就陪在我身边,处处合我心意,是男是女又如何,能让儿子在这世间多几分快乐,多添些眷恋,说不定阎王爷就舍不得让儿子走了。 侯夫人最怕闻景行提起自己的身体,她这个二儿子向来报喜不报忧,轻易不会让府里人为他忧心,今日这一番剖白顿时让她心如刀割。 都是她想错了。 和暗九有什么关系呢,原本都是她的错。 侯夫人默默流了一会儿泪,诸多不怨全部都消失了,连大夫都说了儿子活不过二十,就算是个儿媳、是侯府的下人又如何,能让景行快快乐乐比什么都强。 当初他才因为尚书府的庶女大病了好几场,现在好不容易想开了,她作为母亲怎么能剥夺儿子最后的乐趣呢。 侯夫人那表情看来是终于松口了,闻景行也松了口气,他也没看过什么宫斗剧,攻人攻心什么的也不会,要这两招还没用,他是真的没什么法子了,要是暗九愿意,只能身体养好了带他去私奔。 暗九还沉浸在闻景行刚刚说的话中,二十,主人活不到二十岁吗 昨夜自己还那么顶撞他,真是罪该万死 闻景行原本就是骗侯夫人的,没想到连暗九也一并骗了,偏头给了暗九一个讨赏的表情,却见他呆呆愣愣的。 闻景行觉得他大概是不愿意的,毕竟原主那么欺辱他,不过闻景行有个好习惯,不确定了就去问,绝对不自己胡乱猜,只要对方答,他就信。 暗九。闻景行靠近了些他,趁着侯夫人低声哭泣,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试试? 暗九思绪被他突然打断,抬头与闻景行那双极亮的黑色眸子对视,他又想说不敢,但他嘴张张合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主人真的愿意和他试试吗? 同寻常夫妻一样 他至此也会有家人吗? 闻景行见他迟迟不应,以为他不敢拒绝,眸子黯然了不少:没关系的,你要不愿意,我现在便和母亲要回你的卖身契 愿意的。暗九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用了一点点的的声音,抬头对上主人的笑意,才有了些勇气,愿意的。 闻景行觉得自己 真是厉害大发了,才穿越的第二天就追上了老婆,搞定了媳妇,低头和暗九手指碰了下,两人背着大家长偷偷笑了声。 真有几分青春期上课偷偷拉手的纯劲儿。 但高兴归高兴,有些事还是要趁着侯夫人现在愧疚的不行时办,要不等会缓过神来反口他可去哪儿哭去。 原本大婚后第一天就该敬母亲父亲茶,当时儿子病重,正好今日补上。闻景行从丫鬟手里拿过一杯茶放在暗九手里,自己拿着一杯递过去。 母亲,请喝茶。 侯夫人舍不得儿子带病跪这么久,象征性的饮了茶想扶他起来,闻景行却不起,眸光温和的看着暗九。 敬媳妇茶暗九是万万不敢的,但他不敬就不能起,不起主人也随他跪着,这是个死循环。 暗九一时间骑虎难下,在闻景行和侯夫人目光间来回移动了几遍,那双提剑杀人都很稳的手,端起一杯茶时却在克制不住的颤抖,他原本清冷的声音现在又低又涩,心跳极快:夫、夫人,请喝茶 闻景行温柔却严厉的纠正他:母亲。 暗九舔舔干涩的唇:母,母亲,请喝茶。 侯夫人再不情愿也舍不得儿子一直跪着,润润唇算是认了暗九的身份。 闻景行这才笑着看暗九,还不把我扶起来。 暗九还有些愣,听了这话才慌张的站起身,扶着闻景行站起来。 跪的有些久,闻景行一时间站在原地走不动,笑容登时凝在嘴角,他紧紧攥着暗九的肩膀,再次为这具身体的无能在心中无能狂怒了一番。 暗九看他不动,疑惑的看他:主人?是不是腿疼,要属下抱您吗? 说完,耳尖泛上了一点红晕。 不用,缓缓就好。闻景行对自己猛一的身份极其固执,绝不能让暗九抱着自己离开,丢人丢到家了! 为了缓解尴尬,他把话题抛给了侯夫人:母亲,暗九是我新婚妻子,您没有什么礼物要送他吗? 夫人是兴师问罪来了,哪有什么礼物送人? 但儿子都这么不要脸的问了,她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喝了媳妇茶,即便在不情愿,在心里也要把暗九当成儿媳来看,略一思索,从手腕上脱下一个玉镯子。 暗九讪讪的不敢拿,反倒是闻景行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知道这镯子的来历,从侯夫人手里利索的夺过来,生怕人后悔。 他原本想直接戴在暗九手腕上,但即便暗九还是个少年,男女的骨骼都有一定的差距,如果使些力还是可以戴进去,但暗九还有发育的空间,在长大些怕是会紧,还取不下来。 闻景行只能歇了心思,把他放在暗九的手心里,抓着他的手把镯子整个包裹住,在他耳畔处如情人般呢喃:这是母亲的婆婆留给她的,据说只传儿媳。 暗九耳尖红的都能滴出血,只觉的掌心里这玉镯似火一般烫人,连稍微用的力气大些都不敢,生怕力气用的大了,把这脆弱的玉摔碎了。 第89章 他算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闻景行伸手环住暗九,把人按在怀里,捻了下他通红的耳垂,小声问道:喜欢吗? 暗九答得又乖又快:喜欢。 闻景行捏捏他的手指:喜欢就好。这镯子你戴着太小,我明日让匠人重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那这个还是我的吗?暗九生怕有了新的,这个不适合的镯子就会被收回去,小声说,我可以少吃点,或者去和暗五学习缩骨功主人你能别把他收走吗?我不想要新的。 太可爱了 闻景行根本忍不住,当着侯夫人的面在他额前印上一吻,新的也给你,这个也给你,别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存心招我心疼是不是。 不是的,根本没人疼过暗九,他只是想,更努力一点,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多会儿,药童熬好药端了进来,闻景行腿的麻劲过去后被暗九扶着重新回到内室。 原主最烦喝药,药剂不仅苦还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就是个废人,但闻景行不一样,再苦的药,他一口就能灌下去下去,连药汁都不用擦,粗狂的不像是个文雅书生。 但现在有了暗九 闻景行看他木头一样站着,瞪他一眼:喂我。 暗九没干过这种细致活,有点担心,但对上主人那双水润一般的眼睛,他心中隐隐有了些占有欲,他不想让这双眼睛注视别人。 暗九从丫鬟手里拿过勺子,舀了一勺黑漆难闻的药汁之后,吹了吹,才递到闻景行嘴边,犹豫了下像哄孩子一样:啊。 闻景行被他可爱到了,轻轻笑出声,张嘴吃掉了药汁。 还未咽下去,暗九就塞了一颗蜜饯给他。 不得不说闻景行以前吃的都是些什么劣质产品,侯府里的吃食果然不是现代各种化学添加剂制成的东西可以比的。 一点也不甜腻还散发着狗粮的清香。 他啊呜一口咬掉半个,然后把另外半个塞给了暗九。 又被高马尾大美人的脸红可爱到了。 侯夫人站在门口看着这对小夫妻,你一口我一口的把平时药汁喝掉,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涌上心头,好像儿子那副紧绷散发着死气的皮囊突然就充盈起来,笑是真心笑,怒也是真心怒,疼也是真心疼,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若真能让景行就这么快乐过下去,别说是暗九这种异人了,就算他非要和只狗过一辈子,她大底也是会答应的。 两人喝完药,闻景行第一次谈恋爱,还想和暗九再腻歪一会儿,老婆就又被侯夫人叫了出去。 媳妇茶都喝了,闻景行知道这位侯夫人是位心软的人,也就没什么顾虑,揉捏了下暗九的手指,把人放了出去。 闻景行被迫听着大夫一通唠叨,终于等着暗九回来,只见耳尖红的滴血,想也知道侯夫人应该和他说了些女儿家如何伺候夫君的话。 闻景行故意欺负他,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伸手捻了下他的耳垂,低声问:母亲有没有为难你? 想起刚刚侯夫人叮嘱的话,暗九耳朵更红,呐呐:没有。 闻景行不放过他:那母亲和你说什么了 暗九犹豫了下,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母亲说主人身体不好,最近不能圆房。 被迫不行的闻景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脸色极其难看。 大夫走后。 刚刚喝的药里添加了安眠的成分,闻景行有些困,他脱掉外衫躺在了榻里,等着暗九乖乖的缩在自己怀里补眠,却发现他迟迟不动。 暗九对自己的职责产生了些许迷茫,突然从影卫便成为了夫人,他现在是应该隐在暗处守着主人还是该站在床边? 他视力极佳,即便隐在暗处,主人有一丝不对劲,他也能很快发现。 但 他现在好像好难受,想钻进主人的被子里守着他 闻景行不善猜人的表情,看他又露出那副傻乎乎的样子,直接问他:在想什么? 暗九脸微红,觉得自己有些胆大包天,贪婪僭越的想法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但主人问了,他就要答。 听了他的话后,闻景行了然。 暗九从小除了训练,服从,完成任务,空闲时间就是守护在主人身边,乍一没了命令,他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暗九有什么喜欢的吗?比如骑马?射箭?看书?画画?闻景行问。 暗九细细思索了下,骑马射箭这种他从小就学,至于看书画画,他大字不识一个,就连毛笔如何握都不会,就更别说什么喜欢了。 喜欢这种东西对于他遥远又陌生,但现在好像慢慢有了个雏形,他抿抿唇:我喜欢守着主人。 现代人喜欢把自己的心情想法都藏着掖着,想要表达的东西总是拐十七八个弯才能说出,古代人更是含蓄。 但怎么就出现了一个暗九呢,直白的可怕,每一句话都直直戳在闻景行的心口上,他上辈子怕是拯救了银河系才遇到这样一个宝贝。 既然喜欢守着我,那就过来陪我睡会。闻景行掀开被子,眼底洋溢着笑意,在梦中也守着我。 暗九脱掉外衣,只着里衣乖乖的钻进他的怀里,闻景行抚摸着他如绸缎一般的乌发,轻嗅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松木味道,昏昏欲睡间突然感觉怀里人的呼吸越发急促。 和昨夜不一样,强烈的日光从窗户里透进来,**让暗九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更加觉得羞耻,他极力用内力压制着身体不该有的变化,一点一点蜷起身子,呼吸滚烫又急促。 主人睡了,他该退出去,去洗个澡或是在大雪里冻着都好比做出有辱主人的事。 但他根本舍不得。 他舍不得主人的怀抱 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闻景行因为发热,浑身滚烫,抱着分外舒服。 暗九眉头紧蹙,脸颊发红,他双手挡在两人中间,想要轻轻摸摸自己,以防控制不住自己对着主人做出什么可耻的行为 他刚碰了一下。 手却被人拽住了 极力压抑情、欲的一双眼蒙上了层水雾,无辜却放\荡,暗九难受的蹙着眉,被闻景行覆着的手微微蜷起。 他难为情的对上闻景行的目光:主人 闻景行看他一颤颤的睫毛,轻而易举的攻破了挡在面前的手,低声在他耳边问:难受? 嗯暗九弓起身子朝后退了退,想躲开闻景行的触碰,却被背后那灼热的手掌压回了怀里,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暗九差点被急哭:不,不行 闻景行以为他在害怕,抚摸着他的背安抚他:还记得昨晚大夫说的话吗?我们是夫妻,我可以 感受到他的触碰,暗九双腿合拢,低低的再次打断他:不,不行。 为什么?是讨厌我吗? 闻景行不懂他,他既然乖乖钻进他被子里,说了要试试,两人已经是情侣的关系,为何不可? 是进度太快了,不适应吗? 可是他们已经成亲了呀 不是。闻景行正在想七想八的时候,暗九在唇上留下一个齿印,极其自厌的说,脏 很脏。 不脏。暗九贝齿刚刚再次触碰到唇,就被主人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弄开,自己的舌头被人拿着手指肆意玩弄,耳边是主人低沉好听的声音,暗九的都很漂亮,很可爱,我很喜欢。 暗九抗拒的才不那么厉害了。 释放过一次后。 闻景行轻轻揉捏着他的手指,怀里的人很敏感,碰一下就轻轻地抖,突然,暗九浑身僵硬,脸色泛白,就连原本该有的反应都没有了。 教习嬷嬷说,属下这具身体不阴不阳,异处会冲撞主人。 闻景行崩人设骂出声:放屁! 他没什么文化,也只会说一句放屁,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告诉他这是正常的。 但暗九害怕,他也就不碰了。 自己的总可以吧 满足了暗九,闻景行拉着他的手。 主人主人!暗九收回手,主人不可,夫人说您,您 好的,我不行,我知道了,我滚好吧。 闻景行皱眉,面色铁青,裹着被子像个大蚕蛹一样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枕头的距离,无语望青天,硬生生等着他软下去。 越想越气,谁能想到自己一个大猛攻好不容易有了大美人老婆不仅什么都不能干,就连自己硬了都得等着软下去?! 人干事? 暗九。闻景行张开怀抱,把大美人抱在怀里,将脸埋进他的脖颈蹭啊蹭的发泄着体内的怒火,闷闷的说: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暗九僵硬的身体慢慢软下来,揽住他,启唇不出声: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行的! 我可以的! 暗九我不会让你守活寡的! 暗九脸涨的发红,原本因为闻景行生病而难过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暗九你是不是不信?!闻景行抬头质问他。 暗九有些羞赧,并不想对自己会不会守活寡这件事以回应。 闻景行却越发无理取闹:你就是不信!你竟然不信?你是不是笑话我了! 生病的男人又委屈又幼稚,开始挠暗九的痒痒。 暗九笑的蜷起了身子,两人打闹了一番,只听啧的一声,闻景行才发现两人的头发缠在了一起。 解了半天也解不开。 本想叫个丫鬟进来,但屋子里还有一股暗九的味道,闻景行不愿意让别人闻到,只能自己探身找了把剪刀,剪之前问了句暗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剪掉这一段没关系吧? 没关系。暗九眼睛里盛着一汪星海,分外闪亮,他抿抿唇,虔诚的说:剪下的这段头发可以送给我吗? 闻景行第一反应是他终于没叫主人,也没再自称属下。 然后才是那句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了......感谢在2020-09-25 00:35:28~2020-09-28 02:4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怀乐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黄烦烦的喻文州 3瓶;彼岸 2瓶;阿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啊没做,就蹭蹭 感谢在2020-09-28 02:44:55~2020-10-01 02:0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哈 28瓶;四季 18瓶;彼岸 10瓶;我家大爷呐 5瓶;阿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大兴朝是个和平的朝代, 万民康宁,天下熙盛,极少有祸事的发生, 闻景行心情放松, 作为一个病秧子, 全家人都把他当成眼珠子疼, 侯府的事务根本无需他插手,日子过得快活的不行。 没什么心事, 积极锻炼,病好的就快多了。 即便这次被暗九传染也发了热,却不像往常一样少则都要缠绵病榻一个月,一剂药下去就好了大半,半月下来都不用人搀扶就可以独自去府中散步, 顺便还能停停歇歇的打一套军体拳。 一直日常为闻景行调理身体的老大夫大为震惊,将这个好消息通报给了侯夫人。 侯夫人上次被闻景行哄着把媳妇茶喝了之后, 刚出钟离苑就缓过神了,大气一场,虽说同意是同意了,但就是心里堵得慌。 侯爷七八天都没能近了夫人的身, 又不敢训斥儿子来给夫人出气, 家庭地位极低。 但随着闻景行身体一日日好转,侯夫人高兴的不得了,药还是同样的药,大夫也是同样的大夫, 她只能将儿子好转的原因全都归功于暗九, 一是愧疚二是真的欢喜,大方的赏了一堆东西到钟离苑。 侯夫人从未给男儿媳送过东西, 特意开了侯爷的私库。 侯爷武将出生,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都有,他倒是想送这些东西给暗九,侯夫人看了一眼就把库房锁了。 原本它就不满意暗九,既然已经成婚,就算不能像普通女子一样相夫教子,也应该有些教养,懂些礼仪,起码以后带出去不会丢侯府的脸。 最后钟离苑得到了一箱的珠宝和教养嬷嬷。 嬷嬷一脸凶相,闻景行看了一眼就想到还珠格格里扎紫薇的容嬷嬷。 替我多谢母亲好意。闻景行皱眉:二夫人的礼仪我会亲自教,不麻烦嬷嬷了。 暗九拽拽闻景行的袖子,怕惹恼夫人,低声在他耳边说:学学也没有关系的。 两人在钟离苑一向如此亲密,丫鬟们已经习惯了,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抬头看这两位主子。 闻景行看到那嬷嬷脸难看的连褶子都皱一块,眯着眼尾,心想暗九本就害羞,要在学学什么规矩礼仪,受多少磋磨不说,等回来还不得学成个木头。 既然来了古代,侯府这种贵族家里繁文缛节太多,闻景行虽然看着烦,但他不能不为暗九考虑,他不能把暗九一辈子拘在府中,总是要走到明处与外人接触的。 但谁来教,确实就不用侯夫人担忧了。 嬷嬷既然不喜,闻景行偏要当着她的面,修长的指节捏住暗九的下巴,逼着人与自己对视,暧昧的笑笑在他耳畔说: 学是要学的,你是我夫人,教也要我来教,罚也要我来罚。若是把你交到那嬷嬷手里,稍微站不直,跪不好,要拿竹条抽你这里,这里,还有那里。 边说,他的手指边在暗九腰、腿、臀处轻点,惹得暗九浑身过电一般,原本在外人面前就紧张,现在肌肉绷的越发直。 闻景行缓缓笑开:当然,我教的话,也会罚,至于罚什么、如何罚他眯了眯眼尾,扰的暗九心痒难耐,却不说话了。 第90章 他笑着问:还要嬷嬷教吗? 暗九暗地里勾勾他的手指:要您教。 教养嬷嬷被送回了主院,因为这件事,闻景行连带着看这些珠宝都没什么好气,挑三拣四看了看:不喜欢就卖了买些喜欢的。 不用,属下没什么喜欢不是,母亲送的都喜欢。 暗九不是那种贪财的人,他不敢收,也觉得自己不配拿这些东西,又全部转赠给了闻景行。 送我了?闻景行现在不愁吃穿,对于这些珠宝也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挺高兴,虽是借花献佛,但怎么说也是暗九第一次送我礼物,我很高兴。 暗九闻言一顿,有些懊恼,好像自己确实没有给主人送过礼物可主人喜欢什么呢? 但自己的一切都是他所赐予的,都是主人的,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他。 感觉到他心情不佳,闻景行伸手搂住暗九的腰,哄着他坐在自己腿上,噙着笑在他耳畔低低的说:在我们那里,只要成亲,婚后的财产都叫夫妻共同财产,不分你我。 夫妻共同财产,虽然觉得是如此的天方夜谭,但只要听到这六个字,暗九低头抿唇笑笑,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闻景行最爱看他笑的乖巧,耳畔侵上红晕,若逗得厉害了,耳尖更是要红的滴血,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叼住用牙齿细细的磨。 暗九的长发在脑后绑了个长马尾更显英姿飒爽,一声劲练的黑色修身暗卫衣看起来高挑削瘦,抹额下是一双潋滟桃花眼,脸小又精致,对外人总是绷着脸,对着闻景行却总是浅浅的笑。 若生在现代,这样的容貌就算不出道当明星,走在哪里也应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而如今却因为性别问题将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 真是可爱又让人心疼。 闻景行觉得自己就是个坏种,越心疼就越想欺负他。 不让他难受,只想看他哭。 暗九若是哭了,那眼睛,耳朵一定都是红的。 自己肯定忍不住,让它变得更红,将他压在墙上,揉进怀里,然后告诉他,以后只对他好。 闻景行怕自己的眼神吓到暗九,不敢抬头看人,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继续翻看侯夫人送来的东西。 侯夫人送东西时大概没细看看,珠宝里夹杂了不少女子的首饰。 闻景行拿起几件首饰,每一样都异常精致,更不用说材质宝贵。 他抬眸,余光里是暗九那张雌雄莫辨的脸,那一刹,只觉得这世上怕是再精美贵重的东西都配不上他的暗九。 古代女子的发饰太过繁复,闻景行别说扎了,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但扎个双马尾还是绰绰有余。 暗九被他压着肩膀坐在铜镜前,不知闻景行是何意,双腿合拢,手指微微蜷缩放在腿上,乖巧的不像话。 闻景行一颗直男心被他用小剑戳了个口,噗嗤噗嗤的往外冒血。 太可爱了。 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美景。 他将暗九的发带解开,顺滑的黑发披散在背后,夕阳的余光里散发着丝绸般的光泽,光是指尖覆上去,就让人觉得脊背发麻。 主人?暗九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他。 闻景行收回手,拿起一把梳子:只是突然想起,当时我们成婚时,好像少了很多礼节,比如要由暗九的家人为你梳发。 暗九垂眸:属下没有家人。 现在有了。木梳轻柔的插进暗九的长发中,闻景行轻笑着说:一梳疏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比翼双飞 主人 暗九瞪大眼讶异的看着他,眼睛突然就红的发烫,根本抑制不住大滴眼泪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主人对他太好,好到他都觉得这是不是在做梦。 若真的是梦,一辈子不要醒来才好。 察觉到暗九哭了,闻景行放下手里的梳子,刚刚还在想着把人欺负哭,真等着人哭了,他却没什么本事的把人抱得更紧,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哄道:不哭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永远不扔掉你。 等着他哭好了,闻景行才让他重新坐回铜镜前,甚是笨拙的给他扎了两个双马尾,垂在前胸,很是直男审美的挑了几个发簪插在了头发里。 暗九从未见过这样的发型,他眼尾还泛着红,瞪大眼睛只看了一眼耳尖就红了,有种说不出的羞耻感。 闻景行凑到他耳边,两人呼吸交融,他低声道:暗九真可爱。 暗九没反应过来,懵了一下:可爱是何意? 可爱就是值得人喜爱。闻景行挑起一缕发丝缠在指尖,暗九喜欢吗? 暗九一怔,呆呆的看着镜中女子装扮的自己。 虽然主人说会和自己成为夫妻,但实际上是更喜欢女人的吧,若他娶的是位女子 女子肯定甚美,她可能会坐在铜镜前看着主人为她束发,笑话主人手笨,或许还会手把手的教主人如何束女子的发髻,软着嗓子央求他每日都为自己束 不能再想了。 暗九眸色黯沉,他嫉妒又苦涩,但头发是主人束的,发饰是侯夫人送的,他很难说出不喜欢三字,低着头小声说了句:喜欢。 怕闻景行不信,黑漆漆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很喜欢。 闻景行彻底被萌到了,他把暗九揽在怀里揉捏了一通,惹得他满脸通红,呼吸急促,不知怎么的两人就滚到了床上,女人家的发饰一个个尖锐的能杀人,闻景行在半路上就已经取下扔到了地上。 暗九想弯腰取,又怕力气用大了闻景行抱他会费力,只是睁着一双桃花眼可怜又委屈的盯着。 闻景行把他扔到床上,双臂撑在他肩两边,盯着他的眼睛故意问:不是送我了吗?这么心疼? 暗九急忙否认:不是。 闻景行抱住他,指腹轻轻蹭过他的眉峰,笑着说:古有张敞为妻子画眉,暗九的眉毛原本就生的俊美,我怕给你画难看了,以后就由我来给你束发如何? 两人大白天的正要做些荒唐事情,门响了。 进来的是要给暗九看身体的大夫。 两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腻腻歪歪,闻景行仗着要给暗九治病,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被欲望支配的暗九在他怀里软的犹如一滩春水,任由他为所欲为。 现在乍一看到大夫,闻景行眉头紧蹙,只觉得美好生活突然要结束了。 暗九也有点小失落,虽然最近主人欺负他的次数逐渐增多,但只有自己知道,并不是每次都是因为药效。 大多是因为自己想被主人抱,想被他弄得腿软,想被他欺负的眼睛通红,虽然这样很羞耻,很放\\荡,很不堪,但他就是喜欢极了,喜欢主人的每一寸皮肤,更喜欢他用指尖划过自己的每一寸皮肤。 大夫再次诊了脉,问:这半月里,每日发作几次。 暗九低着头,紧紧的抓着衣角,唇颤了颤没发声。 闻景行以为他不好意思,替他答:前几日是二三次,一般是晚间,最近七日内频繁了不少,一日最少有五次,没有固定时间。 大夫把脉的手一顿,抬眸看了眼暗九。 闻景行以为这事又有了别的问题,急忙问: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这药会随着时间代谢掉吗?怎么反而发作越发频繁了。 暗九头都快埋到膝盖里了,脚趾蜷缩,在大夫开口前抓住了闻景行的手,清冷的声音此时无比紧张:没有五次,只有一、一次。 大夫恍然,低下头刷刷的开始开药方。 闻景行一愣就明白过来了,他没忍住笑出声,故意凑到暗九耳边,修长的手指在他腰臀处流连,戳戳他的臀缝:欺上瞒下,暗九你现在胆子好大啊! 一点小私心被戳破了,暗九从脸红到脖子,尴尬的恨不得现在就跃上房梁,他后面被主人手指戳着,浑身紧绷,为了逃开,只能一点一点的往下挪,眼看就要滑下去,被闻景行一把搂住了,当着外人的面,把他抱在了自己腿上。 真没骗大夫了,真就一次?闻景行捏着他的脖颈,故意欺负人,到底是哪次和主人说说,是睡午觉那次,还是教我练轻功的时候,我喂你吃饭那次,还是躺在你腿上给你读话本时? 暗九脸涨红,他比闻景行要矮,坐在他的腿上,脚尖堪堪触着地,脚趾羞耻的蜷缩着,呐呐:别,别说了 闻景行偏要说:以后想要了就找我,别找这种理由,你是我夫人,夫人想要我自然是要给的,就是 暗九的耳垂被人拿牙齿轻轻咬了下,就听后面人噙着笑说:纵欲伤身,夫人要克制。 暗九彻底要爆炸了。 幸好大夫已经把药方写好,眼看闻景行越发不像话,打断了这两位浓情蜜意的小夫妻:咳,二爷。夫人身体已经大好,只需按这药方泡七天的药浴就可完全根治。 麻烦先生了。 闻景行接过方子,又问了些其他的注意事项,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还请先生为我诊下脉,我觉得最近身体已经大好,何时才能 他顿了下,偏头翘着嘴角看暗九。 暗九听到闻景行要大夫为自己把脉,心里一颤,以为他又有哪里不适,也不觉得羞了,急切的看向大夫。 刚刚好与闻景行对视。 就听他说:圆房呢? 老大夫听着耳朵都烧得慌,恩爱夫妻他见过不少,但像这位二爷和夫人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真的让人又羞又羡慕。 他细细诊了脉,确实惊讶,距上次诊脉是一周前,虽然大好但离真正健康还差些,但如今却是真正的好全了,只要以后不是不要命的霍霍,正常人可以做的事闻景行都可以。 老大夫拱拱手,笑道:恭喜。 一句恭喜,意味很明显。 送走老大夫后,暗九脸上的红就没下去过,晚上更是羞到紧贴着墙,任由闻景行怎么哄也不往他怀里钻。 但习惯已成自然,少了男人滚烫的胸膛,暗九就算睡着也不舒坦,频频被噩梦惊醒,睁大眼睛观察了好几遍确定闻景行已经睡着后,才把他的胳膊偷偷掀起,小心翼翼的钻进去埋在他脖颈里,环住他的腰。 一夜好眠,不过是第二天会被某个恶劣的男人揉在怀里欺负一通。 暗九的药浴每日要泡两个时辰。 闻景行嫌不停的换水麻烦,索性就和让暗九在钟离苑的温泉池子里泡。 那庸医开的也不知是什么药,触及皮肤疼的厉害,就连暗九这种从小疼惯了的,泡完出来都脸色惨白,连走路都要闻景行扶着。 闻景行怕他无聊陪了他一次,看他难受也就不忍心走开,让可怜兮兮的美人攥着自己的手指,给他念些神鬼志异或是大家闺秀和穷苦书生私奔的话本。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暗九挺喜欢听,有时候闻景行也会问他:若我是那俊俏书生,你是那高门大小姐,愿意和我私奔吗? 暗九毫不犹豫的点头。 闻景行拨弄他的唇瓣,一会功夫不关注着,上面已经留下了一个齿痕。 他问:为什么?你若是有个好的出生,又有如此好的面貌,将来定会有更好,更多人的人喜欢你。 暗九沉吟,他不会说什么情话,只是攥着闻景行的手指力气更重:不会的,不会有比您更好的人。 闻景行被他直白的告白甜到了,揉揉他的发顶,让他尽可能在疼痛中获得些舒服感。 却听暗九低低说:但若是您是那大小姐,我是舍不得的,我不会琴棋书画,不懂规矩,不会说话,就连讨好人都找不到法子我们一点都不般配。 原本还在说画本子,却无意中戳了暗九的心。 闻景行轻轻笑:暗九,这世上有几十亿的人,而遇到喜欢的,能陪你到老的也只有那么一个,所以这世上大多数都是凑合,因为遇到真爱实在太难了,几十亿分之一的概率,若真碰到了,一定不能放开他。 所以啊!闻景行和他十指相握,笑道,哪来什么般不般配,喜欢便是般配。 暗九虽然听不懂,但依旧抿抿唇,握着闻景行的手更紧了几分。 时间到了,闻景行抱着他去洗澡,海棠在卧室已经放好了浴桶,加满了热水。 闻景行试了试水温,把暗九抱进去,对他笑笑:要夫君来伺候你沐浴吗? 不,不用。暗九急忙向下蹲了蹲,将自己全部没入水中,只剩下个头,别扭的洗完澡,他趴在浴桶边缘往外看,闻景行正坐在一边翘着腿看书。 夕阳从镂空的窗户里细细碎碎的透进来,给他轮廓分明的脸勾了个金边,整个人懒懒散散如仙人一般,暗九不小心就看痴了。 主人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闻景行看着有些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滴泪,抬眸就发现暗九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一笑,把话本随意扔下,快走了几步,捧住那差点又要溜的脸,鼻尖碰鼻尖,和暗九一番耳鬓厮后,在他锁骨上留下一个红痕。 我知道你没准备好。闻景行哑着声音说:别招我。 暗九冲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抓住他的手腕,动了动唇:主人我难受。 闻景行一愣:是骗人的吗? 暗九低下头,轻轻地说: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闻景行声音沙哑,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望着那个黑漆漆的发顶,使了些力气揉了揉。 勾引人的反倒比谁都害臊,整个身子都沉在了水里,不说话了。 闻景行脱掉衣服,跨进浴桶里,浴桶并不大,容纳了两个人之后,暗九的背只能紧紧的贴在后面人的胸膛上。 他脸通红的扭动着身体。 闻景行抓住他的胳膊,哑声道:不要动。 暗九被他的声音和抓自己的力气吓到了,跪在水中,紧紧抓着浴桶的边一动不敢动。 平静的水面泛起点点涟漪。 水性极好的暗九此时在这浅浅的浴桶里仿佛是溺水的人,他知道闻景行想做什么,他们是夫妻,不圆房哪算什么夫妻。 第91章 他尽量放松自己,影卫经常会出现在三教九流场所,妓/女小倌他见过不少,自然知道要从哪里入。 但这种事情真的快活吗? 暗九抓住浴桶的边,双手用力到泛白,当时的感觉到现在他都忘不掉,可这是主人,不是那狰狞的器物,也不是刑罚,是夫妻,是两情相悦。 闻景行感觉他背后在冒冷汗,他凑上去亲了亲暗九的后颈,安抚道:不怕...... 水花四溅。 闻景行握住暗九的脚踝,纤细苍白,对于古人来说脚是很私密的地方,暗九瓷白的身体因着他的动作泛了一层薄薄的红,捂着嘴小声说:慢一点 闻景行眼神陡然变深,在面对暗九时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坏的不得了,就喜欢欺负他这种乖巧小白兔。 他指尖揉捏着暗九的耳垂,轻轻啃噬着暗九的脖颈: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暗九你太乖了这么乖我会很想欺负你的。 暗九见他停了动作,偏过头,眼尾泛红,有些疑惑。 闻景行指腹重重碾在他被咬出齿痕的唇上,揉到滴血。 有时候,暗九觉得自己就像是口欲期的孩童,因为主人的纵容,他在两人亲昵时总是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 此时,他在一头狼面前,却完全失去了保护自己的理智,微微前倾,低头启唇将唇边的指尖含了进去,舌尖轻轻在他指腹打圈。 闻景行呼吸因他的举动变得粗重,手指在他口腔内拨弄了一番,似在耍弄一般,把暗九舌尖弄的四处逃窜,直到发出小猫一样尾音,他再也忍不住,捏起暗九的下巴将他抵在桶壁,强势盯着自己的猎物。 暗九被他揽着腰整个转过身,闻景行眼底燃烧起两处幽火,他没有丝毫的吻技可谈,双手掐在暗九的腰,用的劲很大,毫无章法的吻带着一股霸道的狠劲,像是要把面前这个人吞吃入腹。 两人唇齿交缠,气息暧昧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水波终于回归平静。 暗九整个人都软成一团水,仔细守护了半个多月的唇被守护者监守自盗,咬出了一滴血,闻景行刚要伸出手指想为他擦去。 下一秒,暗九却捂着脸迅速蹲在水里。 他胸膛快速起伏,密密的喘着气。 闻景行的吻太过霸道,明明两人什么都没做,暗九却觉得自己从脚趾到头皮阵阵发麻,感觉身体像被他整个劈开一样。 呵 闻景行伸出的手触了个空气。 他也是第一次和人接吻,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看暗九如此害羞,反倒觉得没什么了,就只想欺负他,手指卷起他的一缕发丝,轻轻拽了下:水凉了,我抱你出去。 暗九摇了摇头,刚刚情起没注意,之前在被子里什么都看不到就算了,现如今水波清澈,他不想污了主人的眼,或许主人并不知道他有多难看。 连他看了都觉得恶心 暗九不愿意,闻景行也没有强求。 他知道暗九或许做过在水底憋气的训练,但也舍不得因为自己的恶趣味让他在水底待太久,披着衣服走了出去,擦干身体从药箱中拿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腰。 他刚才力气用的不小,暗九腰肯定被掐青了。 不一会儿,暗九带着水汽从浴桶里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还在滴着水。 他脸臊的通红,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趾,被男人触碰过的脚踝滚烫,好像被烙了印。 闻景行用毛巾将他的头发包裹起来,如大型犬一般搂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嗅嗅,突然说:暗九,你背着我干坏事了对不对? 被戳破了 暗九红着耳尖不敢说话,生怕这人又说出什么让人恨不得爆炸的话。 闻景行佯装生气,逼着暗九在他耳边说了好几遍老公我错了。 虽然暗九不明白其中含义,但总觉得羞耻却甜蜜。 惩罚过后。 闻景行让暗九坐在自己怀里,一下下给他擦着头发,暗九的头发柔顺又多,想要擦干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但想到这块地以后就被他闻大爷承包了,闻景行就干劲十足。 擦到潮湿半干,暗九趴在床上,窄腰塌陷,将里衣撩起一半,闻景行就坐在他旁边,给他腰间的淤青处上药,轻轻揉开,如寻常夫妻一样和他说些府里的事情,无趣但就觉得可以说个不停。 闻景行说:今天府里换了个厨师,你喜欢吗?我还是喜欢之前南方那个大厨,偏甜口,就是回老家成亲了,以后怕是再吃不到了。 暗九偏头看他:我可以去学,我学很快的。 闻景行又说:听府里小厮说明日有灯会,我们还从未一起出过府,暗九陪我去看看? 暗九点头,他还从未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街上过,光是想想就和小孩子一样眼里盛满了愉悦。 闻景行看他高兴,却皱眉捏他的腰:今天做冬衣的裁缝来给你量尺寸,摸你腰了是不是?还摸你腿了,我好生气啊! 暗九红着眼仔细的回想了一番,丝毫不觉得他无理取闹,呐呐:没有 闻景行再怎么也不会吃这种醋,只是喜欢看暗九红着脸和他解释,然后被迫说一些平常说不出的话来哄他。 比如现在。 暗九根本分不清闻景行是否真的生气,呐呐的哄了好久,却像瞎子一样看不见男人眼底的笑意,最后抖着手大胆的握住闻景行的手腕,将他覆在自己腰间,只让你摸。 暗九的皮肤并不光滑,反而布满了陈年的疤痕,但因为常年穿影卫服的原因,他皮肤很白,身形纤瘦。 像是一块被破坏的美玉,却丝毫不脆弱,带着难以想象的韧性与勇敢,散发着不可思议的美丽。 闻景行指尖在他腰腹间留恋,半分力气没用,却惹的暗九紧绷着背,浑身发软。 他捂着嘴轻轻喘了一声,被闻景行捞起,两人接了个吻。 老婆闻景行看着他忍不住轻轻唤了声,看到暗九被亲到眼神迷茫,鼻尖和他蹭蹭,在我们那里,老婆的意思就是夫人,爱人。 暗九突然就明白了相对应的老公是什么意思。 他脚趾微微蜷起,低声在心底叫了一句。 闻景行却突然问他:暗九,你有名字吗? 迟疑了下,暗九摇头,他从记事起就因为自己的身体被父母抛弃,做了半年的乞丐,又瘦又小总是受人欺负,好心的包子铺老板看他可怜,偶尔给他两个卖不掉的素包,就这样活到了五岁。 一场雪灾,满地饿殍。 暗九因为生的好看,被路过的侯夫人捡回府中。 便按当年那批影卫年纪大小排下来,轮到他正好为九。 暗九只是代号,并非名字。 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闻景行手指卷起暗九的一缕长发,亲吻他的头发。 暗九眼里带着光,从出生到现在他拥有的东西少得可怜,就连名字也是一种奢望。 闻景行是个大老粗,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这些艰涩难懂的知识他并没有完全消化掉,一时半会儿也真的想不出好名字。 他又怕暗九失望,正打算回去拿本书翻一翻,突然灵光一闪。 你既然已经是我夫人,那以后便冠夫姓,和我一同姓闻。至于名,就叫久安如何。 久安闻久安。暗九丝毫不觉得闻景行偷懒,他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个名字,高兴的不得了,闻景行看他高兴,握住他乱动的手,和他鼻尖蹭蹭,说:希望我的久安能够一生久安,岁月无忧。 第87章 花灯会 第二日便是花灯会。 闻景行早早的就发现了暗九的焦急, 他整日不是在侯府房梁上蹲着,就是辗转各个危险的地方,从未畅快的出去玩过, 早就憋坏了。 从晚膳开始就心不在焉, 闻景行今日给钟离苑的小厮丫鬟放了假, 日落西山的时候, 才陆续归来,手里拿着些集市上卖的小玩意儿, 看的暗九眼都值了。 闻景行看的好笑,把筷子放下,把计划出门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 他一发话,暗九立马去换了衣服,头发是闻景行给他束的, 黑色绣金发带,高马尾利落清冷, 一身鲜亮红衣,精雕玉琢的脸像是哪家从小娇养大的公子。 这几天天冷,他手上起了冻疮,手冻的和小馒头一样, 又痒又疼, 暗九没觉得有什么,只觉得有些丑,总挡着不让人看。 闻景行把急着往外跑的自家孩子拽回来,拉着他坐下仔细着涂好药, 缠上一道道白色绷带, 最后在他掌心里放了个汤婆子才带着他出了门。 暗九起初还有些惶恐,但被闻景行呵斥了一句, 就不敢了。 黑黝黝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低头抿着唇轻轻笑。 繁华的京城,游人如织,灯火如昼,真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街上满是摩肩接踵的人,闻景行牵着暗九的手,耳鬓厮磨,挤在人群里总是忍不住在他耳边轻轻唤他夫人。 惹得人耳朵红的滴血才住口。 除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繁华的街道边有卖糖人的,喷火耍杂技的,卖首饰,唱戏的。 闻景行从未如此阔绰过:喜欢就买,今天银子带的足够,把这一条街都包下来也足够。 暗九点头。 他看什么都稀奇,却又什么都不敢买,闻景行知道他影卫当久了,时时以主人为先,这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掉,只能由着他去。 不过暗九喜欢什么都挂在脸上,眼睛亮亮的盯着某个摊位超过两秒,那就是喜欢;若握着闻景行的手都紧了几分,那便是超级想要。 别说喜欢,就连暗九多看一眼,闻景行都买了,除了特别喜欢的一些小玩意暗九捧在手里,其他的全都留了地址让商家送到侯府去。 两人边逛边走,停在一处卖十二生肖面具的摊位上,暗九停下,第一次主动拿起一张面具,脸有些红:喜欢。 闻景行也喜欢,却不是喜欢这面具。 而是觉得身边人长相太过惹眼,这一路上不知让多少姑娘看红了脸,怀里莫名其妙多了不少带着香味的帕子。 带上了才发现根本是个错误。 这面具做的精美,虽没用什么珍贵材料,却架不住手艺人匠心独具,比起一路上的全面和半面,暗九手里这个只有四分之一。 是只白色兔子,做的颇有异域风情。长耳竖起,耳尖一点鲜红晕染至根部,银质的流苏摇叶耳饰嵌着一大块蓝色宝石垂在耳畔,上挑的眼睛周围用金漆勾勒出繁复的花纹,黏着颗颗宝石装饰。 暗九戴上之后不仅没有遮掉这张惹祸的脸,反倒让他在人群中更为出众,闻景行捏他的脸:祸水。 这面具暗九本是买给主人的,最后却被戴在了自己脸上,听他这么一说,想要取下来,却被闻景行按住:久安真好看,戴着吧,我很喜欢。 说着,拿起另一个同款黑色扣在自己脸上,让暗九帮忙系好,心里想:这些好了,一看就是一对,我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往我夫人怀里扔香囊,扔帕子。 暗九心里也在偷偷高兴,鲜少和闻景行想到了一处。 随着喧嚣的人群往前走,隐隐传来歌声曲声琵琶声。 走进来才发现原是京城有名的青楼,烟雨楼里面并非寻常妓子,而是一等一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里面的姑娘们都傲气,来往均是王侯将相,风流才子,普通人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花灯节烟雨楼有一年一度的花魁赛,也只有这天普通人才能一睹楼内姑娘的倾城容颜,所以现已经人满为患,更有甚者大早上就来排队。 门前有几位身形魁梧的男人挡着,为了能让更多人看到,也是为了避免人多发生什么不测,在门口划了条线,定期会驱赶一批线内的普通人,换上线外的, 这些人在烟雨楼干久了,眼睛毒的很,都不用询问,瞟一眼衣着打扮就能将面前人的身份猜个七七八八。 闻景行和暗九走近时,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刚被人踹出来,手里捧着一袋银子,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暗九耳朵好使得很,在闻景行耳边说:这人把妻儿卖到了赌坊,就为了见烟雨楼里的红霓姑娘一眼。 啧。闻景行收回心软的手,将视线重新投向人群中,说实话他确实也有些好奇古代的青楼是什么样子,特别是面前这仗势,一看就有有意思的东西。 他正想着,旁边候着的小厮就笑着走了过来:两位贵客请进。 闻景行不喜人跟着,被允许可以进去之后,便和和暗九并肩走进人群,前方围着的人高高低低,挡了大部分的视线,比起现代追星的架势一点也不差。 闻景行抬头望去,根本看不到什么姑娘,入眼是一座木质的精致高塔,每层的飞檐上都挂着一盏亮着的琉璃灯,熠熠如银河直通天际,最顶层那盏已经完全看不清,犹如夜空中本就存在的一颗星斗。 暗九耳朵很灵,从周围人群中七七八八的讨论声中就已经摸清了这处在干什么。 他附耳说:那塔有十层,最底层的灯最次,有十盏,也最容易取下。越往上,灯也越精美,最难取。 闻景行现在财大气粗,刚要说你要喜欢,我找人来把塔拆了,灯都是你的。 就听暗九又说:不仅如此,灯必须在半柱香内取下,并且不能对塔有任何损坏才做数。 闻景行哑然,古代的轻功在他看来什么的都是魔法,暂时他除了开挖掘机推塔之外什么主意都没有。 他对那灯不感兴趣,只觉得这古代青楼的节日营销活动做得不错。 整条巷子都被堵得人满为患,来时,还看到巷口停着不少低调奢华的马车,一看就有不少的达官贵人。 但还是有些莫名,这花大力气取下有何用?就得个破灯吗? 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暗九却有些跃跃欲试,捏着他的手都有些激动的出了汗,看一眼塔,再看一眼主人,活像被绳索牵着的二哈,就等着闻景行一声令下就可以去撒欢。 闻景行找到机会矫正他这毛病,故意不说话,轻飘飘的说:也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走吧? 原本以为主人能看出来他的渴望,却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暗九眼睛一下就暗了,有些急的微微跺了两下脚,那被浆糊粘住的嘴才说:主人,我,我想去。 闻景行噙着笑看他,捏捏他的手:以后有话就直说,别等着我问,总有我懒得问的一天? 第92章 嗯。暗九讨好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高了些,也坚定了,想去。 想去就去,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说着,闻景行从他手里接过一堆的零嘴,把他的手里的汤婆子揣在自己的广袖里。 看他走一步回头看一步的样子,失笑:就在这儿等你,不乱跑,要不要拿根绳子系你手里? 暗九低头抿唇笑笑,隔着人群给了他一个口型:想的。 闻景行心脏被他突然挠了一下,一时间竟觉得比汤婆子还要暖和。 暗九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闻景行左手拿着拨浪鼓和一袋子粽子糖,右手拿着被他啃了个头的糖人,糖人做的异常精致,看着挺好看,也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没忍住舔了口,甜的他立马又拿出来,真不是人吃的。 以后也得少让暗九吃,再这样嗜甜下去,迟早被虫咬的牙疼。 透过高高低低的人群,闻景行看不清里面的人,别说暗九,这人乍一离开他的视线还真有些不自在,周围的一切场景都在提醒着他这是一个陌生时代,周围都是陌生的人。 没有半点熟悉感。 外面站的多是些看热闹的普通人,善财童子闻公子银锭子大风刮过一样的散过去,终于挤到了前三排,再往前就进不去了,都是些衣着富贵不差钱的主。 但这也足以让他看清里面是个什么光景。 万点灯火,舞钿歌箔。 楼前另辟一台子,垂着纱幔,但隐隐能看到里面有三位女子,白衣弹着琵琶,青衣懒懒倚在美人榻上,红衣女子异域风情,手腕双足带着金色镯子,坐在金玉做成的秋千上吃着葡萄,可谓国色天香。 但 纱幔外,这三位女子面前都多多少少放着各式各样的精美宫灯。 又有人摘下三层的一盏画珐琅宫灯,放在了那红衣女子面前,红纱女微微颔首,将那葡萄籽吐在金子做的盘中,并未给那男人一个眼神。 又问了旁人,闻景行才恍然。 这花灯节,烟雨楼在选花魁,灯越高,便越珍贵,这三位女子面前的灯越多,越珍贵,谁便是这烟雨楼的花魁。 并且,谁取下那塔尖的灯,赠与哪位姑娘,那位姑娘便是今年的花魁。 而这人,自然是今日花魁的入幕之宾。 作者有话要说: 想努力一把十月的全勤,先更3000,后面的应该今晚会放出来,我发现我晚上的灵感特别足......生物钟怕是调不回来了感谢在2020-10-01 02:08:02~2020-10-02 23:5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执一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绯、淑慎尔止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琉璃灯 闻景行咬牙, 将目光投在正在排长队的暗九身上,扶额,他若真把那灯取下, 以他的容貌, 这青楼女子怕是一颗心都投他身上了。 暗九依旧还在状况外, 他不懂什么好坏, 只知道那灯挂那么高,惹的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定是最好,虽然配不上主人,但也足够当做礼物送给他了。 他在报名处写下名字暗九,闻久安这个名字他只想捂着让主人一人叫,所有人都不晓得才好。 之后又交了一个金元宝才得以允许进去。 就这唯一一个元宝还是闻景行出门前非让他带的, 说什么男人出门在外必须要有私房钱,他听得一头雾水, 但仍是听话的收下了想着看到什么精巧的东西可以赠给主人。 被当做报名费交了时还有些后悔,也不知道这灯值不值得,若不值得,等取了之后能不能还给他们, 换回我的金元宝。 都不知道能买多少糖人、粽子糖和拨浪鼓。 领了乌金木牌, 暗九由人带着到了候场厅,等着叫号。 他前面是位衣着蓝衫的小公子,腰间挂着玉佩,大冷的甜手持纸扇摇啊摇, 看暗九戴着小半个面具, 虽看不清整体面貌,但仍有一瞬间被美色直击, 呼吸凝滞。 他巴巴凑上去:这位小公子,透露一下,你打算怎么取那灯? 对着美人那张冰山脸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复,自顾自,颇为懊恼的继续说:我去年就来过一趟了,当年来的早,塔上的灯还多,那也费尽力气才取了六层的灯,今年被我娘缠住,来晚了,没想到竟然只剩下六盏。 暗九有些疑惑:这很难取吗? 哇,兄弟你是第一次来吗?塔顶的那盏琉璃灯可是前朝皇帝赠与宠冠后宫柳贵妃的,这世上只有那么一盏,二层三层的灯也各有其来历,一层比一层名贵,花灯会已经举行了五年,也就前年有位江湖人取下了二层的一盏,赠给了当年的花魁。 取灯的方式无外乎两种,轻功和射箭。 若用轻功的话,塔高装饰品多又脆弱,简直让人无从下脚,稍微用的力气大些就会将那些繁复的饰品弄坏掉下来。 即使灯取下来了那也是违反规定,并不作数。 塔下也放着弓箭以供人使用,弓和箭都是极好的,但夜色茫茫,塔高,今日的风又大,时不时有烟花在空中散开,很是干扰视线。 蓝衫小公子给面前的美人科普完,把扇子合上敲了下暗九削瘦的肩膀,只以为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道:红霓一舞倾天下,今年不知多少人为她而来,别说顶层了,二层竟然都有人取走两盏,更没有我的份了 他失落了没一秒,看到暗九又觉得没什么了,红霓见不到,面前的美人也足以抵得上那金元宝了,他呵呵笑笑,重新拿起扇子摇啊摇:红霓最爱美人,你生的如此俊美,我想就算不用取得那顶灯,红霓也定愿意见你一面。 暗九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并不言语。 他不知道什么红霓姑娘,只想着怎么才能把那盏灯取下送给主人。 很快轮到了那蓝衫小公子,半柱香时间未到他就铩羽而归,别说去取上层的六盏了,他这一年疏于锻炼,又吃的有些多,刚飞上一层就把人家上面嵌着的红宝石给踩了下来,灰溜溜的被负责人领着去赔钱了。 回来看到暗九,耷着的脸立刻喜笑颜开,还有功夫安慰面前的美人,顺便给自己挽尊:不用给自己多大压力,这塔实在脆弱的很,去年有人一脚上去踩了个洞是被人拽下来的,别提多丢人了,差点赔了个倾家荡产。那边有箭,可以射着玩玩,中不了也没人笑话。 叫了号,轮到了暗九。 侯府的影卫每十人一组,刺杀、追踪、谍报侦查等,各司其职,每年还要对他们各项进行考核,暗九虽排名第九属追踪处,但各项都精湛,不论是综合还是单项年年都名列榜首,拉出去在整个大兴都少有敌手。 这些别说那蓝衫公子不知道,就连闻景行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暗卫。 闻景行也在这儿看了一会,当时里面没有暗九他也不感兴趣,但现在他可感兴趣极了。 和旁边一个纨绔小王爷很快打成一片,也知晓了这塔的厉害之处,想着暗九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侯府的一个影卫,也就是少年玩心,并没指望他能取到灯。 闻景行微笑:很好,他闻二爷头上的绿帽飞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要把侯夫人送来的珠宝全部卖掉的准备,以此来赔偿烟雨楼的损失。 塔下,暗九一手挽弓,一手拿箭。 拉弓上弦,近乎让整张弓拉成了满月。 闻景行的心也随之绷起,有种暗暗的兴奋,甚至有点想抓着那纨绔小王爷说这是他夫人的冲动,那种由心而生的喜悦不亚于追星的小姑娘,想昭告全世界我的男人真他妈帅。 九十九的激动和喜悦中,混入了一丝丝的庆幸,他要射箭了。 家里的一匣子珠宝保住了。 暗九并不知道闻景行的心理变化,他手一松,只听嗡的一声,箭矢飞一般划破天际,直直向着塔顶那盏琉璃灯射去。 为了让观众更能看清,烟雨楼特意在箭矢上涂抹了在夜色中可以发光的材料。 但即便如此,那箭射的太快,众人只能看到流星瞬间划过,然隐于夜色。 墨黑的夜空,繁星点点,正巧姹紫嫣红的烟花在半空轰地一声绽开,火树银花,照亮大半天空,绚丽之后散开点点星火坠落,一时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竟分不清到底是烟花落,还是灯落。 但他们很快就知晓了答案。 那盏琉璃灯。 宠冠六宫的柳贵妃最爱的琉璃灯,烛火之下流光溢彩,正从天上往下落,慢慢从看不清的星子,逐渐放大展现出它原有的样貌。 一众围观人瞪大了眼,呼吸都仿佛在瞬间凝滞了,呆滞的看着那灯。 忽然,不知哪儿刮来了一阵风,卷的琉璃灯摇摇晃晃,眼看险些撞在那塔檐上,惊得围观群众都倒吸了口冷气,就见一位着红衣,戴面具的少年,足尖轻点,衣衫飞扬,犹如翩然的蝶,一阶一阶的探上。 屏息之间,少年已经稳稳的拿到了灯,动作凌厉潇洒,用蝶这种相对脆弱美丽的生物来形容他好像又不大好,他身形瘦削有力,束着的高马尾随着凌冽寒风猎猎而动,犹如夜色中傲视一切的鹰。 暗九提着缀满了奢华宝石,巧夺天工的琉璃灯,一袭红衣站在楼阁之上,笑的肆意,隔着层层灯火与闻景行遥遥相望,一时间竟分不清是人美还是灯美。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闻景行此时已经完全呆滞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暗九。 但他想,他的久安原本就应该是这幅模样。 没有唯唯诺诺,没有惶恐不安。 只有一身少年意气,神采风扬,如森森千丈松,似濯濯春月柳。 当! 一声清脆的锣声意味着本次花魁赛已然结束。 寂静几秒后,忽然掌声如雷,喝彩声几欲冲破天际,几乎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这位取下琉璃灯的少年是谁。 锣声的余音如水中涟漪在闻景行心头扩大消散,自认为沉熟稳重的一条老狗后知后觉被戳中了苏点,他心跳如鼓,像个十七八岁少女春心萌动。 暗九手里捧着灯,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闻景行,恰好与他对视,不好意思的抿唇笑笑。 找到目标,暗九走的快了些,他心里到现在还有些慌张,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灯,他并不懂得品鉴,只觉得这灯流光溢彩还算好看,应该抵的上他的一个金元宝。 却不知这灯当时嵌了近百种珍贵宝石,做工细致入微,多少匠人精雕细琢一月有余才制成。 配是肯定配不上主人的 暗九想:主人能看他一眼,笑一笑,就已经值得他跑这一趟了。 五年都没人能取下的灯突然被人摘下,不仅是看客,就连帷幔中的三位绝色女子都被惊动,透过一层白纱往外看。 红衫女子只看了一眼,惊鸿一瞥让她恍然看到了画本中勾人魂魄的妖精。 她从秋千上跃下,一撩纱幔快步走了出来,她赤足从那金玉搭的台上走下,和着曲调款款走来,足踝上的金玲悦耳动听,柳腰长腿摇曳生姿,额间一点朱砂,本就是倾国倾城的容貌,看向暗九时更是眼波流转,盛满痴痴的女儿情态。 红霓的出现看痴了一众看客,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在空气中响起,就连讨论的声音都小了不少,生怕唐突美人。 你们猜,这小公子要把灯赠与谁? 应是红霓姑娘吧,红霓向来只穿红衣,若不是对她有意,又怎么会特意穿与之相配的红色哦豁!红霓姑娘出来了 呸! 暗九比这红什么东西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闻景行气的嚼了一块粽子糖,甜的发酸,什么伪劣仿冒产品! 呀!雪兰姑娘也出来了!可惜离得太远,看不清啊! 雪兰姑娘原是官家女,才情出众,轻易不会抛头露面,这小子倒是好福气,尽享齐人之福啊。 闻景行嘎嘣一声咬碎糖:他敢。 除了闻景行和状况外的暗九,怕是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红霓更是如此。 一向热情张扬的姑娘双颊微微有些泛红,多了几分小姑娘的羞涩,她都想好了,等这人把灯送给他,她便将他的面具摘掉,抱他吻他,以后只给他跳舞。 没想到暗九却目不斜视的从三位姑娘面前路过,停在围观的群众面前,绷着的脸有些慌乱,顿了一瞬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到了闻景行才镇定下来。 竟然不是红霓? 众人惊讶,呆滞了一秒后齐齐散开。 一是为了看清琉璃灯的模样,二是想看看这位小公子到底会把这灯赠与哪位比红霓还美的佳人。 更有人在心中幸灾乐祸,就算长得俊美,武力高强又如何,这不还是个呆子! 把琉璃灯赠给青楼女子是一段佳话,若是要赠与普通心仪女子,怕不是会把人当场气哭,大好姻缘就此断了。 这人也不是胡说,琉璃灯的寓意确实不好,特别是对心仪的女子。 前朝皇帝昏庸无道,专宠贵妃,废后废嫡,在位期间战火连天,民不聊生。 柳贵妃爱灯,便在其生日这天令全城举办花灯会,与民同庆,并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为她打造了诸多例如琉璃灯这样的稀世珍宝。 新朝建立后,这花灯会已经流传近二十年。 当今天子觉得前朝亡国是因为国君昏庸,并非女子误国,花灯会也并未明令禁止,便流传了下来,在百姓欢庆的同时也对当朝官员们起了警醒作用。 战火中,皇宫中各式各样的灯不计其数,几乎全被人毁坏,唯一留着的这一盏琉璃灯不知怎么被偷运出宫,流传到了烟雨楼,进而变成了花魁大赛上的一个彩头,规矩是取下即可赠与爱慕的佳人。 但这灯到底寓意不佳,前主人柳贵妃更是被无数文人指着脊梁骨骂红颜祸水,所以寻常姑娘并不愿意收。 反倒是深受青楼姑娘们的追捧,都是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女儿家,既然已经沦落烟花之地,谁不想像当年的柳贵妃一样,即便被称作祸水,也情愿有一张倾城貌,得君王宠爱三千宠爱在一身。 暗九并不知晓这灯还有这些来意,他离闻景行越近,心跳的越厉害,像个毛头小子见到心仪姑娘一样,眼里盛着,心中放着,嘴里念着的都是那人。 闻景行也抬头看他,唇角微微勾起,透过那面具上的眼睛,故作稳重,眼神中却根本抑制不住喜悦。 却忽闻人群一阵喧哗,闻景行目光移去,却是那红霓姑娘径直向暗九走来,美目怒瞪,从腰间拿出一根长鞭直直向暗九扫去。 第93章 这灯你为何不赠本姑娘? 暗九回头,握住凌空扬来的鞭子,皱眉不耐烦道:为何给你? 他回头那一瞬,红霓一双多情目就移不开了。 她本就是异国一小国的公主,亡国之后流落中原,生的明艳动人,性格张扬热情,一舞倾城不知吸引了天下多少王侯将相,风流才子。 烟雨楼里的姑娘多少有都几分不得已,但她却是自愿的,她没什么爱好,只喜欢美人,将来的丈夫也定要选天下最俊美的男子。 原本以为还要不知等多久,没想到今日却遇到了。 只是惊鸿一瞥,怕是再难忘了。 这琉璃灯有规则,你取了,便要赠给在场最美的女子。 红霓微抬下巴,晲了在场人一圈,将目光重新停在暗九的身上,噙着笑说:你不妨让我把你面具摘掉?若比我容貌更甚,那这灯本姑娘就不要了。 说罢,她拽着鞭子,双足轻点,如高贵的波斯猫一样像暗九走来,身姿摇曳,身上金铃清脆,不知酥了在场多少男人的心。 暗九也有些耳红,却不是为了红霓,而是为了闻景行。 原来这灯是要赠给最美的女子 也不知道主人肯不肯收。 闻景行眼不瞎,自然看到他羞红的脸,气的咬牙,手里的糖人都被他捏碎,偏偏那纨绔小王爷还要在他旁边多嘴:嘿,刚发现,你和那位美人竟然戴了同款面具,可是兄弟?能否把你弟弟介绍给本王认识认识?定不干别的,就喝喝酒,赏赏月哈哈哈哈。 闻景行冷着脸:不是。 小王爷也不失落:那本王等会亲自去问问。 闻景行冷哼一声:是夫妻。 纨绔小王爷看他脸都黑了,立马识趣的闭嘴。 几句话间,红霓已经走到了暗九旁边,伸出纤纤玉手就要接过琉璃灯。 暗九这才反应过来,蹙眉,将攥着鞭子的手一松,红霓本就大半力气都放在绳上,绷劲的绳子突然松开,让她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红霓从小练武,她一个旋身,红纱扬起金波,稳稳站住才避免了当面出洋相。 暗九退后好几步,你别过来,这灯不是给你的,你要再抢,我可就还手了。 说完怕她不信,绷着脸补充道:你打不过我的。 红霓没想到会被人如此下脸,瞳孔一缩,被人捧出的高傲性子不允许她再上去第二次,抿唇抱胸站在暗九身后,不服气的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才能入了他的眼。 就见这人穿过人群,走向一个同样带着黑色面具的公子,一袭象牙白锦缎长袍,衣袂飘飘,露出的五官眉目柔和,恍若谪仙。 手中不仅拿着糖人,还有拨浪鼓,以及一些小零碎物件,这才有了些许被红尘沾染的真实感。 红霓抿唇,对她冷厉的小公子面对这人连步子都小心翼翼的放缓放轻,提灯的手微微颤抖,剖开那看似平静的外表,内心不知道该有多滚烫炙热。 哼。 红霓自有她的傲气,一腔少女心被摔得稀碎,却也无意纠缠,甩袖踏着铃音快步离开,惹得不少人争相追去。 闻景行之前体弱多病,轻易不会在人前露面,即便才冠京城,也只用文景公子这一称呼,至于他是什么人,多大年纪,是哪家公子,都无一人知晓,也正因如此,人群中才没引起更多喧哗。 不过 这风头确实也出够了,闻景行现在莫名有种被当众求婚的羞耻感,特别是红霓的出现将这一幕推向了高潮。 他总觉得下一秒围观的吃瓜群众就会如鼓掌机器一样重复:嫁给他,嫁给他 啊。 这他妈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闻景行闭了下眼,暗九已经将琉璃灯捧到了他面前。 他微微喘息着,满天星斗从天空坠入他的眼中,抿抿唇,小声道:送你。 他手上还缠着白色绷带,微微蜷着,不想让闻景行看到。 闻景行将汤婆子重新放到他手中,一根手指挑起那盏琉璃灯,似笑非笑:为什么送我? 主人对美人冰山脸的小公子此时耳朵通红,声音又低又软,嗫嚅道,我刚刚听到他们说这灯要赠给在场最好看的人。 闻景行一愣,捏了捏他的脸,繁复精美的面具中露出的一双眼笑意横生:久安,这时候你其实可以说些更好听的。 暗九耳尖脸颊悄悄窜了红。 他不敢说,但是知道的。 他的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让人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来。 还有,他心悦主人 闻景行没有逼他,总有一天会让他乖乖把这些话全都说出口,日日说,夜夜说,没有顾虑,没有惶恐,就和今日为他取灯的少年一样勇敢。 两人热闹看够了,五年都没人取到的灯也被拿到了手,心满意足的打算离开。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且慢。 闻景行偏头看,原是那位白衣姑娘雪兰抱着琵琶带着丫鬟小厮走了过来,在离两人两步远的地方行了礼,浅笑: 两位公子且慢,烟雨楼有规定,这每盏灯里都有一则灯谜,公子若是想要带走,只有猜出谜底才可。 也是,暗九轻而易举的就将烟雨楼的镇楼之宝轻飘飘取走,要是没人来找麻烦,闻景行都觉得不对劲。 暗九不通文墨,一听这话,身子一僵,生怕送出去的灯又要因为自己不争气再收回去,这也太丢主人的脸了。 反倒是闻景行脸皮厚的很,为了阻止人把灯拿走,这题肯定很难,他想的通透,灯拿不到就拿不到,反正两人都戴了面具,就算被笑话也笑不到他侯府二公子的头上。 更何况 今日他收到最好的礼物原本就不是那盏灯。 闻景行从琉璃灯中取出一张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桃花笺,翻开,笑了。 看来这灯真的和他有缘,若是诗词歌赋之类的闻景行还真不一定能猜出来。 但没想到竟然是道数学题。 闻景行没怎么思索就计算了出来,牵着暗九的手,指尖滑动,轻轻在他手心写了个数字。 暗九手指微蜷,眼尾泛红,有些委屈的看了闻景行一眼。 闻景行微微勾唇,他的久安肯定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他只好重新在他手背上轻划了几笔,暗九才终于恍然,不好意思的偏过头报出了答案。 正确。 雪兰愣神片刻,这题曾经难了她老师多年,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少年如此轻易的解出 她一直自认为才情出众,特别是当今陛下特允许女子参加科考时,一心笃定自己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但没想到祸事竟突然降临,一腔抱负全部化为灰烬。 雪兰长叹一声,多年来的自怨自艾,恃才傲物,早已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的是被俗人吹捧多了,竟忘了自己的斤两。 想通之后,雪兰在两人身后轻轻喊了声,波光流转中满是情意:公子大才,不知雪兰能否有此荣幸,得知公子姓名。 他的小动作并未逃过这姑娘的眼,闻景行也知道这话问的应该是自己,他眯了迷眼尾,嘴角勾起,反倒是捏暗九腰一把:问你呢。 暗九被他揉软了腰,脸上的红晕就未下去过,头也未回,轻声说:我的名字是主人赐予的,不告诉外人。 久安啊 闻景行一颗心掉在了糖罐里,甜的冒泡,什么醋意都被泡没了。 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暗九耳边低声说:我想吻你,就现在。 好。 暗九脸红,揽起主人的腰,运起轻功,眨眼间就将这繁华灯火全部抛在了身后。 静谧黑暗的小巷中,尽头便是灯火通明。 暗九被闻景行抵在墙上,脊背靠着冰冷的墙,肆意亲吻,脖颈绷成一道直线,他耳力比寻常人要好太多,隔着一堵墙,都能清晰的听清小巷外的喧哗。 是谁家姑娘与哪位公子互诉情肠,路上遇到的那位大喇叭大婶,又在和谁自卖自夸摊位上堪比贵妃娘娘头上戴的发钗。 几位有幸看了花魁大会全场的人,正唾沫横飞的和同伴大谈特谈那红衣小公子多俊俏,武功多强;白衣公子恍若仙人,当真般配。 但很快他就什么都听不清了,闻景行这次吻得比昨日更为凶狠,他只能被迫承受,嘴唇被吮的发麻,两人如鼓的心跳纠缠在一起,震耳欲聋。 外界的喧哗一切都沦为了背影,寂静黑暗的小巷中唇齿交缠的水声被无限放大,仿佛催情的药,浓密的眼睫颤抖着垂下挡住那双充满爱意的眼。 红霓姑娘热情奔放,倾国倾城,主人去为她赎身好不好? 暗九被他松开后微微喘着气,丝毫听不出闻景行语气里的醋意,低着头挡住那双低落的眸,轻轻道:红霓姑娘艳冠京城,能惹得主人喜欢也是自然但她并非良家子,侯夫人不会允许她进府的,不过主人若真的喜欢,在外面另置一间宅子金屋藏娇,也未尝不可。 可你大爷! 还并非良家子,不能进府?你不还是个下人,老子照样把你当夫人疼!暗九啊暗九,你特么就这么想给自己戴顶绿帽子? 听了这话,闻景行气腾的就上来了,仅存的一丝理智没让他把下人这种话秃噜出来,但不管怎么说都还是很气,也不管这是在外面,巷口就是人潮。 用了些力气将暗九的外衫错开,在他锁骨下印下一个齿痕,唇慢慢移向他的喉结,不再是调\\情,而是惩罚般啃噬,手也不老实的在他腰间揉按。 暗九起初还因为害臊在挣扎,感觉到他的怒火之后,就任由他发泄。 不说舒服也不说疼,只是咬着手背,隐忍的受着,一声不吭。 又可爱又可怜。 还可恨。 其实闻景行也想要好好对他,不让他难受,但听听,这人说的是什么狗屁话。 闻景行手指按压他的眼尾,慢慢移到他嘴角,将那一片湿润擦掉,故意嘲笑:久安是小孩子吗?怎么这里流泪,这里也在流水?可比那红霓姑娘多了。 暗九被臊的从脖子红到脸,讨好的用舌尖轻轻舔了下闻景行的手指,乖巧的把它含在口中,那双如鹿水润般的眼睛璀璨的比今日赢得那灯还要美。 勾引人的动作被他做的实在纯情,闻景行没欺负他,任由他含了一会儿,将手指从他口中抽出,暗九拿出锦帕将它擦净,细细的脖颈垂着,认真的像是在擦拭什么珍宝。 久安啊闻景行低低的叹了口气,你别气我了成不成 抬起的双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将暗九拢在怀里,这人气是真的气,让他想当场把他日个清楚明白,让他知道谁是他老公,谁又是他老婆。 但这人好又是太好,好的让自己似中了魔障,只想给他更好的,一点点抹去那些不堪的过去,让他心甘情愿的在自己面前绽放。 一刹那,闻景行竟然与前朝那亡国之君心意相通,身边有这么一人,便是亡国给她举世宠爱也心甘情愿。 喝!再来一杯呕跌跌撞撞的酒鬼拎着酒瓶走进巷中,脚步虚浮的被石头绊倒,手里的酒瓶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像墙边纠缠的两具暗影滚来。 乍一听到人声,衣衫不整的暗九浑身一僵,闻景行偏过身,将他整个挡在怀里,随手从腰间摸出一个银锭子,砸到酒鬼头上,第二个又砸过去,看着酒鬼奔着银锭子走了才松了口气。 不怕,不让旁人看到我的久安。 暗九紧紧抓着他衣襟的手才慢慢松开,抵在闻景行的肩头:主人我是不是又惹您生气了。 是。 那您现在还生气吗? 气。 那久安怎么做您才能消气啊。 闻景行冷哼一声,挑眉看他: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自己想去。既然出来玩了,今日我也不破坏你的好心情,我先把这气攒着,等哪次你再犯,我就一并好好罚你。 暗九脸有些白,低头嗯了声。 威胁完人,闻景行才往后退开一步,把暗九被扯开的领子整理好,手掌摩挲着他的腰,有些懊恼:是不是又青了?疼不疼? 暗九抿抿唇,有些小意讨好:喜欢的。 行了,疼就是疼,不用在这种事上哄我。闻景行揉了揉他的发顶,夫妻间亲密的事情两人要都舒服到才好,你舒服了,我也高兴。 暗九眼睛亮了亮,主动碰了碰他的唇:真的喜欢。 从人烟稀少的小巷中出来后,两人行过一座拱桥,人来人往摩肩接踵,随着人流行到清水岸边。 河水微波荡漾,映出孤月疏星,点点孔明灯时高时低,时缓时快,随着风轻飘飘的飞向天际,离得近了,还能看到灯上写的祝福。 耳畔是旁人的欢声笑语,或是哪盏灯被风刮到了湖中,即便是抱怨也是带着笑意的,天神听不到,海神收了去,不管如何,这写在灯上的祝愿都是绝对能实现的。 卖灯的小贩舌灿莲花,远处隐隐能看的见侯府的灯笼,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陪主人出来的机会,暗九停了脚步,眼中满满的不舍:主人,我们也放一盏吧。 好。闻景行从小贩手里买了一盏,向旁边的人借了只笔递给他,想写什么? 暗九看着薄薄的纸灯有些犹豫,一时间涌上大脑的全部都是和主人有关的妄想,想想就让他心尖发甜发苦。 他连落笔的勇气都没有,最后只央求闻景行:我可以把主人的名字写在上面吗? 闻景行被他郑重其事的神情逗笑:可以。 暗九松了口气,他识字不多,会写的字更是少之又少,就连纸墨笔砚都是闻景行手把手教的,乍一拿起笔,手都有些微微发烫。 因为手有冻疮的缘故,字写得歪歪扭扭,笔停的那一瞬间就不想放了。 第94章 闻景行看暗九一脸难过,问:这是怎么了? 暗九有点难以启齿:字也写得太丑了,我怕老天爷认不出来,把给您的福气都给了别人 暗九。闻景行有些语塞,一时间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暗九手中接过笔,字迹工整,一笔一划的在他旁边写下闻久安三个字。 现在好了,老天爷啊老天爷,你如果认不出旁边我闻景行的名字,就把本该给我的福气全都转移到旁边人身上吧,反正我二人夫妻一体,别便宜了外人就好。 闻景行边说边笑,觉得暗九这些小心思越发的可爱,看着旁边那人臊的脸红,这才问:还放不放了? 放,放。 两人看着孔明灯晃晃悠悠的飞上天,逐渐变成一个小光点,闲适的在地上坐了会儿,眼看人群渐渐散去,闻景行这才锤了锤发麻的腿,站了起来。 暗九还有些呆,闻景行掐了一下他的脸: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暗九笑笑,轻轻说:在想 或许您忘了,因您病重,我全程都是和一头公鸡拜的天地,拜的高堂,拜的夫妻,在场来宾甚至都没人知晓我们的夫妻关系。 暗九幸运,被您以夫人相称,并赐了姓名,就连侯夫人的媳妇茶都喝了。 但您越好,我就越贪心 我在想今天这灯上写了我们两人的名字,能不能算是闻久安和闻景行成亲之事已经敬告天神,能得到些许祝福呢。 但这些暗九都没说,最后只剩了几个字:没什么,就是很高兴。 花灯会即将结束,街上的人慢慢散去,两人提着琉璃灯和一些小零碎物件回府,本想直接回钟离苑休息,却被海棠告知侯夫人在主院等着。 这大晚上的侯夫人还没睡,一看就是有大事,闻景行没有多磨蹭,稍微整理了下仪表,带着暗九就赶了过去。 原本就稀疏的星,从侯府的天望去更是少的可怜,为数不多的被参天的大树挡了个结结实实,深沉的夜色压在他的心口上,不知为什么突然猛烈跳动起来。 闻景行发觉他笑的有些勉强,将他额前的碎发拂去:怎么了?困了,要不你先去睡,别等我了。 暗九唇有些发白,紧紧的攥住他的手,倔强的摇了摇头。 闻景行也没强迫他,打了个哈欠,由着小厮打着灯笼带去了主院。 刚一踏进,闻景行就发现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空气都仿佛凝滞住了,就连一向带笑好脾气的侯爷都绷着张脸,看的他不由得也有些心慌。 他迅速把面前的情形扫了一遍,主院不仅坐着侯爷侯夫人,四周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身形魁梧的男人,面色严肃,鹰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跪着人。 看身形,跪在地上的应该是个女人,扎着乱蓬蓬的妇人髻,上面斜插着一根不值钱的银簪子。身上穿着白色纱裙,身形削瘦,应该是跪了不少时间,有些摇摇欲坠。 闻景行只觉得熟悉,暗九却是心头一惊,那颗吊着的心直直的落入了寒冰之中。 是颜清欢。 闻景行求了谕旨,陛下赐的婚,真正的二夫人。 厅内灯火通明,瞬间将他这个冒牌货照的无所遁形,暗九只觉得刺骨的寒意,若不是主人紧紧攥着他的手,他怕是早就隐在了阴影之中,各归各位。 手里的温度突然就变得冰凉,闻景行当着侯夫人的面秀恩爱秀惯了,一点不讲究的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双手间捂着。 怎么了,是不是冷?抬头看他脸也是煞白,语气也有些急,出门让你穿披风你不穿,让你拿汤婆子你也忘,冻坏了活该,我可不照顾你。 暗九任由他说,身体回暖了些,悄悄往他旁边靠了靠。 闻景行话说的厉害,但自家老婆自己疼,瞪了他一眼后和旁边候着的丫鬟吩咐了一句,把暖炉拿的离暗九近些。 侯夫人看他只是进来看了颜清欢一眼,心里松了口气,又是自豪,又是难受。 自豪的是儿子可算有了点鼓气,不在为这个不守妇德的女人要死要活了,闻家的脸面可算是抱住了。 难受的是看儿子和那男儿媳如胶似漆的样子,想要分是真的难 她对着颜清欢的脸色并不好看,稍稍挤出个笑对闻景行说:景行,这么晚叫你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尚书府送来个好东西,想让你看看留还是不留。 府中的庶女被侯夫人直接贬低成东西,坐在下首的男人虽气又没办法,这事本来就是自家没理,若不是闻景行还有几分情意在放了他们一马。 这未出阁的女子和外男私奔的事情要是被传出去,往小了说是他们尚书府家教不好,徒添笑柄,直接影响其他几位姑娘的婚配,往大了说这是奉旨不遵,搞不好还要被一贬再贬,之后再难出头。 想到这里,那男子对着地上跪着的庶妹又气又恨,巴不得闻景行对她没了丝毫情意,为了平息侯府的怒火,直接悄无声息的把这不知廉耻的女人浸了猪笼。 闻景行不明所以的朝侯夫人走去,刚刚走到大厅中间,那跪着的女子额间布满了冷汗,直直的倒了下来,手一直捂着小腹,朝他投来一个求救的目光。 电光火石之间,原主无数有关这女子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 颜清欢? 剧情里他妈的没这段啊! 姑娘你跑倒是跑远点,跪在我家里这是在闹哪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我要发刀了。 主要是暗九现在对闻景行一直是属于被给予状态,就又封建又自卑吧,时刻处于主人一定不喜欢我,就算喜欢我也不会一直喜欢我,他肯定还是喜欢女孩子,和他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当 时生病时的下下策诸如此类的话。 啊,忽略上面的屁话我就是单纯觉得暗九不用来欺负真的可惜了,我要让他主动爬床被搞哭我真是个lsp 最后一句:想看生子吗......感谢在2020-10-02 23:58:40~2020-10-03 23:3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黄烦烦的喻文州 5瓶;子殊花花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罚跪 婚期将至, 颜清欢却与人私奔逃婚,消息刚传来,闻景行便一口黑血咳出来, 昏迷了整整两天。 侯夫人当场吓得就晕了过去, 侯爷勃然大怒, 又气又急, 若不是儿子醒来后声声恳求,这件事早已经被他捅到了陛下面前, 闹得满城风雨了。 即便最后忠勇侯府没有多加追究,甚至还找了个替身将整件事情瞒了下来,侯爷依旧对尚书大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本来很好的婚事如今反倒成了仇家, 尚书大人自然压不下这口气,恨不得把颜清欢这惹祸精活剐了。 现如今罪魁祸首终于找到, 尚书府自然马不停蹄的把颜清欢送到了侯府。 颜大人没脸来,但为表诚意,特意找了大儿子带着罪女赔罪。 原话就是若二公子还对罪女有一丝半毫的情谊,那便留着, 即使当个婢子丫鬟也可;反之, 人已经交到了侯府,要打要杀全凭公子一句话,这罪女和他之间已无半点父女之情。 颜清欢摔倒在地时,别说侯爷夫人, 就连那颜大公子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下人们就更别说了,低头数着地上的板砖, 没主子的命令,脚挪都不挪一下。 女子私奔在古代是大罪,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家法处死。 闻景行到底不是古代人,脑子还没被封建思想荼毒,他虽然对颜清欢没什么想法,但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略一思索,他将一旁伺候的丫鬟唤过来:把颜小姐带下去好生照顾。 又对上首的侯爷夫人说:父亲母亲,过去种种纠葛今日若非要说个谁对谁错也没有意义,不过证明了儿子和颜小姐确实无缘。庆幸的是儿子现已有了相伴一生的夫人,至于颜小姐 他转身看向颜公子:待颜小姐醒了便送她出府吧。 闻景行心里还惦记着暗九,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缓缓醒来的颜清欢抓住了衣角,她脸色实在不好,和张白纸一样难看,干涩的唇微微开启,轻飘飘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了句:救我,我怀孕了 怀孕。 闻景行眉骨狠狠一跳,这孩子自然不是自己的,那便是和她私奔的那男人的,按古代的说法来的话应该叫孽子。 若他今日真的放任颜清欢被带走,轻则是被一碗落子汤灌下去把孩子流掉,更可能的是那尚书大人为了正家风,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把颜清欢处理掉,一尸两命。 颜清欢死了,尚书府也给了忠勇侯一个交代,不日后,侯府中便会传出闻二夫人深感恶疾的消息,在假惺惺的招些大夫进府里做给外人看,两三月过后,那被皇帝赐婚的颜二姑娘可就真的死在这柳絮满城的初春三月里了。 闻景行低头看一眼攥着她衣角的颜小姐,虽狼狈却依稀能看出当初的灵动风韵,她额前有一大片黑红的血渍,明显和暗九那傻子一样,磕头嗑出来的。 想当初原主只是春日宴上惊鸿一瞥,佳人织锦长裙逶迤垂地,大朵大朵海棠花开的绚烂,眉眼顾盼间明艳惊人,只一笑,心就彻底没了。 颜清欢是原主苦涩黑白人生中唯一的一抹亮色,见着了就舍不得放开,执念成魔。 最后却也因这执念毁了两个人。 求求你 颜清欢一手捂着小腹,攥着闻景行衣角的手力道越重了几分,伏在地上咳了几声,明显体力不支,但仍旧挣扎着睁开眼看着面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闻景行眉头紧皱又松开,是真的头疼。 明明不是自己惹的祸,却总觉的有几分对不住暗九,但人命大过天,更何况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但闻景行苦笑。 一个金屋藏娇的红霓还不够,再来个白月光颜小姐。 暗九还不得追着赶着把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戴。 心里想的再多,闻景行表面依旧冷冷淡淡,在颜清欢恳求的目光中转身离开,衣角从那削瘦的手指中毫不留情的抽出,没有一丝犹豫的几步到走到九身边,才重新有了笑脸,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脸怎么白成这样。 暗九有些心不在焉,错过了他的触碰,低声问:主人不救她吗? 暗九常年行走在暗处,对颜清欢的下场无比清楚。 但主人来自另外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人人平等,恋爱自由,女子不用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喜欢,便可尽力去争取。 也只有这样天方夜谭的世界才能养的出主人这样心好的人。 您不救她,她会死的。 暗九低头不看闻景行,一字一句轻飘飘,却重重砸在自己心口。 属下曾亲眼见过,有女子因为私奔被族人抓回来敲锣打鼓的浸了猪笼,也见过被棍棒活活打死的不洁女子。 暗九本不想说的。 他原本就行走在罪恶间,人间的苦痛见了十之八九,他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心中也没有道德底线,只要是主人的命令,他手里杀人的剑根本不会抖动一分。 颜清欢对他而言和刍狗无意,要死要活与他又何干。 但主人是他心中的明月。 不沾泥污,不染血腥的皎皎明月。 闻景行本就有意帮颜清欢一把,现在听他这样说,更是松了一口气,低头笑着看他:那久安觉得该如何? 暗九视线和他相触,头立刻垂的更低,思索了片刻后,道:主人若喜欢,钟离苑还缺一位女主人 他声音又轻又飘,到后头就算没人打断也说不出来了。 闻景行一愣,笑意在嘴角破开,他是真的被气笑了,他现如今是真的摸不透暗九的心思,就算被封建思想荼毒太深,也不至于接二连三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吧?! 不对。 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 或许 暗九只是因为自己对他好,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主人,这人有多轴,把尊卑贵贱看的有多重要他又不是不知道,若他之前自认为的好全都被暗九以为是主人下的命令,不得不遵守呢? 若他觉得,当钟离苑有了新的主人,他就能离开了呢...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窝蜂的全部涌上来,如一桶掺了冰块的水兜头灌下,把当初的那些如火热情全部熄灭。 他没敢再想下去,眯眼看了暗九半晌,最后敛去神情,带着些自欺欺人的警告:久安,钟离苑缺不缺女主人你真的不知道吗? 暗九依旧垂着头,道:属下不敢......妄想。 不敢什么? 闻景行咬牙,我床让你爬了,发也给你束了,除了没真的日了你,你全身上下我也都摸过了,天灯放了,媳妇茶喝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一肚子的话要质问面前的木头,但这不是个吵架的好地方,只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闻景行低头看他,暗九似感受到了他的怒气,下意识又想跪。 回去! 膝盖刚弯下去,暗九听到主人的命令,抬头就见他已经转身离开,急忙追了上去,却又不敢离他太近,两人隔着一步的距离向大门走去。 主角走了,这场私奔的闹剧到现在已经算彻底结束。 颜公子和侯爷侯夫人行礼告退,哗啦啦从外面走进两个家仆,架起颜清欢就打算拖着离开,却听见门外传来闻景行淡淡的声音:留着吧,钟离苑还缺个杂扫的丫鬟,我看颜姑娘便很合适。 钟离苑。 海棠提着灯来迎接两位主子,尚书府的人已经来了两个多时辰,这些丫鬟小厮们没事干就待在一起嚼舌根,七七八八已经拼凑出了主院发生的事情。 海棠看到身后的颜清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背着闻景行朝她冷哼一声。 海棠。 闻景行并不是把颜清欢带来磋磨出气的,自然要警告一番。 颜小姐是侯府的贵客,也是你们的主子,在她做客这段时间内,怎么对我就怎么对她,切不可怠慢。 一排丫鬟小厮纷纷应:是。 第95章 听了这话,颜清欢瞳孔微缩,真心实意的冲着闻景行行礼:多谢闻公子。 闻景行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冷着脸吩咐海棠:去找江大夫来,我身体有些不适。 暗九听到他说这话,立刻担忧的抬起头,却又听他特意叮嘱:不必惊动主院,若明日母亲问起来,你就说我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主人没事,那有事的就只有颜小姐了。 暗九又退后一步,头一点点的垂了下去,再也没力气抬起。 海棠也猜出了这大夫怕是给颜姑娘请的,又看那冒牌夫人暗九现如今完全隐藏在灯照不到的阴影处,以往将他当眼珠子疼的公子竟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一时间有些幸灾乐祸,下人就是下人,玩腻了还不是被扔掉了。 她娇声应下后,一改之前的黑脸,笑的和朵花似的搀起了颜清欢,将她送去了客房。 闻景行憋着一肚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关门时扫了门口一圈,并没有发现暗九,更是生气。 上次还知道主动哄,这才多久就厌了? 又想是不是自己脾气不好惹他生气了。 我说什么了吗还敢冷战,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老子就应该三妻四妾,生一堆大胖娃娃把他当马骑就好,是不是?! 闻景行把擦脸的帕子往盆里一扔,顿时水花四溅,越看越烦,只觉得之前的甜言蜜语一腔热情全喂了狗吃。 二爷可有什么烦心事? 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人进来奉了一杯助眠的茶,闻景行抬头看,海棠被遣去照顾颜清欢,进来的是听书。 闻景行不愿让人看笑话,接过茶想喝两口清清火气,也不知道大夫在这茶里放了什么东西,喝一口苦的能让他吐出来。 一刹那又想起了暗九,他原本没这么娇气的,都是被那人给惯出来的,但凡他说句苦,被调\教过的暗九就知道主动把唇送上来。 闻景行事儿多的不行,不能吃太苦,也不能吃太甜。 暗九嘴里总是含着块糖,凑上来时,唇上只有一点点的甜意,刚刚好足以盖过他所有的苦。 他愣着神,听书在一旁利落的收拾着他洗漱的东西,状似无意的说:今晚天冷,风也大,这么跪下去,夫人第二天恐怕会生大病,传染给二爷就不好了。 闻景行拿茶杯的手微微一滞,是了,暗九就是那么个死脑筋,惹人生气了除了罚自己跪,根本想不出第二种法子。 他道:夫人在外面跪着?哪儿? 听书回:就在门外头。 门外头 只和自己隔了一道门的距离,闻景行却觉得他和暗九隔了十万八千里。 就宁愿在外头受冻跪着也不肯和自己说句剖心的话吗? 他心里又气又怒,掀起茶盖拂去上面几片叶子,垂下眼睑:想跪就让他跪着吧。 是。 听书退下。 却听身后又传来闻景行的声音:屋子里太热,把这暖炉都放外面去,还有夫人的披风,我现在看着就心烦头疼,通通给我扔出去。 想到那人手上还有冻疮,又说:明日还等着他给我揉肩捶背,手冻成个馒头还怎么干活,多拿几个汤婆子给他,别手坏了又找借口偷懒。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扔到桌子上,喝了口茶,听书的脸都不敢看:花灯会上买的小玩意儿,送你了。 谁家花灯会上卖治冻疮的药,难不成是侯府养不起江大夫,为生计所迫不得不出去摆摊了? 听书低头失笑,顺着他的话说:那把椅子夫人经常坐,软垫都有些旧了,要不要奴婢重新去换个新的来? 闻景行的心思被个小姑娘轻而易举戳破,轻咳一声,喝了一大杯水,装作一副无波无绪的样子:你看着办就好。 是。 听书动作利落的遵循二爷的命令,将一堆屋里没用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却正好碰上归来的海棠。 海棠原本看着暗九被罚跪还有些幸灾乐祸,转头回来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只见他周围放着四个暖炉,身上披着两件火狐毛披风,怀里塞着三四个汤婆子,膝盖下还垫着两个厚厚的软垫。 这是罚跪? 怕不是主子出来赏月来了。 海棠嘴撅的老高,走到他边上仗着旁边没人扯了扯听书的衣角,故作不解的说:听书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听书笑着看一眼暗九,打趣道:二爷说屋里太热,让我把暖炉什么的都撤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3 23:37:03~2020-10-04 23:4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雨如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佛系选手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出去 说完, 听书又指指暗九身上披着的披风,轻笑:这上好火狐毛制成的披风二爷说不要就不要了,非要我扔到门外去, 这不就扔出来了嘛。 暗九低头不语, 脸被围着的四个暖炉照的火红, 手指轻轻捻着柔软的皮毛, 好想主人,他不想要什么名贵的火狐毛, 只想钻到主人怀里,让主人摸摸自己,弄疼自己,起码现在,自己的身体还能让他欢喜。 切。海棠脚踢了下小石头, 瞪了暗九一眼:二爷身体本就不好,屋子里的暖炉都摆在外面, 第二天可不得大病一场。 听书也附和:没错,刚才我还听到二爷咳嗽了。 主人病了? 屋子里没再添置别的暖炉吗? 暗九愣愣的,主人因为体弱的原因,畏寒的厉害, 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他, 还说什么迟早有一天在屋子里铺满地龙。 地龙是什么暗九也不认识,但他念叨的多了,暗九只觉得心疼恨不得以身代之,主人有多怕冷他是知道的, 怎么就突然嫌热了呢? 暗九抬头:听书, 这暖炉我不需要,劳烦您还是送回去吧, 主人本就体弱,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切,假好心什么?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照我说,二爷说扔就是真的扔了,听书你就是瞎好心。 海棠冷哼一声,嘴角抑制不住笑意,凑到听书耳边说:听书姐姐,我刚才带江大夫给颜小姐诊脉,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听了她刚刚的话,听书蹙眉,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把她拉到离暗九比较远的地方。 海棠挣开她的束缚,眼看离二爷的屋子远了不少,欣喜的说:江大夫说,颜小姐怀孕了! 别胡说!在府里少说多做,谨言慎行,嬷嬷教导的都忘了吗! 听书瞳孔瞬间收缩,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跪着的暗九,暗九依旧跪着直挺挺的,像是对海棠说的话充耳不闻。 哎呀,好听书,我真没胡说。 海棠撒娇的拽拽她的衣角,心里却对她的教训极其不屑。 颜小姐都怀有身孕两月有余了,你算算不正是二爷和颜小姐相好的那段时间吗?之后颜小姐被匪徒掠走,这几日才寻回来,就算被匪徒玷污,时间也对不上啊,而且侯爷老夫人都由着二爷把颜小姐带回来了,那这孩子肯定是二爷的,如果是别人的,二爷会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吗?还让我们把她当主子一样,我看啊 你看什么看,闭嘴吧你。听书捂住她的嘴,知道暗九耳朵灵的不行,这话定然都听到了心里,故意说,二爷对夫人的好我们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再说,二爷菩萨心肠,帮颜小姐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休要再胡说,小心被二爷听见再罚你! 海棠气性上来,偏不住嘴:我哪里说的不对了,之前二爷身体不好,和个下人厮混在一起,这原本就与礼不容,老夫人当时是心疼二爷,就当我们钟离苑里养了个玩物,能逗得少爷开心就好,自然不会和他过不去。 听书听她一口一个玩物,头都大了,捂着她的嘴不让继续说下去,又怕折腾的动静太大引来别人,却被海棠咬了一口,说的更是兴起。 现在呢,二爷身体已然好全,更不用说他胸有沟壑,是要干大事的人,岂能因为一时意气,与个玩物厮混一辈子。再说了,就算二爷真被勾了心,那子嗣该如何?就算他能一时得二爷宠爱,没有子嗣傍身,能得一辈子吗?! 啪! 听书抖着手扇了海棠一巴掌:别说了!你再说我就告诉嬷嬷,绞了你这惹祸的嘴!还不快和夫人道歉! 我不!听书的一巴掌使了劲,海棠脸颊立刻就肿了起来,流着泪瞪了她一眼,凭什么我要道歉,都是做下人的,他有什么资格让二爷宠着,他不配! 听书和海棠从同一个村子被卖到了侯府,向来将她当做亲妹妹多加照顾,自然知道她这次闯了大祸,虽然二爷平常看起来脾气好,也不把他们这些丫鬟们当下人,甚至偶尔会由着她们的贪玩性子玩闹。 但这只是主子好心,作为下人的只要把这份善意放在心底懂得报恩就好,切不可多想,奢望过多就会和海棠一样失了分寸,没了规矩,总归还是害了自己。 听书叹了口气,走到暗九面前跪下:海棠今日犯了大错,听书知道她罪无可赦,还请夫人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暗九没说话,愣愣的看着已经熄灯的屋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已是深夜。 闻景行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意,一是脚冻得慌,二是满脑子都是暗九。 他脚寒,怎么也捂不热,睡觉时被子里总是会放几个汤婆子在里面,后来床上有了暗九,暗九最初并不愿意和他睡在一个被窝里,是他故意把脚探过去,暗九虽然脸红,但还是会乖乖把他的脚夹在自己腿间,一点点捂的暖和了,也不肯放了。 之后是冰凉的手,然后是腿,一点点登堂入室,等回想起来,暗九整个都已经是在他怀里了。 一缕寒风卷了进来。 闻景行裹着被子抖了一下,刚想起身看看是不是窗户没关严实,下一秒就感觉到了周身的被暖意包裹。 是暖炉。 是有人把暖炉搬了进来。 肯定不是听书。 也不是普通的侍卫丫鬟。 能悄无声息的把这四个大家伙偷摸搬进来,只有暗九那家伙能做到。 闻景行脸上总算带了些笑意,轻轻翻了个身佯装睡着了。 这个突然的动作把暗九下了一跳,急忙跪下低下了头做出请罪的姿势,却迟迟没有听见闻景行的声音。 他垂首膝行到闻景行床前,却不敢抬头,颤声唤了一声:主人。 闻景行没答话,心却扑腾扑腾跳得飞快,来了吗?趁着人熟睡剖析心里话的经典桥段就要来了吗? 久安,主人真的睡了。 主人保证,容嬷嬷的针扎我脚心都不会醒的那种熟睡,死沉! 闻景行内心火一般炙热,躯体睡得和猪一样死沉。 即便做出熟睡的假象如此,暗九也在地上跪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在闻景行忍不了要把他抓上床的时候 突然觉得自己他双足所在的锦被被人掀开了,然后伸进了一双温热的手掌。 闻景行:!!! 暗九他要干什么?挠我脚心看看我到底睡了没? 闻景行自认可以挨住容嬷嬷的针,但是真不一定能扛得住被人挠足心。 但明显是他想多了,暗九只是跪在床脚,用在暖炉上烤热的手掌包裹住了他的双足,低眉顺眼的不说一句话。 闻景行又气又心疼。 就算是主仆关系,你也不至于隐忍到这种份上,我现在又没醒着,你说句心里话比鬼鬼祟祟的背着我做些都强得多。 闻景行又等了很久。 暗九手来回烤了三次,其实只要找听书要一个汤婆子就可以,但他只是想多碰碰主人,他惹主人生气了,他愚笨,不知该如何讨他欢心。 他怕今夜过后,主人就真的再也不需要他了。 暗九不敢再多想,他现在眼睛酸涩的厉害,担心自己忍不住落泪。 却没想到上首突然传来主人的声音:为什么? 暗九刹时肌肉僵硬,条件反射就想跪下请罪,却又听闻景行到:还冷,捂着。 是。 暗九缓缓应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刚才的担忧莫名去了八分,反倒多了些无耻的窃喜,他以为主人在问为什么会夜深闯入寝室,低着头答:今夜风大,主人体弱,又将暖炉全部赠与属下属下怕您难以入睡,第二日受凉感染风寒。 我没问你这个。闻景行已经坐了起来,垂眸看着暗九的柔顺的长发,尽量语气柔和的问,今日为何让我将颜清欢接进钟离苑当女主人。 暗九一怔,睫毛微颤,他不敢抬头看主人。 也不敢答,答案里暴露了他胆大包天的私心与不切实际的妄想。 闻景行和他耗到底,今晚不得到答案决不罢休。 沉默半晌。 不知过了很久,暗九觉得闻景行的脚暖和了,才把手伸出来把被子重新给他掖好,声音泄出一丝不稳的颤意:因为我觉得您并不喜欢颜姑娘。 闻景行彻底呆滞了,他以为暗九可能会说出颜小姐怎么怎么样好,与主人如何如何般配之类的屁话,但没想他的脑回路极其新奇,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去破题。 闻景行无语的笑了,问:这是什么逻辑,我不喜欢颜清欢,把她娶回来放在钟离苑里干什么,专门给人添堵吗? 暗九头垂的更低,低垂的睫毛微颤:主人现在身体已经大好,会有更多小姐倾慕主人,就算没有颜小姐,也会有李家小姐,王家小姐,只会有越来越多更好的人我只是想着,您并不喜欢颜小姐,以后她入主钟离苑,您也能 暗九说不下去了,他多无耻啊,就为了能让主人在以后多看他两眼,竟然做出这种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闻景行盯着他,先是怒火十足,想把暗九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之后气过了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捏住暗九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对视,一字一句剖心一般的问道,就连声音都忍不住在颤抖。 第96章 你是觉得我一直把你当可有可无的玩物? 我一直在折辱你? 把你当成一时兴起玩弄的娈童还是善心大发随便哄着宠着的男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4 23:49:24~2020-10-06 23:5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岩万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心悦 不是暗九额头抵地, 沉闷的声音传来:主人对属下很好,这世上从未有人对属下这样好过 属下很喜欢想起往日主人对自己的种种,暗九耳尖逐渐升温, 低声说, 未曾觉得屈辱。 未曾觉得还是不敢? 现在仔细想想, 暗九好像从未说过他喜欢什么, 只要是自己给的他全部隐忍接受,弄疼了他说喜欢, 就连上次情难自已触碰他时,明明怕的发抖,脸色发白都乖乖的让他弄,是不是就算死在床上他也会觉得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闻景行极力忍住了扶起他的手,气的心颤, 他一直以为的两情相悦原来只是一厢情愿,也只有他一人沉溺在这场情爱之中, 和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日日想着如何去对他好,计划着他们的未来。 而计划中的另一人呢? 巴不得他早早成婚子孙绕膝享天伦之乐,好找机会赶紧脱身,他所以为的这场情爱说不定对于暗九来说并不是救赎, 反而只是另一场折磨。 说不定暗九是个直男呢。 呵。 闻景行脾气本就不好, 只是把那为数不多的柔情全都给了面前这人而已。 你不是愿意当男宠,当娈侍吗? 闻景行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暗九气疯了。 他一掀被子坐在床边,故意折辱他,抬脚将他下巴抬起:作为娈侍, 在大婚前嬷嬷应该教过你了吧? 下巴被强迫抬起, 主人的眼神是暗九从未见过的冰冷,看不到半分情意, 那一瞬间,暗九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重要到他的心脏像是被生生剜掉一样疼。 以防自己做出失格之事,暗九的手忍不住攥紧了衣角,低着头极为羞耻的复述: 嬷嬷说属下身子脏污在侍寝前需用药水入洗净后,用玉塞将,不得上床,全程要挡住脸和异处,以防扰了主人兴致 暗九是难堪又痛苦的,头低的唇几乎已经触上了闻景行的足背,说话喷出的热气无意中又撩拨了他的心。 他的声音实在太低,低到闻景行只能听到几个药水洗净主人等几个模糊不清的词,但这也足以让他推测出这句话到底说了些什么。 脚趾微微蜷缩,闻景行受不了自己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将脚放下,改用手指捏起他的下巴,双腿交叠,沉默半晌,突然问:刚才说的,喜欢吗? 主人 他唇轻轻的动了下,口腔里咀嚼着这两个字,却迟迟吐不出。 若是在没遇到主人之前他只会觉得这没什么,既然是作为奴仆,身体自然也是主人的,更何况他生来阴阳一体,非男非女,是个异物,嬷嬷说他这种人生来肮脏罪恶,根本就不应该奢望爬上主子的床,得主人垂青,更应该本分,乖乖的做主子发泄的器物,不该奢想过多。 这种话听多了,他都麻木了,怎么可能喜欢 但主人不一样,他说过,与心悦之人做这等亲密的事那便不是折辱,不是痛苦,不是刑罚,而是能让彼此的快乐的事。 暗九不敢被主人发现自己正想着和他做些云雨之事,轻轻说:喜欢的。 闻景行一愣,进而失笑出声:喜欢? 面前的暗九不安又无措,双手隐忍难堪的紧攥衣角。 这一句喜欢从他嘴里发出,无疑将之前闻景行所赠与他以为的喜欢都成了笑话。 他垂眸,似是厌倦了面前人,松开手,淡声说:这张脸确实很不错,也不知道耐不耐玩。 暗九愣了一下。 闻景行命令他:教习嬷嬷不是都教你了吗?你不也很喜欢?那做给我看吧,不用那么麻烦,把衣服脱了,用手指自己做准备,不想疼就认真些。 暗九呆滞的瞪大眼睛看他,一时间好似不知道闻景行在说些什么,直到看到他不耐烦的眼神才低下了头。 以往主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因为他知道主人只是喜欢小小欺负自己一下,从不会逼迫他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但现在 暗九心里酸酸的,手抓在自己的衣领上,低头隐忍不语,他不敢与主人对视,怕他发现才短短一个多月自己就被养的恃宠而骄,竟然会觉得委屈和难受。 暗九也就算现在起身告退主人都不会责罚与他,可是也许错过了这个机会他就再也无机会伴在主人身边了。 主人不需要一个处处惹他心烦,不受管教,还妄图占有他的人。 暗九手轻微的颤抖着,他将里衣脱下,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边,双手挡在前方,跪趴着挪到闻景行身边,用脸讨好的蹭蹭他的手掌。 闻景行掌心贴上一片冰凉,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这人扯进被子里,揉他掐他捏他,把自己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平静了,睡着了,第二天了,也就什么都忘了。 但是不行。 这次是颜清欢,下次若是侯夫人和他说男子与男子相恋有违天理,他是不是又要隐忍的把自己推给外人,为了让他的主人走上正路跑的无影无踪? 要是再来一次,伤筋动骨大病一场还不如死了算了。 闻景行烦躁的抬头,眼睛正好与暗九那布满疤痕的胸膛相对,明明什么都没有,闻景行却感觉自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铃音。 暗九的手在抖。 身子也在抖。 和那晚他刚刚穿越来第一眼看到他时一模一样,明明不喜欢却又隐忍服从。 闻景行心软了,他对暗九本就狠不下心来,却在怒气冲昏头脑的时候变成了和当初折辱他一样的人。 他喜欢暗九,也许第一面只是因为同情,战场上孤单的日子过久了,想找个人陪,可之后他确实将一颗心都挂在了这人身上,甚至在颜清欢找上门来之时,已经计划着闻二夫人因感染恶疾病逝,风风光光将暗九娶回家。 可如今。 暗九根本不懂情爱,身体因药物贪恋欢愉,感情因只一时的感恩处处隐忍,他有的只是感激,只是服从,只是受了别人的好意恨不得以百倍还之。 闻景行沉默的看他一眼,对于一个仆人来说,没有人比暗九做的更好了,即便被原主那样对待,也照样隐忍到一年后才弑主。 可他不需要一个仆人,他需要一个会嫉妒,会生气有血有肉有感情能够相伴一生的爱人。 暗九不是。 起码他现在不是。 闻景行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了,他将暗九已经脱下的里衣丢在他身上,语气淡淡地说:我困了,出去吧。 暗九一怔,原本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突然多了股轴劲,将衣服丢开,忘记了异处可能会冲撞到主人,手情急之下抓住他的衣角,哀求的摇头。 不 暗九,刚才是我心情不好才如此对你,你不必放在心上。闻景行从地上捡起衣服重新给他披好,明日你不必来了,我会和母亲说清楚,你若还想回 不。 这次暗九甚至连闻景行话都没说完就打断了他。 闻景行丝毫没有被违逆的感觉,甚至有些惊讶和欣喜,但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今晚他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想再和他掰扯两人之间的这些事情。 但没想到腰带却被人拽住,暗九低着头,手颤颤巍巍的将闻景行的衣衫解开,固执又执拗的说:不是暗九,是久安,闻久安。 只是因为名字吗?你若喜欢我便不收回,你要不就把我当成一个烂好人,好心赐了你名字,倒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闻景行伸手想抬起他的头,告诉他不喜欢便不用做,我又不是原主以折磨人为乐,却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彻底卡壳 最后重重的将手覆在他发顶,五指穿插在他发间,忍不住蜷缩抓着他的头皮,却引得这人身体微微痉挛咬的他更痛。 闻景行将暗九拉起,让他吐净然后漱口。 全程暗九都乖巧的坐着,垂眸一动不动,若不是脸爆红到耳尖,闻景行真的以为自己是在玩一个高档些的娃娃。 清理完,暗九身体反倒比他本人诚实多了。 也是,闻景行现在和惊弓之鸟差不多,自暴自弃的给他定了罪,呵,不过就是馋主人身子。 闻景行把他衣服穿好,抱起重新放在床上,有些后怕这事让他有了心理阴影,也觉得那东西味道并不好,从盘子上拿了块小一点的果脯。 张嘴。 暗九那股劲儿还没过,脸红的微微张嘴,闻景行把果脯塞进去,故意恶劣的用手指压着他的舌头搅弄了两下,惹得人再不敢抬头才抽出手指净手。 难受? 闻景行一看他忍不住背对自己蜷着身体就知道他想要了,却又坚守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前就是这样,不论怎么哄就是不让他碰前面。 暗九下意识说不,就听闻景行冷笑,语气冰凉:怎么,又想说没事?你难不难受我瞎啊看不出来,之前就是太惯着你,在他妈说屁话就一脚把你蹬下床自己降温去吧。 说罢,手已经解开了那原本就松散的结扣,搭在了他的腰间。 暗九原本还乖巧的让他碰,直到他的手,终于慌乱无措的把闻景行的手打开,浑身都是冷汗,他知道是主人,但不管在心底告诉了自己多少遍,却还是忍不住挣扎颤抖,原有的一点点反应也全都没了。 别怕,不怕。 闻景行再傻也知道他的身体因为之前的阴影,抗拒他去触碰,以往他就算逗弄他,也总是循序渐进的,摸他别的可以让他舒服的地方,只要他一有抗拒,就会立刻转移,但今日,实在是有些脑子发瘟了。 闻景行有些愧疚,安抚道:刚刚是我不好,之后没你的允许我不会再碰你了。 暗九依旧捂着脸,听到他这么说,虽害怕却试探着,讨好着贴近他的后背,小声道:我不怕是您我就不怕。 不怕你个头。闻景行是真的手痒,现在就想拿个锤子把暗九的头敲个孔,把里面的封建毒油全都倒出来,看之后还能不能和他正常交流。 闻景行迟迟没有动作,暗九心灰意冷的回过头,脸色惨白的碰了碰他的下巴,低垂着眼眸里看不清神情,整个人像朵可怜巴巴的枯萎的花。 闻景行叹了口气,将他整个扣在自己怀里:暗九,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是心悦我?还是感激我?或是不得不委曲求全于我? 暗九蜷缩在他怀里,感受的怀里的温度,突然就有些想落泪的冲动。 他心悦主人,他喜欢的不得了,想到主人身边可能会有别人,心就像被人生生刺穿了一样的疼。 可他什么都不能给主人,现在就连可能取悦人的身体都不能给主人 怀里人的迟迟不语让闻景行原本就不多的信心彻底没了,今天收的好人卡已经够多了,他没什么心情再收一张,有气无力的打断了暗九的沉思:今天太晚了,睡吧。 暗九偷偷从怀里抬起头,主人已经一个时辰没说句话了,也许是睡着了,或许是根本不想睁眼看自己。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暗九愈发失落。 他轻轻的蹭蹭主人的脖颈,只觉得眼睛越发干涩,他动作轻轻的从衣襟内掏出绣了鸳鸯的一个香囊,里面放着两人的头发。 那鸳鸯是他自己绣的,歪歪扭扭,当时拿给主人看的时候,他笑的不行,说这绣的是怕是两只鸡吧,但笑完却捧着他的手,给他不小心被针扎的手上药。 之前他被剑砍了刺骨的一道口子都没用过那么好的药。 主人怎么这么好,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也许,只是因为自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见到的人,他曾和自己说过那个不似人间的世界,耳鬓厮磨间讲过他的经历,主人是他见过最好的一个人,他的好,之后也会赠与别人吗? 暗九越想越难过,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不知不觉就睁眼到了天亮。 该离开了,等会听书就会来伺候主人起身,他应该不会再想看到自己了吧。 可怎么舍得呢 离开了主人,好像以后一点点苦都吃不得了,一点点伤都受不得,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主人,想告诉他喜欢与否,想和他说自己疼,想看着他因为自己一个小口子慌乱的不行。 不行。 不能再想了。 暗九使劲揉了下眼睛,之后要不别做暗卫了吧,去江南找那位老厨子,学会做饭后就在侯府当个厨子,专门给主人做饭也好啊。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后,天边泛起鱼肚白,暗九耳朵里传来丫鬟侍卫们走动的声音,第二天终于来了。 暗九轻轻的转过身,主人的胳膊还搭在自己的腰间,他把自己冰凉的手在被窝里焐热了才颤抖着把主人的胳膊拿开。 动作细致的从被子里退出来之后,动作缓慢的把衣服一件件套好,之后从枕头下面拿出他的腰牌。 自从主人赐名之后,他就再未戴过这个腰牌。 但以后久安这个名字怕是不会再有人叫了吧。 暗九眼眸低垂,无意识的用指腹摸了一遍又一遍那乌木腰牌,上面用黑金镌刻的暗九二字分外的刺眼。 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把腰牌戴好,本应该离开的脚却长在了原地,任由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向前挪动一步。 镂花窗户里透进了阳光,温暖的照在暗九身上,把他呆立的影子拉长放大,但此时他却有些心如死灰。 他转身,最后看了床上熟睡的闻景行一眼,一片混乱的大脑乍然被清理干净,只留下一个念头。 第97章 他想吻主人。 如此迫切的,很想。 等反应过来时,他的双唇已然轻轻触碰到了主人,但这不仅没解了他心上的毒,却便的越发的贪心,暗九神情是自暴自弃的绝望,等主人醒来定不愿意再看见他了,就让他最后再胆大妄为一次吧。 也许他再也不会被允许待在侯府了,他可以走的很远,走到主人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但真的很想告诉他。 主人,暗九心悦您 闻久安心悦闻景行,闻久安心悦闻景行 暗九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当第一句说出口之后仿佛像是挣脱了什么枷锁的束缚,大脑根本没有思考,第二句,第三句就脱口而出,直到他声音低到除了自己的心,没人能在听得见。 门外传来听书的声音:二爷,该起了。 暗九被吓了跳,像是被这声音烫到,重新缩回到阴影之中,转身就要走。 却感觉胳膊被人拉住,整个人摔在床上,他吓得一刹那连呼吸都喘不上来,整个人僵成一块石头。 一片阴影投在他的上方。 是闻景行。 他瞪大眼睛看着将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声音都在发颤:主人 闻景行看着他,双眸在阳光下仿佛闪着碎光,他用食指撩开暗九额前挡着的头发,慢慢下滑最后停留在他的眼睛,如发现玩具的儿童一般用指腹撩拨着那长而卷的睫毛。 暗九的眼睛生的实在好看,波光潋滟,以往总是低着头不让他看到,里面又掺杂了太多的东西,现在却像是拨云见雾一般,将他的心思全部坦露在了闻景行面前。 若是他早早有这孤独一掷的勇气,自己怕是早知道这答案了。 喜欢一个人时总是将自己放到尘埃里,自卑的将自己低在尘埃里,不敢说,不敢听,不敢想,暗九更甚。 但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即便捂住了嘴巴,爱意也会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 暗九是喜欢他的,比这什么劳什子的尊卑贵贱,什么般不般配,什么子嗣前途,都要喜欢。 相通之后,闻景行感觉心情舒畅,身体松快的都能飞上天,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问:去哪儿? 暗九此时满是惶恐绝望,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不知廉耻,异想天开,他问一句便呆呆的答一句:去暗司 不必去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闻景行坐起来,小脚轻轻踹他一下,更衣,陪主人去清欢那里一趟。 暗九突然被天降之喜砸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对颜清欢的称呼变了,眼神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谢主 感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闻景行又说:看看你的小主人有没有闹她,若闹得厉害怕是要把他接到这里了,既然是做人家丈夫就要好好做,总不能让清欢一人受这妊娠之苦。 说罢,闻景行偏头看已经愣住的暗九,捏住他的下巴:傻愣什么呢,主人说的不对吗? 暗九垂眸,苦涩无比:主人说的自然对。 闻景行松开他,将里衣脱掉,伸开手示意他更衣,顺便戳了下他不争气的脑门,暗骂一声: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闻久安:呵,暗九就是欠的感谢在2020-10-06 23:58:53~2020-10-07 23:56: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暮辞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怀孕 暗九给闻景行更衣后, 重新换上了一声侍卫的衣服,他站着侍奉主人吃过早膳,自己整理好仪容。 闻景行领着他到了闻香阁, 颜清欢暂时被安置在此。 她正坐在书桌前不知写些什么东西, 脸色看起来要比昨晚要好很多, 看到两人进来, 她放下手里的笔,快走几步对着闻景行行了大礼:多谢二爷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而已, 清欢不必多礼。闻景行将人扶起,背对暗九,冰霜脸却说着无比殷勤的话。 颜清欢看着他这两副面孔,嘴角抽搐,总觉的这闻二爷不大对劲。 嘴里左一句清欢, 右一句清欢,表情传递给她的却是:干你屁事。 全程状况外的颜清欢拿起一盏茶做遮挡, 视线在屋内其余两人身上来回移动,很快就弄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愧是男人,一个两个都是傻子。 闻景行把暗九使唤来使唤去,一会说夫人身体不好吩咐厨房送来一碟酸枣, 一会儿又说小主人饿了, 拿盆芙蓉糕过来。 最后这些东西颜清欢连味道都没尝到,反倒是都已试毒的名义通通进了暗九的肚子。 许是话说的多了,闻景行嗓子有些干,他敲敲桌子:傻愣着干什么, 奉茶。 是。暗九乖乖倒茶。 余光瞟到暗九红肿的手指, 闻景行皱眉,用手指碰了下杯壁, 感觉温度刚好,轻咳一声:我暂时不想喝,拿手给我温着。 暗九不明所以,只能任由他折腾,双手捧着茶杯,乖乖的站在一边。 颜清欢噗嗤笑出声,这闻二爷真有意思。 这动静惹来闻景行的一个白眼,颜清欢捂唇笑笑,没说话。 闻景行却不放过他,走了几步到刚刚她写字的书桌旁,扫了几眼,开口轻笑:没想到清欢也喜欢画画,你过来,我来教你画这美人图。 颜清欢并不想掺和进他们两人之间,但谁让这位闻二爷是她救命恩人呢。 略一犹豫,颜清欢走到书桌旁研磨,闻景行则站在她身后,摊开一张宣纸,手执笔开始在上面勾勒形体。 两人虽站的近,但闻景行却很守礼,全程没有碰到她一下。 但以暗九的角度却只能看到主人站在颜小姐背后将她整个圈住,阳光照在他们肩上,恍若一对璧人。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暗九低头再也不敢看,主人会如何教她画?会如教自己写字一样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执笔,会和他耳鬓厮磨夸她画的好吗? 恍惚间就听耳边传来闻景行的声音,无比轻柔:画的好吗? 暗九紧紧捏着手中的茶杯,直到感觉上好的茶具因他力气太重,多出几道裂痕,才惊慌失措的将杯子放下。 耳边是主人现在的夫人,轻声说:好。 这场景和当时主人教授自己一模一样,暗九心里酸涩无比,再三警告自己不可妄动,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已经完全挂在了主人身上的心。 他退后几步,将自己藏在一个角落,自欺欺人的不愿面对。 颜清欢看着纸上三岁小孩都不如的涂鸦,一时间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读书人中一幅画重金难求的。 闻景行本就不是原身,他爱好的都是些武器枪械,对于这些文人们的东西,根本耐不下性子。 之前教暗九读书写字,多是为了和暗九增进感情,现在虽是故意气人,但被气的那人和个木头一样,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画了两下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他随手翻了翻颜清欢桌上的手稿,原本只是无聊打发时间,却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常年在闺阁中的官家女怎么会在纸上画**人体? 还有诸如:发汗后,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之类的文字,若没有猜错的话,这应当是医书? 二爷猜的没错,这确实是医书。 颜清欢将散乱的纸张整理好,徐徐为他解释: 我刚出生时,路过的游僧批了八字,说我生来便是克族人的煞星,为了洗清罪孽,自幼便被父亲送去了清灵寺。 在那里遇到了我师父,他是个怪人也是个江湖上有名的奇人,因我做饭好吃,在寺里赖了一月有余,之后我找他讨要饭钱,他便说我二人有缘,银子没要到,反倒是教了我许多东西,这医书便是他老人家云游前留给我的。 在寺中时,我大字不识一个,被养的像个乡野村妇,跟着他学了琴棋书画,医术、天文地理、算学、兵法等等。 颜清欢惭愧道,可惜我愚钝,也只精通了医书这一项。 及笄后,父亲遣人来接我回府,我深知怀璧有罪的道理,在把师父赠我的书全部背诵之后,便烧了。这次承蒙公子大恩,我无以为报,便想着把这医书默写下来送给你。 闻景行对医术并不感兴趣,只是无意中瞟到了里面竟然有关于双性人 之前他也曾试探着把这事和江大夫说过,没想到这老头没见识也就算了,看那架势若真见到了活生生阴阳一体的人,怕不是要拿刀解剖了看看。 暗九一直对他的身体自卑到了极点,又因为本身没读过书,所以对书中的知识奉为金科玉律,如果自己编一本关于双性人的绘本,是不是可以让他摒除偏见,稍稍能自信些。 暗九。闻景行唤了声。 暗九快步走到他身后,想着是不是要走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他心底悄悄升起一些愉悦。 却听闻景行道:我和颜小姐有些话要单独谈,你先去偏房候着可好? 暗九笑容冻结在眼底,低着头转身离开。 暗九走后,闻景行不知能不能相信颜清欢,试探着问:你可知这世上有种特殊的性别,一体生阴阳? 知道。颜清欢并未觉得奇怪,以前和师傅游历时便遇到过一例。当时那妇人难产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原本她丈夫是请了大夫和产婆的,但却被人视为不祥,一传十十传百的,没有大夫愿意来救治。 我师傅之前吃了这家人的烤红薯,在征得家人的同意后,剖腹取子,过程甚是惊险,不过结果还是好的,母子平安。 如不是那丈夫确实深爱他妻子,那孩子刚生下来怕就要被溺死。 说到这儿,颜清欢叹了口气:世人均是愚昧无知,与自己不同便简单粗暴的定为异类,赶尽杀绝才罢休。 闻景行微愣:是可以怀孕生子的吗? 并非所有的阴阳人,也就是你所说的双性人都可以,这涉及到的医理知识较为复杂,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解释的通的。 颜清欢许久没遇到可以同她一起探讨医术的人,整个人神情都变了,但双性人体内有男女两套器官,确实在一定几率上是可以怀孕生子的。 闻景行将她刚刚说的话消化了一番,将那怀孕的妇人代入暗九,好似对暗九以往那自卑敏感的性格有了些感同身受。 颜姑娘,我可否请你为一人诊脉? 颜清欢道:可以,本就想着能为你多做些事,要不我心里难安。 闻景行遣人将暗九唤来,此时也歇了要让他吃醋的心思,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乍一被主人如此亲密对待,暗九有些惶恐无措,蜷着手紧贴衣衫,却被闻景行用力拽开,与他十指相扣。 在夫人面前,竟然可以如此亲密的吗? 暗九在心中狠狠的唾骂自己一顿,却还是为可以和主人肌肤相贴而暗暗窃喜。 闻景行心里一团乱麻,无意识的揉搓着暗九的手以期可以得到些抚慰。 终于,他还是将暗九的衣袖掀起些,放在了颜清欢面前的脉枕上。 他轻轻捏了下暗九的手心:别怕,颜姑娘是有名的神医之徒,我请她来给你看看身体可好? 虽然暗九知晓自己体内的药物已经完全排尽,但却最是不希望自己身体的不堪被面前这夫人知晓,是谁都可以,只要不是颜清欢。 他恳求的拽了拽闻景行的袖子:属下不敢劳烦夫人。 闻景行看到他眼里的怯意,将他整个揽在怀里,小声哄他:久安不是心悦主人吗?既然想时刻伴在主人身边,那便要养好身体才可,若万一有什么没被查出来的暗疾,主人去哪里找一个像你这样处处和我心意的。 暗九在他的再三哄骗下,最后还是让颜清欢诊了脉,他低头根本不敢看面前的人,生怕在她脸上看到嘲笑。 这比旁人说千句万句都要让他来的难堪。 颜清欢却只是指出他之前出任务受过的几次重伤留下的隐疾,便再没别的,他暗暗松了口气。 把完脉之后,闻景行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暗九遣了出去。 颜清欢道:那位小公子身体曾受过两次重伤,不过不用担心,日后只要好好调养,还是有一定几率可以怀孕。 怀孕 闻景行瞳孔微缩,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乍一听到结果,他还是有些心惊。 日后两人若是好了,他少不了会碰暗九前道,古代避孕的药物又太过伤身,万一怀上了,生产那便是道鬼门关,更别说怀孕时要受的九个月妊娠之苦,最后就算真的平安生产,还可能伴随着诸多的后遗症。 他舍不得让暗九受这样的苦。 再者,他对子嗣并没有很大的执念,侯府有闻大哥,并不需要自己传宗接代。 人生短短几十载,与暗九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没必要生一个孩子来分走暗九的关注。 可有闻景行思索片刻,有些烦闷的看向颜清欢,不伤身的避孕药? 暗九站在门口,冷成了一座雕像。 他没想偷听主人说话,他只是刚刚有些难过委屈,想离主人近些,就算隔着一扇门都好。 他耳力极好,听到自己有可能为主人诞下子嗣,那巨大的惊喜差点冲昏了头脑,一夕之间却又入坠地狱,也是,自己这种异类生下的孩子肯定也是不祥之物,主人不想要才是正常的,就连自己都如此厌弃 他不敢再多听,恍惚的走出闻香阁。 今日下了场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暗九一时间竟觉得守了十多年的钟离苑陌生的厉害,他呆呆的站着,任由刺骨寒风扑面而来,大雪落在身上,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步都走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会生子,可能放在番外?反正就是跳过不影响剧情那种 因为我想写闻景行的拟娩综合征!!!【恶趣味啊恶趣味!】 第98章 好了,我的刀发完了,真的! 第93章 说开 闻景行并不知道暗九听到了他的话, 说完就后悔了。 暗九从小便没有父母亲人,也许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呢,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不能因为一句自以为的对他好就剥夺了他做父亲的机会。 按闻景行对暗九的了解, 若真有了孩子, 百分百暗九那傻子是愿意生下的。 既然是避孕多少还是有些副作用的, 我只能尽量将其对人体的伤害程度降到最低。 颜清欢说完,执笔开始开药方, 时不时的添减些药材,以确保能在两者之间达到最佳平衡。 半柱香后,她将写好的药方递过去。 闻景行却迟迟不接,最后烦躁的将其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询问道:双性生子可有危险? 说罢又自我反驳:怎么可能没危险, 女子生产已经够危险了,更何况还是双性, 即便事事做好准备,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胎位不正?万一难产?万一大出血?万一是双胞胎?就算可以剖腹产,被感染的风险也极大 二爷!颜清欢眼看他越想越多, 整个人都些失常, 急忙打断他。 二爷你不是医者,再加上关心过甚,有些事反而想过了,虽说生子确实危险, 但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临产前的意外十之八九都是可以被大夫提前诊出的。 看着闻景行稍微镇定了些,颜清欢觉得有些好笑, 刚刚那人明显还是处子之身,两人都未圆房就已经为他之后考虑了这么多,联想到自己,一时之间又多了些羡慕。 她小心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又道:若真有怀孕那天,我便把师父请来在侯府住个一年半载,定让你的那位小公子父子平安,这样可好? 闻景行自然答应,稍稍安下心来就想起面前同样也是个孕妇,而且大概率还是个单身母亲。 他神情变得太快又不加掩饰,颜清欢一下就读出了他的意思,倒是看得开:这孩子的存在他并不知晓,我也没打算告诉他。待开春,侯府中的二夫人因恶疾病逝,我便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有医术傍身,去哪里不能安身? 颜清欢如此洒脱让闻景行大把要安慰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最后只挤出一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自然。颜清欢丝毫不客气,说完了自己的事,她表情多了些严肃,虽说这是你二人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不该多说,但我还是建议你,将来不论孩子留还是不留,你都应该和他好好沟通一番。 闻景行点头,他何尝不想多和暗九说说心里话,但他本人就像个大蚌,怎么撬都不张嘴,还惯会哄人。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头疼。 不过暗九确实是心悦他的,这已经是唯一能安慰到闻景行的事情了,只要他心悦自己,那便什么都好说,不就是个蚌嘛,不费力气撬开那壳,怎么能尝到里面的鲜美多汁 闻景行赶紧止住思绪,但现代看过的为数不多几部片子却突然间就全都一股脑涌了上来,他赶紧灌了自己一大杯凉茶。 水从喉道凉到心肺。 这下彻底清醒了。 想什么呢,想什么呢,闻景行! 暗九现在可是连被碰都抗拒的不行,可若不碰他,他又要多想,将这一切都怪罪在自己异于常人的身子上,这就是个死循环。 啊头疼。 颜小姐,还有件事想找你帮忙。闻景行一时间有些羞于启齿,毕竟是自己的房中事,却说给一个外人听,还是个姑娘家,多少有些难堪,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更难堪。 他试探着问:是房中事。 反倒是颜清欢落落大方,不愧是行医多年的医者,脸都不红一下:没关系,你尽管问,别把我当尚书府的小姐,就当是府中养的女大夫,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闻景行听她这么说了,直接将暗九的事情全数说了出来,只是将原主的事情冠到了另外一人身上。 颜清欢略一思索,道:在我看来,这位公子原本阴阳一体,从小又未有人进行过正确引导,定受了不少的欺辱苛责,才渐渐养成了如今敏感自卑的性格。 是的。 暗九曾和他说过,就因为他的身体与旁人不同,刚出生就差点被他父母溺死,幸得家里的老人劝阻。 之后一场雪灾,老人去世了,他自然也成为了家里的拖累,毫不意外的被家人丢弃。 之后入了侯府,被教习嬷嬷灌输器物的思想,又被原主那般折辱 闻景行心脏猛地一疼,自己一直怪他对自己没有丝毫信任,可反之,自己也并未给他足够的耐心。 他的暗九本是蒙尘的明珠,如果他有足够的耐心与温柔,小心翼翼的将外表那些卑贱自轻逝去,那便是世间难得的珍宝,他在自己手中散发着温润如玉的隐隐光泽,却在世人面前绽放夺目耀人的光彩。 是独属于自己一人的珍宝。 就像那日为他取灯的少年。 颜清欢继续道:你们之间身份差距过大,而且最初他的身份便是替身,又受过那般折辱,他将自己定位为娈侍又有什么可奇怪的?不仅是他,侯府中又有几人把他当做真正的夫人对待? 闻景行被她连续的质问阵阵发懵,又听她道: 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与男人厮混不留子嗣才是与祖礼违背,你好好想想,侯夫人就算以前答应了,现在你身体已然好全,与往日截然不同,她现在还会答应你和他的事吗? 颜清欢说的一点都没错。 之前侯夫人送来的教养嬷嬷 还有前几日他带着暗九去主院用膳时,侯夫人曾提起纳妾的事情,当时自己虽然明确拒绝了,可暗九却依旧闷闷不乐了一天。 是他想的过于简单,他生在现代社会尚且迟迟适应不了古代的这些封建条条框框。 更何况暗九,他在这种环境下,不,严格来说是主仆阶级更为分明的暗司,被洗脑了十年,他又怎么敢轻易相信一个上位者不过月余的宠爱? 闻景行,你什么都没做,不过命好,一睁眼便遇到了暗九。 既然如此,又怎么有脸要求暗九升起为了你一往无前,对抗整个社会条规的勇气? 颜清欢最喜欢和这种懂得自省的人说话,一怕那种讳疾忌医的,二就怕高傲自负,不听人劝的。 幸好闻景行不仅是个好男人,还是个好病人。 她看闻景行已经想通,事实对他的打击好像有些大,适当的给了他块甜枣: 当然,他既然愿意让你近身,说明并不抗拒你,甚至是依赖你的,至于你们为什么不能做到最后 一是要解开心结,和他多聊聊,像他表明你对他的情谊,让他多些安全感,二就是闻公子若是没经验,不防多去看看春宫图,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之前他觉得这事是可怕的痛苦的,你不妨用更为愉悦的感觉将他以往的记忆全部抹去。 闻景行愣神了几秒,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自己活不好的原因,对着一个一本正经的姑娘耳尖爆红,咳了两声,喝了杯凉茶匆匆离开了。 稍等。 颜清欢看他这幅行色匆忙的样子,捂嘴笑出声,递过他一张药方。 这是我刚刚针对那小公子身体开的药方,你按照我写的长期服用,长年累月下可彻底解决他体内的陈年旧疾,也更易有孕哦。 顺其自然便好。 闻景行接过药方后和她行礼,郑重的道谢:多谢姑娘。 出了闻香阁才发现下了雪,闻景行在外头没找到暗九,偏房内也没人,他从门口侯着的陌生侍卫手中拿过披风穿好,打着伞回到了钟离苑。 进了屋内,才发现暗九并不在。 说好的贴身侍卫,这是去哪儿了。 侯府内每处都有暗卫负责盯守,原本钟离苑的负责人是暗九,之后替嫁给原主后,便由旁人代替了。 代替他的是暗十。 闻景行将暗十唤来,问:暗九呢? 暗十低声禀告:禀、禀主人,暗九、并、未回钟离、苑苑,是否、让属下、下、去搜寻。 闻景行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有些惊诧。 没回钟离苑? 那能去哪儿?外面雪下的这么大,他在颜清欢那里待了不过一个时辰,这雪就已经没过了小腿。 出门时天还没这么冷,暗九也没拿披风,没带伞,他能去哪儿? 闻景行心头被卷进的风激起一股不祥的寒意,声音带着微微颤意:把他给我带过来。 暗十领命而去。 闻景行坐在书房中,看着外面鹅毛大雪,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心烦意乱的翻着桌上暗十定时呈上来的折子。 他平常并不管府中事务,钟离苑里有暗十盯着,若有异动,都会盛到他桌前。 一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个侍卫和哪个丫鬟看对了眼,互赠帕子香囊,或是做饭的厨子买菜吃了回扣。 闻景行刚刚穿越时,图个新鲜看了几次,后来觉得连1818黄金眼都不如,便没什么兴致去日日查看了。 可没想到他刚打开第一页,就看到昨夜海棠对暗九大不敬的记录,暗十虽然说话结巴,但记录不愧是专业的,一字不差的全部都复制了下来。 这些文字通通化成了刀剑毫不留情的捅在闻景行心口上。 颜清欢刚刚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侯府中又有几人把他当做真正的夫人对待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原来暗九受的是这种待遇吗 闻景行不知是气自己多些,还是恼府中的下人,拂袖砸了一个茶杯,又灌了整整一杯凉茶,才堪堪把气压下去些。 想起昨日暗九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在一团乱麻里抽出了一根线。 又想到今天早上为了气他,竟然还故意和他说颜清欢怀的是自己的孩子,暗九那傻子定是信了 真的不信,哄他骗他的话倒是深信不疑。 一炷香后,暗九走了进来,垂着头低眉顺眼的在离闻景行有一米多远的地方停住了。 闻景行抬头看他一眼,早上的那件侍卫服已经湿透,束起的长发一缕一缕的滴着水,脸色是毫无血色的惨白,眼睛低垂着半分神采都没有。 一时间,闻景行都不敢碰他。 他听到自己声音发抖的把听书唤进来,叫了姜汤和浴巾。 稍稍冷静了些后,声音带着些微不可查的颤音:去哪儿了? 听书进来的很快,闻景行拿过浴巾想为他擦擦,暗九却退后一步,躲开他的触碰,垂眸低声说:雪大天寒,属下去厨房为主人熬一碗核桃枸杞粥暖胃 说谎! 闻景行打断他,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将浴巾盖在他的头上,一腔怒火到嘴边,却怎么发也发不出来。 暗十,你在哪儿找到他的? 暗十答:镜影湖、湖、湖 闻景行心猛的被吊起,怒气十足的抓着暗九质问:你跳河了?就因为海棠说的那番话?! 暗十终于把最后一个字说完:旁。 有丝丝的尴尬。 闻景行:退下吧。 暗十领命退下。 闻景行刚才因为心急用的力气有些大,感觉手中的暗九被他捏的摇摇欲坠,他立刻松了手。 地上还残留着他刚刚砸碎的茶杯碎片,屋内气压极低,一时间也没人敢进来收拾。 暗九一挣脱束缚,跪的又快又精准: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闻景行刚刚吊起的心还没放下,立刻又将他扯起来,幸好他只是跪在一小块瓷片上,并未穿透衣服嵌进皮肤里。 又是后怕又是气,闻景行此时前言不搭后语脑子都懵了:久安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真的厌恶我想跳河,还是因为海棠昨日顶撞你,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找我,找河有用吗?跳下去找河神许愿?我到时候过去捞你,是捞一个金久安还是银久安,还是个死了的久安? 暗九从未见过闻景行这副模样,有些发愣,呆呆的回:不是属下只是刚巧走到那处,想吹吹风,清醒一点。 吹风?清醒一点?是,你这木头脑子吹风哪够使,还是跳下去吧,我金的银的都拿回来,就摆在这儿日日看,夜夜瞅,没钱了还能卖了花,买一打乖巧又可爱的小男生。 闻景行脑子里喷井似的胡言乱语,感觉自己已经被这人给气疯了。 端起桌上的姜汤一饮而尽,辛辣直入肺腑,才堪堪把理智拉回了些。 闻景行一把把他拽起来,所触之处一片冰凉,外衫都浸了雪,硬邦邦的已经结了一层冰。 闻景行直接将他裹在怀里,暗九拼命挣扎,却换的被抱得更紧。 暗九很急,他现在和个冰块一样,与主人靠这么近,会让他着凉的。 闻景行对他的抗拒充耳不闻,一股子气顶上来,扒开他的衣服,狠狠的咬在他露出的肩膀上。 暗九浑身已经冻僵了,一动不动的任由闻景行咬了一口,并不感觉疼。 等着他出了气,才略带忐忑的说:主人,您松开属下吧,太冷了。 你也知道冷啊闻景行把他扣在自己怀里,感受着那刺骨的寒意,轻声呢喃:我还以为你是冰做的人,这颗心怎么捂都捂不热。 暗九耳力极好,再加上闻景行原本就是说给他听的,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他眼圈瞬间就红了。 在雪中站了半个多时辰不觉得冷,被主人揽在怀里却好像突然被扔进了冰窟之中,他不敢抬头看主人,他怕自己又开始多想,多想自己在主人心中是否也有那么一点的不同。 闻景行把他湿透的衣服剥了个精光,以防他会感觉到被冒犯,全程都看着他的眼睛,一点都没往下移。 暗九不知他要做什么,或许是做什么都无所谓了,顺服的站在那里任他为所欲为。 闻景行用自己放在一旁的披风将暗九整个包裹住,然后在他微微瞪大的眼睛里,将他整个打横抱起。 主人 原本以为已经是条被丢弃的家犬,却突然重新被主人像珍宝一样抱在怀里,暗九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他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挣扎的想要脱离这份温暖。 第99章 毕竟,若是习惯了,他怕受不住下一次的冷。 闻景行在他耳边轻轻说:乖一点,我的久安。 我还是您的久安吗? 久安已经很乖了,您为什么还要丢了他 暗九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 很久很久之前,他的眼泪已经没有意义了。 闻景行被他的眼泪搅得方寸大乱,将他放在床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哄他,只能附身一点点碾磨他的唇,安抚他的情绪。 好不容易暗九情绪缓和了些,却看着更像个小可怜,一双潋滟桃花眼眼尾泛红,嘴微微张着,非要含着东西。 无奈,闻景行只能让他含着自己的手指。 莫名像襁褓中含着奶嘴的婴儿,没有长大后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惜暗九从未有过这段时光,他从一睁眼,收到的就是世界一个又一个的恶意。 暗九整个人恍若在做梦,他不由自主的舔着口中的手指,含糊不清的叹道:主人,您别对我这么好了 属下好不容易想清楚,您若喜欢这具身体,属下便当个承欢发泄的器物,绝不会对您有任何妄念,您若娶妻,我便当您一辈子的暗卫,等有了小主人,我便像护您一样护着他。 闻景行没听清,但他既然想将暗九心底的一个个误会都澄清,那便更要比以往多百倍的耐心,他将手指抽出,附耳过去:你刚刚说什么了? 暗九却像是被冻傻了一样,微微伸出舌头,想要舔舐那根离他不远的手指。 手指被他重新叼住,闻景行绷着脸微微弯曲,像拿着骨头在逗弄小狗,非逼着他说出心里话。 暗九不知是冻得还是这几日受的委屈全部积攒到了一时,终于爆发,他红着个鼻头,连生气也不敢大声责骂,好似闻景行给他再多的宠,他也学不会恃宠而骄。 他偏过头不看闻景行,声音也只比平常厉害那么一点点:我说,您以后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闻景行奖励的亲亲他的唇,重新把骨头丢给了这只馋小狗,玩了一会,他又故技重施,问:为什么? 许是主人给了他破釜沉舟的勇气,暗九这次没让闻景行等多长时间,他缓缓开口,却是闭着眼睛的,将刚才的想法悉数说给他听。 听后,闻景行并未说话。 当着他的面一件件将衣服褪去,然后掀开被子钻进去,第一次两人在床榻之上赤\裸相对,却丝毫没有生起情欲。 闻景行突然就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所谓爱情,就是当你看到那个人时,第一反应不是上床,而是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 哎,本来停在这儿好像不大好,但实在肝不动了 第94章 甜甜 闻景行静静的和他相拥了一会, 将暗九扣在自己心口上,让他听着自己的心跳,仿佛一种古老又幼稚的仪式。 他缓缓说:不是的, 久安, 我好像从未和你说过, 我心悦你, 像你心悦我一样。接下来我所说的所有话都将依附于我心悦你这项前提条件,若你不信, 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就在心中多念几遍,闻景行心悦闻久安。 暗九呼吸一窒。 主人的话字字如火种一般跳入他的肺腑之中,最后化为燎原大火,将他整个人都烧成了灰烬。 闻景行心悦闻久安 他是被冻傻了吗? 暗九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好像真的没有感觉。 闻景行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全被他这一掐给毁了,将他还打算来第二下的手整个裹住, 咬了他嘴一下:疼不疼? 暗九呐呐:疼。 闻景行道:你掐的可比我咬的疼多了。 暗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使了多大劲自己知道,怕不是要把主人给掐青了,他慌张的钻进被窝里想要查看, 被闻景行捞了上来:别折腾了, 先听我说完,之后再满足你好不好? 暗九读出他话里别的意思,脸涨红,乖乖的趴在主人胸口的胸口, 继续听他说:我是先喜欢你, 才喜欢你的身体,你要明白这个前后关系。 嗯暗九低声应着, 与主人肌肤相贴,冰冷的皮肤一寸寸被温暖,冻僵的心脏在灰烬中重生。 闻景行将他额前微潮的乌发拨弄到一边,摩挲着他的脸,认真注视着他:我从未把你当成承欢的器具,你是我心爱之人,是我一生唯一的夫人,这种亲密之事我也只会同你一人做。 心爱之人 属下是您的心爱之人吗? 暗九像个被巨大财富砸懵了的穷鬼,竭力控制着自己胸膛的起伏,他手紧紧攥着锦被,惊讶又茫然,迟疑又小心翼翼,与闻景行四目相对,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睛。 呼吸。闻景行轻轻捏了下他的鼻子,这傻子,是要憋死自己吗? 暗九好似穴道才被解开,像条渴死的鱼一样,嘴唇微张,粗着呼吸了好几声,手却被人拉起十指相扣,覆在两人紧贴的心脏处。 闻景行凑过去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啃噬:我心悦久安,想和久安过一辈子,像普通夫妻一样,不想听久安自称属下,不想你只当我是主人,不想你是因为我对你好才处处隐忍,不想你因为暗卫的身份才对我服从。 不是的暗九终于缓过来了,他声音微颤,依旧如蚊吟般大小,却多了些坚定,他再次重复道:不是的,久安心悦主人主人赠与久安的一切,久安都欢喜,因为主人,所以欢喜 久安你可不要骗我。 我可都当真了。 闻景行在他亮亮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小声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我也是,因为喜欢你才总是想和你做些亲密的事,只是因为你,并非别的。 暗九忍不住扬起唇,埋在他怀里,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可千万千万别是梦啊。 久安。 互通心意可太不容易了。 闻景行可怕了他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生怕再来这么一次失恋,小小的抱怨他。 不只是你,我也会委屈,你总是这样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高兴不高兴我也看不出来,你不发一言就要把我推给别人,我也会很难过。一辈子很短的,我们别再折腾了,你有什么委屈的,想不通的,都和我说说,行不行? 属下让主人难过了吗? 暗九抬头,眼里闪过愧疚与难过,他攥着手不知如何是好,微微探起身,被子从他肩上滑下,那处还留着被泄愤咬下的紫红牙印。 闻景行愧疚的安抚亲亲。 暗九却说:您掐我吧,要不再咬我一口? 闻景行现在觉得他可能有抖M倾向了。 或是以往自己真的太粗暴了?让他觉得只要被弄疼了自己就会开心? 闻景行很严肃的问他:久安,我以前弄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并不喜欢?我力气太大了你会疼对不对? 暗九摇摇头,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又缓缓点头,轻轻吐字:疼,但喜欢的。 疼为什么会喜欢? 难不成真的是抖M? 那自己要学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暗九似有些疑惑:只要是主人赠与的,都喜欢。 似怕闻景行觉得自己又在哄他,但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暗九凑上去讨好的亲亲他的下巴:没有骗您,真的喜欢。 暗九的诚实就是最好的情话,闻景行心情大好,趁着现在他问什么说什么,继续抛出下一个话题: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跑到湖边受冻,到底在让自己清醒什么吗? 暗九抬起头,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皮肤下留下一小块阴影,将所有情绪全部藏了起来。 怔了一会儿才闷闷的说:子嗣颜小姐 暗九垂眸不敢看闻景行。 他相信主人说的每一句话,所以在听到避子汤时才会如此的绝望。 可主人说他心悦自己,他不会厌恶自己异于常人的身体,那他会想要自己生下孩子吗? 不,这太过贪心了,若自己生下的是同自己一样的异类呢 暗九紧抿唇不再说话了,他今日得到的已经太多了,不能在因为这点小事去讨主人嫌了,这不是恃宠而骄,这该是得寸进尺了。 见他迟迟不语,闻景行只能自己猜。 也幸好他给了足够的线索。 子嗣?是颜清欢肚子里的孩子吗?不是我的!他当时病重,更不可能和女子行云雨之事。 他自然指的是原主。 闻景行头枕在暗九的肩上深吸口气,有些丢人的说:久安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说,我以为你只是因为我是你的主人才不得不委身于我,或是因为我对你好,才以身报恩,我和颜清欢只见过两面,何谈喜欢? 闻景行抿唇,颇有些自暴自弃:我只是想让你吃醋,想看你生气嫉妒,想听你过来宣誓主权,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很在意我。 啊,真的太傻了。 闻景行松开与暗九相扣的手,越说越觉得自己做这种事情很丢人,便故意去欺负把他脑子弄傻的人,他手指轻轻揉捻暗九的腰腹,逐渐流连而下。 腰总是被主人掐青,掐紫,暗九没说谎,他很喜欢。 但疼痛带来的快感却远不及被主人如此温柔轻捻抚摸,暗九觉得更难受了,欢愉与羞耻牵动着他每一根神经,最后如微小雷电直击他羞耻之处。 他想逃,却被主人摁的更紧,身体已经完全不由自己控制,暗九咬着唇却仍旧泄出些许呜咽。 嘴再次被掰开,闻景行的手指在他口腔中搅弄了一番,没忍住吻了下去。 暗九好像对每次的肌肤之亲都分外的敏感,他每一次的触碰反应都极其激烈,但痛苦还是愉悦闻景行却是分的清的。 他轻咬暗九的耳垂,问他:可以吗? 本就是自己冒犯了主人,暗九弓着身子红着耳尖整个埋在他的怀里,可以。 闻景行却不许他躲,空出的一只手将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对着他带泪的眼睛逼问他:刚刚的话久安还没回答我,我和颜姑娘如此亲密,久安有吃醋吗? 吃醋?暗九绷着脖子,眼尾通红,他喘着粗气,拼命将呻吟咽在嗓子里,吃醋是何意? 闻景行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那久安就如实告诉主人你当时的心情如何? 主人 暗九一抖,猛地睁大了眼睛,声音断断续续,脑袋难受的在闻景行怀里蹭蹭,主人,我你饶了我 闻景行勾了勾他的下巴:说了就绕过你。 暗九眼睛被逼的通红,无用的挣扎却让自己更加难受后,终于将一切的害怕抛在了脑后,他脑袋埋在闻景行的怀里,哭声一点点溢出: 久安心悦您,久安不想让您教颜小姐画画,不想让您和她那么亲昵,不想让您见她,不想让您叫她的名字,不想我不想您把对我的好赠与别人,我会嫉妒,会难过,会想逃得远远的,不敢看,不敢听,却又舍不得离开您 暗九愣怔片刻,更不敢抬起头了,他刚刚被欲望冲昏了头,胆大妄为把心底丑陋的嫉妒与贪心的妄念竟全部一一吐露了出来。 暗九像个等待处决的犯人,睫毛微颤,却再没有以往那般的惶恐绝望,主人心悦他就够了,即便只有一段时间,也足够了。 闻景行探出身子拿起一旁的锦帕将自己清理了一番,故意拿给暗九看,轻笑:好多。 暗九发白的脸重新覆上一层红,他真的该死,竟然弄脏了主人。 眼看他又要惶恐的说自己有罪,闻景行把锦帕往旁边一扔,重新把他扣在自己怀里,手陷进他的长发中一下一下的梳理着,舒服的喟叹一声:舍不得,那便永远待在我身边。 暗九抬头,眼睛发亮的看着他。 闻景行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不想看我和别人在一起,那你便使劲缠着我,让主人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 没有人不愿意独占自己的爱人,只是很少有人愿意给予对方这样的权利。 暗九先是一愣,进而欣喜若狂,他紧紧的回抱闻景行,深深吸了一口独属于主人的气息,颤声问:真的可以吗? 可以。 闻景行贴近了他,几乎是与他接吻的距离,滚烫的气息全部喷洒在暗九的唇齿中,轻声道:在我们那里,法律规定每人只能有一个爱人,一个妻子,许一人便是一生一世,久安总不想让我违法被关起来吧? 可是这又不是主人所来的那个世界。 暗九觉得他在忽悠自己,但却没有戳破,他胆大又贪心的想,自己一定要时时刻刻都缠着主人,让主人眼里只有自己,再也看不到旁人才好。 越想,他更加紧的抱住了主人。 闻景行第一次被暗九用如此大的力气紧紧扣着腰,生怕他能凭空消失了一样。 很疼,闻景行却松了口气。 暗九在榻上一直都是羞赧又胆小的,除非自己动手把他扳回来,要不然他绝对能维持一晚上背对自己的姿势,甚至有时还会捂着脸。 若是感到了愉快,也会强忍着,有时甚至会为因为刺激过大生怕被闻景行发现而故意掐自己皮肤。 一旦被闻景行发现,他通常惶恐会大过羞赧,像是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情。 这般强势的来表达他的占有欲这还是第一次。 闻景行奖励了一个吻给他,暗九被他压在身下,亲的眼睛鼻头都是红的,搂着他喘不上气,几缕被他眼泪打湿的长发粘在眼角,实在太犯规了 想做些别的。 可不是时候。 闻景行被迫当了回柳下惠,下巴枕在暗九的头顶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手在白面馒头上掐揉捻摸,手动上色裱花。 您想要吗?暗九被他弄的额前出了薄薄一层汗,他忍的也很难受,亲亲闻景行的下巴,轻声说:我,我可以的。 第100章 闻景行眼神幽深的看着他。 没有香膏,也没有别的准备。 而且下位者初次会很难受,若成功了,他没有半分经验,怕弄伤了暗九;若不成功,他又担忧暗九对自己越发自卑,觉得自己连欢爱之事都做不了,背着他难过多想。 啊算了。 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要给暗九一个温柔的初次。 但做点别的还是可以的。 暗九的手是武者的手,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没忍住,在他另外一个肩膀上留下了一个牙印,很对称,很好看。 将床榻上的一片狼藉收拾掉。 饿不饿?闻景行轻抚暗九的小腹:早上那些糕点可填不饱肚子,再吃些睡个午觉,下午带你去外面买些东西可好? 暗九自然答应,有些好奇:主人要去买什么?天冷,不妨久安去帮您买? 不行。 闻景行轻捻他的耳垂,在他耳边将颜清欢的医嘱如实述说了一遍,怀里人越贴越近,脸红的再也不敢抬起来了。 闻景行道:既然是用来给你治病的,那自然要你喜欢才好,而且我没有经验,多挑些你喜欢的本子,多些花样,才不会让你以后厌倦了我。 不会厌倦!久安心悦主人,永远。暗九顶着个大红脸表达自己的心意。 嗯。闻景行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治病是件很漫长的事情,我们可要多买些,久安可不能像现在这般害羞,还没看就逃跑了。或许我们在去趟小倌馆?暗九总是不告诉我摸你哪里舒服,我是不是该找个老师好好学习一下? 不,不用学。暗九羞红了脸,强行忍住嗓音里的颤抖,声音哼唧两声,绵绵的:都听主人的 两人用过午膳后,听书端来一碗药。 闻景行遣她拿过一小碟蜜饯,把被调戏过火做一边降温的暗九重新捞回怀里:这是颜姑娘给你开的药,长期服用可以治疗你陈年旧疾,等慢慢调养好了,以后老了才不会受苦。 颜姑娘 暗九呼吸一滞。 是避子汤吗?他长期喝下去,是不是就再也不能有孕了? 暗九若不知道自己可以怀孕也就罢了,但现在知道了总是会有期望,他孤身一人活了这么久,亲人对他而言已经是奢望,若真能有一个拥有自己和主人血脉的孩子,那该多好啊 暗九低着头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看着那碗药还没喝就觉得喉间苦涩。 闻景行看他呆愣着,以为他怕苦,喝了一口用嘴渡给他,又与他分食了一块蜜饯,道:还要吗? 不,不用了!暗九用手背将药汁擦拭掉,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 浓黑的药汁刚入胃,暗九就忍不住捂嘴干呕。 闻景行将蜜饯塞到他嘴里:吃点甜的盖盖味,这么难喝的吗?我等会儿去找颜姑娘说一声,是否能换几位药,这长期喝下去也太受罪了。 暗九越发心酸,仗着主人现在对他的几分喜欢,大着胆子说: 主人您并没有以身入属下,不需要喝药的若以后,您与属下行了云雨之事,之后再喝也可以,属下身子强健,不怕伤身。 闻景行愣了:??? 你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不想ghs,我不想的,是我的手自己有了他的思想,我也想温馨的说开,温馨的抱抱,温馨的睡一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审核大人饶我狗命,我下次不敢了!!! 第95章 春宫 暗九微抿唇, 他本想跪下谢罪,但却被主人揽着腰身不能动弹,睫毛惶恐不安的微颤着, 他唇僵硬的张张合合, 却发不出声。 久安, 我们约定过了, 你有什么委屈就和我说,我不会逼迫你做你不愿的事。闻景行把他额前的长发撩起顺在耳后, 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虽然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却仍是耐心的引导着暗九一点点把心里话像他吐露出。 暗九换了个位置,跨坐在闻景行腿上,顺服的伏在他身上, 依旧不敢注视他的目光,双手有些颤抖的搂住主人的脖子。 他垂眸, 睫毛微颤,低声道:您和颜姑娘说的话,属下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说给我听听。闻景行知道,只要他一自称属下, 就证明现在惶恐不安, 害怕极了。 他奖励般安抚的亲亲久安的唇。 听到属下这副身子可以怀孕生子暗九有些难以言齿,脊背被主人一下下抚摸的发麻发烫,他整个人都软成水一般贴在主人胸膛上,眼圈微红, 带了些哭腔, 听到主人并不允许属下腹中有您的子嗣,听到您找颜小姐要了避子汤 久安是不是哭了? 听着怀里人低哑的哭腔, 很容易就能感受出他的委屈,闻景行心底有些愉悦,上次堵住不让他发泄还是很有用处的,你看,现在都懂得对主人撒娇了。 闻景行如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拍他的脊背,觉得这事必须要对着他的眼睛说,要不一点也真诚。 闻景行拍拍他的肩,与他四目相对。 用指腹将他眼角沁出的些泪珠擦掉,嘲笑他:久安现在就像个小孩子,还要怀小孩吗? 暗九握住他的手指,舌尖伸出来,轻轻舔了下,咸的。 脏。闻景行不想惯着他这毛病,和他打商量,以后我们沐浴洗漱后再让你吃好不好?别的也一样。 不脏。 暗九起初还有些茫然,一会后霎时间红了脸。 他头在闻景行怀里依赖的靠了靠,拉起主人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垂眸道:久安知道这是奢望,但只要一想起这里是可以孕育一个和主人血脉相连的孩子,就觉得,这具身子是老天爷赠与久安最好的珍宝。 久安求您允许属下可以怀上您的孩子暗九越说声音越低,像浑身力气被抽空,头越垂越低,您若是担心属下生的孩子同属下一样是异类,那,那属下 便不生了吗?或是和那些迂腐的百姓一样生下便送人或溺死? 暗九都不愿,更不愿带着孩子远离主人。 他思考了好久,凑上去献祭一般去吻闻景行的唇:那属下就赖在主人身边,像缠着主人不看别人一样缠着您喜欢他 闻景行感觉暗九贴着自己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比刚刚从冰天雪地中把他拉进来颤抖的还要厉害。 闻景行手指卷起他的墨发,温柔的揉揉他的头: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才去湖边受冻的对不对? 暗九在他怀里闷闷的应了声,额头顶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闻景行感觉他就像只可怜巴巴的流浪猫,乖乖的缩在自己怀里,生怕被再次丢掉,小心翼翼的将所有爪子都拔掉,拿着软软的肉垫一下下按在主人的胸口上。 任再冷漠的人,都会被他萌的一塌糊涂。 以后偷听别人讲话要听全知道吗?白白受这一场冻。闻景行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不轻不重的敲了他额头一下,你走之后,我就把颜清欢开的避子汤药方撕掉了。 暗九捂住被打的额头,轻轻哦了一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笑的露出一排白牙:所以主人是准许久安生下您的孩子吗? 还是童子鸡呢,怎么一口一个孩子,不知道的以为你现在肚子里已经揣上了。闻景行弯腰耳朵凑在他的小腹上,眉目柔和,哎呀,我听到他叫父亲了,他还踢我了。 暗九从未笑的这么畅快过,他抱着闻景行乐不可支,小声问他: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啊,他有没有和您说别的? 说了。闻景行指尖微动,熟练的解开他的衣带,熟门熟路的伸进他的裤子里,女儿说希望她的诞生是因为爹爹真的很喜欢父亲,而不是因为想给闻家留个后代。 主人暗九任由他揉捻着自己,眼圈有些红,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闻景行把他打横抱起放在被子里,侧躺着揽住他的腰,怀孕很痛苦的,所以我才想让颜姑娘背着你让你喝避子汤。 暗九摇摇头:我不怕的。 闻景行摸了摸他的后颈。 嗯你很辛苦,我要对你更好,而不是不与你商量就断绝你做爹爹的机会。 暗九把脸凑过去在闻景行手边蹭了蹭:对不起。 嗯。闻景行又道:就算生下像你一样的孩子我也会很喜欢,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他。 暗九又偷偷哭了一小会。 闻景行任由自己的衣襟被他打湿,揉揉他的头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暗九缩在他怀里,睁着还泛红的眼睛,仿佛一个好奇宝宝,我如果真的有孕,您还会碰我吗?我以前听嬷嬷说女子有孕肚子上会有斑纹,您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闻景行捏了捏他的脸,这人怎么一说起这事就没皮没脸了,凑上去在他耳朵里吹了口气,轻笑,当然要碰你,到时候还要给你通通产道 产产产道?暗九感觉身下被主人的指尖轻轻戳了戳,耳尖通红,急忙用手挡住,他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这是异处而自卑了,只觉得异常羞耻,但还是忍不住想确定,颜姑娘真的没有骗您吗? 没有。好了,睡觉。闻景行打了个哈欠,把被子往上一拉,只露出暗九头顶一抹小小的黑色。 被子下,暗九脑袋埋在闻景行怀里,从小小捂住笑,最后到整个人都笑的在颤抖。 闻景行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主动来抱自己,忍无可忍的把他捂着肚子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咬牙切齿:就知道抱女儿,丈夫不要了吗? 暗九脸蹭了蹭,小声笑:要。 两人昨晚都没有好好睡,午觉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再次睁开眼已经天黑了。 这下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换了衣服去逛夜市。 夜行山步鼓冬冬,小市优场炬火红。 比起花灯节的灯火通明,人流如织,今日再出去时已经没了那车马拥堵人,不能驻足的盛景,却也别有趣味。 不少仕女结伴夜游吃茶,多情老板娘倚在柜台前算盘打得稀里哗啦,还有那夜晚最佳去处风月烟雨楼,不论您喜欢男子亦或女子,只要腰包里鼓囊着,那里的温香软玉定能把您照顾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暗九十多年的影卫早已经将这条街摸了个清楚,就算主人问这街哪个犄角嘎达里老鼠被养的膘肥体壮他都能立马答得上来。 所以,半个时辰之后。 湘韵书馆里就多了两位衣着不凡的公子。 掌柜是位穿了青色长衫的文雅书生,走到两位面前一点也不觉得有辱斯文:您二位是想看怎样的?一般男女云雨?龙阳或是磨镜?别看小店虽小,可五脏俱全,我可以和您二位拍胸脯保证,就算逛遍这全京城,都不定能找到比本店更全的。 闻景行随便翻了几本,哦吼,果真是小瞧了这些古代人,竟然连触手这种放在重口味的东西都有。 问你呢? 他拿扇子拍拍暗九的肩,这人从走进来头就没敢抬起来过,脖子都红了一片,听到掌柜一开口,闻景行感觉他已经快羞耻到钻到地底下去了。 怎么这么不禁逗? 闻景行轻笑,在暗九掌心轻轻挠了挠,他声音又软又低:......都听主人的。 行,都听我的是吧。 闻景行把扇子甩开,降了降温,冲着掌柜笑笑:不劳烦您了,我们二人自己挑选便可。 掌柜退下。 闻景行环视了书馆一圈,不愧是术业有专攻,这光是卖这种春宫本子的就有三楼,每楼都用木牌挂着大类别。 他拉着暗九的手将人带到挂着龙阳牌子的二楼,每一书架都分门归类的写着诸如基础进阶器物鞭挞之类,果真已经把这云雨之事做到了登峰造极。 没了外人,暗九看起来不那么拘束了,两颊依旧红通通的,但他对着闻景行眨巴了下眼睛,轻轻吞了下口水,很有兴致的样子。 闻景行怕他想起些不好的东西,只牵着他来到最基础的本子面前。 两人随意翻开一本,只能说不愧是专业的,寥寥几笔就把神韵画了出来,竟然比现代的片子看起来要撩人不少。 闻景行很认真和暗九挑教科书: 我平常摸你这里你反应好像也挺大的,把这本带上吧,我觉得挺有用。 久安,你看这个姿势像不像小狗?我看到你多看了两眼,一定是喜欢对不对?啧,久安好浪哦。 吹箫也是考试要考的大题,你的技术太差了,当时我都疼软了......这本也要,你别以为偷偷藏起来我就看不见了。 我就没教过你这么差的学生,成绩差还不努力,教科书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怎么就是不能正视自己的劣势呢,要查漏补缺啊严同学。 暗九红着脸把他说的全部都抱在怀里,最后他越说越过分,暗九把书往自己脸上一闷,不理人了。 闻景行笑着拉住他的手:好了,走吧。学习到了吗久安同学,没有一对夫妻在榻上的时候会是背对着丈夫,还掩面自称属下,叫主人的。 暗九把挡住脸的书稍稍往下挪了挪,露出一双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用蚊吟般的声音叫了声:闻哥 作者有话要说: 闻哥:现在就回!立刻马上!反正也睡够了,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复习功课!!!感谢在2020-10-10 23:18:10~2020-10-11 23:4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luto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第96章 从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评论见吧朋友们】 朋友们,最后一个故事了,你们想搞老男人还是搞个竹马竹马死对头?反正也没什么人看了,我要放飞自我了!!! 老男人: 真的我喜欢看所有搞老男人的文,老男人真的是人间宝藏!!!我想想,搞个兽族,就小狼崽子和老男人,老男人算是上一代狼王,被狼崽子他爹搞退位之后,腿瘸了眼瞎了一只,被狼崽子给叼了回去。 优胜略汰什么的老男人都懂,上一任狼王也是被他这么搞死的,所以他不恨狼崽子他爹。崽他爹也是心大,把儿子和老男人放一起,一点也不担心,甚至整天教唆老男人咬死他儿子,这样他有生之年还能给儿子收个尸(???) 狼崽子不知道老男人就是狼王,就以为捡了个漂亮老男人,怯怯懦懦,和个兔子一样,除了做饭就是养小动物,原本狼崽子都不敢碰他,某天看到他自己偷偷摸摸弄自己,被发现了哭的眼睛都红了,拿手捂着身体缩在角落,不难想象狼崽子上手了,老男人被弄了也只会咬着手背呜呜呜 狼崽子一直觉得老男人就是这样一个做饭好吃乖巧听话,他拍拍腿就主动缠上腰的极品菟丝花,直到看到了老男人一脚把他爹给踹了一米远,他爹还说:带劲儿,一定能咬死我儿子! 嗯?拿什么咬? 死对头: 好想再搞个abo,最好是竹马竹马死对头,暴躁学渣O是真能打,发情期来了打遍半个学校,非要和好学生竹马A搞,最后感情没搞出来,先搞出了孩子,想要又不敢说,还涨奶(?),被A碰一下衣服就湿了,浑身奶味,为了不让A发现,每天娘们兮兮的泡牛奶浴。 上班衣服穿得西装笔挺,又冷又酷,开会的时候被A摸摸大腿,衬衫都湿透了,骂骂咧咧的一脚把A踹开,去办公室里换衬衫 实在忍不住了蒙住A的眼睛和他搞,看着奶溅了A一身就要被发现了,一掌把A给劈晕了委委屈屈红着眼睛去挤奶,想到还没搞够把自己给气哭了边哭边自己揉 而这些我们的憨批A都不知道,他以为O大概是看上别人了,天天吃些老陈醋,为了不让O出门找野男人,故意说人家发福了,肌肉男又暴躁还娘们兮兮的 哈哈哈哈哈什么鬼啊!!!  明州地处浮来山脚下, 是一座还算繁华热闹的小城。因为浮来山仙气浓郁,所以修仙世家就多了些,住在天宫上的仙人们若是烦了闷了也都很乐意到这里透透气, 坐在人群里嗑嗑瓜子喝点人间的醉仙酒, 那些个神神鬼鬼的故事也就从他们嘴中落到明州城里, 就此流传了下来。 此时距魔祖君烨身死魂亡已经过了百年, 这百年间那场屠魔之战更是经过了一层又一层的渲染,随便来个外地人, 街上刚刚牙牙学语的小儿也能给你像模像样的讲一番这恶祖是如何如何的丧尽天良,恶贯满盈,天上的神仙们是多么的英勇神武,惩恶扬善。 福来茶楼是明州城最大的清茶馆,日日请着个胖胖的说书先生说些奇文怪事, 因这先生做梦都想着能羽化成仙,缥缈而去, 所以这歌颂神仙的屠魔大战他几乎日日都要讲上一遍。 前文再续,书接上回。战神大义灭亲,领众仙在历经一场恶战之后,魔祖终于被斩杀在金阀弥罗天宫。众仙家本以为事到此处便该了了, 可不料, 却又出了件大事!说书人把手中的醒木一拍,你们猜,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来听得大多都是熟客,听了没有上百回也有几十回了, 便只是喝茶不说话, 倒是几个外来的兴致勃勃的问了句,何事?难不成那魔祖真活了? 魔祖要真活了, 你还能在这儿坐的喝茶听书?那说书人笑了,一脸高深莫测,不过倒也猜对了一二,那恶祖确实是死的透透的,掀不起来什么大风浪了,可惜啊,他手底下的那些个走狗还活着呐! 谁? 至于是谁,我今儿个就先卖个关子,欲知后事如何,明儿您赶早诶! 底下的那人听得颇为痴迷,被卡在这处,恨得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呸上一声,骂上了几句。 这位爷您一看就是外来的。小二腆着笑上去续了杯茶,我们这儿的先生这段日日讲,我这二百五脑袋也快能倒背如流了。您别气,我来给你说,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魔界的圣君墨衡,率三千死士攻上了天宫,众仙家本以为这圣君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鸡蛋碰石头,不料这三千人竟生生和十万天兵天将斗了三天,最后夺回了魔祖尸身,却也被逼得不得不退守墓凉之滨。 那人扔下一块指头盖大小的银子,墓凉之滨,这又是个什么地方? 小二笑嘻嘻的接了,坐下从碟子里捏了个花生米扔嘴里,这魔界的地方我们这些凡人怎么知道,不过啊......他压低了声音,说,听说那儿寸草不生,四周都是能烫死人的岩浆,白日里天上挂着十来个太阳足足能把人烤熟了,晚上又冷的像个冰窖,一晚上下的雪啊有你人那么高,反正啊,这就不是人能待的地儿,大家都在猜测,那圣君墨衡带着个死人早就灰飞烟灭喽! 小二又坐着聊了些别的,直到掌柜的探出脑袋来吼了一句才缩着脑袋跑了,临走前还不忘给靠窗托腮的玄衣公子添了杯茶。 君烨这还是自重生来第一次到茶馆喝茶,起初从旁人嘴里听到自己的故事还挺稀奇,可听到后面就不是稀奇是惊奇了。 这魔界圣君是谁?他天性凉薄,几十万年只对两人付过真心,一人因他而死,一人一心要他死,终究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世人虽称他魔祖,但事实上他却和这魔界没有半分干系,这人莫不是个傻子?他都撂下狠话一旦醒来,就让这九霄四界陪葬,还赔了三千死士要夺他的尸身。 这三千虽然听起来是少了些,但君烨却知道,在仙界合伙坑他之前,魔界就处处看仙界不顺眼,三天两头的上门来挑衅,小架打多了,两边索性便定了个日子打算一次性解决,斗个你死我活,赢了便是这九霄四界之主,输了便俯首称臣。 当时他的便宜丈夫对他还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虽说都是亲儿子,两方打起架来他还是免不了要拉偏架,这一拉,魔界差点就这么完蛋了。 所以说这三千怕是魔界最后的精兵了,竟为了我那尸身全都白白送了命,可惜了。他啧啧了两声,想也想不通,正好小二过来给他添茶,便顺便也扔了块银两,把手边的糕点往前一推,抬头问,你过来坐,我和你打听些事。 小二乐呵呵的把银子往腰间一藏,心里正欣喜着今儿的冤大头真多,目光一瞥便瞟见了君烨的样貌,登时吓得腿肚子一打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君烨冲他温和的笑笑,没事吧? 小二吞了吞口水,没,没事。公子,您,您想听什么? 细给我说说那魔祖走狗的事,那叫什么来着? 魔界圣君?小二向后退了几步,身子抖得和个筛子一样,丧着个脸,这位公子,您,您不会是个修魔道的吧? 君烨笑道,我要是个修魔道的,听到这些个大逆不道的话早把你们的脑袋排成排,一刀削了。 小二一缩脑袋,公子,你,你说笑了。表情虽说松了些,君烨要打听的事却是一句也不愿在多说了,唯恐说错一句话脑袋就没了。 君烨也不怒,拿起茶杯吹了吹浮在表面上的茶叶,杯中的水映着他的面貌,因几道涟漪显得更加狰狞,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把茶水放在一边。 顶着这外貌出街不怪乎这小伙计会被吓到,平淡无奇,寡然无味也就罢了,脸上更是布满一道道的绯红色胎记,活像是地狱的阎王修罗。 之前占着这具壳子的人更是阴沉冷漠,视人命如草芥,君府本就是修鬼道的,比往常人家要阴冷上几分,而他曾因容貌问题被亲妹妹耻笑,恨极竟然操控厉鬼将整府的人通通杀了个精光,至此,府中便再无一个活人,仆人丫鬟通通都是虚浮离地被割了舌头的死人。 也正因如此,君家在这小镇里有个死人窟的美称,而这具壳子的主人也便只是夜晚到乱葬岗寻寻猎物,白日闷在君府炼魂再不见人。 君烨叹了口气,又拿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行了,我也不难为你了,把这银子给那说书的先生,让他把下面这段再给我详细的讲讲。 小二松了口气拿起银子就跑,说书先生正收拾东西往外走,刚好被截住收了银子,掂了掂分量,颠着一身肥肉就上了台。 随着醒木一惊,说书的开始讲,过程比那小二说的更细致了些,甚至连那圣君的外貌都能描绘一二,不过到底都是道听途说,又不知经过了多少层的加工渲染,所以这圣君到底长什么样,还真是说不准。 有人说是三首六臂,青面獠牙;还有人说这圣君长得妖冶艳丽,右眼下一点朱砂泪痣,生的倾国倾城,半分不输那魔祖。 三首六臂,青面獠牙...... 君烨拧着眉在脑海里勾勒着这副面貌,果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敌的,这丑到人神共愤的玩意他这个创世主还真造不出来。 朱砂泪痣,倾国倾城,半分不输魔祖?君烨嗤笑一声,这世上他还真没见过和他一样好看的。 诶? 说起长相他突然就想起了现如今满脸那酷似鞭痕的胎记,瞬间就豁然开朗了,这抢我的尸身,莫不是要鞭尸来报仇?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啧啧两声当成个笑话听了就过了,也不再揪着人打听。 说书的又说了些别的,民间的野史秘闻,天上的奇闻轶事,足足又讲了一个多时辰,君烨也听得认真,颇感兴趣,还计划着得了空闲去乱葬岗掳个会说书的回来。 夜半,天上挂了一弯弦月。 街上比起以往来清闲了许多,说书的前脚走,酒馆的闲人后脚也都稀稀拉拉的散去,安静下来,仿佛还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梵音。 今日是七月十五,凡人口中的鬼节。 相传这天冥府的大门打开,阴间的鬼魂会放禁出来。有子孙、后人祭祀的鬼魂回家去接受香火供养;无主的孤魂就到处游荡,徘徊于任何人迹可至的地方找东西吃。 君烨听到的这隐隐的梵音就是人们诵经作法普渡这些孤魂野鬼,防止它们为祸人间。 直到酒馆里走的没人了,老板苦着个脸想赶人又不敢的偷偷瞟了好几眼之后,君烨才终于接收到了直射他后背的目光里的怨念,把银子往桌上一放,举步走出了门。 前脚刚踏出门槛,就听砰地一声,大门关了个严严实实,像是遇见鬼了似的。 君烨从没发现自己不受欢迎到这种地步,一愣,呵的笑出了声。 主人! 两个七八岁还扎着羊角辫的小娃娃原本还蹲在门口数蚂蚁,一看到他的声音,刷得站的笔直,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君烨略一点头,他是第一次当人,想了想善解人意的说,今日是凡人口中的鬼节,要不要回家看看?保不齐你们亲人烧了供奉。 两个小娃娃还不懂人情世故,舔着根白日君玖给画的糖棍,笑嘻嘻的答,我们两个从小就被卖掉了,哪里来的家人?供奉是什么?有小主人画的糖棍好吃吗? 君烨一愣这才想起来,三月四宝两姐妹是君玖白日在乱葬岗捡的,两个小孩刚刚七岁,就被赌鬼爹卖给了富贵人家用来活人殉葬。 殉葬时要在这些童男童女体内注入水银,以保证尸体的不腐烂,水银原本就具阴,入人体后更成了定魂之物,以这种死法殉葬的人不仅不能轮回转世,而且还要日日承受水银渗入体内的那种剧痛。 墓主人用童男童女,原本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感应灵气,以便能够死后成仙,可惜却逼得这些人大都成了厉鬼凶灵,反正魂魄定在这里不能转世,便索性把那墓主人撕了个粉碎,后墓穴的封印被一伙盗墓贼所破,它们便撕了禁锢,成了一方祸害,最后被修士收的收,杀的杀。 三月把她那赌鬼父亲吓死以后,带着四宝这个小怂包什么也不敢做,活人跺跺脚都被吓得一个激灵,怂到这种地步,修士动动手指就能收她们的力气都不愿意浪费,两人怂人有怂福,也就一直活到了遇见君玖,得了身体就此住在了君府。 君玖干了什么君烨一般是不记在心里的,伤人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看着面前两个孩没心没肺的舔着根糖棍,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月,四宝。 主子......四宝是个扎着四根羊角辫的妹妹,抬起脑袋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纠结的攥着衣角,您能不能重新给我取个名字啊,怪难听的,这样长大了会嫁不出去的。 傻瓜,我们都是主人的人了,还嫁什么嫁,笨!扎着三根辫子的三月伸出指头重重的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 四宝瘪着嘴,有点难过。 君烨摸摸两人的头,行,白天你们和小主人说说,他不答应你就哭,小主人心软,见不得你们不高兴的。 小孩开心了,继续开始舔糖棍,舔了一会才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主人,怪不好意思的问,主人,我们今晚去哪儿,还去乱葬岗捡漏吗? 捡漏就是去抓些游离在人间的厉鬼用来炼魂。 不,今晚我带你们去鬼市,买些好玩的东西。 四宝一听要去集市,瞪着黑琉璃一样的眼睛,高兴的直点头,去,去买好看的衣服,还有,糖棍! 三月撅噘嘴,就知道吃。 月隐,风起,冷僻的巷子里祭祀用的锡箔纸闪着点点微光,远处的梵梵之音还能隐约听见。 君烨捏了块石头在地上随意的画了几笔,便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鸦,青石带着灰的地板上,黑黑的,像个鬼影。 四宝素来喜欢君烨和君玖画的画,眼睛一亮,蹲下身子就想摸一摸,手还没碰到就被三月拉了一把,踉跄的差点扑倒地上。 四宝偏头不悦的瞪了姐姐一眼,回头目光就噔的亮了! 青石板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黑影慢慢的自己爬起,被一团黑雾包裹在一起,膨胀变大,刚巧刮起一阵大风,更显得鬼气森然,待雾散去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大的过分的乌鸦,黝黑发亮的翅膀拍了拍,对着君玖讨喜的前身伏地,恭恭敬敬。 哇,好厉害......四宝嘴里叼得糖棍都掉了,被这个大家伙下了一跳,不由的退后了几步。 三月把糖棍捡起来,把妹妹挡在身后,拿手帕认真的把糖棍擦干净,淡定的根本不像个七岁的小孩子,诺,拿着,别再掉了,真的是笨死了。 第102章 四宝把糖棍拿了过来。。 第97章 受伤 弩\箭冲破气流, 破空的力道仿佛带着烈火能够熊熊燃尽一切障碍,在城墙上众人不可思议与激动的目光中竟真的穿透高墙直直的穿透靶心,又飞了将近百米的距离才落地。 所有人都将惊讶的目光扫向这位只上任不到三年, 便为火器营制造出无数种类繁多兵器的闻大人。 闻景行冲他们微微颔首, 表情没什么变化, 针对这次弩\箭的试行, 做了准头与杀伤力方面的记录与修改意见,他忙起来就没有时间观念, 放下手里活时已然到了深夜。 久安,帮我捏捏 唤了两声,才想起久安已经在边关两年多了,还有一月,便整整三年了。 以往不论他忙到多晚, 久安总会在他身边适时帮他捏肩捶背来缓和疲劳,灯下看美人, 闻景行总会鬼迷心窍的将人放在桌上,胡作非为一番,偶尔会弄脏图纸,那便要劳烦久安帮主人誊抄一遍。 有时他实在太累, 久安不知从哪儿学的, 便藏在桌案下面,跪着用口来服侍他。 每每过后,久安便会被逼在闻景行耳边自我反思,反思自己狐媚祸主, 说的时候耳朵都红的不行, 但下次他还敢,还犯。 即便被惩罚了, 也欢喜的不行。 闻景行喝了杯凉茶将腹间涌上的欲望强压下去,久安对他影响太大了,不仅是钟离苑,侯府,京城的每个角落不论看到了什么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久安。 久安是天生的将才,颜清欢根本教不了他多少,许多书中的知识她也是一知半解,便将兵法全都默了下来送给了闻景行。 起初闻景行还能教授久安,之后便发现这人在军事上的天赋远超于他,还没半月,他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教了。 闻景行原本就知道久安是蒙尘的璞玉,但没想到真将他的外表的风尘打磨干净,竟是举世无双的珍宝。 他惊喜自豪之余也有种耽误了我家天才孩子的愧疚感,到处为他寻找老师教授,但最多也不过两个月便以无所教的理由请辞。 无奈,闻景行只能去拜访向来与忠勇侯府不和的萧老将军萧镇衡,起初萧家还以礼相待,但他去的次数实在太多,再加上匈奴异动军务繁忙,萧镇衡便开始找各种理由闭门不见。 闻景行也没有上赶着惹闲,花了几天时间琢磨出来几件兵器图送了过去当敲门砖,在萧镇衡的举荐下进了火器营,久安也被萧镇衡破例收为弟子。 一年后,同系统给出的时间点没多大差别,匈奴屡屡进犯大兴边界,当今陛下一改往年和亲政策,派遣萧镇衡出击匈奴。 闻久安亦在数十万战士之中,接圣旨一起前往边关抗敌。 那天是小寒,闻景行独自一人混在送行的家属之中,没人知道他是侯府二公子,火器营的统领,半月前因火炮试行导致**惊雷劈下,而惹得众所纷纭的背后神人。 送行的人大多是妻儿或老人,闻景行即便装扮的再朴素也如鹤立鸡群,久安远远的便发现了他,直直冲过来扑进了他怀里,惊得一旁下属差点掉了眼睛。 这这还是那位不苟言笑的闻校尉吗? 应该是兄弟吧?真没想到校尉表面看着严厉冷峻,私底下对着兄长竟然是这幅模样,啧啧,这叫啥?人不可貌相? 闻景行拥着他默默的站了一会儿,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一开口却发现昨日已经念叨了好多遍。 离别的情绪在人群中传播,不少九尺男儿已经拥着妻儿隐忍哭出了声,久安这一年被养的越发娇气,时不时就红眼眶,像是把幼时积攒下来的泪仗着有人宠一股脑的往外涌。 闻景行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人又哭了。 他牵起久安的手,极力克制住将人带走的欲望,把他的双手放在怀里捂热了,又揉了揉他的发顶、耳垂、脖颈,最后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想让他早日归来,又怕他为了战功拼命,最后千言万语也汇成一句:平安归来。 久安走后又一月,忠勇侯府二夫人因染重病去世,不少适婚女子打起了闻景行的主意,就在侯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的时候,闻景行却道要为爱妻守丧三年。 没有哪家适龄女子愿意去为一个连承诺都不肯给的婚姻空耗三年时光,渐渐的也就没人再上门了。 侯夫人在闻景行耳边哭了有半个月,闻景行不得已演了苦肉计,让侯爷抽了他一顿鞭子,惹得侯夫人又是一阵心疼,正好闻大哥生了个儿子成功转移了注意力,闻景行才松了口气。 之后也不知道是侯夫人认命了还是懒得管了,就这样晃晃悠悠过了快三年的清静日子。 这两年里,闻景行活的比社畜还要社畜,朝九晚五时不时免费加班,但随着一批批新型兵器送去战场,之后换来一次次的大捷,他也就觉得没什么了,若是拿久安的安全来抵工资,他能毫无怨言的干到退休。 偶尔也会有空闲,一闲下来他给久安雕些小玩意儿,随着家书一并送去。 即便久安在战场上立功无数,已经从校尉晋升成为了高级将领,但在信件中依旧是一句一个主人。 一如当初腻在他怀里讨糖吃的乖小狗。 他并不喜欢写文章,每次都要为遣词造句思索好久,生怕哪个字或词有歧义被人抓住把柄惹来麻烦。 写给久安的家书便没有这些顾虑,现在以久安如今的身份不论是收信还是寄信都要被盘查,因此他们并不会说政治也不提军事,就一些平常的小事都可以说的津津有味。 说上朝的路上捡了只小黄狗,取了个名字叫小九;说闻大哥有了孩子,侯夫人的心又有些活跃起来,便给他送了不少的女子画像,不过都被他给当柴火烧了,说着说着就跑题到了将来如果有了孩子要如何,要起什么名字,为着名字的事,他又写了好几页。 久安曾经有段时间还教过他影卫的暗语,一些露骨的情话他担心被人看到惹得久安害羞,便用暗语传达。 闻景行本是想逗逗他,但没想到久安回他的更为大胆更为勾人,甚至用他那粗糙的画技一一画了下来。 他说想和主人在温泉池里好,想在幕天席地中拥着主人看星星,想在梧桐树下的秋千,主人抱着他弄得他说不出话,还想在主人认真做图时跪在书案下为主人纾解劳累 闻副将的画技与他领兵作战的本领几乎成反比,但闻景行偏偏看着这些火柴人看硬了,他拿着久安的以往的信悉数翻了一遍,盯着帐上挂着的两只鸡,呸,鸳鸯,丝毫睡意都没了。 闻景行推开窗,京城下了一夜的雪,天气越来越冷,好似当初他和久安相识也是这么个天气。 一睁眼,他的久安小可怜一样跪在那里。 模样青涩,受尽侮辱脊背却依旧挺直,好似立在陡峭寒冬中的一棵翠竹,现如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真的太想久安了。 太想,太想了 第二日,闻景行打着哈欠坐在官轿里匆匆往宫里赶去上早朝。 早朝按照惯例,那群他现在都闹不清的两派人吵了一架,他垂着头手握白玉笏板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 皇帝在上面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心神早就跑到了大雪飘飞的漠北和久安滚在了一起。 反应过来好像气氛有些不对劲,他心不在焉的抬头四处扫扫,就发现周边的大臣们都在盯着他。 虽然当今圣上是个明君,但这不意味着他就会永远好脾气,不会因为起床气加臣子走神而摘脑袋。 闻景行匆忙跪下谢罪。 皇帝笑了笑,问:闻爱卿不愿意? 愿意什么?闻景行愣愣的,他刚刚差点就困得一头杵地上了,哪还能听得到皇帝又交代了他什么任务。 被当场抓开小差也就算了,他如果再和个二傻子一样询问,怕不是真的不想要小命了。闻景行估摸了一下也就是火器营那些事,反正别的他也不会,皇帝心里也清楚,便领旨谢恩。 下朝,侯爷将他拦住,先是呵斥了一番他上朝时走神的事,又说:临近年关,这次陛下拨出百万两白银犒赏边关将士,你切要万事小心 蔫巴巴的闻景行抓住他爹的胳膊,眼睛里都冒着绿光:犒赏边关?漠北?谁去?刚才陛下让我办的就是这件事?我能去见久安了? 侯爷把他拉到一边,低呵:小点声,丢人玩意儿。 丢人就丢人吧,三年了,老子终于特么的能见老婆一面了!!!啊啊啊啊! 闻景行一直憋着到了钟离苑,觉得没人了才对天嚎了好几声,吓得门口的大黄还以为主人发了疯,锁着脖子在狗窝里一动不敢动。 一切都打点好,闻景行与另一位大人踏上前去边关的路。 临近漠北,闻景行再也受不了大部队慢慢悠悠的步调,他让暗七易容成他的样子,并留下八成的影卫守着大部队,深夜骑着马先行一步。 还剩五天的路途硬生生压缩成了两天,在终于看到塞外百姓时,闻景行的马也累倒了,他摸摸马头,把他交给影卫去照料。 行在独具塞外风情的街上,想着这曾经是久安待了快三年的地方,突然就没那么急了,他慢慢走着,逛着,感受着这里的风土人情。 他在茶寮里坐下喝了杯茶,外头有个漂亮的姑娘一鞭子抽在游商身上,大胆热情的用方言骂了一通,之后特意用汉语一字一句的说:要嫁便嫁闻小将军那样的大英雄。 恍惚间,那晚的红霓,围观的群众竟一一与现在的情况相对应。 只是不见了那日要为他取灯的少年,若是这人突然出现,无需十里红妆,就这么一句许诺 是啊。 闻景行也笑,不止你想嫁,我也想呢。 一杯茶喝到了黄昏,他在这里听到了许多久安不曾和他说过的事。 说这位少年将军是如何的率兵如神,初披战袍便只凭一腔之勇率不足五百骁骑深入匈奴营帐,身先士卒,杀的匈奴屁滚尿流。 之后更是形如鬼魅,多次追杀匈奴两百多里,深夜摘了匈奴大将的脑袋,一把火将草原烧了个干干净净。 还说现在匈奴视大兴士兵为猛虎恶兽,一个个缩在犄角旮旯里和小白兔一个样,这都多亏了闻小将军。 另一个又说,等最后一战告捷,可就不是什么小将军了,是大将军了哈哈哈! 已是黄昏,残阳似血。 漠北的风夹杂着雪刮在闻景行脸上,心底本已经压下去的波涛汹涌在到达军营时再也压制不住。 守城的守卫将他拦下。 这小兵不到十七的样子,脸冻得红通通的,闻景行还未见到久安脑子里就已经勾勒出了他的样子,他那副倾城之貌若真的顶这么两个高原红 他真的不能保证不会笑场。 闻景行亮了牌子,核实身份后,很快便被迎了进去。 消息很快传了进去,听说是朝廷来的,几位将军赶忙出来迎接,闻景行将场面话说了几句,急着想见久安。 闻将军他恐怕现在没办法见你。 为何?闻景行看这两人的脸色有种不祥的感觉,脑中惊雷炸下,可是他现在军事繁忙,无碍,我可以等着。 那到不是萧老将军旁边的亲卫袁熊,也是这里唯一一个晓得闻景行和闻副将关系的人,把他拉到一边说:前日闻副将河西一战遭敌袭,率仅五百骁骑深入匈奴营帐,虽是险胜,但受了重伤,至今未醒。 闻景行愣在原地,膝盖一弯若不是袁熊撑着他就跪下了。 久安向来报喜不报忧,在信件中也从不提战况,闻景行亲眼见他从歪歪扭扭写不好字到如今一副铁画银钩的好字,全部都是思念与爱意。 可笑的是,他这个曾经死在战场上的人竟也被久安的温言软语冲昏了头脑,忘了战场的严酷。 袁熊眉头皱的死紧:萧将军在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他不可大意,穷寇莫追,这人就是不听,虽说战场上就是需要他这种骁勇善战之人,但大兴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也不知道他这么不要命作甚。 闻景行自然知道,他在上一封家书中说,他做梦梦到了在除夕之夜,见到了久安 为什么拼命,这傻子不过是想让他在家的夫人梦想成真.. 闻景行早已失了血色,看着像是在这冰天雪地中被冻了一整夜一样,袁熊都不敢松开他,生怕他打击过大就这么栽在雪地里。 带我去见他。 闻景行用最后的力气攥住袁熊的胳膊,哑着嗓子说。 闻景行浑噩的随着袁熊走进某个军帐中,还未走进,就闻到刺鼻的药味和血腥,他掀开。 床上躺着一面如白纸的男人,好似比临走前高了些,又削瘦了些,除了骨头只剩了一层皮粘在上面。 他**着上身,大半的胸膛被绷带裹着,渗出血迹,原本这人前半生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各式各样的伤也够多了,此时却新添了不少,闻景行死死的盯着,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一块好肉。 何时受的?这三年里他又有多少次濒临这样的死亡。 或许是在他写漠北风情时,也或者是他说昨夜梦到与主人云雨时,更或者是他兴致勃勃在为自己女儿想名字时。 原以为的浓情惬意,一沓沓的信件,三年说不尽数不清的思念与情思这时却化成刀剑将闻景行的心脏捅穿,扎了无数血淋淋的口子。 短短五步的距离,闻景行想了无数,大兴海晏河清关他何事,将军不将军的与他无关,要是当初带着久安离京四处游玩是否会比现如今要好得多?他们可能已经有了孩子,是男是女没有关系,反正是久安的,他便会宠他们一辈子。 可如今这些假设都已然没了意义。 若久安死了 闻景行站在床前时,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他脊柱似被突然抽出,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一他膝盖慢慢弯曲,直到与地面相触,他想碰床上的人,却又不敢,咬着牙猛喘了几口气,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 一旁坐着正在喂药的军医吓坏了,他并不认识这人,但看这幅样子定是闻副将的亲人。 他想将人扶起,这人缓缓挣开,就这么一身狼狈的跪在地上,紧紧的攥着被褥,目光仿佛盯在了闻副将身上。 他唤了一声:久安 里面暗藏着浓厚的情谊让见惯了生死的军医都为之动容。 唤了几次后,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闻景行已经从重大打击中稍稍缓过来些,他偏头对军医缓缓道:我来吧。 军医看到他身后的袁熊,得到授意后,才将手中的浓稠药汤递了过去。 第103章 还未凑近,一股难闻的味道冲进鼻腔。 闻景行从衣襟中拿出一包蜜饯与各式的糖块。 他总是不遗余力的想让他的久安尝到人世间的甜,从喝药,到做\\爱时怕他疼,就连临行前他除了在行礼中放了各式各样的药品,便是一包蜜饯。 生怕他吃完了没得买,随家书一起送去的一堆小玩意中总少不了甜的吃食。 但此时久安正处于昏迷中,闻景行含了一颗在口中,他向来觉得甜腻,此时却只觉得阵阵发苦。 他拿起勺子抖着手往久安嘴边递去,躺着的人牙关紧扣,不仅喂不进去,反而洒到他脸上,顺着下颌流到脖子里。 闻景行似做了什么错事,匆匆为他逝去,尝试几遍后,他将药碗重新放在桌子上,无力道:他何时能醒? 闻副将伤及心脏那军医皱着眉头颇为难的说,可能醒不过来了,只能拿这参汤吊着。 闻景行:会死吗? 军医看了眼床上的人,故作思索了一番:或许会,或许不会? 闻景行咬牙,又问了一遍:会死吗? 军医似是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绝望,泄了点同情,改口道:若日日用上等药材吊着命,便还有一线生机。 闻景行不愿多想,一遍遍重复道:不会就可以了。 军医再也忍不住了,问道:敢问您是闻副将的?长兄? 不是。闻景行道,我是他夫人,接他回家。 军医讶异,闻副将一向冷峻寡言,也只有某次大捷后稍稍喝了一杯,篝火下,褪去如利刃般寒意,眉梢温柔默默的听着将士们聊天。 朝廷的赏赐颇为丰厚,不少新兵老兵眉间都洋溢着笑意,说着等归家便将这钱全部交给媳妇,给她买收拾铺子里最好看的簪子,也有的说要拿这钱娶青梅竹马的妹子。 绕了一圈,轮到了闻副将。 没人会觉得他会加入这无聊的谈话,却听这人语气中带着鲜有的炫耀,轻快又愉悦的说。 他说,他要来这里建功立业,只为娶一人回家。 当时无数人都在猜测,这位面若好女的小将军心仪的女子该是何等的倾城之姿,没想到竟然是位男子! 军医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闻副将,那嘴想翘又不敢翘,也是为难您了。 军帐被再次掀开,进来的是萧老将军,看到里面这场景,未发一言,对着袁熊和军医道:你们二人先随我来。 袁熊抓抓脑袋,闻小哥呢,要不要设宴招待一番,好歹是朝廷派下来的面子工程总得有吧? 萧镇衡哼一声,你若现在把人拽走了,等过几日就等着被人操练死吧,老子可救不了你。 他话里有话的说:有人招待,用不着你操心。 也是。袁熊红着眼看了下病床,闻小子伤那么重,是没什么心情吃饭。 萧镇衡恨铁不成钢,傻子。 账内没了外人,闻景行浑身脱力的靠着桌腿跪在地上,把心中大逆不道的话说全部说出了口。 早知有今日我就该带你私奔,随便找个小村子,我教书你靠着一身武艺随便找个差事,你若不喜欢与人打交道,那便做个猎户也不是不可,你想生孩子,那我们便生,想生几个便生几个 我是不是从未和你说过我是如何死的,便是在这战场之上,没你这么受罪,一颗子弹直直穿透心脏,死的透透的,都没反应过来。你疼不疼,若疼的受不了了就和我说,我一刀给你个痛快也不是不行,之后便到皇上面前请罪,死后和你葬在一起可好? 说着,闻景行好像觉得死也没什么大不了了,盯着那张苍白的脸笑出了声: 不是很厉害吗?厉害极了,孤身就敢闯敌营厉害,闻大将军一代神兵,真特么厉害!反正三年之期已到,我把这桩差事干完便回京,听母亲的话取了那陈家小姐,三年抱俩,五年抱三,把你写给女儿的名字全都用上! 闻景行手上突起青筋,想攥久安又不敢,紧紧捏着床沿,力气大到几乎想要把掌心里握着的东西捏碎,他大喘了几口气,豆大的眼泪滴了下来,尽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也本就不是他的心里话。 闻景行重新拿起药,喝了一口觉得有些冷,在口中温了片刻,俯身与久安双唇紧贴,撬开他的齿关,将苦涩的药汁渡给他,细品还有丝丝的甜味。 感觉久安已经将这药汁全部咽下,闻景行想要退出,舌尖却突然被轻碰了一下。 闻景行呼吸一滞。 他一动不敢动,瞳孔微缩,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 之后便看到一直昏迷的人眼皮颤巍巍的动了一下,与此同时,他的舌尖被轻轻舔了一圈,似讨好,也似在试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杨汉三回来啦~感谢在2020-10-12 23:56:45~2020-10-17 01:5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 20瓶;yleetness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赐婚 闻景行的不拒绝不反抗好似给了这人作乱的勇气, 之后便是一阵唇舌纠缠。 他一时愣神,任由久安在自己口腔里一通作乱,醒过神来想要离开, 脖子已经被那病的要死的人搂住, 舌尖轻轻掠过唇, 沿着他的泪痕一路舔上去。 闻景行这时候若还没发现那军医说的话掺了水分, 就真的是傻子了。 久安舌尖还带着泪水的咸湿,感觉闻景行并没有丝毫回应, 将唇分开,头在他脖颈间讨好的蹭啊蹭:主人 闻景行嘴唇一直在颤抖,不知是惊的还是气的,启唇哑声问:你故意的? 不是!久安看他直起身,生怕他以为自己受了欺骗要走, 急忙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缠在他腰间, 忙解释,真的不是,我都不知道您来了,是萧将军出的主意, 上次大捷后剩下的匈奴兵太过狡猾, 萧将军带人追了几次都没追上,正好我 久安话一顿,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主人,继续说:就顺势将我重伤不治的消息传了出去, 等着他们露出马脚, 一举歼灭。我就能回家和您过年了 看他不说话,久安知道他肯定气坏了, 就这样挂在他身上,僵的呼吸都不可闻了。 却又隐隐有些高兴,三年了,他终于又可以在主人怀里了,闻着主人味道,听着主人的心跳 不再是牵肠挂肚花一个月去巴巴的等一封信,而是主人,可以与他肌肤之亲的主人。 闻景行任由他挂在身上,一动不动,眼神一寸寸的在他身上扫过,哑声问:哪里伤了?疼不疼? 久安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不疼。 说着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去探床上的枕头,从下面掏出一块乌金制成的牌子。 是当时闻景行随着书信一同寄给他的。 久安离开侯府后,所有与影卫相关的东西便全部销毁。 闻景行看他对着那暗九的牌子一副舍不下的样子,便按同样的款式给他打造了一块,正面雕着闻久安三字,背面原本刻着暗九所属机构,但被他改为了:闻景行之妻。 闻景行盯着他手中的牌子,牌子中间有一个被箭刺穿的小口。 久安牵着闻景行的手,轻轻咬了下指尖:我真的没事,那箭直直射到了我的心脏,正好被这牌子挡了一下,只插进去一点点,都不用找军医,主人给我的药涂涂就好了。 闻景行咬着牙,抿唇还有些颤抖,他用力一点点将禁锢着自己脖子的双手扒开,他眼神淡淡的,除了眼圈还有些红,丝毫看不出别的情意。 一举一动好似都在传递一句话,我不要你了。 久安被他吓到了,不管不顾的搂着他更紧:不要,您别生气,我不要放开您,您别走!对不起,对不起 松开。闻景行摸摸他的后颈,冰凉的手指感受到皮肤下温热的跳动,呼吸重了些,再次下命令,闻久安,下来! 久安从未听他用这般严厉的声音叫过名字,一时间僵了住。 他没再反抗,闻景行将他从身上撕了下来,扔在床上。 别扔掉我 久安真的害怕了,他想要抓闻景行的手,又怕被甩掉,一点点虚拽着他的衣袖往下移,最后只敢轻轻碰了下他的手指。 闻景行低头和他对视,好歹是个威风赫赫的将军,如今却和个被抛弃的大狗一般,漆黑的眼睛早已蒙上一层水雾,满是祈求和害怕。 闻久安。 闻景行蹲下身子,从衣襟里掏出一把匕首,将缠在他身上的绷带一点点割开,待看到里面被隐藏的肌肤真的如他所说只有拇指大的一块伤口,已然结痂。闻景行才深呼出一口气。 他将匕首收回,却因为手抖两次都回不了鞘。 久安直起上身,握在他手上,带着他将匕首归鞘。 眨巴了下眼睛,滚烫的眼泪滴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他垂着头:您罚我吧,您怎么罚都行,别不要我。 闻景行不说话。 久安突然将那把匕首拿到手中,他握着手柄,上面雕着繁复的花纹,甚至嵌着两颗宝石,一看就是不俗之物。 您用它也可以,您消气了就行,别,别不要我久安自知惹了人生气,但却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用正确方法哄人消气。 那些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记忆现如今却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让他在无数的办法中选了最差的一个,飞快的将里衣褪去:您罚我吧,罚我吧 闻景行从他手中接过匕首,嘴唇微动,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趴下。 久安不知他想做什么,下意识做了最适合承欢的跪趴姿势,心脏不可抑制的跳得飞快,不论是什么,只要是主人,他都愿意。 闻景行确实想收拾他一顿,连马都跑倒了两匹,赶了半个月的路,原本想好好和他温存一番,却迎头就是这么大一个惊喜。 又急又怒下,闻景行一只手掌扣在他的后脑勺上,将他头压在软枕里,没留力的打了他好几巴掌。 暗九没了视觉,任何感觉都被无限放大,只觉得羞耻又难受,丝毫感受不到一丝疼意,生怕做出什么冒犯了主人,他微微蜷起脚,低低的和闻景行求饶:主人 闻景行停下来:疼? 那一点力道与他曾受过得任何一处伤都根本无法比,暗九气息不稳,羞的面色潮红,双手紧紧拽着被褥。 不,不疼。 哦,那就是爽的。 闻景行收了手,将随意扔在一边的匕首重新拿起,冰凉的金属手柄刚刚触碰到不断收缩的温热皮肤,久安便因为恐惧呼吸急促,微微颤抖。 忍着。 久安一僵,不动了。 请,请主人使用 闻景行觉得他大概是点了穴,原本就是吓唬他,这下也心疼了。 欺负不下去了,便将久安翻过来抱在怀里,看他被吓得惨白的脸,安抚般将唇落在他脸上。 之后又一个一个的落在他上身的伤疤上,久安以为闻景行是在安抚他,但实际上他却是在通过感受那皮肤下逐渐加快的心跳来安抚自己。 不知亲了多久,闻景行才感觉自己慢慢缓了过来,方才那萦绕在心口迟迟散不出去的痛苦却突然蓬勃而出。 三年来所有报喜不报忧下积攒的害怕全部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他头埋在久安的怀里,在看不到的地方,眼泪决堤。 你吓死我了 久安顿时手足无措,他从未遇到过这般场景,以往都是他伏在主人怀里哭,从没想到会有今日的场景。 主人哭的很压抑,不发出一点声音,久安心里翻涌起无尽的难过,他宁愿主人重重的罚他,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比现如今看着他这样要好受的多。 对不起,是我的错久安向来笨拙,到了如今也说不出哄人的话,千言万语梗在喉间,眼中的酸涩随着胸口温热液体的蔓延而一点点增多,最后落泪。 闻景行最初是真的被吓到了,唯有听到他的心跳声才能心安,可没想到一陷进他的怀里就觉得鼻头发酸,无穷无尽的委屈和后怕争先恐后的涌了上来,根本忍不住。 哭便哭吧,反正是在夫人怀里,没什么丢人的。 月牙挂在树梢,被一朵飘过的云掩住,些许守夜的火把亮起,闻副将的军帐在萧将军的刻意授意下,里面不论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许伸张。 闻景行熄了账内的灯,手顺着久安的里衣伸了进去,细数离开他这三年不见多出的伤疤,低声吻上,问他是如何得来的。 久安原本也忘了,但被他问起就细细的想,却也不敢详细的和他说,就说是哪场战役,被什么武器所伤,并不谈伤的多厉害,疼不疼。 闻景行拉着他的手轻轻揉捏:疼不疼? 不疼,真不疼。久安乖乖搂着他,凑上去亲了下他的下巴,就是觉得委屈,明明不是一点苦都受不了的人,突然就被您给养的娇气了。 有次好像是有一点点疼的。久安抬头悄悄看了眼闻景行,感觉捏他的手有一点重,顿了下继续说,整晚都没睡着,药又苦的厉害,就好想吃您给我的蜜饯。好想好想,就想的不行,就那么一小包,还被匈奴人一刀劈开全撒在战场上了。 闻景行自然知道自家守财奴有多抠门,一小包蜜饯绝对藏在衣服最里面,一刀砍过来,穿透盔甲,直直的劈在肉里,多疼啊 久安感觉抱着自己的力道重了些,勾了勾唇,瘪瘪嘴道:那晚我真的好气啊,真的好气,气到我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眼睛都哭肿了,被袁熊笑话了好几天。 闻景行含住他的唇吻了一会儿:不气了,这次给你带了好多,等回家,我做给你吃。 我不贪吃。久安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是因为您给的才一点都不想丢。闻景行,你傻吗我是因为想你想哭的。 第104章 嗯。 闻景行把他摁在怀里任由他哭,一遍遍抚摸着他的脊背:久安,我这人自私,没什么爱国情怀。我只知道,你先是我的久安,我的夫人,之后才是大兴的将军。以后在战场上别那么拼命行不行? 好一会儿,久安在他怀里把鼻涕眼泪胡乱擦了擦,红着眼说:我怕我在边关待久了,您不等我了。 闻景行随手扯了块布料,擦了下他的脸:等,我都打算和你一起死了你还有什么怕的。我们还有很长很远的未来,久安,只有你活着,这些才能实现。 嗯。久安轻轻应了声,但我真的好想您啊 闻景行心被揪了一下,他又何尝不是呢。若这仗继续再打个三年五载,别说久安,他是真的要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和陛下说说,有没有什么差事可以随军的。 两人什么都没做,听着彼此的心跳抱了会。 久安并不知道闻景行已经开始琢磨着和皇帝打调岗申请,多种杂糅在一起的情绪发泄了一通后神清气爽,透过昏暗的月光痴痴的望着闻景行,身体久违的反应也随之被唤醒。 主人。他耳尖微红,下巴抵着闻景行的肩头,闷闷地说:都说小别胜新欢,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要了?闻景行思绪被打断,眉梢一挑,没什么好气的说,被你吓的六大皆空,什么都不想做了。 没事,您躺着,我来。久安仗着军帐内灯光昏暗,看不清此时他涨红的脸,翻身跨坐在闻景行的身上,俯身蹭蹭他的脸,故意学着画本子里的狐妖勾人,魅惑谈不上,声音低哑还带着颤音,轻而易举的就挑起了闻景行的欲望。 主人,我不记得这些伤口疼不疼,但我记得这三年里我想您时做的各种梦。我与您在军帐中,您为我卸甲,将我压在榻上;我与您去春游,马背床榻,施云雨;我与您去狩猎,我为您猎头狼,将带血的狼牙赠与您,您欢喜,将我按在雪地中 这些梦久安在信中曾经无比细致的和他描绘过一番,他不是文人,不会写什么隐晦华丽的锦绣文章,只是用无比简单通俗,甚至粗俗的文字描绘着那些姿势,场景,以及他身体每一寸的感受。 这一封封的信件不知让闻景行失眠了多少个晚上,也让他做了多少个与之相通的旖旎梦。 闻景行道:帐外有人守着,久安不怕吗? 不怕。黑暗中,久安轻轻啃噬他的耳垂,我和夫人行周公之礼没什么见不得人,只是明日主人可能会被这几位知情人多看两眼。 可怜数滴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主人好涨。云收雨散后,久安趴在闻景行肩上手指缠着他的头发,眉梢弯下来,笑眯眯的说,冬天种下种子,是不是明年秋天就可以收获了? 闻景行把他搂在怀里,他本来不想,但久安故意捣乱,意乱情迷之际也没控制住。 不过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便是这场持续了三年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闻景行下意识就要立下经典flag:等仗打完就成婚。 立马住嘴,给了久安一个吻,我倒是希望她不要来,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二两肉又快没了,她若这时来了还要和你抢营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在胖回来。 他说的轻巧,实际上不是不愿是根本就不想让久安怀上,原本旧疾还没好透,现在又多了新伤,他是真的不敢去赌一把。 三日后,闻副将重伤不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易容后的久安将军务全部推给了萧将军,拉着夫人找没人的地方同骑,缠着夫人施云雨。 瞎胡闹一番后,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战。 闻景行临行前为久安亲手披上铠甲,送他的少年将军上战场。 久安抱住他的腰,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耍赖,只说:等我回来。 好。 闻景行将佩剑递过去:我就在这里等你,等我的夫君归来。 匈奴人本抱着两败俱伤,就算输也要狠狠咬大兴一口的目的而来,但没想到原本已经重伤不治的闻久安如神兵天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即便匈奴人不断调兵遣将,但也只是垂死挣扎,眼睁睁看着兵马如羊入虎口全军覆没。 就连萧将军都看惊呆了,闻久安这是嗑药了还是发疯了,这仗打的和闹着玩似的,别说近十年、二十年,百年内匈奴人看到闻姓将军,萧家军,不用打,胆子就得被吓破。 啧啧,真是头疯狼。 经此一役,大兴与匈奴的百年大战以匈奴归附称臣而彻底结束。 除夕夜,漫天飞雪,姹紫嫣红的烟花绽放天际,照亮了半边天空。 皇帝琼林设宴款待前线凯旋归来的众将士。 殿内灯火如昼,衣香鬓影。 宴会上论功行赏,被封骠骑大将军的闻久安被灌的有些多,不知是醉的还是其他原因,双颊泛红,骤然出列:微臣愿以战功相抵,求陛下一旨赐婚。 一瞬间,酒宴上推杯换盏,已然喝多的文臣武将们登时噤声,视线直直投向中间的大将军。 哦?台上的皇帝接过皇后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场下为他立下奇功的大将军,笑问,将军看中了哪家小姐? 闻久安道:不是小姐。 那便是公子了?皇帝先是一愣,后抚掌大笑,闻将军说说看,若对方与你情投意合,朕便锦上添花,赐婚又有何不可? 是闻久安视线穿过一片衣香鬓影,金冠银饰,将目光落在角落阴影处正小口抿酒的那人身上。 四目相对。 闻久安手不由得攥紧,掌心一片黏腻,早已被汗液浸的湿透。 终于等到那人将酒杯放下,冲他抿唇笑笑。 他松了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向皇帝,朗声道:是忠勇侯二公子,闻景行。 众臣哗然,目光在二人之间转移,就连忠勇侯和侯大公子都一时间成了众人围观的焦点。 皇帝似早已预料到,并无惊讶,将目光在忠勇侯身上掠过,最后停在闻景行身上,饶有兴味的问:闻爱卿意下如何? 臣 闻景行顿了下,再次看向殿中央的肃杀俊朗的男人,早已不再是当初隐于阴影之间,无名无姓的影子,而今利剑出鞘,鹰击长空,是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他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啊 全殿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回复,闻景行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他心跳如雷,从座位出列,跪下行礼,声音不高,却足够坚定。 他道:臣亦爱慕大将军,自是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两张,其实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大婚和生子,不想看生子的话就可以跳过啦~ 感谢在2020-10-17 01:59:07~2020-10-17 23:04: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luto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大婚 宁德帝赐婚, 大将军和侯府公子大婚举国轰动。 正月十五灯节刚过,京都街道迎来绵延数里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中两位新人英朗俊秀, 志得意满, 挤在人群看热闹的没人不说一句天作之合。 四年, 烟雨楼上花魁大赛一场接一场, 红霓依旧一舞倾城,心里装了个少年影子, 便再也看不到别人。 烟雨楼里的姑娘们近日人手一本大将军的画本子,闻将军刚被评为全京城女子们最想嫁的儿郎,后脚就传出与男子成婚的消息,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 外头实在吵闹,楼里也不清闲, 不知多少姑娘在小声的哭,红霓被闹的头疼, 倚着身往外面瞧,倒是要看看这位名满京城的儿郎。 本是随意一瞟,眼睛就挪不动了,她愣愣看着, 恍然就回到了那晚, 红衣少年翩然而下,她无数遍去想象着那张脸,面具揭开后该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怎么偏偏是他呢 红霓看着两人已经远去,愣愣的, 突然就笑了。 也只有他了吧。 闻久安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大婚便全部由侯府揽了下来。 婚典设在了侯府里,拜堂, 行过大礼后,因着两人均是男子,没什么顾虑便一同出来向宾客敬酒。 大堂内,红绸高挂,大红的喜字高高挂起,满宴都是喧哗笑声。 身着大红吉福的久安全程都紧紧握着闻景行的手,丝毫不觉得这种小女子情态有何不可。 他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今日过后,闻景行便不仅是他的心悦之人,而是他拜堂行礼,祭祖游街,众人皆知的夫君,百年后还能同睡一个棺的夫君。 一圈过后,久安双颊已经泛了红,他是真的欢喜,宾客敬的每一杯酒都当是祝福全数收下。 至于闹洞房 袁熊等人面面相觑,大将军可是说了,今日谁要耽误了他的好事,接下来一个月就和他在演武场里过吧。 想到当初以貌取人被揍断的肋骨,袁熊现在还觉得疼,顶着张酒气熏天的大红脸,望着闻景行的背影,戳了戳一旁坐着的军医,很是担忧。 今晚你可千万别喝多了,听说这闻二爷原本是个病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起将军一晚上的折腾,要不你就在门口候着,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及时处理不是。 军医和看傻子一样瞧他一眼,低头夹菜不语。 明月升上天,照耀着侯府灯火通明。 夜以渐深,宾客陆陆续续的乘轿离开,剩的为数不多几位也都是至交好友。 久安到后面有些醉了,头埋在闻景行的怀里如小孩一般用脸去蹭他,眼睛弯着,笑着,里面塞满了面前这人。 闻景行为他挡了递过来的酒,弯唇笑话他:大将军要站稳了,不然明日全京城可都看你的笑话了。 不是大将军久安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这喜服下那颗心脏起起伏伏的跳动,头顶绵长的呼吸让他笑容一点点的扩大,眼睛有些酸,但大婚之日是不能哭的。 他双手环住闻景行的腰,一点大将军的面子都不要,张嘴出声,闷闷的说:不是大将军,是您夫人 不是您施舍的,不是见不得光的替身,是堂堂正正以后可以站在您旁边的夫人。 一字一句闻景行听得分明,平日这种闺房里的话他是断不可能在人前说出来的。 看来是真醉了。 闻景行把酒杯放下,在宾客的起哄声中将人揽着进了早已布置好的洞房。 屋内雕着龙凤的喜蜡烛火摇曳,窗前贴着大红喜字,鸳鸯戏水的喜榻上撒着些吉祥寓意的干果,红艳艳的一片喜色。 闻景行扶着久安坐下,从两人见了面他笑就没有下去过,漆黑的眸子亮过这满屋子的烛火。 屋里还等着几位嬷嬷进行下面的礼。 嬷嬷拿着金剪刀给两人剪下一缕黑发,拿红绳编在一起,满脸堆着笑:一寸同心缕,百年并蒂花,今日结发为夫妻,从此白首不相离。 镂花的窗户还开着,徐徐的风吹的床幔微微飞扬,上头挂着的香囊一晃一晃的,闻景行感觉醉的也有些晃了神,只觉得上头那鸳鸯好似活了一般。 久安目不转睛的盯着嬷嬷将两人的结发放进锦盒中,眼里的两簇小火光亮的惊人,双手碰过那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枕头下面。 结发礼毕,嬷嬷们喜笑颜开的说了些吉利话,领了赏。 送走嬷嬷们,闻景行揉了揉床上正傻乐的人,轻抚他的小腹:饿不饿? 有一点点。久安双手环住他的腰,仰着头眨眼睛,我想吃雪玉芙蓉糕,你去帮我拿过来些好不好? 好。闻景行亲了下他的额头,转身去帮他那些吃的过来,今日从天不亮忙到现在,也只吃了些干果垫了垫肚子,不得不说古代的婚礼是真的繁琐,就连这个还是因为两人都是男子删减了不少,若要真按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一步一步走,他怕是今晚连洞房的力气都没有。 挑了几样久安喜欢的点心进了屋,他推门灌进的风吹的烛火明灭摇晃。 久安头上盖着红盖头,双腿紧闭,手轻轻的搭在膝盖上,静静的坐在床上。 满屋子红,敌不过那中间人一分。 闻景行顿时心跳如鼓,站在原地竟不敢动一步。 床上的久安半晌没等到人,手轻轻拽着吉服,声音又轻又飘,被风丝丝缕缕卷进了闻景行的心里:夫君? 闻景行将点心放在一边,手不争气的捂在胸口,朝床的方向走去,将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搂在手心。 大兴有传统,新娘在成婚前是要带自己亲手做的一件绣品到夫家,为了表现新妇的蕙质兰心,宜室宜家。 闻景行一看就知道这盖头是久安绣的,一双拿剑的手拿起小小绣花针磕磕绊绊,鸳鸯虽然绣的不那么像鸡了,但绝对是称不上精品的。 他握着久安的手,粗糙带着厚茧,原本就覆着大大小小的伤疤,现在不用看都知道又多了被针扎留下的小红点。 没有玉如意,闻景行用手掀开盖头。 盖头被掀起,久安冲他痴痴的笑着,未施粉黛,醉酒后的两颊的薄红衬着他又羞又艳。 夫人。闻景行俯身看他,现在我唤你夫人你可是能信了? 久安低低的应了声,面前的人唤过他无数次的夫人,他最初是不信多过欢喜的,后来信了,又开始贪心,有了奢望便会害怕,害怕这夫人只是他一时的兴起,害怕他会也会将这温柔深情同样赋予别人。 闻景行靠近他,眼睛里烛火跳动恍若星辰,他笑着道:夫人。 嗯久安应了声,有些脸红的闭上眼睛,唇都在颤抖。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纯情的连个吻都抖。 闻景行轻笑,坐在他旁边,敲了下他的额头: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久安捂了下头,和猫儿一样就缠了上来,跨坐在闻景行身上,甜兮兮的叼着他的唇,黏糊糊软成了春水。 没醉。久安眼睛都不聚焦了,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仰头眨了眨眼,弯唇笑,但您一揭我的盖头,好像就有点醉了,晕乎乎的不抱着您,我怕自己飘走了。 第105章 傻子。闻景行低头和他额头相抵,心被他勾的一颤一颤,莫名也有些醉了,是该拽着些你今日骑马游街大将军惹的多少小姐芳心碎了一地,我还生怕一回头,你人就被抢走了,或是和那话本子里说的一样,大将军是那战神下凡历劫,不日就要重回那天上? 久安笑了好几声,凑上去吻他,你是不是拈酸吃醋啦? 是。 对着夫人没什么可隐瞒的。 闻景行将床上的花生、枣等代表着吉祥的小物什全部扫在一边,翻身把久安压在了身下,故意碰些让他腰酸腿软的地方,吻密密匝匝的从额头移下,似是在尝甜糕的小孩舍不得一口吃完,只用牙一点点的磨。 等等声音含含糊糊的从两人的唇间传来,久安挣扎的唤回两人的理智,合卺酒 闻景行忍了下,看他乖巧期待的眼神,咬了咬他的唇,慢腾腾的爬起来。 一旁桌上摆着系了红绳盛着甜酒的卺。 闻景行从桌上端来酒,久安正将床上铺床的干果喜糖仔细的找出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布袋,全部放了进去。 看他小心翼翼的动作,闻景行眨了眨眼,一直被他当做繁冗礼节的东西突然就变的庄重又神圣起来,捂得他的心又暖又涨。 来。闻景行将合卺酒递到他手中,将床上的布袋拿起,挂在帐头,和那放了两人头发的鸳鸯香囊挨在一起,回头笑着看他,准备的东西真全,还有什么? 他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有落红的元帕吗? 久安把酒送到他手里,脸有些红,没有。 闻景行继续噙着笑道:那若明日母亲问起,你要我怎么答?新娶的夫人不知被哪个登徒子唔 原本还想说几句荒唐话全部被奉上的吻堵了回去。 久安喘了口气,手里的酒杯依旧端的稳稳的,一滴未洒,他贴上去,说话的气息带着些酒气,哑着声音撒娇:合卺酒 闻景行没再欺负他,相对而立,两人双手捧着缠了红绳的卺,微微鞠躬,将酒一饮而尽。 合卺礼成。 闻景行直起身子,看着有些迷茫的久安,笑着道,自此你我二人夫妻一体,同尊卑,相亲再不相离。 夫妻一体 同尊卑,相亲再不相离,百年之后,亦能放一个棺里,久安永远守着您。 真好啊。 闻久安呆呆的任他搂着上了榻。 闻景行俯身给他解衣。 夫君,夫君 闻久安乖巧的任他施为,人却和傻了一样,看着上头一双含笑的眼,起初还是轻轻的叫,之后越发愉悦,尾音上扬,勾的人心痒痒的。 夫人。闻景行将他的宝贝一点点剥干净,最后将他发冠取下,漆黑乌发散开在背后。 窗外的月亮越升越高,银光柔和的洒在久安身上。 他睫毛轻轻颤着,脸颊绯红,眼睛湿漉漉的,偏要一句句叫着夫君。 一时间闻景行恍若觉得这人就是那月光化成的妖精,多少年的修行才化了这么一个玉铸成的人,他不知多少感恩戴德。 闻景行牵起他的手,带着他温热的手一点点解开自己的衣衫: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夫君服侍你好不好? 一个好字被吞在彼此的口腔之中,大红喜被下两具身躯抵死缠绵,乍一看背面上的鸳鸯好似活了一般。 第二日还要去敬长辈茶。 两人昨日闹得太晚,久安和吸了人精气的妖精一般,怎么要也不够,非常丢人的最后被做晕了过去。 早上闻景行醒了他还窝在怀里睡着,眼尾泛着一抹嫣红,看着可怜的不行。 闻景行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他的眼皮一下,久安似有所感,睫毛动了动,醒了。 疼不疼? 疼久安苦着脸窝在他的怀里,前面后面都疼得厉害,火辣辣的。 闻景行从暗格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给他涂。 手一碰,他就抖一下。 闻景行动作轻柔,任由他一缩一缩的往自己怀里撞,笑话他:不是挺厉害的吗?还要榨干我?看看现在这小可怜的模样,还能穿衣服下床吗? 久安苦不堪言,瘪瘪嘴拿手指戳戳闻景行露出的胸膛:但当时确实没觉得难受啊,都怪你 怪我,怪我。变相的被夸了技术好,闻景行本就没什么气,把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将人重新塞回被子里,你就躺着吧,我去和父亲母亲说一声,长辈茶明日喝也一样。 我能行。久安眨巴了两下眼睛,轻声说,父亲母亲已经等着了,而且,我也想去。 闻景行知道他的心思,抱胸看他,似再说你下一个床看看。 久安动一下都浑身疼,刚掀了个被子就龇牙咧嘴的又缩了回去,他手一点点从被子里伸出去拽住闻景行的袖子,也觉得这幅模样出去丢人:你怎么和他们说啊 就说。闻景行俯身看他,久安太馋了,把身体吃坏了,现在卧床不起,请父亲母亲谅解。 侯爷和夫人并没说什么,看着儿子生龙活虎一看就不像被折腾过得,反倒他们的大将军儿媳起不来床,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教训儿子要节制,还是该喜悦儿子的身体是真的好了。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整天。 休养了一天,久安立马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在去往主院的拜访侯爷夫人的路上胆战心惊,生怕刚成亲一日就要让闻景行面临婆媳矛盾。 久安双手捧着茶到侯夫人面前,恭恭敬敬:敬母亲茶 三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闻景行摆明了要一双人,如今又求来陛下一旨赐婚,侯夫人其实心底也没多少不情愿。 不就是男子吗?若闻久安是女子,怕是全京城都要羡慕这桩好亲事,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全让你家占了去。 侯夫人还记的上次送给他不合适的镯子,这次特意找人订做了个新的,但男儿媳到底还是看起来怪怪的,她也不能拉着手去说些女儿家之间的话。 所以看起来并不热络,但只要脸上带着笑,没让他滚就足以让拐走人家儿子的闻久安受宠若惊了。 久安高兴的接过那玉镯子带在手上,忍不住想和身边人炫耀,那亮晶晶的眼神让侯夫人这送礼人愈发满意。 父母这关过得无惊无险,甚至连闻景行都觉得有些过于简单。 两人并没打算在侯府一直住下去,皇上也赐了将军府,里面东西除了御赐品,就是侯府和萧将军送来的,都是上等品可以直接入住的那种。 闻景行早就想和久安过二人世界了,在侯府住了五天就搬了过去。 战事已停,娇妻在侧,以前的加班狗彻底成了条废咸鱼,隔三差五的就溜班,点个卯就跑,同是火器营的同僚有时一整天连他的影子都见不着。 久安就更不用说了,借着胸口那一点点的伤从皇帝那儿要来了一个月的假期。 两人趁着这二十多天把将军府的角角落落逛了个遍,解锁了不少的新姿势,但久安想着孩子的事情,闻景行做的时候都只是后面,浅尝辄止温柔了很多。 近日,侯夫人从江南请来一个新厨子,做鱼是一绝,就连皇上下江南吃了一次都赞不绝口。 闻景行带着久安找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去侯府吃鱼。 鱼做的确实很不错,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久安向来最喜欢吃这种东西,一人能包圆一条,闻景行尝了尝味觉得还不错,夹了一筷子放在盘子里给久安挑刺。 久安当着一家人的面还有点害臊,不像平时狼吞虎咽,手里拿着筷子迟迟不动,闻景行有些好笑,今天这是不是过于矜持了些。 想着,把自己手里的盘子递了过去。 久安脸色有些难看,一直低着头并没什么胃口,闻景行夹了块肉递到他嘴边,鼻尖刚闻到鱼肉味,突然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他忍了下,生怕冒犯了侯爷夫人,转过身撑着闻景行的胳膊捂嘴干呕了起来。 闻景行有一瞬间懵了,手指一松,鱼肉掉到了盘子里。 侯夫人看儿子和个呆子一样站着,瞪了眼,急忙问:这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了? 就,就有孙女了呗。 应该还有一章久安就要和大家拜拜啦~哎,他孩儿我还没想好名字,要不就叫小石头算了哈哈哈感谢在2020-10-17 23:04:58~2020-10-20 14:36: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乐翻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乐翻天 29瓶;阿竹 20瓶;鼎赫 6瓶;yleetness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吃李子 久安捂着嘴说不出话, 一直摆手。 闻景行机械的倒了杯温水给他喝,轻轻顺他的后背:还难受吗? 不难受,就是闻到鱼味恶心。久安小口小口的把水抿下去, 捂着小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闻景行, 我是不是怀孕啦? 男子有孕实属异事, 久安说到一半捂住嘴没再继续下去, 不敢被侯爷夫人听到。 他想生下这个孩子,他期待了很久 但事到如今他却害怕多于喜悦, 如果侯爷夫人觉得他是异物,生下的孩子也是异物怎么办? 久安失落的想,还不如直接瞒下来,对外说是主人和别人的孩子,反正反正只要主人知道就好了。 而此时闻景行的脑袋已经完全懵掉了。 虽然久安心心念念的想怀孕, 想多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家人,但实际上闻景行对他的认知还是男性, 可以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即便是双性人,就,就这么容易?怀孕了? 连西天取个经都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久安就这么容易有孩子了? 呕 闻景行脑子是傻的, 全靠肌肉记忆, 他遣一旁候着的侍女拿了个碗让久安捧着:难受就吐进来,别忍着。 久安感觉他好像并不高兴,乖顺的垂着头,捂着小腹并不言语。 侯夫人在一旁快急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有人在鱼里面下了毒? 她急道:来人,请大夫来! 不, 不用!久安急忙阻止,手拽着闻景行的衣襟,眼眸里都是害怕,我没事,应该是昨天吃坏东西了。 吃坏东西?你们两个大男人过日子就是不仔细,怎么能不用,事关身体就没小事,侯夫人嗔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松了口气,彩琴,快去把姜大夫找过来给他们看看,真不让人省心。 眼看以男子之身有孕的事就要被发现了,久安越发害怕,捂着碗干呕了好几下,说话都困难,拽着闻景行的袖子一直摇头。 闻景行终于从原来久安真能怀孕到他好像要当爹的喜悦中缓过来,在他仅限的认知中,孕妇可是一种极其脆弱的宝贵物品,他一时间连碰都不敢碰久安,生怕他这个糙汉子不小心把他捏疼,碰疼了。 久安原本被他搂在怀里,闻景行突然退后三步如临大敌的样子让他心如坠冰窖,有些僵硬的张了张唇,原来,主人也觉得他怀孕是件怪事的吗? 当初不是很期待的吗?那是,骗我的吗? 久安?闻景行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连话都不敢高声说,你现在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府里的大夫虽然没颜清欢见多识广,但开些安胎药还是够的。 听了这话,久安知道自己误会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番:您真的不觉得我怀孕是怪事吗? 闻景行牵过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不是说过好多遍这件事情了吗?你不是异类,只是除男女之外的另外一种性别,我们的女儿呢,是老天爷赐予你的宝物。 久安吸了下鼻子:那您会喜欢她吗? 闻景行:像喜欢你一样喜欢她。 不行。久安重新喜悦起来,抿唇道:您还是要最喜欢我。 这两小夫妻说话声音又轻又低,侯夫人只听到几个安胎药之类的词。 安胎药?谁有孩子了? 闻久安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能有孩子,难不成闻景行已经在外面金屋藏娇有了小妾?还逼迫着闻久安这个正房夫人要伺候那怀了孕的女子? 侯夫人看儿子的眼神都变了,她最恨这种在外沾花惹草宠妾灭妻的男人,冷冷的看着儿子:跪下! 久安有孕原本就情绪敏感,再加上他本就担惊受怕,乍一听到侯夫人这话,吓得膝盖弯曲,立刻就想跪。 闻景行着急忙慌的把他扶起来,又担心是他站的累了腿软,索性把他抱在怀里,手搂也不敢搂,轻柔的搭在他的腿上: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现在就飞鸽传书给颜清欢,不行,太慢了,今晚就让暗十把她绑到侯府来。 侯夫人恼怒的瞪他一眼:什么?这事还和颜清欢有关系?! 难不成颜清欢之前怀的那个就是这不成器的畜生的? 闻景行乐的和个傻子一样:当然了,我女儿能平安生下来全靠颜姑娘了。 你还笑! 还笑! 侯夫人被气得头疼,捂着脑袋指挥侯爷:你,你,给我揍他一顿,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畜生东西啊! 侯爷可是正经练过的,上手有准又狠,久安眼睁睁看着闻景行被揍,想帮忙,但又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大幅度运动,一时间大厅里鸡飞狗跳,在闻景行被抽了几棍子之后,终于捂着脑袋想起来好像还没和两位大家长报喜事,大声叫道:母亲父亲!你们有孙子了! 侯夫人喝了大半杯茶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火气,手腕上的佛珠转的飞快,乍听他这么一叫唤,怒气涌上太阳穴,一拍桌子叫道:孙子?闻景行!我现在就把话放这儿了,这个孽畜我是绝对不会让他进门的! 第106章 孽,孽畜? 久安捂着肚子,看着面前怒火冲天的侯夫人,委屈的嘤出声。 好,好怕 闹剧直到姜大夫被请来才堪堪停止,闻景行站在久安身后,有口难言,一说话就要被侯爷揍,难过又委屈。 侯夫人现在对久安充满了同情,真的是猪油蒙了心才看上了自家这个糟心儿子!也是,男人都是狗东西,哪儿有不偷腥的。 想着,狠狠瞪了侯爷一眼。 被殃及池鱼的侯爷:??委屈。 久安啊侯夫人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你放心,有母亲在,绝对不会让闻景行欺负了你去,至于孩子什么的你也不必在意,我们侯府只认嫡子嫡孙,绝不是些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的。 久安垂眸不语,心里吧嗒吧嗒的流泪。 别不在意啊,您看看我,您看看您孙媳妇,能生的呀呜呜呜。 姜大夫连续诊了三次脉,脸色惊骇异常的变化了好几次,才终于不可置信的收回了手,犹犹豫豫如在梦中的说:恭喜侯爷,夫人,二爷,二夫人有喜了! 侯夫人愣在原地:有,有什么了? 姜大夫:有喜了! 侯夫人继续愣:谁有喜了? 姜大夫:二夫人呀! 侯夫人最后确定:二夫人,闻久安,有喜了? 姜大夫掩下心底的诧异:夫、夫人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却是喜脉无疑,看这脉象以有身孕一月有余。 侯夫人猛地回头盯着儿子儿媳,这才恍然想起这位儿媳好像是阴阳人 但怎么看闻久安这都是个男子啊 怎么生?真能生?生下来不会也是个阴阳人吧? 一时间诸多问题涌上心头,侯夫人愣愣的问:所以二夫人今日频频干呕不是因为身体不好,是正常的妊娠反应? 姜大夫道:按理来说确实是这样,若想减轻,稍后在下可以开些抑制的药物。 好,那你先行开药吧。 侯夫人精神恍惚的遣彩琴把人送走,看到闻景行两人,头晕的更厉害了,有孙子是好事,但此事实在超出她的认知范围,还需要些时间好好消化一下,摆了摆手让闻景行先走了。 直到回了将军府,久安还有些担心侯夫人会不允许他生下来,现在知道了这只是一场误会,但那句孽畜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反倒是闻景行想的简单多了,反正两人已经另外辟府,将来也没打算继承忠勇侯,就算侯爷夫人不同意也和他们两小夫妻没关系。 再说了,侯夫人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要相信她的承受能力。 久安原本很是忐忑,但没想到侯夫人确实不是一般人,经过闻景行特意送过去的画本子反复洗脑后,竟然觉得就应该让男子受一下妊娠之苦,只有真正感同身受才能懂女子的苦痛。 在思想上得到升华后,侯夫人更是行动上的巨人,第二天就暗戳戳的去询问姜大夫能不能让侯爷也生一个,吓得姜大夫这位被迫卷入侯府密辛的可怜老大夫当晚就背着医药箱远游,归期不定。 战事已停,闻久安的职务并不繁重,大将军怀孕是奇事也是大事,闻景行不觉得自己能在皇城底下瞒下皇帝,次日就进宫禀报了此事,甚至非常不要脸的和皇帝要了陪产假。 资本家的剥削嘴脸从古至今一脉相承,闻景行的产假没有丝毫意外的被驳回。 颜清欢在带儿子吃烤鸡的时候连人带鸡被暗十抓回了将军府,给久安把过脉后,并无异样,但以免出现什么意外,也就暂时留在了将军府。 因着闻景行和久安两人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府中并没很多人,就连几个必要的侍卫丫鬟好似也都学过隐身,平日里根本见不着一个影子。 颜清欢很喜欢这里的生活,每天带着儿子招猫逗狗,上树摘果子,下河捞鱼,乐不思蜀。 但对于久安就一点也不觉得快乐了。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他自从有孕之后已经足足三个月没有碰过主人一下了,也不知是不是自身体质的原因,他明明不是女子,却总觉得胸胀,身体分外敏感,近日更是已经难堪到看闻景行一眼就觉的身体里像是无数蚂蚁再爬,面红耳赤。 但闻景行第一次当爹谨慎过了头,坚决不碰久安一下,就连晚上睡觉,两人中间都要放一床被子,生怕自己睡姿不好,在梦中和未出生的闺女打军体拳。 久安原本也想忍着,但闻景行这块糖糕却总是自动送上门来,揽着他为他纾解疲惫,揉腰捏腿,折腾的久安出了一身汗,却无法纾解。 就这么忍了两个月,终于度过了艰难的胎儿稳固期,按理来说这段时日是可以进行适当性生活的,但即便如此闻景行就是不同意。 甚至为了表明他的决心,整日吃斋念佛,抱着久安抄佛经,满嘴都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久安看到他都想跑,生生被吓得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到自己肚子里怀着位得道高僧,一出生就能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最最可怕的是,都成年了,还是个秃瓢。 再次被吓醒后,久安顶着呆毛坐在床上想,必须要找个法子了,这样的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这日,闻景行踏着月色从火器营回来,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首先排除认真工作这一选项。 真实原因是火器营后山种了一排的李子树,这几日沉甸甸的挂了满树,每颗都有小拳头大小,有的酸是真的酸,甜也是真的甜。 久安自从怀孕之后嗜酸如命,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咔嚓咔嚓嚼着酸梅,光是看着闻景行就口齿生津。 为了能精准的挑到酸李子,闻景行尝了一排的树,牙都快酸倒了,才拎着一篮李子回了家。 回到将军府,按照以往惯例,不管他加班到多晚,即便久安已经撑不住睡着了也会给他留一盏灯,但今日两人的卧室却黑漆漆的一片。 一轮皎洁的圆月正挂在天边,清冷的月光透过镂花的窗子洒进屋内,照亮了绣着繁复海棠花藤纹理的锦被。 久安未着一缕侧躺着背对着他,在浅浅月光的照耀下,恍若玉铸般闪着莹润的光泽,漆黑如绸缎的长发凌乱的散再在的背后,半遮半掩反倒多添了几分惑意。 闻景行推门的步伐顿住了。 屋里传来了几声闷哼,随着他身体的颤动,黑发下隐藏的物件散发着碧绿的温润光泽。 久安暗卫出生,耳力灵敏,不可能没发现自己就在门外,除非,他是故意的。 闻景行眼眸暗沉,呼吸都乱了一瞬,这几日被久安撩起的火已经足够燎原,久安现如今的行为不亚于是火上浇油。 他静静的站在窗外看了一会,久安身体僵硬,被他赤\\裸的目光拢着,更是羞耻到好久才动作一下,最后许是被盯急了,手颤着握着那玉就要用力。 闻景行推开门,噙着笑:久安在干什么? 久安身体一颤停了手中的动作,把被子一卷,忍着羞说:通,通产道 原本目的便是学画本上的狐媚勾引闻景行,背对着他玩弄自己已经用掉了他所有的勇气,现在更为难堪的话也说出了口,他脸涨的通红,反倒又纯又羞的拉起被子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闻景行也不急,从锦被上拾起碧色的玉势。 一看就是上好的玉质,握在手里还带着温热,上端挂着些许黏腻的液体。 回想起刚刚的好风光,闻景行嗓里溢出声短促的笑,问道:久安,这东西怎么来的? 久安和个蚕蛹一样裹紧了被子,好半天才闷闷的道:上次母亲送来一匣子珠宝,里面有块玉,我就照着您,您的样子自己雕了一个。 那久安喜欢吗?闻景行又问,更喜欢它还是更喜欢夫君? 久安羞耻的蜷在一起,咬紧牙关不肯说话。 这东西拿到手里就烫的要命,天知道他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一孕傻三年才会当着闻景行的面弄自己.. 而且,根本就进不去! 闻景行趁着他害羞不理人的时间,从篮子里挑了一个大小适中的李子,出了趟门,回来指尖上还带着水珠。 听到脚步声,久安原本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立刻又缩了回去。 闻景行侧躺在他旁边,手指轻而易举的掀开被子探了进去,在黑暗中摸到某个黏腻的地方,似笑非笑:忍不住了? 久安被他冰凉的手指激了一下,缩了缩,有主动靠了过来,又委屈又难过:颜姑娘说三月过了就可以您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话,还是嫌弃我长胖了,才不愿意碰我? 几天不见久安学了不少东西啊,每日就是看这些狐媚招数来教肚子里的孩子吗? 香膏已经融化,轻而易举的就闯了进去。 久安身体一颤,被他说的羞愧难当,好似自己的孩子真的已经有了神志,正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他的父亲在做这些勾引人的手段。 越想越着急,久安眼睛里逼出泪花,情急之下想推开一旁的闻景行。 闻景行感觉把人给吓坏了,重新把他搂在怀里,轻柔的抚着他的背,一只手覆在他的小腹:别动,骗你呢,小孩现在只是个小小的胚胎,连人形都不成,听不到的。 久安红着脸,捂着眼睛瞪他:你骗我,你还欺负我,你怎么这么坏啊。 闻景行叹了口气:你侧过去,我轻点,难受了就说话,别不吭声。 久安点点头,乖巧的背过身去,主动放松了身体。 其实这几日他的压抑闻景行也都看在眼里,但他知道久安的胃口,怕是普通的一次根本满足不了,只能想着法早些新花样让他心里刺激些。 玉势什么的就算了,看着怪可怕的。 但别的倒是可以试试。 喜欢吃李子吗?闻景行将久安整个如婴孩一般搂在怀里,捻捻他的耳尖,这几日佛经确实没白念,端着一副霁风朗月的模样,偏要故意说些荤话欺负人,不妨给我们的孩子也尝尝,想来久安也不会那么小气。 久安根本说不出话,只能费劲的摇头。 闻景行故意一副委屈的模样:我今天为了给你摘不涩的李子,牙都快酸倒了,没想到你竟然不喜欢。 久安只能点头,他是很喜欢吃酸李子没错,但并不是用这种方式吃。 闻景行又故意问他:好吃吗? 久安眼尾已经被刺激出了泪水,双腿乖巧的主动圈住他的腰身,哑声道:不好吃,想吃您的 闻景行没故意欺负他,也怕出了意外,吓唬了他一番便将东西拿下,翻身覆上,将他的眼泪舔净,哄他:不哭了,我轻些......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不怪我,都怪久安!感谢在2020-10-20 14:36:33~2020-10-28 01:0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mmmmm 53瓶;芝士只是啃知识、,, 15瓶;琪 10瓶;黄烦烦的喻文州 3瓶;夜火幽 2瓶;阿竹、4024927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完结啦~~ 一叶知秋, 褪去了蝉鸣烈暑,即便是正午也感觉不到很热,阳光从勾了金黄色牙边的银杏叶间倾洒下来, 形成道道光柱。 闻景行如临大敌的坐在秋千上, 久安和只老猫一样, 懒懒散散没什么精气神的跨坐在他腿上, 虚搂着他的腰,半阖的眸子晕晕沉沉, 才一会儿不和他说话就睡着了。 久安本就体型削瘦,体质原因,肚子也并没有多大,若穿件宽松的衣服,不知情的人也只当他婚后发福, 并不会奇思妙想联想到大将军有孕。 久安的妊娠反应并不重,也只是前三个月有些食欲不振, 吃了就吐,之后反倒好了很多,这几年虽然在战场上大伤小伤没少受,但经年累月日日调养着反倒比当初要好上不好。 随着久安的肚子越来越大, 闻景行突然就紧张起来, 好像突然回到了刚刚得知久安怀孕的时候。 他尽可能的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冷静强大,但实际上却无比的害怕。 不仅整日整日的失眠,而且久安的妊娠反应好像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吃吃不香, 睡睡不好, 有时候闻到荤腥还会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闻景行怀孕了。 颜清欢给他把了脉, 看了半天除了过度忧虑导致食欲不振,进而导致看着有些憔悴之外,身体壮实的很。 明明久安胎相好的不得了,将军府里又备了御医,闻景行还是整天寝食难安,甚至开始后悔让久安有孕,古代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久安又体质特殊,万一,稍微有个万一,他是真的受不了。 早知道就随便到街上捡了娃养了。 闻景行这些都没敢和久安说,生怕孕夫情绪敏感,动了胎气。 艰难的过了九个多月,许是要临盆的原因,久安这段时间嗜睡贪食,整日黏在闻景行怀里,除了一日三餐会定时睁开眼,其余时候稍不留神就又迷怔了过去。 闻景行无奈,将落在他头上的树叶拿掉:久安,困了就回屋里睡,在外面小心着凉。 哦。久安惺忪的睁开眼,原本是想试试这刚做的秋千,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睡着了,他揉揉眼从闻景行身上爬下来,我好像做了个梦 闻景行把他抱到怀里,缓缓俯身,在锁骨上落下一个吻,梦到什么了? 梦到,久安回想了一下梦中的情形,闷笑出声,梦到一个黑色的小球,他叫我崽崽,还说我会安全生产下来一个小闺女,唔,长得像我多一点,但鼻子和嘴巴像你,很好看的一个粉团子,哈哈,你说我最近怎么总做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自从上次两人大婚之后,A88系统就已经与他自动解绑,没想到竟然还会出现,还真给人一种老父亲的感觉。 不是奇奇怪怪的东西。闻景行把他缠在一起的长发捋顺了,笑道,说不定你真的是他崽崽呢他还说什么了? 一直以同一个姿势躺着,腰和腿有些酸痛僵麻,久安不用开口,温热的手掌就已经覆上给他轻轻揉捏。 久安忍不住翘起唇角:他还让我和你带句话,如果你不好好对我,下次见面就勾了你的魂,让你去地府做鬼。 第107章 闻景行慢吞吞抬手,捏了他的鼻子一下:要相信科学。 久安不知道科学是什么意思,但他对闻景行嘴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总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感觉肚子一痛,有液体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闻景行大脑僵了一瞬,下意识说:久安你尿裤子了? 说完,他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这他妈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幸好临近生产,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久安躺在了产阁里,闻景行没什么男女大防,接生的是颜清欢,在一旁盯着的是她师父。 也许对于久安来说主人是最有安全感的词,他额头渗出密密的汗水,有些神志不清的紧紧攥着闻景行的手,一遍遍喊着主人。 我在,我在..闻景行蹲在他旁边,拿着帕子给他擦汗,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生产时一分一秒都是折磨,就连久安那样能忍疼的人都皱眉握拳,闻景行不能感同身受,反倒将这些痛处在心中放大了百倍,几乎每一瞬间都处于奔溃中。 久安闭着眼,在一片黑暗中,他越陷越深,老人们都说人死的时候会有走马灯,将这一辈子经历过的所有事全都重现一遍。 他看到自己,却又好像不是自己。 那个黑暗中的久安,不,是暗九,永远的困在了满是鲜红的大婚之夜,他明明是疼的,是痛苦的,却依旧为了报恩甘愿承受着一切。 忠勇侯府曾经是暗九的执念,他仿佛一条被抛弃的狗,一生都在寻找着一个可以牵着他的绳,将他带回家的人。 可他忘了,自己明明也是人。 越坠越深,直到入了地狱,他被自己当了做一辈子的家抛弃了,久安看到自己一身黑衣屠了钟离苑,那晚他的眼神凛冽,眼眶却是红的。 属于暗九的牌子被他一剑砍断,永远的留在忠勇侯府,而自己自刎与荒郊野岭,即便尸身可能会被野狗啃食分吃,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久安愣愣的站着,明明他能清楚的分清两人的差别,却依旧能够感同身受他的痛苦,没有恨,更别谈爱,极度绝望后的无所求,就连死亡都是上天的恩赐。 不知过了多久,闻景行的声音破开这黑暗,又吵又啰嗦,好像还被颜姑娘骂了一句。 他念叨着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反正咱家也没有皇位要继承,女孩子多可爱,爱舞刀弄枪就让她当女将军,爱读书写字就让她去考科举,什么也不愿意那就待在家也行,就是要看着些,融合我们俩的基因,一定长得特别好看,千万要防着那些臭小子们 久安没忍住笑了,脑子钝钝的睁开眼,感受着手中的触感,浅浅的笑了下:闻景行,我爱你。 闻景行一愣,唇贴在与他相扣的手上,郑重的道:我也爱你。 屋外传来一阵小孩的啼哭,久安撑着想坐起来,被闻景行压了下去,他舔舔干涩的唇,眼里都闪着光:我想看看孩子,是女孩吗? 应该是吧?闻景行压根都没有把注意力分在那小屁孩身上,至于乳娘说了什么他也没过脑,哄久安的时候只知道他喜欢女孩,那就说自作主张的说是女孩。 什么叫应该,就是女儿,你怎么当父亲的。侯夫人跟着乳娘走了进来,瞪了闻景行一眼,拍拍久安的手,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很少感受到侯夫人的温情,久安有些受宠若惊的回道,眼睛却黏在乳娘手里的包被上不撒开。 孩子还没见着,闻景行就开始吃味,走到乳娘身边去看孩子,小小的一团,丑不拉几,连眼睛都没挣开,因为缺氧的缘故全身发紫,看着和外星人一眼。 闻景行一时间都不想抱给久安看,这真的是久安生的吗?好丑哦。 一旁的侯夫人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小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的,过段时间就长开了,你小时候比他还丑呢。 我不信! 闻景行在侯夫人的教导下把孩子抱起来,软软的好像连骨头都没有,他甚至连呼吸一下都不敢,生怕自己呼出的气里有细菌病毒。 侯夫人看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都觉得好笑,久安看了一眼也是一梗,明显这俩夫夫都是颜控。 闻景行,我有家人了 盯盯的看了一会儿这脆弱的婴儿,久安眼有点热,这是与他血脉相连,永远不会丢弃他的家人啊。 你早就有了。闻景行将孩子重新递给侯夫人,握住他的手,俯身与他双唇相贴,无比温柔眷恋:不仅是爱人,更是家人。 久安勾勾小婴儿的手指,双眸盈着泪,点点头:嗯。 闻景行伸出小拇指,与他们父女俩相碰:以后我们会过得更好,生同衾,死同穴,去阴曹地府的路都有我牵着你的手走,有我,你就有家。 久安眨巴了下眼,眼泪掉在小婴儿的脸上,小姑娘被逗乐了咯咯的笑了声。 久安轻轻道:好,我记住了。 已入了寒冬,万物休眠,整个草原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对于狩猎为生的兽族来说,冬日最为难熬。 寒风凛冽,卷着尖锐的冰雪砾子刮在人的脸上,刺骨的疼,有只苍鹰从天边呼啸而过,翅膀疾风般破开天际,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嗅着血腥味如离弦的箭直直向雪地的某处刺去。 就在这时,十余道深灰色的身影自雪地中如闪电般窜了出来,竟是狼群! 苍鹰的尖喙发出刺耳嘶鸣,它知晓面前的食物是吃不到了,再停留下去,怕是也要成为这群猎食者的晚餐,忿忿的叼了一块面前的肉,盘旋而去。 延哥!是个人类诶!一头深黑色,光是兽形就有人高灰狼快跑几步,利爪扬起一大片扬着泥土的雪沫,停留在一片血泊前。 被叫做延哥的头狼化为人形,身材高大约有一米九,相貌英俊,蜜色精悍的胸膛一览无余,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明明是狼群里实力最为强悍的少主,却迟迟未能分化成人类,头上顶着两只毛茸茸的兽耳,再如何的凶,看着也总觉得可爱。 随着琅延化为人形,狼群中其余的狼也纷纷化形,朝着那人类围了过去,雪地里躺着的男人长得十分好看,比狼族最好看的姑娘还要漂亮,不知是受了谁的攻击,只剩了一口气,若是他们不管,这浓重的血腥味肯定会吸引来那些没开化的捕食者,它们可不管这是不是人,能吃就行。 琅延正思索间,一个黑色的小光球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飘进了他的脑海,他突然脑子里像是被尖锐利器刺了一下,就听到一声轻响。 【叮!0478小世界星际修补计划启动】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完结啦! 是的,只有A88还在努力的工作中! 本来打算再写一个故事的,但大概是我咕了太久,也没什么灵感啦,那这本就到这里完结啦~说好了要日更,到后面一直咕,真的对不起大家了呜呜。 际无、顾斐、盛君迁、赵端、陆溟、戴曜、傅萧、乔桉、闻景行、久安,还有被我咕掉的琅延小狼崽子(我竟然还能默写出他们的名字,莫名有些感动呜呜呜),哦,最后是工具统A88、A89,要和大家说再见啦~ 新文还是打算开个主攻快穿(八成还是慢穿),这次要存稿开文啦,应该12月初开新文,主感情流,男孩子腻歪谈恋爱。 希望大家给我个收藏呜呜呜,修罗场太难混了,我一定改邪归正!!! 主攻快穿预收:《虐文的甜宠打开方式(快穿)》 文案: 1、 闻烬穿书了,原身不是变态就是渣男,而他的任务是拯救渣贱虐文中的主角受。 他表示拒绝。 什么锅配什么盖,没人应该为对方的人生负责。 直到他看到追着渣攻跑的主角,外貌昳丽,和现实生活丈夫的脸一模一样。 2、 津城上层人人都知道,霍衍白虽是Omega,却是条不能惹的饿狼,权势遮天,睚眦必报。 闻烬素来清冷寡淡,被他强取豪夺,平淡过了三年后,结婚纪念日收到了脖颈上细细黑色拷链与黄金打造的一座玫瑰囚笼。 几世的老夫老妻生活下来,闻烬最是了解这人多疯,占有欲多强,多口是心非。 他叼着根烟,单手攥紧傅衍白的腕骨举高,将人压在那金笼上,拇指摩挲着他鼓动的喉结,笑笑:你乖点说句实话,可比这些东西强百倍。 表面斯文禁欲实际占有欲强略S攻恋爱脑疯批受 第一个疯批:暴躁拳击手混混受警察攻 那个有暴躁症的混混拳击手背地里其实是个嗜糖如命的小哭包,就连拳击手套下面的创可贴都要是机器猫,而且还会给捡来的小猫咪织毛衣。 第二个疯批:疯批总裁受O穷学生攻A 那个有反社会人格的疯子Omega背地里其实是个失眠了非要人唱安眠曲,拍背背,揉肚肚的乖宝宝。 小排雷: 这个受前期是真的疯,真的疯,真的疯!!! 其他界面待定 【高亮排雷】 1、主攻,攻受一起穿、互宠小甜饼,男孩子谈恋爱 2、现世界攻受先婚后爱,受强取豪夺,剧本都是受设计的 3、受在小世界脸,小习惯,性格等都和现实一样,第一个世界攻就认出来了。 4、愿世界受是小疯批,小世界只是把它疯批下的内在展现给了攻看,实际上还是个疯批。 4、攻性格略S,受恋爱脑 5、现实abo,生子感谢在2020-10-28 01:05:11~2020-11-03 14:4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甜甜圈带头上 43瓶;讲解 13瓶;路西 9瓶;pluto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